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ction.3 (1)
不二和越前在十点钟左右出了门。他们沿街而行,与其说去购物,还不如说在散步。
“那座园子已经拆了,现在建起了大楼。”不二指指远处灰色的建筑,冲越前说。越前龙马默默地看着他,体会他话语间的遗憾和惋惜。他随着不二的目光看了看那栋楼,茶色的玻璃外壁反射着强烈的阳光,果然看上去很不舒服。十年,原来这样久。原来一切都在改变,越前没由来的一阵怅然若失,他看看身旁仍在仰望的人,静静地与他擦身而过,“走吧,前辈。”
不二领着越前看了以前的街头网球场,他们一度燃烧热血的信仰之地。“现在先进不少,” 他们看着新建的馆子,里面的孩子握着各式各样的球拍奔跑在橡胶绿地上,眼睛里闪动着难以名状的光芒。似曾相识的热血青春。有些东西,譬如精神,譬如信仰,该延续的还是会延续下去。很欣慰,还有幸福,场外的两人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告别了这个溢满回忆的故地。
最后一站是青学。这个朴素的校园迎来了当年它亲手送走的孩子,不知这斑驳的石墙,光滑的栏杆是否还记得那群肆意欢笑,来了又去的少年?很感慨,看着旧物,人难免会感叹。他们驻足在大门外面,依稀看见母校樱花树那盘虬卧龙的枝干,看见那熟悉的球场,看见里面青青的一角蓝天。“你有什么样的感觉?”不二站在越前身边,他微微仰头,看向侧脸坚毅的青年。“很怀念,”越前静静地开口,灿金的眸子撞进那一湾蓝色的湖泊中,他突然觉得,此时这人的眼睛,真是清澈得不像话,那种纯粹的颜色,低调地张扬,别致极了。“无论是人还是物,”他很快地补充,语气淡淡的,似乎没有所指,但那双大大的猫眼却还是游移到别处,不再看向那人白皙的面庞。“是吗,”不二轻轻笑起来,他的笑声真的是很好听,优雅又不显得拘束,“我也很怀念呢。”越前没有说话,但他还是感受到了刚才心脏那一次不平常的跳动。该死,他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抬脚踢走了路面上的一块石头,自己这是鬼迷心窍了吧。
现在是十一点半,购物显然已来不及,他们索性在一家主题餐厅里吃了饭。不二点了不少芥末风味的菜,趁他不注意,越前又多点了几份甜点。“越前什么时侯喜欢吃甜了?”不二夹着一个芥末寿司,疑惑地问。“我在尝试新口味,前辈。”越前有些紧张地瞥了一眼那个寿司,咬了一口蛋糕。好甜。苦不堪言啊。
不二点了一杯蓝山,他一向喜欢喝咖啡。“越前呢?”他看着对面的人,问了一句。“牛奶吧。”越前迟疑了一下,说。“你已经不需要牛奶了吧,越前,真是个念旧的人呐。”不二笑眯眯地调侃当年的小不点,眼睛弯成好看的弧形。“嗯”越前没有抬头,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了一声。
店里上菜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后,两个精致的杯子就摆了上来。越前辨认了一下,很快地端起一个杯子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嘛,”他赞叹了一声,没想到不二前辈还有口味正常的时候啊。“越前真的很喜欢喝牛奶呢。”不二笑着说了一句,不紧不慢地端起另一个杯子。三秒钟后。“越前,”不二笑的很好看,声音也很温柔,“你好像拿错杯子了哦。”“没有啊,”当年的一五一君表情相当严肃,口气很坚决,不二有些哭笑不得,他捧着手里的杯子,将它凑过去,“这是牛奶。”“对啊,”越前瞥了一眼那杯白色的液体,平静地说,“这就是给不二前辈喝的啊。”不二愣了一下,强忍住了将这杯牛奶倒到那张扬的墨绿色发丝上的冲动。忍一忍吧,要不然回去还要费自家的水。“那真是谢谢越前了,”阳光透过玻璃窗打到不二的脸上,让那唇角扬起的笑柔和了几分,成功地**了越前君一向敏锐的神经,让他错误地认为这仿若天使的笑容还真不是差的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