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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马后桃花马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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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如雪,如桃花的青霞姐姐镇楼


IP属地:上海1楼2020-07-19 21:25回复
    【前言】
    我卸下行囊借宿在一位猎户的家中。刚好黎安也在。我们解开长发烤着火,随口说起一些陈年的往事来。


    IP属地:上海2楼2020-07-19 2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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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歌兮月


      IP属地:上海3楼2020-07-19 2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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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屈指算来,距我第一次离开温暖的南国,已经有十八年了。
        看朱成碧,太纷纷。
        十八年的光阴,如果可以重来,我宁愿永远没有踏出那堵桃花掩映的粉墙。短短的,却是一生错的开端。
        故事始于我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IP属地:上海4楼2020-07-19 2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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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啦!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0-07-19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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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郡主,今天照例不能出门。”身后的守将横剑拦在我身前一尺处。
            一尺,近不至于不敬,远不至于让人无视。
            我粉面带笑,轻轻拿脚踢他膝盖壳,“那要看你的本事,宴危。”
            一下,两下,三下……还不腿软。
            “桃花,你又为难宴副将了!”我的嫂嫂黎安在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匆匆赶来讲和。
            我撇撇嘴。明明是你们欺负我,艳阳高照的日子就不让我出门,凭什么?
            黎安诚挚地向宴危致歉,然后邀我进屋里,开导我。
            “以往你不会这么固执的,今天为何一定要出门?”黎安贴心地捻起一爿杨桃入我嘴里。
            我乖乖地吃完,嗡嗡说道:“我听说潘度寺桃花开了。去年也没看到,今年再不去又要谢了。”
            许是我今生与桃花有缘,爹娘为我取名“桃花”,皇帝听说了,也说桃花很美,要封我为“桃花郡主”,整个梧州府都是我的封邑。梧州府的官员为了奉承我,无处不栽桃树,无处不开桃花。
            便是我所居住的这个院落,就有深红浅红,一十八株名贵的碧海桃花。
            我也不知道为何名贵,只是觉得碧海桃这个品种名颇为奇特,十分希望有一天能去看看碧海。


            IP属地:上海6楼2020-07-19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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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安一边替我梳头,一边道:“还有两个时辰就要天黑了,我这就命宴危去买跑马灯,挂在桃树下,五光十色的,肯定比你干杵在太阳光下看强。”
              我颇为意动,转过头对嫂嫂说:“要九转琉璃跑马灯。”
              见我答应,黎安大松一口气,盛满笑意拍拍我脸颊:“好,好,我家的桃花小仙子。”
              宴危领命下去,黎安立在九尺外看着镜中的我。我满脸欢喜绕弄着辫子,对着镜子做鬼脸。
              黎安失神,喃喃道:“桃花长得好,不需要上妆就艳丽照人。”
              我不大同意,嫂嫂可是南国屈指可数的大美人。七年前哥哥及冠,爹爹邀请了全境官宦人家的未婚女子赴宴。那时嫂嫂一身雪绫罗,浅浅印着田田莲叶,还能把万花丛中的哥哥看呆了去。
              她这样夸我,无非是羡慕我年幼。
              是啊,我才十岁,声名煊赫,锦绣繁华至极。若干年后我回想那时的自己,都会泪湿眼眶:佛说因果造业,大概我前半辈子享受了太浓烈的富贵,才要后半辈子凄苦胜西风。
              不过,我不悔。
              无从选择的命运,焉能悔?


              IP属地:上海7楼2020-07-19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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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年我便无从选择。跟黎安说好灯下看桃花的夜晚,我生了一场急病。病来如山倒,没有缘由。
                我错过了宣谕三十四年春,潘度寺最后一场桃花盛宴。
                之后暴雨连绵。等我病好,满城的桃花都谢了,仿佛某种恶毒的预兆。
                后来我知道,这一切都在预兆着——他来了。
                他来了,他来了。
                他来到我的世界,居然也是如桃花一样风流妩媚,令我意乱情迷,毫不设防。
                我将我看不成最后一场桃花的因由,归因于黎安的阻挠,归因于宴危屡屡拦在我身前,归因于远在上京的父亲、母亲太霸道。
                我甚至没想到,这是因为命运。
                黎安憔悴不梳妆,默默忍受我的无理取闹。宴危被调走了。
                这天晚上我又装作大病,折腾了一宿,所有人都累了。天明,阳光炽盛,我支走身边的丫鬟婆子,光着脚穿着中衣,终于爬上了那堵保护我不受命运摆弄的垣墙。
                我在墙上行走,悄无声息地歌唱。
                他们没有一个人发觉。


                IP属地:上海8楼2020-07-19 22: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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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兰敏之家喵 我又开坑啦。。写的很轻松


                  IP属地:上海9楼2020-07-19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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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不写啦?


                    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0-08-09 1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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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从未如此刺目,我被照得发晕,全身如刀割般疼。离家不过一里,就撑不住晕倒在路边。
                      他救了我。
                      我醒来时,听到帘外有人说话,正要起来看看他是谁。谁知身体刚动,整个身子如同火烧火燎,痛的我忍不住叫出了声。
                      “你醒了?”掀帘闯进来一个人,打眼一瞧,是个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他一身寒简,五官柔和清俊,但面色不大好看,想来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出身。
                      “这是什么地方?”这一挣之下我才发觉,我的脸和四肢都绑着纱布,现在是动也动不了了,心中十分害怕。
                      直到这时我才想起黎安。心道我要是被歹徒拿捏,有所不测,黎安恐怕要内疚死了,便换了十分严厉的口吻呵斥他,“大胆刁民!本小姐问话,为何不速速回答?”
                      那个少年显然吃了一惊,仿佛自嘲般干笑两声,半晌说道:“这里是郎中后院,你晒伤了,是我救了你。”
                      我听得出他语气中邀功的意思,矜持地应了他,“既然是你救了我,回头少不了你好处。我现在全身都痛,你快让郎中给我用点麻沸散!”


                      IP属地:上海11楼2020-08-23 1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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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私信拒绝陌生人了 我发消息你收不到


                        来自iPhone客户端12楼2020-09-26 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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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少年人并不把我的话当多大事,在帘布外磨蹭很久,才抬脚离去。
                          我松了口气。
                          不多久,大夫进来给我看伤,将脸上双手换了更为妥帖清凉的膏药,向那个少年嘱咐说:“这姑娘皮肤有隐疾,不能晒太阳。我为她换上明光散,每日一换,半个月后能自如行动。”
                          少年点点头,一声不吭望着我。
                          大夫沉吟道:“这医药费,你看是半结,还是一次付讫?”
                          少年人平平道:“等她家人来,让他们决定吧。”然后转向我,“你家住哪里?我如何为他们传达消息?”
                          我略有不满,这还是我头一次有难而身边人不巴结,就说道:“不必了。一次付讫,我自己回去。”
                          身上扯动依然很疼,我嘶了一声,起身要走。那少年突然说:“我叫莫遮。”
                          我看了他一眼,拨了足够的医药费,剩余银两连同桃花荷包一起扔给了他,“我从没有见过你?”语气肯定,带着不想再有瓜葛的疏离感。
                          “是。”莫遮掂着手里的荷包,轻轻笑了,“那就再会。”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11-13 1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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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医馆,太阳已经下山。
                            我摸到生意冷清的路边茶摊,用碎钱点了一壶茶,慢慢喝着。茶有点冷了,茶味也很淡,我也懒得发小姐脾气,只是一口一口抿。
                            月亮渐渐升起,我趁着这最后时间,深深吸了几口自由的空气。
                            喧嚣由远及近,我看到几个人在不远处对我指指点点,而后有士兵列成两队,嫂子黎安从中间走了出来。
                            我拿着杯子,一笑:“让你受惊了。”
                            黎安看着我模样,想摸我又不敢,直接就哭了。
                            我安慰她:“没多大事。瞧我已经买好了药。”
                            我又大张旗鼓回了那个庭院。
                            但是一切不一样了。
                            我知道父亲母亲和哥哥为何拘着我,也了解了出逃的代价。
                            我以为,晒伤就是全部的代价。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11-13 1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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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的伤病过了半个月还没好,皇上赐的太医也说不出所以然,黎安惊慌之下给哥哥去了书信,不多久父亲母亲也都知道了。
                              第一次,他们为这点“小事”特意赶回梧州府。
                              父亲母亲看着我的脸,笑的很勉强。
                              我的晒伤早就好了,但留了淡淡的疤。
                              “桃花,不要怕。姆妈在。”母亲搂我在怀里,极尽疼爱。
                              “我不怕呀。不过是留了疤,又不是丑的见不得人。”我也不大在意,翻找着哥哥给我带的礼物,笑的没心没肺。
                              父亲怕我心情不好,也坐在一旁故作轻松,“桃花年幼,再长几年疤就淡了。再说,留了疤也没什么不好,京里那位——”
                              但没有说完,就被母亲严厉的眼色制止了。
                              我知道他们心还在上京,肯定留不久,也不大爱管那些大人间的顾虑,只是问道:“黎安呢?好久没见她了。”
                              父亲母亲都神色奇怪,然后敷衍了事。
                              我那时不知道,黎安多年无子,早已失去全家人的喜爱,又受我晒伤之事牵连,负气回了娘家。
                              宴危走了,黎安也走了。
                              父亲母亲架不住上京那边的频繁问候,匆忙动身去了。哥哥和我站在门口跟他们道别,母亲跟父亲低语了几句,又下了马车,一把抱我在怀里,急声带泣,“桃花。”
                              我吓了一跳,这还是母亲第一次如此失态。
                              母亲生来高贵,身为先皇大公主,举手投足都完美的无可挑剔。我感觉到她手臂微微发抖,也有点不舍,“姆妈路上小心,桃花在家等你回来。”
                              母亲心绪起伏,本打算跟我说点什么,但最后什么话也没留下。辚辚车马载着他们远去,风尘凄迷。
                              “桃花不哭。”哥哥温柔地为我揾泪,我才发现我居然哭了。
                              “我也不想的。”那时我似乎觉查到了某种命运,令我无能为力,全身力气仿佛被抽走。
                              哥哥笑着说:“你还有哥哥呢。”
                              “哥哥不去边塞吗?”
                              哥哥笑的莫名,揩揩我鼻子,“哥走了,你又哭鼻子怎么办?”
                              唉——
                              母亲一走,哥哥就精心弄了许多玩意儿,一边询问我的意见。
                              但那些东西都不是给我的。
                              “所以,你是为黎安做的?”
                              “那个,你很喜欢她?”哥哥突然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
                              我用力点头,然后说:“哥你不也很喜欢嫂子吗?”
                              哥停下手头动作,抬头问我:“黎安有没有跟你提起过我?”
                              对这个问题我很意外,想了想,如实回答道:“好像没有。倒是我经常跟她提你。”
                              哥哥的眼睛黯淡了些,自嘲着笑:“我也很不了解她……连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都来找你打听。”
                              “哥。”我正色道,“去把嫂子接回来吧。”
                              哥哥没有说话,打扫好屋子里的玩意儿,串成一串,差人送到了黎家。
                              我暗笑,拉着差人,塞给他一封信,让他帮忙送给黎安。
                              如此很多回,某天哥哥喊我去书房,自己负手站在窗前笑的神秘。然后从身后拿出一盏灯。
                              九转琉璃跑马灯!
                              “你嫂子回来了。”哥哥把灯塞给我。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11-13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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