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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猎头者”战役同人小说《甲首三千》(《逆鳞》番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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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官,欢迎回来!


IP属地:广东1楼2020-12-27 00:34回复
    指挥官,欢迎回来!这次更新的是MO3.3.5新发布的附加任务"猎头者"的同人小说,标题"甲首三千"其实就是由"猎头者"这个词联想到的另一个说法,可以视作《逆鳞》系列的番外篇。这次仍然是在整篇作品全部创作完成后才开始发布的,所以各位指挥官不必担心有中途断更的风险。
    正式更文之前先明确一下“猎头者”战役的发生时间,从游戏中的任务简报来看很容易觉得“猎头者”战役是发生在S11“不可撼动”与S12“巨龙风暴”之间,因为简报里提及了日本九州的鹿儿岛事件,又“MIDAS的存在让我们还面临着核威胁”,好像是鹿儿岛事件已经爆发,而EP10“焦点转移”中的中国突袭科麦罗沃、解除MIDAS威胁的事件还没发生一样。

    但根据汉化组成员 @
    百夫长自爆机甲
    给出的明确信息,已经肯定“猎头者”战役是发生在S12“巨龙风暴”之后。

    战役简报里提及的“数次反击失败”指的可能就是“巨龙风暴”里中国对海参崴的进攻失利,而之所以在完成了EP10“焦点转移”的科麦罗沃州破袭战之后却还在简报里称“受到MIDAS弹头威胁”,当系苏俄编造了自己还能生产MIDAS弹头的谎言、而中国受到了蒙骗之故。EP特殊行动任务“沉默是金”和EP13“征服者”都提及了苏俄一直在谎称自己还拥有MIDAS弹头,并且成功欺骗了中国,而试图发送情报戳穿谎言的中国特工也在“沉默是金”任务里被心灵部门灭口了。


    IP属地:广东2楼2020-12-27 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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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架“猎狼犬”式武装直升机从夜空中掠过,从发动机里拖出来的烟幕扩散成一道比本就阴沉的乌云底色还要深暗的尾痕,就像一道在海水里迅速扩散的鲜血。被螺旋桨搅碎的雨丝像子弹一样击打在士兵们的头盔上,通讯兵的头颅像雷达天线一样追踪着两架直升机,迅速从前方转到了背后,他眼中的夜幕在这种迅猛的视野回旋作用下,短暂失真成了一个不稳定的世界。当他试图呼叫刚刚还近在头顶一树之高的苏俄红军飞行员时,那两架直升机已经吞没在了云幕后面,它们几乎是刚一出现就消失了,来得和去得一样快。
      通讯兵懊恼地把头盔摘下来往身上一扣,即刻便被暴雨浸湿的头发像海藻一样附在前额上。准是有什么事情出错了,那两架直升机受了伤,而且飞往的是与英伦三岛完全相反的方向。他复将视野转回到前方来,鞺鞺鞳鞳的大雷雨之夜从头顶一直蔓延到天边,如果一首沉凝浊重的交响乐在演奏到最为滂沱的一刹那便突然凝固在天空中,那些凝然而成可见固态的低沉旋律便准是眼前这些墨云的样子,原本鲜红的军旗被大雨浸郁成一种凝重的暗红色,不知是受到狂风还是直升机掠起的气流吹拂,整面红旗在旗杆顶端飞速飘变着形态、不曾有丝毫止歇,仰观有如一团燃烧在半空中的烈火,一时成为了这暗蓝背景中唯一灿烂的色彩。旗下无数头盔和坦克炮塔被雨水淋过后反射着微光,宛如一群沉寂的雕像,在所有这些困惑而焦虑的面容之前,庞大的加莱军港正是一片近乎不真实的空旷,主力登陆舰队在六个小时前就已经启航了,按照战役时间表,对岸的滩头阵地早就应该已经开辟起来了,然而后续登船、拓宽进攻通道的命令却迟迟没有下达,位于另外两个进攻方向的苏俄红军和拉丁联盟的讯道乱成一团,却迟迟没有哪怕任何一条明确的军事信息传达到加莱港来。战前集结期间,从苏俄红军同志那边传来、关于“站在加莱港就可以望见海峡对岸多佛港灯光”的流言已经不攻自破,此时远方正没在一片无底无边的黑暗之中,仿佛整片欧亚大陆都在滑向世界尽头,而加莱港则是最早滑进去的那一角。


      IP属地:广东3楼2020-12-27 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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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艘回程的船只终于出现在海平面时,所有紧绷着的面庞才终于有了略微的松弛。一开始没有人看到船身,只见到桅杆顶上的航灯像一团鬼火一样凭空出现在海雾中央,直到她渐渐进入港汊,那微弱光晕下的巨大船影才如同一座浮城般渐渐显出轮廓来。但很快就有人从中看出了更加不安的兆头,战舰的航速太快了,而且丝毫没有减缓的势头,这样下去她会一头撞上港口海岸的!
        在震碎雷雨的绵沉巨响中,岸上等待登船的士兵们像蚁群一样哗然散开,那艘“无畏”级战列舰的船艏像刀一样在原本平直的海岸上破开一个V形切口,直到几乎把船艏撞平才轰然止住,浮城一样的船身搁浅在近港、从中腰部断裂之后向着左侧塌倒下来。离事发地点最近的通讯兵在船艏断裂前看清了侧方的舷号:她是中国人民远征军登陆舰队的旗舰“河西走廊”号。
        第一个从起火的船骸中逃出的船员,是燃着火从高耸着的侧舷翻摔下来的,通讯兵和几名战友将他身上的残火扑灭后,这名水兵已重伤得看不清面貌了。
        “发生什么事了?指战员都在哪里?”通讯兵奋力将重伤员从积水中抱起来,他看得出来,这名战友坚持不到医疗兵赶来了。
        “都牺牲了……”伤员的声音沙哑得像是随时会扯断声带,“俄国人的讯道里说,前线指挥部被攻破,战役总指挥尼切夫自杀,副官摩廿里洛夫投降……”
        火焰呼烘应和着波涛的夜雨,围住伤员的一圈人却是蜡像一样的死寂,将那战败的消息听得字字清楚。
        “哈!我就知道,只有那位将军同志才能够指挥横跨英吉利海峡这样的大战役,可共产国际却把他晾在边上喝西北风,这还打得成仗就有鬼了。”一个声音打破了死寂,语气里满是格格不入的高傲与讽意,“现在妥啦!优势兵力重点突破硬生生打成了泥巴涂墙,英国佬的三座短剑反导系统不用说是一处也没有打下来喽!”
        通讯兵很反感地循声回头,被那个蹲在坦克炮塔上的家伙一声喝堵住了嘴:“愣着做什么?加莱港会背着我们自己跑吗?敌进我退啦!传达我的调度——后队变前队,交替后撤、收缩防线!”
        远处一门车载防空炮突然对着夜空嘶吼起来,紧接着是无数门机关炮百千齐作,通讯兵顺着曳光弹在夜空中拖出的长长尾痕望过去,只觉一身血液像空中的暴雨一样凝冷下来。
        那是同盟国的“雷神”级空中炮艇群,铺得无边无际、叠得层耸错杂,像半天雷云一样沉沉压了过来,好似伦敦城的雾气弥漫着吞噬了整个英吉利海峡。
        “战役失败!全军撤退!”通讯兵转身对着电台话筒传达了第一道撤退命令,从“雷神”炮艇上降下的聚能闪电风暴像一株株怪树一般闪耀跳变,照亮了他背后的大海。


        IP属地:广东4楼2020-12-27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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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战地录像里看到加莱港撤退时这段影像的,那名战地记者也许憧憬过拍下苏维埃联军把红旗插上伦敦塔的历史性画面,但战役的走向显然不允许他再有此等遐想,真正使他在战地摄影集里留下一点儿足迹的,反而是这段中国人民远征军第二兵团在苏军进攻英伦三岛失利、盟军展开反登陆时紧急撤退的录影。很多人都没想到,那次战役的失败不仅仅标志着一次彻底歼灭盟军残部的尝试以失败告终,更是引发后续一连串蝴蝶效应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世界大战导致了军事武装力量的急剧增长,而在全球各大战线取得的一系列令人眩目的胜利反过来刺激了这种增长,这种“正反馈”式的“进化”使得苏维埃联盟迅速武装成了一台巨大的战争机器,这台机器如此强而有力,以至于当它输出力量的渠道被英吉利海峡封死之后,似乎就不得不将这股无处发泄的力量反作用到自身了。一致对敌、攻陷资本主义最后阵地的希望破灭之后,苏维埃联盟在各种偶然与必然的因素纠葛之下,把军事斗争的主要矛盾转往了内部。扑朔迷离的黑枣镇心灵信标事件,是这座红色堡垒上出现的第一道裂痕;而中控鹿儿岛防区被那位将军同志亲自麾师攻陷,则标志着苏维埃大家庭里最有分量的两个成员彻底决裂;俟后人民解放军对俄罗斯科麦罗沃州核武基地的突袭固然令多方震动,但针对海参崴滨海边疆区的进攻失利,又注定了中俄这两个巨人之间的对抗必然演化成长期拉锯的零和博弈,而孤悬欧陆的中国人民远征军两支兵团,则无疑是这场棋局中处境最为危险的弃子,比邻而驻的俄国和南美同志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敌人,他们被迫整建制撤入俄、拉驻军相对不那么密集的西班牙境内,尔后便被那些追赶而来的“昔日同志”困在了伊比利亚半岛的崇山峻岭之中。这一切都是在短短数月之内发生的,彼时正是中国远征军最为焦头烂额的时期。
          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抵达那座远征军前哨站的。


          IP属地:广东5楼2020-12-27 0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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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降索从“基洛夫”空艇的底部船舱落下来,将西班牙山峦间深蓝色的夜直直劈作两片,成为了空艇与正下方那座前哨站之间唯一的连接。空艇悬停的位置低得吓人,那种沉重的压迫感营造出一种疯狂的错觉,就好像巨大的空艇乃至整片天空,都是由那根细细的滑降索支撑在大地上、随时都会坍轰下来一般。被飞艇巨影笼罩着的前哨站,如今是陷在子弹暴雨与敌军海洋中央的孤岛。营门口的两门自动哨戒机关炮腾腾冒着热烟有如砧上新淬的铁胎,黄铜弹壳流水样的从炮膛里流下来,弹链被不断改变指向的急速射拖曳成一道道曲度令人眩晕的长弧。苏俄与拉丁联盟军的步兵突击班组配合着小规模装甲纵队不断发起波浪攻势,弹链打碎那些动员兵的躯体时,就好像打在海浪上一样,前一波浪头刚刚碎落下去,后续的浪潮早已汹涌而上。


            IP属地:广东6楼2020-12-27 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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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停在上的空艇不断使用安装在腹部船舱两侧的几门大口径机关航炮向斜下方射击,轰震的炮火紧贴着前哨站外围的地面,激起像兵营上那座军人雕像一般高的尘土,随着尘土飞散到半空中的,是受阻的苏俄、拉丁士兵或坦克的残肢断体与装甲残片。但与遍布所有方向的攻势大潮比起来,这种强度的支援火力就好像试图往大海里撒沙子来堆成一座大坝。两组伴飞在侧的武装旋翼机,以空艇为中心做着一种相互咬尾盘旋的大圆弧式编队飞行,不时将机艏航炮的火力加入到飞艇的阻击炮火中去,仿佛在前哨站这座孤岛上空撑起一把很快就会被浪雨打碎的纸伞。


              IP属地:广东7楼2020-12-27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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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根滑降索尾端的配重物就落在我面前两步远的位置,震起的尘埃激得我一阵咳嗽,再砸偏一点儿就够给我开瓢了。我试图爬开两步站起来,但背后一记正踹撞在我的腰上,把我重新踢回了尘土里。我从呛人的灰尘里侧过半张脸来,正好看到踹我的那名人民远征军士兵从面前踏过去,她急于操纵背上那部军用电台,棱角分明的侧脸宛如大理石雕像的面庞剪影。
                “阿乔、阿航,按着他!”她喊这句话时甚至无暇用正眼察看我,而且下一句就转到旁的指令上去了,“‘蜻蜓’快要死光了,把剩下的全撒出去!”
                被她招呼的那两个士兵随即把刚抬起半张脸的我再次按下去吃土,待我被他俩一左一右反剪了双手揪起来时,看到其他的中国士兵正忙于将每人背后背着的折叠式“蜻蜓”无人机展开来、用便携滑轨弹射到空中去,有三五架无人机在起飞阶段就被接近营门的俄国红军用步枪火力干了下来,但更多无人机顺利升空、加入到了远处那些来回盘旋的同伴之中去,远观有如飘浮在苏俄和拉丁军队头顶的一片烟雾。
                确认自己的“虫群”再次得到充实之后,无人机操纵员以左手挥出一支长长的刃状天线,动作之飒爽如在拔剑,那根指向天线在她手里不断变幻着方位,接收来自各个方向的无人机上链讯息:“76阵地正面,敌军攻击队形已经溃散。27阵地正面,‘犀牛’坦克5台,呈‘胸墙’攻击队形;‘破坏神’装甲车2台,位于坦克攻击锋线后方300米;伴随步兵若干,向27阵地与26阵地接合部压制迂回;阵地26、阵地27、预阵15,准备接敌!”而近在这名通讯兵兼无人机操纵员一侧的营长则根据敌情反馈调整了防御方向:“预备队全拉到东北角去!阿班、长工,带工兵班去西门修固工事!”


                IP属地:广东8楼2020-12-27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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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hhhhhhhhhhhh!!!!!失踪人口回归


                  来自Android客户端9楼2020-12-27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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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预备队向东北角的27号阵地扑过去,转眼消失在了烟尘之中;被点名的两名工兵则带了同行赶往刚刚击溃一次敌军攻势的西门76号阵地。而这个当口,我已经被那两名负责羁押的动员兵四马攒蹄绑了个结实,吊在滑降索上往空艇里拽。吊到半空中时,我从这个更高卓的视角,看到哨站东北角的那三座防御阵地已经被俄军“犀牛”坦克纵队从正中切断,慢了一步的预备队在坦克攻击锋线的冲击下像蚁群一样散开来。滑索采用了一种便捷的“死活两股”双绳设计,牵引我往飞艇里吊上去的是由滑轮控制的“活”绳,而被配重物吊住的“死绳”仍然直直地绷垂在一侧有如梯架,它的尾端早已没入地面的硝烟中看不见了,那名前哨站营长的咆哮透过烟雾震着我的耳朵,如同从地狱里传来:“撤上去!离滑索近的先上,活得一个算一个,再晚就要全‘光荣’啦!”
                    先我之前登上艇舱的,是前哨站里优先撤下的伤员们,伤势较轻的一些人连同几名空艇船员堵在舱口,合力将我拖进门去丢到一边,然后又手忙脚乱地去拖下一个。紧随在背后上来的是押我的阿乔和阿航,他们爬上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扑上来重新将我摁住,我对他们的粗暴很恼火,所以趁这个凑近的机会,特意看记了他们胸前军牌上的姓名:乔梁,宋航。
                    看来下边确实已经完全混乱了,接下来顺索撤上这艘“方舟”的人员毫无编制和次序可言,完全是逮到一个撤一个。先是一小队精英预备兵逃了上来,接着是被营长派去修固阵地无果而返的两名工兵,再是一名拉丁联盟军士兵——他穿着没有任何标志的简陋作训衣,且双手反绑在背后,显示是关押在这座前哨站监狱里的战俘。最后一个撤上来的是那名通讯兵兼无人机操纵员,电台设备显然大大加重了她的分量,在即将扳到舱沿时,系在她腰带上的锁扣不堪重负突然断开,忙于牵引吊索的人都来不及拉住她,这时竟是那名南美战俘跃了过去,将没有绑住的左腿及时探到了舱门外的半空中,通讯兵下意识地抱住了那条救命腿杆,而其他人赶在南美战俘被拖摔下去之前,终于一拥而上将两人全都拽了进来。捡回一命后,他很配合地缩到我身边蹲下,这时我发现,这小子看面貌恐怕连20岁都不到,简直还是个半大孩子,拉丁联盟竟然把少年兵拉到欧洲前线来么?
                    几乎就在通讯兵刚刚站稳脚跟的同时,下方一阵巨大的爆炸差点将整艘飞艇掀翻,两名一直守在舱口救人的伤员在急剧侧翻中被抛出门外,呼号着消失在了硝烟之中。我被两名“押卒”死死拽住才免于落得两样的厄运,隔着舷窗只看到原本屹立在兵营上那尊军人雕像的头颅被炸飞到半空中,大团大团的爆云翻滚层叠着涌上来,在即将灼到艇身时才终于止住了上冲的势头,混合成一体的硝烟和爆云,宛如一只臃肿的怪物,没能攀住方舟、哀号着向下方那毁灭的地狱摔落下去。爆心正是前哨站那座油井所在的位置,人民远征军试图通过这些临时开挖的钻井平台,来为他们的坦克部队补充急剧消耗的燃料库存。究竟是哨站里那些自知守不住阵地的残兵主动引爆了油井,还是某一方的流弹误中泄火管意外引发了爆炸,这都已经不重要了,下方的苏俄、中国和拉丁联盟三方军队,已经全部葬送在了这场不知由谁挑起的战火之中。


                    IP属地:广东10楼2020-12-27 00: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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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燃烧的前哨站不多时便被远远落在了尾后。舷外的夜云像是在毕加索和凡高的画中那样翻卷涌动着,茫茫苍苍仿佛没有尽头,如今只有这艘空艇知道要往何处去,而她的舰长亲自来迎接我们这些死里逃生的幸存者。
                      “现在谁是最高军事长官?”那名舰长面向我们刚刚上船的一票人问道。
                      前哨站里残存下来的军人们做了一轮短暂的相互打量,尔后有一名被硝烟熏了半身黑的基层军官站出来:“营长和三支连队主官都光荣了,现在应该由我来做最高主官——‘引信’前哨站,尖兵排排长,徐进。”
                      “徐进同志!”舰长用力握了一下那支沾满烟和血的手,洁白的舰长制服袖口染上了一大片战渍,“欢迎来到‘祁连山’号空艇,我是舰长李良郡。”
                      他们的晤面被一阵艇身震动打断,一些零星的防空炮火远远近近地炸响在飞艇附近的空域,但爆破声听起来沉闷而空洞,火光也显得绵软无力,显然是防空步兵的肩扛式火箭筒所射出的孱弱火力。几道防空探照灯的光柱穿透云层在飞艇身边来回扫荡着,透过舷窗望去,就好像从一个颠倒了的视野看大海捕时的锚碇一颗接一颗被投进深海。我蜷身的位置离一处舷窗很近,一偏身子就能看到下方地面,空艇此时飞得不算太高,我能够望见密集的苏-拉联军排成纵队穿梭在云层之下,坦克发动机轰鸣声如同食肉兽追逐飞禽时的饿腑一样震响。李良郡和徐井此时已经走到了舱厅中央,那儿的甲板上固定着一尊水井口般大小的对地观测镜头,他们显然能够从观测镜里看到许多我看不见的景象:“在朝天放枪呢,他们准是听到空艇的动静了,好在下面没有防空履带车。”
                      船上的火力调度官凑过去请示李良郡:“舰长同志,要不要投几颗炸弹让他们老实点儿?”
                      “瓜!”李良郡摘下船长帽,往火力调度官的头上磕了一下,“你想把附近的防空火力都引来吗?给我升起来,避开他们。”
                      徐进有些不信任地问道:“升限够吗?我听这飞艇上螺旋桨的动静,像是很不稳定的样子。”
                      “啊哈,徐进同志,你怕是还不知道我们的船为什么叫做‘祁连山’号吧?”李良郡往导航台的正墙上一指,墙上镶着一面黄铜雕铸的舰徽,徽志主体图案是一片雪山,最高的主峰上则用地理测绘符号注明一条垂直标高线,旁有“6000m”的字样,“当初咱们人民远征军的两个兵团是同时成立的,番号一下来,咱二兵团的首长就不乐意了,同一天成军的,谁也不比谁大,凭什么他们做一兵团、咱们是二兵团呀?远司(注:人民远征军司令部的简称)命令一兵团往东北去,从满洲里出国门、走苏俄的西伯利亚大铁路到欧洲前线;咱二兵团拉去西边,从瓦罕走廊出国门、走中亚丝绸之路故道去欧洲前线。兵团司令张陆平首长说,好,就走丝绸之路,准比一兵团快,让他们知道两个兵团里谁才是老大哥!同志们都铆足了劲急行军,过祁连山的时候,陆航的运输直升机都不敢走雪区,一个劲地催我们绕路,我不信他的邪,带着咱们一船人第一个突破6000m升限过了祁连山主峰!就这,远司梁老总亲自颁了荣誉舰名,让咱们叫‘祁连山’号!”
                      李良郡意气风发地介绍着这艘空艇最光荣的时刻,完全没有把舷外那些随时可能碰上来的防空火力放在眼里,好在牛皮并没有吹破,这艘“祁连山”号果然把防空火力全甩在了下头,又过了几分钟,地面上的探照灯光也完全看不到了。
                      一到达安全空域,李良郡和徐进马上就对剩下的人做了分派,“同志们”被分作一拨,该疗伤的疗伤、该修整的修整;身份不明的则被分作另一拨,在武装水兵的看押下接受核查、医疗和饮食,这些人大多是在先前战斗中陆续被捕的战俘,前哨站受到围攻之初,守站的营长恐怕没有预料到这次战斗会以近乎覆灭的惨烈结局收尾,还盘算着能将全营官兵、伤员和战俘整建制地通过前来营救的飞艇转移走,是以战斗初期有不少战俘也被运到了船舱里来。
                      我和那名救过人的南美俘虏很“荣幸”地被划在了后一拨。排长徐进亲自来查看俘虏的情况,他的头一句话是:“坏消息,诸位现在是老子的俘虏;好消息,人民远征军优待俘虏!受伤的人可以优先接受治疗,剩下的接受盘问和检查!”
                      第一个被盘问的人是救了通讯兵一命的南美俘虏。他用俄语和亲自负责审问的徐进排长交谈——力量的强弱决定了通行的语种,为了在苏维埃联盟成员国的联合军事行动中保证交流畅通,中国与拉丁联盟的部队当中不少军人都系统地学习过俄语,苏俄主导的这次大远征所及之处,俄语似乎成为了一种默认的通行语言。
                      “姓名?”徐进问道。
                      “佩佩。”南美人回答,“何塞.佩佩.蒙铁尔。我是开小差,从驻扎萨拉戈萨的阿尔卡扎将军部队里逃出来的,在山地里迷了路,昨天被你们捕俘。”
                      “过去,接受搜身,领取罐头和水。”徐进用无表情的机械声音命令道,然而在佩佩被两名士兵看护着从他身边经过时,我却注意到他侧过头去,对那南美小子说了一句,“谢谢你救了陈音。”
                      第二个接受盘问的是个面容阴沉的年轻人,他穿着没有标识的坦克兵制服,一张东亚人的脸孔,不等徐进发问便抢白道:“我不是俘虏,我是坦克团的林驱!”
                      徐进用目光询问了一下背后几名同从前哨站逃出来的战友,然后肯定地说:“哨站花名册里没有你。”
                      林驱从坦克兵制服的内襟暗袋里掏出两样东西来。一件是原本贴在他袖肩上、在战时特意摘下的军籍臂章,盾形章上的图案设计算得上极有张力了:是正张了嘴咬碎一辆坦克的黑脸包公头像。

                      “‘薄拱乔摊壳’(‘包公嚼坦克’的方言讹音),”徐进只粗粗扫了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在军内很有名的臂章图案,“陆军装甲兵测驾部队!” 出于情报工作的需要,我对参战各方军队都有着事无巨细的了解,盟军的、苏军的,敌人的、盟友的,当然也包括中国的,所以我也认识这个独特的臂章图案。这支性质特殊的部队,专门负责在最恶劣的环境中,测试中国解放军在研的各型号作战车辆,没有通过测试的原型车——就像臂章上被判官包公嚼碎的那辆坦克一样——会被这支以严苛著称的测试部队打回军方研究所重新设计,不少型号的试验车辆都因为装甲兵试验部队的严苛而未能投产,而诸如“女娲”“麒麟”这些中国陆军最为成功的战车型号,也无一不是经过他们的测试才得以由原型车转为下线投产的。


                      IP属地:广东11楼2020-12-27 0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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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赶上了耶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0-12-27 00: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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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未零!爷青回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0-12-27 00: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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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了


                            IP属地:福建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0-12-27 0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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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来了,爷青回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5楼2020-12-27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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