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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婚
0.
灵隐寺内张灯结彩，大红囍字高挂，竟是与庄重寺院不合的一派喜庆之相。
佛寺成婚，实属奇闻。更奇的是，新郎官竟是一个和尚。
尽管是个荤素不忌不守清规、整日念叨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疯和尚，但成亲之事，也实在荒唐。
可这件事，也确确实实发生了。
不知是该道无情，还是该叹痴情。
1.
“一拜天地——”
穿着大红喜服的二人向天缓缓拜下。
“二拜高堂——”
二人皆顿住。
……
“拜拜拜！拜什么高堂？！这哪有高堂！”
“哎别打别打！监寺师叔，”必清堆着笑谦虚问道，“那拜什么啊？”
“嗯……就拜佛祖吧。”
“好，不拜高堂拜佛祖——”
新郎官转过身对着大殿内的佛像拜下，但新娘却依然默立未动。
广亮道，“魔女……”
话刚出口，他立马捂住嘴，改口道，“不不，那个……新娘子，你为什么不拜呢？”
红盖头下的人冷哼一声。
“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害我到这步田地，我又为何要拜他？”
广亮和必清打了个寒颤，无话可说。
半晌，必清继续道，“夫妻对拜——”
新郎官和新娘子相对而拜，新郎面上扯出笑，却微微偏过头错了开。
本是擦肩呐。
道济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又何必执念至此呢。
但他余光瞟到红盖头下微抿着唇笑得满足的胭脂，心里却忽然没有那么平静了。
“送入洞房——”
“哎你个死必清！瞎说什么！什么送入洞房？！这里可是佛门圣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不要怪罪……”
必清吃了一个仙童爆栗，捂着头改口道，“那送入……送入……”
“还送入？！”
广亮举起手，必清忙双手护头。
“那监寺师叔你说应该送入哪啊？”
“哪里都不送入！”广亮一挥手一摆头，拉下脸冲道济喊道，“逐出灵隐寺——！！”
“什么？！！”
道济一脸难以置信，惊讶道，“师兄——”
“哼！”广亮冷酷无情地一摆手，“你个疯济颠，平常喝酒吃肉，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居然更过分，在大殿上成亲。我以监寺的身份决定，把你逐出灵隐寺！”
“……”
道济无法反驳，转向胭脂嬉皮笑脸道，“那个，胭脂啊……现在我们也拜完堂成完亲了，我呢，也被逐出灵隐寺了，你……满不满意啊？”
胭脂不置可否，拉住他的手道，“走吧。”
“哎等等——”
“等等——”
道济和必清同时开口，胭脂顿了一下，声音又冷下来，“怎么了？”
必清忙道，“解药！解药还没给我！”
道济则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笑道，“走？……去哪儿啊？”
“去哪儿？”胭脂反问，扬起盖头，重新抓住他的手，“李修缘，我们已经成亲了，当然是……回家——洞、房了。”
必清：“！”
广亮：“！！”
道济：“！！！”
0.
灵隐寺内张灯结彩，大红囍字高挂，竟是与庄重寺院不合的一派喜庆之相。
佛寺成婚，实属奇闻。更奇的是，新郎官竟是一个和尚。
尽管是个荤素不忌不守清规、整日念叨着“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的疯和尚，但成亲之事，也实在荒唐。
可这件事，也确确实实发生了。
不知是该道无情，还是该叹痴情。
1.
“一拜天地——”
穿着大红喜服的二人向天缓缓拜下。
“二拜高堂——”
二人皆顿住。
……
“拜拜拜！拜什么高堂？！这哪有高堂！”
“哎别打别打！监寺师叔，”必清堆着笑谦虚问道，“那拜什么啊？”
“嗯……就拜佛祖吧。”
“好，不拜高堂拜佛祖——”
新郎官转过身对着大殿内的佛像拜下，但新娘却依然默立未动。
广亮道，“魔女……”
话刚出口，他立马捂住嘴，改口道，“不不，那个……新娘子，你为什么不拜呢？”
红盖头下的人冷哼一声。
“他害得我家破人亡，害我到这步田地，我又为何要拜他？”
广亮和必清打了个寒颤，无话可说。
半晌，必清继续道，“夫妻对拜——”
新郎官和新娘子相对而拜，新郎面上扯出笑，却微微偏过头错了开。
本是擦肩呐。
道济心里轻叹了一口气。
又何必执念至此呢。
但他余光瞟到红盖头下微抿着唇笑得满足的胭脂，心里却忽然没有那么平静了。
“送入洞房——”
“哎你个死必清！瞎说什么！什么送入洞房？！这里可是佛门圣地！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佛祖不要怪罪……”
必清吃了一个仙童爆栗，捂着头改口道，“那送入……送入……”
“还送入？！”
广亮举起手，必清忙双手护头。
“那监寺师叔你说应该送入哪啊？”
“哪里都不送入！”广亮一挥手一摆头，拉下脸冲道济喊道，“逐出灵隐寺——！！”
“什么？！！”
道济一脸难以置信，惊讶道，“师兄——”
“哼！”广亮冷酷无情地一摆手，“你个疯济颠，平常喝酒吃肉，就已经很过分了，现在居然更过分，在大殿上成亲。我以监寺的身份决定，把你逐出灵隐寺！”
“……”
道济无法反驳，转向胭脂嬉皮笑脸道，“那个，胭脂啊……现在我们也拜完堂成完亲了，我呢，也被逐出灵隐寺了，你……满不满意啊？”
胭脂不置可否，拉住他的手道，“走吧。”
“哎等等——”
“等等——”
道济和必清同时开口，胭脂顿了一下，声音又冷下来，“怎么了？”
必清忙道，“解药！解药还没给我！”
道济则不着痕迹地抽回手，笑道，“走？……去哪儿啊？”
“去哪儿？”胭脂反问，扬起盖头，重新抓住他的手，“李修缘，我们已经成亲了，当然是……回家——洞、房了。”
必清：“！”
广亮：“！！”
道济：“！！！”
3.
必清眼巴巴地看着胭脂手里的瓷瓶。
道济刚要接过解药，胭脂却突然收回了手。
另三人惊道：“怎么了！”
道济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胭脂从怀里取出一只银镯。
“戴上。”
道济楞楞地接过，“这是……送给我的？”
胭脂点点头。
道济有点受宠若惊道，“这……多不好意思……”
广亮必清奇道：“济颠/道济师叔，你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必清：“我居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广亮：“我也是……”
必清：“魔女……啊不不不，美丽的新娘子送了新郎定情信物……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广亮：“是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必清：“我也好想拥有……”
广亮：“我也……呸！什么？！你也？？”
广亮揪住必清的耳朵，“必清，你刚才说什么？”
必清：“不不不呸呸呸，说错了说错了，我只是嫉妒而已……”
道济/广亮：“嗯？？”
道济内心os：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必清：“又错了又错了，只是羡慕，羡慕而已嘛……”
广亮立马敲了他一个暴栗，“羡慕也不行！你是出家人，整天想些情情爱爱的像什么话！你说是不是啊济颠？”
道济：“……”
道济os：谢谢有被内涵到。
道济一摊手，“我说是的话……那必清就……”
广亮/必清：“！”
忘了解药还在魔女，不，美女手上。
广亮/必清：“没关系师弟/道济师叔，你想吧，尽情地想！”
道济：“……”
道济：“我可谢谢你们啊！”
4.
“修缘，戴上吧。你不喜欢吗？”
胭脂对他的态度总是咄咄逼人，现在语气突然温柔下来，道济反而有点不适应，也温声回她，“好。”
道济甫一戴上，原本松松环着的银镯便缩小了一圈，紧紧箍在他手腕上。
道济的身子晃了一下，微微皱起眉。
广亮和必清拿到解药，火速塞进嘴里后又开心地抱在一起，并没注意道济神色有异。
道济扶着门框，看向胭脂的眼神有点难以置信，“你……”
随即他愣了一下，发现胭脂看他的眼神更为奇怪。
“哎呀你什么啊……”广亮和必清拥抱完，凑过来，“多漂亮的手镯……”
必清：“是啊道济师叔，要我说，你也应该回赠人家一个定情信物嘛！”
广亮：“等等……必清，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必清：“确实……哎道济师叔，你怎么又把衣服换回来了？”
道济一低头，看见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袖，心道不好。
那银镯封住了他的法力，障眼法也跟着消失，大红喜服变回了破烂僧衣。而胭脂看在眼里……
道济避开那道目光，干笑了两声，“信物当然要送，可是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
他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酒呢，是不可能滴……”
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拔出背后的烂蒲扇，“和尚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把扇子了，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话音未落，道济一使力将扇子丢过去，正对上胭脂打过来的一掌。扇子带的佛光抵掉了一半冲力，但另一半还是落到他身上，击得他一个踉跄，喉间泛起腥甜。
逢此变故，广亮和必清早吓得抱团躲到柱子后。只有道济和胭脂相对而立，一把破烂蒲扇孤零零地躺在中间。
“好啊，李修缘。”胭脂咬唇恨道，“你和我成亲都不愿穿喜服，用障眼法骗我是不是？”
必清眼巴巴地看着胭脂手里的瓷瓶。
道济刚要接过解药，胭脂却突然收回了手。
另三人惊道：“怎么了！”
道济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胭脂从怀里取出一只银镯。
“戴上。”
道济楞楞地接过，“这是……送给我的？”
胭脂点点头。
道济有点受宠若惊道，“这……多不好意思……”
广亮必清奇道：“济颠/道济师叔，你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必清：“我居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广亮：“我也是……”
必清：“魔女……啊不不不，美丽的新娘子送了新郎定情信物……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广亮：“是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必清：“我也好想拥有……”
广亮：“我也……呸！什么？！你也？？”
广亮揪住必清的耳朵，“必清，你刚才说什么？”
必清：“不不不呸呸呸，说错了说错了，我只是嫉妒而已……”
道济/广亮：“嗯？？”
道济内心os：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必清：“又错了又错了，只是羡慕，羡慕而已嘛……”
广亮立马敲了他一个暴栗，“羡慕也不行！你是出家人，整天想些情情爱爱的像什么话！你说是不是啊济颠？”
道济：“……”
道济os：谢谢有被内涵到。
道济一摊手，“我说是的话……那必清就……”
广亮/必清：“！”
忘了解药还在魔女，不，美女手上。
广亮/必清：“没关系师弟/道济师叔，你想吧，尽情地想！”
道济：“……”
道济：“我可谢谢你们啊！”
4.
“修缘，戴上吧。你不喜欢吗？”
胭脂对他的态度总是咄咄逼人，现在语气突然温柔下来，道济反而有点不适应，也温声回她，“好。”
道济甫一戴上，原本松松环着的银镯便缩小了一圈，紧紧箍在他手腕上。
道济的身子晃了一下，微微皱起眉。
广亮和必清拿到解药，火速塞进嘴里后又开心地抱在一起，并没注意道济神色有异。
道济扶着门框，看向胭脂的眼神有点难以置信，“你……”
随即他愣了一下，发现胭脂看他的眼神更为奇怪。
“哎呀你什么啊……”广亮和必清拥抱完，凑过来，“多漂亮的手镯……”
必清：“是啊道济师叔，要我说，你也应该回赠人家一个定情信物嘛！”
广亮：“等等……必清，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必清：“确实……哎道济师叔，你怎么又把衣服换回来了？”
道济一低头，看见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袖，心道不好。
那银镯封住了他的法力，障眼法也跟着消失，大红喜服变回了破烂僧衣。而胭脂看在眼里……
道济避开那道目光，干笑了两声，“信物当然要送，可是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
他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酒呢，是不可能滴……”
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拔出背后的烂蒲扇，“和尚我想来想去，也就只有这把扇子了，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话音未落，道济一使力将扇子丢过去，正对上胭脂打过来的一掌。扇子带的佛光抵掉了一半冲力，但另一半还是落到他身上，击得他一个踉跄，喉间泛起腥甜。
逢此变故，广亮和必清早吓得抱团躲到柱子后。只有道济和胭脂相对而立，一把破烂蒲扇孤零零地躺在中间。
“好啊，李修缘。”胭脂咬唇恨道，“你和我成亲都不愿穿喜服，用障眼法骗我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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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必清眼巴巴地看着胭脂手里的瓷瓶。
道济刚要接过解药，胭脂却突然收回了手。
另三人惊道：“怎么了！”
道济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胭脂从怀里取出一只银镯。
“戴上。”
道济楞楞地接过，“这是……送给我的？”
胭脂点点头。
道济有点受宠若惊道，“这……多不好意思……”
广亮必清奇道：“济颠/道济师叔，你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必清：“我居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广亮：“我也是……”
必清：“魔女……啊不不不，美丽的新娘子送了新郎定情信物……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广亮：“是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必清：“我也好想拥有……”
广亮：“我也……呸！什么？！你也？？”
广亮揪住必清的耳朵，“必清，你刚才说什么？”
必清：“不不不呸呸呸，说错了说错了，我只是嫉妒而已……”
道济/广亮：“嗯？？”
道济内心os：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必清：“又错了又错了，只是羡慕，羡慕而已嘛……”
广亮立马敲了他一个暴栗，“羡慕也不行！你是出家人，整天想些情情爱爱的像什么话！你说是不是啊济颠？”
道济：“……”
道济os：谢谢有被内涵到。
道济一摊手，“我说是的话……那必清就……”
广亮/必清：“！”
忘了解药还在魔女，不，美女手上。
广亮/必清：“没关系师弟/道济师叔，你想吧，尽情地想！”
道济：“……”
道济：“我可谢谢你们啊！”
4.
“修缘，戴上吧。你不喜欢吗？”
胭脂对他的态度总是咄咄逼人，现在语气突然温柔下来，道济反而有点不适应，也温声回她，“好。”
道济甫一戴上，原本松松环着的银镯便缩小了一圈，紧紧箍在他手腕上。
道济的身子晃了一下，微微皱起眉。
广亮和必清拿到解药，火速塞进嘴里后又开心地抱在一起，并没注意道济神色有异。
道济扶着门框，看向胭脂的眼神有点难以置信，“你……”
随即他愣了一下，发现胭脂看他的眼神更为奇怪。
“哎呀你什么啊……”广亮和必清拥抱完，凑过来，“多漂亮的手镯……”
必清：“是啊道济师叔，要我说，你也应该回赠人家一个定情信物嘛！”
广亮：“等等……必清，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必清：“确实……哎道济师叔，你怎么又把衣服换回来了？”
道济一低头，看见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袖，心道不好。
那银镯封住了他的法力，障眼法也跟着消失，大红喜服变回了破烂僧衣。而胭脂看在眼里……
道济避开那道目光，干笑了两声，“信物当然要送，可是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
他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酒呢，是不可能滴……”
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手往后一伸拔出背后的烂蒲扇，“和尚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把扇子了，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话音未落，道济手腕一动，扇子直直飞过去，正对上胭脂打来的一掌。蒲扇带的佛光抵掉了一半冲力，但余下一半还是落到身上，击得他一个踉跄，喉间泛起腥甜。
逢此变故，广亮和必清早吓得抱团躲到柱子后。只有道济和胭脂相对而立，一把破烂蒲扇孤零零地躺在中间。
“好啊，李修缘。”胭脂咬唇恨道，“你和我成亲都不愿穿喜服，用障眼法骗我是不是？”
3.
必清眼巴巴地看着胭脂手里的瓷瓶。
道济刚要接过解药，胭脂却突然收回了手。
另三人惊道：“怎么了！”
道济问道，“还有……什么事吗？”
胭脂从怀里取出一只银镯。
“戴上。”
道济楞楞地接过，“这是……送给我的？”
胭脂点点头。
道济有点受宠若惊道，“这……多不好意思……”
广亮必清奇道：“济颠/道济师叔，你居然也会不好意思！”
必清：“我居然有点感动是怎么回事……”
广亮：“我也是……”
必清：“魔女……啊不不不，美丽的新娘子送了新郎定情信物……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广亮：“是啊，多么美好的爱情……”
必清：“我也好想拥有……”
广亮：“我也……呸！什么？！你也？？”
广亮揪住必清的耳朵，“必清，你刚才说什么？”
必清：“不不不呸呸呸，说错了说错了，我只是嫉妒而已……”
道济/广亮：“嗯？？”
道济内心os：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必清：“又错了又错了，只是羡慕，羡慕而已嘛……”
广亮立马敲了他一个暴栗，“羡慕也不行！你是出家人，整天想些情情爱爱的像什么话！你说是不是啊济颠？”
道济：“……”
道济os：谢谢有被内涵到。
道济一摊手，“我说是的话……那必清就……”
广亮/必清：“！”
忘了解药还在魔女，不，美女手上。
广亮/必清：“没关系师弟/道济师叔，你想吧，尽情地想！”
道济：“……”
道济：“我可谢谢你们啊！”
4.
“修缘，戴上吧。你不喜欢吗？”
胭脂对他的态度总是咄咄逼人，现在语气突然温柔下来，道济反而有点不适应，也温声回她，“好。”
道济甫一戴上，原本松松环着的银镯便缩小了一圈，紧紧箍在他手腕上。
道济的身子晃了一下，微微皱起眉。
广亮和必清拿到解药，火速塞进嘴里后又开心地抱在一起，并没注意道济神色有异。
道济扶着门框，看向胭脂的眼神有点难以置信，“你……”
随即他愣了一下，发现胭脂看他的眼神更为奇怪。
“哎呀你什么啊……”广亮和必清拥抱完，凑过来，“多漂亮的手镯……”
必清：“是啊道济师叔，要我说，你也应该回赠人家一个定情信物嘛！”
广亮：“等等……必清，你觉不觉得哪里不对劲？”
必清：“确实……哎道济师叔，你怎么又把衣服换回来了？”
道济一低头，看见自己破破烂烂的衣袖，心道不好。
那银镯封住了他的法力，障眼法也跟着消失，大红喜服变回了破烂僧衣。而胭脂看在眼里……
道济避开那道目光，干笑了两声，“信物当然要送，可是我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
他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酒呢，是不可能滴……”
他浑身上下摸了个遍，最后手往后一伸拔出背后的烂蒲扇，“和尚我思来想去，也就只有这把扇子了，要是你不嫌弃的话……”
话音未落，道济手腕一动，扇子直直飞过去，正对上胭脂打来的一掌。蒲扇带的佛光抵掉了一半冲力，但余下一半还是落到身上，击得他一个踉跄，喉间泛起腥甜。
逢此变故，广亮和必清早吓得抱团躲到柱子后。只有道济和胭脂相对而立，一把破烂蒲扇孤零零地躺在中间。
“好啊，李修缘。”胭脂咬唇恨道，“你和我成亲都不愿穿喜服，用障眼法骗我是不是？”
【今日份更新！】
“不是不是……”
道济把“成亲也是骗你的”这句咽进肚子里，试图找借口蒙混过关，“我这不是……太心急了嘛，一想到要跟你拜堂，衣服都等不及换就来了嘛！”
必清(小声)：“监寺师叔，道济师叔说谎话居然不打草稿的。”
广亮：“是啊，这个疯济颠，没看出来啊，说瞎话居然说的比我还溜。”
必清狗腿道，“不不，还是监寺师叔瞎话说得更好。”
广亮往他脑门上拍了一掌，“你个死必清！乱说什么呢你！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
“我错了我错了监寺师叔别打了……”必清捂着头朝道济那边努努嘴，“监寺师叔，看戏，看戏。”
广亮“哼”了一声，暂且放过他。
于是柱子后探出一大一小两个光亮的脑门。
道济叫得夸张，也清楚胭脂根本不可能相信，上前把葵扇拾起来拍了拍灰，“你说你，不要就不要嘛，干嘛把它丢到地上，它会很伤心的……”
胭脂最看不惯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表面上疯疯癫癫，实际上则是在逃避。
胭脂冷哼一声，“李修缘，你别在这跟我装疯卖傻。”
说话间又是一掌劈来，道济忙侧身躲过，胭脂变换招式换掌击向他后心，他一矮身堪堪避过，僧帽都被带歪差点掉下来。
“哇啊监寺师叔！家暴了家暴了……”
广亮给他一个暴栗，“你又瞎说什……诶好像这样说也没有问题……”
必清委屈道，“那你还打我……”
广亮扬起手，“难道你还想打回来不成？”
必清连忙摇头，“不不不……”
“哎呀监寺师叔你看他们打成这样……道济师叔怎么不还手啊……”
“是啊，”广亮忧心道，“疯济颠好像要输了啊……”
必清急道，“监寺师叔，怎么办啊？”
广亮摇头，合掌叹道，“阿弥陀佛，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何况我们两个吃斋念佛的和尚呢？”
广亮下结论道，“所以我们看戏就好。”
必清：“……”
必清：“可我还是好担心道济师叔……”
那边道济虽然侥幸避过几掌，但如今法力被封，肉体凡胎自然难斗得过，当即抬手叫道。
“等等等等等……”
胭脂冷着脸并不与他言语，心里积攒的怨怒和恨意皆灌入掌中，凌厉的掌风正正打上他胸口。
道济猛得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上。
广亮/必清：“啊吐血了吐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咳咳……要不要……出手这么重啊……”
道济咳了几声，又吐出一点血沫。
广亮和必清也看不下戏了，硬着头皮从柱子后面跑过来把他扶起来。
“师弟/道济师叔，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啊……咳……”
道济费力地抬起手，用衣袖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
“施主啊，你要谋杀亲夫吗……”
广亮/必清/胭脂：“……！”
“不是不是……”
道济把“成亲也是骗你的”这句咽进肚子里，试图找借口蒙混过关，“我这不是……太心急了嘛，一想到要跟你拜堂，衣服都等不及换就来了嘛！”
必清(小声)：“监寺师叔，道济师叔说谎话居然不打草稿的。”
广亮：“是啊，这个疯济颠，没看出来啊，说瞎话居然说的比我还溜。”
必清狗腿道，“不不，还是监寺师叔瞎话说得更好。”
广亮往他脑门上拍了一掌，“你个死必清！乱说什么呢你！出家人不打诳语，阿弥陀佛……”
“我错了我错了监寺师叔别打了……”必清捂着头朝道济那边努努嘴，“监寺师叔，看戏，看戏。”
广亮“哼”了一声，暂且放过他。
于是柱子后探出一大一小两个光亮的脑门。
道济叫得夸张，也清楚胭脂根本不可能相信，上前把葵扇拾起来拍了拍灰，“你说你，不要就不要嘛，干嘛把它丢到地上，它会很伤心的……”
胭脂最看不惯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表面上疯疯癫癫，实际上则是在逃避。
胭脂冷哼一声，“李修缘，你别在这跟我装疯卖傻。”
说话间又是一掌劈来，道济忙侧身躲过，胭脂变换招式换掌击向他后心，他一矮身堪堪避过，僧帽都被带歪差点掉下来。
“哇啊监寺师叔！家暴了家暴了……”
广亮给他一个暴栗，“你又瞎说什……诶好像这样说也没有问题……”
必清委屈道，“那你还打我……”
广亮扬起手，“难道你还想打回来不成？”
必清连忙摇头，“不不不……”
“哎呀监寺师叔你看他们打成这样……道济师叔怎么不还手啊……”
“是啊，”广亮忧心道，“疯济颠好像要输了啊……”
必清急道，“监寺师叔，怎么办啊？”
广亮摇头，合掌叹道，“阿弥陀佛，清官尚且难断家务事，何况我们两个吃斋念佛的和尚呢？”
广亮下结论道，“所以我们看戏就好。”
必清：“……”
必清：“可我还是好担心道济师叔……”
那边道济虽然侥幸避过几掌，但如今法力被封，肉体凡胎自然难斗得过，当即抬手叫道。
“等等等等等……”
胭脂冷着脸并不与他言语，心里积攒的怨怒和恨意皆灌入掌中，凌厉的掌风正正打上他胸口。
道济猛得喷出一口血，跪倒在地上。
广亮/必清：“啊吐血了吐血了……怎么办怎么办……”
“咳咳……要不要……出手这么重啊……”
道济咳了几声，又吐出一点血沫。
广亮和必清也看不下戏了，硬着头皮从柱子后面跑过来把他扶起来。
“师弟/道济师叔，你没事吧……”
“当然……有事啊……咳……”
道济费力地抬起手，用衣袖随意擦了擦嘴角的血。
“施主啊，你要谋杀亲夫吗……”
广亮/必清/胭脂：“……！”
道济语出惊人，另三人都呆了一瞬。
广亮戳戳必清，“必清，疯济颠刚才说了什么？”
“监寺师叔，我也刚想问你来着。我的耳朵好像不太好使了，我刚才好像听见道济师叔说……谋杀……”
广亮捂住他的嘴，“等等，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说。”
广亮：“三、二、一——”
两人异口同声道：“亲、夫？！”
……
沉默。
广亮：“坏了，济颠不会是脑子被打坏了吧？”
必清思索片刻，“也有可能是被打开窍了……”
广亮立马“啪”一下，“开窍？开什么窍？我天天打你怎么没把你打开窍？”
必清：“呜呜……监寺师叔，开不开窍我不知道，你再打我就要开瓢了……”
5.
胭脂上前两步，神色有些不自然，“……你说什么？”
广亮和必清吓得躲到道济身后。
道济：“……”
道济：“呃……这个……和尚我……”
道济：“我是想说啊……家庭暴力是不好的行为……”
广亮重复道：“……家庭？”
必清接道：“……暴力？”
道济：“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位施主，暴力是不好滴……要以和为贵，慈悲为怀，人间自有真情在，千金散尽还复来……”
眼看道济越说越离谱，胭脂伸手揪住他的领子，气道，“李修缘！”
广亮和必清尴尬地立在旁边纠结是劝架还是看戏还是逃命。
道济心知躲也躲不过，索性阖上眼等着她劈下来。但等了半晌，也没有动静。
胭脂的手掌抵在他颈间，却没有再近一分。
道济睁开眼，垂眸看了看她的手掌，轻叹了一口气。
胭脂冷笑一声，“李修缘，你不躲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下不去手了？”
道济抬眼望她，眸中竟是悲悯。
胭脂被这目光刺得一怔，忽然松开了手。随即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得移开眼。
道济身上的僧衣太破，又松松垮垮，她一松手，那领口便大敞开，露出白花花一大片胸口。
胭脂自入魔后性情大改，一直冷面冷心，如今这反应竟带了点小女儿家的娇羞，也多了几分凡尘的烟火气。道济看在眼里，亦知她本性始终未变。
道济拢好衣服，“胭脂，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尚我对得起天下苍生，却唯独亏欠你一人，但……”
他顿了一下，还是道，“恕和尚我……”
胭脂却并不等他说完，只道，“你不跟我走？”
道济点头，“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又何必再问呢？
胭脂苦笑，亏欠是真的亏欠，可偿还也是真的无法偿还。
但。
胭脂抓住他的手腕。
既然抓住了，她就不会放手。
胭脂道，“可惜你现在不想走也要跟我走。”
道济张口欲言，突然嘴里被塞了一粒药丸，入口即溶，待反应过来已经咽进肚里。
“咳……这是什么？”
必清：“完了完了不会是毒药吧！”
他哭丧着脸叫起来，“道——济——师——叔——”
广亮：“师弟——我会好好为你念往生咒的……”
必清怒目道，“魔女！快把解药交出来！”
胭脂一眼扫过来，他又立马怂了，躲到道济身后。
“道济师叔救我救我……”
道济摊手道，“我也没办法啊……我打不过她。”
广亮戳戳必清，“必清，疯济颠刚才说了什么？”
“监寺师叔，我也刚想问你来着。我的耳朵好像不太好使了，我刚才好像听见道济师叔说……谋杀……”
广亮捂住他的嘴，“等等，我数三二一，我们一起说。”
广亮：“三、二、一——”
两人异口同声道：“亲、夫？！”
……
沉默。
广亮：“坏了，济颠不会是脑子被打坏了吧？”
必清思索片刻，“也有可能是被打开窍了……”
广亮立马“啪”一下，“开窍？开什么窍？我天天打你怎么没把你打开窍？”
必清：“呜呜……监寺师叔，开不开窍我不知道，你再打我就要开瓢了……”
5.
胭脂上前两步，神色有些不自然，“……你说什么？”
广亮和必清吓得躲到道济身后。
道济：“……”
道济：“呃……这个……和尚我……”
道济：“我是想说啊……家庭暴力是不好的行为……”
广亮重复道：“……家庭？”
必清接道：“……暴力？”
道济：“不是不是，我是说，这位施主，暴力是不好滴……要以和为贵，慈悲为怀，人间自有真情在，千金散尽还复来……”
眼看道济越说越离谱，胭脂伸手揪住他的领子，气道，“李修缘！”
广亮和必清尴尬地立在旁边纠结是劝架还是看戏还是逃命。
道济心知躲也躲不过，索性阖上眼等着她劈下来。但等了半晌，也没有动静。
胭脂的手掌抵在他颈间，却没有再近一分。
道济睁开眼，垂眸看了看她的手掌，轻叹了一口气。
胭脂冷笑一声，“李修缘，你不躲了？你以为这样我就下不去手了？”
道济抬眼望她，眸中竟是悲悯。
胭脂被这目光刺得一怔，忽然松开了手。随即又像被烫到一样，猛得移开眼。
道济身上的僧衣太破，又松松垮垮，她一松手，那领口便大敞开，露出白花花一大片胸口。
胭脂自入魔后性情大改，一直冷面冷心，如今这反应竟带了点小女儿家的娇羞，也多了几分凡尘的烟火气。道济看在眼里，亦知她本性始终未变。
道济拢好衣服，“胭脂，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和尚我对得起天下苍生，却唯独亏欠你一人，但……”
他顿了一下，还是道，“恕和尚我……”
胭脂却并不等他说完，只道，“你不跟我走？”
道济点头，“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
早知道他会这样说，又何必再问呢？
胭脂苦笑，亏欠是真的亏欠，可偿还也是真的无法偿还。
但。
胭脂抓住他的手腕。
既然抓住了，她就不会放手。
胭脂道，“可惜你现在不想走也要跟我走。”
道济张口欲言，突然嘴里被塞了一粒药丸，入口即溶，待反应过来已经咽进肚里。
“咳……这是什么？”
必清：“完了完了不会是毒药吧！”
他哭丧着脸叫起来，“道——济——师——叔——”
广亮：“师弟——我会好好为你念往生咒的……”
必清怒目道，“魔女！快把解药交出来！”
胭脂一眼扫过来，他又立马怂了，躲到道济身后。
“道济师叔救我救我……”
道济摊手道，“我也没办法啊……我打不过她。”
必清：“……道济师叔你为什么会打不过她啊，你不是很厉害的吗？”
广亮：“对啊师弟，我刚才就想说了，你为什么只在那……躲躲躲，不还手啊？”
道济被他们说的掉面子，“……我这是……这是……”
广亮/必清：“什么？”
道济：“……好和尚……不跟女人斗！”
广亮/必清：“切~”
“是吗？”
胭脂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腕，疼得他差点跳起来，叫道，“施主施主手下留情，好……好美女不跟和尚我斗，好不好？”
胭脂松了手，却是在他另一边手腕上又锁了一道银镯。
“李修缘，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哪有~和尚我现在根本没力气了，怎么再费嘛……”
道济调笑着，心却愈发沉下去。先前那道禁制只是将他的法力封禁在体内，但仍可在经脉间运转，方才他一直在暗暗调动法力试图冲破那道禁制，但没有成功。现在又加了一道禁制，将法力阻滞在经脉中，已然是连运转都无法了。
广亮：“诶？魔……美女怎么又送了济颠一个镯子？”
必清：“监寺师叔，我怎么觉得这个镯子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道济师叔的表情。”
道济：(•́へ•́ ╬)
广亮：“……”
广亮学他：( •́ へ •́ )
必清：“哎呀监寺师叔你别玩了，我觉得道济师叔好像不太好了……”
道济：“不用担心，我没事……”
广亮：“可你刚才还说‘有事’啊，我亲耳听到的，对不对必清？”
必清点头，“道济师叔……”
道济：“哎呀刚才是骗你们的啦，没事没事啦……这位好心的施主又送了我一个镯子，我是太开心了，开心的不得了……”
广亮和必清嘀咕道，“现在才是骗我们的吧……”
“你很快就会更开心的。”胭脂冷笑，“李修缘，你现在法力被封，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广亮/必清：“！”
广亮：“天哪疯济颠法力都没了还下这么重的手，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必清：“最毒妇人心！”
“嗯？”
胭脂扫了一眼，他们立刻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
广亮压低声音道，“济颠，怎么办啊……你现在又没有法力，又被喂了毒药，难道真的要跟这个魔女走？要跟她……”
道济认命道，“不然还能怎么办啊？”
“师弟——”广亮哭道，“那你的清白，不是保不住了？”
道济扇他一巴掌，“乱说什么？！”
广亮圆滚滚的脑袋顺势一歪，又转回来，语气更悲伤了，“师弟！你现在连打我都没力气了……”
道济：“……”
道济往手心哈了哈气，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样呢？”
广亮：“还是没力气……”
道济：“……”
必清撸起袖子，“监寺师叔，我来，我保证有力气！”
广亮：“嗯？”
广亮反应过来，给了必清十分“有力气”的一下。
道济还在试图说动胭脂，“胭脂啊，你真的没必要封我的法力的，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肯定会跟你走的嘛！”
他说得诚恳无比，好像完全忘了刚才出尔反尔的那回事。
胭脂盯着他，盯得道济有点心虚。
“李修缘，不用骗我了，我要是不封了你的法力，你肯定会半路逃跑。”
道济：“哎呀你多虑啦，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广亮和必清齐声打断道：“你是！”
道济：“诶？”
广亮：“这个疯济颠临阵脱逃半路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必清：“而且还经常找不到人影……”
广亮：“一消失就好长时间……”
……
道济：“……”
你们到底站哪边的？？
广亮：“对啊师弟，我刚才就想说了，你为什么只在那……躲躲躲，不还手啊？”
道济被他们说的掉面子，“……我这是……这是……”
广亮/必清：“什么？”
道济：“……好和尚……不跟女人斗！”
广亮/必清：“切~”
“是吗？”
胭脂用力捏了一下他的手腕，疼得他差点跳起来，叫道，“施主施主手下留情，好……好美女不跟和尚我斗，好不好？”
胭脂松了手，却是在他另一边手腕上又锁了一道银镯。
“李修缘，你不用白费力气了。”
“哪有~和尚我现在根本没力气了，怎么再费嘛……”
道济调笑着，心却愈发沉下去。先前那道禁制只是将他的法力封禁在体内，但仍可在经脉间运转，方才他一直在暗暗调动法力试图冲破那道禁制，但没有成功。现在又加了一道禁制，将法力阻滞在经脉中，已然是连运转都无法了。
广亮：“诶？魔……美女怎么又送了济颠一个镯子？”
必清：“监寺师叔，我怎么觉得这个镯子好像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看道济师叔的表情。”
道济：(•́へ•́ ╬)
广亮：“……”
广亮学他：( •́ へ •́ )
必清：“哎呀监寺师叔你别玩了，我觉得道济师叔好像不太好了……”
道济：“不用担心，我没事……”
广亮：“可你刚才还说‘有事’啊，我亲耳听到的，对不对必清？”
必清点头，“道济师叔……”
道济：“哎呀刚才是骗你们的啦，没事没事啦……这位好心的施主又送了我一个镯子，我是太开心了，开心的不得了……”
广亮和必清嘀咕道，“现在才是骗我们的吧……”
“你很快就会更开心的。”胭脂冷笑，“李修缘，你现在法力被封，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广亮/必清：“！”
广亮：“天哪疯济颠法力都没了还下这么重的手，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必清：“最毒妇人心！”
“嗯？”
胭脂扫了一眼，他们立刻瑟瑟发抖地抱成一团。
广亮压低声音道，“济颠，怎么办啊……你现在又没有法力，又被喂了毒药，难道真的要跟这个魔女走？要跟她……”
道济认命道，“不然还能怎么办啊？”
“师弟——”广亮哭道，“那你的清白，不是保不住了？”
道济扇他一巴掌，“乱说什么？！”
广亮圆滚滚的脑袋顺势一歪，又转回来，语气更悲伤了，“师弟！你现在连打我都没力气了……”
道济：“……”
道济往手心哈了哈气，又给了他一巴掌：“这样呢？”
广亮：“还是没力气……”
道济：“……”
必清撸起袖子，“监寺师叔，我来，我保证有力气！”
广亮：“嗯？”
广亮反应过来，给了必清十分“有力气”的一下。
道济还在试图说动胭脂，“胭脂啊，你真的没必要封我的法力的，我既然已经答应你了，肯定会跟你走的嘛！”
他说得诚恳无比，好像完全忘了刚才出尔反尔的那回事。
胭脂盯着他，盯得道济有点心虚。
“李修缘，不用骗我了，我要是不封了你的法力，你肯定会半路逃跑。”
道济：“哎呀你多虑啦，我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广亮和必清齐声打断道：“你是！”
道济：“诶？”
广亮：“这个疯济颠临阵脱逃半路失踪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必清：“而且还经常找不到人影……”
广亮：“一消失就好长时间……”
……
道济：“……”
你们到底站哪边的？？
7.
广亮和必清看着道济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魔女往外走。
广亮：“必清，为什么我有一种……泼水的感觉？”
必清：“？？……泼水？？”
广亮：“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必清：“？？监寺师叔，道济师叔什么时候成了你女儿？”
广亮“啪”一下拍在他脑门上，“什么女儿？我哪有这样又疯又脏的女儿！……呸！我是出家人，怎么可能有女儿！”
必清：“那你刚才说……道济师叔像泼出去的水……∵道济师叔＝泼出去的水，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道济师叔＝嫁出去的女儿……”
广亮差点被他绕进去，气得又是“啪”一下，“你懂什么？！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
必清：“哇，监寺师叔，你居然还懂比喻！”
广亮一昂头，“哼！我当然懂，我可是满腹痉挛的广亮大师！”
必清小声嘀咕道，“满腹经纶，还满腹痉挛，我看是大腹便便，满腹……”
广亮：“必清你在说什么？”
必清：“啊没什么没什么……监寺师叔，为什么我的感觉和你不太一样？”
广亮：“你是什么感觉？”
必清：“你是‘水’，我是‘火’。”
广亮：“？”
必清：“我感觉……道济师叔像在往火——坑里跳。”
广亮思索片刻，总结道，“所以现在就是，这盆水，‘哗——’地一下，泼进了火坑里。”
必清：“……不愧是监寺师叔，厉害厉害。”
道济第n次回过头之后，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们两个还有空在这说说笑笑！都不来送送和尚我的吗？！”
闻言，广亮远远地伸手道，“师——弟——”
必清：“道——济——师——叔——”
道济：“师兄——必清——”
8.
广亮握住道济的手，“师弟……”
道济眼中含泪道，“师兄……”
广亮：“师弟，你多保重，若一去不回……”
道济：“便一去不回！”
广亮：“不——师弟！你有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
道济：“？”
广亮：“师弟，你有没有给我们准备……临别赠品啊？”
道济：“？赠品？？师兄，我觉得你说反了吧。”
广亮：“不不不，没有反……你看，就算我送你什么东西，你也快要死了是不是？那我送你的东西不就变成了‘身外之物’？你送我们呢，就不一样了，你死之后，我还可以天天看着它，看见它就想起你，就好像你还活在我心里……”
道济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胭脂忍无可忍地打断道，“你们送别够了没有？”
道济/广亮/必清：“！”
三人都是一个激灵。
道济陪笑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稍安勿躁嘛！”
胭脂蹙着眉，不由分说直接去抓他的手。
道济躲过去，合掌道，“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
胭脂气得咬牙，变了方向抓向他的领子。
道济：“哎哎哎——扒衣服更不行！”
胭脂好像想起方才的情景，一时间手僵在半空。
道济求道，“胭脂，你就行行好嘛，再让我跟他们说两句话，就两句！”
胭脂猛一拂袖，转过身，“好，就两句，一句也不能多。”
道济：“好好好，我马上，立刻立马上马啊！”
道济摸出一个布方，递给广亮，“喏，送你的。”
广亮：“好师弟，我会永远想念你的！我先回去了啊……”
道济：“……”
道济：“哎你！算了……必清，过来一下！”
必清：“道济师叔！我也有吗？！”
道济点头，也给了他一个布方。
必清藏进怀里，说了句“保重”，也转身走了。
9.
道济望向空空荡荡的灵隐寺，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萧索的意味。
胭脂转过身，“说完了？那走吧。”
道济垂下眼，点点头。
广亮和必清看着道济一步三回头地跟着魔女往外走。
广亮：“必清，为什么我有一种……泼水的感觉？”
必清：“？？……泼水？？”
广亮：“不是有一句话说得好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
必清：“？？监寺师叔，道济师叔什么时候成了你女儿？”
广亮“啪”一下拍在他脑门上，“什么女儿？我哪有这样又疯又脏的女儿！……呸！我是出家人，怎么可能有女儿！”
必清：“那你刚才说……道济师叔像泼出去的水……∵道济师叔＝泼出去的水，泼出去的水＝嫁出去的女儿，∴道济师叔＝嫁出去的女儿……”
广亮差点被他绕进去，气得又是“啪”一下，“你懂什么？！我这是比喻！比喻懂不懂？！”
必清：“哇，监寺师叔，你居然还懂比喻！”
广亮一昂头，“哼！我当然懂，我可是满腹痉挛的广亮大师！”
必清小声嘀咕道，“满腹经纶，还满腹痉挛，我看是大腹便便，满腹……”
广亮：“必清你在说什么？”
必清：“啊没什么没什么……监寺师叔，为什么我的感觉和你不太一样？”
广亮：“你是什么感觉？”
必清：“你是‘水’，我是‘火’。”
广亮：“？”
必清：“我感觉……道济师叔像在往火——坑里跳。”
广亮思索片刻，总结道，“所以现在就是，这盆水，‘哗——’地一下，泼进了火坑里。”
必清：“……不愧是监寺师叔，厉害厉害。”
道济第n次回过头之后，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们两个还有空在这说说笑笑！都不来送送和尚我的吗？！”
闻言，广亮远远地伸手道，“师——弟——”
必清：“道——济——师——叔——”
道济：“师兄——必清——”
8.
广亮握住道济的手，“师弟……”
道济眼中含泪道，“师兄……”
广亮：“师弟，你多保重，若一去不回……”
道济：“便一去不回！”
广亮：“不——师弟！你有没有觉得少了点什么……”
道济：“？”
广亮：“师弟，你有没有给我们准备……临别赠品啊？”
道济：“？赠品？？师兄，我觉得你说反了吧。”
广亮：“不不不，没有反……你看，就算我送你什么东西，你也快要死了是不是？那我送你的东西不就变成了‘身外之物’？你送我们呢，就不一样了，你死之后，我还可以天天看着它，看见它就想起你，就好像你还活在我心里……”
道济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好像……还很有道理的样子……”
胭脂忍无可忍地打断道，“你们送别够了没有？”
道济/广亮/必清：“！”
三人都是一个激灵。
道济陪笑道，“马上就好马上就好，稍安勿躁嘛！”
胭脂蹙着眉，不由分说直接去抓他的手。
道济躲过去，合掌道，“阿弥陀佛，男女授受不亲。”
胭脂气得咬牙，变了方向抓向他的领子。
道济：“哎哎哎——扒衣服更不行！”
胭脂好像想起方才的情景，一时间手僵在半空。
道济求道，“胭脂，你就行行好嘛，再让我跟他们说两句话，就两句！”
胭脂猛一拂袖，转过身，“好，就两句，一句也不能多。”
道济：“好好好，我马上，立刻立马上马啊！”
道济摸出一个布方，递给广亮，“喏，送你的。”
广亮：“好师弟，我会永远想念你的！我先回去了啊……”
道济：“……”
道济：“哎你！算了……必清，过来一下！”
必清：“道济师叔！我也有吗？！”
道济点头，也给了他一个布方。
必清藏进怀里，说了句“保重”，也转身走了。
9.
道济望向空空荡荡的灵隐寺，叹了一口气，有些落寞萧索的意味。
胭脂转过身，“说完了？那走吧。”
道济垂下眼，点点头。
10.
“李修缘，你还能再慢点吗？！”
“哎呀，走那么快干吗嘛……”
道济磨磨蹭蹭地跟上来。
“这路上风景这么好，要多欣赏欣赏美景，放松心情，净化心灵，陶冶情操……”
胭脂没空听他说教这些，只道，“你要是再走慢点，药效就要发作了。”
道济：“……！”
道济瞪大眼睛。
胭脂一脸“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算了算了不管这些，若是命不该绝，便不会绝，若是劫数来了，便是逃也逃不过，随缘随缘吧……
叛逆小济小声“切”了一声，继续在后面悠哉悠哉地欣赏“沿途的风景”。
不过平常游走四方的时候跳跳唱唱的“和尚我爱四处游”也没心情再唱，道济垂着头找路上的石子踢，一路走一路踢，走一路踢一路，终于不负众望地把本来就不怎么好的鞋尖踢破了，露在外面的大拇指磕到石头，疼得他“嘶”了一声。
与此同时，胭脂也“嘶”一声——刚才道济踢得那下太用力，直接把石子踢飞弹到了她身上。
胭脂转过身，喝道，“李修缘！踢石头很好玩吗？！”
道济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顺口接道，“你要不要一起？”
——“风筝是小事情，我们可以同放一只风筝呀。”
——“真的吗？”
——“嗯！走，我们一起放风筝！”
——“放风筝去喽！”
……
话刚出口，道济便发觉不对，心里叹道道济啊道济，现在你面对的可是胭脂，还是正经一点，少说两句吧。
胭脂也怔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得似乎更快了。
道济还有点愣神，脚下没控制好力道，又踢飞了一个，好巧不巧，又砸到了胭脂。
胭脂：“……💢”
道济赶紧把脚收回来立正站好，诚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不好玩不好玩，不踢了不踢了……”
胭脂没答话，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眼看胭脂走得越来越近，道济叫道，“哎你你你要干什么？”
胭脂抬手扣住他的肩膀。
“走。”
11.
无心洞内。
道济被这一抓直接带到了无心洞，脑袋还有点晕，胭脂一松手，差点直接坐地上。平常都是他带别人飞，这回被人拽着飞了一回，体验倒是完全不同。
道济有点局促地站在那儿，眼神四处乱飘打量着这“无心洞”。上次来救必清太匆忙，根本没有注意这里。
道济没话找话地跟她聊天，“胭脂，你平常……都住在这里？”
胭脂点点头，“怎么了？”
道济摸摸下巴作思考状，“在山有水……哎这道小瀑布看着还挺漂亮的哈……不过，这洞内阴寒，湿气又太重，对身体不好的啊……”
胭脂道，“不劳你费心。”
道济碰了一鼻子灰，耸耸肩，“胭脂啊，和尚我觉得……最好呢，还是换一个地方住……”
“哼，换一个地方？”胭脂反问，嘲讽道，“是换到你李家，还是换到我娘家？当初你抛下我一走了之，你们李家赶我出来，娘家我也回不得，李修缘，你说，这天下还有我容身之地吗？”
道济张了张嘴，半晌愧疚回道，“胭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不起……”
“好了！”胭脂道，“你也不用再假惺惺地跟我道歉，只道歉不偿还，又有什么用？”
闻言，道济叹了一口气，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闭上眼道，“你杀了我吧，我绝不还手。”
“杀你？”胭脂绕着他转了一圈，“我是恨不得杀了你，但现在又觉得，就这样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李修缘，你还能再慢点吗？！”
“哎呀，走那么快干吗嘛……”
道济磨磨蹭蹭地跟上来。
“这路上风景这么好，要多欣赏欣赏美景，放松心情，净化心灵，陶冶情操……”
胭脂没空听他说教这些，只道，“你要是再走慢点，药效就要发作了。”
道济：“……！”
道济瞪大眼睛。
胭脂一脸“我没在跟你开玩笑”。
……算了算了不管这些，若是命不该绝，便不会绝，若是劫数来了，便是逃也逃不过，随缘随缘吧……
叛逆小济小声“切”了一声，继续在后面悠哉悠哉地欣赏“沿途的风景”。
不过平常游走四方的时候跳跳唱唱的“和尚我爱四处游”也没心情再唱，道济垂着头找路上的石子踢，一路走一路踢，走一路踢一路，终于不负众望地把本来就不怎么好的鞋尖踢破了，露在外面的大拇指磕到石头，疼得他“嘶”了一声。
与此同时，胭脂也“嘶”一声——刚才道济踢得那下太用力，直接把石子踢飞弹到了她身上。
胭脂转过身，喝道，“李修缘！踢石头很好玩吗？！”
道济头也没抬地“嗯”了一声，顺口接道，“你要不要一起？”
——“风筝是小事情，我们可以同放一只风筝呀。”
——“真的吗？”
——“嗯！走，我们一起放风筝！”
——“放风筝去喽！”
……
话刚出口，道济便发觉不对，心里叹道道济啊道济，现在你面对的可是胭脂，还是正经一点，少说两句吧。
胭脂也怔了一下，没有再说话，转身走得似乎更快了。
道济还有点愣神，脚下没控制好力道，又踢飞了一个，好巧不巧，又砸到了胭脂。
胭脂：“……💢”
道济赶紧把脚收回来立正站好，诚恳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不好玩不好玩，不踢了不踢了……”
胭脂没答话，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眼看胭脂走得越来越近，道济叫道，“哎你你你要干什么？”
胭脂抬手扣住他的肩膀。
“走。”
11.
无心洞内。
道济被这一抓直接带到了无心洞，脑袋还有点晕，胭脂一松手，差点直接坐地上。平常都是他带别人飞，这回被人拽着飞了一回，体验倒是完全不同。
道济有点局促地站在那儿，眼神四处乱飘打量着这“无心洞”。上次来救必清太匆忙，根本没有注意这里。
道济没话找话地跟她聊天，“胭脂，你平常……都住在这里？”
胭脂点点头，“怎么了？”
道济摸摸下巴作思考状，“在山有水……哎这道小瀑布看着还挺漂亮的哈……不过，这洞内阴寒，湿气又太重，对身体不好的啊……”
胭脂道，“不劳你费心。”
道济碰了一鼻子灰，耸耸肩，“胭脂啊，和尚我觉得……最好呢，还是换一个地方住……”
“哼，换一个地方？”胭脂反问，嘲讽道，“是换到你李家，还是换到我娘家？当初你抛下我一走了之，你们李家赶我出来，娘家我也回不得，李修缘，你说，这天下还有我容身之地吗？”
道济张了张嘴，半晌愧疚回道，“胭脂，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对不起……”
“好了！”胭脂道，“你也不用再假惺惺地跟我道歉，只道歉不偿还，又有什么用？”
闻言，道济叹了一口气，仰头露出脆弱的脖颈，闭上眼道，“你杀了我吧，我绝不还手。”
“杀你？”胭脂绕着他转了一圈，“我是恨不得杀了你，但现在又觉得，就这样杀了你，未免太便宜你了。”
12.
道济默然。
半晌，他开口道，“你要如何……和尚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亏欠于你。”
更何况，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道济心里默默叫苦。
“好。”胭脂不紧不慢道，“不急。”
道济刚想问她“不急”什么，忽然想到另一件事，连忙道。
“胭脂，你之前到底给和尚我……吃了什么啊？”
胭脂不语。
道济睁大眼，“不会是……”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双手捂住胸口，往后缩了缩。
胭脂笑了笑，慢慢走近了几步，盯得道济浑身发毛。
“李修缘，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13.
道济一连退了几步，忽然脚下发软，竟跌在地上。
他紧张地看了一眼胭脂，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胭脂，听和尚我一句劝……”
话未说完，他突然变了脸色，眉头皱起，似乎在忍痛。
“听你劝什么？”
胭脂居高临下地看他，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冷笑道。
“你以为是什么药，道、济？”
道济哑口无言。
胭脂故意一字一顿地叫他“道济”，佛家弟子的法号念在她口中颇为讽刺。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的，胭脂……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人。”
道济有点心虚，又劝道，“胭脂，趁你入魔未深，还是早些回头，早日回归正道，不然……终究害人害己啊。”
胭脂看他悲天悯人的模样，心里愈发烦躁，道，“你倒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害别的不相干的人，只是来向你这个负心汉讨债而已，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罢！”
14.
疼痛丝丝缕缕地缠上来，仿佛从骨头缝里钻出，愈来愈多愈来愈密。处在湿冷的洞内，更是阴冷无比，叫人心底发寒。
胭脂见他额前已经渗出薄汗，嘴唇惨白，本该快意无比，却不知为何心莫名一痛。不过心痛转瞬即逝，她看着道济的模样，出言嘲讽道。
“道济？圣僧？身为一个和尚，六根不净，还敢说‘四大皆空’？至于为人子为人夫，李修缘，你潇潇洒洒抛下这些来当你的疯和尚，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道济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艰难道，“我出家本为普度众生，我在人间……也有我的责任……”
“众生是谁？众生有谁？”
你抛下我去普度众生，可是李修缘，我就不在你的“众生”里面吗？
胭脂问完，也没期待他如何回答，最后看了一眼蜷着身子忍痛的道济，转身走了。
15.
道济已经痛得神智有点模糊，耳边似乎回荡着“众生”二字，将脑袋震得嗡嗡响，却根本没力气去思考。
不知是何种药，发作时疼痛在骨，抓不得挠不得，连经脉里滞涩的法力也顾及不到，只能生生受着。
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用力太大，不多时嘴里又满是血的铁锈味。
道济默然。
半晌，他开口道，“你要如何……和尚我也无话可说，毕竟是我亏欠于你。”
更何况，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道济心里默默叫苦。
“好。”胭脂不紧不慢道，“不急。”
道济刚想问她“不急”什么，忽然想到另一件事，连忙道。
“胭脂，你之前到底给和尚我……吃了什么啊？”
胭脂不语。
道济睁大眼，“不会是……”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双手捂住胸口，往后缩了缩。
胭脂笑了笑，慢慢走近了几步，盯得道济浑身发毛。
“李修缘，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13.
道济一连退了几步，忽然脚下发软，竟跌在地上。
他紧张地看了一眼胭脂，有点色厉内荏的味道，“胭脂，听和尚我一句劝……”
话未说完，他突然变了脸色，眉头皱起，似乎在忍痛。
“听你劝什么？”
胭脂居高临下地看他，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冷笑道。
“你以为是什么药，道、济？”
道济哑口无言。
胭脂故意一字一顿地叫他“道济”，佛家弟子的法号念在她口中颇为讽刺。
“原来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不是的，胭脂……我相信，你是个善良的人。”
道济有点心虚，又劝道，“胭脂，趁你入魔未深，还是早些回头，早日回归正道，不然……终究害人害己啊。”
胭脂看他悲天悯人的模样，心里愈发烦躁，道，“你倒大可以放心，我不会害别的不相干的人，只是来向你这个负心汉讨债而已，你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罢！”
14.
疼痛丝丝缕缕地缠上来，仿佛从骨头缝里钻出，愈来愈多愈来愈密。处在湿冷的洞内，更是阴冷无比，叫人心底发寒。
胭脂见他额前已经渗出薄汗，嘴唇惨白，本该快意无比，却不知为何心莫名一痛。不过心痛转瞬即逝，她看着道济的模样，出言嘲讽道。
“道济？圣僧？身为一个和尚，六根不净，还敢说‘四大皆空’？至于为人子为人夫，李修缘，你潇潇洒洒抛下这些来当你的疯和尚，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道济的声音已经开始发抖，艰难道，“我出家本为普度众生，我在人间……也有我的责任……”
“众生是谁？众生有谁？”
你抛下我去普度众生，可是李修缘，我就不在你的“众生”里面吗？
胭脂问完，也没期待他如何回答，最后看了一眼蜷着身子忍痛的道济，转身走了。
15.
道济已经痛得神智有点模糊，耳边似乎回荡着“众生”二字，将脑袋震得嗡嗡响，却根本没力气去思考。
不知是何种药，发作时疼痛在骨，抓不得挠不得，连经脉里滞涩的法力也顾及不到，只能生生受着。
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叫出声，用力太大，不多时嘴里又满是血的铁锈味。
16.
“大师姐！”
一只小白兔从地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土，幻成人形。
“大师姐？……哎呀！”
白雪忽然停住了脚步，小声嘀咕道，“这儿怎么有个人……”
待她走近了看清楚，吓得往后一跳，差点直接遁地。
居然是这个疯和尚？！他怎么会在这里？
道济隐约间觉得有人靠近，放开被咬得破皮的嘴唇，艰难开口道，“胭脂……”
“胭脂？”
白雪觉得奇怪，道。
“喂，疯和尚，你叫我大师姐干什么？”
不是胭脂？
道济慢慢撑起身子，看清了来人，扯出一点笑道，“原来是你这只小白兔。”
“怎么了？！”白雪气哼哼地叫道，“你这个疯和尚，上次差点被你抓走做成烤兔子，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小白兔啊……”
道济艰难起身，刚一抬手，白雪以为他要来抓自己，慌忙打出一掌。
17.
先前毒药已经发作许久，抵抗毒性和疼痛几乎耗尽了他的精神和力气，可毒性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愈发猛烈，全身各处都蚀骨一般地疼。道济勉强站起身已是用了全部力气，根本躲不过这一掌，只能生生受了，吐出一口血，又倒回地上。
白雪还保持着防御的姿势僵在那里，楞楞的没反应过来。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居然一掌把那个疯和尚打吐血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道济，仍然不敢相信，兔脑袋琢磨了半天刚才那一掌是怎么打的，又琢磨了半天要不要乘胜追击再给他来几掌，刚抬掌试探着走近，忽然听他道。
“小白兔啊，别再打啦……咳咳……”
道济捂着胸口，手还在止不住地抖，“再打……和尚我真要……喀——死翘翘了……”
白雪警惕地和他保持一步远，问道。
“疯和尚，你是不是又在骗人？不对，骗兔子？你怎么会……哎哎——”
白雪戳戳手指，嘀咕道，“怎么就晕了呢……”
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她。
“白雪。”
胭脂走过来，看了一眼旁边倒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道济。
白雪猛得反应过来，脱口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自卫……谁知道他居然直接晕了……大师姐，这个疯和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啊？”
“说来话长。”胭脂不愿多说，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噢对，差点忘了正事！”白雪跳起来，道，“师姐，最近洞主和大鹏师叔好像在准备一个什么阵法，用来对付那个臭和尚，说是……需要你的血……”
“我的血？”胭脂略疑惑地问。
“嗯嗯，”白雪点头，又戳戳手指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疯和尚已经在这儿了……”白雪看了眼道济，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姐，你会……杀了他吗？”
胭脂不置可否，只道，“血……等下我取好给你。还有，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他在我这儿。”
白雪懵懵地点点头。
“大师姐！”
一只小白兔从地里钻出来，抖了抖身上的土，幻成人形。
“大师姐？……哎呀！”
白雪忽然停住了脚步，小声嘀咕道，“这儿怎么有个人……”
待她走近了看清楚，吓得往后一跳，差点直接遁地。
居然是这个疯和尚？！他怎么会在这里？
道济隐约间觉得有人靠近，放开被咬得破皮的嘴唇，艰难开口道，“胭脂……”
“胭脂？”
白雪觉得奇怪，道。
“喂，疯和尚，你叫我大师姐干什么？”
不是胭脂？
道济慢慢撑起身子，看清了来人，扯出一点笑道，“原来是你这只小白兔。”
“怎么了？！”白雪气哼哼地叫道，“你这个疯和尚，上次差点被你抓走做成烤兔子，这笔账还没跟你算呢！”
“小白兔啊……”
道济艰难起身，刚一抬手，白雪以为他要来抓自己，慌忙打出一掌。
17.
先前毒药已经发作许久，抵抗毒性和疼痛几乎耗尽了他的精神和力气，可毒性丝毫不见减弱，反而愈发猛烈，全身各处都蚀骨一般地疼。道济勉强站起身已是用了全部力气，根本躲不过这一掌，只能生生受了，吐出一口血，又倒回地上。
白雪还保持着防御的姿势僵在那里，楞楞的没反应过来。
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居然一掌把那个疯和尚打吐血了？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道济，仍然不敢相信，兔脑袋琢磨了半天刚才那一掌是怎么打的，又琢磨了半天要不要乘胜追击再给他来几掌，刚抬掌试探着走近，忽然听他道。
“小白兔啊，别再打啦……咳咳……”
道济捂着胸口，手还在止不住地抖，“再打……和尚我真要……喀——死翘翘了……”
白雪警惕地和他保持一步远，问道。
“疯和尚，你是不是又在骗人？不对，骗兔子？你怎么会……哎哎——”
白雪戳戳手指，嘀咕道，“怎么就晕了呢……”
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叫她。
“白雪。”
胭脂走过来，看了一眼旁边倒在地上已经昏过去的道济。
白雪猛得反应过来，脱口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是自卫……谁知道他居然直接晕了……大师姐，这个疯和尚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在你这里啊？”
“说来话长。”胭脂不愿多说，转移话题道，“对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噢对，差点忘了正事！”白雪跳起来，道，“师姐，最近洞主和大鹏师叔好像在准备一个什么阵法，用来对付那个臭和尚，说是……需要你的血……”
“我的血？”胭脂略疑惑地问。
“嗯嗯，”白雪点头，又戳戳手指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可是疯和尚已经在这儿了……”白雪看了眼道济，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姐，你会……杀了他吗？”
胭脂不置可否，只道，“血……等下我取好给你。还有，一定不要告诉别人他在我这儿。”
白雪懵懵地点点头。
18.
奇怪，真是奇怪。
疯和尚很奇怪，大师姐也很奇怪。
白雪挠挠头。
……算了算了，自己只是一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兔子，这么复杂的事情，兔子是琢磨不明白的，还是不要管的好。
……不如去找帅斌玩，嘿嘿！
小白兔身子一矮，“噗”地遁地走了。
19.
胭脂蹲下身，给道济喂了一粒解药。又见他嘴角的血迹，忍不住抬手想帮他擦净。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她下意识往回缩了一下，又重新覆上。
……擦干净了，还挺好看的。
着了魔似的，胭脂细细端详起他的面容。这人醒着的时候总是疯疯癫癫，表情过于丰富，又爱搞怪，让人忽视了皮相。如今安安静静地躺在这儿，除却面色有些苍白，竟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如玉润，又如玉坚。
胭脂也不得不承认，他微蹙的眉峰聚拢了人间正气，拢了天下苍生之事，隐隐是悲天悯人的济世佛相。
胭脂见他几回，他总是在笑，眉头却从未舒展开。
他忧心的世人之事太多，又不顾及自己，还要笑呵呵地感染别人，他……太累了。
修缘，太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20.
道济醒过来的时候，终于没有了那种蚀骨之痛，但身子仍是虚弱，感觉腰酸背疼的。
他看了一眼身下的石床，心道怪不得腰酸背疼，这床也太硬了点。
道济打了个哈欠，又准备伸个懒腰，结果伸到一半发现手腕突然被一股力扯住。
道济：“？”
道济晃了晃手，然后听到铁链撞击的“哗啦啦”的声音。
道济：“！……”
不是吧……
他顺着扣在手腕银镯上的铁链看过去，发现铁链那头嵌在墙里，用力拽了两下之后得出结论。
结实滴很。
……这也太狠了点吧。
20.
“你醒了。”
胭脂端了一碗粥走进来。
“胭脂啊，”道济晃了晃连在手腕上的铁链，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和尚我现在都没有法力了，跑不掉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把粥喝了。”胭脂并不理会他的问题，道，“李修缘，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别想耍什么花样。”
道济忙摆手自证道，“我没有想搞花样啊！和尚我连诳语都不打的，怎么会耍花样呢！”
“任你如何说，我也不会给你解开的。”胭脂道，“李修缘，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我想如何就如何。看着你这个负心汉被锁在这里，我解气！”
闻言，道济垂下眼，低声道，“你……能解气也好，能弥补一些是一些……”
“哼，李修缘，你想得倒美！”胭脂叱道，“就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嘶……
道济默默打了个寒颤。
“还有，”胭脂补充道，“那毒，每三天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一个时辰。”
道济惊道，“三天？！一个时辰？！！”
这不是要了和尚我的老命了吗！
“这次不过半个时辰你就晕了，”胭脂道，“下次如果不想疼死的话，三天后，记得来求我给你解药。”
奇怪，真是奇怪。
疯和尚很奇怪，大师姐也很奇怪。
白雪挠挠头。
……算了算了，自己只是一只脑袋不怎么灵光的兔子，这么复杂的事情，兔子是琢磨不明白的，还是不要管的好。
……不如去找帅斌玩，嘿嘿！
小白兔身子一矮，“噗”地遁地走了。
19.
胭脂蹲下身，给道济喂了一粒解药。又见他嘴角的血迹，忍不住抬手想帮他擦净。指尖触到温热的皮肤，她下意识往回缩了一下，又重新覆上。
……擦干净了，还挺好看的。
着了魔似的，胭脂细细端详起他的面容。这人醒着的时候总是疯疯癫癫，表情过于丰富，又爱搞怪，让人忽视了皮相。如今安安静静地躺在这儿，除却面色有些苍白，竟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感觉。
如玉润，又如玉坚。
胭脂也不得不承认，他微蹙的眉峰聚拢了人间正气，拢了天下苍生之事，隐隐是悲天悯人的济世佛相。
胭脂见他几回，他总是在笑，眉头却从未舒展开。
他忧心的世人之事太多，又不顾及自己，还要笑呵呵地感染别人，他……太累了。
修缘，太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吧。
20.
道济醒过来的时候，终于没有了那种蚀骨之痛，但身子仍是虚弱，感觉腰酸背疼的。
他看了一眼身下的石床，心道怪不得腰酸背疼，这床也太硬了点。
道济打了个哈欠，又准备伸个懒腰，结果伸到一半发现手腕突然被一股力扯住。
道济：“？”
道济晃了晃手，然后听到铁链撞击的“哗啦啦”的声音。
道济：“！……”
不是吧……
他顺着扣在手腕银镯上的铁链看过去，发现铁链那头嵌在墙里，用力拽了两下之后得出结论。
结实滴很。
……这也太狠了点吧。
20.
“你醒了。”
胭脂端了一碗粥走进来。
“胭脂啊，”道济晃了晃连在手腕上的铁链，问道，“这是……什么意思啊？和尚我现在都没有法力了，跑不掉的！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把粥喝了。”胭脂并不理会他的问题，道，“李修缘，你最好老老实实地待在这儿，别想耍什么花样。”
道济忙摆手自证道，“我没有想搞花样啊！和尚我连诳语都不打的，怎么会耍花样呢！”
“任你如何说，我也不会给你解开的。”胭脂道，“李修缘，你现在落在我手里，我想如何就如何。看着你这个负心汉被锁在这里，我解气！”
闻言，道济垂下眼，低声道，“你……能解气也好，能弥补一些是一些……”
“哼，李修缘，你想得倒美！”胭脂叱道，“就是将你千刀万剐，也难消我心头之恨！”
嘶……
道济默默打了个寒颤。
“还有，”胭脂补充道，“那毒，每三天会发作一次，每次发作一个时辰。”
道济惊道，“三天？！一个时辰？！！”
这不是要了和尚我的老命了吗！
“这次不过半个时辰你就晕了，”胭脂道，“下次如果不想疼死的话，三天后，记得来求我给你解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