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把朝朝暮暮当作天长地久。
我们把缠绵一时当作被爱一世。
即使我们感慨过不是每次爱或被爱都能到海枯石烂。
即使我们承认过幸福到天荒地老是那麽可遇不可求。
我还是会为了你倾情一生。
我还是会陪你看细水长流。
那麽你呢。

「二」 _____他很好。学会珍惜。他可以给你。你认为最好的爱。
北京的二月初很冷。谢娜只能用“很冷”来形容。心想有谁还能在抱臂瑟瑟发抖时酝酿一句充满文艺的话。
直到坐在钱柜开足暖气的包间沙发上。谢娜忽地觉得世界一片温暖。因为那时候的世界只有自己。还有一个隐约可见的身影。
何炅心疼地朝谢娜扔过去一个热水袋。谢娜抬起头。刚好接住。尽管有种想哭的冲动。谢娜还是装出不以为然的样子。撇撇嘴。“你一个大男人怎麽来钱柜还带个热水袋。”
“是是是。因为你是小男孩。哥哥照顾弟弟是应该的。”何炅不甘示弱。眸底那份宠溺却没有减淡。
只是在谢娜看来。那份宠溺。与记忆中那个隐约可见的身影露出的宠溺相比。还是逊色那麽一点点。
真的只是那麽一点点。
何炅笑了。然后揉乱谢娜的额发。“张杰一会儿就来啊。”
“啊哦。”谢娜低下头。两三秒的过程又抬起头。
——炅炅。张杰说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所以我们在交往。
谢娜盯着何炅看。一秒钟里包间的门就被推开。张杰看起来就像风尘仆仆上京赶考的状元。
谢娜目光游离何炅。望着张杰愣了三秒。然后“哈哈哈”地蜷缩在沙发角落里大笑。
何炅无奈地摇摇头。对张杰说。“你们认识有一年了吧。这个小丫头的性格你也应该了解。”
张杰“嗯”了一声。嘴角扬起谢娜认为最好看的弧度。和谢娜一起笑。
——因为我想你需要一个人陪你快乐陪你笑。
——因为我想你需要一个人陪你难过陪你哭。
谢娜停住笑。紧紧按住胃部。不知是笑得太过激烈还是没有吃晚饭。胃部一阵痉挛。
张杰焦急地拉起谢娜。拉开羽绒服的拉链。把一小粒药丸递给她。
何炅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一切。后来他明白。她已经遇到对的人了。
“炅哥。娜娜身体不舒服。我先带她回家。”张杰扶住谢娜。一脸歉意地望着何炅。
“没关系。回去好好休息啊。有事给我打电话。”
谢娜笑了笑。羽绒服的面料与何炅羽绒服的面料轻轻擦了一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他很好。学会珍惜。他可以给你。你认为最好的爱。
何炅最后这样对谢娜说。

「三」 _____世界上总会有一片干净的土地。所以我们要去寻找。
张杰送谢娜回家。确定门锁住之后。他短暂地迟疑几秒。然后用公主抱的方式把谢娜抱起。谢娜没有惊慌。还有点贪婪他怀里的味道。
张杰前前后后忙得焦头烂额。谢娜便在那一瞬间懂得了甚麽是幸福。
原来自己以前一直都不幸福。原来被人照顾被人心疼的感觉真的很好。
张杰倒给谢娜一杯热水。看着她“咕咚咕咚”喝下。看着她心满意足的笑容。
张杰握住谢娜的手。感受到她指尖与掌心的温度是冰凉的。然后把另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上。让她感受到自己仅存的那一点体温。
谢娜手心渐渐潮湿。眼眶渐渐温热。
谢娜哭了。她趴在张杰肩上轻声呜咽。“张杰啊。你知道麽。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我了。”
——你为甚麽要对我这么好呐。
——我以为我再也感受不到这种爱了。
张杰揽住谢娜。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拭去她一直滑到嘴角旁边的眼泪。
“因为我爱你。”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必须要这麽做。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必须要对你好。
——世界上总会有一片干净的土地。所以我们要去寻找。
——世界上总会有一个安静的岛屿。我会努力为你建造。
——因为我爱你。

「五」 _____如果海绵宝宝没有派大星。它一定不会微笑了。
冬日清晨。城市的最后一点阳光透过污浊的空气轻轻抚摸在脸上。谢娜刚觉得世界一片万籁俱寂。就被富有节奏性的敲门声惊到了。
门打开。张杰提着大包小包的早点“呼哧呼哧”地站在门口喘气。谢娜觉得他的样子有些狼狈。却不知眼眶里的晶莹物很容易就破碎。
“娜娜。那个。你胃不好啊。我给你买了早饭。”张杰就像谢娜写的那样。说一句话脸就会憋得通红。好不容易拼凑出的句子又散开。
“进来啊。”谢娜对着张杰很温柔地笑。
张杰应了一声。然后换上干净的纯棉拖鞋。把早饭放到餐桌上。咧开嘴对谢娜傻傻地笑。谢娜忽地想抱住他。抱紧他一定很温暖呐。
张杰拿掉包装纸撕掉酸奶膜打开保鲜盒拆开湿巾纸。谢娜觉得占了餐桌三分之二的食物就像超市柜台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谢娜的灵魂变得柔软纯白。
张杰把另外一袋东西塞到茶几下。坐到谢娜对面。望着她大口大口地喝皮蛋瘦肉粥。望着她毫无顾忌地咀嚼火腿三明治。望着她胡乱地抹去嘴角周围的一圈残渣。
他想。现在这样美好温暖真实干净的女孩子真的不多了呢。
张杰很体贴地用湿巾纸替谢娜擦掉残留物。发觉她捧着粥的双手渐渐温热。然后就笑了。笑容清澈而明朗。
张杰伏在谢娜耳旁。他对谢娜说：“女孩子在冬天要注意保暖呐。你的手很冰。记得要捂热水袋啊。”
谢娜的脸颊被熏染微红。她别过头去不看张杰。张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毛茸茸的Hello Kitty热水袋。他走进卫生间蓄好热水。然后递给谢娜。
谢娜接过热水袋。甚麽都没说。只是双臂绕住张杰的颈脖。她觉得他的胸膛很温暖。谢娜想哭。却笑了。
——如果海绵宝宝没有派大星。它一定不会微笑了。
——如果你不在我身边。
——也就没有了后来那个温柔娴熟的女人。

「七」 _____我们心中的那一片海会更美更蓝更纯净。
这是二零零八年的情人节。张杰谢娜何炅在澳大利亚度过。谢娜一直很向往那些有海的国度。她觉得海是一种神秘的东西。可以让悲伤的人走出绝境。可以让落寞的人自己狂欢。可以让烦躁的人平复心情。所以比起工作的说法。谢娜更愿意将这次出国定义为旅游放松。当然。一直都很鬼马的她也知道啊。这次在异国会迎来和他的第一个情人节。
“情人节。真是一个美好的节日呢。”和张杰并肩在海边散步时。谢娜这样想。暖光肆意。澳大利亚的冬天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冷。
“张杰。这里很美呢。你知道今天是甚麽节日么。”谢娜仰起头。没有刻意地去隐藏笑意。她轻轻挽住张杰的胳膊。她在那一刻觉得自己好幸福。后来谢娜知道。有他在身旁。即使是站在看不到的地方啊。都会有那麽一种叫做幸福的感觉弥漫心头。
“情人节。”张杰简单地回答。
谢娜“嘿嘿”地笑起来。她戳着张杰的肩膀：“啊哦。张杰。原来你记得啊。我以为你会忘呢。”
“我不会忘的。”张杰抚顺着谢娜的发线。然后伏在她耳旁。“我怎麽会忘呐。我会记得我们在一起度过的每一个节日。”
谢娜觉得自己和他在一起之后。好像很容易被感动呢。谢娜怕这一秒不转移话题。下一秒眼泪就会开始肆无忌惮一直到嘴角旁。
张杰搂住谢娜。他不怕被偷拍。他知道不会有人那麽死心塌地追出国为了拍一张未公开之前的亲密照。谢娜也知道。她用双臂环住张杰的腰作为回应。
谢娜踮起脚尖。她对张杰说。“这里的海很美。真的很美。”
张杰俯下身子。他对谢娜说：“我知道。我还知道啊。我们心中都有一片海。会比这里的海更美更蓝更纯净。”
谢娜巧笑倩兮。尽管她知道眼眶里的温热雾气已经蔓延到了脸颊滑至嘴角。
——澳大利亚马尔代夫还有希腊的爱琴海都很美。
——但是你要相信。
——我们心中的那一片海会更美更蓝更纯净。

回复：12楼
嗯。发完了。谢谢支持。明天晚上继续。 

「八」 _____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我不想让你孤单。我会陪你一起狂欢。
夜。城市的灯光温暖明媚。暖黄色的光打在地上。斑驳呈模糊。谢娜在这个还算美好的夜独自驾车回家。她瞟到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开始计算和张杰分开了多久。
谢娜知道张杰今天有活动。谢娜知道张杰在筹备专辑。谢娜知道张杰也在想自己。
谢娜不确定何炅有没有在背后和维嘉聊过自己的糗事并且在兴奋处哈哈大笑。
谢娜不确定何炅有没有在自己朝他做了一个鬼脸转过身之后也朝自己做一个。
谢娜不确定何炅有没有在自己没心没肺时对海涛吴昕说你们的娜姐最不靠谱。
但是谢娜确定张杰也在想自己。她觉得下这种定义不需要勇气。
谢娜从地下车库慢慢地往回走。她有些害怕。她突然觉得失去了一些说不清的东西。
地下车库的光线很微弱。谢娜突然想起有那麽一个人。
他会为自己打开车门替自己系好安全带细心地开足暖气。
他会做一桌很地道正宗的四川菜然后挠着后脑勺傻傻笑。
他会对自己冰凉的双手呵气还能看见温度适宜的泡脚水。
谢娜感觉眼前的世界一片模糊。她希望睁开眼又能看见那张精致完美安静的侧脸和那抹温柔弧度好看的浅笑。
眼神空洞地打开房门。客厅里漆黑一片只剩孤影作伴。谢娜打开灯。然后她看到了张杰。谢娜确定不是幻觉不是梦境之后扑进张杰怀里。
她问。“怎麽回来了呐。活动结束了么。”
“嗯。下午结束的。”
——我知道你怕黑怕暗怕寂寞怕一个人。
——我知道你骨子里并不坚强很脆弱啊。
——所以我要陪你。
——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我不想让你孤单。我会陪你一起狂欢。

晚上更文。现在去书城。然后学素描。学完素描去买衣服。 （……）。 

「九」 _____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有一屋子的天使。
天空碧蓝如洗。清冽彻底。温暖了冬随即就变成了春。温度没有多大的起伏。好像永远停留在一个位置。
张杰开车送谢娜去湖南卫视广电总局。谢娜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别过头去看玻璃镜上映出的张杰的侧脸。发现了小丫头的异常举动。张杰的嘴角只是宠溺地浅浅扬起。他不知道谢娜是不是看得见或者能够感受到。他只知道自己就是那麽无意地不由自主地会对谢娜流露出温柔宠溺的语气或笑意。
“张杰啊。现在的感觉真美好呐。”谢娜的手指不安分地点着玻璃窗。像是要把流逝的香椿点到为止。
“为甚麽。”张杰依旧不变的侧脸露出明媚的笑容。车子停在十字路口。张杰按住谢娜调皮乱动的手指。发现她的手指修长美丽。想用细腻形容却又觉得不合适。张杰蓦地心动了。他知道这不是第一次心动。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只是他一次都没有告诉谢娜。
张杰突然想到有一次谢娜嘻嘻哈哈地朝自己拼命扔着抱枕。后来鼓起嘴巴说。你和炅炅都不可以欺负我。我有一屋子的天使。
张杰笑出了声。他觉得一辈子都认定谢娜和被谢娜认定很值得。
谢娜被性格很安静的张杰忽然笑出声惊到了。没有回答张杰的问题。而是反问他。“笑甚麽。”
“呐。你还记得麽。有一次你对我说的话。说我和何老师都不可以欺负你。因为你有一屋子的天使。真可爱呐。”张杰笑意隐藏不住。然后点点谢娜的鼻尖。
谢娜也笑了。她说。“原来你还记得啊。”
“怎麽会忘呐。”
“那你还记得麽。你唱的那首「Angel」。”
谢娜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安静的侧脸。执着的双眸。沉稳的声音。紧握着话筒。坚定地说。这首歌要送给我一个很重要的朋友。
“嗯。”张杰望了一眼窗外的绿灯倒计时。凑近谢娜的耳旁。夹杂着几丝干净的柠檬香。微笑。“You are my angel。”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你有一屋子的天使。
——我只知道。我不要那一屋子的天使。
——因为我拥有你。

「十一」 _____我想我可以捕捉到你的其它一些心情和细节。
细碎的日光映上张杰的侧脸。阳光是恰到好处的温暖。张杰怀里拥着谢娜。暖意就一点一点渗入她的肌肤。
谢娜调皮地在张杰怀里蹭来蹭去。最后靠上他的胸膛。安静地一声不吭。张杰加紧手臂的力度努力让怀里的小丫头安靠得舒服点。平稳的呼吸声若隐若现。觉得很静谧很安心。
“娜娜。下午想去哪里玩呐。”张杰的语气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谢娜就觉得迟早有一天心会融化在这样的语气中。
“不知道。我怎麽知道呐。”谢娜撇撇嘴。随即睁着无辜纯净的眸子一言不发对上张杰的眼眸。然后是一阵轻松的笑声。
张杰抱紧谢娜。“不想出去呐。那麽下午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晚上我来做饭。”
谢娜努努嘴欲言又止。明明想和他去好多地方的啊。
去看新上映的电影把爆米花吃得“吭哧吭哧”。
去超市像普普通通的小情侣一样对着清单购物。
去游乐园里拿着两个甜筒朝对方的脸上蹭奶油。
张杰踌躇片刻。他问。“是不是担心被偷拍。”
谢娜点头。吸吸鼻子拼命忍住眼里容易破碎的东西。
张杰甚麽都没有说。低下头就开始吻谢娜。想给她一点慰藉和安全感。后来张杰说。“别怕。有我。”（……）。
——我想你不应该为这些事情担心难过的。
——我想我可以捕捉到你的其它一些心情和细节。

「十二」 _____45°的侧身与侧脸。就是爱的姿势。
钱柜的包厢。外面是一片温暖的晴天。谢娜的心情自然也变得格外舒畅。包厢里光线很暗。只有一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暖橙色阳光打在毯子上。
谢娜和何炅正进行疯狂地抢麦。话筒被夺来夺去最终还是落到了张杰的手中。何炅不服气地撇撇嘴还是躲到了角落里。谢娜则是温柔地朝张杰笑。好看的弧度在一瞬间被定格在脸上。也定格在张杰的心里。
张杰握着话筒。清澈如水的眸子越过屏幕对上谢娜羞怯的瞳。整个包厢忽然沸腾也静止。何炅站在几米远的距离欣慰地把一切尽收眼底。
“娜娜。这首「Angel」。嗯。我把它送给你。”张杰看了谢娜一眼。空气中忽地就弥漫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谢娜安静地点头微笑。眸子自始至终没有从张杰身上游离。捧着Cappuccino的双手也渐渐温热起来。细腻的手心触到质感很好的容器。微微感到灼热。跟随他的嘴型一起哼唱柔和的调子。
曲终。张杰单手攥紧话筒。谢娜起身握住他的手。何炅趁机把话筒夺走。一个人对着大屏幕咧开嘴不知在唱些甚麽。
谢娜才注意到角落里还安静地躺着一支话筒。于是拿起和何炅比谁的声音大过谁。何炅瞥了谢娜一眼不予理会。继续自顾自地唱。用谢娜的话来说就是吼。
张杰就是那样一成不变45°的侧身与侧脸注视着谢娜。眸子里的宠溺快要溢出来。
后来谢娜明白。45°的侧身与侧脸可以忽略许多人。可以让一个人的视线里只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后来谢娜明白。45°的侧身与侧脸。就是爱的姿势。
——45°的侧身与侧脸。就是爱的姿势。



「十三」 _____幸福就是想起和你在一起的小细节时心被温暖填满。
天空灰白色的面积愈增愈大。随即是大雨覆盖了整座城市。张杰在五月份的各种通告很频繁。在谢娜身边陪着她的机会也逐渐减少。就在他拖着行李箱准备关上门的前一秒还笑着和他呛“我才不会想你呢”之类的话。这一秒就像是被甚麽抽去了主心骨。
谢娜觉得自己很少会有空暇或者是无所事事。她想无论如何也要把生活变得充实起来。于是就开始收拾房间。不知不觉翻出了很多被遗忘的东西。虽然还不至于被说成遗忘到角落的地步。
例如写字台上锁的抽屉里压在最后一层的粉色信笺纸。
例如床头柜最右端装满一千零二十颗折纸星星的瓶子。
例如窗台上摆放着已经很久没有照料的一小盆垂叶榕。
原来不经意间已经收到了来自他的那麽多份小礼物。
原来不经意间还能想起他送这些礼物时的浅笑话语。
原来不经意间自己也会悉心收藏起他倾注于的全部。
他结结巴巴地告诉自己。“娜娜。你知道我不会说话的。所以这封写了三天的信能表达我对你的爱。”
他安静宠溺地告诉自己。“娜娜。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所以我向吴昕学了好久的折纸星星送给你。”
他心疼温柔地告诉自己。“娜娜。你知道植物对身体好。所以我买的这一小盆垂叶榕要放在房间里。”
一瞬间心的空白部分又被温暖填满。谢娜感慨原来幸福那麽简单。
——幸福就是想起和你在一起的小细节时心被温暖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