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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海浪把沙滩冲刷出明亮的金色，被水蚀得浑身疮痍的峭壁裸露出褐色的光裸脊背，随沙滩与天空无际蔓延。天空没有半分云彩，水天两种颜色的蓝径直延展向远方，于这世界的尽头处交汇。
Merlin赤着脚踩着那些浪花，任凭细沙柔软滑腻地涌进他的脚趾缝里。他并不担心会被贝壳割伤，因为这片海域空无一物，甚至没有海鸥或寄居蟹，只有绵长的海岸线和破碎的山崖。
这是他和Arthur一起搭建起来的，毫无危险的天堂。
他走向嶙峋的岩壁，被阳光曝晒的有些发烫，但很快就被包裹进冰凉的阴翳。他仿佛寻宝一般小心翼翼地走向一个狭窄且并不幽深的山洞。
水流的声音。
Arthur坐在泳池中，穿着泳裤，光裸着上身。他闭着眼睛，向后仰靠在池边，手臂支撑着滑溜的岩石，浅金色的皮肤一直过渡到肩头的白皙。他半身沉在水中，腹部完美的肌肉被水纹隐匿。Merlin记得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记得他眼眸中澄蓝的海天。他渴望拥抱他。
他走进山洞，脚步声唤醒了正在休憩的人。Arthur睁开眼睛——就像Merlin最熟悉的那样，初显恍惚的神采。他看向来人，露出微笑。
“Merlin。”他唤道，伸出手臂。
Merlin弯下腰跪坐在池边，他将身子前倾，让恋人湿漉漉的手臂环住自己。Arthur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脑，他感受到那手心的力度。
他们眼神交汇，看见对方眼中属于自己的阴影，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然后紧紧拥吻，不给时光半分空隙。
海风冲进狭小的山洞，温柔的抚慰瞬间变成狂放的呼啸，仿佛携涌着巨浪。他们在咸湿的巨风中亲吻，连广阔的海洋也臣服在脚下，Merlin的发丝拂过Arthur的睫毛，他感到自己掌心中Arthur颈部的肌肤变得灼热发烫，急速跳动的脉搏鼓张着强烈的冲动。
Arthur，Arthur。Merlin心中的声音一遍遍呼喊。
天地寂灭。
Merlin醒来时眼前昏黄的灯光刺得眼睛发疼，镇静剂的药效时间再次缩短了。Gaius就在他身后，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不难想象里面都是各种各样成分的药剂。
“Gaius。”Merlin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仿佛真的被海风吹过一般，“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你睡了两个小时。”老人望了过来，摘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恐怕我没有更加强效的镇静剂了，Merlin。”
黑发青年仰躺在床上笑了笑，他知道Gaius并非没有，而是不愿冒风险为他注射。效果太强的镇静剂能够延长他的梦境，但也有无法醒来的危险。“这么说我只在梦里呆了一天。”他喃喃着本想再合上眼，却不愿意浪费任何一秒睡眠时间，又挣扎着撑起手臂坐了起来。
使用过药物的人，是不能在没有注射的情况下做梦的。
他告别了Gaius，回到自己的公寓。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人再帮他打开灯，也没有人会蜷成一团坐在沙发上呵欠着看脱口秀。曾经堆满爆米花和薯片的桌子已经保持干干净净许久，Merlin扔下自己的包，走进卧室里。
过去每晚他和Arthur一起入睡时，从不为在黑暗中浪费数个小时而遗憾。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梦境，那里纷繁灿烂，甚至远胜于现实世界。他和Arthur花了漫长的时间，将那个世界一点点打造得趋于完美。他们曾经手挽手踏过每一寸土地，抚摸过每一间商店的橱窗，挥手就能转眼建成一个时代广场。他们坐在音乐喷泉旁相拥，在公园里接吻，在梦中度过他们的结婚纪念日，Arthur为他创造了一个游乐园。
每次入梦时他们紧紧相拥，通过连联梦机来在另一个世界相伴，睡眠甚至变成了上帝最好的馈赠。
——直到Arthur死去之前。
他留给了Merlin一个保存最后痕迹的梦境。
“Merlin。”Gaius在他离去之前在背后叫住他，声音低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永远也不会进入第二层梦*。”
*第二层梦：第一层梦的延伸，进入后难以唤醒，除非从第一层梦境进行自杀、坠落、溺水等行为才能从第二层梦中苏醒。这里设定Arthur和Merlin的梦境总共有三层。
海浪把沙滩冲刷出明亮的金色，被水蚀得浑身疮痍的峭壁裸露出褐色的光裸脊背，随沙滩与天空无际蔓延。天空没有半分云彩，水天两种颜色的蓝径直延展向远方，于这世界的尽头处交汇。
Merlin赤着脚踩着那些浪花，任凭细沙柔软滑腻地涌进他的脚趾缝里。他并不担心会被贝壳割伤，因为这片海域空无一物，甚至没有海鸥或寄居蟹，只有绵长的海岸线和破碎的山崖。
这是他和Arthur一起搭建起来的，毫无危险的天堂。
他走向嶙峋的岩壁，被阳光曝晒的有些发烫，但很快就被包裹进冰凉的阴翳。他仿佛寻宝一般小心翼翼地走向一个狭窄且并不幽深的山洞。
水流的声音。
Arthur坐在泳池中，穿着泳裤，光裸着上身。他闭着眼睛，向后仰靠在池边，手臂支撑着滑溜的岩石，浅金色的皮肤一直过渡到肩头的白皙。他半身沉在水中，腹部完美的肌肉被水纹隐匿。Merlin记得他呼吸时胸腔的起伏，记得他眼眸中澄蓝的海天。他渴望拥抱他。
他走进山洞，脚步声唤醒了正在休憩的人。Arthur睁开眼睛——就像Merlin最熟悉的那样，初显恍惚的神采。他看向来人，露出微笑。
“Merlin。”他唤道，伸出手臂。
Merlin弯下腰跪坐在池边，他将身子前倾，让恋人湿漉漉的手臂环住自己。Arthur的手掌覆上他的后脑，他感受到那手心的力度。
他们眼神交汇，看见对方眼中属于自己的阴影，呼吸喷洒在彼此脸上，然后紧紧拥吻，不给时光半分空隙。
海风冲进狭小的山洞，温柔的抚慰瞬间变成狂放的呼啸，仿佛携涌着巨浪。他们在咸湿的巨风中亲吻，连广阔的海洋也臣服在脚下，Merlin的发丝拂过Arthur的睫毛，他感到自己掌心中Arthur颈部的肌肤变得灼热发烫，急速跳动的脉搏鼓张着强烈的冲动。
Arthur，Arthur。Merlin心中的声音一遍遍呼喊。
天地寂灭。
Merlin醒来时眼前昏黄的灯光刺得眼睛发疼，镇静剂的药效时间再次缩短了。Gaius就在他身后，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不难想象里面都是各种各样成分的药剂。
“Gaius。”Merlin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干哑，仿佛真的被海风吹过一般，“现在几点了？”
“下午三点，你睡了两个小时。”老人望了过来，摘下鼻梁上的无框眼镜，“恐怕我没有更加强效的镇静剂了，Merlin。”
黑发青年仰躺在床上笑了笑，他知道Gaius并非没有，而是不愿冒风险为他注射。效果太强的镇静剂能够延长他的梦境，但也有无法醒来的危险。“这么说我只在梦里呆了一天。”他喃喃着本想再合上眼，却不愿意浪费任何一秒睡眠时间，又挣扎着撑起手臂坐了起来。
使用过药物的人，是不能在没有注射的情况下做梦的。
他告别了Gaius，回到自己的公寓。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人再帮他打开灯，也没有人会蜷成一团坐在沙发上呵欠着看脱口秀。曾经堆满爆米花和薯片的桌子已经保持干干净净许久，Merlin扔下自己的包，走进卧室里。
过去每晚他和Arthur一起入睡时，从不为在黑暗中浪费数个小时而遗憾。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梦境，那里纷繁灿烂，甚至远胜于现实世界。他和Arthur花了漫长的时间，将那个世界一点点打造得趋于完美。他们曾经手挽手踏过每一寸土地，抚摸过每一间商店的橱窗，挥手就能转眼建成一个时代广场。他们坐在音乐喷泉旁相拥，在公园里接吻，在梦中度过他们的结婚纪念日，Arthur为他创造了一个游乐园。
每次入梦时他们紧紧相拥，通过连联梦机来在另一个世界相伴，睡眠甚至变成了上帝最好的馈赠。
——直到Arthur死去之前。
他留给了Merlin一个保存最后痕迹的梦境。
“Merlin。”Gaius在他离去之前在背后叫住他，声音低沉，“别忘了你答应过我，永远也不会进入第二层梦*。”
*第二层梦：第一层梦的延伸，进入后难以唤醒，除非从第一层梦境进行自杀、坠落、溺水等行为才能从第二层梦中苏醒。这里设定Arthur和Merlin的梦境总共有三层。
01
Gaius现在还记得Lancelot奄奄一息闯进他店里的那个晚上。
行里最好的前哨者*从来不曾那样狼狈过，他的袖口上全是血迹，右手臂骨折，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而他的弹匣是空的，已经射光了全部的子弹。Gwaine也吓了一跳，Gaius不敢去想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立即和Gwaine一起把他架到床上去。他们甚至不敢去医院。
Lancelot在把重量都压到Gwaine身上后几乎立刻就失去了意识，他最后一眼还算清醒地看见Gaius，嚅动着嘴唇努力想说什么，而Gaius只听见了两个名字。
Arthur、Cenred……
然后他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等了Arthur两个月的Merlin飞奔到店里时，前哨者已经醒了，他看见Merlin站在他床边，用焦虑而急切的目光盯着他时，表情有一瞬间微妙的凝固，然后就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们被Cenred的人袭击，Arthur掩护着他让他逃走，他最后一次回头时，看见一个人高举着电棍狠狠击打在Arthur的肩膀上，后者摇摇晃晃趔趄了几步，倒了下去。
这就是Merlin听到的全部了。
相比起Morgana几近疯狂地寻找自己的弟弟，他只是很平静地继续每天出入Gaius的店铺。如果说要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再也没有接过任何工作，彻彻底底地沦为一个普通的企业员工。但Gaius非常明白，Merlin甚至和Gwaine他们一起冒着危险找到Cenred，利用他独一无二的造梦天赋编造了一个庞大的梦境，一直将目标引诱入第三层梦境深处。在第三层梦境时，Cenred对杀了Arthur这一点毫不怀疑。
于是Merlin在梦境中开枪杀了他，把他扔在潜意识边缘*，永远于混沌之中徘徊。
-------------------------------------------------------------------------------------------------
*前哨者：负责前期的资料搜集、信息打探等准备工作，并且在梦境中也负责清理各种意外困难。——来自百度百科
*潜意识边缘：进入梦境过深后如若在单层梦境中死亡无法苏醒，会陷入潜意识中，生理上并未死亡，但会永远沉睡。
Gaius现在还记得Lancelot奄奄一息闯进他店里的那个晚上。
行里最好的前哨者*从来不曾那样狼狈过，他的袖口上全是血迹，右手臂骨折，膝盖擦破了一大块皮。而他的弹匣是空的，已经射光了全部的子弹。Gwaine也吓了一跳，Gaius不敢去想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只是立即和Gwaine一起把他架到床上去。他们甚至不敢去医院。
Lancelot在把重量都压到Gwaine身上后几乎立刻就失去了意识，他最后一眼还算清醒地看见Gaius，嚅动着嘴唇努力想说什么，而Gaius只听见了两个名字。
Arthur、Cenred……
然后他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等了Arthur两个月的Merlin飞奔到店里时，前哨者已经醒了，他看见Merlin站在他床边，用焦虑而急切的目光盯着他时，表情有一瞬间微妙的凝固，然后就痛苦地闭上了眼。
他们被Cenred的人袭击，Arthur掩护着他让他逃走，他最后一次回头时，看见一个人高举着电棍狠狠击打在Arthur的肩膀上，后者摇摇晃晃趔趄了几步，倒了下去。
这就是Merlin听到的全部了。
相比起Morgana几近疯狂地寻找自己的弟弟，他只是很平静地继续每天出入Gaius的店铺。如果说要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再也没有接过任何工作，彻彻底底地沦为一个普通的企业员工。但Gaius非常明白，Merlin甚至和Gwaine他们一起冒着危险找到Cenred，利用他独一无二的造梦天赋编造了一个庞大的梦境，一直将目标引诱入第三层梦境深处。在第三层梦境时，Cenred对杀了Arthur这一点毫不怀疑。
于是Merlin在梦境中开枪杀了他，把他扔在潜意识边缘*，永远于混沌之中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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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哨者：负责前期的资料搜集、信息打探等准备工作，并且在梦境中也负责清理各种意外困难。——来自百度百科
*潜意识边缘：进入梦境过深后如若在单层梦境中死亡无法苏醒，会陷入潜意识中，生理上并未死亡，但会永远沉睡。
Merlin每一次做梦，他都在逐渐完善着与Arthur尚未完成的部分。他花了漫长的一年，断断续续地将那片世界延展得足够广阔，乃至接近没有尽头。
他觉得是时候了。
“下一次给我用20倍的镇静剂吧。”再一次躺在床上时他对Gaius说，那些玻璃瓶抖动碰撞的声音停止了。他觉得很愧疚，并深知这个选择——这句话会给疼爱自己的药剂师带来多大的打击和痛苦。
“……我很抱歉，Gaius。”他闭上眼，竭力忍住心里涌动的苦楚，“但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得去见他。”
脚步声向他靠近，老人一言不发地低头，将手中的镇静剂逐渐推入他的静脉。Merlin觉得眼前的光景开始变得模糊，意识陷入浅眠的边缘，这次的剂量似乎比上次要大，他第一次努力保持着清醒，想听见药剂师的答案。
“那些镇静剂还不稳定。”Gaius的话语在他耳边依稀响起，“等到我试验成功的那一天，好吗，Merlin？”
他记得自己疲惫而沉重地点头，然后就再一次浸泡在街道的阳光中。
Morgana知道这件事是偶然听见他与Gaius的谈话，当时那个一向高傲优雅的女孩闯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扭曲得仿佛随时能捡起一个玻璃杯砸到他脸上。
“你就打算——打算死在梦中了吗？”Morgana欺身凑近他，眼里的光芒是Merlin从未见过的锐利。她气得咬紧牙关，似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随后单词又噼里啪啦地从她嘴里往外蹦，“Merlin，你简直是疯了！你真的认为Arthur想看见你沉溺在你们的梦境里吗？”
他只是平静地望着她，直到她眼中的气焰全都消散殆尽时才轻握住她的手腕，露出一个微笑来：“可我总是不听他的。”
Morgana跌坐在椅子里，她全部的愤怒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绿眸深处涌出的悲痛，Merlin看着那些平日被光鲜外表藏匿的情绪，缓慢地一点点在她眼中铺成汪洋大海，他无声地拢住她的手，清楚她在Arthur死后为弟弟大哭一场，然后就和他一样，都选择了倔强地维持平静。Morgana低下头去，避开Merlin的目光，转而看向Gaius，祈盼他能说些什么，而Gaius却沉默不语，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最后Morgana僵硬的肩膀松弛下来，她妥协了。
“让我来帮你筑造梦境吧。”她颤抖着反握住Merlin的指尖，眼中溢满泪光。
“不，Morgana。”Merlin笑着摇头，温和地注视着和他同样优秀的筑梦师，“只有那个梦是属于我和Arthur的，只有在那里我才能看到我想看的东西。”
他觉得是时候了。
“下一次给我用20倍的镇静剂吧。”再一次躺在床上时他对Gaius说，那些玻璃瓶抖动碰撞的声音停止了。他觉得很愧疚，并深知这个选择——这句话会给疼爱自己的药剂师带来多大的打击和痛苦。
“……我很抱歉，Gaius。”他闭上眼，竭力忍住心里涌动的苦楚，“但我已经准备好了，我得去见他。”
脚步声向他靠近，老人一言不发地低头，将手中的镇静剂逐渐推入他的静脉。Merlin觉得眼前的光景开始变得模糊，意识陷入浅眠的边缘，这次的剂量似乎比上次要大，他第一次努力保持着清醒，想听见药剂师的答案。
“那些镇静剂还不稳定。”Gaius的话语在他耳边依稀响起，“等到我试验成功的那一天，好吗，Merlin？”
他记得自己疲惫而沉重地点头，然后就再一次浸泡在街道的阳光中。
Morgana知道这件事是偶然听见他与Gaius的谈话，当时那个一向高傲优雅的女孩闯了进来，脸上的表情扭曲得仿佛随时能捡起一个玻璃杯砸到他脸上。
“你就打算——打算死在梦中了吗？”Morgana欺身凑近他，眼里的光芒是Merlin从未见过的锐利。她气得咬紧牙关，似乎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但随后单词又噼里啪啦地从她嘴里往外蹦，“Merlin，你简直是疯了！你真的认为Arthur想看见你沉溺在你们的梦境里吗？”
他只是平静地望着她，直到她眼中的气焰全都消散殆尽时才轻握住她的手腕，露出一个微笑来：“可我总是不听他的。”
Morgana跌坐在椅子里，她全部的愤怒都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绿眸深处涌出的悲痛，Merlin看着那些平日被光鲜外表藏匿的情绪，缓慢地一点点在她眼中铺成汪洋大海，他无声地拢住她的手，清楚她在Arthur死后为弟弟大哭一场，然后就和他一样，都选择了倔强地维持平静。Morgana低下头去，避开Merlin的目光，转而看向Gaius，祈盼他能说些什么，而Gaius却沉默不语，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最后Morgana僵硬的肩膀松弛下来，她妥协了。
“让我来帮你筑造梦境吧。”她颤抖着反握住Merlin的指尖，眼中溢满泪光。
“不，Morgana。”Merlin笑着摇头，温和地注视着和他同样优秀的筑梦师，“只有那个梦是属于我和Arthur的，只有在那里我才能看到我想看的东西。”
02
比以往剂量都要大、都要强效的镇静剂推入他的血管中，Gaius的手有些抖，Merlin用手掌轻贴着他的手背，感受他的指关节发力慢慢地注射药物。他用拇指摩挲着Gaius生了老人斑的皮肤，冲自己的养父笑了笑。
“晚安，Gaius。”他说，感觉意识不断下沉，比以往的速度都要快，他知道Gaius控制着那些镇静剂的份量，但药剂师永远也无法阻止他进入更深的梦境。更沉重的、更汹涌的倦意俘虏了他，Merlin闭上眼，放纵自己跌进梦里。
“晚安，Merlin。”Gaius轻声说，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开始去找营养液。
他对这条街道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们公寓所在的小路。阳光蒸烤着柏油马路，一只猫正趴在他们的窗前，蜷缩着身子晒太阳午睡。Merlin似乎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它了，在Arthur消失以后。
但这个世界他不会消失。
Merlin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算打开花园外头的铁门，他迫切地想推门进去看看最为熟悉怀念的情景，而这时一声车鸣喇叭的声音响起，他侧头看向停在自己跟前的小车，一个金发的脑袋探出窗户朝他露出笑容，头发乱糟糟的不修边幅。
“你还打算晚上自己煮饭吗Merlin？”金发青年朝他高声问道，“或者想跟我一起去米其林餐厅？”
“你除了餐厅就想不到更浪漫的地方了是吧？”Merlin收回插进锁孔的钥匙，朝司机摊开手显得无可奈何，然后溜到另一侧拉开车门，熟练地钻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Arthur边踩下油门边侧头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有些洋洋得意：“反正你也一向乐于从命，不是吗？”
“那是看在你付钱的份上。”Merlin向后靠在座椅上，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才本该是属于他的，正常的生活。
晚餐时Arthur喂了他一小块鹅肝，而Merlin则帮对方抹匀了牛排上的黑胡椒酱。他们每一次眼神交汇时都会心照不宣地用叉子互相碰撞，或者举杯饮酒。餐桌下他抵着Arthur的膝盖反复摩擦，而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地嚼着煎蛋。他听见Arthur吸了口气，然后喊他。
“Merlin。”
他就顺从地停下动作继续聊天，但没过一会儿Arthur用双脚夹住他的脚踝，Merlin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正遇上他的笑容——连红酒也解不了渴了。
他们好不容易熬到解决完全部的餐点，终于松开了对彼此的钳制，Arthur甚至还退掉了一份米饭布丁。Merlin任凭他的手揽过自己的肩膀，十分从容地回到车上。
“我们下一次去玩碰碰车还差不多。”Merlin打开冷气，懒洋洋地说。
“你喜欢那种游戏？”Arthur微扬扬眉，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变得跟自己一样，“你又没少在晚上的时候踹过我。”
Merlin哼了几声，他闭上眼睛不说话，任由自己去感受车行驶时路灯飞速掠过的光影变幻。没过多久，他又坐直起来，注视着前方的交通信号灯，他丝毫不怀疑这片世界的真实性，他也不能怀疑，否则便不能称其为梦境。那些夜空中的群星，座椅皮革的纹理，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如此还原到令人沉沦。
“Arthur。”他冷不防地开口，看着红灯开始倒数秒数，“别离开我，至少在这儿。”
他能感觉到对方有一瞬间的困惑，但随后Arthur扳过他的头，直直撞进那片深蓝色里，他被拉向Arthur，而不得不伸出手抵着对方的胸口来维持自己的平衡。
Arthur在剩余的短短几秒红灯时间里吻了他，唇齿触碰，不带任何一丝欲望地，他呼吸的温热切实地铺洒在Merlin的鼻尖。
没有任何比这更能让人安心了。
比以往剂量都要大、都要强效的镇静剂推入他的血管中，Gaius的手有些抖，Merlin用手掌轻贴着他的手背，感受他的指关节发力慢慢地注射药物。他用拇指摩挲着Gaius生了老人斑的皮肤，冲自己的养父笑了笑。
“晚安，Gaius。”他说，感觉意识不断下沉，比以往的速度都要快，他知道Gaius控制着那些镇静剂的份量，但药剂师永远也无法阻止他进入更深的梦境。更沉重的、更汹涌的倦意俘虏了他，Merlin闭上眼，放纵自己跌进梦里。
“晚安，Merlin。”Gaius轻声说，他跌跌撞撞地后退，开始去找营养液。
他对这条街道再熟悉不过，那是他们公寓所在的小路。阳光蒸烤着柏油马路，一只猫正趴在他们的窗前，蜷缩着身子晒太阳午睡。Merlin似乎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它了，在Arthur消失以后。
但这个世界他不会消失。
Merlin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算打开花园外头的铁门，他迫切地想推门进去看看最为熟悉怀念的情景，而这时一声车鸣喇叭的声音响起，他侧头看向停在自己跟前的小车，一个金发的脑袋探出窗户朝他露出笑容，头发乱糟糟的不修边幅。
“你还打算晚上自己煮饭吗Merlin？”金发青年朝他高声问道，“或者想跟我一起去米其林餐厅？”
“你除了餐厅就想不到更浪漫的地方了是吧？”Merlin收回插进锁孔的钥匙，朝司机摊开手显得无可奈何，然后溜到另一侧拉开车门，熟练地钻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
Arthur边踩下油门边侧头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有些洋洋得意：“反正你也一向乐于从命，不是吗？”
“那是看在你付钱的份上。”Merlin向后靠在座椅上，藏不住嘴角的笑意。
这才本该是属于他的，正常的生活。
晚餐时Arthur喂了他一小块鹅肝，而Merlin则帮对方抹匀了牛排上的黑胡椒酱。他们每一次眼神交汇时都会心照不宣地用叉子互相碰撞，或者举杯饮酒。餐桌下他抵着Arthur的膝盖反复摩擦，而自己装作若无其事地嚼着煎蛋。他听见Arthur吸了口气，然后喊他。
“Merlin。”
他就顺从地停下动作继续聊天，但没过一会儿Arthur用双脚夹住他的脚踝，Merlin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正遇上他的笑容——连红酒也解不了渴了。
他们好不容易熬到解决完全部的餐点，终于松开了对彼此的钳制，Arthur甚至还退掉了一份米饭布丁。Merlin任凭他的手揽过自己的肩膀，十分从容地回到车上。
“我们下一次去玩碰碰车还差不多。”Merlin打开冷气，懒洋洋地说。
“你喜欢那种游戏？”Arthur微扬扬眉，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变得跟自己一样，“你又没少在晚上的时候踹过我。”
Merlin哼了几声，他闭上眼睛不说话，任由自己去感受车行驶时路灯飞速掠过的光影变幻。没过多久，他又坐直起来，注视着前方的交通信号灯，他丝毫不怀疑这片世界的真实性，他也不能怀疑，否则便不能称其为梦境。那些夜空中的群星，座椅皮革的纹理，每一个细枝末节都如此还原到令人沉沦。
“Arthur。”他冷不防地开口，看着红灯开始倒数秒数，“别离开我，至少在这儿。”
他能感觉到对方有一瞬间的困惑，但随后Arthur扳过他的头，直直撞进那片深蓝色里，他被拉向Arthur，而不得不伸出手抵着对方的胸口来维持自己的平衡。
Arthur在剩余的短短几秒红灯时间里吻了他，唇齿触碰，不带任何一丝欲望地，他呼吸的温热切实地铺洒在Merlin的鼻尖。
没有任何比这更能让人安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