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县生活二三事

老家一家宾馆的早餐，炒辣椒饼子。我这两个每次回家都住那里，经常混他们的员工餐吃，两个大馍，一盆汤，一盆菜。满满的家乡味。

前几天偶尔在网上查到王道源老人家的资料。老家的亲戚。两家的后代，已经没有什么联系了。
王道源同志一九一七年十二月三十日出生于安徽省萧县马井乡王行村（时属江苏省）。少年时代，发奋读书，中学毕业后，接受了抗日救国思想并于一九三八年十一月投身革命，一九三九年八月参加中国共产党。历任豫皖苏边区萧县六区汴南乡公所行政委员、青救团团长、永城县三区区中队政治指导员、新四军四师十一旅三十二团侦查通讯参谋、二十一军六二师一八五团三营教导员、浙江省军区司令部参训队队长、兵役复员科科长、训练团副团长、军务处副处长、处长、浙江省平阳县人武部部长等职。一九六二年七月一日被授予中校军衔。一九八二年九月南京军区批准享受副师职待遇。
王道源同志在战争年代，出生入死，英勇战斗，不怕牺牲，参加过数十次战斗和战役，主要有津浦铁路曹城车站战斗、永城保安山战斗、泗州战斗、宿北战役、莱芜战役、孟良崮战役、南麻临朐战斗、胶河战役、华中益林战斗、淮海战役、渡江战役、郭楼守备战斗等，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

最香还是母亲做的菜
母亲七十多岁了，回家不想让她做饭，大部分时间都在外面吃。老人家就埋怨，但我们就是不听。不过，每次回家，第一顿饭和返程前的那一顿，一定在家里吃。这是上一次回家，母亲做的午餐。每次回家，母亲会掐准我们到家的时间，提前包好包子，有时候是韭菜馅，有时候是豆角馅。我们喜欢吃，儿子不太喜欢胡椒的味道，但也能吃好几个。
小时候很少吃肉，大年初一早上，母亲的招牌菜是白菜炒肉，肉用粉面子调好，加点酱油，白菜帮切细一些。炒的时候放点红辣椒，真是香啊。我现在在家里，偶尔也做，也觉得和小时候一样香。

这几年，一直想写一写我的一个小学老师。那个年代的乡村小学，难得有这样的高手，名师。
我们那个时候是五年级就升初中，老师是推荐上的师范，毕业后从四年级开始带我们。他的本事就是把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都带的热爱学习，都带的有所进步。我们那个小学毕业班，几年后，出了三个本科生，这是很不容易的。这里面，肯定有他老人家打下的基础。因为表现突出，他后来调到县教育局工作了。
升到初中以后，也有一个这样的名师，高手，把学校管理的井井有条，只是没过几天，他也调走了。学校马上就陷入混乱。所以说，名校，和名师，名校长很有关系。天生的自律的聪明的孩子毕竟少数，大多数孩子，年龄小的时候不够自觉，在这种情况下，家长和老师就很关键了。
下次回家，要去看看他老人家，拉拉呱，坐着说说话。

还是要靠读书
下午和同事在一起聊身边人的浮浮沉沉，同事讲，知道的不少英雄人物，前三四十年趁着机会，做什么都赚钱，但到后来，有的开始赌博，有的开始挥霍，有的不注重后代培养，能守住家业，注意子孙后代培养的，凤毛麟角。同事明年就退休，他感慨地说，还是要靠读书。
咱老家有着注重子孙后代培养的好传统，一代一代，出了不少人。我的不少同学，都是农村的苦孩子，读书读出来了，平时大家在一起聊天，他们眼界很开阔，工作很努力，修养也很好，通过读书，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迈上去，就不断看到新的世界。
小时候写门对子，写过“诗书传家远，忠厚继世长”。很多特点规律，我们的祖先早就总结出来了。前一段时间看一篇文章，讲朱熹祖上也是我们萧县人，朱熹是要福建尤溪出生的，他的父亲叫朱松，在江西婺源出生的，朱松的祖上，徐州府萧县人，这个可以婺源志上查到。

不睡懒觉是一个好习惯，也是一个好家风
儿子从学校回来了。早上七点，我准时把他喊起来。给他讲，早上不允许睡懒觉，起来把卫生整理好，锻炼，读书。这是我的习惯，也是我们家的家风。
我给儿子讲，爷爷奶奶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勤劳，节俭，感觉他们每天都有忙不完的活。上学时间也好，假期也好，他们每天都督促我们早早起床，读书，劳动，不能闲着。这是一个好的家风，很重要，一勤天下无难事，这个家风要传下去。

这是去年暑假我回老家，拍的两张岳母家里小菜园的照片，老人家八十八岁了，当时身体很好，冬天春天在城镇过的，等到暖和点了，老人家固执地一个人回家了，又把家里收拾的生机盎然。让人想不到的是，过了三个月，老人家忽然心梗去世了。
老人家很勤劳，干什么事情有都象一溜小跑一样，儿孙们回家，她会早早准备好各自喜欢吃的东西，早上，回家的儿孙们还没起床，她就早早把稀饭烧好，把烙馍烙好了。咸菜、黄豆酱、糖醋蒜，这些看家菜，她做的既卫生又美味，一样接一样，按季节来。
办好老人家的事情，临离家时，站在家门的池塘边上，我写了两句话，“池塘不大，久历沧桑，小地方连成万里江山；人生如梦，几度秋凉，真英雄也念人间烟火。”
我的工作单位在郊外，这几天开了分把地，下了点肥，烧了点草木灰，今天上午，整了几畦地出来，菜籽撒下去了，下午，再种点生菜、包菜、茄子苗，十多天之后，这里也生意盎然了。其实，这就是历史，这就是我们民族的生生不息。

2020年初，我上高一的同学们建了一个群，我也参加了，激动了好几天，写了几行。三十多年过去了，小时候想拼命离开的地方，现在时常魂牵梦绕。
写在儿子高考之前（2020年1月）
我想念老家的白面馍馍，现在我一顿还能吃仨。
如果是回到十七八岁，一小笼我也不在话下。
我想念老家的白面馍馍，想小麦从冬天长到夏天。
父辈们从来没有诗意，有的是辛苦还有辛酸。
我想念老家的白面馍馍，想坐在石板上看月亮升起。
远方灰蒙蒙全是夜色，想不出未来是在哪里。
我想念老家的白面馍馍，还想念女同学胖乎乎的脸颊。
其实当时没多少念头，就是想轻轻地抚摸几下。
我想念老家的白面馍馍，再切块咸菜调点辣椒。
不管是天南还是海北，最美的仍然是儿时的味道。
我想念老家的白面馍馍，幻想着家家顿顿烧肉。
千年来户户辛勤耕作，没几家能够富的流油。
我想念老家的白面馍馍，还有我躁动涌跃的青春。
我们终将是匆匆的过客，就像是山空中飘过的白云。
我想念老家的白面馍馍，却总是吃不出以前的味道。
偶尔有找到一点点感觉，多吃点往往就会虚饱。
我想念老家的白面馍馍，那是一种藏在心底的深沉。
前几十年和家乡渐行渐远，后几十年和家乡越来越近。

高中同学来我这里，陪了他一天。
这个哥们很高尚。年轻的时候把大部分收入都捐给贫困山区的学生了，寒假暑假都去偏远的山区去支教。这几年，国家兜了底，他参加的这个民间组织也没有用武之地了。我经常说，他这是大爱，兜底，是仁政，是大仁政。我在家里做了四个菜给他吃，端出来一个，就让他品尝一个，大部分比较满意，就是炒竹蛏生抽放的多了一些，有点咸了。我说，你泡菜汤吃，用花卷泡，南菜北吃，哥们一试，赞不绝口。
当天吃晚饭的时候，他父亲打电话说，老家有一密接者，有的小区封了，他不是从风险区的来的，参观这里的博物馆，网上预约，现场扫码，都可以，两年多了，大部分地区，大部分人也都适应了。大部分地区，处理起来，不会手忙脚乱了。
老家现在和沿海相比，还有一些差距，但我们都相信用不了几年，我们老家就和沿海发展的差不多了。我们吃了地理位置的亏，我们吃了地多的亏，哪来地多，哪来穷，这是一个规律了。所以，要想发展，还是靠工业，咱老家如果能把工业发展起来，赚外面的钱，咱们的年轻人，在本地就业，流动的钱就多了，再加上地多的优势，超越沿海，也不是没有可能。
我们都等着这一天，我们都努力奋斗。

写了一天这几十年返乡过年的经历，发表的时候，丢了，心疼毁了。一点一点地再写。
今天是腊月十六，南方叫尾牙。这一天，公司的老板会请员工聚餐，发红包、工资，然后，员工们就陆陆续续地返乡过年了。这几十年，内地的年轻人年初出发，到沿海打工，春节前，再带着一年的积蓄，回家过年。
93年到97年，我在江西上学，94年春节，我第一次从外地回家过年，先是坐了十八个小时的绿皮车到南京，然后转车到徐州，根本买不到座位，人多的时候，能挤上车就很厉害了，为了上车，啥方法都有，有的干脆从车窗闪的缝里住里爬，里面得有人接，外面得有人拥。到徐州后，往往是半夜，就在车站对付一下，早晨再坐汽车到离家最近的点下车，步行七八里路回家。回到家好几天，耳朵里还是咣当咣当的。八十年代初，分田到户那一次，解放了生产力，农村生活是一次提升，但后面四十年，农村生活实际上变化不大。我上学那些年，我们家里的学生多，过年虽然热闹高兴，但还是很清贫的，一次过年，我女朋友从宿县拿两只符离集烧鸡回家，母亲和家里人吃的很香，母亲还是第一次吃。这些年，母亲时常提起那只烧鸡的味道。还有一次，我到回家，母亲拿出一袋方便面的调料，藏了好几天，专门给我留着，说味道很好。

97年以后，我离家更远了，回一次家，刚开始，要先坐二十八个小时的绿皮车，到南京，然后南京转车到徐州，徐州坐汽车到离家最近的点，再步行回家。
2001年春节，我回家了。有两个地方印象很深，一是假货多，一次吃饭，亲戚带来一箱酒，商标是杜康的，说是附近集上买的，连商标都贴得歪歪斜斜的，造假也不认真一点，那几年，因为喝假酒出事情的很多，平时也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更集中。还有一件事，一次感冒去村里的医院拿药，拿了一大把，村里人都说，去看病时，药开的多，还不大管症。
那时候，我还是小青年，回家过年，从没有觉得家里冷。大雪天，骑着洋车子说去哪就去哪，手也没冻过，脚偶尔会有的地方发硬，但暖两天，也就好了。就是觉得路上吃苦。从老家回单位的时候，有时候买不着票，有时候买不到合适的票，到处转车，有时候，还要站很长时间，车上又挤，哪哪都是人，味道也难闻。那几年，每一次回家，现在想想都是一次苦旅，只是那时候觉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