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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虹凉短篇】虹 夏 之 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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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题,是妄想症患者虹夏与心理疗愈师凉的故事,二楼正文。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3-04-25 10:01回复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3-04-25 1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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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上一次以母女的姿态互动,又是什么时候。只能在妈妈不在的时候才能说出‘妈妈’这个字眼……喊久了妈妈的名字,有时在背后提到妈妈,嘴中不经意就成了‘虹夏妈妈’……这种事我不想继续下去了,这种日子什么时候结束……”她抬起头,红色的眼眸中闪着什么。“妈妈什么时候能醒来。”
      我抱住不安的女孩,轻抚她的脑袋。无论是她,还是她妈妈,颤抖的样子都一模一样。
      “星歌,你才是最辛苦的。”我轻声道。“不仅要操劳学业,家务事也全数包办了。这两个月的费用先赊着,你安心学习,打工攒好钱,剩下的事都交给我,好吗。”
      “嗯。”我感觉肩膀处的布料有些湿了。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3-04-25 1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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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星歌后,我进屋去看虹夏。
        她一如既往的缩在屋脚,裹着毯子,怀里抱着那个粉色野槌蛇抱枕。她低着头,对着那抱枕轻声细语。察觉到我来了,她抬起头,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喂,凉,你又迟到了!自从上次欠了小波奇一大笔,每次打工你都拖着不来!”
        “啊呀哪有啊,虹夏你想多了。”我故作一副混不吝的样子,假装身后的背包是贝斯,轻轻放到地上。
        “凉,改不掉你的臭毛病。再不还就让姐姐从你工资里扣!”她放下抱枕,从毯子里起身。“还钱,跟小波奇道歉啊。我去招待客人了。”末了还转头对着抱枕叮嘱一句:“对凉那家伙,就要强硬些。”说完走向房间另一头,好像那边真有什么客人。
        最开始看她这样,我心里总是止不住的泛出悲凉,而现在,我实在说不清自己是习惯了还是麻木了。或许两者从来都是一回事。我蹲下身,摸了摸那个粉色的野槌蛇。“又见面了,小波奇。”
        另一边,虹夏拿出几个塑料杯,对着茶几另一边的空气,礼貌得体的问着那些看不见的客人想要什么。然后又从旁边的饮料机里装模做样的倒着什么——当然,对她自己来说不算装模做样,因为她拿着杯子的手真有随着另一只手摁动摁键而轻轻下坠的趋势——哪怕饮料机里什么都没出来。


        IP属地:江苏4楼2023-04-25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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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自然的。这是星歌为了配合妈妈的戏码淘来的古董,早不能工作了。不如说,虹夏的房间里充满了独属于特定时代的物件。那个我们都还是孩子的时代。
          触屏手机,手表,笔记本电脑……尽是些早已见不到的玩意。不明真相人误入这个房间,定会以为她是个收藏家。
          总之,虹夏的时间定格在了那段时光。靠着自心营造出的幻境,将自己定格在了10年代末至20年代初的那段时光……


          IP属地:江苏5楼2023-04-25 1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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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山田凉,你喊我山田医生也罢,喊我凉也罢,我都无所谓。你舒服就好。只是从小到大,从未有人喊我凉酱,别说为数不多的朋友,长辈啊幼儿园小学时的老师啊……从没有人这样喊我。除了职业需要的‘山田医生’外,从来都是清清爽爽干干脆脆的一声——
            “凉!”
            彷佛只有这样,这个世界才会完整而自洽。
            也许这都是因我个人特质使然。所有与我相识的人,在认识我后都要大致经历这么几个阶段——
            要么觉得我沉默寡言,内在却好像藏着什么深邃的东西;要么觉得我帅气可靠,彷佛天塌下来也动摇不了我的自信。后者主要体现在一群年龄比我小的姑娘们身上。她们只要看到我就双眼发光,不论我干什么都能引得她们赞叹“凉前辈好帅”“不愧是凉前辈”。我真怕这样久了,我会忘记自己是个女的。而且老是先辈先辈的,总让我联想到某个皮肤黝黑,声音洪亮的虚构角色。只是相处久了,大家就会发现,沉稳也罢,深邃也罢,山田凉的这些坚固的表面上,总会渗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最后,只要是对我报以滤镜的人……她们的滤镜,最后都破了——都破了,无一例外。于是,“前辈好帅”就变成了“那个厚颜无耻的前辈”。但我却一点都不介意这些,因为每每这个时候,都有乐子看。想想看,那些孩子抓耳挠腮,因为心中的某个东西逐渐剥落而纠结不已,这真的太好玩了。
            好吧,我承认我活得有些自由散漫,脸皮还厚,但给我冠以一个“屑”字,未免过了吧。但不管这么说,“屑凉”这个称呼还是逐渐流传开来。同僚将我介绍给别人,都会说:“这位是山田凉,对她你不用那么拘谨,她就一怪咖。你这么喊她她还高兴嘞。”
            嗐,也没多高兴啦……


            IP属地:江苏8楼2023-04-25 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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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说我的职业吧。我是个心理疗愈师。大部分人听到我的职业,都会露出一副“你这种人还能当疗愈师”的表情,好像我不把人搞得病情恶化就不错了。实际上,我在业界的口碑还挺不错的,从业以来,已经让不少受困于内心创伤的人得以回归生活。她们中的许多至今仍与我联系,保持着朋友的关系,只是称呼早已从“山田医生”转成“屑凉”了。心理疗愈师,听起来与上世纪便存在的心理医生没什么区别,但实际上我们却是从中分化而出的新兴行业。相比于坐在斗室内一对一的对谈,去追溯来访者的过去乃至核心信念,我们更倾向于去和她们建立关系。是的,传统的心理医生也声称自己的工作方式是和来访者建立关系,但我们是真正意义上,彻彻底底的参与进她们的生活。我们实际很少称自己的疗愈对象为来访者,因为在我们心里,她们不是病人,而是身处困难的人。她们身上的重压不是任何人能单独面对的,但又是任何人都可能遇到的,她们需要的是陪伴,是支柱,是放开手在生命中肆意起舞的底气,这份来自精神能量的底气是物质所不能取代的。我们会成为她们的支柱,她们的底气,且我们有着更专业的知识和应对能力。我们没有固定的工作场所,因为对象们的生活就是我们的场所。她们称我们医生,但实质上说,我们更像伙伴。
              好吧,我承认上面一大段是我们事务所的广告词,而且这广告词是我在回家的公交车上于手机备忘录上写的。但我觉得无妨啊,这些词句不就既客观又全面的描述了我的职业嘛。
              不过有一个女孩描述的更加直截了当。
              后来她亲手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IP属地:江苏9楼2023-04-25 1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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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没人吗😭来点人哇


                IP属地:江苏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3-04-25 1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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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我恰恰就是在她之后,接手了虹夏,以至于每次看着虹夏,我都会想起那红色的长发和金色的瞳仁。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两者都毫无关联,但两段时光紧挨在一起,就是在我心里生出了某种不安的意味。
                  第一次到郁代家的那天,我以为有什么东西搞错了。那个孩子简直就是一个小太阳,哪怕站在她身边,都能感到令人安心的暖意。我看不出她善解人意的微笑底下压抑了什么东西,因为一个困苦到极致的人,是没有余力向他人供给能量的。好半天我才意识到我们的瞳色是一样的,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缘分。喜多夫妇向女儿介绍完我后就匆匆走了,既像在赶路,又像在避开什么东西。这种行色匆匆的委托者我见的太多了,他们拼命赶路,却从没自省过自己所走的方向,于是他们追逐的永远是无法实现的幻影,所谓的努力和奋斗不过是抚平自身焦虑的安慰剂。可他们却偏偏以为到了终点,便能得到万能的许愿机,彷佛这般,半路错过的,丢弃的东西都能回来了。偶尔停下脚步,才发现自己从没真正关心过于自己重要的人,但再多的后悔,再多的挽留也难以修复关系中的损毁。我摇摇头,无奈的看了看女孩,她却歪着脑袋,眼中满是好奇,好像我不是什么帮助她的专业人士,而是一只误入屋中的浣熊。过了一会,她露出恍然大悟的神奇,吸了口气道:“原来如此,花钱雇朋友真的存在。是不是每月还要给你朋友费啊。”
                  “是这样。”我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我在学校,朋友挺多的。但你猜怎么着,那么多朋友,却很少有知道我名字的,大都喊我喜多酱。啊,不要担心,这其中没有什么不好的事。一来别班的朋友看到我全名的机会少,二来是我刻意为之。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嘛。医生小姐知道我的名字吧,再配上姓,哈哈,归去~来兮~哈哈哈,跟冷笑话一样。”


                  IP属地:江苏11楼2023-04-25 1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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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但我毕竟是雇来的朋友。既然是雇来的,肯定和平常的朋友不一样。不如说,我是一个极专业的朋友。”我说着笑了。我不知道自己的笑容中有没有透露出什么狡黠的意味,毕竟那是常有的事。但那一刻,我的话语是发乎内心的真城。“那么,我这个专业朋友,可否能有些特权呢。我能否喊你的名字,而非姓呢。”
                    她眨眨眼,用手捧住白皙的脸蛋。“嗯,那我也不能喊你医生小姐了,礼尚往来嘛。爸爸向我介绍你时,一脸郑重的说‘山田医生当年可是从你高中毕业的’,搞的像我非要在你身上学习什么优良品质一样。”
                    “嗐,我这人可不兴学啊。”
                    “不过那样的话,你不就是我的学姐了嘛。”
                    “唔,那隔得届还挺多。”
                    “那我,喊你凉学姐。嘿嘿,学姐。”
                    “行,郁代。”
                    “啊,突然被家里以外的人喊名字好不习惯啊。”
                    我捂住嘴,拼命忍住没把“你的反应好有趣”说出来。


                    IP属地:江苏13楼2023-04-25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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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年后,临别的前一天,郁代请我去江之岛玩。我本想直接将有翼飞车开到空中停车场,再坐悬浮电梯平移到塔上,但郁代非要爬石梯一路走上去(不如说是跑上去)。她可真是个小阳角,迎着阳光跑在我前面,裙摆飘飘,我这把老骨头爬不到一半就撑不住了,抵着膝盖弯着腰直喘气。她转过身,好似能看穿我心灵般遥遥喊:“学姐快上来,你可不老。”
                      “是……是……”我嘴里应和,心里却想,现在只要是个20岁以上的人都喜欢在网上自称老叔叔老阿姨,我说自己老骨头也不过分嘛。结果没爬几步我还是撑不住了,于是便把车遥控上来,一路开上顶。
                      半路,看到当年的检票亭被拆除留下的痕迹,我便跟郁代讲,我年轻的时候也独自来过这。那个时候,车不会飞只能在地上跑,要想上塔则要乘索道。听到“索道”这个词,郁代一脸疑惑,我便细细跟她说了。听罢郁代一脸难以置信:“一个承载数人重量的包厢就挂在一根铁丝上?好可怕……”
                      “不是铁丝,是铁缆。不一样的。而且不是挂一个,是挂好几个。你乱动还会晃呢。”
                      “学姐生活的年代好危险。“
                      “不是,真的很安全的。欸,看见那个了吗,当年要坐还得买票的。那时我玩乐队,跟你说过的,贝斯手。爬不动了,身上却没钱,于是跑到售票亭大喊着要把贝斯抵在那。”
                      “果然是学姐会做的事。”
                      上了塔,已近黄昏。我们看着下方的城市,以及城市上空数不清的,飘来浮去的巨型广告牌。我皱眉,心想还是以前的天空好,空荡荡,但清净。
                      进了塔,郁代便一句话都没说,手却伸了过来。我握住她的手,与她一同浸入共有的沉默。


                      IP属地:江苏15楼2023-04-25 1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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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回去的时候,我问她要不要吃冰淇淋。“请你的,不会跟你爸妈说喔。”
                        “回去吧,别走到半路被大鸟叼走了。”
                        “呵呵呵,何至于。不一起吃顿饭吗。”
                        “可是……”
                        “你更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吧。”我看着她的眼在昏黄的夕阳下闪耀。“要离别了,但你希望场面不要太沉重,太严肃。”
                        她点点头。“那么学姐,吃完出来,我们买冰淇淋吧。”
                        “好啊,大鸟肯定不会来的。来了我也给它打跑。”说着我朝天挥了下背包,却打着自己的脑袋。我脑内一阵叮铃咣铛,彷佛脑子太小,一摇就在头盖骨里晃来滚去。郁代咯咯笑。
                        于是我们痛痛快快大吃了一顿垃圾食品。出店门时,清凉晚风吹来,分外舒适。我想起那大雨滂沱的午后她投奔到我家里,我听到她于梦中呢喃,“不要把我叼走,不要把我叼走。”就好似空中随时会有庞然大物袭来,相形之下,她如此渺小。
                        我清楚,即使明白脑内意向不会于现实成真,自我最深处的情感却不会买账。这一切都源于灵魂之上,自己都难以察觉的裂口,我不知道我这个外来者能在其中填补多少。


                        IP属地:江苏16楼2023-04-25 13: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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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星星布满夜空的时候,我还是没有把她送回去。郁代说她舍不得我。我把车开到一片遍布青草的空地,我们坐在引擎盖上,一同幻想着头顶是绚烂的星空,而非深重的漆黑。
                          “星空总有一天会再次出来的。”她对我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相信,也许是因为万事皆有周期吧。”
                          “肯定会出来的。”我说。“满天星,Kita~Kita~”
                          “学姐你好坏啊。”
                          “我不坏,我是屑。”
                          “坏也罢,屑也罢。不管怎么说,在学姐身旁就是很安心。”她明明仰望天空,视线却好像落在我身上。“你那天还没来的时候我其实挺紧张的。我担心,怕不是什么非常严肃的人,一言一行都十分规范的人。可跟你说起话来,我真是松了口气,原来,你是那么……漏洞百出的家伙啊。”
                          “洞洞都是透气的嘛,人总不能把自己捂死。”
                          郁代抱住双腿,把下巴枕在膝盖上。
                          “学姐,你之前给我提到的吉他教程,能发给我吗。”
                          “啊,guitar hero啊。等下。”
                          我从口袋里掏出个金属小扁圆片——这就是手机——放到引擎盖上,轻轻一点,立体的荧光画面便投影出来,我手指在其中一阵捣弄,想调出备忘录,郁代却突然伸出手,在画面顶部轻轻一拍,画面便缩回去了。
                          “算了,学姐。”她声音突然变的很轻,好像内里已经力竭了。她靠在我身上,温热感传递至我的肩膀。
                          还是那个她投奔至我家的大雨天,她一边擦头一边看着放在地上的吉他箱,眼中不无愧疚。
                          “所以,这就是你这个时间跑过来的原因。”我总结道。“不惜冒着大雨跑过来。”
                          “抱歉了学姐,在你身边那么久,依然没什么长进。”
                          “喂,在我身边何必这么紧张。我不会督促你朝着某个目标怎么怎么样,顺其自然就好。焦虑是修养的大忌。”


                          IP属地:江苏18楼2023-04-25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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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我还是逃避了。”她郁闷的蹲下身子抱住腿,就和此刻一模一样。“学姐,让你笑话了。下定决心要练吉他玩乐团,结果临到表演了还是什么都不会……”
                            “所以你跑了。”
                            “嗯,跑了。学姐,跟在你身边后我就一直在想,要不要鼓足勇气去干一件自己以前想干又不敢干的事,于是就向爸爸预支了两年的零花钱买了个吉他。”
                            “可你把我从头瞒到了尾。怪,我今天才知道。”
                            “因为想给你个惊喜啊。想在登台的那天向你发出邀请,让你看到我的成长。可学校偏没有相关的社团。不过一个从见泷原来的乐团临时收了我,但离她们在下北泽某livehouse演出的日期已经非常近了。放学回家过了门禁时间我也出不去,没法和大家一块练习,只能全靠自己。结果网上搜遍教程,这么都学不会。好多东西都对不上。而且不管怎么弹都只能发出低沉的声音……”
                            “等下,你不会买成贝斯了吧。”
                            “哈哈哈,功课我都提前做了,这点小错还不至于犯。贝斯只有四根弦的吧。”说着她打开吉他箱。“学姐你看,这个有六根呢。”
                            此生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我心头没有升起任何乐子之感。
                            “其实,是有六弦的贝斯的。叫多弦贝斯。”
                            郁代整个瘫软下去,简直就像被雷劈了一样。我赶忙上前扶起,刚碰到她,她又神色一振,扶住我的肩道:“学姐,你懂这个?!”
                            “实不相瞒,年轻时玩过,黑历史了。”
                            “啊,如果早知道……”


                            IP属地:江苏19楼2023-04-25 1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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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姐,那时真的太谢谢你了。”郁代的语声将我从回忆中揪了回来。“如果不是你那天破费买下我的贝斯,我也没法真正的拥有一个吉他了。尤其那段时间爸爸妈妈以各种理由推欠你的工资。你怎么不告诉我呢。我知道了,一定不会……”
                              “我就是知道你不会,才不告诉你。”我无奈笑笑。“我们都向对方隐瞒了一些事啊。不知善意的隐瞒可否归入善意的谎言。不过没关系,真的。这种事我早习惯了。我这人虽屑,但一件事一旦开了头,总得干到底。到最后,陪伴你本身已经高过报酬了。我就是觉得,生命的大部分时候,我们要为了事情本身去做事,最后的回报反而是次要的,是衍生物。如果每个人都为了快速逼近最后的结果而心浮气躁,为了结果扭曲自己的初心,扔掉自己的个性,甚至生出想要跳过辛劳直接享受成果的妄念,乃至什么都不付出,白嫖他人的成果……如果全这样的话,什么事情都推不下去了。可在这一点上,我与乐团的同伴们没能达成共识。所以嘛,最后就全告吹了。于是我入了这一行,然后见到了你。”
                              “生活真奇妙。可学姐,你生活怎么办。你吃什么啊。”
                              “吃草。”
                              “学姐,你真幽默。”
                              我不说话,从引擎盖上下来,朝地上拔下一把草,咬上一大口。
                              郁代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IP属地:江苏20楼2023-04-25 14: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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