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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0-05-25 21:33回复
    大约是两个月前,有人回报说石休做些不太好的事,对方是薛闲的独苗,真有个好歹不好交代。我当时没走心,再想起来时石休已经在荆湖路。
    既然想到了,又正逢找薛闲有事,便去见见那个郎君。薛宅不大,一池水望过去,轻易就看见那个读书的孩子。
    走近了,“你在读什么书。”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0-05-25 2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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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子里有几尾红鲤,薛白很喜欢,平素喜欢临池摹描它们的样子,但今早她出去玩时,我察觉其中有两尾鱼肚翻白,业已死去了。
      汝阳伯进门前,我刚将死鱼埋在翻动过的花泥下,又将新买的锦鲤放进池中,捧着薛白的画册仔细凝看,比对死鱼和新鱼的差别。
      “不是书,”将画举起给他看,“是我妹妹平日里的涂鸦。”


      3楼2020-05-25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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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对后生少些欣赏,如果是石休,会让他别丢人现眼,对别人家的孩子,难免多些宽容。蜷指在唇下佯咳,对那幅画的细致与否未置一词。
        深六月中的天,数荷花为上,垂眼看向荷叶下穿梭的鲤。原本只是顺路过来看看他,即使石休真的把人打残了,我也不会如何。
        “看出什么来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0-05-25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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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当然不会如何了,因为你儿子不会残的,残的是我


          5楼2020-05-25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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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的,黑的,能看出是鱼样,”我如实说,并将画册摊放膝头,指着其中一团道,“这是个鱼尾。”
            方寸小池随风起皱,荡来一片荷瓣,俯下身伸手舀弄几下,又将它拂远。
            “那您看出什么来了?”
            花瓣像碗似的,被水面没住,慢吞吞沉入池底去了。抬眼看他,伤痕应该都已散了,我今晨没照镜子,不知唇角还有没有淤青。
            我当然不是指他看画册,我指的是,他看我,看出什么来了——是要替他儿子致歉还是讨还,但他的神色淡然,来意明显不是前者。


            6楼2020-05-25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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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少与他这个年纪的人这样说话,我用“屈尊降贵”来形容这种行为。如果我对石休多些了解,面对这个神情淡漠且倨傲的少年,就会大致猜到,石休想做什么。
              对着他指的地方认真地看一眼。
              “我没看见鱼。”
              水波太厚,我看过去的时候,那可能是真的鱼,也可能是死鱼的残影。看到这个孩子没什么明显的――裂骨缺肉,薛郎问起,也能搪塞。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0-05-26 0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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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还是没说,您看见了什么。”
                嘴角提了提,抱着画册从池边站起来。衣袍的下摆沾着磐石上生长的潮湿绿泥,但这事并不令人为难,只需要等它风干,揉搓几下便好。
                “石休是位有分寸的郎君,他在外头不敢动手,想来是因为您管教严厉,所以,”笑从提起的嘴角向上攀,“他打人要关起门。”
                石休的家人登门,说明他们在意事情的走向,我不介意向他坦诚,却也无意再让纠葛蔓延。
                “没事,闹着玩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0-05-26 0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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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见了人。”
                  人从水见鱼,便能从水见自己,见诸生万象,见的是自己,述说别人,其实说的还是自己。我不问,他也要说,只要他想要说,自己搭梯子,也要开口。
                  看向他,广袖中的手揣着,我对待石休是家事,他说是我严厉,那便是我严厉好了。
                  “被欺负了,你可以打回去,如果他触犯律法,你也可以去开封府鸣冤,届时我自然会提审石休。”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05-26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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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触犯律法——但我听说郑维勤的双手后来被人放老鼠啃了,只到这里为止。我没听到后续他那顶上有子爵的父亲替他讨到了什么公道,是手,暧昧的肢体,我不太确定这件事是否与石休有关,但能确定石休所言不虚,京中看似姻亲错综,朱门林立,实则他们都站在无形的阶梯上,郑维勤显然没有石休站的高。
                    “和您说了,是闹着玩的——”
                    这其实不需石休来说,或许我是因为深谙这一点,所以才故意激他去对付郑维勤——谁知道呢。我不会对他的儿子弯唇,但对他一直挂着笑,如果合适,笑和冷淡都是可以利用的武器。
                    “您来找父亲,需要我引路吗?”


                    10楼2020-05-26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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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
                      面对他眉间的情绪,没有追问。笑得太假,因此难看,我厌恶极了这种笑,所以喜欢石邃。就像这池子水,盛得多了,又是鱼又是荷花,一眼看过去,浊得很。
                      已经站在这里许久,游廊的隐蔽下,比去站大太阳舒服,不小心便缓汗缓得久。
                      “有劳了。”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0-05-26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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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猜测中的咄咄逼人,他与我想象的模样不同,总之,不像一位会教出跋扈儿子的长辈。
                        袍角在池面荡去阴影,鱼儿在身后惊起,其间一朵溅在薛白的画册上。
                        “知道您要来,父亲一早边烹好了茶。”
                        ——


                        12楼2020-05-26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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