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早上醒来时,在中已不在旁边了。允浩迷迷糊糊地打着哈欠,走到门口。初夏季节,屋外阳光正好,允浩四处循着在中的影子,确见一抹白色的影子在花梗间慢慢移动,允浩本想走近吓他一吓。微风拂来,吹起在中还未来得及束起的发丝,还有淡淡花香。在中光着脚,挽起了裤腿,手上提着木桶一瓢一瓢地仔细浇花,还露出了难以多见的笑容。不像平时那般张扬,是这样淡淡的。允浩倒不想打扰这幅画面了,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等着。
“起来啦?”在中突然回过头来,带着甜甜的笑。“快点,来给我浇花!”
“啊……哦!”允浩应声挽起裤脚,拿过池边的木桶,飞快地舀了桶水,忙跑上前。脚下的泥泞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允浩有些滑稽的跑到在中跟前止住脚步。
“花呢,要慢慢的浇,别浇到叶子了知不知道?”允浩仍旧看着在中,回过神来,茫然的点了点头。看着允浩笨拙的动作,在中摇摇头,覆上他的手。“你动作要协调一点啊……像这样。”随着在中的动作,允浩跟着缓缓移动着步子。在中柔柔的发丝吹到脸上,很享受的眯了眯眼睛,突然脑袋被在中狠狠拍了一下。“专心点!”也许是允浩看错了,在中的脸微微红着,允浩小小嘟哝一声。
等到允浩熟练了,在中便坐到木桥上,在池子里晃荡着双腿,洗尽污泥。这浇花可是个体力活,还要小心翼翼的,允浩忙过一圈就累的气喘吁吁的了,在中朝他招了招手。允浩走过去,刚一低下头,嘴巴就被塞进一片东西,轻轻咀嚼了一下,带点清凉与甘甜。
“什么东西啊?”
“百合花瓣啊,好不好吃?”在中仰头问道。
“嗯!还有没有?我想带给姨娘吃,她肯定会很喜欢的。”允浩兴奋的翻了翻在中衣袖和腰间。在中痒的直躲,轻笑着推开他来。“别闹!你姨娘是虚寒,吃不得。明天我让俊秀带点白鹤草去,那才是好东西,别人我都不给呢!”允浩坐到一旁,懵懂的点了点头。忽然间,很有点想姨娘了,不知道过的怎么样,身体好了些没,没自己在身边一定很不习惯吧。在中轻点着脚尖,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划开一道波纹,再慢慢拼成允浩的倒影。
“你在想什么?眉头都皱起来了。”在中指着水面。
“我在想,什么时候才能下山去,我有好多事情要干呢!”允浩也学在中的样子坐下。“我要先学好武功,给爹娘报仇。然后赚一些钱,让姨娘过的舒服些。还要……还要当大英雄的!”允浩说的急切。
“报仇?大英雄?”在中怀疑的上下打量他一番。“你什么都不会呢!”
允浩赌气的站起身来。“那是现在!我以后会很厉害的!”在中撇过头去,没说话。允浩先还当在中不相信他,更大声地说道:“我下山之后定会拜一个很厉害的师傅,练好一身本领给你看!”在中仍低着头不语,允浩扶过他肩膀,却见眼神黯淡了下去,轻咬着唇。
“在儿……怎么了?我惹你生气了?”允浩这才慌了,忙赔罪道:“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凶你。”
“你要当大英雄的,那我当什么呢……”在中喃喃地低语。
“在中也当大英雄啊!跟我一起。”
“谁要跟你当大英雄了。”在中拍开他的手,起身便走。允浩想了很久,也不知怎么惹他生气了,一个下午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唯一的一句话就是俊秀让玄鸟飞过来报信的时候,在中朝他丢下一句,你姨娘很好,这就没了。允浩也没和在中讲话,明明自己没说什么啊,还道了歉的。这样想着,两人便僵持到晚上了。
虽然在中做的饭实在是很好吃,但允浩有点难以下咽,心不在焉地扒着饭,看着对面在中的神色也不怎么好,允浩心里想着等下要不再跟他道道歉,没想到在中草草收拾了碗筷,招呼也没打便出门去了。允浩一直等到月亮爬上山头,也不见在中人回,心下有些着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于是允浩只好沿着到竹林的路,寻在中去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一路上允浩磕磕绊绊了好几次。直到一股特别浓的香味传入鼻里,果不其然,确见在中在前面半蹲着不知道在干什么。允浩悄悄靠近了些,只见三条色彩光亮,蓝紫色的虫缠绕在在中手腕,清晰的月光下,甚至能看到细细的血液顺着进入那虫子的体内。允浩大吃一惊,想也没想将在中扑开,然后猛地甩掉了手上的虫。那三条虫受惊了,飞快的爬入竹林中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