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眉
可惜豆蔻的胭色没有为她词笔的遗章停留,她所眷恋的山茶与春雀也只驻足在骈文的扉页,周而复始的雪岫仍旧亘远,逝水的尽头也寻不到迷踪。她的爱恨与嗔痴,无关卖花声里是否有过新岁的杳音、凛冬的最终章里是否有过霜序的绝笔,将要濒死的弱水与她堪堪枉然的情,都在心笺的春信里铸印了旧章的眉痕、剪下哀悯的心灯。
她像莺时里一捧婉约的净水,蘸满瘦西湖青绿的行露,书过断诗残胭,写意众生轮回,要赴山南的一盏碎琼乱玉。她伏下絮轻的长睫,裙尾的栀子香恰与他一脉的温息相合,彼时好像有一粒小石,掷落在她心池的悬漪。
“史册的载笔或许已经将昭君的故事明了,但琴律晦涩,只可惜臣女并未深悟,怕是负了殿下之请。”
是否将话本里所谓的爱明晰,或许只有月夜里孤寂的姮娥才能回答。于是,她在扶光仍有一息温存的钟声里,拜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