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颀，你……”程昱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进来的程涵打断了。　　“颜雨颀，你姐姐颜雨辰要见你，还给你带了律师来。”　　“我不想见她。”雨颀仍然闭着眼，靠在椅子上看上去很悠闲的样子，“还有，麻烦你转告她，我不需要律师。”
　　对这样的答复，雨辰对旁边的Ariel苦笑一下，也无可奈何。看来是对自己的突然失踪很生气，这是不是说明她至少还是有点在乎我的呢。
　　“我明白了，谢谢你，程sir。请你告诉雨颀，一个礼拜之内，我会来接她的。”雨辰笑了下，留下当场若有所思的众人，就走了。
　　“程sir，这是我的名片，请转交给颜雨颀。”Ariel递上名片，“就算这次用不着，说不定以后会有机会呢。不打扰了，再见。”说完，快步追上了雨辰。

　　“喂，辰，你打算怎么做啊。”Ariel边开车边问道。
　　雨辰顿了顿，只说了句“送我回家。”就不再说话。直到车停在了颜家大宅的门口，被旁边的Ariel推了一下，雨辰才回过神来。
　　“惹上官司的话别忘了来找我啊，也好让我赚一票。” Ariel说完还不忘送一个‘你快惹上官司吧’的祈求眼神，把雨辰赶下车后扬长而去。
　　回到家后直奔自己的房间，雨辰翻出崔鸣的电话，拨通了号码。当然，在穿过客厅是，她没有注意到坐在那的颜墨希，还有他探究的目光。

　　崔鸣很快就赶了过来，对雨辰的重新出现，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苦日子终于告一段落了。
　　“雨颀有交代过你什么吗？”早料到这次纵火事件不会这么简单就了结，雨颀一定早就有所准备了。

　　“额，是。二小姐说如果您找我的话就把这个交给您。”崔鸣再次庆幸颜雨辰的回归，把一串数字写在纸上交给了雨辰。
　　
　　三天之后，因为证人的意外死亡和证据的突然丢失，警方撤销了对颜雨颀的控诉。
　　“可恶，这样都会被她逃掉！”方维猛拍了下桌子，震得上面的杯子弹了一下，洒出几滴水来。 “我们把证人保护得那么好，竟然还会被找到，还有那些证据……”突然想到了什么，方维把在坐的组员都扫了一眼，“一定有人泄露了消息！”
　　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程昱感觉到了几道怀疑的目光射向自己。说起来自己确实是里面最有嫌疑的，以前在颜雨辰身边做过卧底还能全身而退不说，归队以后还跟她有接触。不知道是不是沾染了雨颀的坏习惯，程昱也懒得解释什么，更何况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会越描越黑。
　　“程sir，既然这个案子现在已经告一段落，我想我也该回自己组了。”当时是被调来协助调查的，程昱觉得自己现在还是离开的好，也好让怀疑自己的人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要憋着。
　　“小昱！”程涵在走道里叫住了程昱。“你不要在意，他们没有恶意的。不过你以后还是注意一下，不要再跟颜雨颀有过多的接触了，尤其上次你还在餐厅请她吃饭……”
　　“我知道了，哥，我会有分寸的。”程昱打断了程涵，“不过有一点他们没错，你组里确实是有颜雨颀的人，以后你要小心了。”　　程涵看着程昱离开的背影，看了很久才返身走回自己的办公室。

第9章

　　“找我什么事？我没空陪你在这闲聊！”雨颀想不通一向游手好闲的易家大少怎么会突然来找自己。

　　“小颀，你别这么拒人千里嘛。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偶尔联络一下感情也是应该的吧。”易皓天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况且以后我接手家里的生意的话，还要经常见面的不是吗？”
　　雨颀懒得和他穷蘑菇，“你想干嘛就直说吧，没必要拿生意做幌子。”这人有多少斤两雨颀清楚得很，完全是一败家的料。
　　“呵呵，小颀你别这么无情嘛。上次我被你姐打成那样，足足在床上躺了一个月！补偿一下也是应该的吧。”易皓天极度自恋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
　　雨颀当场有想吐的感觉，恨不得把他闪动淫光的眼珠挖出来。“那跟我无关，要报仇的话去找颜雨辰好了，我不会拦你的。”不会拦你去找打，雨颀不再废话，起身准备离开，并在同时避开易皓天伸过的魔爪。

　　易皓天知道这个颜家二小姐不好惹，只能讪讪地缩回手，却没有要让路的打算。“小颀，再给我几分钟，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雨颀本想一拳把这个挡路的易少打倒的，但由于实在是不想跟他有任何身体接触，就又坐了回去。“你最好能说出点什么来，别浪费我的时间。”

　　看到雨颀眼中露出的危险信息，易皓天不禁倒吸了一口气。“我可以说服我爸爸跟颜氏合作开拓重型武器的市场，要知道在货源方面我易家有绝对优势。”易皓天又得意起来，对于自己手中的筹码，他还是很清楚的。“你不是找过我爸好几次吗，应该就是为了这个吧。”

　　“是又怎么样，你爸也不一定会听你的。”说起这件事雨颀就有点火大，那个易老头对合作的事既不回绝也不答应，分明是在推托。
　　见雨颀不屑的样子，易皓天再也沉不住气，亮出了自己的底牌。“你们颜氏发展地这么快，我爸当然会有所顾忌。不过……如果我们成了一家人的话事情就会好办多了。”易皓天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雨颀的反应，却看不出她脸上有任何变化。
　　“哦，怎么成一家人呢。难道你想认我做干妈？”雨颀笑道，“我是不介意啦，不过我家老头可能会不大愿意这么早升级当爷爷！”这个白痴怎么胆子变这么大，敢打我的主意。难道是……雨颀想到这里心脏竟然漏跳一拍。
　　“小颀，你真会说笑！”易皓天很配合地笑了起来，“我的意思是如果我跟你姐姐结婚的话，我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其实易皓天觉得这个颜家的二小姐也不错，不过从小就被她恐吓，现在已经有了阴影。
　　果然如此。哼！颜雨辰，你勾引人的本事还真是不小！雨辰瞪了易皓天一眼，让他把接下来要说的话硬是咽了回去。“怎么，上次被打得还不够吗？辰她可不是省油的灯哦。”雨颀仍笑着调侃，心里却想着早晚找机会把你给废了。

　　“所以才要找你帮忙啊。”易皓天被雨颀的气势吓到，不过看到她对自己笑，就又安心了不少。“再说这对你也有好处啊，你姐姐嫁给我的话不是就没人跟你挣位了。再加上有我帮你的话，颜氏早晚是你的……”

　　“呯”的一声，雨颀一掌拍向了桌子，同时站起压倒性地让滔滔不绝的易皓天闭了嘴。“我想要的东西，不用你帮也能得到！”
　　易皓天哆嗦了一下，连忙陪笑道，“那当然，那当然。不过我帮你的话至少能快点吧，颀你这么聪明还用我多说吗？呵呵……”见雨颀还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易皓天用力吞了口口水，故做镇定地说：“颀你这么大反应，难道真的像谣传那样，你跟你姐姐……当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就当我没说好了，我不会夺人所爱的。”
　　“鬼才跟她……算了，我考虑一下，到时联系你。”雨颀觉得有些累，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
　　易皓天也很聪明地知道见好就收，再说下去她恐怕真的要杀人放血了。于是很识相地让路，开门。
　　感觉到一直注视着自己的目光，雨辰合上笔记本，摘下鼻梁上的平光眼镜。“颀，你要这样看我看到什么时候？”
　　雨颀的目光并没有收敛，“辰，你很美。”幽幽的声音从雨颀口中传出，“她，我们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呢？”突然意识到什么，“我差点忘了，她死的时候你也还小，应该没什么印象吧。”自嘲地笑笑，雨颀把脸转向了窗外。光，有点刺眼，以后要叫他们把会议改在晚上。


　　“颀，其实我……”雨颀第一次提起母亲，那无助的表情，任何人见了都会不忍吧。但是，几欲出口的话，硬生生咽了下去。
　　雨颀仍看着窗外，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表情，还是不说吗。仿佛下了决心般，雨颀又把目光移到了雨辰的脸上。“易皓天，就是上次被你打的那个，看上你了。”
　　“你答应他了？”雨辰的心猛地一沉，雨颀在一瞬间褪去柔弱换上的冷漠让人心寒。
　　“没有，不过我已经决定了。”雨颀继续吐出没有温度的字眼，“这是个好机会不是吗？能够得到易家的力量的话，你就有足够的资本去进行你的计划了。”仔细地观察着雨辰的反应，除了一开始闪过的不易察觉的异样，她都保持着那可恶的温柔的微笑。
　　雨辰只是抿着嘴不再说什么，桌下的手，竟有些颤抖。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既然你也同意，那就好办多了。”果然这个提议正中你下怀吧，“说起来你跟那个易皓天还挺配的，以后去酒吧猎艳可以一起。”
　　“哦，我也这么想。”听出雨颀话中的挖苦，雨辰仍是笑着回答。“时间差不多了，他们应该都到了吧。”雨辰说着起身，走向了门外，背对雨颀时才收了笑。
　　她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凄凉。自己最近好像想太多了，雨颀无奈摇了摇头，跟着走了出去。
　　

　　喏大的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与外面温暖的午后不同，房间里充满了另人窒息的气氛。颜墨希坐在首席的位子上，神色悠闲地喝着茶。示意雨辰和雨颀两人在他旁边的空位坐下，颜墨希缓缓开口道，“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墨希，你能回来主持大局真是太好了。”柯启凡一脸严肃，估计房子被烧的事让他忙乎了一阵。“最近由于两位颜小姐的事弄得满城风雨，媒体穷追不舍，警方又盯着我们不放，很多客户都有些抱怨。”
　　“哦，这个我听说了。”颜墨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雨辰和雨颀，“她们姐妹感情这么好我很欣慰。”颜墨希说得很理所当然，后面的话却让在坐的人差点昏过去。“还好是姐妹，如果是兄妹或姐弟的话我还要担心会不会给我生出个怪胎孙子来。”
　　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雨颀白了颜墨希一眼。“柯叔叔，听说你家着火了，现在房子整得怎么样了？”雨颀有些恶作剧地坏笑着。
　　“这个就不劳二小姐费心了。”柯启凡脸色一阵铁青，在雨颀那吃的哑巴亏，就指望这次扳回一城了。“倒是对颜氏目前不利的处境，二小姐是不是应该好好解释一下。”
　　“柯叔叔您所说的问题都不是问题。”雨颀好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下个月就是姐姐20岁生日了，我想到时请大家都来庆祝一下。”雨颀环视了一下四周，在目光接触到雨辰时下意识地慌乱移开，“顺便宣布姐姐和易皓天的婚事。”

　　“这个，可由不得你了。”雨颀重又捏住她的下巴，这次更加用力了些。雨辰有些吃痛，已出了一身的冷汗。感受到了雨颀散发出的杀气，雨辰认命地闭了眼，能死在你手中，也好。
　　雨辰没有想到的是，下巴的疼痛减轻了，干涩的唇上覆上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只是在她闭眼时，捕捉到她眼中闪过的一丝绝望。舔吮着被她咬伤的地方，味道不错。她似乎很惊讶，雨颀趁势侵入了她的口中，还有酒味。唇舌纠缠到用尽最后的空气，雨颀放开了她。
　　“你们母女情深，如果她知道你快死了，一定会来见你最后一面的。”调整了呼吸，雨颀第三次笑了，这次她笑得很无邪。“我从易皓天那里把他用的药都拿来了，你只会觉得没力气而已，等酒醒后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颀，不要……你怎么对我都可以，别……别把她再卷进来了……她……”本就十分虚弱的身体，激动之下连说话都成了很大的负担。　　抚去雨辰眼角滑落的泪，让她平躺下来。现在的无助，有几分是真的呢。“你累了，休息吧。”
　　仿佛灵魂一下被抽离的身体，雨辰顿时觉得无力，躺下后头脑浑浑噩噩。隐约中听到了一些零碎的词句。　　“……请个看护……药……定期注射……这个戴上……”
　　之后就是关门声，然后手腕上感到有凉凉的东西。在意识到手臂上的一下小小的刺痛之后，雨辰完全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的时候，不知已经过了多久。头确实不痛了，移动右手的时候听到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转头，原来手腕上被锁了链条。
　　“先吃点东西吧。”颜墨希的脸出现在眼前，“吃饱了才有力气离开。”
　　颜墨希在床上放了张小桌子，端了碗粥上来。　　“离开？你又有什么阴谋？”既然颀知道了，他没理由会不知道。更何况现在自己这个样子，想离开根本没可能。　　“我只是想帮你。”颜墨希笑得很无害，“雨颀已经对外宣称你得了重病。当然，好消息是你订婚的事也无限期压后了。”
　　“你想要什么？”雨辰不相信颜墨希会这样轻易来帮自己。　　“呵呵，我说了只是要帮你。如果一定要说我有什么条件的话……”颜墨希又露出了诡异的笑容，“毁了颜氏！这样不管是我还是雨颀，都不能伤害她了。”
　　雨辰完全无法理解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唯一能确定的是，对他绝不能放松警惕。“你，为什么……” 
　　“雨辰，这次你输在投入了太多的感情。但是这个，正是我们颜家的人所缺少的。”颜墨希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半小时以后我再过来，你考虑一下。如果接受我的条件，我就送你出去。当然，如果你违背诺言的话，我会亲手毁了她，雨颀，还有你，彻底地。”
　　颜墨希离开后，留下陷入沉思的雨辰。颀，我们终究还是要为敌吗。

第12章

　　接到崔鸣的电话马上赶了回来，但还是晚了。
　　“人呢？不是叫你看好的吗？”屋子是空的，雨颀找遍了这座房子的每个角落，最后还是来到这个房间，对这空空的床和荡在那被人截断的铁链。

　　崔鸣被雨颀恐怖的表情吓到，看来这次是死定了。“二……二小姐，是老爷他……我们不敢违背他……”

　　“所以就敢违背我了！”雨颀手中的匕首已经抵在崔鸣的胸口，“你是觉得我会让你死得好受点吗？”说什么以后不会这样的，颜雨辰，你……手起刀落，带起一阵冷风，匕首刺进了崔鸣耳侧的墙壁，几根发丝飘落。
　　已经作好了慷慨就义的准备，却迟迟不见动静，崔鸣睁开眼，看到了站在那发呆的雨颀。“二小姐……二……”不会是在想要怎么折磨我吧。
　　“滚，滚！”此刻喊出的声音，竟有一丝嘶哑。雨颀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只容几丝气息通过，活不得，又死不了。　　颜墨希不知何时已站在门口。示意崔鸣离开后，便靠在门边，看着雨颀疯狂地砸烂了房间里所有的东西，直到她精疲力竭摊坐在地上才开口。
　　“雨颀，你都成年了，怎么像个哭着耍赖要妈妈的三岁小孩一样？”照例还是没有丝毫的温度，但微微上扬的嘴角摆明了自己看好戏的立场。

　　抬头看了颜墨希一眼，雨颀脱下外套和鞋子，走向房内唯一一件还完好的物品——雨辰的床。一头倒上去之后还不忘拉好被子。“本来，很快就能见到她了，只为了看我怎么拆了这间屋子，你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值得吗？”
　　“太值了！”颜墨希退出房间，关上门的瞬间露出的笑竟有了一丝温暖的感觉。
　　
　　才过了多久？一个月的时间能做到这样，颜雨辰，真有你的！
　　耳边不断传来争论的声音，做戏，全都在做戏！头痛。“全给我闭嘴！”从没觉得这么累过。
　　安静仅维持了几秒，总会有按耐不住的人要冒出来让人不得安宁。
　　“雨颀，你看看现在的情况！”又是柯启凡。“颜氏所有的生意链都大白于天下，谁还敢跟我们合作！”

　　雨颀揉了揉太阳穴，最近柯启凡的动作明显起到了作用。颜氏所有的人都相信，今时今日的局面，全都是因为颜雨颀瞎了眼把个警察当成左膀右臂，最出格的是竟然还放虎归山。
　　要使流言成为现实，柯启凡早已做足了功课。“那个叫程昱的警察，还是快点除掉的好，不然后患无穷！”闪着狡黠的目光，一刻不离地看着雨颀的反应。

　　“谁都不许动她！”语气不容置疑，回望柯启凡，没有漏掉他脸上奸计得逞的一笑。雨颀感觉到自己许久未起的杀念在蠢蠢欲动，这种感觉，好怀念。
　　周围响起了小声的议论，柯启凡知道打铁要趁热。
　　“还有易家那边的事，他们对我们单方面退婚很不满意，已经停止了和我们所有的合作。”柯启凡卖力地表演着，“这次还对颜氏的声誉产生了很大的影响，雨颀，你知道我们这次损失有多大吗？还有……”
　　“柯叔叔你太聒噪了！”打断柯启凡的喋喋不休，雨颀从会议桌上缓缓踱到他面前，蹲下。“本来想让你活久点的，不过……”手臂一挥，夺目的鲜红从柯启凡的颈部喷涌而出。“你的声音太难听了！”
　　没有人料到这样的情形，包括从开始就一直保持沉默的颜墨昕。
　　“好了，内奸已经除掉，以后他们可以安心和我们颜氏合作了！”反正颜氏已经没什么可暴露的了，这个时候说谁是内奸，谁就是内奸。
　　在座的人都明白，杀了柯启凡，是做给外人看，同时也是做给他们看。刚刚，如果不是柯启凡，也会是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
　　“至于易老头，他不肯跟我们合作，就让易家换个人当家。今天会议到此结束，接下来你们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还是头痛，离开那个充满血腥味的房间，雨颀吞下颗止疼药，终于觉得好点了。
　　
　　“妈的这鬼天气！”黑暗中传来的咒骂声。
　　“嘘，轻点！她应该快回来了。”另一个声音。
　　“你们在这干什么！”这个声音是……盯着对面街道的二人吓出一身冷汗。


第17章end

　　“是Ariel的电话。”挂断手机，雨辰走到雨颀身边，“她问你要怎么处置程昱。总这样把她关着也不是办法。”　　“她，回美国了吗？”好像没听到雨辰的话一样，雨颀闭着眼靠在窗边，让风肆意吹在脸上，吹乱了发。

　　“颀，你是在逃避吗？”扶住雨颀的肩，“程昱，她对你就这么重要。”有些泄气，雨辰想起那次雨颀说喜欢程昱的时候，很认真。
　　雨辰的话让雨颀有点不知所措，只能别扭地转过头不看雨辰。
　　看到雨颀皱了眉，才发觉自觉太大力捏痛她了，慌忙松开。关上窗，挡住夹带着寒意的风。“她走时留了信叫我们不用担心，不过没说去了哪。”雨辰最终还是没有追问下去。
　　摊开手，雨颀看着掌心的那道伤疤。“我让你没信心了。虽然努力只想让你看到我好的一面，我还是让你没信心了。”
　　右手被雨辰握住，雨颀把目光移到了雨辰的身上。“走吧，我们去小艾那里。”
　　
　　海面很平静，驾着游艇，雨辰和雨颀驶向海中的另一艘。而踏上甲板之后看到的情景，让两人都呆了数秒。

　　Ariel在吻昱，这是雨颀的第一反应。直到Ariel的唇离开，程昱咳着吐出些水清醒过来，雨颀才意识到她们显然是刚从海里上来。
　　“你来得正好。”Ariel从湿溚溚的衣服里翻出手铐的钥匙扔给雨颀，“这个笨女人我不管了，你自己处理。”
　　雨颀知道大冬天的全身湿透肯定不好受，但Ariel的脸色也太差了，说话的时候甚至是咬牙切齿。“我把她给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雨颀从来不是看人脸色做事的人，“你总该跟我先说明一下再交接吧。”解开程昱的手铐，脱下外套把她裹在里面，雨颀目光逼人。

　　“颀，让她们先洗澡换下衣服再说吧。”雨辰拦住正要冲向雨颀的Ariel，把她推进船舱。
　　
　　“喝点酒，会暖一点。”避开程昱的目光，雨颀把杯子递给她。而一旁的Ariel索性抱着个酒瓶，却只喝了一口就被雨颀夺下。
　　“颜雨颀，你再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Ariel的火气一下串上，一把揪住雨颀的衣领。
　　一口灌下整杯酒，敌不住入口的辛辣咳了下。程昱站起，和雨辰一起把扭在一团互瞪的两人分开。
　　“放了我，或者杀了我。我这样对Ariel说，她没有回答。”程昱从雨颀手里拿回酒瓶还给Ariel。“然后我跳了下去，还拒绝她来救我。”退开一段距离，程昱脸上写满无奈。“如果你们没有出现的话，她就会放我走了。可惜……”

　　“你走吧。”雨颀的话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们来的时候开的那艘艇，你可以开它离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雨颀喜欢摸自己掌心的疤，用左手的手指，感受那里的起伏。“还有你哥哥的事，对不起，不是故意要打乱你的生活的。”

　　从没在雨颀口中听到过道歉的话，她坐在那，低着头，样子像做错事的小孩。程昱发现她哪里不一样了，具体是哪里，又不知道。离开前看了眼Ariel和一直盯着自己的雨辰，程昱似乎明白了什么，只对雨辰笑了下。
　　“小艾去哪？”在门口碰到拖着拉杆箱的Ariel，还被她瞪了一眼，雨颀带上门问道。
　　“不知道，她经常满世界乱跑的。”自从那天之后就感觉有种奇怪的气氛，Ariel和雨颀没事还是瞪来瞪去，自己只好眼不见为净。雨颀也不再说起关于程昱的事，自己心里像有什么悬在那儿，却不想先跟她提起。

　　“不担心她吗？那种坏脾气的女人还到处乱跑，一定会惹事的。”雨颀在说这些的时候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当然对于这点雨辰只是在心里想想。

　　“她会照顾自己的。”小心翼翼地看着雨颀，不想她们再有什么冲突。“颀，Ariel她……”
　　“她是你很重要的朋友，我下次看到她会跟她和解的，不会让你为难。”打断雨辰的话，雨颀知道这几天她承受了太多。“辰，你不要再一味委屈自己来容忍我了。我，我没这么好……”
　　雨颀的眼神开始黯淡，又开始不自觉地摸掌心的疤。
　　“医生说，你的手不会影响日常生活，只要注意别长时间用力就行了。”雨辰被她的黯然刺痛，唯一能做的却只是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


　　“颜墨昕说得对，我这只手杀了很多人，现在这样其实没什么不好。”微笑着投给雨辰一个安慰的眼神，雨颀抿下嘴，似乎下定决心般。“我以前的样子，在遇到程昱以前，你要是看到的话一定会，一定会……讨厌我的。”
　　雨颀低着的头被抬起，看到的，是雨辰无尽的温柔。“颀，看着我，继续说。”
　　“14岁的时候我杀了第一个人，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的样子。从那以后，每天晚上我都会到街上去到处逛。因为每次都会有不知死活的人来招惹我，只要小小的理由，我就可以杀了他们。我几乎走遍了这个城市的每一条路，直到有一天昱出现在我面前。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每一次都不怕死地阻止我。”

　　说到这里，雨颀停下观察雨辰的反应，吞口口水还不见她有任何要表达自己观点的意思。果然是这样吗，那样的自己是不会有人喜欢的。雨颀知道自己该离开了，却在刚站起时又被雨辰拉下。
　　“你要去哪？这些我都知道，我比较想听你接下去会说的，关于程昱的事。”雨辰把手握得更紧了些，随时准备阻止她再次逃走。
　　“你说什么？”雨颀意识到什么，面露愠色。“你知道干嘛不早说！害我白担心一场。”
　　“我调查过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也没问过我。”雨辰从语气到表情都是一派委屈。“继续，继续，后面才是重点。”
　　“说到这个重点么……”凑到雨辰的耳边，雨颀突然提高了音量，“你自己去调查吧！”
　　趁着雨辰用手捂住耳朵的空档，雨颀挣脱了出去。冲进房间之后，如愿把雨辰关在外面不说，还成功地让她的鼻子撞到了门上。
　　“颀，我不说是因为我不在意这些，也不希望你太在意。”背靠着门坐在地上，雨辰开始庆幸这破房子的门差劲的隔音效果。“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在你最糟糕的时候，是程昱在你身边，她对你很重要。”

　　“昱她，就像是亲人。”雨颀的声音从门的那边传来。
　　“哦。”从雨辰的声音中听不出她的情绪。
　　“你是……”雨颀顿了下，“爱人！”
　　“哦。”雨辰已经在那笑得灿烂。
　　“你哦什么哦啊！”对于雨辰这样的反应，雨颀莫明有点气。
　　半天没有动静，雨颀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终于忍不住开了门。还来不及看清门外的情况，整个人已经被雨辰圈住。
　　“颀，我爱你。”虽然隔了门听她说了平时听不到的话，雨辰觉得这句话还是当面说会比较好。
　　“我也，爱你，辰。”辰的腰抱起来很舒服，雨颀想着抱得更紧了些。

　　冬日的阳光穿透窗户，洒在重叠在一起的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了一道长长的影子，一直延伸。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