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会在某时某刻感叹"一想到____他(她),我就觉得心痛"的人,真是值得羡慕.这条横线上有个名字可填,其实是件多么好的事啊。”——落落blo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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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歌更在魂消处。
转眼到了来年开春的时候。这一个“转眼”却每分每秒都如丝线拉扯出漫长。
那个千里念着的远行客,看不见此处的归鸿无信,留不下地址,因而无处寄书得。
睡梦里的小贝皱了皱眉,翻了个身,又睡去。
日子不是少了另一个人就不行。绝大多数的时间,她仍然蹦蹦跳跳快快乐乐地活着,性格也没有因此变得伤春悲秋。五岳盟主是个挂空头衔,属于七侠镇的江湖很平静。这样的日子平淡柔软像块白棉布。因而偶尔的空闲里最适合想念一个人。十八岁,嫂子已经在耳边念叨着身边张三的出嫁李四的娶亲,却又对小贝的性格无可奈何,那价值不菲的嫁妆也只能长久地搁置。
守着那么一份朦胧的感情,怕人笑,更怕人,看清。
“你看人家左家庄的杨姑娘和你一样大,去年都成亲了,过两年孩子都打酱油了……”“知道了知道了,说多少回了都,也不嫌烦。哎今天中午吃什么呀,闻到香味了。”
总是找这样的理由搪塞过去,一次又一次。仿若不谙世事仍是十二三岁少女的无邪模样,却有什么在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落地生根。注定的缘分。
“起床啦——”睡梦里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揉揉眼睛,看到一张模糊的脸,再揉揉眼睛。是在做梦吧?她准备继续睡。床前的人声音又响起来,“还睡啊,看看我是谁。”
她一边埋怨“烦死了”一边打着哈欠起身。邱小东的笑容带着几分玩世不恭,像魔术一般站在了自己面前。“你怎么又回来了?”她难以置信一般。随后就被他拍了脑袋,“回来看你还不好?”
“啊你敢拍我~”她抬手拍回去,听到他解释说是原是父亲生意奔波刚巧路过附近,就折了路来给她一个惊喜。
“……谁说我惊喜了?自恋。”下意识反驳起来。
“那我走了?”他一个佯作的转身,听到她的“喂”字,又停下来。
“本来想过考科举求功名,但又觉得涉足官场未必是好事。悔教夫婿觅封侯的故事也没少听,留在七侠镇这样的地方平平淡淡就很好。”突然转了话题,小贝一时不知道接什么话好,只觉得他的决定很正确。
顿了顿,问,“什么时候再走呢?”,得到的回答是“就快啦。”“啊——”她拖长音像是失望。
“不过我说了会回来的,就会再回来。”
“那就好啦。”她松一口气。
“好?”他笑起来。
“我可没有盼着你回来的意思啊。”连忙的撇清。
“知道啦。”还是笑,还有那个像能看穿她内心的眼神。
“先洗漱吧,我在大堂那边等你。”他走到近前,递过一张纸条在她手心,再转身走了出去,掩上门。她打开来,仅仅是一句短诗且不明所以。
“秋日黄叶落满天。”
她回忆着方才的喜悦与忐忑,出神很久。
对于那样若有若无的感觉,一开始是否认的,后来潜移默化成了习惯,于是再然后,不知道是怎么样被缄默的时光刻在了心间。定义不清楚怎样才算是内心里所认定的“喜欢”,邱小东这个名字却是异常独特的,被堪比明月的回忆晕染出与众不同的色泽。无法重来,无法相伴于对方身边,生出了剪不断的遗憾,所谓过去单纯闪亮的静好时光如烟火璀璨久亮不熄。自以为无法替代,自以为无人再可以替代。到底是有什么优点呢。莫小贝撑着头苦思冥想的时候,发现真的认真起来明明也说不出他什么优点。原本就不是因为什么优点才愿意等他的。冒出这样的想法来。吓自己一跳。
博学?字写得好看?列举出几个来,又划上叉。随便抓一个路人来大概也能有这样的优点。
那时的她也许不知,支撑着这份执着的,是因为这么多年的相知,让她早已认定了那一个独一无二的人。那一个完整的,整个世界都再找不出第二个的人。让她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去浪掷青春,看春花开又落,秋风吹着夏月走,冬雪纷纷又是一年。而如此的好时光,如花似玉,为谁留。
那时的她也许甚至不知,这样的感情可谓之爱。
等他一次一次离开。等他再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