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鸥
一 （挣扎）
可以学着大喊大叫
然后盘旋在天际晕倒
或者飞上高空
或者埋入海底
可以抛却理性
把脖子扭向海的另一边
可以把蛋壳敲碎
然后继续无视大海苍茫如故
可以停在电视前
或许这不算真心
可以把背影模糊
然后消失在故事里
如果海鸥不凝视远方的海洋
那她又替代了谁
那些码头 船只 灯塔
每一个都至少有三种象征
暗示光明或者黑暗 告密者和叛徒
在二者之间 摇摆
二 （导向）
迷一样的海洋
除了海鸥一无所有的天空
你叫吧 你叫多久
你也只是一只海鸥
枪响了 炮响了
海鸥有多少块骨头
啤酒有多少味道
都不管 把石头沉入杯底
海鸥拍打着空气
你看见了吗
那两只屈原的白鞋子
在那等了我们两千三百一十三年
吃饱了 喝撑了
海鸥这个词只剩横撇竖捺了
可是 当我看到港口的残月
那些黑影 仍继续飘着
他们没有翅膀
他们只有飞翔
三 再见
渔灯亮起之后
我就在数海鸥的羽片
他一个人咕咕了一整晚
黑夜中只有他一只鸟 我看的很清楚
必须要有一种保持喧嚣的心情
才敢于什么都不说 飞向深远的怒江
必须要有一种渴望自由的心情
才敢于把昨日把码头把怯儒都咽进深喉
必须要有不怕死的决心
才敢于远离那些海中的飞鱼
并且拒绝海浪的鼓舞
并且驶离那些陌生的港口
必须要有不怕离别的决心
才敢于在离开海洋后
直面橡树向天空伸出的一万条手臂
直面高蓝的天空与悠远的鸽哨
并且一个人走出一万个嘎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