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新】看我
*酸涩口小甜饼
*第一人称视角为工藤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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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半夜十点钟，景区外部的汽车鸣笛声还是此起彼伏，喋喋不休，大有种要争吵到天明的错觉
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尚未演完的闹剧——
和旁边那位正在朝栏杆上磕烟灰的**
“你能不能少抽点—”我朝他皱皱眉头，随后看见他那笑脸“算了，当我没说，栏杆是木制的，别把它点着了”
“喂喂，关心我就关心我，能不能别带上其他的物件，这样显得我很不值钱”
他做势要来吻我，用他抽了半宿烟的嘴
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染上抽烟这种恶习的，但好在其他一切都没变，该去的地方一样不落，该办的事情一件不少，我也自然没什么好挑剔的
我没理由推开他，所以顺理成章的尝到了一个浅尝辄止的，充满了烟味的吻
我呛得咳了两声，但我知道他只会比我更呛
他真该庆幸我是在这里收拾他留下的烟灰而不是一脚把他从阳台上踹下去
虽然我们住的是不受待见的二楼—这里往往没有什么风景看—人摔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但更何况他还是一个身经百战的职业小偷出身
这里是山脚下，我们明天的行程是要去爬山，同时也是这次旅程的最后一站
2
“昨天楼下发生了什么？”我没来由的问了他一句
他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我问得是昨天楼下车鸣笛的声音，打着哈欠跟我开玩笑“活久见啊，居然还有需要别人告诉你的事情”。看见我瞟向他鄙夷的目光之后，他开始正经起来：“有个游客失踪了，就在昨天夜里失踪在我们将要爬的这座山上”
“哦对了，他就住在我们楼上”他笑笑看着我，是和昨晚一般无二的笑容
“所以才会有那么久的鸣笛声？”我接着问
“谁知道呢，听隔壁游客谈论的—说不定是冤魂索命”
我不用刻意去猜便知道他是在故意吓我，无论我或者是他，都是最不信鬼神一说的
不信鬼神的我们却是被拐着去拜了山顶上的小庙，而且还目送着庙门口数着钞票说着欢迎下次光临的小门童乐颠颠的回了庙
“被坑了多少？”我问他
“啊，这个啊”他挠挠头“没多少，也就…一二三四五六七张？”
我没忍住，朝他脑袋上拍了一下“****？明摆着骗人的东西还给那么多？”
“害，出来玩嘛开心就好，管他钱不钱的干什么，多扫兴”他笑笑然后掏出了一沓钞票扇了扇风“反正我请客，有的是”
我不禁想起刚才他燃香祷告的模样了，虔诚到和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实话说我是没见过他那个样子的，安静，祥和，声音成了陪衬板，剩下的只有画布中央的人
走了很远的路，我几乎以为这就是山顶了，朝旁边一看却发现更高的地方随处可见，爬上一层还有一层，任谁都不会不感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他看我发呆，便在我耳边吹了口气“你知道吗，昨天那个人，就是从这儿消失的”
3
他问我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因为旁边有个亭子，里面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游客，有说有笑的
我跟着去了，待了一会便觉得没意思，职业本能开始使我注意起来那个“消失”在这里的人。听别人说那人好像是个学生，约莫二十一二岁的样子，独自来这里游玩便没了踪迹
那个学生或许是失足掉了下去？或者是碰见了别的什么？这里山高谷深，就算是掉了下去如果在人少的时间段被发现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这里的山很高，掉下去几乎全无生还的可能，而且这个季节树丛正长的茂盛，树叶子一盖便郁郁葱葱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栏杆前面，身体朝前探去，想看得清晰一点
如我所料，茂盛的树把一切都挡住了，影影卓卓的看不真切
栏杆不算高，我往前探着想看得更清楚些
于是我轻而易举的翻了过去，栏杆也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一声

4
人们总是说人在濒死的那一刻会想起很多事情
是悲是痛是喜是乐，在我这里反倒一切都看不真切，因为失重
我还是想起了一些事情，一些对我，至少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应当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想起了初遇，或许是童年，或许是月光下飞机上与钟楼幕布下的一场盛大表演，或许是一次次的不欢而散。又或者是生活中的鸡毛蒜皮的小事…开心的脑人的无奈的都有，实际上就算是现在我也接受不了他用抽过烟的唇来吻我
说起来我的肺前些年动过一次手术，所以对这些气味似乎格外敏感，他像是忘了似的或者是不愿面对似的，抽烟愈抽愈甚，一晚上过去了阳台堆满烟头是常有的事。我不怎么管他，这是他的自由，唯一的要求便是不要把房子点了
可他每次都说，他有很多钱，点了就换一套，换一套大的
大到可以把我放在里面，一辈子都不需要出去
有一次他竟然没带早餐回来，我打趣地跟他说，小偷现在是不是行情不好，吃饭都要吃不起了
他恼羞成怒地去钱夹里抽了一堆银行卡，又把别在腰上的车钥匙扯下来，把它们堆在一起拍在了我面前，说是再怎么不景气，他养一个我还是绰绰有余，还有他只是去买早餐带了钥匙却忘带了现金，恰逢手机没电，只能和打包好的早餐对着老板大眼瞪小眼
最后他还是拿了钱去把早餐赎了回来，虽然被塑料袋捂了那么久口感肯定不尽人意，但我很开心，并不觉得难吃
他还朝我保证，他做的事情一定都是合法的，至于偷窃这种事情，他让我权当做看了一场魔术表演，或者是做了一场大梦，最好都忘掉
就像我曾经的职业一样，估计我们都不愿意再提及曾经了
我应该是早就晕了过去
5
睁眼之后便全都是刺目的白
心电仪的滴滴声有些熟悉，我反应了一会，才发现和昨天楼下的车鸣笛声很像—也许不是昨天，毕竟我也不知道我躺了几天
旁边的小护士看我醒了便跑出去叫医生了，我这才发现还在输液的左手被他紧紧握着，丝毫未感觉到冷意。我试着动了动手指，还好，没瘫
他大概是感觉到了我的动作，朝我笑了笑，我本来没想笑，但是看到了他脸上被袖口压出的褶子之后，嘴角还是控制不住的咧出了一个微不可见的弧度
没等我问，他就告诉了我一些我想知道但不知道怎么问的事情“你很幸运，掉下来的地方有防护网，听说这里总发生事故所以防护网装的比高三教学楼底下的泥都厚实，所以没什么需要担心的”
我指指吊瓶“那我打的是什么？”
“葡萄糖，你睡两天了，两天不喝水不吃饭你是等着饿死吗”
我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饿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他看了看空无一人的门口和走廊“你是故意跳下去的”
像是有一盆凉水从我头顶当头浇下似的，我明显地感觉到我的手指僵硬了，它在颤抖
以至于我没法注意到他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
我的的确确是在找借口，找一个名正言顺跳下去的借口，但很可惜的是我说服了自己，说服了其他人，却没有说服一个他
我还是嘴硬：“没有，我想看看底下有什么”
他姑且是信了吧，没再说什么，但这样拙劣的回答我都不信，他自然是不会信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么问，更不知道他猜到了什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但就算是知道了什么我又能如何去处理呢？在这种事情方面，我的经验和技巧远不如他
毕竟他曾经的职业可是一个擅长玩弄人心的小偷
那的确是最后一次旅行
6
他说：“看我”
在我打扫烟灰的时候，在我再一次扒着扶手探身出去看的时候，我不知道我在看什么，所以在别人眼中在他眼中便成了左顾右盼
他问我“外面的景色，有我好看吗”
我这才仔细地去看他的眉眼，深蓝色的眸子里伴着我未曾见过的情绪，每一处都是精致的恰到好处，无论是远观还是近看，那都是无可挑剔的，该受万众瞩目的一张脸
趁着我观察他的时候，他揪住了我的领子，我们靠在了阳台的墙壁上，于是我回避了目光不再去看他那张精致到过分的脸
我只感受到了他靠近的气息
于是那带着烟味的气息贴上了我的唇
他在我耳边轻声地说“我可以吻你吗”
我想说，你不是已经在吻我了吗
可是他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只是悄无声息地像是在舔舐最珍贵的艺术品。他之前也总是说我像个艺术品，我还打趣他说非要不把我当人看
我于是睁开了眼睛想再一次看看他的脸，却发现他闭上了眼睛
没收拾完的烟头还是把扶手烧了一个洞，我却发现扶手本来就不是实心的木头—而是中间夹着一层金属
我没再去看那个扶手，却发现他*****
他说“别哭，看我”
我看着他，可他也哭了，虽然很快的滑进了衣领
但我还是尝到了咸涩
自那以后，他没再抽过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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