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刀还真是许久未见了啊。
登势婆婆一手夹着烟，轻悠悠地吐出一缕细长的烟雾，合了合眼走回酒屋内，像是在自言自语。
坂田银时的左手还是收在和服里，右手抚上后颈，散漫的揉着。他对围在周围的现鬼兵队成员视而不见，视线的尽头是友人现今的心腹――来岛又子和武市变平太。
他把左手伸出来，按在武士刀上，刀柄处已经磨损了不少，那是曾经陪伴了坂田银时多年的一把刀，却在歌舞伎町安定下来后封存了起来，连同过去一起，连新八和神乐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把充满了往事的武士刀。
现在，他有执起了那把刀，来为过去做个了断。
“喂喂喂，还要等多久啊，高山你那贵公子样的脾气还未变吗？”
坂田银时半睁着眼不耐烦地说着，对面的来岛又子立即就炸了，武市变平太止住了她不语，悠闲的脚步声从身后舱室的方向传来，紫红色金蝶浴衣的男人走过来，腰间别着刀，脸上却带着笑。
“贵公子不是假发么？怎么又扯上我？”
银时抬起眼，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然后眼皮遮住眼，样子依旧散漫：“我没有说过吗？你那脾气比假发更像贵公子，高傲地让人讨厌。”
高杉挑起眉毛没有应答，他和银时面对面地站着，腰间都别着刀。秋夜风冷，高杉看着坂田银时微微摆动的云边和服衣摆，有一瞬间想到了过去白夜叉孤寂地站在战场上的样子，鲜红的瞳里有说不清的意味。
“银时，你为什么要从战场上逃走？”
坂田银时滞住了神色，然后眼神投过来，赤色的眼中没有了高杉讨厌着的散漫，泛着淡淡的冷意与默然，他把右手从后颈那儿拿下来，然后声音低哑。
“觉得累了，就走了。”
“累了？银时，你难道忘记了之前我们一起说过的话和老师的死了么？”高杉眯起仅剩的翠绿色右眼，左手握紧了刀身，他略抬起下巴，声音中夹杂着怒气。
银时不语，只是迈起步子走近了一步。
“所以有什么不满就一次讲清吧，牵扯两个小鬼做什么？”
坂田银时太清楚友人的心思，他明白高杉晋助内心疯狂咆哮着的野兽要有什么才能平息。那个说到底只是过分偏执的友人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赤红色的眼中清晰地倒映出高杉晋助的模样。
“你要什么，我都还给你。”
长刀出鞘，紫红色与白色的衣袂在月色下纠缠，冷色的刀锋无休止地碰撞。翠绿色与赤红色的眼瞳中只映出彼此的样子。
衣袂飞舞，月色被刀光切碎，仿若时光也杂合在这场缠斗中被分解地支离破碎。那些曾经的一起的灿烂的回忆与光阴在这里决裂。
高杉晋助甚至不自觉地微笑。
啊啊，银时，你果然还是适合挥刀的样子。
他曾经那样喜欢迷恋在意的身影又再一次显现在他眼前，那双特别的赤红色的瞳孔中映照自己的模样，每招每式都有着汹涌的杀意。
气息分不清彼此，银白色停留在虹膜与脑海中。
你明明是头凶悍又狂野的猛兽，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平淡中耗尽你的戾气与棱角？
唯有这样的坂田银时才是高杉晋助所熟悉与喜欢的那一个。那个执剑而立于战场上，仿佛战无不胜的白夜叉，那个对着同伴温柔内敛的坂田银时，那个骄傲的注定不该平庸的曾经的情人。
每每想到他过去与现今的巨大反差，高杉晋助就感到愤怒溢满心脏，那颗鲜红色的跳动的心脏剧烈地振动，他的刀变得快速而凌厉，悲切着过去的白夜叉，愤怒着现在的万事屋老板。
身体里的野兽在不受控制的吼叫，想尝他的血，想杀了现在那个他陌生的甘于平淡的坂田银时，想在他眼中永远地看到自己，想用他的血浇熄躁动的杀意。
肌肉撕裂的声音多么美妙，穿过皮肤，横过胸腔，从后背左肩胛骨下方的皮肤破出，锋利的刀锋沾染了血。飞溅至唇边猩红的粘稠液体被舌尖一舔而过。
高杉品尝着坂田银时鲜血的味道，看着他从口中溢出散发着莫名甜味的血液，在空中绽开一朵灿烂的血花。男人脚步不稳，沾满血的左手下意识地抓住高杉的肩膀，右手握着刀垂在身侧，他低着头，阖着眼气息微弱。
半拥抱的姿势，刀尖却从银发男人的背后穿出。红色逐渐在胸口的白色和服衣料上蔓延，高杉几乎是骄傲地反问：
“后悔吗？”
艰难维持着呼吸的男人抬起眼来，赤红色的眼中却是高杉所熟悉的温柔的宽容。那个眼神他曾经无数次在两人独处的时分看到。像是只有自己独享的礼物被他深刻地埋在记忆里。他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这双他曾经深爱过的眼里再露出这样的光芒与色彩。
骤然间他浑身冰冷，银发的男人扯着被鲜血浸染的嘴唇微笑。
“欠你的，我还清了。”
“晋助。”
那些他以为在两人的刀光剑影中被剁得粉碎的回忆扑过来将他淹没。自从攘夷战争结束后就再没见过的眼神，再没听过的亲昵称呼，还有过去他们一起的画面在这样的终末时刻袭来，一起浇熄了内心燃烧的火焰。
他不解，而他至爱的赤瞳却已渐渐失去了光华。
要是下次你又欠我东西该怎么还？
喂喂，阿银我这么穷你还敲诈我？！就剩烂命一条啦，想拿就拿走呗。
银发的青年曾经这样笑嘻嘻地冲着紫发绿眸的情人高杉晋助这样说着。
他记得那鲜红欲滴的赤瞳是那么令人着迷，可现在，却再也见不到这份光彩。
有多久没再见到那双眼了呢？
高杉晋助独自站在空旷的飞船甲板上，落寞又自嘲地低笑。
大概……早就不记得了吧。
―FIN―
完稿于2011-12-4
登势婆婆一手夹着烟，轻悠悠地吐出一缕细长的烟雾，合了合眼走回酒屋内，像是在自言自语。
坂田银时的左手还是收在和服里，右手抚上后颈，散漫的揉着。他对围在周围的现鬼兵队成员视而不见，视线的尽头是友人现今的心腹――来岛又子和武市变平太。
他把左手伸出来，按在武士刀上，刀柄处已经磨损了不少，那是曾经陪伴了坂田银时多年的一把刀，却在歌舞伎町安定下来后封存了起来，连同过去一起，连新八和神乐也不知道他还有这样一把充满了往事的武士刀。
现在，他有执起了那把刀，来为过去做个了断。
“喂喂喂，还要等多久啊，高山你那贵公子样的脾气还未变吗？”
坂田银时半睁着眼不耐烦地说着，对面的来岛又子立即就炸了，武市变平太止住了她不语，悠闲的脚步声从身后舱室的方向传来，紫红色金蝶浴衣的男人走过来，腰间别着刀，脸上却带着笑。
“贵公子不是假发么？怎么又扯上我？”
银时抬起眼，赤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然后眼皮遮住眼，样子依旧散漫：“我没有说过吗？你那脾气比假发更像贵公子，高傲地让人讨厌。”
高杉挑起眉毛没有应答，他和银时面对面地站着，腰间都别着刀。秋夜风冷，高杉看着坂田银时微微摆动的云边和服衣摆，有一瞬间想到了过去白夜叉孤寂地站在战场上的样子，鲜红的瞳里有说不清的意味。
“银时，你为什么要从战场上逃走？”
坂田银时滞住了神色，然后眼神投过来，赤色的眼中没有了高杉讨厌着的散漫，泛着淡淡的冷意与默然，他把右手从后颈那儿拿下来，然后声音低哑。
“觉得累了，就走了。”
“累了？银时，你难道忘记了之前我们一起说过的话和老师的死了么？”高杉眯起仅剩的翠绿色右眼，左手握紧了刀身，他略抬起下巴，声音中夹杂着怒气。
银时不语，只是迈起步子走近了一步。
“所以有什么不满就一次讲清吧，牵扯两个小鬼做什么？”
坂田银时太清楚友人的心思，他明白高杉晋助内心疯狂咆哮着的野兽要有什么才能平息。那个说到底只是过分偏执的友人找他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的赤红色的眼中清晰地倒映出高杉晋助的模样。
“你要什么，我都还给你。”
长刀出鞘，紫红色与白色的衣袂在月色下纠缠，冷色的刀锋无休止地碰撞。翠绿色与赤红色的眼瞳中只映出彼此的样子。
衣袂飞舞，月色被刀光切碎，仿若时光也杂合在这场缠斗中被分解地支离破碎。那些曾经的一起的灿烂的回忆与光阴在这里决裂。
高杉晋助甚至不自觉地微笑。
啊啊，银时，你果然还是适合挥刀的样子。
他曾经那样喜欢迷恋在意的身影又再一次显现在他眼前，那双特别的赤红色的瞳孔中映照自己的模样，每招每式都有着汹涌的杀意。
气息分不清彼此，银白色停留在虹膜与脑海中。
你明明是头凶悍又狂野的猛兽，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平淡中耗尽你的戾气与棱角？
唯有这样的坂田银时才是高杉晋助所熟悉与喜欢的那一个。那个执剑而立于战场上，仿佛战无不胜的白夜叉，那个对着同伴温柔内敛的坂田银时，那个骄傲的注定不该平庸的曾经的情人。
每每想到他过去与现今的巨大反差，高杉晋助就感到愤怒溢满心脏，那颗鲜红色的跳动的心脏剧烈地振动，他的刀变得快速而凌厉，悲切着过去的白夜叉，愤怒着现在的万事屋老板。
身体里的野兽在不受控制的吼叫，想尝他的血，想杀了现在那个他陌生的甘于平淡的坂田银时，想在他眼中永远地看到自己，想用他的血浇熄躁动的杀意。
肌肉撕裂的声音多么美妙，穿过皮肤，横过胸腔，从后背左肩胛骨下方的皮肤破出，锋利的刀锋沾染了血。飞溅至唇边猩红的粘稠液体被舌尖一舔而过。
高杉品尝着坂田银时鲜血的味道，看着他从口中溢出散发着莫名甜味的血液，在空中绽开一朵灿烂的血花。男人脚步不稳，沾满血的左手下意识地抓住高杉的肩膀，右手握着刀垂在身侧，他低着头，阖着眼气息微弱。
半拥抱的姿势，刀尖却从银发男人的背后穿出。红色逐渐在胸口的白色和服衣料上蔓延，高杉几乎是骄傲地反问：
“后悔吗？”
艰难维持着呼吸的男人抬起眼来，赤红色的眼中却是高杉所熟悉的温柔的宽容。那个眼神他曾经无数次在两人独处的时分看到。像是只有自己独享的礼物被他深刻地埋在记忆里。他以为自己再也看不到这双他曾经深爱过的眼里再露出这样的光芒与色彩。
骤然间他浑身冰冷，银发的男人扯着被鲜血浸染的嘴唇微笑。
“欠你的，我还清了。”
“晋助。”
那些他以为在两人的刀光剑影中被剁得粉碎的回忆扑过来将他淹没。自从攘夷战争结束后就再没见过的眼神，再没听过的亲昵称呼，还有过去他们一起的画面在这样的终末时刻袭来，一起浇熄了内心燃烧的火焰。
他不解，而他至爱的赤瞳却已渐渐失去了光华。
要是下次你又欠我东西该怎么还？
喂喂，阿银我这么穷你还敲诈我？！就剩烂命一条啦，想拿就拿走呗。
银发的青年曾经这样笑嘻嘻地冲着紫发绿眸的情人高杉晋助这样说着。
他记得那鲜红欲滴的赤瞳是那么令人着迷，可现在，却再也见不到这份光彩。
有多久没再见到那双眼了呢？
高杉晋助独自站在空旷的飞船甲板上，落寞又自嘲地低笑。
大概……早就不记得了吧。
―FIN―
完稿于2011-1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