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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作链接：
-歌词相关-
《一个人与一个世界的人偶剧》（谬见马戏团/小生剧场相关）
http://tieba.baidu.com/p/3402319203?pid=60104296747&cid=0#60104296747
《薜荔多之现》（伤溺/优しい人/terror 相关）
http://tieba.baidu.com/p/3375231528?pid=59463743546&cid=0#59463743546
《结果论》（Goodbyerock&roll 相关）
http://tieba.baidu.com/p/3840766089?pid=70197166371&cid=0#70197166371
-乱七八糟的OOC-
《耳谈》
http://tieba.baidu.com/p/3948384016?pid=73074703129&cid=0#73074703129
《夏的终日》
http://tieba.baidu.com/p/4012688326?pid=74963739471&cid=0#74963739471
-歌词相关-
《一个人与一个世界的人偶剧》（谬见马戏团/小生剧场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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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薜荔多之现》（伤溺/优しい人/terror 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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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论》（Goodbyerock&roll 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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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七八糟的OOC-
《耳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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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的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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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一个人站在大厅里。四周非常安静，气氛与夜深人静时的那种安静完全不同。他环顾四周，然后开始无意识地踱步。
死后的世界啊。
理论上虽然明白了，但是感情上的认同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至少他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明明已经死了，却能动也能说话，顶着一个新名字四处跑。这真的能算死了吗？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本就模糊，加上E自身没有临终记忆，他完全没有“自己已死”的自觉。
姑且当作是意识上的虚拟死亡吧。
E从住院楼出来，沿着长长的坡道穿过停车坪，便可以看见医院开放式的大门。
这是他刚才忽然想到的，自己应该去外面看看，兴许路标可以让他知道这是哪里，是否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世界。
带着有些雀跃又紧张的心情，他走到门口后，发现自己无法走出医院。
站在门口可以看到街对面，那里有装潢精致的咖啡店和蔬果点，也有点心铺子，但当他试图往外走时，便会如同在游戏中走到了地图边缘一样，脚在行动，却无法前进一步。
他难以置信地一一试过其他的边界处，也是同样的结果。
被困在这里了。
这间医院就是E的整个世界。
他忽然就泄了气。向头顶高悬的太阳和被晒得发蔫的草叶看上一眼，E径直回到了位于外科住院部五楼中，他醒来的那间病房。虽然整栋楼都是空的，每间病房都能随意进出，但只有这个房间能让他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归属感。
把胡乱堆着的被子认真折好放到床头，E躺到了床上。寝具很柔软，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将双手垫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上的污渍发呆。
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现状，解释的人就离开了。明明之前的人生也是一直对自己所处环境一知半解地活着，却从未有过此时的不安。圣罗小姐说可以随时叫她，可就算她在，E也不知道自己打算询问什么。他连自己究竟为什么不安都说不明白。
目前想不通且已清晰成型的问题只有无关紧要的“为什么不能穿墙而过”这一个。
按理说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关于设定的问题圣罗明确说过她解释不了，但E认为自己不会有意做出这么无趣的限制，充其量只是没有为此做出详细的补充设定而已。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因为自己的想法仅仅是“会飘在半空中”，所以就真的只会浮起来，别的什么都不行。这个建造者也未免太过死脑筋。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勉强能算作是符合自己想法的。
只要想就能做到啊。
他想他需要休息一下，让脑子里纷乱的思维沉淀下来。于是刚醒没多久的E又陷入了沉睡。
反正时间还有很多，慢慢来。
死后的世界啊。
理论上虽然明白了，但是感情上的认同或许还需要一点时间，至少他现在还没有缓过来。
明明已经死了，却能动也能说话，顶着一个新名字四处跑。这真的能算死了吗？生与死之间的界限本就模糊，加上E自身没有临终记忆，他完全没有“自己已死”的自觉。
姑且当作是意识上的虚拟死亡吧。
E从住院楼出来，沿着长长的坡道穿过停车坪，便可以看见医院开放式的大门。
这是他刚才忽然想到的，自己应该去外面看看，兴许路标可以让他知道这是哪里，是否是自己认识的那个世界。
带着有些雀跃又紧张的心情，他走到门口后，发现自己无法走出医院。
站在门口可以看到街对面，那里有装潢精致的咖啡店和蔬果点，也有点心铺子，但当他试图往外走时，便会如同在游戏中走到了地图边缘一样，脚在行动，却无法前进一步。
他难以置信地一一试过其他的边界处，也是同样的结果。
被困在这里了。
这间医院就是E的整个世界。
他忽然就泄了气。向头顶高悬的太阳和被晒得发蔫的草叶看上一眼，E径直回到了位于外科住院部五楼中，他醒来的那间病房。虽然整栋楼都是空的，每间病房都能随意进出，但只有这个房间能让他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归属感。
把胡乱堆着的被子认真折好放到床头，E躺到了床上。寝具很柔软，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将双手垫在脑后，盯着天花板上的污渍发呆。
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现状，解释的人就离开了。明明之前的人生也是一直对自己所处环境一知半解地活着，却从未有过此时的不安。圣罗小姐说可以随时叫她，可就算她在，E也不知道自己打算询问什么。他连自己究竟为什么不安都说不明白。
目前想不通且已清晰成型的问题只有无关紧要的“为什么不能穿墙而过”这一个。
按理说应该是可以做到的。
关于设定的问题圣罗明确说过她解释不了，但E认为自己不会有意做出这么无趣的限制，充其量只是没有为此做出详细的补充设定而已。他能想到的唯一解释就是，因为自己的想法仅仅是“会飘在半空中”，所以就真的只会浮起来，别的什么都不行。这个建造者也未免太过死脑筋。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勉强能算作是符合自己想法的。
只要想就能做到啊。
他想他需要休息一下，让脑子里纷乱的思维沉淀下来。于是刚醒没多久的E又陷入了沉睡。
反正时间还有很多，慢慢来。
一点点走遍医院之后，E开始给自己找别的事做。他把病房里的床单被套一股脑拆了下来，拿到洗衣房里一一洗好，再抱去住院楼顶层的天台晾晒。
力气活交给左手负责，精细动作则用右手。
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自己的身体，直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掌控，操作起来仍不够得心应手。左侧机械部分的身体协调性较肉体部分欠佳，有时候活动起来会稍显力不从心，可在力量方面就远远超过肉体，也不会疲倦或有痛感，正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
虽说设定者是E自己，但是他对这个身体几乎完全不了解，现有的认知都是这段时间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他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吃东西。想呼吸或想吃的时候自然能轻易做到，但是没有非做不可的必要。机械部分似乎不需要特意养护，虽然担心会生锈，他还是每天都有好好洗澡。至于这部分是如何与身体和神经相连的，支撑身体运作的内脏是否全是机械，甚至连他是否有内脏，腹腔是不是一个空匣子，他都一概不知。
天台风大，晾晒东西要用夹子夹好才能保证不会被吹走。在晒洗好的床单之前，E要将上一批晒好的收起来。
他察觉到不对劲，是在动手收拾到第三排最后一块的时候。布匹触感稍显异常，尺寸也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大脑尚未意识到什么，指尖一直到脑后却本能地在瞬间出现小虫子成群爬过一样的感觉。紧接着，他就被狠狠裹住了。
原本看上去和床单没有区别的布块散开来，变成了形似绷带的模样，将他从头到脚缠起来，同时有节奏地不断收紧。
他不需要呼吸，所以这给他带来的困扰只是肉体部分有些吃痛而已。
不过他的心情变得非常糟糕。
受够了。
自己可是已经死掉了啊，为什么还要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会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杀掉？难道死掉以后还会死吗？在死后的世界死掉的话又该去哪里？难道死亡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吗？
真是受够了。
E笑了起来，笑声从被如同蟒蛇的布条勒住的喉咙里挤出来，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摔坏了的声音。
他奋力扭动身体，将左手自束缚中挣脱出来，从头部开始用力撕扯紧缚的布条。
“嗤”的一声，缠绕在眼睛位置的布条被他硬生生扯断。变成两截的布条迅速自行拧转起来，更加用力地裹住了他，机械的关节处被挤得嘎吱作响。
如果有什么更方便的东西……
手心忽然触碰到了坚硬的物体。他看了一眼。
是小刀。
他便想也没想地握紧了它。
力气活交给左手负责，精细动作则用右手。
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来适应自己的身体，直到现在也没能完全掌控，操作起来仍不够得心应手。左侧机械部分的身体协调性较肉体部分欠佳，有时候活动起来会稍显力不从心，可在力量方面就远远超过肉体，也不会疲倦或有痛感，正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
虽说设定者是E自己，但是他对这个身体几乎完全不了解，现有的认知都是这段时间一点点摸索出来的。他不需要呼吸，也不需要吃东西。想呼吸或想吃的时候自然能轻易做到，但是没有非做不可的必要。机械部分似乎不需要特意养护，虽然担心会生锈，他还是每天都有好好洗澡。至于这部分是如何与身体和神经相连的，支撑身体运作的内脏是否全是机械，甚至连他是否有内脏，腹腔是不是一个空匣子，他都一概不知。
天台风大，晾晒东西要用夹子夹好才能保证不会被吹走。在晒洗好的床单之前，E要将上一批晒好的收起来。
他察觉到不对劲，是在动手收拾到第三排最后一块的时候。布匹触感稍显异常，尺寸也和其他的不太一样。大脑尚未意识到什么，指尖一直到脑后却本能地在瞬间出现小虫子成群爬过一样的感觉。紧接着，他就被狠狠裹住了。
原本看上去和床单没有区别的布块散开来，变成了形似绷带的模样，将他从头到脚缠起来，同时有节奏地不断收紧。
他不需要呼吸，所以这给他带来的困扰只是肉体部分有些吃痛而已。
不过他的心情变得非常糟糕。
受够了。
自己可是已经死掉了啊，为什么还要整天提心吊胆地担心自己会被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杀掉？难道死掉以后还会死吗？在死后的世界死掉的话又该去哪里？难道死亡是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吗？
真是受够了。
E笑了起来，笑声从被如同蟒蛇的布条勒住的喉咙里挤出来，听起来像是什么东西摔坏了的声音。
他奋力扭动身体，将左手自束缚中挣脱出来，从头部开始用力撕扯紧缚的布条。
“嗤”的一声，缠绕在眼睛位置的布条被他硬生生扯断。变成两截的布条迅速自行拧转起来，更加用力地裹住了他，机械的关节处被挤得嘎吱作响。
如果有什么更方便的东西……
手心忽然触碰到了坚硬的物体。他看了一眼。
是小刀。
他便想也没想地握紧了它。
名叫乌丸的少年以为E是看不见他的。
大概是想象到自己之前的行为看在别人眼里有多糟糕，此刻，他的整张脸，包括耳朵尖都红透了。E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乌丸也和E一样，许久没有这样普通地和人说话了。他们各自处于自己的世界中，不知怎的，忽然之间就有了交集。
稍微感谢一下那个死脑筋的建造者吧，E暗自想着。然后他问了一个他在意的问题。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叫乌丸？”
“不清楚，我没有问过父母当初为我起名时的想法。” 乌丸一脸莫名地看着E，“倒是你，为什么会叫‘E’？这不可能是本名吧。”
因为E自身是这种情况，所以他以为其他人也都被圣罗小姐ABCD地叫着，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怎么说呢。”
E向乌丸简洁说明了自己被圣罗小姐自作主张定下名字的经过。渐渐熟悉起来的两人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聊天，间或会有笑声自他们之间响起。
自己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的事？E不记得了。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由餐厅走向了停车坪。乌丸忽然伸手拽住了E：“小心，电车开过来了。”
电车？
E环顾四周，自己确实是现在空旷的停车坪正中。
“你说的电车是指什么？”是什么隐喻吗？
他惊讶地看着乌丸，对方也同样惊讶地看着他。
“就是那个，”乌丸抬手指了指E的背后，“你看，车厢长长的那个……”
E没有回头看乌丸指的方向，他刚才已经看过一眼。
“不是的，我知道电车是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停车坪啊，没有什么电车。”
“……你在说什么？”
一番相互之间自说自话的争论后，E总算知道为什么乌丸会以为自己看不见他了。
对自己而言，这里是医院空无一物的停车坪。而在乌丸的眼中，这里是人潮涌动的月台。
并非如同E所想的那样，乌丸忽然走进了自己的世界，而是他们站在各自天差地别的世界里看见了对方。
大概是想象到自己之前的行为看在别人眼里有多糟糕，此刻，他的整张脸，包括耳朵尖都红透了。E拍了拍他以示安慰。
乌丸也和E一样，许久没有这样普通地和人说话了。他们各自处于自己的世界中，不知怎的，忽然之间就有了交集。
稍微感谢一下那个死脑筋的建造者吧，E暗自想着。然后他问了一个他在意的问题。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能叫乌丸？”
“不清楚，我没有问过父母当初为我起名时的想法。” 乌丸一脸莫名地看着E，“倒是你，为什么会叫‘E’？这不可能是本名吧。”
因为E自身是这种情况，所以他以为其他人也都被圣罗小姐ABCD地叫着，想得太简单了。
“……这个，怎么说呢。”
E向乌丸简洁说明了自己被圣罗小姐自作主张定下名字的经过。渐渐熟悉起来的两人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聊天，间或会有笑声自他们之间响起。
自己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的事？E不记得了。
他们漫无目的地走着，由餐厅走向了停车坪。乌丸忽然伸手拽住了E：“小心，电车开过来了。”
电车？
E环顾四周，自己确实是现在空旷的停车坪正中。
“你说的电车是指什么？”是什么隐喻吗？
他惊讶地看着乌丸，对方也同样惊讶地看着他。
“就是那个，”乌丸抬手指了指E的背后，“你看，车厢长长的那个……”
E没有回头看乌丸指的方向，他刚才已经看过一眼。
“不是的，我知道电车是什么东西。我的意思是，这里是停车坪啊，没有什么电车。”
“……你在说什么？”
一番相互之间自说自话的争论后，E总算知道为什么乌丸会以为自己看不见他了。
对自己而言，这里是医院空无一物的停车坪。而在乌丸的眼中，这里是人潮涌动的月台。
并非如同E所想的那样，乌丸忽然走进了自己的世界，而是他们站在各自天差地别的世界里看见了对方。
“我觉得，我根本不属于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
乌丸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圣罗小姐。在和圣罗的谈话结束，少女离开以后，他就彻底与世隔绝了。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我在人群里跑、跳、唱歌甚至做鬼脸，但是没有任何人有反应。谁都看不见我。”
最初他并没有意识到这里和他之前所在的世界有什么不同。身边的人群一如往常地走动，奔跑，说话，只不过是没有他认识的人罢了。
直到家里囤积的食物吃完，他去便利店补充时，乌丸才意识到不对劲。
抱了大堆的食物到收银台结账，店员无所事事站在原地，看也不看他。他喊了几声，音量大到或许连街对面都能听清，可近在咫尺的对方仍没有动静。就在这时，有年轻主妇径自走到乌丸前面，将购物篮放到台上，店员轻快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便开始为她结账。
之前的莫名其妙逐渐变成了愤怒。
这些人在干什么，故意无视自己吗？
“不收我的钱，我就直接拿走了哦。”乌丸将购物篮举高，冲着店员晃了晃。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转身就走。
明明没有结账，但乌丸提着东西走出便利店时，门口的感应装置却没有响。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提着店内的购物篮，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就连在街边凑成一堆，爱管闲事的大婶们也没有看他一眼。
天气很好。乌丸却觉得冷。
回想起来，其实在此之前，这一点就已经在很多地方明显地表现出来了，只不过他都没有注意。不管走进什么店里，都不会有人对他喊“欢迎光临”；在路上和别人撞到一起，对方毫无反应地继续走；就连在社交网络上，也没有任何人跟他互动。
除非是乌丸自己做出突如其来的举动，自行触碰到周边的人，不然那些人是绝对不会与乌丸发生任何接触，他们自然而然地就避开了他。
虽置身于人群之中，他却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很远。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话的人。”乌丸说。
那时他正对着月台的指示牌发呆，电车还没到站，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分散站着，有几个女孩子正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喂”，他便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去，他想对方绝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就只是打算随便看看。
E的打扮实在是很显眼。
乌丸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圣罗小姐。在和圣罗的谈话结束，少女离开以后，他就彻底与世隔绝了。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我在人群里跑、跳、唱歌甚至做鬼脸，但是没有任何人有反应。谁都看不见我。”
最初他并没有意识到这里和他之前所在的世界有什么不同。身边的人群一如往常地走动，奔跑，说话，只不过是没有他认识的人罢了。
直到家里囤积的食物吃完，他去便利店补充时，乌丸才意识到不对劲。
抱了大堆的食物到收银台结账，店员无所事事站在原地，看也不看他。他喊了几声，音量大到或许连街对面都能听清，可近在咫尺的对方仍没有动静。就在这时，有年轻主妇径自走到乌丸前面，将购物篮放到台上，店员轻快地向对方打了个招呼便开始为她结账。
之前的莫名其妙逐渐变成了愤怒。
这些人在干什么，故意无视自己吗？
“不收我的钱，我就直接拿走了哦。”乌丸将购物篮举高，冲着店员晃了晃。仍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转身就走。
明明没有结账，但乌丸提着东西走出便利店时，门口的感应装置却没有响。
他站在便利店门口，手里提着店内的购物篮，街上的人来来往往，就连在街边凑成一堆，爱管闲事的大婶们也没有看他一眼。
天气很好。乌丸却觉得冷。
回想起来，其实在此之前，这一点就已经在很多地方明显地表现出来了，只不过他都没有注意。不管走进什么店里，都不会有人对他喊“欢迎光临”；在路上和别人撞到一起，对方毫无反应地继续走；就连在社交网络上，也没有任何人跟他互动。
除非是乌丸自己做出突如其来的举动，自行触碰到周边的人，不然那些人是绝对不会与乌丸发生任何接触，他们自然而然地就避开了他。
虽置身于人群之中，他却觉得自己离他们很远，很远。
“这么长时间以来，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话的人。”乌丸说。
那时他正对着月台的指示牌发呆，电车还没到站，周围的人三三两两地分散站着，有几个女孩子正凑在一起叽叽咕咕地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喂”，他便条件反射地扭过头去，他想对方绝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就只是打算随便看看。
E的打扮实在是很显眼。
“好了好了，显眼这一部分你就不用详细说明了。”E像是要把什么赶走似的摆了摆手。
乌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至少你还能随便吃免费食物。”
医院虽然有自动贩卖机，但是E在这里基本没有吃过什么。既然没有饥饿感，他对食物就没有需求。
“一开始我确实是有这种想法的。跑进便利店直接站在店内看杂志、吃东西，不用付钱就可以离开，听上去挺不错的，像是在独享一种特权。但是当我意识到，我这样做什么后果都不会产生的时候，这件事对我的吸引力就全消失了。我还为自己拿走东西心怀不安，特意去看少了东西的商店盘点。他们核对的数量全部对上了，没有少一个三明治或者饭团。似乎一旦东西被我拿走以后，就会变得从来没在那个世界上出现过。”
“没出现过……”
“很不愉快对吧。”
“或许可以解释成，因为那是你的世界，所以由于你的干预而减少的东西，不会造成混乱。”
“也对。”
两人一时间无语，只默默地向前走着。
“对了，你……”
E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打算要问乌丸。可他刚开口，就发现走在身边的人不知何时消失了。如同出现时一样突然。
E往回走了两步，乌丸没有出现；又在原地转了几圈，仍没有见到乌丸的踪影。
刚才聊天的内容还在他脑子里打转，他却忽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个聊天对象了。
四周又恢复到寂静得连风声都没有的状态。
犹豫良久，他终于开了口：“圣、圣罗小姐？能打扰一下吗？”
他从没主动叫过圣罗，不知道这样对着空气念名字是不是正确的呼叫方法。
半晌，圣罗小姐从天而降。
乌丸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至少你还能随便吃免费食物。”
医院虽然有自动贩卖机，但是E在这里基本没有吃过什么。既然没有饥饿感，他对食物就没有需求。
“一开始我确实是有这种想法的。跑进便利店直接站在店内看杂志、吃东西，不用付钱就可以离开，听上去挺不错的，像是在独享一种特权。但是当我意识到，我这样做什么后果都不会产生的时候，这件事对我的吸引力就全消失了。我还为自己拿走东西心怀不安，特意去看少了东西的商店盘点。他们核对的数量全部对上了，没有少一个三明治或者饭团。似乎一旦东西被我拿走以后，就会变得从来没在那个世界上出现过。”
“没出现过……”
“很不愉快对吧。”
“或许可以解释成，因为那是你的世界，所以由于你的干预而减少的东西，不会造成混乱。”
“也对。”
两人一时间无语，只默默地向前走着。
“对了，你……”
E忽然想起自己还有一件事打算要问乌丸。可他刚开口，就发现走在身边的人不知何时消失了。如同出现时一样突然。
E往回走了两步，乌丸没有出现；又在原地转了几圈，仍没有见到乌丸的踪影。
刚才聊天的内容还在他脑子里打转，他却忽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这个聊天对象了。
四周又恢复到寂静得连风声都没有的状态。
犹豫良久，他终于开了口：“圣、圣罗小姐？能打扰一下吗？”
他从没主动叫过圣罗，不知道这样对着空气念名字是不是正确的呼叫方法。
半晌，圣罗小姐从天而降。
又来了。
『还有……希……吗？』
『……可……康复率…分之二。』
『期待奇迹吧。』
『嘀，嘀，嘀，嘀，嘀……』
又来了，那些声音。
音量较之前稍大，一个劲地在他耳边盘旋。
脑中的堤坝缺了一个小口，从那里开始松动了。
洪水就此席卷而来。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既多且杂，他眼睁睁看它们流过，却不知道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抓住了令他在意的一些碎片。
参与搭建舞台的社团成员中，有一个好心又认真到奇怪的家伙。
是个做事很利索的人，用很短时间就搭好了二分之一。
很厉害。
……
舞台搭建起冲突了。
是关于费用的问题。预算费用没有了，参与者都说，是那个人私自用光的。
他被逐出了社团。
其实我看到了。
他们交涉的那天，我刚好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他们用光了钱，找那个人商量，想要将钱算作正常用途，那个人拒绝了。
“需要补充资金我可以替你们去申请，但是这样一声不吭地用了，我没办法帮忙，很可惜。”那时候，他是这样说的。
原本我可以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但是，大家都认定是他的错了。再说，他也没有反驳。
……
听说那个人从月台上跌下去了。
此后再没了他的消息。
……
进度依照计划进行，舞台顺利完工。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后期做工似乎有些敷衍，但是谁都不关心。
演出的日子到了，我作为主持人，站到了舞台中间。
……
灯架倒下来了，舞台也塌了。
一半身体被狠狠砸中，摔下来的射灯碎片扎进了我的脸。
……
急诊室。
截肢。
植皮。
……
“下午好。”
圣罗小姐一如往常，平淡又疲惫地和他打招呼，捡起了Y的尸体。
E涣散的意识稍微集中了一些。喉咙被撕裂，只能发出耳语似的声音。
“圣罗小姐，我有疑问。”
“请说。”
想问的问题太多，以至于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一边咳一边思考。
“当时我说这里是死后的世界，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
“这种程度的误解，不会产生影响。”
“真的认为没有影响吗？”
E向圣罗比划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
“这并不是由于你认为自己已死造成的。相反我认为理解成自己已死的前提下，在这个世界生活更容易。”
“……提示一下总是好的。”
“原则上我们不能主动透露，这会导致大规模难以控制的打斗以及死亡。”
“但是如果没有人提醒，像我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随随便便就会被杀掉。”
“是的。”
E以为她还要接着说下去，但是她没有。
“‘是的’？”
“是的，”她重复了一遍，“需要规避的是整体的混乱，而不是单一个体的消亡。”
E露出了苦笑，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理论。
“消亡之后，我的这个世界会怎样？”
“还记得之前说的气泡吗？如果你就这样自行衰竭而亡，最后这个泡泡就自行破掉，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如果是被击败了的情况，那么就是自己的空间被纳入胜利者的空间，类似于领土扩张的概念。残骸则由我回收统一处理。”
他想起了之前圣罗一点点收集碎步的情形。
“之前攻击我的木偶和像一反木棉一样的布块，也是像我这样的人吗？”
“对。”
自己也变成了加害者。
不，从很早以前就是了。
『还有……希……吗？』
『……可……康复率…分之二。』
『期待奇迹吧。』
『嘀，嘀，嘀，嘀，嘀……』
又来了，那些声音。
音量较之前稍大，一个劲地在他耳边盘旋。
脑中的堤坝缺了一个小口，从那里开始松动了。
洪水就此席卷而来。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既多且杂，他眼睁睁看它们流过，却不知道那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只是本能地抓住了令他在意的一些碎片。
参与搭建舞台的社团成员中，有一个好心又认真到奇怪的家伙。
是个做事很利索的人，用很短时间就搭好了二分之一。
很厉害。
……
舞台搭建起冲突了。
是关于费用的问题。预算费用没有了，参与者都说，是那个人私自用光的。
他被逐出了社团。
其实我看到了。
他们交涉的那天，我刚好在一个无人注意的角落。
他们用光了钱，找那个人商量，想要将钱算作正常用途，那个人拒绝了。
“需要补充资金我可以替你们去申请，但是这样一声不吭地用了，我没办法帮忙，很可惜。”那时候，他是这样说的。
原本我可以站出来为他说话的，但是，大家都认定是他的错了。再说，他也没有反驳。
……
听说那个人从月台上跌下去了。
此后再没了他的消息。
……
进度依照计划进行，舞台顺利完工。只是少了一个人而已，后期做工似乎有些敷衍，但是谁都不关心。
演出的日子到了，我作为主持人，站到了舞台中间。
……
灯架倒下来了，舞台也塌了。
一半身体被狠狠砸中，摔下来的射灯碎片扎进了我的脸。
……
急诊室。
截肢。
植皮。
……
“下午好。”
圣罗小姐一如往常，平淡又疲惫地和他打招呼，捡起了Y的尸体。
E涣散的意识稍微集中了一些。喉咙被撕裂，只能发出耳语似的声音。
“圣罗小姐，我有疑问。”
“请说。”
想问的问题太多，以至于不知该从何说起。他一边咳一边思考。
“当时我说这里是死后的世界，为什么不解释一下呢？”
“这种程度的误解，不会产生影响。”
“真的认为没有影响吗？”
E向圣罗比划了一下自己身上的伤。
“这并不是由于你认为自己已死造成的。相反我认为理解成自己已死的前提下，在这个世界生活更容易。”
“……提示一下总是好的。”
“原则上我们不能主动透露，这会导致大规模难以控制的打斗以及死亡。”
“但是如果没有人提醒，像我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随随便便就会被杀掉。”
“是的。”
E以为她还要接着说下去，但是她没有。
“‘是的’？”
“是的，”她重复了一遍，“需要规避的是整体的混乱，而不是单一个体的消亡。”
E露出了苦笑，他无法接受这样的理论。
“消亡之后，我的这个世界会怎样？”
“还记得之前说的气泡吗？如果你就这样自行衰竭而亡，最后这个泡泡就自行破掉，什么都不会留下来；如果是被击败了的情况，那么就是自己的空间被纳入胜利者的空间，类似于领土扩张的概念。残骸则由我回收统一处理。”
他想起了之前圣罗一点点收集碎步的情形。
“之前攻击我的木偶和像一反木棉一样的布块，也是像我这样的人吗？”
“对。”
自己也变成了加害者。
不，从很早以前就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