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自从那次服部平次老老实实回答了远山和叶关于处理伤口和换衣服的问题之后,后者每撞见他,下一秒就面红耳赤地捂着脸跑开。
“你这算什么呀?”平次搔搔脑袋,不满和尴尬全写在脸上了。不就是看了一眼么……而后在心里小声。
令人欣慰的是和叶在一天天转好。
所以不出半月,这件事也就算过了。
“今日我去山上采草药,你要跟我一起来么?”
和叶点头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山间小道上。
这都过了半个月有多,平次他就没有一点对她的身份感到好奇吗。看来还得亲口告诉他啊。既然总归有一天是要告诉他自己“天鹅”的身份,不如先试探,做个铺垫?
“呐,平次,你知道‘三剑客’吗?”
“你当我是**?但凡是人都知道啊!”
“哦。”
“……你问这个干什么。”平次伸手从枯树根上拔下一株紫色的草。
“也没什么。就问你想不想成为三剑客之一呢?”
“这……当然想。
“怎么,难道你不想啊?”
和叶面无表情地呆望着那棵枯树,不知道在想什么。听罢,她眼睛滴溜一转,停了一会儿回答:“和你一样。”
“……只不过我在想,真的成为三剑客之一的话,肩上的任务肯定很重的吧。”
“是啊。”
“嗯?你怎么知道?”
“我、我猜也是这样啦。”
“哦。”
平次带着和叶一路走一路认。男孩子也不嫌烦,答疑之后顺手提走了女孩手上不算沉的竹篮,里面塞满了她路上捡的奇形怪状的枯木,还有鹅卵石,羞的和叶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这是酒草吧?”
“是啊。”
“平次你会喝酒吗?”
“……一个人的时候偶尔会喝。那种不会上头的。”
“果然做侦探的还是一样的。兰酱的爸爸也很喜欢喝酒呢……”
“你说毛利酒馆那个大叔啊——喂,和叶!不要把我和那个蹩脚侦探相提并论!”
“好吧好吧……没想到这樱枫山看着不高……草药种类还真是挺多的。”
平次终于回头,看着红着脸微微喘气的和叶:“笨蛋和叶,你走累了就直说。”
“谁累了呀,笨蛋平次。”
服部平次直接无视她的回话:“我很好奇,你这样的耐久力是怎么通过升段考试的?”然后压低了声音略带玩味地说:“不会是跟你老师私下串通好的吧?”
“你才串通好的!笨蛋!”
“啊行行,你是挺厉害的——在一堆傻瓜里。笨蛋和叶——”
和叶满脸不悦:你就得意吧,看我说我是“天鹅”的时候你什么反应!而且还是你和其他人一样念想成为的“天鹅”呢!
她转而又一想,奇怪啊……矢代老师不是说习剑以柔韧性为首,讲究“以柔克刚”的么?嘛,老师不一样,所以才有差别的吧。
这时候的智佳子老师打了个喷嚏。
“和叶,我突然很好奇,你是怎么从山上摔下来的。”
“这个嘛……”
平次总算能问点和“天鹅”沾点边的话题了,但要实话实说,她是跟“天狼”比剑的时候一脚踏空滑下去的话,会被他嘲笑的吧!
那当然不能如实交代了。
“我……在山上看风景看得太入迷了,不小心踩到悬崖边上摔了下去。”
“平次?”
服部平次在她前面停住了,然后转过头来,几乎是一脸嫌弃地盯着她看:“和叶,你要不要这么……反应迟钝。”
“所以说我那时候——呃,没什么没什么。”和叶急忙捂起嘴巴,“我又不像你,对这樱枫山那般熟悉!”
“……哈?”
“——你在那里做什么?”
平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消失了,回头看见和叶蹲在一丛深绿色草前。
他探过身子去问:“这不是夜香草么?”
“嗯。”和叶还凑上去嗅了嗅,“把这种草割下来保存,比试的时候趁敌方不注意涂抹在对方肩颈处,有致其晕眩的效果……但是这样闻着味道也不大啊……”
“你还知道这个?”
“别说得好像我什么也不懂的样子……”
“没事就回去咯……但是你可别动它啊,夜香草在江湖上可是禁用之草。”
回到玉之阁,平次走进房间看见和叶四仰八叉躺在他的榻榻米上,真是哭笑不得。
“真是个笨蛋和叶呐。睡成这个样子还说自己不累。”
说罢,他轻扶起和叶想让她躺好。
“喂,我说和叶,这是我的房间,你要睡去隔壁。”
和叶感到一股外力把她从地上扯了起来,有些不高兴地晃了晃脑袋,还在嘴里轻哼了一声。
怎么?她是真的睡过去了?
平次本想松开手任由她睡下去,结果下一秒和叶重重地靠在他的肩膀上,手也很自然地搭在他的腰上,还不忘往上蹭蹭。
某平对和叶突如其来的反应有些措手不及。
“和、和叶?”
他尝试着移开她的手,但是她的手根本不允许,还扣得更紧了。和叶下意识往平次身边靠了靠。
这可是你自己要靠近来的……我要走还走不了了……
但是,话说我为什么会脸红啊?
虽说儿时这样一起靠着睡觉不在少数,但毕竟都那么多年了……
安静得他都听见了她轻轻的呼吸声。
还嗅到她发间散发的一股淡淡的清香。
……那也没办法了,今天就将就着陪你休息吧。
他还想到帮她把被子往上扯了扯。
我好像睡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