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燃烧地更厉害了。
睦月静静地望着我，她好像没有感觉到我在想什么。
“老师……您有什么事吗？已经是放学的时间了。”
“哦！”我因为听到了她的声音而被刺激到心中的某种快乐，于是回答说，“我……随便转转，然后就回去了……”
天使的声音，如此动听，我似乎暂时忘记了我需要获取她的翅膀。
“这样啊……”睦月小声地回答。
我看着黄昏的略显黯淡的金光环绕在她的周围，顿时感觉她很温暖，但又离我有点远。
“嗯……睦月，你每天放学回家之前，都会在教室里面待着吗？”我有些没话找话地说。
“是的……我喜欢这么待着，感觉被剩余的阳光环绕着……很舒服。”睦月微微点头，然后如此回答道。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思维再一次不足以推动我继续下去了，这是为什么？
睦月好像也是如此，这是为什么？
人的大脑是一台精密的电脑，我很清楚这一点，但是为什么在这个时间段我和她会卡住呢？
黄昏的魔力作用？
还是塑造这个世界的人的思维已经像死机的电脑一样了？
我觉得应该不是第一种原因，否则的话，怎么解释御幸和望美与我的交流呢？
是第二种原因吗？
如果是第二种原因的话，我估计我已经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终极答案。
有人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操纵着这个世界的模样，他还同时把我和睦月放在这样一个场景之中。但他的能力不足，他似乎没有能力继续写出我在面对睦月的时候应该怎么做，并且他似乎也没有能力写出睦月在面对我的时候会怎么做。
愚蠢的作者啊！我放声大笑起来。他无力操纵自己笔下的作为棋子的我和睦月了，我觉得他应该把笔交给我。我就算胡思乱想，也能写出一堆比他更好的东西来，至少我可以想办法推动我和睦月的下一个动作。
等下，这样一来的话，夺取天使的翅膀似乎不再显得那么重要了。于是，我对睦月说：“睦月，你刚才是不是有种……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然后只能待在这里感知黄昏的感觉？”
“好像……没有哎，老师。我只是想多多体会黄昏的美覆盖我全身的感觉……”睦月有些害羞地回答道。
“但是……如果一直静止在这里，那不是某种沉沦吗？”我说。
“嗯……也许是吧，但我可能暂时还不想离开这个黄昏的光线范围……所以，老师，您可以让我再待一会儿吗？”睦月微红着脸向我发出了请求。

明天更第四节

四
（本篇试图以信件形式写成，不知是否能成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亲爱的睦月：
在和你一同走出那间教室——或者说，那个教学楼的过程中，我感觉到了一种自由。虽然这种自由其实是在黄昏之力的包裹下所诞生的，但是我依然很开心。
牵着你的手走在操场上，感觉很奇妙。我在那一刻感觉到自己似乎不再是你的老师，而是和你一样的人。
我感觉到黄昏之力和天使之力同时出现在我的心里，这是一种混合的动力源泉，我突然感觉我好像忘记了那些苦痛。
御幸又出现了，只是她不是在正前方，而是好像附着在我的后背上，附着在我的心脏里，附着在我的大脑皮层中：
“你总是想着那种事情吗，老师？”
不是的，御幸，至少现在不是……
我听到御幸推眼镜的画面以及她轻轻笑着的声音，“我会等着老师出现真面目的……”
知识墓园的守护人的力量确实强大，哎。
“老师，您怎么了？”你突然转过身来问我。

我马上中断了御幸对我的萦绕，“没有，我没想什么……”
你冲我微微一笑，然后带着我走向学校体育场附近的一棵大树，那棵大树远看黑乎乎的，因为它被隐藏在了一片森林之中。我问你那棵大树有什么特殊的象征意义？你说，那是“天使之树”。
天使之树……
哦，是因为它长得高大，从远处看通向天空，所以才叫它天使之树吗？
你说，不是的，是因为这里有一段爱情故事……
……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忘记了那段爱情故事的内容？好像是赌徒和千金大小姐的故事……结局不太好……
但是睦月，为什么你要跟我说这段故事呢？聪明的你，是否在暗示些什么呢？
我总感觉我是那个赌徒，你是那个千金大小姐呢……
但是，我又感觉这种做法充满了强硬的对应，我感觉如果你和我真的是这样的身份的话，那么我们两个人岂不是只能走向悲剧？所以我不应该如此对比你和我的身份……
啊……这封信真难写……黄昏的力量在不断干扰我……但是，我在努力排除了……
然后，你的声音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老师，我还是要回到天上去……”
为什么？睦月？是不是因为和我待在一起，你感觉……
我是恶魔吗？

倒也是，毕竟我做了那种梦，而且不知道今晚还会不会做那种梦……如果我今晚还是做了那种梦的话，那么你是否就无法回到天上了？
我开始害怕了，睦月。我开始害怕自己变成那个样子……
但是，我内心的另一个隐蔽的角落（只有我自己能感觉到的角落）却开始兴奋……
天使的肉体，香味，身材，乳房，阴道，阴蒂，小腹，双腿，双足，翅膀，娇媚的喘息，痛苦与快感相结合的声音，插入天使阴道时剐蹭其阴蒂所带给你的酥麻快感，即将射出污浊的液体，玷污天使的满足感……
你不想要吗？
我……我的心跳的好快，睦月……
不，我害怕你，我是黑，你是白，黑怕白，白也怕黑。但是，我感觉……我在害怕你的同时，又想把你染尽黑色；而在我想把你染尽黑色的同时，我又极度恐惧你的白……
我感觉脊背发凉，冷汗直冒。
我和你的行动戛然而止。我感觉这无疑是因为背后这个黄昏世界的作者所干出来的好事！我就是棋子而已，那么你又是什么，睦月？你是天使吗？不！不一定！你可能只是我这颗棋子内部的某种映射出来的幻象之影！我所有的苦痛，所有的欲望，天使和恶魔的对决，恶魔对天使的强暴，天使在恶魔强暴中所感受到的苦痛与隐藏的快感……那都是这个黄昏世界的创作者所控制我干出来的好事！
超级玛丽在游戏里面行走和吃蘑菇等行为是他自己自发的吗？不是！是玩家，是玩家使用游戏控制器连接着电视机，并以卡带为载体，操纵着卡带里面寄宿着的人造的超级玛丽的肉体与灵魂！
睦月，我很高兴握住你的手……你的手很温暖……但是现在，我感觉那黄昏世界背后的创造者（我无疑看不到他，当然你也不一定能看到他）正在要我进行下一个动作。现在很明显，我和你刚才的自由行动时间是虚假的，是被他所默许的，而我们则以为自己反抗成功了，但其实那只是他留下的一个回旋余地一般的可怖陷阱！睦月，我赶紧告诉你这些，不管你能否在天上看到，你都一定要记住，一定要记住，因为这关乎你的一切……！
睦月，天使！控制，天使！我应该怎么办？我逃不出这篇黄昏！我又感觉到御幸在用她的双手一边理性地讥笑着我，一边让我放射着自己身体内部污浊的精液，这种恐怖的快乐让我想彻底杀死御幸！杀死御幸！如果没有她的话，我会感到没有性被释放的生理性快感，但是，御幸也不会再来操纵我成为理性欲望的奴隶了，她看上去是那么地弱不禁风，戴着黑色眼镜的她守护着名为图书馆的知识墓园，她是那么地温文尔雅！那么地羞涩！她和飞跃黄昏火城的望美和回到天堂幻影的你都不同，她在理性中夹杂着我的欲望的陷阱让我感到痛苦和快乐并存，而这与望美的飞跃黄昏之城的愿望和行动一样，都成为了后面我对你感到迷惘的精神基础和思维根源。睦月啊，亲爱的睦月，天使大人的人间化身，你能否明白我的思维含义？
还有其他地方我可以去，还有登奈枝，高岛老师，羽由和真昼她们……她们是否会为我带来更加独特的深坑与陷阱，就像爱伦·坡的《陷坑与钟摆》里面的世界一样？我不知道，我不明白，我无法预测，一切都要遵循黄昏背后的造物主作者的意志……
睦月，快逃吧！快回到真正的，而非幻影的，黄昏的天堂去吧！那才是你的归宿！但等一下，再等一下（我的心中另一个隐蔽的角落突然如此嚎叫道），我还是希望你后面来找我，让我和你好好说再见（严格来说是让我认真地对你说再见）。尽管我是这黄昏牢笼的囚徒，但我依然在幻想着自己所在的牢笼很大并且有好几个和我很熟的人——不管是不是我的学生还是我的同事，我都无所谓了。逃脱，归来，再见，三位一体，缺一不可，因为它们都是这黄昏力量的源泉，都是催动我内心世界的发条，都是黄昏背后的创作者所安排好的……我究竟能否逃脱？能否和它说再见？睦月，我能吗？我能和这一切最后说出“再见”的话语吗？你能否在天堂中找到这一切的答案？
你的老师，
人见广介
写于未知日子的黄昏时分

今天更第五节

五
老师，您怎么了？
登奈枝小姐说我有妄想症……
睦月？
信件的寄出在我看来似乎提醒了睦月，她好像是没事了。不过那也可能是我头脑中的安全性幻想吧，哈哈。
总之，我帮助天使逃过了一劫。
但是，黄昏结束了吗？
还没有。
我好像还可以去其他地方，但是……我又感觉自己还有什么事情要去完成……是什么事情来着……
我的内心开启了探测模式，它在我的记忆中高速搜索着名为“还有要完成的事”的与这一词条相匹配的记忆结果。然后，一个中等个子的穿着职业套裙，下面光着一双长腿的严肃女人就出来了。这一次的搜索很成功，我立马认出来了：这是带我熟悉工作的高岛濑美奈老师。
哎呀！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开始担心了，我的每日教学报告还没交给她好像……得赶紧去交，不然就要被开除了。这年头，再想找这么体面的教师工作可不容易……
好的……我匆匆奔向教师办公室。
“人见老师？你怎么才来？马上学校就要关门了！”
刚打开门，我就看到高岛濑美奈老师那严肃的面容搭配着严厉的眼神。
我开始慌张了。

“我……刚刚和班上的巢鸭睦月同学谈心……她说需要我帮忙……”
“这个时候知道关心学生了？”濑美奈的怒气似乎又增加了一分，但我知道，她的话语里还有另一层意思：你个新来的毛头小老师也懂得关心学生？
“赶紧写完你今天的教师实习报告吧，我不希望再出现这种事情。”
“好的……”
我坐在座位上，右手拿起笔，左手翻开文档，开始写今天的实习报告。
实际上也没啥可写的，哈哈。
写什么？能写啥？我只知道这种东西有个通用的开头和结尾，还有一部分是通用的承上启下话语，然后呢，凑够字数，假装骂骂自己，表表决心，没了。这种千篇一律的东西属实没有意义，从本质上来说，它只是我每天必须要执行的一个程序而已，不执行，就不能向着第二天前进。当然，第二天也还是如此就是了。
写到中间的时候，我开始思考要不要我把刚才和睦月的交流写上去，我一开始并不想写，转念一想，我刚进来的时候可是说过自己去见睦月的话了，不写上去的话，以濑美奈的个性绝对是会对我盘问到底的。这就是所谓“老带新”的权力压迫，真讽刺。
过了一会儿，我写完了结尾，然后将本子递给濑美奈。
“嗯……勉勉强强吧，不过人见，希望你明天早点完成你的教师实习报告，你的拖拉浪费的是别人的时间。”濑美奈的脸上似乎有了一些缓解的样子，尽管这种缓解他人并不能轻易发现。
“好的……我先走了……再见，高岛老师。”
离开办公室之后，我回到了阴暗和昏黄交织的走廊中。
现在其实还是有一点最后的时间的。那么，去哪里呢？
……
弓道场。
其实我完全可以不去那里，但今天，我总感觉心底里有种东西希望我去。
走进宽敞的弓道场，望着对面的靶子，我不禁想到自己如果成为它们其中的一员会如何。
万箭穿心——死？我的胸腔正好在靶子的红心位置，但是为了让射击者的瞄准程度变得更好一些，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他们直接射击我的心脏，到时候一箭解决，干净利落。
“老——师？”
一个软绵绵，甜腻腻，听了让人想沉迷其中的女孩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我转身一看，是上野羽由。
“哦……你有什么事吗？”

我突然有些害怕，没人知道这个飘忽不定的女孩会突然说出些什么话来。
“老师最近去了学校的好几个地方哎。”羽由还是用她那梦幻一般的声音说。
“我是老师嘛。”
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内心开始颤抖。奇怪，为什么，按道理来说，我的职业是没问题的。
羽由的身体好奇地前倾——带动着她那波浪一样的细条的头发，她的双眼也大大地盯着我。
“老师，你在想些什么呢？在害怕吗？没必要哦……羽由不会做什么的……”
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啊，羽由。可是这是一个猜测，一种概率，一类无法预知的东西，一场赌博。我更不会读心，同样不是预言家，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臭丫头，天天让我猜这个，猜那个……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
“那个……羽由啊，你今天弓道部的训练完成的如何啊？”我试图把话题引到和她身份相符的轨道上来。
快啊，快把机械而正常的对话交给我啊，羽由！
“完成的很好啊……每次都正中靶心……大家都在说‘上野同学好厉害’之类的话……”羽由说到最后，还轻轻笑了两声。
但是，羽由的目的还是没有显现出来，这是某种阴谋的前奏曲，我知道的。

“那羽由，你的作业写完了吗？”我尽量温和地问她，同时心中增加了对她的防御等级。
“写完啦，老师！”羽由的声音似乎从梦中醒来了一丁点（当然没有完全醒来），“您要看我射箭吗？”
前奏曲快结束了！我的内心警报大作——她会说什么？这就像抽彩票一样，我的天啊……
“老师，你和巢鸭同学还有目黑同学的关系……是不是不太普通？”
“你……和她们究竟发生了什么呢，老师？”
羽由的声音还是那么软而缥缈，但我的心中已经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抽出来的不是大奖，而是下下签，大凶。
“我和巢鸭……还有目黑同学的关系很正常……羽由……”我故意装出一副大惑不解的样子回答。
砰！
胸口一阵剧痛传来。
我忍住疼痛向前望去，但是羽由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保持着略带好奇的眼神。
弓箭，我马上意识到这一点，但是这是无形的箭矢，羽由已经成功地用这种能力贯穿了我，现在虽然我的胸口并未渗出一滴血液，但是内部的伤害是很严重的。
“羽由……我没有……骗你……”
“哦……”羽由若有所思地回答道。然后，本来已经和我重新保持一段距离的她，现在突然再一次凑到我面前，然后，她把胸前的领结拉开——可是这个过程严格来说，不是她控制着自己的手执行的，而是她拉着我的手执行的。接着，她褪下了裙子，这样一来，她就把托着她有些沉重的胸部的蕾丝边胸罩和包裹着三角地带的白色蕾丝边内裤都展露在了我的眼前。

今天发的第五节后面的内容被两次ban了，如果有谁想看可以私聊我找我要全文哦

黄昏依然那么灼热地包围着这个世界。
如此虚假……充斥着不真实的感觉……我不明白，我到底怎么了？我真的生活在这个空间吗？这个空间地球上有吗？它究竟是真还是假？
我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但是我也开始感觉这是别人的手了，这些在一瞬间似乎都不属于我了……我是什么？我是真的存在的吗？周围的这些东西都不见了，那这个东西也会不见的？最后只剩下一片白色，白色……没有黑暗了，空了，空荡荡……
咚咚的心跳声回响着。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但过了一会儿，黄昏的空间带着那些建筑物内部的东西，又一次返回到了我的视线当中。
我如释重负地喘着粗气，感觉……应该正常了。
我回到教室。那里没有人。便于我待着。
黑板上空荡荡的。
桌椅摆放的很整齐。
然后是黄昏那桔红色中带着黄色的光线从窗外射进来。
没有绝对的光明，也没有绝对的黑暗，双方势均力敌。
可是这是很危险的，因为我知道时间的力量，黑暗最后会到来，它会占据一切，到那时候，会出来什么？
“SHI E MO,LAO SHI.”
天使。

是她发起了解答。
哦，睦月。
多么聪明的女孩啊，无愧于天使之名。
一下子就猜出来是恶魔，无需任何思索，直觉往往比缜密的思考更强大。
睦月轻轻地对我笑着。教室的前后门都开着。她什么时候进来的？没有答案。
“睦月？”我问她。
她没有回答，仍然笑着。
“睦月？”我问她。
“老师。”她回答。
“你很清楚那个恶魔的样子吗？”我轻轻地问她。
“……应该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存在，老师……”睦月低下头，有些害羞地回答道。
“它是如何进攻的？”我有些急切地询问道。
“插入……然后剥夺人的生命……”睦月的声音更小了。
看来你知道了答案，人见广介。
但是，为什么它出现在你的梦里？难道那是一种属于它的新的入侵手段吗？
“不大可能，我应该不是恶魔……”我低声嘟囔道。
但怎么可能不是？我怎么可能不是？我如此狠毒但又愉快地玩弄过羽由的身体，然后或者之前又被御幸引诱到射精。

我似乎踏上了地狱之路。
睦月，你害怕我吗？
我……我不明白。你真的是看明白了我吗？如果我就是答案（我=恶魔），那么天使应该来制裁我。
但天使没来。不对，天使没有显形，或者说，天使的附身着已经到了，但是天使还需要一种方式将其召唤到人间。
睦月是否能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
不是的，不是的，她不应该解决——我突然想到，一旦我因此而死，那么明天又会活过来，又会是这样的黄昏，然后又接着死掉，后天又一次活过来，然后再一次会看到这样的黄昏，就算重复上千次，数万次，几百年和成千上万年，这个结果也无法改变。
天使的到来能否在抹除我存在的前提下抹除虚假的天堂？
睦月？回答我，睦月！
“老师……”睦月似乎听到了呼应，“如果不介意的话，您愿意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什么地方？”我急切地问道。
“学校里面有一棵叫做‘天使之树’的大树，据说很多相恋的人都在这棵树底下找到了幸福。”
“听起来是个有意思的地方。”我说，“那就去吧。”
一路上的风景我没有心思记录（实际上那些风景真的存在吗？那些我不知道是不是真实存在于学校里面的景色……），很快，我和她来到学校的大概是西北角的一个地方，在我们俩面前的，是一颗黑漆漆、枝干粗壮的高大的树。站在它的面前，可以感觉到，它的树冠已经蔓延到了整个天空。昏红色的世界被它突兀地闯入，初看显得格格不入，但细看却又觉得十分合适。
血一样的火焰天空为这棵大树做了背景板。我浑身颤抖着。
“老师，关于这棵树，有一个很奇妙的故事，您想听听吗？”
“你讲吧。”我点点头。
睦月于是很自然地背对着我，望着那棵树，就好像她在对着那树讲故事一样。
“曾经有一个女孩，她喜欢上了一个家里很有钱的男孩，但是因为女孩是单相思，所以她希望自己能够让那个男孩知道她的心意。有一天，她在散步的时候，无意中来到了这棵树底下。正好因为之前走了比较远的路，于是她决定在这里休息。自然地，她的心里又想到了那个男孩，于是，她默默许愿，希望那个男孩能够知道自己的心意。”
“后来有一天，那个男孩终于来到了女孩的面前……但是……两人见面后，男孩却说女孩和自己身份差距太大，自己不能和她在一起。那之后，男孩再也没来见过女孩……”
“女孩带着满心的悲伤，在一个黄昏时分又来到了那颗大树底下。她一个人坐在树根旁，一直哭，一直哭……这时，她感觉到身后的树干变得温暖起来，她一回头，惊讶地发现树干正在散发着耀眼的白光，女孩被这道光芒照射着，只能眯着眼睛看东西。但是，她很快看到，从那道白光里面，走出了一个身后长着似乎是翅膀一样的熟悉的人影……看那个人影的感觉，好像就是她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女孩的心砰砰跳着，她不知道该怎么做……然后，那个身影冲她伸出手，好像在邀请她过去，于是，女孩抓住那只手，向前一跃，接着，白光消失了，女孩也消失了。”
“有传言说，那个女孩子在被‘天使之树’发出的白光带走之后，得到了属于她的幸福。所以每天黄昏，都会有人来这棵树底下许愿。”
故事讲完了，睦月转过头来，安静地看着我。
“感觉是个有些孤单的爱情故事……”我说。
“不过，作为这颗‘天使之树’的来历，倒也不错。不是吗？老师？”睦月问道。她的脸上挂着一丝微笑。
“嗯……”
但此时，我的心里却明白一点：睦月是在告诉我她的归宿。
天使之树，那就是诞生天使的地方……
光明和黑暗相关。但是在这一交织着光明的余烬和黑暗的前奏的时刻，在这里，就在这棵树下，睦月会现出真身吗？她那一望无际的白色双翅，是否会真正盛开？
那我怎么办？我是什么？我有这种资格知晓这一充满真相的时刻吗？若天使之树对我展示的是另一种真相，那我会如何？
恶魔……吞噬天使的恶魔，他在天使诞生的树下，是否会被彻底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