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预警】
　　所有娱乐圈的设定和故事无处考证，全是自己想象，有不合理的地方请见谅。
　　娱乐圈设定，必有拉踩❗❗❗自行避雷❗❗❗薰粉云粉勿看❗❗❗看了破防概不负责❗❗❗
　　本文纯粹我自己想看才写的产物，很随意，可能写着写着觉得太烂了，没有喜欢的点就写不下去了，有弃文风险，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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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点东西不容易，感谢🙏🏻

暂时先发第一章，微博千粉承诺
后续龟速缓更

第一章
　　【📢内部消息❗斗破苍穹翻拍电视剧选角已确定❗】
月媚刷微博刷到这里的手一抖，将下面附着的图片点开后放大缩小好几回，纠结片刻最终还是苦着脸把平板递给后座在小憩的女人，“姐…你要不看一眼斗破的选角？”
月媚知道彩鳞平日里接剧本并不会提前在意同剧组都有谁，反正对她来说和谁搭戏都一样，不然也不至于这会儿媒体都爆料了她家这正主还不知道一点消息。可这次的名单…月媚觉得她恐怕还是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比较好。
彩鳞被她一打扰，缓缓睁开了眼，瞥向加粗的标题，有些不解月媚的忐忑从何而来，但还是给面子地点开了下面的图片。“这都快到片场了，还有什么必要…”
她剩下的话哽在了喉间。来不及让她有任何反应，首行的【岩枭：萧炎饰】就撞进了她眼底。她整个人微不可察地僵住，愣怔了好半晌。
就在月媚以为彩鳞会有点什么反应的时候，后者平静地将平板合上然后递还给她，神色已经如常。
彩鳞靠回车座后背，偏头将视线落到窗外，罕见地允许自己走了会儿神。
这个名字她刻意避开了很久，但早在萧炎当年毕业后，依旧选择踏进娱乐圈之时，她就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不过时间早晚而已。她躲得过一时，躲不了一世。毕竟，娱乐圈就这么大点地方。
五年了，她有些自暴自弃地想，碰上就碰上吧，反正依他那般桀骜的性子，大概早就把年少的事抛之脑后了。说不定，已经如他那小青梅的愿，终成眷属了。
思及此，她强行闭了闭眼将这乱她安宁的人从脑海里驱赶出去，回神才听见副驾上月媚正义愤填膺地抱怨。
“…破公司非得让您去给那谁作捧引流量，不然您才不接改编大IP网剧。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剧，书粉第一个不买账！要不是公司高层压根不知情您之前和萧…”月媚说到这里，突然醒神一般，汹汹气势都灭了两分，消声跳过了那个名字，“我都要以为他们是故意想戳您心窝子的了！”
“…总会碰上的，不过比预想的早了一点而已。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也就罢了，在外一个字都不能提，知道了吗？”月媚所言虽句句属实，但彩鳞还是正色提醒了她几句。她知道小姑娘从出道就跟着自己，这么多年下来是为她感到不值，但如果骂公司的话传到那些高层耳朵里，她这助理怕是干不下去的。
“知道了，彩鳞姐。”月媚撇了撇嘴，乖乖应下了。
彩鳞交代完后，望着车外飞驰的景色有片刻的怅惘，索性移回目光，低头捣鼓起了自己的手机。
……
「天哪没搞错吧，彩鳞演美杜莎？！给多少钱能让三金视后演网络改编剧？！！！」
「这姐最近接的剧本质量怎么参差不齐的？演技好也不能啥都接吧？」
「我的妈这女性角色阵容是真的吗？有视后还有好几个一二线小花？资本砸钱啦？」
「这消息到底真的假的啊，我怎么一点没听过斗破要拍电视剧啊？原著粉不认哈！无良营销号遭天谴！」
「男主是谁啊？怎么从来没听过？」
「科普一下，萧炎，新生代演技派，科班出身，被诸多前辈盛赞过的，未来可期！」
「让让让让，抱走我家哥哥，非官宣不约哈！」
「有点耳熟，前段时间西瓜台播的那个年代剧里是不是有他和古薰儿？」
「是的，那部剧我半夜都在追，真挺好看的。」
「他俩私下是不是也在一起了？之前看到过狗仔爆料诶？」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炎薰大旗等你接过！」
……
彩鳞将手机息屏，不再往下翻评论。她有些无力地合上眼，心底微哂。
　　到头来一直被困在原地的，只她一人罢了。
可惜再突然的插曲也没法减缓彩鳞的车抵达片场的速度。她甚至没来得及分出神去悼念一下往昔，车就缓缓停到了片场车位上。
“彩鳞老师，距离开机仪式还有段时间，先去化妆间休息下吧？”彩鳞的保姆车刚开门，就有片场的工作人员过来妥帖接待。这里都是人精，三金视后他们可不敢怠慢。
彩鳞顺势微微颔首，“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您别客气，这都是我们该做的！”那个场务脸上堆着笑，一路引着彩鳞走向主演化妆间。
场务殷勤地打开了门，便退后半步侧身给她让路。
　　彩鳞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见了那位她不想主动碰面的故人。
因一会儿开机仪式结束紧接着就开拍第一场戏，萧炎早早做好了妆造，正百无聊赖地坐在化妆镜前玩着手机。他听见动静还以为是方才出去的古薰儿回来了，便下意识抬头。
“薰儿你…”
对上那一副似曾相识的双眸，他正欲说的话卡在喉间哑了声。
原是猝不及防间的情绪最难遮掩，可惜两人双双错开目光的动作太快，彼此都没有看到对方眼底的波澜。
　　只仓促一眼，萧炎却可以认定，她变了许多。
虽然样貌和过去没什么区别，但是她周身弥散的那股内敛平和的气息，与他记忆里的明艳张扬相去甚远，非要说的话…像是她以前的那些锋芒棱角都被磨平了。
这些年彩鳞大小奖项拿了不少，他以为她事业有成，一切顺遂，但眼下萧炎却几乎可以笃定，她过得未必像大家以为的那般好。
得到这么个结论，他暗自蹙眉，却又碍于两人之间的过往一言不发，周边空气都冷了几度。
　　彩鳞同样感到恍惚。
也许是太过久远，记忆里她难以忘怀的那双眼睛和方才骤然一瞥所见的竟对不太上。他变化太大了，成熟也好，冷漠也罢，这样的萧炎她都很陌生。更别提这些年她一直回避有关他的消息，如今可能还不如一个场务了解他。
横亘在他们中间的，到底是毫无联系、两相生厌的五年。
身后月媚及时跟了进来把门关上，将一切危险的八卦目光隔绝在外。她也有些手足无措，谁能想到这么倒霉，一进片场就撞上冤主，还是面对面差点就说话的那种。幸好这会儿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此时彩鳞已经整理好了情绪，她不动声色地找了个离萧炎最远的位置坐下。
如果她没听错，萧炎刚才开口喊的应该是古薰儿。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若知道这两人都在，她宁愿被上级雪藏几年也要拒演。可现在已临近开拍，她又向来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拖累整个剧组。
不过一部戏罢了，她在心里默叹道。
古薰儿回来的时候看见萧炎和彩鳞各占一边，彼此脸色都算不上好看。
她自然不像彩鳞，临近开拍才知道和谁同剧组，她接本的时候就知道了彩鳞出演美杜莎。虽说是个巧合，但她多少也沾了点想和彩鳞再次一较高下的心思。
然而当她得知原本拒绝斗破这个本的萧炎后来却松口答应的时候，她就得到答案了。
这一次，还没开始，她便已然落败。
“彩鳞姐，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碍于有外人在场，古薰儿礼貌地浅笑着向彩鳞伸手。
方才化妆间里跟着古薰儿进来了不少人，何况月媚也只粗略知道她和萧炎的过往，并不清楚古薰儿在他们俩之间又存着什么纠葛，因此彩鳞配合地回握了一下。
演戏演全套。
古薰儿又拉起一旁的萧炎，仰头朝他眨了眨眼，“萧炎哥哥，这是彩鳞姐，你总不可能没听过吧？”
彩鳞面上带着疏离的笑，神色间完全是和陌生人初见的模样。落到萧炎眼里他无端窝火起来，心底怒极反笑，却还装得全然若无其事。
“怎么会，彩鳞老师可是业界标杆，我在学校里就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他笑着接过话茬，坦然地伸出右手，眼神却不像方才落荒而逃那般，反倒牢牢盯着她的脸，“…久仰。”全然不是刚刚只有两人时冷冰冰的模样。
既然戏都递到她眼前了，她又怎会辜负三金视后的名头。彩鳞不着声色地避开他灼热的目光，极自然地和他握手，虚虚拢住便一触即分，“幸会。”
就在气氛这般微妙的档口，门外传来了近乎救命的敲门声。“三位老师，咱们可以去外面准备了。”
“好，来了！我们走吧萧炎哥哥，”古薰儿率先拉着萧炎一起往外面走去，跟前来通知的工作人员聊了起来，“其他主演都到了吗？”
小助理点了点头，“都到了，除了药尘老师今天请假，就差云韵老师说还在路上了…”
落在后面的彩鳞如释重负地闭了闭眼，这般一而再的刺激就算是她也有些吃不消。结果刚出化妆间，谁成想又看到了位熟人。
“Surprise！”那人快步走到她身边，见她一副错愕的模样，心下有了数，“就知道你又没看演员名单。”
和小医仙认识的时候，彩鳞也才出道没多久，两人年岁相仿又相聊甚欢，因此关系较旁人都要好上一截。
她这会儿见到朋友，原本紧绷的神经放松了许多，颇心虚地摸了摸鼻尖。这次演员表她倒是破天荒看了，只是注意力都被某个名字吸走了，别的一个余光都没给。“你怎么也接这种网剧IP了？”
“还不是我老板诓我说你也接！后来我才知道是你公司逼你的，可那时候我合同都签了！你说，你怎么补偿我？”小医仙苦着脸拽面前人的衣袖。
彩鳞见她这副模样，也终于笑道，“那倒成我的不是了。下次换我陪你接个本？”
“算了算了，我可舍不得。”小医仙摆了摆手，转而挽住她的手臂，“反正有你这个收视率扛把子在，我接这剧也不亏。而且咖位大的还不止你一个，说不定最后会爆呢。”
“不过，我倒是好奇，那个‘请’你来作捧引流的是哪路神仙。”
彩鳞浅笑着卖了个关子，“老熟人。”
“嗯？谁啊？”
两人说话间，不远处突然喧嚣起来。
“喏，来了。”彩鳞轻轻朝着那个方向扬了扬下巴。
那边一袭白衣白裙的云韵刚从保姆车上下来，正连连对着导演还有制片等人道歉，好生一副纯良温婉的模样。
小医仙顺着彩鳞示意的方向看过去，也乐了，“我道是谁呢，原来又是她。要真谦虚的话，就不会卡着点来开机仪式了，架子摆的比谁都大，演给谁看呢？”
“这么大费周章也就拿了个女四还不知女五，”小医仙啧了两声，“投资挺到位，可惜咖位不够格。”
彩鳞对此不置一词，风轻云淡地抬脚向临时搭的台走去。
这下剧组，可实在是热闹了。
小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开机仪式。
大家都是体面人，私底下再怎么看不惯，在面上也都和和乐乐的。
但网上就没这么平静了，开机仪式的直播哗地激起千层浪。
……
「我的天，斗破网传的角色表是真的啊？」
「怎么会有剧组闷声不吭直接直播开机仪式的啊！！！」
「我没听错吧，导演说什么？边拍边播？！」
「你没听错，导演说观众来决定结局女主线……我疯了他疯了？！」
「噱头罢了，到最后还不是资本家说了算。」
「先把结局放放家人们，就光这个阵容而言，你们不觉得很牛吗？」
「哎哟我彩鳞老婆怎么穿常服都这么好看！」
「岩枭和萧薰儿这个妆造有那味了！！」
「别的话不说了，选角符合我的预期，这剧我追定了！」
「原著粉暂时持观望态度ing」
……

　　短暂的开机仪式结束后，紧接着就是第一场戏。彩鳞多少不想继续和萧炎古薰儿待在同一片空间里，与小医仙打了声招呼就准备离开。
　　“诶——你以前不都是没你的戏份也会待在片场的敬业人物吗？怎么这就要走了？”方才云韵阵仗颇大地赶下一个通告去了，已经提前离开，这片场按理没有任何让彩鳞不适的元素。
　　“…不对劲，有情况！”小医仙一把拉住了人，满脸探究意味。
　　“…能有什么情况，别乱猜。”彩鳞一怔，旋即神色平静地摇了摇头，但因此也没再提要回酒店的事。
　　“那走吧去看看，这次的男一居然不是流量，听说是靠演技杀上来的。”小医仙没再给她拒绝的机会，推着彩鳞就往监视器那里走。
　　第一场戏是原著开篇的斗气测试。
　　此时监视器屏幕上已经出现了萧炎和古薰儿的脸。
　　也不知是导演钟爱的拍摄角度还是为后面的感情戏铺垫造势，镜头里分明有不少群演，但让人的目光只能集中到那两人身上。
　　他们相对站立，笑得还是那样腻。
　　彩鳞有些恍神，这样的一幕让她一时分不清今夕何年。久远到她以为早忘了的回忆突然汹涌而来，将她淹没、灭顶。
　　曾几何时，古薰儿也如现在这般鲜妍地娇声唤他萧炎哥哥，在她面前。
　　“…我听说这个萧炎演正剧偏多，本来不想接这个本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又松口了。不过这小子最近势头挺猛的，我都在热搜上见过几次了。”小医仙知道彩鳞不爱八卦，便落后一步和月媚唠嗑。
　　两人的声音慢慢将彩鳞的神思拢了回来。
　　纵使眼前的画面将她刺痛，但很难不承认，他如今的演技是越来越成熟了，演这种网剧甚至是信手拈来的程度，和当初在大学里门门课吊车尾、还要央她给他补习的“差生”形象大相径庭。
　　小医仙一边盯着监视器一边摇头，“啧啧啧，青梅竹马，好俗的故事。”
　　话落到彩鳞耳朵里，她无可奈何地在心底自嘲笑了笑。
　　是啊，青梅竹马，俗套却永远不会过时的故事。

说个地狱笑话，我也就比你们多看一章(。)

第二章
　　“卡——过了，换下一场。”
随着导演的声音响彻片场，萧炎从戏中的情绪抽离出来。他的目光越过身前的古薰儿，看似漫不经心地投向监视器处。
旁人只当他在找导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遥遥望向的到底是谁。
方才看了他和古薰儿那样一出对手戏，不远处的女人依旧神色淡淡，竟是一点儿都看不出来她在想些什么。不知是演技太好伪装得天衣无缝，还是对他这个人已经丝毫波澜也无。
若真是后者……萧炎自嘲地闭了闭眼，五年前就明白的事情，他怎么到如今还抱有幻想？强行收回了目光，萧炎紧锣密鼓投入到下一场戏的拍摄中。
唯有他紧握的拳头悄悄走漏了一点心声。
“这个萧炎确实有点实力，到现在了也没NG过。好像跟你一个学院毕业的，小你两届，你没听说过？”小医仙这会儿又凑到彩鳞耳边窃窃私语。
真是不知道她怎么做到一边八卦一边还能正经观察人家演戏的。
“…小我两届我怎么会听过。”彩鳞面上不显，但回答得多少有点违心。
何止是听过…那两年里不知道唤了多少次他的名字。后来却跟禁忌词一样被她尘封进回忆深处，直到今天。
　　小医仙以为是彩鳞素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性格使然，也就没有怀疑，只是好奇不减，拿出手机搜起萧炎的信息。
　　“原来他是药尘前辈一手培养起来的，怪不得出道以来资源都挺正的……那这部网剧是怎么回事？难道药老前辈真知灼见，认定这个剧会火，就把自己和徒弟打包扔过来啦？还是说他是来给自己徒弟引流造势的？”
　　天知道药尘有多冤，他那小徒弟有主见得很，他可轻易左右不了他的决定。
　　彩鳞听她越说越离谱，赶忙拦她，“小点声，营销号都没你会猜。”
　　小医仙撇撇嘴，“这不是只有自己人听见吗…你就不好奇？”
　　彩鳞沉默了数秒，然后摇头。
　　他再如何也和她没关系了，他们早已分道扬镳。
这次的导演有个不成文的小传统，开机第一天，他不拍熬大夜的戏。所以剧组拍到下午五点多就准备收工了，招呼大家一起聚一顿。
最后一场依旧是萧炎和古薰儿的戏份，因此他们卸妆造换衣服费了点时间，到的比其他人都晚一些。
　　此时只剩主桌上彩鳞右手边还有三张空座。
彩鳞见这形势，心道不妙，抢在所有人之前率先开了口：“导演，您坐我旁边吧？”
导演哪知道这几个人的纠葛，公事公办地摆了摆手：“别，让萧炎坐你旁边，后面你俩对手戏少不了，提前熟悉熟悉。”他又转头安排好了古薰儿，“薰儿你也挨着萧炎坐吧，我坐另一边。”
导演都这样说了，再拒绝反而会引人深思。彩鳞只能沉默着，由着身侧让萧炎入座。
　　萧炎见她对自己避如蛇蝎的态度，心里火气莫名就蹭的上来了，好像他求着同她坐一起似的。他当即笑道，“我一个晚辈坐这里不合适，主位还得导演您坐，和彩鳞老师熟悉的事放到之后也不急。”
导演一听也是这么个理，就没再坚持，在彩鳞身侧的主位落座。萧炎和古薰儿则依次坐在了导演的另一边。
见事情解决，彩鳞下意识松了口气，想来那个人也是不愿再和她过多接触的。
坐在她另一侧的小医仙此时突然凑到她耳边轻声问道：“你是不是讨厌萧炎啊？”
闻言彩鳞眼睫轻颤，面上却依旧四平八稳，“何来此问？”
“以前也没见你对座次这种东西上过心啊。”
彩鳞哑然，公事公办地缓缓吐出两个字。“…避嫌。”
想起热搜上一贯的风言风语，小医仙心领神会地噢了一声。
“他这种有大势CP的人确实最好别沾，不然那些CP粉一人一句，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你…”
萧炎等人刚坐下，制片人就马不停蹄张罗了起来，“今天好日子，来来来，能喝的都得喝点！”
制片人这么发话，也没人敢回绝。因此除了明天大早上有戏的几位，其他人都被倒上了酒。彩鳞也不例外。
“开机大吉！预祝《斗破苍穹》电视剧大爆！”
借着这么个机会，桌子上觥筹交错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这个圈子里哪有什么真心，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罢了。
彩鳞虽不会主动，但架不住别人非要敬她。不喝，难免会被人背后嚼舌根说她架子大，她可没有那个底气，也不想被别人记恨上。所以没出十分钟她就已经三杯酒下肚了。
即使中间隔着一个导演，即使萧炎警告自己不许在意，他的余光还是会避无可避地将那个女人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
在她面前的高脚杯一开始被倒满红酒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心惊了，莫说她眉头都不皱一下地连干三杯酒。
萧炎面上仍带着懒散的笑意，但真正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此刻心情极差。
古薰儿眼见着萧炎在彩鳞又一次被敬酒时周身气压降至冰点，她忙暗中按住萧炎欲为彩鳞解围的手，对上他的视线后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如今他们上一部戏还处于售后期，若他和彩鳞真被捕风捉影地传出点什么，造成的影响对谁都没有好处。
萧炎眸色晦暗，面对提醒不过须臾的沉默，而后仍是坚定地挣开了阻碍他的手，举起杯子，不动声色装傻充愣地替彩鳞挡下了酒。
古薰儿脑中有根弦嘣地就断了。
当初她特意问过萧炎接斗破这部剧的原因，彼时他回答说剧本好、有潜力。为此，她仍旧存着侥幸，毕竟当年受了那么大刺激，他未必还旧情难忘。
可萧炎今天明明一直神色如常，和彩鳞泾渭分明，眼下她不过喝了三杯酒，萧炎却仿佛失了理智，冒着风险不顾阻拦也要替她出头。
古薰儿暗自攥紧了手心，她意识到事态在朝着越来越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他分明，就是为了故人而来。
“哎哟，萧哥方才不还说不急和彩鳞老师熟悉吗？这会儿是要英雄救美了？”
萧炎这些年见惯了虚与委蛇、没安好心的笑面虎，心底鄙夷，面上却笑得颇圆滑，“毕竟之后要合作，总得给彩鳞老师留点好印象，你说是不是？不过我明天早上还有戏，以茶代酒，见谅。”
说罢，他也不给对面反应的机会，仰头将茶杯里的水一饮而尽。
对面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想挑刺却也挑不出他的错，只能铩羽而归，悻悻坐下。
萧炎这番话说得得体又合理，旁人只当他想给即将合作的前辈留个好印象，可到底为了什么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彩鳞见他这般举动亦是心下疑惑，以他俩如今的关系，他何故替她解围。不过当着众人的面，她原举起来准备接受敬酒的酒杯还是转了个向，朝萧炎扬了扬点头算是致谢。
这点小插曲很快被酒桌上的热闹掩过，该喝的酒依旧源源不断接踵而来。
方才的理由用一次尚可，再来必会惹人猜疑。萧炎眼睁睁看她杯中酒又换了几轮，后槽牙都快咬碎了，恼她不知拒绝，恼自己没有办法。
很快酒过三巡，彩鳞起身离开包厢去了趟洗手间。
等她出来时，过道里站了个男人，挡着一半的路。
见是萧炎，她不欲和他有过多交集，抬脚想从另外一半的空道离开，却被人不依不饶地再次挡住去路。彩鳞这时倒真看不清楚他想做什么了，之前装生疏都装得挺好的，现在却扭头来拦她。
所幸眼下无人，她见越不过去，就干脆就站在原地和他僵持着，一言不发。
可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不知道触及了他哪片逆鳞，萧炎突然沉下了脸，不由分说将她逼到墙根。他的气息如他的人一般，不讲道理铺天盖地将她笼罩。
彩鳞还没来得及质问他何意，就听见他压低的声音里藏着怒气。
“你不会喝酒何必逞能！”
她一时愣怔，千想万想也想不到萧炎是为了这个来。他眼下对她喝酒的事这么生气，只可能因为他还记得当年发生的事……
那是她大三的时候。期末大戏结束后，她们班组织了一次聚餐。当时她和萧炎已经在一起了，但是谈得挺遮掩，她又向来不是个喜欢高调的人，所以没几个人知道。
而彩鳞的样貌，即使在帅哥美女云集的电影学院，也依旧出挑得容易遭人惦记。
那次她们班有几个混不吝想方设法地灌她酒，她推脱再三逃不过，只能意思意思喝了几口，结果没成想酒量差到半杯就倒。
还好萧炎来得及时，在她酒劲刚上来的时候就将她带离了那虎狼环伺的是非之地。
等她隔天酒醒，萧炎连说带比划地给她演示她昨天是怎么“霸王硬上弓”非要亲他的。彩鳞听都没听完就赶忙捂他的嘴，她断片了自然是不认这事的，结果萧炎得寸进尺摁着她，腻腻乎乎地边吻她边笑。
“你这个酒量，以后我可不敢在家里放酒……”
回忆到此戛然而止，彩鳞觉得讽刺可笑之余，又有些心酸。
他恼个什么劲儿呢？以他俩如今的关系，他又是从什么立场生气？五年过去了，竟还记得前女友这点小事，是该说他记性好还是天生多情？
她克制住汹涌的情绪，抬头对上萧炎恼怒的视线。
眼底一派清明，没有半分醉意。
这一眼将萧炎猛的刺痛，自见她喝酒开始就不太受控制的理智终于回笼。
她的眼睛向来灵动会说话。此刻她分明是在质问他，与他何干。
他浩大的声势霎时转变成了满目狼狈。
…是啊，醉不醉都与他无关了。
他后退两步靠到另一侧墙边，给她让出空间。他明明没喝酒，此刻脚步却有些踉跄。
“…不好意思，挡前辈路了…”
有了去路，彩鳞连一个眼风也没再给萧炎，毫不犹豫转身大步离开。
当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曾出现，现在又何必跑来演深情的戏码。
真是可笑。
萧炎见彩鳞消失在转角后，懊悔地抬手捏了捏眉心。
他记得她不能喝酒，一喝就醉。当年但凡他晚到一步，就要出事了。他那时气得连夜把对她有非分之想的几个混蛋揍了一顿，以至于唇边的破损，他只能骗她说是她喝醉了咬的。
因而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依旧下意识担心她喝不了酒。见她离席，他如坐针毡地熬了几分钟，还是找借口追了出来。
可他忘了，那个不能沾酒的她，是五年前的彩鳞。
五年，她一个人在娱乐圈摸爬滚打，吃的苦受的委屈早就不需要他迟来的关心了。
…他大概是疯了才来管五年前一声不吭把他甩了的前女友喝没喝醉。
萧炎沉默半晌，喉间逸出一声嗤笑。可不是疯了，在演员名单上看见她的名字后出尔反尔接下这部网剧的时候就已经疯了。
　　

　　等他好不容易收拾好外露的情绪，转身想去洗手间洗把脸，结果看见门廊下正站着他的“恩师”，也不知道悄悄听了多久的墙角。
“原来是为了这位啊？”药尘双手抱臂，一副看热闹的模样。“我说你怎么拒绝的本又接了。”
“…怎么可能！”萧炎像被人戳到了痛处，多少有些气急败坏，“我只是觉得这剧本还不错……”
“行行行，你非要自欺欺人，为师也没法帮你。”药尘摊了摊手，心里门儿清。“真可惜，我来任教的时候这孩子都毕业了，好苗子没教上，教了个半吊子的你。”
萧炎霎时有些无语。“让别人知道你把最佳新人男演员叫成半吊子，外面又要说你狂妄了。”
“说去吧，为师有那个资本。”他摆摆手，毫不在意。
这么几句话下来，眼见着萧炎情绪正常多了，药尘放下心。“行了不逗你了，我先去包厢，来迟了也得给各位去赔个不是。…你赶紧拾掇一下你自己，现在跟被人半路丢了的小狗似的，忒可怜。”
“…您老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话。”萧炎简直要被气笑了。谁是小狗？反正他不是。
药尘哈哈大笑，不由分说地推着萧炎到洗手台的镜子面前，意味不言而喻。趁他的小徒弟还没反应过来，药尘不再管他，撇下萧炎就溜了。
萧炎被迫看向镜子里的自己。神色疲惫、气压低迷、眼眶泛红…着实有些狼狈。
他耿耿于怀当年毫无征兆的分手，但他的身体、记忆、情感却又自觉自发偏向她的一切。
如今不过重逢第一天，她什么动作也没有，就能轻而易举让他溃不成军。
萧炎长叹口气，心底又涩又苦。他是不是错了？
他是不是不该执着于那段锥心刺骨的过往？
等到萧炎再回去的时候，酒席已经散了，人也走得差不多了。他这时倒有些庆幸，彩鳞已提前离开，不然就算是他也不敢保证，刚才那样一通对峙过后，他还能在别人面前神色如常地演不熟的戏码。
古薰儿见他终于回来，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下了。她当然猜得到萧炎离席去干什么，但是她拦不住。幸好没被其他人撞见，不然恐怕连夜就要上热搜头条了。
她快步到萧炎身边，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邀他同回。
“萧炎哥哥，你司机今天放假，车没开来，你还是跟我的车回酒店吧？”
傍晚来赴宴时，萧炎确实没开自己的车，是和古薰儿还有导演一同来的。不过这会儿药尘也在，再加之他生怕被狗仔拍到些什么造谣，就没应下来。
“不用了，薰儿你先回酒店吧，我一会儿跟老师一起走。”
古薰儿脸上的失落一闪而过，“噢这样啊…那我就先走了，明天见萧炎哥哥。”
“嗯，明天见。”
古薰儿见萧炎毫无察觉地离开，暗暗咬紧了牙。
她和萧炎是青梅竹马不错，但萧炎始终将她当妹妹看待，守着男女大防。即使剧宣期间，肢体接触也少之又少，对其他异性演员更是如此，说他克己守礼、不近女色都不为过。
可她至今忘不了。
五年前，他也曾那般热切地吻过别人。
　　

第三章
虽说斗破是大IP改编网剧，但因为原著非常畅销，资本也看好，因此从导演到演员基本都是专业素养在业内排得上号的人，整体进度比一般剧组快上不少。
一连拍了一周多乌坦城的戏，进度就接近了魔兽山脉。之后古薰儿短时间内没有戏份了，便也不准备待剧组里耽搁，临走之前还不忘去眼红一下萧炎这个要从头演到尾的主力。
再说萧炎，每天从清晨熬到半夜连轴转拍戏不说，自开机宴那晚对峙过后，他再也没见过彩鳞。他都要怀疑自己当初脑子一热接下这剧到底值不值了。
萧炎本来以为彩鳞和小医仙她们一样，暂时没有戏份就离开剧组忙别的事去了，直到有天等置景的间隙听见一旁工作人员的小声嘀咕。
“彩鳞老师跟剧组请假了吗？”
“没啊，还在呢。”
“那这次怎么不来片场了啊？还想问她要个签名呢，我女儿可喜欢她……”
萧炎这才恍悟他大抵是那个罪魁祸首。
也不知该笑还是哭，但这是不是至少说明，彩鳞其实没有她面上表现得那般风轻云淡？若真一点也不在乎，又何须避而不见？
好在魔兽山脉有小医仙的戏份，她俩那么要好，彩鳞再怎么躲他，大概率也会来探班。
“小医仙老师，早啊。”转眼便到了岩枭和天毒女初遇的戏份，萧炎一早在化妆间碰到了小医仙，加之上次开机宴没多少交集，颇礼貌地问了个好，“第一次合作，还请多关照了。”
“早！不用那么生疏，叫我小医仙就行，我也没比你早出道多久。”经过前段时间几次见面，小医仙对萧炎的印象还不错。
萧炎也就不客气，点头算应下了，“听说你昨天半夜才回来？”
“是啊，之前赶别的通告去了，连轴转累死我了。”小医仙还在做妆造，语气里掩不住的困倦。
萧炎颇识趣地递过去一杯咖啡，装作不经意地问出了最在意的问题。“确实很辛苦……那彩鳞老师今天没来陪你吗？”
“谢谢。”小医仙接过咖啡抿了一大口，“你说彩鳞啊，我叫过她啦，但是她说要去隔壁探班，江临进组了。”小医仙生怕萧炎不熟悉，还特意补了一句，“噢，江临你知道吧？她出道电影的男主，他俩关系挺好的。”
实际上，彩鳞也不过是点了咖啡外卖送到隔壁剧组，人并没有亲自去。只不过不想跟小医仙去片场看见萧炎，就找了这么个借口搪塞。
江临，萧炎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他当然知道。
当初彩鳞仿佛人间蒸发一般消失一年多，直到她出道那部电影的预告片横空出世。
彼时他刚下课，正准备赴吴昊他们几个组的局，在人行道上等绿灯的间隙，抬头竟在对面大楼的外放屏上看见了那个他找不到却也忘不掉的人。
萧炎恍惚间以为又是错觉，毕竟这已经成了他一年多来的常态。可当他若无其事低头后再望回去，大屏上依旧是彩鳞完美到挑不出错的脸，以及一起出现的还有另一个他从没见过的男人。
天地间霎时没了其他声音。
所有情绪在他意识到并非幻觉的那一刻从胸腔汹涌爆发，蔓延进四肢百骸，将他淹没灭顶。悲喜大起大落导致的巨大耳鸣震得他五脏六腑不住地翻搅，呼吸急促却入不敷出。
他大脑一片空白，只知道像溺水的人本能抓住面前的任何东西，不管是救命稻草抑或是陷阱深渊，一遍又一遍地看着那个不过三十秒的预告片循环播放。
……
红灯绿灯交错了不知几遍，身旁行人路过了一波又一波，兜里的手机震动了许久，才终于被他听见。
“你怎么还没到？人呢？”电话那头声音嘈杂。
“…我看见她了。”
免提里传来萧炎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吴昊他们都懵了。
还是林修崖反应快，一把夺过手机，连声追问，“你说什么？你看见彩鳞了？”
吴昊等人听见这个名字全傻了，面面相觑，“萧哥不是又犯病了吧…”天知道这一年里有多少次类似的乌龙。
萧炎这会儿渐渐从刚才的失神中缓过来，目光依旧一瞬不瞬地盯着大屏。他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语气里说不清是庆幸更多还是怅惘更多，“林修崖，帮我查查岳闻娱乐公司，我没有看错。”
他先前不是没有尝试过寻找彩鳞，但是没有明确方向就无疑是大海捞针，他纵使有天大的本事也难乎其难。可如今都送到眼前了，他不会再允许自己错过。
然而当他时隔一年多再次亲眼见到彩鳞时，她正从岳闻大门出来，浅笑着和身旁的男人聊天。那个人他记得，在预告片里出现过。
他再熟悉不过她的表情，那是她对亲近之人才会展露的笑容。
一直支撑着萧炎的那股劲突然就泄了。从前追求彩鳞的时候那般豁得出去，眼下他却连抬脚上前质问她的勇气都消弭殆尽。
他想，也许已经没有必要了。他苦苦执着的理由，别人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等到彩鳞出道电影首映当天，萧炎自虐似的包下了全天场次。那是一部冒着青春酸涩泡泡的文艺爱情片。也许别人看会被感动得涕泗横流，可萧炎嫉妒得快要发疯。
他终于记住了那个男人的名字，江临。
不妨说，他不想记住也不可能，毕竟片头和片尾字幕上，彩鳞和江临两个名字靠在一起，循环了一遍又一遍。
到最后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来郑重和过去道个别，还是想透过幕布将她永远刻进心底……
“…你问彩鳞做什么？”之前彩鳞跟小医仙提过一嘴避嫌的事，她这会儿有点反应过来。加之回组后也听到些风声，她直觉这两人之间不对，却说不上具体哪有问题。
萧炎的神游被打断，随口扯了个马虎眼。“噢…没什么，就是之前听说过彩鳞老师进组爱待在片场，但这次没见过她，有些好奇。”
话音刚落，小医仙又听见萧炎幽幽叹了句，“他们俩谈了这么多年感情一定很好吧…”
小医仙听清后差点被咖啡呛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她刚准备辟谣，却猛的想起彩鳞这段时间确实反常，她也不好擅作主张，便不多置喙，保持沉默。
这种事情如果有必要还是留给彩鳞自己澄清吧。她想。
后面拍摄两人都没有再提及这个话题，但萧炎肉眼可见的没有精神。只要一下戏，整个人都有点了无生趣。
小医仙看在眼里，心底的疑惑越来越重。不过萧炎的业务能力确实能吊打当前一众流量爱豆，和他搭戏算是不错的体验。
她越发觉得有必要回去好好试探一下彩鳞。
“哎哟，拍了一天累死了——”晚上小医仙一进彩鳞房间就嚷嚷起来。
彩鳞好笑道：“你今天不都是文戏吗？”
“文戏就不累了吗！那么多字背得我脑仁疼……”她赖到彩鳞身边撒娇。
彩鳞和月媚都见怪不怪，随她发牢骚。
“…唉，就是人挺好一弟弟，过几天却要跟云韵拍吻戏，可惜可惜。”趁这两人都不设防，小医仙话锋一转，故意叹道。
“什么？！吻戏？！”月媚闻言惊叫出声，下意识看了彩鳞一眼。
小医仙将月媚的反应尽收眼底，装作毫无察觉地点点头，“虽说斗破后来出版的书里把这段吻戏删了，但最早的网络版本是有的。听导演的意思是按原著拍，应该少不了。”
“不能吧……”月媚讪笑着，有点不敢看她姐的表情。
“有没有过两天就知道了，不过这个非要拍应该能借位吧……”小医仙一边和月媚你来我往地问答，一边留心着彩鳞的动静。
彩鳞在初听到小医仙的话时，表情有一瞬明显僵硬。前任和最讨厌的人拍吻戏，再怎么大心脏，她难免也觉得膈应。
小医仙觉察出端倪，趁热打铁拉着彩鳞的手晃晃，“我这块过两天就能拍完了，后天去看看某些人的热闹呗？”
还没等彩鳞摇头，小医仙又道，“你一直在房间里也不嫌闷，去呗去呗。”
彩鳞一噎，“……我今天不是刚出门去隔壁剧组了？”
不说还好，一说小医仙更来劲了，“还说呢，你到底哪个剧组的？不成不成，你得给我去自己剧组！”
瞧小医仙这执着的模样，她实在拗不过，无奈答应了。
八卦的目标达成，小医仙放下心吐槽了点剧组里其他的事。
临了，她又杀了个回马枪，提起了萧炎，“哎你知道吗？萧炎以为你和江临谈了好久，我发誓这是我今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他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听信小道消息的人啊。”
彩鳞一怔，突然想起多年前她走出经纪公司时瞥见的一晃而过的身影，她原以为是她看岔了，眼下却明白那应该不是错觉。
“…你怎么跟他说的？”
小医仙邀功似的，“我什么也没说，他可能当我默认了。你之前不是说要避嫌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我也不是当事人，没权利替你做主。”
彩鳞颔首，眸光晦涩不明。“嗯，确实没必要向他解释。”
澄清如何，误会又如何，他们本就是过路人，早就没了向对方报备的义务。
如小医仙所言，他们那一部分进度非常顺利。转眼就到了魔兽山脉岩枭和云芝的山洞戏份。
听说前面部分的文戏武戏丝毫不出意外，云韵又是NG又是替身，浪费了不少时间，折腾得知名导演敢怒不敢言。
她们到的时候，正好看见岩枭一把抱住往外跑的云芝。
见状，小医仙和月媚都暗自倒抽了一口冷气，只有彩鳞面色如常，但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生怕影响拍摄进度，三人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了。
因为离得远再加上各种遮挡，她们没注意到萧炎揽云韵腰的手其实非常绅士地握着拳，且留着不小的余地。
这会儿按剧本两人都得受药粉影响，可岩枭的眼神虽然看上去虚弱却坚定又正直，一点不像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甚至被云芝一口咬在肩膀上也没什么太大波澜。
“卡卡卡！萧炎啊，你那眼神不对。”导演坐在监视器前纳闷，别的戏份都把握得十分精准，怎么一到感情戏傻愣愣的？
萧炎有些心虚地清了清嗓，“我又没试过那种东西……”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喜欢的人总有吧，想象一下总会吧？”
萧炎不知道为什么，这样限定的前提下，他们明明有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却是曾经穿着他衬衫刚出浴的彩鳞。
他的耳根倏地染上了红色。
导演见他进状态了，赶忙冲对讲机喊“Action”。
听见开机指令，萧炎的眼神几乎是同时就迷离了，彻底放任自己溺毙进回忆中……
那是他们搬进出租屋的第一天。搬家后大扫除，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彩鳞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收拾出来，萧炎就随手拿了件他的衬衫给她。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时最简单不过的白衬衫，穿到彩鳞身上就变味了。每一处都透露着浑然天成的魅惑，偏生她还不自知。
他洗澡快，在客厅刚吹完头发，准备把吹风机给她拿进去的转身，迎面撞上了她出来。
“你…”
萧炎站在原地大脑宕机了几秒，回神后迅速扭开视线，好半晌才听见自己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你自己吹一下头发…”
彩鳞见他耳根连带着脖子通红，有些担心，毫不自知地上前，伸手摸他的脸。屋漏偏逢连夜雨，抬手的动作将她的衣服下摆又往上提了提，令人炫目的白嫩尽收萧炎眼底。
“你怎么脸这么红，发烧了吗…唔…”
话还没问完，她的手被他一把扯下抵到侧面的墙上。萧炎眸色晦暗，捏着她下巴忍无可忍地吻了下来。
他刚洗过澡弥散着的水汽像一张巨大的网铺天盖地将她罩住，严丝合缝没有一点空隙供她喘息。彩鳞咬他他也不为所动，甚至变本加厉地索取。
萧炎一边吻，手一边摸索下去掐住她的腰，更用力地将她按在身前，呼吸交错之间满腔都是彼此的味道。
彩鳞在明白他并非生病后，也仰着头慢慢回应萧炎，在他的深吻里眼神逐渐迷离。
两人交往至今不是没吻过，但这么狠还是头一遭，彩鳞甚至有种要被他拆骨入腹的错觉。
最后的理智是被彩鳞湿漉的头发唤醒的。萧炎红着眼与她额头相抵，两人心知肚明，相视着笑刚刚突如其来的失控……

萧炎自回忆里抽离，却冷不丁对视上近在咫尺的云韵。他条件反射般推开身前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惊惧。
等听到导演喊卡的声音，他才意识到这段应该是吻戏的。
萧炎暗自蹙眉，明明事先沟通的是借位吻，两人凑个角度就行，根本碰不到一起，但刚才云韵的距离近得几乎要吻上他，他再晚一秒清醒都不好说。
之前的对手戏这个人就有意无意地靠近试探，他本来还以为是他多想，主动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可眼下看来并非是他自作多情。
萧炎轻嗤了一声，他虽然恋爱谈的少但不代表他迟钝，何况从小到大他收过的情书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云韵什么意思他这会儿算是彻底回味过来了。
既然存着另外的心思没法按剧本拍戏，那索性就不要拍了。
“导演，我觉得这段吻戏要不还是直接删了吧。本来就只有两条感情线，这种对剧情无伤大雅的情感纠葛就没必要了吧？”他不顾眼前云韵暗恼的表情，侧头扬声道。
萧炎的建议并无不可，而且对于整体剧情来讲有益无害。再加之云韵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如果连萧炎都没法带她入戏，那就更难拍成了。因此导演沉思了不过片刻，就决定采纳萧炎的意见。
“行，那就这一小段直接删了，接着后面的演。”
云韵一听不乐意了，“导演，您这样随便删戏份我很难办的，删了不按剧本来怎么演？”
她想要拒绝删戏，余光却瞥见了角落里的彩鳞。彩鳞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是专程来看她笑话的。她一时气得牙痒，可转念又一想，这不就是送上门的撒气桶吗，看你待会儿还笑不笑的出来。
云韵当即话音一转，作出楚楚可怜的姿态。
“刚巧彩鳞老师也在，要不…您让她给我演一遍，我好观摩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