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戏风]
主打白话文,希望你不要太有文化,村里人看不懂!我们非常欢迎优美的白话文或精炼简约易读懂的半白话文选手。本群戏风不一,各色口味都吃得开,只要别太晦涩难懂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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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二爷
天泉倾斜,洋洒万里,袍尾便遭其害,青分深浅,凌乱上墨,任如此,举步仍有章法。四五顽石作阶,拎袍而上,临石梱,解鹤氅与撑伞小童,方入斋阁。净手拭尽,闲往,小案前驻足,见脑袋垂垂、又点点墨晕,眉心略攒,癯指点案,作叩,淡声,“昼寝已过一刻。”拢袖静俟,眉早已覆平,待其逐见清明,留清瘦背影于人,“今日学毕,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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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师义子
[羲和歊摧冻霜,旧雪水纷相殆尽了。文火慢烹,绿尘愁草翻烧不歇,去畅杀新翠。骨线隽如温玉,徒有眉山下的峻隅,擎辟三两惊厉。暂捺怀绪,不形于表,忖道:]你看,这铁灶易冷,什么乌衣巷、凤凰台的铁富贵又何尝不是容易冰消。
[有颤在睫,拓落两笔倦怠的青翳。冷溢锱毫,恍然游彻四肢百骸。一盅掌里茶愈寒愈苦,植铩悬瞂的惮然,骨节攫住青白。]不说旧王谢兴颓多闻,且有一番如今筚路蓝缕。你谓往后年岁……往后、荆扉蓬门,她也住得?息偃穷巷,她也称意?[终究沉沉来喟,晦目低峙,切齿如出锋,听肖秋鸿决征的断然铮鸣]我确实是怕,偏偏更不甘心。
[一语既下,无俾寡断转圜,怀想却渐渺远。再凭睨庭前罹冬黯漠,枯枝瘦雪,雾凇沆砀。孤诣悬眉,憾惋掖目,斟字语焉不详,须要形骸先矫出霁色,琐牖里竞相殊射进静悄悄的光。]惟独可惜——别时不在庭芜续绿的好时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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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三少
[笑念]因果?[抛书于庭下簇簇烟烬里,纵火蛇肆行,神色尤善]自你剃度后,我最厌、最恨的,就是这些经文讲义、佛道梵音。究竟是什么精妙的玄理,竟让你忘却血脉之情,弃我一人于府宅之中,日日苦受暗箭明枪。你洞察于心,却不肯施以援手,[信指尘同灰]是因它么?[面裂一痕生恨]那,明知娘惨死,明知我狼狈,明知凭父亲的青目有加,但凡你愿出一言,绝不会令娘身死无由,但你从来不肯,也是因它么?[只觉荒唐]除却所谓的冤冤相报,我们(我和我妈)在你心中,竟一文不名。[恍如幼年相问]大哥,为什么?[一时声寂,青天下唯遥遥黄钟,惊啾啾雀鸣,白云之变却拟苍狗,日星隐耀间,尽吞眼里戾晦。而声愈僵,话愈冷,口中徐徐所述,难有心下所恨之万一]娘一生并没有什么大错,惟一枉死之因,只不过是生下不肖二子——荒诞阴鄙如我,怯懦苟且如你,皆不能为她报仇雪恨,让她九泉之下,不得闭眼。龟缩于佛门清净地,冠冕堂皇,说一些玄虚的因果罪业时,你当真是问心无愧么?[嗓如滚刃而过,字字沾猩,声走奇诡]世人无眼,赞颂你普度,但空闻大师,你只令我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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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公主
磬鼓声渺远地响过,门上万字纹的棂条,即渐遮太后殿内煌照的光烛。宫人垂首明起琉璃灯,团簇而行。于是穿堂风之间,可听香雾卷灯穗、碎叩声声。相思灰的天际不曾太暗,故在绘廊后的七八步,令止她们跟随。绸角轻悄遗留一尾泅橘浮晕,隐进堆置小山屏帷的殿中。寂室阒然,才苞骨弥绽似的一笑:“今岁的生辰宴,那份红绫饼餤究竟太韧。”
宫人已在食宴前得嘱。备好两碗、四箸、长寿面食。纤薄的热缕仿佛仅在一瞬之数,笼归淡黑的眉尖。杏眼乌瞳缄静凝于箸根,自彤唇细细发话:“阿狼,虽吃食年年寡味,但此日总会令我思及,有人曾怎样欣盼我、我怎般沿迹而生,而后萍叶尽有归处。”额上未及拆下的金箔钿,浮过无处堪留的宝光花影,原来已在怆静里抬掀两翅弱睫,眼光描显得虚怯又笃净,包蕴作浓淡不匀的乳松香。月挂烂梅子,化为一粒密藏的哀情,犹以潺溪的声腔问他:“阿狼,你会想有一个生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