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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玉传)第二章 朱玉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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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宿顾不上擦去像瀑布一样飞泻而下的汗水,辛勤地干着农活。在秋收结束后裸露的土地上播种新的种子之前,要好好地收割。在鬼宿附近,七岁的弟弟忠荣无心地修剪着杂草。
旁边的田地里也可以看到悠马和风歌的身影。
像是让人联想到夏天似的,在闪闪发光的秋天的太阳下,只有咯吱咯吱地往土里放锄头的声音,不停响彻着。
父亲代替母亲到邻镇去卖庄稼。现在已经完全掌管田地的长子鬼宿十二岁了。身高、体格、都有了一圈、两圈的很大增长。
「哥哥,哥哥!」
就在这时,鬼宿看到刚满四岁的妹妹玉兰翻滚着跑过来的样子,停下了拿锄头的手。
「怎么了?婴儿出生了吗?」
父亲之所以去了邻镇,正好和二年半前的时候一样,因为今天似乎也会有新的婴儿出生。
至今为止,优月四次都是在生孩子前一直正常工作,连产婆的手都不借助,自己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三天后就又在田里劳作了,今天早上也带着灿烂的笑脸送走了鬼宿和忠荣。
她说「回来后,一定会多一个可爱的家人」
但是,玉兰脸色苍白,继续摇着头。
「妈妈很奇怪。非常吃力地喘着气…。哥哥,快点回来」
「你说什么!?」
鬼宿扔掉锄头,猛地跑了出去。忠荣和玉兰紧随其后。
在隔壁田间劳作的悠马和风歌,感觉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两人面面相觑。
*


IP属地:湖北1楼2020-03-22 17:45回复
    「妈妈…」
    鬼宿从呆在门口的两岁弟弟春敬身边跑过,往里面的卧铺走去。
    「……鬼宿…」
    母亲优月虚弱地笑了笑,把怀里抱着的小疙瘩递向儿子。
    「这个孩子的…后背…拍这孩子的背…快点…」
    鬼宿拿起母亲递给他的沾满鲜血的新生儿,战战兢兢地不停地拍着她的后背。
    不久后,婴儿开始啼哭。
    「……太好了…」
    优月叹了口气,又给其他孩子吩咐工作。
    「忠荣…请在盆里放点水。玉兰把这个孩子的襁褓拿来吧…。然后春敬。很吃惊吧?不,不要害怕,来这里吧…」
    「妈妈…!」
    鬼宿大叫。
    「你还在说什么啊!我现在去叫邻村的医生来」
    母亲躺着的寝具,因为严重的出血被染成了鲜红色。与此相反,从母亲的脸上看到的血色渐渐减弱。
    谁都知道,如果就这样放任不管,产后的母体就无法存活。已经刻不容缓。
    但是,母亲一把抓住了想要冲出家门的儿子的手,摇了摇头。
    「……妈妈…」
    优月凝视着孩子们,温柔地微笑着。
    「拜托了…大家,哪也不去…待在妈妈身边吧…」
    用孩子们的手洗了澡的婴儿,被轻轻地放在优月的枕边。
    「可爱吧?是个女孩子」
    四个孩子都哽咽着点了点头。
    「名字…对,就叫结莲吧…莲花…好像一下子开了一样…你要给大家带来快乐的活力…」
    连幼小的玉兰和春敬都感受到母亲很快就会被召入天堂。
    一边要在田地里努力工作,一边又要继续照顾六人家庭的优月的身体,肯定在不知不觉中积累了疲劳。
    「这五兄弟吧…。大家,都要好好听爸爸和鬼宿的话,好好相处…」
    「妈妈…」
    啜泣声此起彼伏。
    「不要死啊」
    玉兰、春敬,甚至连稳重的忠荣也忍不住紧紧搂住母亲的身体。
    鬼宿一人咬着嘴唇低下了头。
    明明因为劳累而弄坏了身体,为什么还要生孩子呢?鬼宿眼睁睁看着她枕边幸福地继续沉睡的婴儿。
    「鬼宿。…孩子是上天赐予的。妈妈啊…一点也不后悔…」
    被优月说得好像看透了内心,儿子一下子抬起了头。
    「虽然贫穷是痛苦的事…。不过,生命的温暖…,是钱什么的,也无法替换的重要的…重要的……好东西啊…」
    「……」
    母亲对默默低下头的儿子说。
    「鬼宿…。我想让你收下妈妈的遗物…」
    优月把手放在脖子上,把麻绳拉了过来。在那前面的,是一颗浅红色的美丽的小玉石。
    「这个…,叫朱玉」
    然后,优月浅浅一笑。
    「那是很棒的…传说中的玉…」
    「我要通知鬼宿的父亲」
    悠马在入口处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告诉妹妹后,他像脱兔一样跑了出去。
    直直盯着哥哥背影的风歌,又把头转向琮家里。
    然后,她听到即将被上天召唤的鬼宿的母亲,琮优月断断续续地说着“朱玉传说”——。
    在那之后——。
    「妈妈!!」
    「妈妈…!」
    呼唤母亲的四个悲怆的喊叫声,传入风歌的耳朵。
    鬼宿,忠荣,玉兰,春敬——,兄弟四人紧紧地抱住母亲的遗体,悲痛欲绝。只有刚出生的名为结莲的婴儿,在母亲的旁边安然入睡。
    那个时候,风歌看见了。
    挂在优月的脖子上的玉石,越来越红,那道光芒突然浮现在空中。然后,朱玉的光芒,俯视着悲伤的孩子们,向他们告别之后,她的灵魂就像踏上旅途一样,静静地穿过屋顶,慢慢地升上了天空——。
    身后传来轰隆隆的脚步声。回头一看,和悠马一起勃然变色而来的琮久渊的身影映入眼帘。
    风歌垂下头,目送着优月最爱的丈夫从自己身边走过。


    IP属地:湖北2楼2020-03-22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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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爸…。你要去哪?」
      美朱在父亲的背影后,发出颤抖的声音。
      父亲轻轻的转过头,对女儿微笑着。然后,就那样什么都没有说,消失在玄关的对面。
      哥哥奎介来到含泪的美朱旁边。
      「…呐,哥哥,爸爸呢…?」
      「美朱,爸爸妈妈,已经离婚了」
      「离婚…?」
      哥哥对着发呆的妹妹说。
      「爸爸和妈妈,也许就这样成为了陌生人,但是我们到死也不会变成爸爸的…」
      「哥哥…」
      至今为止共同生活的父亲,离开了家…。对美朱来说,这是一件痛苦而悲伤的事。
      美朱缓缓抬起头,说。
      「是啊…。爸爸…并没有死啊…。还是要精神满满的开始新的人生啊,如果不这样想的话怎么行…」
      是啊。在这世上,还有比自己更不幸的孩子。
      在小的时候,失去了父母的孩子。也许连父母的脸都不认识…。
      和父母生离死别,流落街头穷人家的孩子们…。
      美朱的脑海中,这样的孩子的身影陆续浮现出来。
      不能哭哭啼啼的。必须加油啊。
      「我去看看妈妈的样子」
      美朱告诉奎介后,咚咚地上楼去了。
      那是十三岁,初中一年级的秋天。
      ☆☆☆


      IP属地:湖北3楼2020-03-22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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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鬼宿也迎来了十三岁。母亲,优月去世已经快要过去一年了。
        「爸爸,你身体怎么样?」
        下地之前,鬼宿向卧铺在床的父亲打了招呼。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久渊一脸憔悴地回答。
        「一定很快就会好起来的。那样的话,我也会让你们轻松一点的…」
        「爸爸一直在工作。不用客气好好休息吧」
        鬼宿笑着回答,带着弟弟出了家门。从他的背后传来了父亲激烈的咳嗽声。
        目送妻子离去后,仿佛紧张的精力一下子耗尽一般,久渊也因胸疾病倒了。当然,一家也没有买贵药的余地。这样下去,父亲的状况不但不会好转,反而会进一步恶化的情况是有目共睹的。
        就在鬼宿他们离开家门的时候,风歌进了房间。
        「啊,早上好」
        刚举起手上的包袱,玉兰和春敬就滚动似得跑过来,围着风歌。
        「风歌姐姐!你今天带什么来了~」
        结莲背后的玉兰,眼里闪着光彩。
        「不好意思,今天只拿了一点。只有玉米」
        对着解开包袱的风歌,久渊说。
        「我们家很好。…如果被采先生知道了,肯定不会放过你吧…」
        「病人操心的话,能治好的病也治不好。叔叔,你看,我把从后上采来的药草熬了一下。听说对咳嗽很有效」
        依然用着男性用语,身着一件像麻雀一样的田间装束的女孩,久渊像女神一样膜拜并注视着她。
        没有被赋予孩子的隔壁采夫妇,曾多次请求我家的孩子能不能给他们一个两个的。他们会相应的付钱。
        每次琮夫妇都拒绝了。对不起,我们不是为了劳动力而生孩子的。那只是,上天赐予的。就算是隔壁的夫妻,也不能放手啊…。
        终于,放弃接受邻家孩子的采家,有一天不知从哪里,带来了两个幼子。据悉,这是一对因父母双亡而濒临饿死的兄妹。
        小孩子不用花钱买真好啊。你看,这两个家伙,只要精神不错,就会干得很好。而且还是免费的。由于捡来的恩情,可以肆意驱使他们。
        悠马和风歌这对相差一岁的兄妹,虽然只有五岁和六岁,却每天都像拉车的马一样被派去劳作。
        哥哥悠马以村中孩子王的身份排解这种烦恼。后来我才知道鬼宿就那样恰好成为悠马欺负的对象。
        然后,妹妹风歌的话,虽说是农家的孩子,但对女孩来说,她的打扮太脏了,是一直被迫和哥哥做一样重体力活的结果,到了十二岁也没有一点点女孩的样子。偶尔,这孩子一个人在心里哼着歌,从那里流淌出来的清澈而美丽歌声,是唯一一个女孩般的证据。
        这样的女孩完全没有坏心眼和乖张的一面,现在每天都担心着这样的邻居。喂给结莲的奶也是这个孩子托有奶吃的村里的农妇分来的。那样的风歌惹人怜爱,久渊也十分可怜她。
        当然,也会有那样的想法。
        「风歌。你…也许是,我家的…」
        就在这时,哥哥悠马突然闯进家里。
        「果然是在这里啊,快回田里去!那些家伙,你来这里的事,差点被发现了」
        这么说着,悠马向久渊鞠了一躬,用力地抓住妹妹的手,把她带出了家门。
        风歌有这份心的话,将来也可以和鬼宿在一起…。虽然外表不好,但性情这么好的女孩到哪找也不会讨厌吧。
        但是,采夫妇和她哥哥悠马会很爽快的答应吗…。
        随意考虑着以后事情的久渊,一个人苦笑着。但是,如果妻子优月还活着的话,一定会笑着对丈夫说。
        「你懂什么…」
        什么都不懂的久渊,这次回想起了过去,那是长子鬼宿出生的时候。
        「看!你看。这个孩子的额头上…有文字…」
        优月说,发现了长子额头微弱的红色“鬼”字时候的那种兴奋怎么也忘不了。
        「这孩子…难道是朱雀七星士的……」
        「鬼宿…」
        夫妇携手,点了点头,是啊,这孩子的名字除那以外别无选择…。
        在这样贫穷的农村,有一个荣耀的七星士诞生。夫妇俩陶醉在喜悦之中。
        然后,儿子在懂事的时候,父亲把那个宿命告诉了他。你是为了保护成为巫女的女孩而出生的。
        儿子的恩人奎宿,使那能力一下子就有了结果,使作为朱雀七星士而生的能力得到了觉醒。
        但是,那骄傲的印记已经好久没出现在儿子的额头上了。
        作为父亲的自己,最近似乎也忘记儿子鬼宿是朱雀七星士了。
        想到为了家人默默劳作的长子,父亲在床上流下了不得已的眼泪。
        *


        IP属地:湖北4楼2020-03-22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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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傍晚。
          总算从工作中解放出来的风歌,在琮家田地旁边放置的石头前伫立着。
          那下面,鬼宿的母亲静静地沉睡着。
          「阿姨…。大家都很努力…。虽然很努力…」
          风歌低下了头。
          她旁边的田地里,和自己一样垂着头的蔬菜叶子一直延伸到前方。
          明明拼命干了,但是上天并没有报答。恶劣天气一直持续着,而且还碰上几十年一遇的蝗灾。
          秋天的收成几乎都是绝望的。
          风歌想到了尽管如此却也不会放弃的鬼宿。
          那父亲卧病在床,不仅要拥抱弟弟妹妹,还要继续默默做着比别人多几倍工作的鬼宿。
          那个字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额头上。
          鬼宿可能连自己是朱雀七星士都忘了。
          只是,日复一日,在田地里——。
          「不过,阿姨。鬼宿把那块玉挂在脖子上」
          说着,风歌微微笑了。似乎这是唯一的救赎。
          风歌张开嘴巴。那歌声像融化在夕阳中一般静静地流淌。
          她一边哼着悲伤的思念,一边再次想起了一年前,优月去世之际,给孩子们讲述的“朱玉传说”。
          *


          IP属地:湖北5楼2020-03-22 17: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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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个古老的传说。
            红南国诞生于这个世上的故事。
            当保护这个国家的守护神——朱雀放出美丽的光芒飞上天空的时候,那光芒变成了红色的玉石,落在了年轻的少年和青年身上…。
            然后,在他们的身边,传来了朱雀的声音——。
            年轻的男人们。
            这个国家的未来寄托在你们身上。
            赌上性命,守护国家的和平。
            这玉一定会保护你们勇敢战斗的身体。
            然后,把那颗玉献给你们心爱的女孩吧。
            两人的羁绊将是永恒的,女孩将和你一起度过幸福的一生。
            然后又被寄予年轻男子的玉,将会引领新的女孩幸福。
            只要朱玉的爱继续下去,红南国就会永远是充满和平的美丽国家。
            这个玉,是爸爸送给我的…。
            妈妈真的很幸福。
            被爸爸爱着,也全心全意地爱着爸爸,然后,还有五个这么可爱的孩子。
            你就这么告诉爸爸吧。
            但是,悲伤的是,国家似乎变得越来越糟了。
            鬼宿,你是骄傲的朱雀七星士。
            朱雀巫女总有一天会出现的,一定要和她一起拯救国家。
            然后,就像传说一样,把这个玉献给你心爱的女孩。
            妈妈想一直把这个美妙的传说传下去…。
            愿相爱的两个人永远幸福。
            一直…一直——…。


            IP属地:湖北6楼2020-03-22 17: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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