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第一次受伤,也不是第二次。
或许不该用第几次来衡量——怪盗单手捂住肋下流血的伤口,另一手塞了两粒止疼片进嘴里——因为时至今日,这东西对他的作用已经不大了。
所幸怪盗的装备总是齐全,他艰难地掏出一卷绷带,却注意到手机在胸前衣袋里亮起。
“笨蛋快斗,你是不是又跑去看怪盗基德了!”电话那头传来少女气呼呼的抱怨,“居然今天都不在家,青子还想……”
“想什么?”
怪盗神色不自主地露出点笑意,又很快消泯。
“……你管我想什么!”自知失言的中森小姐语塞之后更气了,“真是的,就算去看那个小偷也差不多一点吧,爸爸都回来了,你到底去哪里了啊?”
“呜哇难道本大爷没有告诉你吗,老妈专程回来了,带我来见一个魔术超——赞的前辈……”
刻意做作的语气显然牵动了伤口,中森只听到那边安静了几秒,跟着是一句长长的敷衍“好啦我还有的玩呢差不多就这样挂了。”
“什么千影阿姨回来?!竟然都不告诉青子我,喂你这家伙不要说挂就——”
青梅的声音终止在半空落下的手机里,少年怪盗脱力地砸在身后的墙上,抑制不住的咳嗽每一声都带起身体的颤抖,剧烈的疼痛随之而来。
躺在地上的屏幕安静亮着,照出染血的白色外套一角。他无意识的握了握拳,才后知后觉原来绷带也在刚才滚了出去。
中弹最初的灼热感已经过去,寒意很快招降了单薄衣物,与麻木感一同进驻猎物的神经中枢,他本能地重重喘息,却仍抵不上失血的消耗,在勉力侧倾想要摸回绷带时终于失去了支撑的力量。
身体撞击地面的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小巷里得到了沉闷回响,他的伤口受到拉扯,暗色血液无声地渗进了土壤。无数个夜晚他在城市上空伫立,挥手间山呼海啸,盛赞与白鸽争相拥簇;而今夜他倒在不知名的小巷里,由黑色的神灵拉扯着,意识一寸寸熄灭于泥沼。
手机屏幕似乎在闪,他伸出手,光竟渐渐亮起来,变成了暖橘色,他也终于看清那是从一个热闹的房间照出来,里面填满蛋糕的甜香,还有——
「快斗……」
「快斗……」
「Happy Birth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