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弗朗西斯现在对接下来亚瑟该如何安排自己的伦敦之旅很感兴趣。
既然是他自己提出邀请的，总不会什么都不准备。或者更准确来说，既然是现在的亚瑟提出的，那么他就不可能像很久以前那样，聚会就算迟到很久还好意思理直气壮地说约的时间太早。
很久以前啊。那应该追溯到什么时候呢。基尔还在的时候？算吗。
怎么最近自己越来越喜欢伤春悲秋了。
看了一眼时间，不算早了。他打算就在这附近晃悠几圈，反正不饿。纽约街头说实话没什么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不过走走总会有新发现。
可能还有什么行为艺术俱乐部之类的。
这种想法可以说是自嘲了。他弗朗西斯，至少还是曾经在W学院叱咤风云的人物呢。怎么会动不动就裸奔。就算裸奔，也会挑一朵最鲜艳欲滴的玫瑰…
不像刚才亚瑟送的那束。弗朗西斯这才想起来这束玫瑰目前的归处。
会议厅后门的垃圾桶。
他突然又记起了那张卡片。不只有玫瑰，还有一张卡片。不像亚瑟柯克兰平时的做风。或者说，弗朗西斯不知道有朝一日，亚瑟真的送了自己一束玫瑰，那里面有没有卡片。
但今天有。他承认他对那张卡片产生了兴趣。
弗朗西斯最终来到了垃圾桶前。他丢的时候是把花体部分朝下，如今从上往下看只能勉强看到花束底部支棱起来的枝叶。
就是带刺的那部分。
他顿时感到棘手了。还好自己没有很严重的洁癖，直接可以把垃圾桶倒过来取。他小心翼翼地抓着桶边，这样一推就好了吧——
“——轰！”嗯，他没注意垃圾桶底下的轮子。
最终还是在一堆乱糟糟且散发着奇怪臭味的花瓣中找出了卡片。这种味道简直不能忍受：弗朗西斯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多待一秒就会被臭味同化—-一辈子都洗不掉的那种。他只想快点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
“你是……不小心把花这么准确无误地扔进垃圾桶的？”亚瑟用他那与平时别无二致的不屑眼神盯着弗朗西斯。
“是的，亲爱的。”弗朗西斯表情诚恳，“你知道，我不可能把已经当作垃圾扔进垃圾桶的东西花这么大功夫弄出来。”
“呵。”
“你得相信我，亚瑟。我既然答应你帮你暂时照看一下这些花，就一定会把它们至少活着地送回你身边。你了解我。”
“……我了解你。”对方突然又低下头去，身高差使弗朗西斯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就对了。”弗朗西斯神情愉快，“好的，我现在……要把这群可怜的濒死的快要烂到土里的小东西们抱回巴黎。哦天它扎到我了。没良心的。”
“弗朗。”亚瑟终于将目光抬起。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眼睛红得不得了，并且刚控制住的眼泪又有卷土重来的架势。
“嗯？”对上面前人戏虐的眼神。
“对不起。”天知道这句话要了对方多少勇气。夭寿了夭寿了。弗朗西斯略带惊讶地看着亚瑟，“我知道。没关系。”
亚瑟的眼睛里突然看得见自己变形的倒影了。“我说啊，你这家伙就是这么拘小节。以后记得啊。”他扬了扬手中残碎不堪的花，转身要走。
“记得……”亚瑟条件反射般追上去，却又想到什么似的缩回手，“记得什
么？”
弗朗西斯意味深长地回过头，“以后表白要用粉色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