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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原创】生无所息 II(正剧 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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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筹码,利威尔。”
“你怎么知道我没。”利威尔阴戾地说,“你要当宪兵就给我好好当,不过既然你人到了军营,那就没温斯顿什么事了,我想办法罩你。”
“我在为香邦做事,宪兵只不过是一层皮,利威尔,我一直都很安全,你要知道香邦家族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底下组织了,我是受到保护的,我是自愿的……”珍顿了下,因为利威尔突然拉近了她,听见了她语气里那种哽咽的时候利威尔紧紧盯着她,“你真的乐意?”
“我乐意的,因为我现在很有钱,要什么有什么。”
“傻子啊你。”
“你可以杀了温斯顿,可你阻止不了整个香邦家族,也阻止不了我想要权力的心,可笑吗?”珍带着哭腔的声音,一字一顿道,“我讨厌杀人,可当我真正尝到权力的滋味时候,我真***,喜欢啊……”
利威尔攥紧了她的胳膊,青筋逐渐蔓延开来,“别给我装了,杰瑞,你过得不好,这条路你走错了,为什么就是不肯承认,不肯走回我身边来,嗯?”
珍的抽泣轻轻地传来,利威尔的眉头一颤,什么也不再问了,他一把将她摁进怀里,她的小脑袋温热地贴着他,有股更深露重的味道。
“你有大事瞒我。”利威尔淡淡地陈述,他抚了抚她的头发,“那我换种方式拷问。”他说,接着他一把抱起怀里的女人,将她轻轻放进马车里。
脸上还带着泪痕的珍没明白过来,她有些懵懂地起身,马车狭小的空间忽然晃了一下,珍定了定神,发现利威尔手指一动,拉住了背后的车帘,车厢的光线一下子暗下来,像是突然沉入水底。
珍的大脑空白了一瞬,利威尔身上那种淡淡的冷水味充斥着整个车厢。危险。她的脑子里只剩这两个字,她知道如果现在做了这件事,她的过去将前功尽弃,而她的未来绝对会万劫不复,可是利威尔靠了过来,该死,这家伙用那种低沉沙哑的嗓音蹭着她的脖颈,“你要说什么,我听。”
如雷的心跳声闷头而来,她艰难地呼吸着,“不可以,利威尔。”
他非常自如地应对着她的抗拒,动作熟悉地抚/过/她的蜷起的身体,当他的手来到了会令/她/战/栗/的/BU/位时,他故意停下来。
“再说一遍。”利威尔命令珍。
她无声地蹙着眉,直到利威尔不容抵抗地/YA/上/来,挣扎间她的丝袜/已/被/褪/到/了/脚腕,利威尔的/手/沿/着/她/的/YAO/自下而上,温柔地侵/略/她/的/领/地,狭小的空间里,他们/纠/CHN/在一起,他蒙住她的眼,用/CHUN/齿/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留/下/印/迹。
“不……不可,以……”
“是这里不可以么,还是这里。”
“……我会死的。”
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利威尔都没有下她的马车,和她疯狂地坠入深渊的那一刻,利威尔耳边所有的声音都被抽离出这个该死的世界,颠簸的视线里,杰瑞近在咫尺,在梦里和现实中都近在咫尺,这些年来利威尔的心早就成了一片荒无人烟的冰川,而她的影子是冰川里不可能存在的海市蜃楼。
在这辆马车里,浩大的温柔与缱绻像纷纷扬扬的雪花,包裹着这对别离多年的情/人,马车在发怒,马车里的利威尔感受着珍紧紧抓着自己不放,他汗流浃背,粗chuan出声,他欣喜若狂。
“你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只有我,杰瑞,你没我不行。”
“是啊……我没你不行……我不能没有你。”
“再说,我想听。”
“利威尔,我恨死你了……”
“利威尔……”
她QI在他SHEN上,摇曳着柔弱无骨的腰,她发丝凌乱,细碎低吟着不知道多少遍的别离开我。
利威尔看着她忘我地绽放,他伸手拉下她的后脑勺,他拥着她,在杀气腾腾的黑暗里中要将她揉进自己的心里去。剧烈的攻势和女人的求饶声像漩涡一样吞没了他。疯狂,只有破釜沉舟疯狂,充斥着属于他们的幽暗车厢。
然而疯狂的/qing/爱/使得利威尔没能听清她说的最后一句理智尚存的话,那句话轻如耳语,那不是撒娇,不是威胁,而是陈述。
我会死的。


88楼2020-12-18 2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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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油啊,虽然才看了几段,明显感到写文的作者应该是个男生,而且年龄....27+的样子,不知道我猜的对不对。说实话,男女思维差别很大,很多文(没有贬义)由于作者思维模式的不同,写的男性角色(利威尔)等都很,怎么说,不太像个男的,或者说....很表面那种性格模式。但大大的一读就不一样。而且剧情,文风很厉害了,佩服。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89楼2020-12-22 1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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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0楼2020-12-24 0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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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1楼2020-12-24 07: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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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2楼2020-12-24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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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iPhone客户端93楼2020-12-24 07: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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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01
              激 / 情模式结束,两人回归现实,空气里是衣物间有条不紊的窸窣声,利威尔系上最后一颗纽扣,腿一身,动作利落地坐到前室(马夫驾车的位置),他把手伸到背后,没有回头,而是轻轻合上车帘,将女人和那些让人情迷意乱的气息关在身后,利威尔了解她,不管刚才她在他面前有多放纵,一旦 / 亲 / 热结束,她就会一本正经地拿衣避体,他们认识有六年了,利威尔仍记得她骨某子里那十分爱惜自己的细节。
              “很晚了,我送你和三毛他们汇合,但是你要让我在你屋子里洗澡、留宿,我不可能大老远把你送到那然后花一个晚上回到托罗斯特区,不是那种情圣。”利威尔说。
              身后没人回答,马车在轻轻晃动,她还在穿衣服,对于这个慢性子家伙,利威尔就当她默认了,温和的月色下,他心情愉悦,嘴里轻斥一声便熟门熟路地架起马车,离开了桥边。
              来这捉拿她之前,利威尔就将调查兵团的军官马车栓在地下街的入口,他们舍弃了香邦家族的车,利威尔牵着她的手,正大光明地和她登上天梯,杰瑞之梦在入口处心领神会地冲他吐气,混血马身上野性的斑纹在夜幕里如星辰闪动,而那马的表情倒像在嫌他动作慢。
              “上去。”利威尔扶着她的腰,看她温顺地钻进调查兵团的马车里,XING / 爱之后她的话出奇得少,但她腿软无力,这一点女人再逞强也没有用。
              利威尔再次坐上前室,他驾着自己亲手驯服的马,载着心爱的姑娘一路前往罗赛南郊。
              途中他们会路过亚鲁凯鲁区的不夜城,这是罗赛墙内为数不多的不受宵禁令管辖的地方,遍地酒馆、拳击场和赌马场,所以哪怕在凌晨,这地方都比正常街区的白天还闹腾,利威尔策马穿过哄闹的主道,后面忽然轻轻地传来一声,“停一停。”
              他吆马停车,身后的车帘被掀开,女人正向街边一个卖烧饼的婆婆问价。
              面目慈祥的老婆婆掀开盖着篮子的布,烧饼正冒着热气腾腾的椒香,望着这一幕,埋在珍记忆深处的那些粗糙而炙热的感情,像个孩子那样跌跌撞撞地从远处朝她走来,珍像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在梦中握住了那孩子温暖的手。
              “多少钱?”利威尔下车走过来,他问婆婆。
              “两马克三块【注1】,先生,要来一些吗?”
              “好。”他看珍。
              “我们多买一些吗?带回去火上烤一烤,给大伙当夜宵。”珍说。
              在珍的视线里,利威尔回过头,像个城市里随处可见的普通男人那样在小摊前微微弓着腰挑拣,她听见他缓和的声音,“我们想把这一篮带走,篮子给我们,否则路上不好拿,行的话你就说个价。”


              95楼2020-12-24 16: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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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给调查兵团南进小分队买了夜宵,利威尔和珍重新上路,他们有很长的路要赶,但她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从不夜城到南郊,他们相继路过民宅、广场、车站。夜里传来蒸汽火车一阵一阵的呼啸,利威尔则驾车沿另一条寂静的铁轨前行,他们赶了很久的马车,才碰见几名铁路工人扛着锄头从夜色中走来,他们与马车擦肩而过,走向漆黑的铁路深处。
                四周变得人烟稀少,直到大片的农田跃入眼帘,利威尔回头对珍说,“这里没别人,你该出来透气了。”
                珍闻声凑过来,利威尔看见她纤细的赤足踩在他身边的木车架上,她的足背上泛着月光,在颠簸的马车上,像只精灵那样轻轻落到自己边上,她的手灵巧地钻过自己的胳膊,脑袋靠过来,有些温热,她依偎着他,发上的淡香和过去一样好闻。
                利威尔安静地赶马,前路一望无际,犹如尚未开拓的荒野,工厂和高塔都仿佛长在地平线的尽头,他们的头顶,一道碎石般的银河注视大地,苍凉而 / 性 / 感的风在他们耳边飒飒作响,给人一种浪迹天涯的错觉。
                利威尔一手控制缰绳,另一只手放下来,和她的手相触的一刹那,他稳稳地握住了它。
                “你看,那是北冕座,像一个王冠。”她抬头仰望着星空,声音里是不加修饰的天真。
                “你喜欢王冠么。”利威尔低声问。
                “不,”她摇头,她认真的样子很可爱,“非要说的话,我更喜欢花冠,山坡上许多许多野花做成的花冠。”
                这句非常“杰瑞”的话让利威尔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可他的眼前却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珍 · 温妮莎 · 约克头戴花冠、身披婚纱朝自己走来的样子,意识到这个的时候他竟暗自有些紧张,搞什么,他啐自己——什么乱七八糟的。就在这时她靠在自己肩上的脑袋微微动了动,开始聊一些她在宪兵团碰到的有趣案子,还有她在希娜的日常生活,她的嘴唇一翕一合,听她拉家常般地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利威尔感到一阵心安。
                “对了,”她忽然想起什么,脑袋离开了利威尔的肩膀,“尼克神父还待在调查兵团吧,他有透露什么墙壁的消息吗?”
                “……那家伙嘴巴硬得很,连个屁都没说,”利威尔下意识地顿了顿,他都习惯在军营里说脏话了,“照这个架势,恐怕他后半辈子的吃喝拉撒都要归我们管,当然了,逼他开口的办法多得是,但四眼不准我用枪威胁,昨天她自说自话把尼克弄到城墙上聊天,差点把他推下去,害他没命。”
                珍蹙起眉思忖着。
                “这些你都不用管,”利威尔余光里瞥了她一眼,“……喂,你的眉头已经皱得比埃尔文还深了。”
                珍低呼一声,下意识地摸摸眉心,利威尔看她完全放下芥蒂后小孩似的反应,暗笑了下,可她仍不愿安静,“利威尔,今天你来地下街,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利威尔叹了口气,“是啊,有件事的确要找你帮个忙。”


                96楼2020-12-24 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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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
                  “我今天来地下街顺便证实了一件事,说实话,除非亲眼看见我根本不会信,珍,我在地下街见到了汤姆,那混球还活着。”
                  她睁大了眼睛。
                  “是啊,就是你现在脑子里想的那个家伙,汤姆 · 多奇,调查兵团煤场乔治夫妇的养子,”利威尔眯起眼睛,“妈 / 的,他耍了所有人。”
                  “……汤姆他不是因为误入菜窖,吸入过量毒气去世了吗?”利威尔感到珍的手心发凉,她的声音惊魂未定,“不管怎么说,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不管怎么说?”利威尔挑眉,神色不悦起来,“那个**当初诈尸瞒过了所有人,现在仍然在地下街插科打诨,今天我差点冲上去教训那小子,”他凝视着夜路,“想了想还是算了,这其中恐怕有什么隐情,他不乐意别人知道。”
                  在关键时刻,相比自己的想法,利威尔总是下意识地优先照顾他人的情况,前提是“他人非敌方”,珍笑了起来,曾和汤姆在储煤仓的那段快乐时光在眼前渐渐浮现出来,她按捺着喜悦,尽量平静地说,“你放心,我派人查一查他,不引起注意,嗯……或者说,”她突然揶揄道,“你想不想吓吓他呢?”
                  利威尔不动声色地勾起嘴角,“既然当初被他耍了,那你的宪兵流程就不用省了,派人把他抓了打一顿,再给他安排个正经差事,看看这家伙的反应。”
                  珍表面云淡风轻,实则幸灾乐祸地点了点头。
                  “你还笑得出来,”利威尔说,“先想想你自己的处境吧,可能在南郊还好些,”他皱起眉,“我看你能在那次实验巨人被杀事件中追得上罪犯,说明你的立体机动能力不差,但是到了分队,还是要自己多注意。”
                  “知道啦……”
                  “怎么,在一块没多久就开始嫌我啰嗦了?”
                  听了这话,对方立马撒娇着蹭蹭他的下颌——这女人,说正事的居然给他来这套!
                  利威尔毫不留情地抖开她的脑袋,“听好,这段时间要是温斯顿找你麻烦,你,”他罕见地顿了顿,似乎在衡量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你就给我狠狠地揍他,我相信你的格斗术在他之上,你也有枪,让他身上多几个窟窿也不要紧,我会在市区做一些事,让那家伙安分下来。”


                  97楼2020-12-24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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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们调查兵团已经一堆事了,不用再多担心我啦,温斯顿还需要我为他办事,不会真拿我怎么样。”
                    珍的声音很镇静,常年在内地军事圈打交道的她似乎掌握了某种引导人信赖的语调,“你也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不要惹香邦家族的人。”
                    男人什么话也没回,珍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发现利威尔的面容已经冷下来,他状似在专心驾车,脸陷在黑暗里看不清楚,空气忽然有些令人不安。
                    突然,利威尔侧过脸,痞痞地瞥了她一眼,“刚才不是惹得你挺爽么。”
                    “你流氓!”她条件反射地惊叫,突然脸红,可她的手突然被人握住,利威尔没看她,只是一边策马,一边再次固执地攥紧了她的手,她感觉到那只手干燥而温热,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
                    良久,利威尔才开口,他的声音有些黯哑,
                    “珍,有些混账话我不得不说,”察觉到女人严肃起来,利威尔继续道,“你心里要清楚,我不可能随时随地保护你,或者在你需要的时候及时出现,我知道,这都会让你伤心,所以能够做到的陪伴,我会尽量做到。”
                    北边突然刮来了大风,使得利威尔的后半句话隐约不清。
                    “……这些年是我对不住你。”
                    冷风扑面,珍只是低头依偎着他,她有些累了。
                    850年深秋,罗赛墙内还没出现巨人踪迹。他们还安然无恙。


                    98楼2020-12-24 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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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当利威尔和珍抵达南郊据点的时候,披着睡衣口打呵欠的三毛前来“接风”。他一脸坏笑地靠在门边,看到利威尔和那个女宪兵一起下马车,利威尔帮女宪兵拿着行李走进来。
                      “利威尔啊,这下调查兵团的女人们终于弄明白你喜欢的类型了,”三毛的目光落在珍身上,他动动鼻子,做作地问,“正好饿了,需要我帮你解决一部分夜宵吗?”
                      利威尔二话不说给了他一脚。
                      珍冲三毛礼貌地点点头,提起行李径自离开,女人走远后,两个男人在月光底下瞎侃,三毛一脸严肃地冲利威尔说,“同志,我怎么闻到了老铁树开花的味道。”
                      “你皮痒是不是,”利威尔呛他,“新兵那边目前有什么情况,我好带消息给埃尔文。”
                      三毛沉吟了会儿,“也没啥特别的,他们都被收缴了武器成天穿着便服干活,莱纳和贝尔托特一直黏在一块,警惕性实在不高,他们暂时没发觉我们的监视,哦,对了,莱纳最近好像看上了一个宪兵姑娘,有事没事在她面前乱晃,那姑娘也在我们队伍里,叫莫雷· 安托穆特,说实话,真的很漂亮,要是我十五岁的时候碰到这种女孩向我示好,估计也会萌生对她倾诉的念头。”
                      “知道了,这些要麻烦你再一字不落地写进报告里。”利威尔疲惫地往中庭里走。
                      三毛跟上来,“你今天住这对吧,和我下盘棋再去陪她怎么样,就一盘,你知道我认调查兵团的硬板床,这地方我老睡不踏实。”
                      利威尔戏谑地看了他一眼,“挺巧的,我来的时候发现门口还缺个放哨的,既然你这么精神就去那站着吧,我还没忘记上次你说的一盘最后变成我们拉着埃尔文下了一个晚上,今天就算了,老子只想睡觉。”
                      “我看你只想睡 / 女人,”三毛凑上来捅着利威尔的胳膊,“和兄弟说说嘛,我早就发现了,这个女人的眼睛会说话哦,说说,你是怎么追到的?亲了没?不如我们赌一把她多久能给你吹……”
                      “吹***,”利威尔像是眼睛上长了手,他揪住三毛的鼻子以免他乱闻,“我明天一早就走,之后就拜托你照应她了,别做得太过,她不爱给人添麻烦,”他补充了句,“提醒你别白费功夫,她对我可是痴迷得很。”
                      “靠!利威尔,”三毛这才正色,“你来真的?对一个宪兵?”他用一种鄙视的目光盯着利威尔,说实话,在这家伙说出这句相当孩子气的话之前,三毛以为他不过是用那姿色不错的女宪兵来消遣军队生活。
                      利威尔当然没有回答。
                      第二天天未亮,利威尔就启程离开了根据地,他在灰蓝色的微弱光线里坐直身子,浑身苏醒过来的肌肉在冲他酸痛叫嚣,利威尔定了定神,其实比起战时状态,这种酸痛和按摩没什么区别,满屋昏暗的轮廓中,赤 / 裸 / 着上身的利威尔像只豹子那样轻轻离开了床,身后的女人还在沉睡,她曲起一只手枕着脑袋,睫毛在鼻骨处扫下阴影,她睡得很香,利威尔在她一线一线的呼吸里穿上衣服,打上领巾,他井然有序地将自己收拾妥当,而后关门离开。
                      珍依然在熟睡,多年来她第一次在床上睡得酣畅淋漓,直到日上三竿,表情微妙的三毛才打发萨沙来把她叫醒。


                      99楼2020-12-24 17: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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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后的下午 托洛斯特区 调查兵团总部
                        “兵长,有客来访。”士官长办公室外,佩特拉扣门进来,她立正,对正和尼克神父一块喝茶的利威尔说。
                        办公室里漂浮着红茶温热的香气,在这香气中佩特拉察觉到尼克神父的表情挺痛苦,像是在努力做着思想斗争,坐在他侧对面的利威尔倒若无其事地拿着茶杯,“不管什么人,让他等着。”利威尔说,这话或许是说给神父听的,为了表示他对这位软禁朋友的“绝对尊重”。
                        “可是兵长……”佩特拉有些犹豫该不该说下去,“那位访客先生给我们兵团送了五十架崭新的立体机动装置,还有十整箱昂贵红茶,那些箱子现在都搁在军营门口,是否先收下需要得到您的指示。”
                        尼克神父不动声色地笑了,“利威尔兵长,想必这是位贵客吧。”
                        在罗赛墙内出现巨人之前,墙内世界享受着短暂的和平,壁教也将重心放在了扩建女神教堂上,眼下,在被软禁的尼克心里,眼前这个跟他喝茶的家伙——除去传说中的逆天战力——完全是一个冷漠狡诈的军官,他一心只想着翅膀兵的利益,丝毫不在乎其他的,他貌似漫不经心地把自己“圈养”在这,实际上一定在盘算着什么!他们想从自己嘴里挖出墙壁的秘密,好让这些翅膀佬在高层获得更大的权利。
                        “不如你先见见他吧,”尼克做出一副好心肠的样子,“反正我在这被你拘禁着,随叫随到,安分得很。”
                        “这话说得难听了,尼克,”利威尔心平气和地说,“我们不是正聊到兴头上吗,”他转头对着佩特拉,“把那位不请自来的【贵客】带到会客室,让他在那等着,和他说我会去找他。”
                        “诶?那么那些东西……”
                        “全部清点入库,顺便带两罐红茶送到埃尔文和尼克的房间。”
                        “是,兵长。”佩特拉心有疑惑,但很快离开了办公室。
                        会客厅里回荡着老式座钟发出的摇摆声响,那位一表人才的贵客正双手插兜,站在落地窗前,他一言不发,门外的佩特拉只能看清楚他的背影,他很高挑,头戴深灰色贝雷帽,逆光中也不难发现他穿的西装价格不菲,佩特拉暗自想到他的自我介绍:奈德 · 温斯顿,土地局长的朋友,和兵长是旧相识。他和兵长一样十分注重衣着,而他周身弥散的颇有风度的香水味,会让女人不自觉地接近。
                        佩特拉狐疑地盯了他一眼,和会客室门口的士兵交代了两句,便去忙自己的活了。
                        当老式钟第二次发出摇摆声的时候,温斯顿从落地窗前走回来,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脸上终于露出了不耐之色,他走到门口,牛皮鞋在军营的木地板上踏出回声,他问站在门口的士兵,“还要等多久?之后我还有生意要谈。”
                        “不知道,先生,利威尔兵长只让您等着。”
                        他得体的嘴边溢出一句轻声脏话,士兵忍不住瞟了他一眼,没想到对方也正瞧着自己,“有酒吗?来杯威士忌吧。”温斯顿微笑着说。
                        “抱歉,先生,军营里不让喝酒。”
                        “真 / 他 / 妈 / 没劲……”温斯顿嚅嗫着,他转身回到会客厅,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来,他翘起二郎腿,百无聊赖地环顾四周,他发现这个会客厅不大,而且设施陈旧,天花板和墙角有油漆脱落的痕迹,看上去有些年头了,温斯顿确信这里真的有很多年都没让人修葺过,而调查兵团需要用它接见访客,接见政要,甚至接见总统——既然调查兵团的门面都是这副穷样,其他地方就更不用说了,难以想象,多年前利威尔就是为了来到这么个地方,拼死抛弃了香邦家族的绝无仅有的地位,如果多年前利威尔没离开香邦,温斯顿想,也许他们还能继续做兄弟,而且是生死兄弟,就像他和杰拉尔德那样,在这混世搅出些风云来。
                        温斯顿的确已成功地搅出了些风云,穷乡医出身的他从地下街打拼上来,成为希娜城内经营赌马场、拳击场和轻武器工厂的资 / 本 / 家,通过身为宪兵的珍的引荐,他和土地局局长谈成了关于建设地下街东区的合作。他在王都的上流交际圈走动,彬彬有礼地向军官、政府部门人员递上名片,空闲下来的时候,那些受过良好教育的名媛们会向他抛出的别有深意的媚眼,他通常会风度翩翩地走过去,用那只曾在地下街把别人割得血 / 淋 / 淋 / 的手,绅士地牵起她们的手,他把她们带向舞池,带向那些刺激的,晦涩的角落,在体验冒险的时候那些贵族千金大多变得忘我狰狞,温斯顿征服着她们,就像征服着她们身后强大而秩序森严的世界。
                        这个时候他会想起珍,那个他没有真正得到过的女人,之所以没得到过,是因为她会用对自己的狠,和与他优秀的合作来教他尊重,在那些浮光掠影的酒会上,他望着她在贵族间那种坦然谦顺的神态,温斯顿的心里顿时升腾出一种自卑,他承认这个,他需要时刻确保对自我的充分了解,这是他冷静的根源。
                        是啊,他自卑地爱着她,也在夜深人静时暗暗地恨她。
                        但爱情从不是温斯顿心里的要紧事,他只是偶尔想想,要是她像从前那样小心翼翼就好了,或是像那些单纯清高的贵族小姐,这样他就能轻松地 / 撕 / 开 / 她 / 的衣服。
                        温斯顿从胸口掏出一只铝铁烟盒,刁一根烟在嘴里,刚准备点上,士兵便持枪走进来,“抱歉,先生,军营里不让抽烟。”


                        100楼2020-12-24 1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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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斯顿挑眉,将烟塞回烟盒里,他看着士兵,士兵也义正言辞看着他。“好了,好了,”温斯顿无奈地举起双手,语气优雅地说道,“我不抽烟,也不喝酒,就坐在这,请你去催催那位诸事繁忙的兵长大人吧。”
                          “抱歉,先生,利威尔兵长有要事在办,我不能催他,他让你等着。”
                          “呵,那家伙的脾气还是一点没改。”
                          “您与利威尔兵长是朋友吗?先生。”年轻的士兵问道,他发现这里的士兵大多都很年轻。
                          温斯顿望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反而笑了,“是吧,我们在某种程度上有着多年的共同语言。”
                          “真的吗,是什么共同语言?”士兵的神情里流露出一种崇拜的好奇。
                          “我们每分每秒都想亲手 / 干 / 掉 / 彼此。”
                          “我可不想亲手 / 干 / 掉 / 你,”利威尔冰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如果你愿意自己死在肮脏的臭水沟里我倒是很乐意欣赏,温斯顿。”他脚步无声,冲调查兵扔下一句“归队”便提起一把椅子,拎到温斯顿的不远处放下,利威尔坐下来,“你的生意也不大忙啊。”
                          温斯顿没有回答,反而默不作声地打量着他,利威尔和他之间隔着一张桌子,他毫无情绪,眼神深不可测,他应该早就猜到温斯顿会来,老式座钟又在喃喃了,温斯顿从对方这种老练的气场中明白过来,在他们未曾谋面的四年里,这个人一直在锤炼进步,每一分钟都相当认真地进入下一分钟。
                          温斯顿笑起来,“刚才冲你的新兵开了个玩笑,我想我们是可以和平共处的,今天送来的一些小意思你还满意么,利威尔兵长。”
                          利威尔身往后靠,手臂搭在桌子上,只是看着他。
                          “我想友善地提醒你,珍· 温妮莎 · 约克是宪兵,是我们的人,希望你不要因为一个宪兵就使调查兵团失去朋友。”温斯顿慢条斯理地掏出烟盒,露出询问的眼神。
                          利威尔很随意地作了个“请便”的手势。
                          温斯顿低头将烟点燃,会客室里开始烟雾缭绕。
                          “具体来说,我和这个宪兵之间有一些交易,你也了解女人,她们会单单因为男女之情就影响了自己的判断,从而影响和我的交易,这不是我要看到的,”温斯顿发现这地方没有烟灰缸,他将烟灰抖在桌上,他的声音缓慢,耳边却回响着那晚安保对他说的话,那名安保满脸冷汗地描述珍和利威尔如何上的马车,如何在车里……温斯顿面色平静地说,“我把她一手从一个 / 妓 / 女培养成上等人,这不容易,我想你心里应该还有她的,毕竟这鬼地方的女人肌肉都和男人一样发达,可利威尔,你等待的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了。”
                          利威尔看到温斯顿瞟了眼天花板,“看在多年交情的份上,告诉你件事,上面的人要香邦家族暗中除掉一名调查兵,你放心,暗杀名单上的人不是埃尔文· 史密斯,”温斯顿斜斜地盯住利威尔,“这个任务已经交给她了,利威尔,她同意了。”
                          温斯顿站起来,在沉闷的寂静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要是你想保护那名调查兵就去问她要名字吧,不过你要记牢,她。同。意。了。”
                          意识到他的话说完了,利威尔才站起来,温斯顿比他高出不少,利威尔毫不在意,他对他说了一句,“不送。”便往门口走去。
                          温斯顿原以为他至少会说些什么,哪怕是冷嘲热讽,或是露出嫌恶的表情,他甚至都做好了和他动手的准备,可利威尔什么反馈都没有,他从头到尾的平静让温斯顿愣了几秒。利威尔走到门口,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他偏了下头,“阳光底下的日子过得还习惯么?温斯顿。”
                          利威尔的口吻像在关心一个老朋友。
                          温斯顿暗自咬了下牙,对方语气里的那种宽容和耐心叫他不爽,这话就像他费了千方百计才跑到地面上来,结果不巧染病,躺在医院里等人抚慰,没错,就是这种情景。
                          “顺便问一句,你的赌马场还没拿到正式的合法经营证吧。”利威尔说。
                          “噢,确实还没拿到那张纸,那又如何?那片辖区的宪兵收了我们的钱,所以我们的赌马场要比那些合法场子安全得多,”温斯顿阴恻恻地盯着他,“你问这个干什么,难道你想脱下军服吗,利威尔。”
                          利威尔懒得回答,他什么也没说,离开了会客厅。


                          101楼2020-12-24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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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娜-米托拉斯区的疗养院里,年迈的杜威特雷 · 香邦(香邦家族教父)正沐浴在午后的阳光里,他睡在湖边的躺椅上,毯子盖着他发福的肚子,他旁边支起了一张小桌,上面搁着一瓶杜松子酒和几粒药丸,杜威特雷两鬓斑白,面貌祥和,年轻时他昼夜不分的赌博、斗殴和应酬如今给他落下病根,他经常咳嗽,行动迟缓,只有一双布满皱纹的灰绿色眼睛能让他在需要的时候显现出饱经风雨的睿智。
                            男人踩着一地碧绿的青草从背后朝他走来,杜威特雷睁开眼,他没听到贴身保镖发出任何声音,那些人是死了么?杜威特雷面无表情地睡在躺椅上,直到他发现走到他面前的人是利威尔,他慢慢想起来,这世上恐怕也只有这曾让他引以为傲的大教子,能轻而易举地接近他。
                            杜威特雷的命暂且在他手上,就是这么一回事。
                            他有些吃力地坐起来,接着不屑一顾地将毯子底下的枪丢到边上,老人丢枪的姿势让人佩服,那种审时度势的反应丝毫不拖泥带水,他扭过头看了看,身后十几个保镖横七竖八地栽在地上,利威尔一边朝他走来,一边将一把装了麻醉剂的消声枪搁在他的杜松子酒的边上。
                            他看向利威尔,他们的目光隐隐碰撞着。
                            “有何贵干呢,调查兵团的兵长。”
                            “找你,”利威尔显而易见地说,“今天你的人来调查兵团向我献殷勤,惹出了麻烦,要是有第二次的话,我还会来找你。”
                            “噢,”教父的脑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是小温来向你摊牌了吧,唉……你、小温、小舒曼、你们这些年轻人的事我也搞不明白,只要他不在你的地盘动刀动枪我就安心了,利威尔,我年纪大了,就在这晒晒太阳,小温现在是厉害的生意人,我管不住他。”
                            “那不要紧,”利威尔往他边上的躺椅一靠,旁若无人地架起一条腿,“因为我也搞不明白这些上流人士的脑子,你帮我想想看:我 / 睡 / 了 / 他 / 喜欢的女人,他就上赶着给我送了五十架立体机动,还问我满不满意。”
                            杜威特雷哈哈大笑起来,“小温这孩子!什么都想要,他既紧张舒曼,又想和你化干戈,好在日后的政 / 治 / 圈留条路,他的确是那样的人,会考虑任何的可能性,嗯,那你是怎么想的?利威尔兵长。”
                            利威尔二话不说抽出一张烫金厚页纸,向杜威特雷递过去。
                            杜威特雷伸手接过来一看,没有马上回应,而是抬眼看向利威尔,他身旁的利威尔似乎是在闭目养神,可拿在杜威特雷手上的却是沉甸甸的——温斯顿在希娜城内最大赌马场的合法经营权证书,上面加印商业局和区长的公章,当然,办成这件事需要事先了解温斯顿和那间赌马场在地面上的详细信息和内部数据。
                            “原来你从没放弃过调查他,你仍把他当成对手,一有机会就想咬住,是么,”杜威特雷低声地自言自语,“你想成为香邦家族的敌人么。”
                            “这你就冤枉我了,”利威尔淡淡道,“一开始和你说过,一旦你的人来调查兵团,我就会来找你,你的人想到地面上来,就要学会这里的规矩。”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杜威特雷不容置喙地回应,“我明白了,不过我也要告诉你,小温相当于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想要哪个女人都行,这世界上所有的女人,只要他想,她就必须服从,”他不紧不慢地转了语峰,“但是家族的女人除外,小舒曼也是家族成员,她的意愿也必须被尊重,如果有人欺负她,香邦家族绝不会放过他,我想我的态度你应该听得懂。”
                            “懂了,这很好。”利威尔说。
                            “很好么?”教父慢慢说道,他用那双越来越阴暗的眼睛注视着利威尔,“如果我的孩子们在一块是你情我愿的,那么你,”他用食指对着利威尔,“假设让我知道,你从中做出什么对香邦不利的事,我会让你和你的调查兵团彻底蒸发,砰。”
                            教父优雅地作了一个手势。


                            102楼2020-12-24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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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疾步离开疗养院后,利威尔动手地按下刀柄扳机,脱离地面的一霎那,一种滔天的,可怖的恨意席卷了他,利威尔在巷街横冲直撞。除了恨,他的心再无其他感觉。
                              他听见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在怒不可遏地震颤。
                              他太熟悉这种恨了。
                              当他还是个小混混的时候,他的头被人踩在地下街的臭水坑里来回摩擦;凯尼把他扔在酒馆门口,当时他正专心地砍人可一抬头就再也找不到他;睡梦里的贫民窟传来卖赎罪券的壁教教徒的声音,那些声音像被割了卵 / 蛋的太 / 监那样刺耳,他看见浪潮一样的贫民前赴后继,在噩梦里高举从血汗矿场里挣的钱,难民踩着脚下死去的难民,和教徒交换赎罪券;他醒来,邻居麦尔斯 · 摩根笑着揉揉他的头发,他扛起步枪沿着他们一起修造的铁轨离他远去,他的尸体被贵族的狗叼了去;法兰和伊莎贝尔闯进他的世界,法兰和伊莎贝尔在壁外死不瞑目,舒曼在他十岁时出生,舒曼在地下街享受 / 张 / 开 / 双 / 腿 / 带来的 / 狗 / 屁 / 都不是的价值;埃尔文在议会上被猪猡羞辱,埃尔文对他说没关系,他们总有一天会认识到壁外调查的意义;巨人们朝他走过来,玛利亚墙内数不尽杀不光的巨人,长着一张张纵 / 欲 / 过 / 度的脸,他们捞住在军营里和他谈笑风生的调查兵,一把塞进嘴里,前一天在操场上给大伙拉手风琴的调查兵此刻在惨叫,他的惨叫声咀嚼着所有人的神经,可所有人都不在意因为他们全 / 他 / 妈 / 融化在巨人胃袋里;硝烟散去,世界归于宁静,几缕脆弱的晨光洒落人间,那个女孩从调查兵团的拱桥上走下来,纯得像一汪泉,他想牵她的手可他竟然有点不敢;他忽然低下头,发现自己站在很高的地方,脚底下,珍透过暗黑的水用很女人的眼神凝睇自己,他们中间隔着越来越暗、越来越深的水,不论他朝她嘶吼什么,珍一直在往下沉,一直在往下沉。他想起四年前是她把他的心从那水里拉上来的,他——
                              “南郊传来急报!罗赛之墙被巨人攻破!”
                              “南郊传来急报!罗赛之墙被巨人攻破!”
                              “南郊传来急报!罗赛之墙被巨人攻破!”
                              他只好低下头,用铅笔在行军地图上作出标记,然后迅速召集特别作战班,在战火燃起的夜晚他下达指令——海勒 · 尼尔森率领先遣部队前往南郊与新兵监视小组汇合,侦查班成员分两批人马从南北两个方向走,他们要尽快支援洞口搜查小组。
                              利威尔临时交代:战时情况多变,在必要前提下,前线班长可自行更改上级指令或与驻屯兵、宪兵协作(回来需要将必要的条件写进报告里,如果负责士兵还活着的话)包括韩吉班在内的三个作战队伍、马修带头的三十名宪兵志愿军和他在内的特别作战班随埃尔文保护艾伦,一同前往事发地。他叫人将尼克神父从楼里揪出来,押解到作战马车上——如果尼克要坚守秘密,那他就必须亲眼目睹巨人战场,目睹再次流离失所的人民。就在这时埃尔文从皮克西斯司令那赶回来,他面色凝重,气喘吁吁,利威尔与他简短地交代了目前情形,埃尔文点头,下令全体出发。
                              而在两个小时以前,野兽巨人在南郊一片巨人的尸骸中坐下来,他庞大的阴影笼罩了珍,他对她说了两句话,那种从体内深处发出的声音让珍一动不动,这名宪兵浑身是血,眼神呆滞地杵在那,一把断刀立在土里勉强撑着她的身体,她痛苦地抽搐,她的前方是山一样高的猿猴巨人,后方是被咬伤在地 / 苟 / 延 / 残 / 喘的三毛。
                              “奇怪,这岛上的恶魔该不会都基因突变了吧,怎么一个个都哑了呢?”
                              野兽巨人抬起他的细长胳膊,搔搔耳朵,带着腥臭味的巨掌不紧不慢地朝珍伸了过去,“像这样捏死你也不会叫的吧。”
                              【注1】马克:欧元前的德国货币名称(我也不知道巨人世界的货币叫啥,本作里就用德币表示吧,知道正确答案的读者大人请随时指正)


                              103楼2020-12-24 1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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