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会去那个摄影展是个偶然。摄影展的主题是雪,一张张照片,肆虐的雪,幽静的雪。无论哪张都只有纯白为背景,为主角。
雪是纯白,光明给人以希望。可王耀却只从这一张张照片中读出压抑,绝望。王耀并不是不了解雪的威力,小时候住在祖国的最北端,每年冬天就是与大自然对抗的日子,依稀记得有一次出门没有戴围巾,回来时两耳以冻得僵硬。雪是美丽的,从某种角度来说它们的魅力源于它们的纯粹,它们的危险亦来自于它们的纯粹冰冷。
“真是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东西阿鲁。”
临走时王耀看了看摄影展的作者,伊万布拉金斯基。似乎是个新人摄影家,不过也在圈内小有人气。回家查了查他的作品,似乎是一个以灾难为主创作灵感的摄影师,翻阅他的作品,地震,洪灾,火灾,甚至是战斗的最前线,一张张照片记录下人类崩溃瞬间的照片,让人看了却不知所谓,是悲痛,还是震撼,果然还是深深的无力感,在大自然和人类的欲望之下,显得多么渺小。
和伊万的相遇也是个偶然,习惯性的在周六的下午来到社区图书馆,在书橱组成的迷宫中随意走动,划过一个个名字,却又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抽取出来,貌似是出道的摄影集。回到阅览室翻阅,果然多年的作品带着一份稚嫩,作品的题材也不像现在那般引人深思,多了份田园的乐趣。
翻阅中王耀被一张相片吸引,虽然经过了修图可以就看得出是一张有年代的照片,照片里是一片一望无际的向日葵田,阳光懒散的照射下,金光灿烂,暖意扑面而来,照片的下方,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俄文字母,看上去就像是孩子写的,Моя мечта。这是什么意思那,王耀不禁揣摩。
“喜欢这张相片吗?”发呆中身后传来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非常喜欢,觉得好温暖。”面对突然出现的声音毫不在乎,王耀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回答,“只是我不知道这几个俄文字是什么意思?”转过头,看到一个高大的斯拉夫人,浅金的头发看上去很柔软,紫色的眼睛稀有而美丽,去围着和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围巾。这张脸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那个的意思是我的梦想。想要到温暖的地方生活,种满向日葵。”青年回答道,生意中却透露着意思难以捉摸的味道。
这句话让却让王耀想起来哪里见过,将手中的影集翻到扉页,作者介绍四个字下一个腼腆的青年正在笑着。“你就是伊万布拉金斯基?”疑问的句式,陈述的语气。
“是啊,很高兴有人喜欢的我的作品,特别是那一张。”伊万的笑容灿烂,却有些刺眼。
“我是王耀,是个自由撰稿人,兴趣爱好是画画。”王耀伸出手,自己也在狐疑自己什么时候那么自来熟了。
“你好.伊万布拉金斯基,你可以叫我伊万。”握上的手很宽厚,皮肤很细腻,但是却有寒冷感从手心传来,让王耀不禁皱眉。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