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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是兵临城下的险境,城内却是一番歌舞升平。除却城门口所见寥落的巷陌荒田,我险些以为此行并非所为平定乱象,而是应布政使的邀请来西北做一次无关痛痒的公务。心中的讥讽险些溢出胸臆,然面上却仍得端着亲切得体的笑容,好叫甘肃一干上下不觉得我等的格格不入。】
而今兵乱要紧,吾等皆是圣人门生,替朝廷效力,理应道勠力同心,大人不必如此客套。
【他那一口官话说得是恳切非常,若非早有怀疑,此刻早已被他那真挚的语调迷惑,当真同他勠力同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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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开口倒是爽快,不似那等寻常的贪官污吏,不是强词夺理便是唯唯诺诺,似乎不承认错误便能当作先前做过的恶事不存在一般。虽有轻描淡写之嫌,但坦然承认问题,亦有妄图求饶之意,却只道惭愧。只是他如一次说,将姿态放得很低,倒是凸显了他的大义凛然,叫人一时欲试探也难找切入之口。】
您也知晓西北粮草本就不足,而今援军驻扎城外,粮草少不得还得城中费心。
【先前准备的试探之词于眼下已然不合时宜,这位“老油条”滑不留手叫人一时寻不出错处,那只能引着他向他最关心的部分谈起,但愿能引出些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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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政使大人一番豪言壮语端得是掷地有声,震得台上的碗盏都动摇了底座。话音落下场面上有一刻静谧,此刻多罗隆心中已全然没了先前的算计筹谋,只为这四万两的巨资所填满,一时间寻不着言语。】
大人有如此豪情与决心,不负圣人信任,我等钦佩不已。
【身旁的晏之与小白禅大抵也因数额而怔然,大家同在京中为官,除却每半年户//部入库查账,大抵一辈子都见不到数额如此巨大的现银。然形势容不得我迟疑,趁着眼下布政使尚未发觉他头脑一热说出了多么惊世骇俗的数字,赶忙应声附和,为他的“慷慨大义”表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