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八 赴约
夜色深了,杨戬忽地发现自己已经呆在原地很久,正要走时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人影闪过,目标似乎是兴云庄。
目光冷了冷,杨戬不做多想,举步便往那人消失的方向走了过去。
对着兴云庄围墙的是数条深巷,民居里没有灯火,夜里一片寂静。杨戬的手中的墨扇一柄,他不出手但不代表不会出手。耳中传来尖锐的利器划破空气的声音,杨戬扬手起扇,那匕首似乎被黏住一样附在了杨戬的扇子上。杨戬的眼神变了变,他看到那匕首上绑了一条布块。没有丝毫迟疑地,杨戬展开了布块:
明日辰时三刻,长安城外华山山脚,清算血债!
血债?杨戬皱眉,这匕首的目标很明显是兴云庄。渐渐握紧了手,布块攥进手心。
李寻欢,你也…沾了血么?翻腕横挥,匕首飞了回去,“叮”地一声插入了一处的墙壁。
夜里那一袭白色已然不见,隐藏在暗处的主仆二人现出了身形。上官飞满脸青色,显然是受到了惊吓。
“公、公子,您说他、他会来么?”看看那完全没入墙壁的匕首,那随从摸了把冷汗,刚才那距离,起码也有二三十丈。上官飞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来不来都没关系,来的话就捉了,不来就直接干了李寻欢!”刚才杨戬那一挥,匕首正好从上官飞耳旁飞过,没入他身后的墙壁,惊得他一身冷汗。
“可是公子,您就不担心他们俩联手…”
“哼,他要是没有去,就证明那家伙和李寻欢没什么关系,李寻欢死了对他也没什么影响。”上官飞打断道,“走了!”
杨戬没有回天庭,他在城里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夜色如水,和天上不同,凡间的夜晚要多了几分生气。晚风袭袭,即近夏日风中有些温暖。房间里是空的,东西都没有动过的痕迹,杨戬此时在房顶上,坐在屋脊上,古雅的墨扇轻摇在手,一身黑衣,仿佛要融入夜色之中。
好久,没有这么静静地呆着了。轻轻叹气,杨戬抬头望着那夜幕上点缀着的一点银月,从凡间看比在神殿时要小了很多。紫色,淡淡的紫色,杨戬看着那轻舞在玉树之间的身影,不由黯淡下了目光。他爱的人是月宫那个紫衣佳人,爱了千年,把这份爱也藏了千年。如今众判亲离,他和她之间就只剩下同殿为官的关系。眼前突然有了变化,杨戬看到那飘然起舞的人逐渐模糊,慢慢地变作了另一个人,一个男人,静静地站着。杨戬惊恐不已,连忙赶走眼前的影像。
李寻欢…怎么会是你?杨戬质问自己,他突然思绪变得很乱,本来是在想着嫦娥的为什么突然眼前会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身影?虽然以前也出现过这种情况,但在他一个人安静地呆着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他是一个镇定出奇的人,所以没过多久杨戬便理顺了脑袋的东西。他头一次觉得混乱,这段时间事情多得似乎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杨婵、沉香、嫦娥,还有那猴子,然后就是…李寻欢。杨戬站起来,收了扇子握在手里,抬起头,幽深的双瞳望着天上那轮圆月,喃喃自语:“仙子…你知道么,杨戬…一直喜欢你。”静静地看着那紫色身影,杨戬扼断了心里属于另一个人的一份情感,不再去想。
凡间的一晚,对于杨戬来说只是一瞬间。他就在那站了一晚,直待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杨戬目光下移,凡人还没有出来活动,离辰时三刻还早,杨戬回了房间,打算休息片刻,虽然这点时间让休息不了多久。
推开门的那一刹,杨戬脚下微微停顿了一下。关上门后,他坐下倒了杯茶,杨戬浅饮着茶,眼角冰冷的余光瞟了眼几个角落里伸进来的木管。白烟开始从那些木管里冒出来,杨戬熟视无睹,凡间的迷药对他是没有用处的。时间过去了一刻,房间里已经充满了烟雾,看不到了里面的人和物。
“快点、快点!”门被人推开,几个蒙面人闯了进来,“晚上竟然没人,好在现在还早,抓你回去复命就行了!”他们本来是要半夜偷袭,但是埋伏了一宿都没看到杨戬回来,等到一大早他们都要昏昏欲睡时目标才回来。
“怎么这么大的烟,大家屏住呼吸!”眼前都是白色一片,七八个人挥动着手臂拨开烟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