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风雨欲来
那天,我刚从波光粼粼的海面上收获了一天的水汽,穿过云村的街巷准备回家休息。正在此时,一个消息在雨燕的内部不胫而走:雨燕的核心部位爆发了涡旋罗斯贝波,正向外传播开来!当我在飘然而过的报童手中接过报纸,看到这则消息时,一阵头晕目眩向我袭来。在退役之后,我在在海里劳作之余,就喜欢研读台风历史。纵观天下,每一次台风的置换,眼墙更迭,都是从其内部开始的。涡旋罗斯贝波的爆发,正可以充当一个置换引物的作用:当这种波传播到一定半径处,就会发生堆积,从而促成外眼墙的生成。但对于这个消息究竟意味着什么,我还是不甚明确:一是我感觉雨燕有足够的稳定性,单单罗斯贝波爆发会不会成为其眼墙维持的威胁,我抱怀疑态度。再者就是,就算发生了眼墙置换,我们所生活的台风就一定会变弱吗?它会不会在大眼或者中眼阶段发展得更好,为我们带来更美好的生活呢?想到我之前为针眼雨燕所付出的汗水与鲜血,我不忍看到其置换;但想到已经升入天堂的母亲,我又对我在CDO中时所坚信的事情产生了怀疑。会不会置换后,我们都能生活在一个更加自由安宁的世界里呢?
我的第一个感觉是对的,涡旋罗斯贝波的爆发并没能造成能够抗衡雨燕眼墙的外眼墙。但是它产生的重力波却传播了出来,传到了我们这些外围云系的耳朵里。云团们开始恐慌,开始怀疑雨燕对涡旋罗斯贝波的抵御能力。为了积攒足够的水汽以度过可能到来的艰难时光,云团们都增加了自己的涡度和辐合。这一增加不要紧,造成的后果却是对雨燕不利的:一来,水汽在外围提前上升,核心水汽辐合随之下降,这就导致针眼的对流强度减弱;二来,外围形成的涡度块不断向中心卷入,眼看就要与涡旋罗斯贝波相撞。看到这个现象,我不禁为雨燕擦了一把汗:涡丝化效应和涡旋罗斯贝波的堆积同时发生,这正是外眼墙形成的天赐良机啊!可是雨燕利用自己强大的针眼,再次把外眼墙的能量吸入囊中。
眼看形势逐渐好转,我们都认为雨燕又挺过了一次危机,可是我们没有料到,等待我们的还有最后的致命一击。
这个攻击是来自外部的,源自东太云族I的帕特里夏帝国。虽然机构纷纷低估,但帕特里夏在雨燕深邃的针眼中读出了她惊世骇俗的实力。她知道,除了她自己之外,已经无人在雨燕之上了。她必须阻止雨燕实力的进一步上升,否则自己最强风暴的头衔是早晚要丢掉的,东太的皇冠,云族I的荣光也将一去不复返。不行,她意识到自己必须采取行动了。
她没有直接攻击,因为那样太莽撞了。她决定四两拨千斤,派出飞机在雨燕四周播撒云团,让这些云团的涡度渗透进雨燕的核心,给予雨燕致命一击。
在雨燕井状风眼的底部,低云们在通过风眼仰望星空。自从涡旋罗斯贝波爆发以来,它们已经很久没有拥有过这样平静的夜晚了。现在,爆发已得到控制,它们终于有机会喘一口气了。
它们当然看不到,那些在远方升起的云团,正携带着密不透风的暴雨,缓缓向自己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