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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gb】陌生人修复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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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看啊大大文笔超赞


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73楼2023-09-15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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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呜呜呜尊的好看所以下面还会虐嘛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74楼2023-09-17 1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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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这一年的冬天,沈南星没有回孟潭去扫墓。他主动提出来的,说担心自己情绪上处理不了。不想在年底那段时间离开他,我提早去了一趟,走前拜托了小河来陪陪沈南星。
      在两位妈妈的墓前,我把印出来的结婚登记照和一些其他照片烧给她们。我本身是不怕冷的人,干脆直接盘腿坐在地上,对着她们念叨:“丝雨姐姐,我带了你说你喜欢喝的那种啤酒。但是它不做以前那种包装了,我也不知道口味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大概没有吧?我也不知道耶,这牌子好像是孟潭本地的,我之前没喝过。柠姐最近在天上有没有拍新的照片?拍得到我们吗?我是觉得我不太会拍照啦,这几张星星如果换你来拍的话一定更好看。但是这张好看喔,这张是在我们大学里拍的,是星星毕业典礼那天。上次我说没说来着?我是星星的直系学姐呢。星星他好厉害的,教授都夸他。毕业后他专业课也没有丢的,翻译的第一本小说已经在卖了,我带了一本给你们……唉,他一定很想自己来告诉你们这件事,但是——”脸上发疼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自己在流眼泪,“他不回来也是好事,我其实也不敢让他来,怕他回到这个地方会受刺激。他这半年状态算是稳定了,平常跟以前没什么两样,但医生说精神这种东西就像瓷器,碎过的就算修复好了也更容易再碎……我们真的不敢冒这个险。妈妈,你们多多保佑他好不好?我真的好心疼他……”
      我可能有点醉了,毕竟带来的酒有算上我的一半。我把脸贴到光滑的石面上,抱住墓碑,像拥抱家人。
      “其实有时候我会累啊,心累。我看他受苦的时候恨不得替他去痛,可我无能为力。这些话我也没有人可以说……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别人对我的安慰能减轻他的痛苦吗?不能的,他的痛苦不停止,我的就不会停止。我想我只能跟你们说一说,这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大概就是咱们三个。”我隔着玻璃罩抚摸着沈柠和南思语微笑着的脸庞,“你们放心,我也就是在你们这儿哭一哭。星星那孩子心事重,我才不要让他冒出拖累了我之类的念头。他好傻的,命都可以不要,也不想想他走了要我怎么活。哎呀……真是小孩儿。但没关系,我会一直宠着他。我不会让他有这样想的机会。”
      我又絮叨了一阵子,突然想起差点忘了这趟来的一件重要事情,于是跪正身子对着墓碑拜下去:“妈妈,我和星星商量过,要给你们迁坟了。他身体不方便,不能常来看你们,再加上去年出了那样的事……他可能很难再回孟潭了。可是他好想你们的,也希望能常在你们身边,所以我会接你们去鹭川,以后我们在哪里你们就在哪里。”我已经在鹭川看好了一片花园式公墓,平坦开阔、风景优美,沈南星再也不用望着远方思念母亲,也没有长长的台阶会阻碍他。
      我整理好了插在墓碑旁边的百合,凑过去吻吻冰凉的石板,起身回酒店去。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75楼2023-09-17 1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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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孟潭处理各种手续的这几天,小河兢兢业业地给我汇报情况,点评沈南星的小狗行为:“你知道吗,他半夜突然出现在我卧室……他说睡不着。那个黑眼圈喔,看起来好可怜。”“好啦,昨晚开始我就搬去楼上陪他睡啦。他说梦话会喊你诶。”“哇我真是有点儿遭不住了,他有事情会习惯性地叫‘姐姐’,看见我之后突然想起来你不在家,就强打精神跟我道歉……好几回了,我见犹怜好吗!你什么时候回来啊音音姐!”
        于是我把回程机票从午后改签到了早上第一班。
        进家门的时候小河已经起了。我们之间不需要太客套,带回来的特产往桌子上一丢,拥抱一下真挚地表达感谢,我风风火火地上楼去看小孩儿。
        几天不见,沈南星明显更瘦了,睡着的样子都透着疲态,缩在被子里小小一只。我轻轻地坐到床边,看到他怀里紧紧搂着的……是我的枕头。
        我的小可怜儿。
        或许是被我的注视惊扰,或者这孩子根本没睡熟,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我时一下子怔住了,然后立刻想坐起来,但是身子不受控制,于是只能陷在床上委屈地朝我伸出胳膊来要抱。
        我托住他的背,扶他坐起来,把他搂在怀里。小孩儿把鼻子埋进我的毛衣里,拱来拱去的样子太像小本。
        “想我了,是不是?”我摸着他的头发,温柔地哄他。
        “嗯……”他吸了吸鼻子,更紧地环住我的腰。
        “小河说你吃不下东西,也睡不好。”我用细密的吻安抚他。
        “他有没有说我比小本还难带?”沈南星撇撇嘴。
        “那倒是没直说。”我戳戳他的脸颊,“可是你看小本照样油光水滑的,你这小脸都凹下去了……”
        “我现在知道了,以后不能让你走。”他讲,一边慢慢地沉在我怀里,声音也模糊了起来,“我好想你……”
        “乖,我在这儿呢,睡吧。”我护着他躺下,让他靠着我,一边隔着被子拍抚他,“我陪着你。”
        “回去……顺利吗……?”他困得前言不搭后语,但还是想跟我说话。
        “嗯。手续有几道,花了一点儿时间,但是都搞定啦。等天气暖和了再去接她们来。”我揉揉他的头发,“到时候看你身体情况再说。”
        “有没有替我……亲亲妈妈……”他打了个呵欠。
        我忍不住也跟着打了个呵欠,然后去衔他的颈子:“亲亲了,也抱抱了。我跟姐姐们说了好多话呢,我告诉她们你有多棒,大翻译家。”
        “才没有,就是小翻译人……大作家过誉了。”他轻笑一声,手从被子里溜出来捉我的手。我怕他冷,于是给他捉住了之后又带着他拐回被窝里。
        小孩儿很快就睡着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76楼2023-09-19 0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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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dddddddd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77楼2023-09-23 2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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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好几天没更啦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78楼2023-09-23 23: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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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d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81楼2023-09-25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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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九】
                12月31日,我们约了小河跟云杉一起跨年。
                下雪了,两个小的就着白茫茫的天光在落地窗上用喷花罐子涂来涂去,我和云杉坐在沙发上喝咖啡,完全是老东西的样子。
                云杉满眼爱意地望着小河,忽然很感慨地冒出来一句:“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有时候觉得长得真快,有时候又觉得还是小孩儿。”
                “你们认识的时候多大?”我好奇地接住他的话。这些细节上的事情我之前是没问过的。
                “他两三岁的时候我们就见过了,不过那会儿印象不深。真的认识是他上小学之后,我们在同一所十二年制私校,小学部和高中部离得不远。”云杉抬手比划了一下,“当时他也就这么高。”
                “小时候就这样吗?”我冲窗边努努嘴,小河洋洋洒洒地涂了一大片林子,从一边窜到另一边。
                “比这皮多了。”云杉笑了一下,面上泛起淡淡的忧伤来,“他以前是那种精神头十足的孩子,嗯……倒也不是爱运动,他不太会的,但就是坐不住,喜欢凑热闹,小喇叭一样,每次碰见我都给我讲班里的谁又怎么了。出事之后就……唉。”
                “他的腿是……”我用咖啡杯子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几乎是用唇语在悄悄问。
                “车祸。上高中的时候。”云杉望着小河忙碌又欢快的背影,墨晶似的眼里搅动着黑暗记忆引出的愁雾,“那会儿我在国外进修……他家完全垮了。爸爸为了护住他当场去世,妈妈在赶往医院的路上车子冲出路边,在ICU躺了一周,最后还是没救过来。我赶回来的时候是她过世前一天,她醒着,跟我说拜托我照顾好小河……”云杉低下头去,转着自己手上的戒指,“我想她早看出来我们俩的事儿了。小河上初中的时候开了窍,就绕着我转。我本来就以为是弟弟会习惯找哥哥嘛,明白他的意思之后我其实完全慌了,因为我好像确实也很喜欢他,但是——我觉得他是小孩儿,我不应该。我出国也是为了让我们两个都冷静一下,没想到回来时……唉。真的现在想起来还会心痛。”
                但他还是轻轻地说了下去,这些话大概也是他无处可谈的焦苦,我听下来都觉得不忍再诉。那天小河不让人陪,拖着刚刚动过大手术的身子守在母亲床前,看着她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悲恸的孩子眼前一黑昏了过去,身体坠下椅子时残腿重重撞在地上,缝合不久的创口迸裂出血,他差点也死在同一个晚上。抢救过来之后他始终没有醒,靠呼吸机撑着,医生说这小孩儿根本是没有活下去的欲望,让云杉做好心理准备。
                “跟电视剧似的……我就天天在床边跟他说话,没有回应我也说,活了二十几年都没那么磨叨过。”云杉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抹了抹眼泪。
                当然还是唤回来了。出院后云杉带小河回了自己家,头一两年的时间,小河根本不跟人交流,也不出屋门,慢慢才调整过来,但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活泼小少爷了。云杉一直陪着他,他考上了鹭川的大学,云杉干脆就来鹭川创业,出版社就这么建了起来。
                我越来越懂沈南星和小河怎么能那么投缘,他们有极相似的过往,他们真切地了解彼此的哀痛。只是……小河最难的那段日子是有云杉陪着过来的。
                我跟云杉说,我有时候会想,要是早点遇见沈南星该多好。
                “但也不晚,是不是?”云杉示意我看窗边,沈南星在玻璃上画了颗心,正在里面喷我跟他的名字的首字母呢。
                “是,也算一种‘看着长大’了!”我拍拍云杉的肩,起来去揉沈南星。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82楼2023-09-27 08: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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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d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3楼2023-09-30 0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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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国庆快乐!然后狠狠催更一下


                    IP属地:江苏来自iPhone客户端184楼2023-10-01 0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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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楼!!!我回来啦!!!终于有时间追文啦!!!国庆快乐嗷~


                      IP属地:山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5楼2023-10-01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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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不是下午玩儿了太久累着了,小河晚饭时没什么精神,蔫蔫儿地夹着菜,
                        可把云大金毛急坏了,摸摸额头又拉拉小手,问他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感冒了?
                        “困。”小河揉揉眼睛,“唉,我是不是到岁数了,熬不动夜了!”
                        沈南星默默按亮手机看时间,脸上带着真挚的困惑。
                        “不是现在啦,我昨晚熬夜看电影来着。”小河冲他摆摆手,低头继续吃饭。
                        事情发生得突然,我们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小河突然面色一白,捂着嘴慌张地起身,又踉跄着跌回椅子上,一时也挪动不了,就侧过头去冲着地板干呕。
                        云杉一手轻抚他的背,另一手迅速去检查他的义肢和残腿,声音里透着压不住的紧张:“磕着没有?”
                        “没事,刚才起急了,没站稳……”小河接过沈南星递来的水,抿了两口,眉头紧锁,随即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盯着虚空发怔。
                        我们三个都盯着他不敢动。
                        “哎呀,没事!”他回过神来,用胳膊肘捅一下云杉,“吃饭嘛!”
                        晚饭后有人敲响了门。小河去开门时我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他一直在门边徘徊来着,像是在等着。
                        小河接过一个外卖袋子,转头就扎进了卫生间。
                        云杉手足无措地守在门口,想敲门又不敢,就可怜巴巴地扭头看我们。
                        我俩也是吓得够呛,我脑子使劲儿转,想着刚才看见小河拿到的袋子是……药房的包装。
                        难道?
                        我还没来得及跟人交流我的推论,小河一把拉开了门,云杉当即立正站好,很小心地看着爱人。
                        小河手里捏着一根验孕棒。
                        云杉一瞬间似乎很想把小河一把抱起来——这对于身高腿长的他来说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但他非常理性且克制地握住了小河的手,将他轻轻揽在怀里,在亲吻他的发丝的同时用眼泪沾湿它们。
                        哇哦。
                        这样的场景和其中蕴含的感情对我来说其实是有些陌生的,我对孩童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大概也不太热衷于成为家长,毕竟自己做孩子的时候没见过什么好榜样。但是他们的喜悦感染了我……也感染到了沈南星。他红着眼睛躲进我怀里,有点儿为自己的情感外露不好意思似的。
                        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或是别的什么。我像哄猫一样抚着他的后颈,等他平复一些,正好那边的一对也哭了个够。云杉格外谨慎地扶着小河走过来,小河一边揉眼睛一边笑话他:“不至于!”他也不搭腔,一直盯着地板,好像生怕有什么东西绊着小河。
                        沈南星撑着沙发垫坐直了身子,朝小河伸出手,邀他坐在自己身边。这两个孩子凑在一起说悄悄话,我转脸看云杉,他的视线完全粘在了小河身上,蜜糖一样。
                        挺好。他们开心就是好事儿。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86楼2023-10-02 1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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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来了!


                          IP属地:上海来自iPhone客户端187楼2023-10-02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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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十】
                            过了新年,小河去做了第一次产检,把检查报告发在了我们的群里。超声影像上还只是一团让人看不懂的小东西,不过单子上的字我们是看得懂的:有胎心胎芽。说明这个小东西在踏踏实实地生长着。
                            有一天我撞见沈南星在盯着那张超声影像出神。按理说我应该去问问他在想什么,但那一刻我突然可耻地怯懦了,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地走开去继续忙手头的事情。
                            坦白讲,“他可能也想要一个孩子”这个念头让我感到恐慌。这件事听起来有太多风险,头一个就是他的健康。就算这方面不会发生问题……我真的能做一个合格的家长吗?对一个柔软稚嫩的生命负责,指引一个小朋友长成快乐平安的大人?这听起来是太高深的事情。我怀疑我没有那样水平的爱。
                            可是我也不想让他失望。这太难了。
                            我真正鼓起勇气面对这个问题是在连着三晚被他缠了之后。他的热情看起来实在是有所图谋,我再不问问未免显得太不懂事。
                            “星星,我问你喔,”我把他护在怀里,指尖顺着他的脊背轻轻滑下去,“你很喜欢小孩儿吗?”
                            “唔……”他的手指在我的胸口无意识地打转,开口时把问题推给了我,“你呢?”
                            “我喜欢你。”我再挡回去。
                            “你别闹。”孩子笑起来,脑袋往我肩窝里一拱,“你说嘛!”
                            沈南星的魔力我根本抵挡不住,不知不觉就顺他的意思把心里话透了出来:“我不知道。老实说……我之前没有想过啦。我觉得做家长会是非常重大的责任,我怕我做不好。”
                            “我觉得你可以。”他贴紧我,“我知道好妈妈是什么样的,相信我。”
                            他提起自己的小腿来,让软垂的脚掌胡乱在我腿上揉。他太知道怎么勾我,我实在是怕了他。
                            “拜托。”我捞住他的腿,把它放平放稳,“休息一下嘛!”
                            “不要。”这孩子又来啃我的肩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似的。
                            我在稀里糊涂的缱绻中想到:好像我们也并没有认真地进行什么讨论。他根本就是已经替我们做好了决定。
                            沈南星睡着之后,我溜进浴室,拿马桶当凳子。资料查了一篇又一篇,始终不得要领,最后还是悄悄预约了附近私立医院生育门诊的医生,正好也是小河的医生。在允诺他任何未来计划之前,我必须要了解清楚他的身体情况,这件事情上我不可能全依着他。
                            那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梦见大着肚子的沈南星流了好多血,瘫在我怀里一动不动。画面一晃,是我一个人面对着他母亲的墓碑,但那不仅仅是妈妈们的墓碑。光滑的黑色大理石板上,新鲜到还挂着齑粉的刻痕勾出了他的名字。
                            吓醒的那一瞬间,我感觉心脏几乎要在剧烈跳动中逃出胸口。沈南星被我忽然的动作惊醒,一时又撑不起来身子,焦急地问我怎么了的时候听上去简直要哭出来。
                            “没事,没事。对不起,我做了个噩梦,吓到你了是不是?”我爬起来去揉他因为受惊而犯了痉挛的腿。
                            “我没事。”他努力朝我伸手,我凑过去,把脸颊递到他的掌心里,“你怎么了嘛……梦见了特别可怕的事情,是不是?”
                            “是。”我给他把腿重新摆好,躺回床上,紧紧抱住了他。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88楼2023-10-03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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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南星对我安排的就诊大概是做出了积极的解读,检查的时候一直很配合,空闲时经常笑眯眯地看着我。
                              转了半天,报告单存了一叠。我们终于在医生的办公室坐下来时,这位姐姐年纪的大夫先问了我们一个问题:“二位很想要孩子吗?”
                              “是!”
                              “……是?”
                              我的回应明显比沈南星慢了一拍。屋里的气氛一下子暧昧了起来,他转头盯着我,目光前所未有地锐利——当然也可能是我自己心虚而产生的幻觉。
                              我小心翼翼地去拉他的手,好在他没有躲开。
                              “医生,请问……我爱人的身体,可以怀孕吗?”我谨慎地拣选着用词,很怕哪句话说得不对,惹恼了小孩儿。
                              医生一定是见惯了各种情况,一下子就懂了我最想问的是什么。她翻着报告,很客观地讲:“只谈基本条件的话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沈先生的生殖系统没有损伤,所以不影响自然受孕。”
                              唔,如果是这种修辞的方式……我盯着她,等她说出后面的“但是”。
                              “但怀孕生产是非常加重身体负担的事情。就算是之前完全健康强壮的人,怀孕期间也不可避免地会面临各种不便,孕期反应、体能下降等等。对于本身身体状况不那么理想的人来说,更会是巨大的挑战。”她抽了两本册子递给我们,“我们建议充分了解可能的风险之后再做出决定。”
                              回去的路上沈南星就在默默地翻册子,我怕他晕车,想劝他回家再看,可他刻意把身子转向车门的那一侧,里外里透出一种不要理我的意思。
                              ……祖宗,真是我的祖宗。
                              下车后他也不像平常那样在车边等我一起进屋了,自己闷头转着轮椅,顺着斜坡上到门前。我锁好车跟上去,正赶上帮他开门。
                              “星星……”我知道有必要跟他开诚布公地聊聊我对这件事情的想法和感受了,但他像没听见我叫他似的,兀自滑向电梯,趁着我关门换鞋的时间上了楼。
                              完全出于本能,我三步并作两步地蹿上楼梯想去堵他,但他比我动作更快,一下子溜进了卧室,在我面前关上了门。
                              “咔哒”一声,是完全陌生的、我之前从来不会听到的门锁的声音。
                              我的小祖宗好像想要我的命。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90楼2023-10-05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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