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此一时.
他一生中有过无数次这样的夜晚。残月当空，夜幕如同擦拭洗净过一般，深蓝的纯粹。
倚栏凭望，他细数每个如此的夜都经历过何事，却无从开口。只可捡那些烙印在心间的大事，边是回忆边是感慨。
迎娶夫人那晚，夜似乎也是如此。他拥佳人在怀，与夫人共叹月的残失，这屡淡淡的哀愁萦绕，却未曾阻挡新婚夫妇的暧昧。
他于那晚在夫人面前立下誓言：今生唯愿与她共白头。
还有一夜。那是如同梦境一样的夜。
　　那时怀有身孕夫人在那人手上，自己受制于那人，稍有不慎，恐怕夫人会有性命之忧。
他只得委屈求全，屡屡使那人计谋得逞。
“我好像对你有点兴趣。”那天晚上，黑小虎侧卧椅子上，双目微眯，对他言道。
“这话何意？”他冷笑一声，眼神满是敌意。黑小虎的拐弯抹角令他万分恶心。
“不如今夜陪我一晚。”黑小虎口气不容拒绝。跳下椅子，径直向他的方向踱去。
“下流！”此刻他已不愿再见半秒那人的影子，愤愤转身，欲离开此地。
身后一道力迫使他停下脚步，下巴被生生掰回。他只能不情愿地看着那人的眼睛。
“别忘你的妻儿还在我手上，居士，你最好老实一点儿。”那人语气带了一丝怒气，很是强硬。
“你既知我有妻儿，为何……”他话未毕，黑小虎已将他双唇堵的严严实实。
片刻，黑小虎离开他的唇，在他齿间拉出一道令人羞耻的银丝。
“我告诉你。我想要的东西，我不会在乎其它，只要能得到他。”那人舔舔嘴角的残液，颇有几分戏谑地笑笑。
恍然间，他已被那人压在身下。
“只要你满足了我，我敢保你妻儿平安。”黑小虎的鼻息洒在他的面上，在他耳边留下威胁性的话。
接着，他仿佛听见尊严被撕裂的声音，散落一地。周围是空荡荡的，唯有破烂不堪的碎片。
眼泪漫上眼眶，他不知已是第几次流泪。这些日子的苦难折磨的他生不如死。一次又一次的出卖原则，背叛友人。甚至这次，连他最后的一抹尊严也不愿放过。
那晚不久，折磨他的人便迎来了死期。踩下自己人的埋伏身亡。
他正与其余六位友人在空中逃离，目睹了那人临死前的疯狂。
黑小虎生命的最后，他与黑小虎视线相对。他清楚的看到那眼神，与那日噩梦般的夜晚毫无差异。
一丝迷离，一丝哀伤，一丝情真意动。
仅是一瞬，那人合上了双目。
他也不忍心再去看黑小虎一眼，将脑袋扭过去。
本以为仇视那么久的敌人离去，内心会爽快得不得了。现在，心脏却不由得一抽。
他不记得那是什么样的滋味了。记忆却告诉他，他在那一刻，很疼很疼。
“夫君，欢欢他闹了！”
听到夫人唤他的声音，他慌忙回过神来，回应了一声。向卧室奔去。
过去的错已经过去。
终此一世，他仍愿伴在夫人身旁，走过风雪，共度白头。
　　--fin--

就这么一个短篇(*¯︶¯*)
发完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