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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是从何时发现九英与我逐渐分道扬镳的呢?是在洱海畔时费尽心力挑选的苗银发簪至今未曾送出,还是从陕西回京后目送他二人消失在南锣鼓巷尽头,我没有再跟过去了,闲心用尽了,因陀罗也会躲进杳无音信的神宫,远离既是供奉又是损伤的人间烟火。】
【送不出的簪子可以扔掉,得不到的女人也可以转身,诚然这看上去不像是爱争一时风头的阿尔图伦会遵循的人生信条,可每个人都是会变的,生于沙漠地带的苜蓿需要不断汲取地下水的滋养,于是它的根茎始终因寻找水源而改变方向。没有以不变应万变的法门,我变得愈发无情而不自知。】
莽阿,你还能分得清是非曲直吗?
【随手抖了几下那薄如蝉翼的信函,不知他提笔手书时作何心思,是否也向往帝冕宸极的殊荣,要向万岁邀上一功?是故今日若我不能将他说服,那么这扇门内仅有一人能够见到明日破晓。】
【我动了杀心,但动得又不完全,如此丰神俊朗的皇子,应当是我临朝时执戟佩蟒的铁帽子王,于是我将信函漫不经心地折成一道小方,又缓缓拆开。】
有些事我可以视而不见,正如这纸上折痕,而有些事,便如染了墨迹的纸,令我难过的是,这会连累清白的你。
【我看不穿莽阿的心,可是在暗处窥测圣心,我从来不与外人道。移步逼近近在咫尺的昭王,他的呼吸已然乱作一团。】
你以为皇阿玛处置了我,能给你什么好处?加官进爵?你真的缺每年那几百两俸银么?还是说,你不缺,缺的是他一句红口白牙的赞扬?莽阿,如今除了我,不会再有人肯发自肺腑的帮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