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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金俊秀是怎样面对苏己的。
朴有仟，你还真敢问。
都是你的错，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金俊秀看眼前这对被众人喻为金童玉女的情侣，恨不得现在拿来什么东西弄死他们。
不要这么笑！你没资格！
但其实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依旧清淡地笑着，自顾自地备着手头上的蛋糕。
金俊秀想，他明明还记得初见苏己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她那么耀眼，那时的金俊秀在心中暗暗发誓不要让这纯真沾上一点污垢。
都是这个男人。
朴有仟。朴有仟。
金俊秀看苏己靠在朴有仟身上笑得风情万种，他不明白究竟恼的是苏己还是那男人。
他也希望回到没有这个男人的时候，只可惜这个固执的男人只是一味冷笑，连一个回答都吝啬给予。
哦。不。
也许。他得到过答案也不一定。
【7】
“你难道不知道回答吗？”
朴有仟倚在床边清清淡淡地说。金俊秀躺在床上歪着头，透过那男人手中的红酒，迷迷糊糊地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金俊秀是怎样面对苏己的。
朴有仟，你还真敢问。
都是你的错，不然怎么会这样呢。
金俊秀看眼前这对被众人喻为金童玉女的情侣，恨不得现在拿来什么东西弄死他们。
不要这么笑！你没资格！
但其实他什么也没说。他只是依旧清淡地笑着，自顾自地备着手头上的蛋糕。
金俊秀想，他明明还记得初见苏己时的样子，那时候的她那么耀眼，那时的金俊秀在心中暗暗发誓不要让这纯真沾上一点污垢。
都是这个男人。
朴有仟。朴有仟。
金俊秀看苏己靠在朴有仟身上笑得风情万种，他不明白究竟恼的是苏己还是那男人。
他也希望回到没有这个男人的时候，只可惜这个固执的男人只是一味冷笑，连一个回答都吝啬给予。
哦。不。
也许。他得到过答案也不一定。
【7】
“你难道不知道回答吗？”
朴有仟倚在床边清清淡淡地说。金俊秀躺在床上歪着头，透过那男人手中的红酒，迷迷糊糊地看见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8】
朴有仟和苏己离开的那天晚上，金俊秀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条很长的长廊，他一个人不停地走啊走，却怎么也找不到尽头。
他的脚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只知道不停地向前奔走。他听见啧啧的水声在自己脚落地之时响起，他感觉那一滴滴鲜红的液体像是要将他拽去另一个地域一般紧紧地依附着脚板。
金俊秀挣扎，却无果。
他看见另一方是一片血红漫来，他忽地发现原来尽头就在自己的眼前。而走廊的尽头，殷红旗袍的女子背对着自己，起舞蹁跹，风华绝代。
他只觉得熟悉，他竟看不清她的脸。
【9】
之后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有一天连糜烂的夜上海都风云骤变。金俊秀工作的西洋饼屋里渐渐没了生意，大家也知道终于要到了散伙的这一天。平日里骄纵的太太小姐们也不再流连于奢华的舞会，她们带上心爱的首饰和旗袍，坐着各式的车往不同的方向逃亡，她们在亡国面前毅然逃离了上海。
金俊秀在收拾的时候听别人说日本人从东北打过来了，上海也终于要沦陷了。
他没有多悲伤，只是在整理碟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几个。青花瓷的边缘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醒目。他记得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打碎过碟子，可是那时他的手却抖到连碟子就捡不起来。
“嘁。”努力了会都不见成效，金俊秀索性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穿上大衣出门。他在门口站定，转过身小心地用锁反锁好店门，拢了拢衣领往外走去。
再见了，上海。
朴有仟和苏己离开的那天晚上，金俊秀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条很长的长廊，他一个人不停地走啊走，却怎么也找不到尽头。
他的脚似乎脱离了他的控制，只知道不停地向前奔走。他听见啧啧的水声在自己脚落地之时响起，他感觉那一滴滴鲜红的液体像是要将他拽去另一个地域一般紧紧地依附着脚板。
金俊秀挣扎，却无果。
他看见另一方是一片血红漫来，他忽地发现原来尽头就在自己的眼前。而走廊的尽头，殷红旗袍的女子背对着自己，起舞蹁跹，风华绝代。
他只觉得熟悉，他竟看不清她的脸。
【9】
之后过了不知道多久，久到有一天连糜烂的夜上海都风云骤变。金俊秀工作的西洋饼屋里渐渐没了生意，大家也知道终于要到了散伙的这一天。平日里骄纵的太太小姐们也不再流连于奢华的舞会，她们带上心爱的首饰和旗袍，坐着各式的车往不同的方向逃亡，她们在亡国面前毅然逃离了上海。
金俊秀在收拾的时候听别人说日本人从东北打过来了，上海也终于要沦陷了。
他没有多悲伤，只是在整理碟子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几个。青花瓷的边缘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醒目。他记得他已经多少年没有打碎过碟子，可是那时他的手却抖到连碟子就捡不起来。
“嘁。”努力了会都不见成效，金俊秀索性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灰尘，穿上大衣出门。他在门口站定，转过身小心地用锁反锁好店门，拢了拢衣领往外走去。
再见了，上海。
【12】
金俊秀在车中惊醒。
一片昏暗，耳边只有男人熟悉的呼吸频率在有节奏地回荡着。
没有苏己咯咯的笑声。
他幡然醒悟。
原来只是个梦。
【13】
车程很远，金俊秀不知道自己颠簸了多少天。他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瞪着眼看窗外，好像什么都记在了脑子里，却其实没有任何印象停留。
不知道又是多少个日子，他正垂着头浅眠，被车内的人小心地摇醒。
“俊秀？俊秀？”
“恩……？”
金俊秀费劲地睁开眼，朴有仟带笑的脸距他不过几厘米。见他醒了，男人更是心情大好，在他唇上啾地印下一吻，离开。
“你看外面，我们到北平了。”
北平？
金俊秀无意识地向外瞥了眼，却在煞那间僵在原地。
北平的街道宽阔而肃杀，街两旁都是饿的不成人形的居民。他们虚弱地趴在路边，伸出白骨似的手像前方无意识地抓着，眼珠暴起，血丝可怖。断指残骸被随行地丢在死初，浑身漆黑的野狗围聚在一只断手前争相噬咬，皮毛油光发亮。
只有没有人性的东西，才能在这里活得这么滋润。
朴有仟从日本人手中接过通行令，回头就看见位上金俊秀呆滞的样子。宠溺地吻吻他的发，朴有仟低头整好他的衣领，微笑地低声问他。
“今天带你去吃鱼子酱好不好？明天我们再去吃鹅肝。”
金俊秀脸色苍白地对他一笑。
“好啊，都听你的。”
金俊秀在车中惊醒。
一片昏暗，耳边只有男人熟悉的呼吸频率在有节奏地回荡着。
没有苏己咯咯的笑声。
他幡然醒悟。
原来只是个梦。
【13】
车程很远，金俊秀不知道自己颠簸了多少天。他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瞪着眼看窗外，好像什么都记在了脑子里，却其实没有任何印象停留。
不知道又是多少个日子，他正垂着头浅眠，被车内的人小心地摇醒。
“俊秀？俊秀？”
“恩……？”
金俊秀费劲地睁开眼，朴有仟带笑的脸距他不过几厘米。见他醒了，男人更是心情大好，在他唇上啾地印下一吻，离开。
“你看外面，我们到北平了。”
北平？
金俊秀无意识地向外瞥了眼，却在煞那间僵在原地。
北平的街道宽阔而肃杀，街两旁都是饿的不成人形的居民。他们虚弱地趴在路边，伸出白骨似的手像前方无意识地抓着，眼珠暴起，血丝可怖。断指残骸被随行地丢在死初，浑身漆黑的野狗围聚在一只断手前争相噬咬，皮毛油光发亮。
只有没有人性的东西，才能在这里活得这么滋润。
朴有仟从日本人手中接过通行令，回头就看见位上金俊秀呆滞的样子。宠溺地吻吻他的发，朴有仟低头整好他的衣领，微笑地低声问他。
“今天带你去吃鱼子酱好不好？明天我们再去吃鹅肝。”
金俊秀脸色苍白地对他一笑。
“好啊，都听你的。”
【14】
为什么去北平？
明明北方是最早沦陷的、日本人最多的地方。
为什么去北平？
傻瓜，因为日本人多啊。
金俊秀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喃喃道。
“都听你的……真的……”
这是不是就是街坊里他们所说的、所唾弃的汉奸？
【15】
求你不要对我那么好。
如果这是你的爱情，我能不能不要。
如果我能够安安静静地暗恋你一辈子，你能不能还我一个未来。
【16】
金俊秀开始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做梦。
他的梦里不再是那个漆黑的长廊，他独自一人站在街道上。苏己站在另一头冲着他笑，那么温柔，却生生惊出金俊秀一身冷汗。
他跑，却被街边的孩子抓住。营养不良的孩子力气却异常地大，他们咧着嘴抱着他，用劈裂似的嘶哑嗓音一遍遍地说。
“哥哥，我们都好久没吃饭了……”
“哥哥，我们好饿……”
金俊秀抬头看苏己，多年来的友谊让他下意识地喊她帮忙。苏己点点头，盈盈走至他面前，笑。
“俊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金俊秀不小心碰到了苏己的皮肤。那一层层白嫩立刻变暗变深，直至到了一种碳焦的颜色，发出浓浓的腥臭味。他手指触碰到的地方一层层地剥落开来，苏己挡着胸口弯下腰来，捡起落在地上的皮肤，低声说了写什么，又丢到嘴中咀嚼，吞下。
苏己冲着他笑。
“嗳，抱歉……”
还是那种温婉的语气，但金俊秀却觉得大脑中的某根神经忽地绷断了。
为什么去北平？
明明北方是最早沦陷的、日本人最多的地方。
为什么去北平？
傻瓜，因为日本人多啊。
金俊秀有些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喃喃道。
“都听你的……真的……”
这是不是就是街坊里他们所说的、所唾弃的汉奸？
【15】
求你不要对我那么好。
如果这是你的爱情，我能不能不要。
如果我能够安安静静地暗恋你一辈子，你能不能还我一个未来。
【16】
金俊秀开始一遍一遍，反反复复地做梦。
他的梦里不再是那个漆黑的长廊，他独自一人站在街道上。苏己站在另一头冲着他笑，那么温柔，却生生惊出金俊秀一身冷汗。
他跑，却被街边的孩子抓住。营养不良的孩子力气却异常地大，他们咧着嘴抱着他，用劈裂似的嘶哑嗓音一遍遍地说。
“哥哥，我们都好久没吃饭了……”
“哥哥，我们好饿……”
金俊秀抬头看苏己，多年来的友谊让他下意识地喊她帮忙。苏己点点头，盈盈走至他面前，笑。
“俊秀，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金俊秀不小心碰到了苏己的皮肤。那一层层白嫩立刻变暗变深，直至到了一种碳焦的颜色，发出浓浓的腥臭味。他手指触碰到的地方一层层地剥落开来，苏己挡着胸口弯下腰来，捡起落在地上的皮肤，低声说了写什么，又丢到嘴中咀嚼，吞下。
苏己冲着他笑。
“嗳，抱歉……”
还是那种温婉的语气，但金俊秀却觉得大脑中的某根神经忽地绷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