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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芽】:   雪芽近自峨嵋得,不减红囊顾渚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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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生玉尘。”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1-07-24 09:40回复
        (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汤可夷)

        减玉生秋。
        风似寒涩的泉,汩汩地咕嘟咕嘟地冒着,一层一层地浸入骨,橘白打帘时,紫瓯正当啷撞出一记脆响,我撷过盏,将盛清水的小瓢搁下,望着风炉竹摇,雪乳渐渐翻出浮沫,很安静的,很安静的时候,甘露殿就是冷清的,冷清到不敢胡乱走动,唯恐惊扰了什么。
        但那或许那也是一种幸运,我不大愿意——至少现在不大愿意,以这样的面目去与人相交,太难堪,十五岁的小姑娘,怎么就有这样一番感触呢?打上回媵女受罚,胡氏振威,却叫我清楚透彻地窥见,此间高低分明,贵贱有别,一声声这样的话语在耳畔回响,甘露殿来来回回的宫人,满室的黑影幢幢,倒像是静默无声的偶。
        :娘子您——做月饼么?
        橘白的声,细细的,香浥满颊,像经过瑟瑟霜露,霎然成就了殿中鲜活的生气,好主意,我想,茶太苦了,合该拿个甜点儿的口味来中和,以至于连选什么馅儿,都能成为供来打发时光的话题。
        而我必是要做得最好的。
        说不清是为着证明什么——技艺,或是名望?在御膳房敷衍了事的,不屑一顾的内监面前,还是甘露里其余好奇而隐带揣测的目光里?我望着满室的面团儿,糖,油,黑洋酥和干玫瑰,有点儿迟疑。
        :你说——(我转过头问橘白,想起上回宴,犹豫着)蟹黄馅儿的,怎么样呢?


    IP属地:上海2楼2021-07-24 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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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巧拜月)(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丁兰香)

          七月转凉了,橘白翻出从前夹双带绒的裙袍,嫩生生新芽色,可是翠得涩,到底绸缎底子不好,没有绿汪汪翡似的那样柔熟,不过大约胜在年轻,不敷脂粉也光洁,剥了壳的鸡蛋似的皮子,袒露出好大一片白得晃眼的颈项,我提着灯,沿着宫道而行,发鬓吃风拂乱了几丝,窄窄的一道影子,娇怯怯地映在青砖地上,底下碗大一块儿光斑。
          承露盘,这名字也好,清幽里透着皎洁的色,迢迢地透过窗棂泻进来,朱红漆的柱子,昏暗里却像是浸了血似的深,兴许我来得太早,倒没有旁人,像是窃窃偷吁口气,我将篮中鲜花小心翼翼地摆上了案,执起细长的香柱,很虔诚地拜了两拜。
          那是晨起刚撷的花枝,尚且还带着新露,但愿,我想,但愿让月神看见这份坦诚。
          :愿——(我犹豫,悄悄地看了一圈儿四周,直到无人瞧见才放下心来,抿抿唇)您保佑信女呀。
          保佑我手巧,保佑我得高升,保佑我最终也能像那位夫人一样,坐在殿中,从从容容,甚至连个眼神都吝于赐给那个,困扰我很久很久的人,一句话就能将她们打入万劫不复的去处,如果是我——我有点儿不知怎么去想了,低声地呢喃着,藏匿着一个看似异想天开的野望。
          瓜果都摆在案前,盈盈生光,仿佛真的鲜活起来了。


      IP属地:上海3楼2021-07-25 1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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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菊)(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赵砚容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九月授衣,廊下金灿灿地开了一畦菊,好似烧着了般,霜沉沉地压去,倒格外显出澄明日色,透出沁衣的凉,米粒大小的珊瑚珠,饱满剔透,橘白替我撷过一颗,别在耳鬓,晃晃荡荡地,倒像是折来的茱萸,茱萸——我蹙起眉,迟疑地将它掷去,恐怕思亲同我,是不见攀扯了。
            芙蓉园的花开得热烈,开得拥簇,连同莺燕软语里啧啧称奇的赞叹声,都别有道理。
            然而莳弄花草,是矜贵的闲情雅致,曾同我却是无缘的,我不知它们的名姓,也羞惭于周边这些絮絮私语里,仿佛随手拈来的常识,生生比得我浅薄,恐怕即便要说,也是用管窥天,贻笑大方的——还嫌添的口舌不足!
            于是我闭了口,悄悄儿地听,悄悄儿地走,任是乖觉的安安静静的模样,心里却铮铮锵锵地有着主意,如饥似渴似的,狼吞虎咽似的,恨不得将那些见识一股脑儿地塞去,夺去,好来填充自个儿,。
            :——您瞧!
            沿着橘白的声儿望去,跟前是一大蓬金枝红肉的浓蕊,张牙舞爪,馥郁袭人,丝丝缕缕微垂下的,卷曲着瓣儿,像团火,然而我实在不知如何面对那张仰起的小脸儿上的期盼,或许,我迟疑着,挑拣了方才偶然落进耳畔的名字,舔舔发干的唇,很小声地道。
            :是……玉翎管吧?


        IP属地:上海4楼2021-07-25 16: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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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1-07-26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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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赏菊)(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赵砚容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我以为,我是躲去了最僻静的地方的,以至于冷不丁斜刺里闻娇音,着实吓了人好大一跳,风簌簌,浓香袭上鼻尖,金团儿似的,有拳头大,开得格外热闹翻腾,可是衬上了——不正趁这新鲜的时候么!尚且是花苞子里,颤袅袅,乱蓬蓬,掐着茎儿,汁子微微渗出来,染上了一把春葱。
                隔远些的畦,是白茸茸的了,懵懂地,我俯下身凑近了去嗅,这声儿一出,倒平白打个激灵,哦,那是个什么样的娘子呢,她横眉竖目,连带着莹玉般一张脸蛋儿,都有要吃人的模样,可我不曾、不曾得罪过人呵?怔怔又无措地,我抬着一双眼,黑亮的圆眼仁儿,透彻得能见底,眨巴眨巴,向左右瞧了瞧——是在同我讲话么?大约是吧,这周边,也再没旁人了。
                :娘子恐是误会了——
                我有些紧张地,又纯良怯懦地拿捏着词句,唯恐让对面的人情绪变得更糟——我觉得,她恐怕再经不起更多的刺激了,只是,我仍然困惑不解于她的不悦,方才,就算是我一时说错了名字,那也应当是我的笑话呀,我小心翼翼地,又回忆了一遍方才的举措,左思右想,也不知哪里惹着了人。
                :娘子——知道这花的名儿么?
                身处于这样的花堆中,她的表现,却如鱼得水,这是我很艳羡的,我想,她恐怕是精于此道的了,于是我试探着想去询问,尽管我知道,这样浅薄的一面若是表现出来,对我来说是不大好的,可是我委实很想像她那样,甚至于——我抿抿干涩的唇瓣,小声问。
                :不是、不是玉翎管么?


            IP属地:上海10楼2021-07-27 1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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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赵砚容 @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她的续话,才在此时让我乍然意识到,原来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听错了才产生的误解,既然如此,那便只是虚惊一场了,幸而,我向来是很不愿意同人起争执的,也不愿在这样的地方平白无故惹麻烦上身,那么,很幸运地,一切能够就此揭过罢了——换做心气更高的旁人,兴许是并不愿意的,难免就要不肯罢休地讨要起说法来——很多时候,恨不得你死我活的争执,难道不就是这样产生的么?
                  于是,我也很和气地松下了面皮来,老实说,我是一直提着一口气的,唯恐自己确实在不经意间,冒犯了这位娘子,不过闹了这样一场,阴差阳错的,倒是把我那句惴惴不安的猜测给压下去了——原来我一直担心着它是对是错来着哩。
                  在她向我赔礼时,我也很客气——说实话,能安心地这样恢复成无事发生的模样,已经是我求之不得的事情了,我稍稍整饰了模样,连忙冲她道。
                  :快别这样(我很努力地想了想,试图宽慰她,于是笑也显得真诚了些,轻声道)我不过、不过胡乱说的。
                  说到此处,我感觉自己的脸上微微发红,好像也是为了自己在这一方面知识的稀少而不好意思,说实话,我觉得在这里,还需要像我这样绞尽脑汁地去猜测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了——这倒不能归功于我不努力的缘故,然而眼界的狭窄,见识的稍欠缺,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有些娘子,虽然没有特意钻研过此道,恐怕只是从小到大所见过赏过的,也要比我多得许多吧。
                  但我只是顿了一顿,仍然柔声:
                  :恰巧同花房的小婢同名,这不是娘子的过失,如今解释清楚了,便好了。
                  说到分辨花卉,她仿佛一下子变得博学起来了,那眉眼中透露出的自信和光彩,是我从未见过的,这样看来,她想必在侍弄花草一道上很是有造诣啦!我望着她,眼里有着自己说不清楚的钦羡,若是可以学上一星半点,哪怕只是个皮毛,也许我都不会像今天这样,在人群中却恨不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了——她会愿意教我吗,我对自己不是很有信心,犹豫再三,才试探着小声道:
                  :娘子如此确定,可有什么诀窍么?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1-07-28 09: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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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曲凤帷 @李枝的荔枝

                    吓!我想,最近,我已经算得上够倒霉了,老话都说否极泰来,轮到我,那么怎么也应该有些好运气了吧?怎么偏偏轮到我的时候,就全是坏事呢——这个娘子,我看着面熟,可不是面熟么!前两日鸿嘉的宴会上,这位可搅出了好大的风波呢,本来她就已经很可以算得上是出了风头的,自打上回的流言之后,我愈发不大愿意在人前出现了,若是没有那个本事,就很不该再去招惹议论才是。
                    譬如如今,我本来是很不想掺和进去的,然而,偏生算是我倒楣,被指名道姓地揪了出来,就容不得再闭耳塞听当成哑巴了,天可怜见,刚刚那一声呼我,我还以为是有什么事儿,在这里站了一站才知道究竟,早知道,悄悄儿地避开倒好。
                    尽管不情愿,但是我真切地知道,现在若是再装作不听见,只怕得罪的人还要再多一个——这位娘子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没瞧见,别人单单是没有发帖子给她,这就给闹了个天翻地覆,不过,那位臧娘子也并非省油的灯就是了,我暗自咋舌,只得很勉强地笑了笑,停住脚步,行了一礼。
                    :曲娘子。
                    话倒过来说,像她这样摆出副不好惹的模样来,倒还真的能唬住许多人的,只可惜我学不会,不然,也不至于都是被人议论的境地,我却要旁人来为我出头了——可那出头,也是为着维护合宫清静,为了处理流言蜚语,而不是单单为着我,她说起小艳——我原来已经很努力地让自己忘却了,不论是那种羞辱,还是那样无能为力的境况,都是让我耻于言说的,可是被她提起,我还是白了一白脸,垂下眼没看她,很轻声地。
                    :宫中这些妄发议论的,迟早会有处置,娘子别——别为这气坏了,不甚值得。
                    固然,严刑峻法是个好法子,可是像我们这样的身份,也拿捏不住呀。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6楼2021-07-28 1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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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巧拜月)(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丁兰香 @十月; )

                      迢迢的一声娇唤,让我不由得微微一惊,一时顿住动作,反倒显得像是我来做贼了——诚然,我并不应当为此感到羞愧,但是不知为什么,被人瞧见现在的模样,让我有些腼腆和局促,原来我是确认过这里无人的,因此,迎面撞见时便全然没有心理准备了,我强自镇定下心神,将香稳稳地拄进炉中,才回过身,拜了一拜,轻声道好。
                      天色太暗,我看不清她的容颜,以至于并不能不能准确地分辨她的身份,但是我猜想,她应该是同样这一批里进来的娘子才对,可是她的话,却说得并不很是客气——我微微蹙眉,我是不太想和人闹得不愉快的,于是,我仍然很乖觉地含笑,眉眼微弯,透着些微微自嘲的苦涩。
                      :娘子说的是——只是,不过是求一个心安罢了。
                      神佛倘若真的有用,那么寺庙里的住持方丈,道观里的真人道士,岂不应该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最值得艳羡的人?单说一个神明,说法就有千百种,平日不参拜,临时抱佛脚的,也大有人在,可是神佛之所以是神佛,就在于他们的虚无缥缈,正是因为虚无缥缈,所以可以毫无顾忌地向上堆叠各种想象,和……寄托。
                      诚然,我想,我没有到和旁人推心置腹的境地,不管怎么说,她既然选择在这时候出言,那么一定有她的缘由,而我并不介意听一听,因而我笑得很客气,可是,也止于符合礼数的客气了。
                      :不知娘子,何出此言呢?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17楼2021-07-28 16: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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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赵砚容 @垂荣)

                        她的声音很好听,娓娓道来时,让人心里听了都舒适,那些纷繁杂乱,晦涩难懂的学问,被这么一剖析,仿佛全数就容易又明白起来了,更加令人艳羡的是,她那样信手拈来,如数家珍的态度,一看便像是精擅于此的,向来,我很敬佩这些在某一方面格外有本事的人,甚至悄悄儿地,心底会生出一些嫉妒。
                        ——要是,这样的是我就好了。
                        这或许是种怪癖,我有时也想,究竟是什么造就了我如今这样拧巴的模样呢,想来想去,或许得归功于幼时常常受到的冷嘲热讽,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不得不感激它所带给我的,那种仿佛永远都得不到满足,永远都想要向上爬的渴望——玉叶,我的堂妹,曾经是很善于烹茶的,她有一副好悟性,行云流水,不疾不徐,我做不到。
                        可是即便如此,在两年后,我仍然远远地胜过她了,我知道所有她未闻的茶叶种类,能诵出它们的色泽,形态,冲泡手法,适用茶具,最佳火候,我也知道如何用那些生僻的器具,来打出最精巧复杂的咬盏,那是熬了多少日夜,费了多少心力的呢?我记不得了,我只知道那是快乐的,但仅仅存在于那一瞬间,为这种超越,为成就,为别人的肯定——至于我自己喜爱什么?谁关心呢。
                        而现在,我仔细端详着她所说的这朵菊,认认真真地,又反反复复咀嚼着她所给出的那几句话,像是要牢牢地记在心里似的,可惜,这些还是不够,不够,我咬住唇,有些怯怯,又试探地,羞赧地小声。
                        :娘子真博学,想必,一定是钻研了许多时候的吧?
                        :不知——
                        要实践,我猜想,并不容易,毕竟珍奇的花种,即便在晋阳宫中,恐怕以我的身份,也不是能够轻易得到的,只是,我深知我欠缺的,也许是旁人几年,十几年的耳濡目染,只能从基础补起。
                        :不知娘子,能不能推荐些这方面的著作呢?
                        我斟酌再三,才这样轻声说。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21-07-28 17: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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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曲凤帷 @李枝的荔枝

                          关于曲凤帷,其实我有诸多不解。
                          譬如说,我想不明白,她究竟有什么倚仗,才能在甫一入宫的这几个月,便张牙舞爪,现出扎人的锋芒来,关于她的流言,我也有所耳闻,尽管并不知道真假,譬如有关于我的,那就是胡诌了,可是即便如此,她的出身,在这些娘子中间,也应当能属寒微了罢?——可是,端看这些天来她的举止,先是闹了一场婕妤娘子的宴,又是大张旗鼓地,在这里处置几个议论她的宫女,仿佛全然,已经是个有身份的模样了。
                          这对于我来说,是很难想象的,从小到大,我所能做到的,不过就是忍让罢了,忍气吞声地看着,听着,然后死命地让自己学会,学懂,好受到旁人的嘉奖,不再因此受到冷眼与讥笑,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些讥嘲的人,是不会看你实际做了什么的。
                          其实关于我的流言,如果不是贵仪娘子的阻止,也许,我如今也只好放任自流了吧?她说话的时候,我盯着面前的人——不得不说,曲氏长得真的很好看,可是她那艳红的,小巧玲珑的唇瓣,吐出的字句却冷厉又令人悚然——小艳,这个名字让我恍惚了一下子,好像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原来,这个让我头疼了很久的人,如今已经沦落到这个下场了么?
                          我有些怔怔,原来有些人的一句吩咐,就轻而易举地,可以解决有些人面前的拦路猛虎,我想到的是这一点,好像有什么情绪,在心底破土而出了,我打了个寒噤,好像初醒转般回过神来。
                          :啊——是么?
                          我不太确定地,小声地重复着,抬眼见到她的神色,只得匆匆地附和,怯道。
                          :曲娘子、不若也去请夫人做主?


                      IP属地:上海21楼2021-07-28 17: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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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乞巧拜月)(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与丁兰香 @十万岁

                            她说的,信誓旦旦,也有那么几分道理,更重要的的是,那种眼里的光,词句里含着的隐喻,配上那张半明半暗里,娇面上的神情,让我禁不住地打了个激灵,我甚少见到这样的女郎,或者说,在这幽幽的黑夜,她是着实吓了我一跳的那个,不得不说,我其实是很没出息的,虽然不明不白地,被这样冒犯了一句,可是我仍然只是立在原地,甚至因为她咄咄逼人的气势,想要往后退却。
                            我不知道她的身世,也不知道她的遭遇——原本我以为,这晋阳宫里,应当没有什么人还能比我再低微些,或说,更惹人争议些,然而她的话,我是不擅长驳的,野心,那句话里我窥见她的野心,这些愿望,难道我不曾有么?然而她那样大大方方,甚至于傲慢地讲出来时,我竟全然不觉得她狂妄,或者说亵渎,只是觉得——能这样大胆,恐怕也是件好事。
                            :那娘子——所来为何呢?
                            我转过头,轻声地,认真地端详起她来,细微的声音,却不再颤了,她的所求,我虽然不知道,可是大胆地去揣测的话,应该也能摸索出一二,向来,我是很信奉自己的努力的,按照道理说,她的言论,我应当头一个附和才是,可是有时候,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天命,实在是个很玄乎的东西。
                            譬如生在哪里,譬如长得如何,譬如我知道王上如今的妃妾里,其实有些并不是头一回婚配,可是阴差阳错,鬼使神差,人生的前路就是这样造就的,譬如即便我学得再好——这个出身,就仿佛注定了上不了台面。
                            我低低地笑了,又叹口气。
                            :娘子不信神佛,那也不信命么?


                        IP属地:上海25楼2021-07-28 1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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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选侍|陈雪芽|甘露西|娇柔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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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原来是这样吗,我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两个丫头,虽然曲娘子的声势那样大,那样壮烈,却是雷声大雨点小,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只是狠狠地吓唬了面前那两人一遭,却并没实质性地做出惩戒,我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也不像传言中那样可怕呀!
                              ——或者说,原来她的心,还是很善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觉得鼻头一酸,那些有鼻子有眼的,恨不得把人说成青面獠牙,三头六臂的瞎话,看起来真是不可信,或者说,在我不知道,在别人没看到的地方,曲氏凭借着自己的美貌和身世,又遭遇了什么样的非议和委屈呢?
                              有时候,看着表面上不好惹的女孩儿,一旦表现出温软,或是和善的那一部分,其实是很有魅力的,让人止不住地想和她亲近了,连带着原来我敷衍的,有些怯怯的陪笑,都显得真诚和有温度了起来,我眨巴着眼睛,转过头去望着她,听清楚了她的话,不知为什么,又有些想哭了。
                              她说的,其实很有道理,或者说,是真正拿着一颗赤子之心,在为我好,才会说出的话了——
                              只可惜,直到如今,我还是有些学不会。
                              :你、你说的是。
                              我嗫嚅着,小声地回答,好像自己有什么过错似的,实际上是想拼命忍住眼里涌出的泪花儿,直到转身离开前,我才轻声地,悄悄地冲她的背影说了句。
                              :其实——我还是挺羡慕你的。


                          IP属地:上海26楼2021-07-28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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