铁骑踏过这片土地，硝烟之中诞生了一个新帝国。
乱世出枭雄，第一位帝王年少有为，不到三十岁就将这锦绣山河收入囊中。又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将帝国建设的空前繁荣。只是，不知是江郎才尽，还是年迈体衰，抑或安乐忘本，这位曾经的英雄也走上了求神问仙之道。
龙神，是帝国人民信仰的庇护之神，传说龙神爱人，会化作人形品尝人间烟火，时而是翩翩少年，时而是垂暮老翁，或是窈窕女子。当人间疾苦，受瘟疫干旱折磨，龙神便感而落泪，化作雨水流入青江，只要喝了这清江水，伤病人便能不药而愈。雨中的庄稼则会生的高大饱满，不受虫害之灾。
原本传说只是传说，而若成了信仰，便不再是故事那么简单。
元兆三十二年，九月半，武陵人并没有沉浸在秋收的喜悦之中。只因大祭司的秋祭占卜，所述龙神新娘，位于武陵天门山。
“不知又是哪家可怜的女子。”
“宫主！宫主——”紫兔的声音前院传来。
蓝兔正在书房练字，她是天门山玉蟾宫宫主，年十七岁，有“武陵第一美人”之称。
握笔的手指纤细白皙，指尖柔粉剔透，透着窗外的光亮，好似雪玉一般。
“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紫兔是她的得力助手，虽然名义上是侍女，其实蓝兔同她一起长大，早已情同姐妹。
“不好了，大祭司的占卜，出结果了——”
蓝兔手里的笔顿了顿，三年之期又到了，真的很快。
“据说——龙神的新娘在天门山！”
蓝兔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笔，天门山上山下，就数她玉蟾宫年轻女子最多。以五月军的速度，恐怕不出三天就来拿人了。
“这要是咱们玉蟾宫的姐妹，那可怎么办啊！”
“你先下去吧，”蓝兔将那支羊毫放在笔架上，“容我想想。”
元兆二十三年，一场大旱席卷了整个帝国，中原甚至到江南，旱地无收，蝗云盖天。大祭司的占卜显示，龙神并未离开帝国，只是老龙神已归天去，现在保护这片土地的，是位新龙神。大祭司称，新龙神年轻，初生的帝国应表示对新神信仰与尊敬，至此，便有了“龙神娶亲”之说。
大祭司用了七日时间，观星占卜，得出神意。龙神从东海而来，东海湾即是龙神新娘出嫁的好地点。孟春，应在东海湾处设置楠木舟，装以白花桃枝。新娘着龙纹喜服，卧于舟中，顺水而去。龙神会在东海面上以白浪银花相迎。是以此，每三年便有一位貌美女子被送到茫茫海面，至于是何女子，则由大祭司占卜得来。无论着占卜得出的新娘身在何处，都由帝国的五月军亲自“请”回。
有女子不愿成为祭品，谎称已出嫁或是身体不健全，皆被冠以“不敬龙神”，在刻有龙纹的通天神柱上处以火刑。
这已经是第三次为龙神娶亲了。每次大祭司的占卜，都只公开地点，再由五月军亲自拿人。在五月军来之前，根本没人知道究竟谁人会是龙神新娘。此时，玉蟾宫俨然是砧板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以五月军的速度，恐怕不出三日便能到达武陵。整宫迁走自是来不及，若是反抗，且不论她一宫之力能否敌得过帝国铁骑，就算侥幸从帝国的爪牙下逃脱，今后他们又将何去何从？

思来想去，蓝兔或许只有离开这一个办法。蓝兔并非优柔寡断之人，只是五月军来的速度远远超出她的预期。当天黄昏之时，马蹄军靴砸得天门山的岩石都随之颤动。五月军皆着铠甲，左臂上系着一条绣有龙纹的红条，表明他们是来接龙神新娘的队伍。浩浩荡荡，排在玉蟾宫前，不动如山。
蓝兔看向领头人，是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约么三十来岁，眯缝小眼中闪着光，让蓝兔想起污水里的鼠辈。
旁边的一个身材魁梧，体积约么有常人的两倍大，长着一张方方正正的阔脸。
蓝兔推测，这二人一同出差，拿主意的估计是那只“老鼠”。
“二位官爷，大驾我这玉蟾宫有何贵干？”蓝兔语气友好，但话说得直白。
“久闻玉蟾宫宫主——”
“吾等奉皇帝之命，来此‘请’龙神新妻。”
还不等老鼠向她寒暄，就被旁边的大个子抢了话头，老鼠不满得看了他一眼。
“这位官爷真是快人快语。只是玉蟾宫女眷众多，不知二位要请的是哪一位？”
“龙神乃帝国庇佑之神，身份何其尊贵，自然只有宫主这般美人婚配才不至亵渎神威呀。”这一次大个子没打断他的话，老鼠说了个痛快。
一时间，竟觉天门山从未如此寂静，山风穿梭在五月军的铁甲之间，寒冷的金属发出如呜咽般的哀声。
“宫主为何不说话？嫁与龙神可是至高的荣誉，难不成宫主不愿意，想违逆天意？”
“不敢，只是有一事不明。”
“宫主请讲。”
“只听闻龙神新妻在天门山，并未详说是哪位女子，怎得恰好就在玉蟾宫呢？”
“哼，究竟何人作新娘，大祭司早有——”
“哎呀，”老鼠高声打断了大个子的话，“宫主，吾等都只是奉皇命办事，还请宫主莫要为难，随本官回皇都吧。”
帝国一向以征战文明，皇帝尚武，朝中百官皆以武将为尊。这个老鼠看样子并非武官，却比身边那位武将权威更大，这可不是溜须拍马就能得来的，其心思手腕不容小觑。
“哪能不情愿啊，只是此去皇都，山高水远，还有许多东西没准备。何况玉蟾宫内上上下下还有许多事务没大点，烦请二位在这天门山歇歇脚，三日后再走也不迟。”
“三日？龙神新娘向来是五月军一道，即刻随行，宫主这样可别怪咱不客气！”
“老三，”胖官员低声责备道，“这样吧，吾等就在此处候着，一个时辰后，即刻启程。”
他说着脑袋稍倾，似乎想做一个邀请的动作，只是他那如鼠的眼神，让这个动作看起来更有玩味的意思。

蓝兔回到宫内，匆匆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裤。她转动架子上的白瓷花瓶木架向两侧退去，露出一个小的暗门，打开后是一个桃木箱子。蓝兔从头上取下一枚银钗子，往锁上一捅，便打开了。那里躺着一把长约二尺八寸的宝剑，剑身极狭，剑柄青蓝，镶有一颗祖母绿宝石。她将剑用腰带束于身侧，再套了件裙装以作掩饰。
“紫兔——”蓝兔迅速吩咐道，“这块令牌你拿下去，今后玉蟾宫便交予你，是继续营生还是散了，都有你决定——不，还是散了。我一走你们就赶紧离开，只带上要紧东西，千万别回来！”
“宫主，紫兔自小就跟着宫主，宫主去哪里紫兔就去哪里！”
“来不及了。”
蓝兔走到紫兔跟前，拭去她眼角的泪水。紫兔的眉眼和蓝兔有几分相似，都是好看的一双杏仁眼。蓝兔摘下自己的额饰，戴在紫兔头上。小时候她们常常在后山互梳头发，再采一些山里的各色花朵戴在头上，现在回想起来，恍如隔世。
“别哭了，你带上积蓄，就下山去，我相信以你的本是，不管在哪儿都会好好的。也别担心我，我不会乖乖送死的，但我若要走，他们势必会杀回玉蟾宫，只有大家都离开，我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紫兔的脸上带着泪痕，她倚在蓝兔身上，微微颤抖。此时说什么都没用了，兵临城下，只能孤注一掷。
“小时候紫姨总说什么主仆尊卑，不让你和我姐妹相称，”蓝兔轻抚着紫兔的后背，真的到了生死关头，只有真情才是心头最在乎的，“我一直当你是我的亲妹妹，今后你我也许再无相见之日……只想再听你换我一声姐姐。”
说着说着，蓝兔不由哽咽，“姐姐”两字压在喉头，便被泪水压住。
“……姐姐，姐姐！”紫兔终于忍不住喊出哭腔。
“紫兔妹妹。”
蓝兔只带上一个小木匣子和一个荷包，踏进了枣红色的轿子。没行几步，还是忍不住撩开轿帘，再望一眼这秋日天门山。
“宫主可是舍不得玉蟾宫？”胖官员的大脸挡住了蓝兔的视野，油腔滑调地说着，“诶，新娘子莫要想家，且不说这皇城里的集市有多么繁华，皇宫里更是荣华富贵，迷得人睁不开眼呐。等开春了，宫主就要嫁到东海去过神仙的日子了，不知要让这普天下多少人羡慕呢！”
蓝兔不言，只默默放下轿帘。
什么嫁给神仙，分明就是祭祀，就是送死。那些女孩顺着海风不知道被吹往何处，死在海上，尸骨无存，就这还叫羡煞旁人？这些个糊弄人的话语，究竟骗过了多少人？
很快天就黑了，他们停留在武陵源入口处一家旅店。蓝兔作为龙神新娘，被他们好吃好喝照顾着。老板娘还特意给她安排了一间宽敞的屋舍，打扫的很干净，家具一套红木雕花，被面都是真丝绣花的。整间旅店都被五月军围住，蓝兔房门口还有两位官兵站岗，就连叫壶茶都要报备。
蓝兔不知道五月军是用了多久从皇城赶来武陵的，毕竟消息传来天门山也需要时间。只是上午刚来消息，傍晚时分五月军就到宫门口，相当之快。现在他们还没出武陵，一切都是还蓝兔所熟悉的。若要逃走，一刻都耽误不得，今夜就得走。
许是天助，夜里下起了秋雨。蓝兔睡意全无，竖起耳朵听着屋外一切除了雨声以外的动响。
后半夜，蓝兔脱了裙装，手持冰魄剑，悄悄捅破一点窗户纸，窗外两位守卫在树下打着瞌睡。蓝兔深吸一口气，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打开窗户，跃出窗外。蓝兔一鼓作气，还不等两位官兵反应过来，便一剑抹了左边人的脖子，热乎乎的血飞溅在雨中。右边官兵拔出长刀，蓝兔用上内力，冰魄剑在雨中划过，凝水成冰，将官兵的长刀和拿刀的手都冻结成冰，再紧跟着划出一道剑气，官兵倒地，他体表无伤，而内脏早已被冰魄剑气冻伤。
蓝兔不愿杀人，但事到如今别无他法。她像林子里奔去，没跑几步就听见旅店里的熙攘声。脚步声愈来愈近，蓝兔一跃蹬在树上，看着那些身着铁甲的官兵四处搜查。
“在那边！”五月军的声音在旅店另一个方向响起，林子里的官兵闻声赶去。
蓝兔从树上下来，一路向西奔去，树林尽头是一出水路，那是她熟悉的索溪河，蓝兔跃入河中，顺流游去。
秋日冷雨浇得这索溪河水寒冷刺骨，蓝兔只凝着内力，咬牙前行，顺着瀑布跌进深潭里，她挣扎爬上潭边的石头，却再也没一点力气，无知无觉。
恍惚间好像看到天边既白，是天亮了吗？

坐等少主出场

顶起，催催催

催催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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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兔觉得自己好像躺在暖暖的草地上，周身野花簇着，很是舒适。她听到稍远一点的地方有潺潺的流水声，忽的想起自己应是从五月军爪下逃出来，她从林子里奔到索溪河，又顺着瀑布摔了下去......
记忆停止在岸边石头上。
意识在逐渐恢复，蓝兔微微睁开眼，只觉得光线明亮，不知自己躺了多久。
许是思绪先一步清新，身体还没缓过来。她觉得周围的进屋是慢慢进入视野的。等她完全清醒时，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间木屋里。蓝兔努力调动自己的意识来控制身体，轻轻坐起来，只觉得浑身发软，似乎每一处肌肉都用尽了力气。
低头一看，自己坐在一张铺着薄褥子的床上，身上盖着一张薄厚适宜的被子，手脚都热乎乎的。又环顾四周，屋子不大，地面铺了灰白色的砖。床附近有一张小桌子，冰魄剑好好地搁在上面，门口一张小竹凳静静地呆在那。
许是一些打猎或是采药人暂歇的地方。
蓝兔从床上下来，发现自己被换上了一身白衣裳，靴子也不知去哪了。
她抄起冰魄剑，向门口走去，砖地有些硌脚。门外是一个用矮篱笆围起来的小院，撑起的竹竿上晾着自己昨日穿的蓝绿色衣赏。
“你醒了？”一个如玉般的声音传来。
不知是这小院太过安静，还是暖和的被窝让她失去戒心。面对这样一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人，蓝兔并没有亮出冰魄，甚至连气息都没调动。她转身看向来人，是个清瘦的少年，头发束在脑后，发丝染着阳光，神采奕奕的，半旧的白衣裳很干净，背后挂着一把宝剑。
“你——这位公子，是你救了我？”蓝兔开口才觉出嗓子很痛，想必是因为昨日在冷水里浸过，又太久未饮水。
“嗯，我找到你时，你躺在潭边石头上。”少年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裹，“快吃些东西吧。”
找？听他这话，好像不是偶然救下自己的。
蓝兔接过油纸包裹，少年领她进了屋里。
“现在什么时候了？”
“已是未时了。”
原来自己昏睡了这么久。
“你的靴子湿了还没干，莎丽去附近集镇上帮你挑新的了。”虹猫一边说着，帮她倒了杯热茶水。
还不等蓝兔询问莎丽是谁，就听见一个明媚的声音。
“我回来啦——”声音由远及近，“虹猫，蓝兔醒了吗？”
正说着，一个笑容灿烂的女孩跳进屋里，她眼睫微微上扬，左眼下有一颗泪痣，整个人亮堂堂的。
“你醒啦！”女孩见她醒了，很是高兴，“我叫莎丽，昨天虹猫我们俩去旅店救你，才发现你已经逃走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莎丽不知从哪儿变出一双鹿皮靴子，做的很结实，一看就是实用耐穿的。
“这是我在最近的集上找来的，你快穿穿看合不合脚。”
“多谢了。”蓝兔穿上靴子，很舒适，大小刚好，“这双鞋子可真好，我这件衣服也是莎丽姑娘准备的吗？”
“那是虹猫少侠的衣服——啊你别担心，是我给你换的。”莎丽很是善解人意。
“蓝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二位——”
“不必言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虹猫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上，眉目端正。虽然他才十几岁的样子，却一身正气，颇有风度。
“如今皇帝昏庸，竟还欺负到我们武林中人头上，身为七剑传人，怎能坐视不管。”莎丽心直口快，几句话就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
七剑是五十年前武林争斗中与魔教抗争的七位英雄，皆以剑法行走江湖，其中剑术又各有千秋。那时正值乱世，莫说整个武林，就连家国都动荡不安。魔教教主黑心虎凭借血魔疯癫丸功力倍增，妄图称霸武林。是药三分毒，这猛药让黑心虎落下病根，四处寻找麒麟，妄图饮血治疾，最后被七剑合璧打败，这么多年一直在黑虎崖，没再掀起风浪。后新君称帝，天下和武林都度过了一段太平岁月。
这两位少年和自己年纪相仿，又认得冰魄剑，应是可信的。
“不知二位，都是哪一派的传人？”
虹猫拔出背后背着的那把长剑，赤红如血，剑刃闪着锋芒，却无杀气戾气，气势如虹，俨然一把领袖之剑。
“长虹剑，莫非是师承白猫前辈？”
“正是家父所授。”
“诺，我的——”
莎丽也拿出自己的佩剑，黛紫色的剑尖分为三叉，映着门窗透进来的光，散发着祥和的光泽，和柄上的祥云纹路相得益彰。
“原来是紫云剑主，久仰了。”
“皇帝昏庸，听信大祭司谗言，又被鼠后迷惑，鼠族的力量正在蚕食整个国家。我爹爹正在召集新的七剑传人和各路武林人士，为的就是铲除鼠族这一祸患。”虹猫不紧不慢，说得正气凛然，“我按照爹爹的意思，来玉蟾宫寻你，没想到你已经被五月军带走了。”
“我可没想那么多，我就是见不得咱们武陵源的姑娘被欺负。”莎丽看着她，眼睛亮亮的，“好啦，事不宜迟，咱们快走吧，去我的客栈好好休息，别呆在这小木屋了，喝口水都麻烦。蓝兔，白猫前辈如今正在召集各路反对鼠族的能人志士，咱们先好好休养一下，再去寻其他传人，为推翻鼠族出力！”
“蓝兔宫主身体还没恢复，不如咱们晚些再赶路吧。”虹猫有些担心蓝兔的身体状况。
“不打紧，我休息了一晚，赶路没问题的。如今天下苍生都被这昏君和鼠族迫害，咱们应当快点行动起来。”蓝兔嚼着虹猫给她的花馒头，她饿的晕乎乎的，吃点东西好受多了。

先更这么多昂，后面几天没有网课，我再慢慢写

顶顶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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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就近借了一辆马车，往金鞭溪赶过去。
“莎丽，你们知道玉蟾宫怎么样了吗？”车厢里，蓝兔和莎丽面对面坐着。
“我到的时候，玉蟾宫已经散了，安安静静地，应该是都走了。”
“哦，那就好。”果然交给紫兔去办是最可靠的。
“我就顺着军靴的和马蹄的脚印，找到了武陵旅店，那时候已经很晚了。等我半夜闯进你房间时，发现你已不再，屋里有一个蒙面人。”
“蒙面人？”
“嗯，你猜是谁。”看莎丽的表情，这个人好像自己认识似的。
“难道是紫兔？”
“不是，是虹猫。我还和他打了一架，闹了可大的动静，把官兵都引来了，我俩不服气又跳上房顶接着打，然后我掏出紫云剑，他也亮出长虹剑，才知道原来都是自家人。”
“原来是场误会，真是不打不相识啊。”
“你刚刚说的紫兔，也是咱们七剑传人之一吗？”
“不，紫兔是我妹妹，我走了之后，玉蟾宫就交给她善后，现在她应该已经下山去了，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想想人去楼空的玉蟾宫，蓝兔不由得心生悲凉，“不过我相信我妹妹，她聪明伶俐，又有一身好武艺，在哪里落脚都会过得好好的。”
“嗯......”莎丽似乎若有所思，“蓝兔，你既是把玉蟾宫交给了这位紫兔妹妹，是不是也把你的宫主腰牌给她了？”
“是啊，腰牌代表的就是宫主的权威，有它更方便紫兔办事。”
“哦，原来如此啊。”
“怎么突然问起腰牌？”
“没，没什么。只随便问问。”
莎丽一直都很健谈，怎么说到腰牌的事偏偏回避着？蓝兔心有疑惑，不过看她不愿多言的样子，也没再追问下去。
傍晚时分，他们便到了金鞭溪客栈。客栈刷着红漆，三层楼阁，门口高高挂着四个灯笼，写着“潇湘客栈”。
“诶呦，老板娘回来啦！”一个小二打扮的人过来迎他们。
“快叫小红收拾两间最好的屋子，好好招待我这两位朋友。”莎丽吩咐道。
整个客栈是个“回”字形建筑，院内有一颗与楼同高的海棠花树，还设有假山流水、石桌石椅，后院直通金鞭溪，隐隐地传来流水声。
天色渐渐黯淡下来，晚霞的橙红也添上了绛紫色。莎丽吩咐伙计点了廊上的纱灯，在通透的灯光与紫红色的晚霞辉映下整个客栈呈现一片祥瑞之态，朦胧之中，竟觉好像整个客栈立在盛开的海棠花中，正应了院里那副红联：紫气东来。

一路颠簸，加之蓝兔本就有些虚弱，天还没黑透就早早地就歇下了，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天色朦胧，蓝兔觉得自己好像刚躺下就醒来，中间那段时光像是消失了一般。
她梳洗了一下，来到院里。虽然已是秋天，不过地温还很高，此时在清晨的凉风里也不觉得冷。
客栈东南高，西北低，同地势正相反，八方气流皆向中央下沉，真不愧是紫云剑主的客栈，蓝兔心想。
秋风微拂，海棠树叶随风而动，蓝兔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空气在树叶间穿流。她调动起息，带动冰魄剑顺着天地之息舞动，地上未来得及清理的落叶被冰魄剑的剑气带动，那一片片树叶在空中飞动，宛如有了生命一般。
她感到有另一股内力加入进来，不同于冰魄剑的阴柔，是一股至阳至刚之气，不用睁眼也知道来人是谁。
长虹冰魄在空中划出萧萧之音，在这之前蓝兔从没见识过虹猫的武功，出人意料的是他们十分契合，恍惚间还以为是从小和她一同练武的紫兔。
空间里的气流变了，气息向高处汇集。蓝兔和虹猫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停手，静看莎丽踏上树梢，调动着空间里每一处的空气。这气息虚中有实，实中有虚，掌控自如，恍然间竟觉这空中飞舞的不是树叶，而是满树盛放的海棠花，勃勃生气胜过屋后金鞭溪的脉动与海棠树的暖躯，天地灵气本就在自然之中，而人之所在才是调动这一切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