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凉把他扔在地上的丝带捡了起来,在手里攥着,终于还是迟疑:“盈袖,你也不必就…”
被唤作“盈袖”的男子别开了眼,错开了夜月凉眼里的不忍,轻笑:“月,该开始了。”
说话间他已经站了起来,素洁的白绸如流水一般滑过身体,服帖地如同无物。他坐着时还不明显,起了身才觉得身量怪异,分明是颀长削瘦的身体,却在腰腹之间隆起明显圆润的弧度。
“随你吧…”
夜月凉做了个手势,两旁自有人将帘幕扯了下来,盈袖一手托着沉坠的腹,缓缓弯了弯腰:“盈袖多谢诸位公子。”
被请进内厅的人并不多,盈袖淡淡扫了一眼,目光收回来时,眼中已经蒙上一层黯淡,浓得看不出其中的颜色:“依规矩,盈袖该一一拜过各位…”
他话音还未落,底下已经有人骚动起来,花娘小倌从良的事,在传言里多得不胜数,然而京里多少欢楼南馆,哪年里不收进百八十的绝色,却又有哪年里见着有人从良?多数不过是到了迟暮的年纪,失了颜色被赶将出去,命好的或被赎了身,自此再无音讯。
要走这条光明正大的路脱了乐籍出门去,却是没几个人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