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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1022】风之花 (BY:悠悠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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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歌 我喜欢把它翻译成“风之花”
歌者声音仿若天籁~~

这朵花 我喜欢把它叫做“风之花”
周身的颜色干净 纯洁~~
风之花(秋牡丹Anemone)的花语:生命、期待、淡淡的爱
《风之花》
是我看过之后 为之流泪的一篇小说
我曾不解 是怎样的一个笔者 才能写出这样的文字?
那哀伤如风 无形 却无处不在……
喜欢悠悠 是从这篇文开始
与她接触 才发现 那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女孩
其实并不是像她表现的那般快乐
在心底深处的角落里 躲着一个脆弱 没有安全感的她
而且 是不为人知的……
从那一天起 我就告诉自己 一定要让这个女孩快乐
我尽自己所能 让她的脸上拥有最灿烂的笑容
让她的心里 有一种安定 温暖的归属感
人生很短暂 人与人的交集 更是莫测
我不知道会这样呵护她多久
但我想 至少 在有我的日子里
我希望看到她幸福……



1楼2011-06-30 10:27回复
    【序】
    Adonis,源于希腊神话,中文译为阿多尼斯。风度翩翩的美少年。
    为爱神和冥后所爱,后因酷爱狩猎被野猪咬死。Adonis,是美男子、美少年的同义词。有关他的传说,向来是历代文学家的最爱。尤其以莎翁为其撰写的一首长诗,描写爱神维纳斯对他的眷恋,尤为荡气回肠。
    阿多尼斯死后,维纳斯痛不欲生,把神酒撒到他流出的鲜血上。于是,地上长出了一种颜色如血的花朵,美丽如诗句,脆弱如浮云。
    这种花的花期极短,据说,一阵风就可以把它吹开;又一阵风就能让它凋零。这种花,叫做秋牡丹。还有一个美丽而脆弱的名字,叫做:风之花。花开花落,无所依凭,但由风做主…
    Chris,守护者。
    


    2楼2011-06-30 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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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后几步,Chris上下打量着那个依旧美丽的少年。一粒扣起的扣子,什么都没能改变。
      Louis向着库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儿,低声笑道:“阿吉,前一阵子,肥婆不是搞来一堆面具吗?…”“面具?”Chris疑惑的看着他,不知道他此时提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做什么。忽然…
      “面具?!”Chris大叫起来,一拳擂在Louis的肩上:“如意,我突然感觉,你这个人活在世上,还真是有些用处!”不等对方回答,返身就跑。
      Louis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诅咒道:“死阿吉!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那么变态的壮啊…哎呦呦,疼死我了…”回过头来,正好看到Adonis在偷笑,便上去拍了他的头一下,笑骂道:“还笑?!都是因为你这个小鬼。”
      Adonis最讨厌人家拍他的头,就忍不住撅了撅嘴。那可爱到极限的小动作看得Louis眼睛一阵发绿,就吓唬他道:“唉小孩儿!不想惹事的话,以后记得不准再这样!”“哪样啊?”Adonis瞪圆了眼。“就这样。”Louis学着他撅了撅嘴。
      “为什么?”还真是个好奇宝宝。
      “不为什么!”Louis大喝:“小孩子家,如意哥怎么说你就怎么做,没有什么‘为什么’!”
      “好啦…”Adonis答应着,开始怀念起Chris来。至少,他不会对自己吼。
      戴上Chris拿来的面具,Adonis依旧美丽。但已美丽得融入了夜色中,融入了灯光里,融入了这个灯红酒绿的花花世界。因为,整个儿绿草酒吧的侍应生们,共计二十几个花样少男,都戴上了同样的面具,千篇一律地魅惑着。
      但那生涩的动作,分外细致的腰身,时不时因为恶意的摸捏而微微惊跳的背影,还有瞬间红透的耳根,都能让Chris准确地分辨出,哪一个,是Adonis。
      当时针终于指向十一时整,Adonis和Chris几乎同时松了口气。前者是累的,后者…也是累的。前者是真的累;后者…是看的累。
      被面具遮去大半个脸的Adonis,仍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不少客人的注意。这四个小时,对于Adonis和Chris来说,都是折磨。面对着形形色色的男人或女人,面对着赤裸裸的调戏或挑逗,Adonis心里的惊惧与羞辱自不必说;而作为旁观者的Chris,也并不轻松。
      看着那孩子在人群中,如小鹿般的慌张来去;看着形形色色的男人或女人,向那孩子伸出的肮脏的手,他不得不用自己最大的极限克制着,幸好还有Louis不停地在他耳边提醒:阿吉,冷静,冷静。有好多事,你是帮不了他的…
      是啊,有好多事,我是帮不了他的…不过是个看场子的,说白了,就是打手。
      Chris有些鄙视自己。这样的场面,这样的人,不是看得够多了吗?自己,不也是身陷其中吗?为什么?轮到这个孩子身上,就是如此的扎眼?难道看尽了一切该看的和不该看的的自己,还是不能正视,那朵浮在清水上的芙蓉花,根部却难免要插入淤泥,并赖以生存吗?
      果然,无论在黑暗中生活多久,还是无法戒除对美好事物的眷恋啊…
      只不过一闪神,眼中就不见了那个慌张却不失灵活的身影。Chris有些忐忑,开始往不好的方面想。Louis斜睇着他,一直不怀好意地笑。见他真的急了,不停地往洗手间的方向望,便一时心软,冲他身后努了努嘴儿。Chris才要回头——
      “阿吉哥。如意哥。”小孩儿微微雀跃的声音响了起来。此时的Adonis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白色T恤,绿色运动上衣,淡蓝色牛仔裤,显得青春而蓬勃。
      这个年纪,果然还是最适合学生仔的装束。虽然少了分惊艳,但自然,阳光,新鲜得如同刚摘的草莓,让人…食指大动。
      


      6楼2011-06-30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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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忍不住去揉了揉他的头发——如想象中一般的细软。Chris柔声问:“Adonis?累不累?”
        “嗯。有一些…不过还好。”Adonis的眼睛异常明亮,过长的眼睫毛忽闪着。Chris好不容易才忍住要拿尺子去量一量的冲动。看着那孩子冲着他和Louis,绽放出一个如此美丽的笑涡,双手献宝似的伸了过来:“阿吉哥,如意哥。我要请你们俩吃冰激凌!”
        手上,是皱皱巴巴的几张钞票。Adonis掩饰不住地兴奋:“这是我今天赚的小费!嗯…有一百多呢。”
        Louis大笑起来:“不错呀小孩儿,第一天来就挣这么多小费?But,就请我们吃冰激凌啊?”
        Adonis被他笑得有些无措。咬咬牙,又从兜里拿出五十元,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那么,吃什么都成。我这里还有五十。老板娘说,我还要上学,来一天就给我结算一天。”说完,马上又补了一句:“她人真好。”
        “屁嘞!”Louis忍不住作呕:“小孩子不懂。你可别把她当什么好鸟!她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
        “我是——大鱼吗?”Adonis一副困惑不解的样子。Chris把他手里的钱全部拿过来,数了数,竟然有两百三十元。“你的钱包。”冲Louis点了点下巴。“干嘛?”对方不解地递了过来。
        Chris从Louis的钱包里抽出二十元,又从自己的兜里摸出五十元,与先前的钱一起整理好了,翻开Adonis的运动服——果然有内兜——轻轻放进去,再帮他把运动服的拉链拉拉好。
        微微躬身,Chris直视着Adonis的眼睛,柔声道:“放好了。等你妈妈病好了,记得请我们俩吃大餐哦?”小孩儿顿时急得涨红了脸:“那个的话…没问题。可,可我怎么能再拿你们的钱?!”他努力挣脱着Chris的钳制,想掏出钱来还给对方。
        “听话。”Chris的声音低沉却不可抗拒。“就算是…嗯,就算是你今天干的不错,阿吉哥和如意哥奖励你的。”Louis抢回钱包,忍不住暗自腹诽:想做好人就做到底啊?干嘛还要黑我的钱?!瞟一眼Adonis那张清秀可爱的脸蛋儿,终于没忍心说出口。
        终究还是个孩子,Adonis的眼圈儿便有些红了。他倔强的咬了咬嘴唇,如此用力,以致留下了清晰可见的齿痕。Chris忍不住的心痛,好想伸出手去,把那片绯红上的印迹抚平。心里暗暗惊惧:阿吉,你这是怎么了?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Adonis甩了甩头,硬把眼中的泪水憋了回去,并挤出一个无比灿烂的笑来:“好吧。我都记着呢…阿吉哥,如意哥,太晚了,我妈妈会着急。我要先走了。”深深地鞠了一躬,返身就往门口跑去。
        “唉…”Chris忍不住叫道:“你一个人不害怕吗?”
        Adonis回过头来:“我是男生耶——不怕。”
        “那么,你怎么回去?家离着远吗?”Louis也忍不住问道
        “不太远。”Adonis调皮地做了个“蹬”的动作:“脚踏车。”跑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大声说:“叫我阿忆吧。我妈妈和同学都这么叫我。”话音刚落,就急急地跑走了。
        “回家就要睡,不要K书了哦?”Chris的喊声未停,后背就被擂了一拳。Louis奸笑着:“你好鸡婆呦。以前对俐俐都没有这样过。”狠瞪了对方一眼,顾不得反击他的嘲讽,Chris还是忍不住追了出去。
        


        7楼2011-06-30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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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点,阿吉(Chris)和如意(Louis)下了班,却再也没有心情出去。如意是因为自己的钱包被所谓的好兄弟无故打劫,阿吉是为了什么,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情绪就这样低落起来,连一直在眼前晃动的那张诡笑的脸都懒得去捶上一拳。
          清晨,又早早地被老板娘绿草抓差——去银行存钱。于是,满腹起床气的两个人在痛骂了肥婆一番之后,又有一搭没一搭地吵了一路的嘴。
          行至一个路口,在无比可爱的绿灯照耀下,不知道是不是脑袋秀逗了,阿吉猛地来了个急刹车。如意毫无防备,一头撞在了阿吉的后背上。
          还幸好那家伙壮得比山都沉稳,否则,难保不一个跟斗翻出去。到那时,无论如意再如何低调,恐怕马上就会有星探来找他去拍西游记了。
          “爷!您强…”如意在确定自己的鼻梁骨没有被撞碎之后,彻底服了软儿:“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跟您吵了…求爷留小的一条狗命吧。”
          阿吉没有搭话。如意揉着鼻子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一条瘦削灵活的身影,在微微刺眼的晨光中跳跃着斜穿过马路,轻轻松松地躲过一辆辆疾驰而过的车,却让看到的人都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
          “咦?小孩儿?阿吉你看——”如意推了推阿吉,脱口喊了出来,却又马上叹息了一声,摇头道:“唉,你当然知道那是小孩儿。要不,我也不会差点儿英年早逝哇…”
          那孩子并没有看到他们,一刻不停地跑了过去。几乎是擦身而过,甚至有一滴汗,飘飞着落到了阿吉的手背上。略长的额发扬起,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自己闻到了淡淡的薰衣草香。
          如意贼笑着:“哈哈哈,大早晨就?这就是传说中的‘艳遇’吧?嗯?”
          阿吉还是没说话,轻轻踩了一脚油门儿,追了过去。等到与小孩并肩了,阿吉按了按喇叭。阿忆毫无反应,继续跑。微微有些婴儿肥的脸蛋儿上,一片绯红,还有些细密的汗珠挂下来。
          如意忍不住喊了一声:“嗨,小孩儿!怎么不理哥哥?!”
          阿忆侧了侧头,在阳光下愈显清秀的脸上满是不屑。撅着嘴,继续跑。
          “嘿——”如意有些生气。刚要再喊,阿吉猛地一加速,差点儿把他甩出去,忙一把搂住阿吉的腰,吓得冷汗都冒了出来。机车猛地一打横,停了下来。小孩收脚不及,一头撞了上去——
          “啊…我的…我的…”如意惨叫着,都不知道要说哪里痛了。
          小孩一个趔趄,却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抓住了。不耐烦地叹了口气,阿忆只好回过头来:“放手。不然我报警了!”眉头紧皱着,眼中却闪过一丝惊慌。
          阿吉一愣,马上恍然大悟,摘下了头盔:“阿忆,是我们。”“阿吉哥,如意哥!”阿忆顿时释然,他松了口气,异常高兴地笑了起来。逆光中,整齐洁白的牙齿闪着温润的光泽。
          如意也摘下头盔,故意生气的问:“臭小孩儿,刚刚干嘛不理我们?”
          “我,我…”阿忆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我以为,你们是…”
          “是什么?”阿吉睁着比葡萄都大的眼珠子,好奇地追问。如意一闪念,拍着大腿笑了起来:“我知道了…小孩儿,你是不是经常遇到没事乱搭讪的?”
          “嗯。”阿忆点点头。
          如意笑得更加不怀好意:“唉,人难做,美人儿更难做呦。”阿忆微微红了脸,赌气不说话了。
          阿吉撇了一眼阿忆背上的书包,关心地问:“上学去吗?”
          “嗯。”阿忆点头。脸上又露出焦急的神色。“要迟到了…”
          “那,怎么不骑脚踏车呢?”一问起这个,阿忆撅起了嘴:“还不是大冬哥。把我的脚踏车弄坏了…”
          “车坏了?”阿吉立刻想起绑在一起的两辆车,忙一把拉起阿忆的手:“不是绑在一起的吗?那你有没有受伤?”阿忆诧异地望着阿吉:“你——怎么知道?”
          “是啊,你怎么知道?”如意也插嘴道。阿吉顾不得解释,只是一迭连声地追问:“你先说有没有受伤?”
          “没有啊。”小孩闷闷地回答着,急得原地蹦了两下:“不是摔的啦…是他把车子绑在一起,我又睡着了。都不知道他怎么骑回去的…踏板坏掉了。”
          如意糗他:“车坏了还不早点儿起?赖床了吧?”“不是的!”阿忆涨红了脸分辨道:“不是说我睡着了嘛…我怎么知道车坏了?!”
          如意更加狐疑地问:“那,你不会是一直睡在脚踏车上吧?”想起自己是被人扛进房间的,阿忆的脸更加红得透彻,跺脚气道:“你管我!要迟到了啦!…”
          绕过机车,继续往学校的方向跑去。
          


          9楼2011-06-30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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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早在如意进门开灯的时候,阿忆就醒了。却被两个人的谈话结结实实的吓到,一直在装睡。那段谈话,无疑就是阿吉对自己的真心表白。惊慌之余,难免也有些小甜蜜。心,乱成了一个儿。
            说实话,早在几年前起,向自己表白的人就数不胜数了,当然以女孩居多。但,不可否认,男人也不少。
            可他从来也没有认真对待过。
            在他以往的印象里,男人的表白,赤裸裸的意味着一个字:性。对待这类人,阿忆唯一的办法也是一个字:逃。能逃多远就逃多远。
            但,阿吉与那些人明显不同,虽然他也曾有过越轨的举动。仔细想一想,令阿忆决然把他和那些登徒子分开而且最终动心的,竟然不是阿吉的表白,而是他明显动情后,仍能够悬崖勒马的行为。同样是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样有多么的不容易。
            正脸红心跳地胡思乱想,大冬的声音突然在耳畔响起。阿忆吓了一大跳,猛地张开眼睛。
            见阿忆醒了,大冬不由分说把他从床上拎起来:“快点,该回家了!”
            “哦…”阿忆有些晕晕的下了床,三下两下穿好鞋子。脸上绯红着,都不敢望向对面的阿吉。大冬看也不看其他两个人,拉了阿忆的手就往门外跑。如意忍不住呛声:“臭小子,没丵礼貌。”
            大冬斜了他一眼:“怎样嘞?”
            “啊?啊,不怎样。”如意看了看对方明显鼓起的二头肌,只好讪笑。等两个人走到门口,突然出声问道:“臭小子,你多大了?”大冬回头,很不耐烦的样子:“二十二。怎样嘞?”
            “啊?啊,不怎样,不怎样…我二十三了。”“切。”大冬很不齿地回道:“二十三怎样嘞?不过多尿了一年裤子罢了!”“大冬哥——…”阿忆终于开口,眉头也皱了起来。大冬又瞪了如意一眼,拉着阿忆走了出去。
            剩下被噎到傻眼的如意,愣在那里好久才喃喃道:“比我还毒舌哦?…”
            阿吉忙打开衣柜,取出自己的一件薄棉衣,随后追了出去。出了酒吧的门,不出意外的再次看到绑在一起的两辆脚踏车,两个人刚刚骑了上去。
            阿吉走过去递上棉衣:“阿忆,把这个穿上吧。”大冬伸手拦下:“不用了。我的夹克会给他。”
            阿吉坚持道:“他刚刚睡醒,这样的话,会感冒。”大冬犹豫了一下,恰好看到阿忆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只好默许了。
            阿吉亲手为阿忆穿上,拉链拉好,再戴上帽子。整个过程中,阿忆不自然的僵直着,一个字也没有说。
            阿吉微微有些失望,但马上又高兴起来:阿忆他,穿着我最喜欢的衣服呢…
            回到自己的屋里,如意已经躺到了刚刚阿忆趟过的床上。阿吉一阵肉疼:“哎呀你…你给我起来啦!脏死了。”
            如意被他像拎小鸡子一样拎了起来,毫不客气地一把扔到沙发上。
            尴尬之余,忍不住有些火大:“我说阿吉呀,有了小情人就不要老朋友了啊?可怜我今天还为了他被那个咸猪手摸——你变脸不要太快哦!”
            阿吉满脸的郁闷:“什么小情人?我今天,我今天…那个,强吻了他…他都不肯理我了。”
            “亲啦?!”听到如此香艳的情节,如意顿时忘了生气,一脸八婆样的凑了过来:“好样儿的…味道不错吧?嘻嘻…基米那家伙可是念叨了好久——TNND!对着我这个如花似玉的人,他还在念叨那个‘生瓜蛋子’。好,有机会我也尝一下…”
            “你敢?”阿吉马上大叫起来,冲如意挥了挥拳头。
            如意思索了片刻,突然咧开嘴贼笑起来:“阿吉,我想,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春天——来啦…”
            


            19楼2011-06-30 1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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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提起了,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与阿忆的那个吻。
              想起那个狭小的空间里,微凉而美好的气息;想起那条羞涩躲闪的小舌,更想起与那条小舌厮缠时,****的奇妙感觉…想起怀里人欲拒还迎的犹豫纠结,更想起在自己的大掌下,无助颤抖的姣好身体…
              于是,阿吉不自觉流露出的一脸神往的表情,令如意那只狐狸彻底笑翻…
              第二天,准时在酒吧门口看到那条纤长的身影时,阿吉忍不住的心花怒放。
              本来以为,经过了基米哥的恶意挑逗,还有自己的“趁人之危”以及赤裸裸的表白,这孩子会被吓跑,至少会躲上几天,没想到…
              看见明显是特意等在酒吧门口的阿吉,阿忆再有思想准备,也忍不住红了脸。放好脚踏车,就愣在了那里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见他这个样子,阿吉主动走了过去:“阿忆…”
              “嗯?…”少年愈发红了脸,死也不肯抬起头来。
              阿吉柔声说着:“还以为,你今天不会来了呢。”
              阿忆仍是低着头,绞扭着自己的双手,声音里却是掩饰不住的倔强:“你是说那个流氓的事啊…怕又能怎么样?怕他就不会来了吗?离开的话,我妈就是不去医院每天都要吃药,那药很贵。再说,哪里还不都是一样?就是每天上学也会遇到类似的人…我不想逃了。看他还能吃了我?…”
              好样的!阿吉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头发。想起如意的鼓励,就开口问道:“那么,昨天,我说的话…你知道是什么话…就是,…你怎么想的?”
              “啊?…”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问出来,阿忆有被吓到,脸顿时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头垂得更低。
              默默了半晌,偷偷抬眼去看,不想,阿吉那双清澈的葡萄眼就殷切地等候在自己面前。忙要退后两步却被对方义无反顾的抓住,揪到身前,仍是一双期盼的葡萄眼,仍旧不出声地等待着。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开始投来各种各样的目光。阿忆有些窘迫,却被阿吉执拗地钳制着,不容他退缩。
              深埋在心底的悍勇被逼得探出头来,阿忆终于肯直视着阿吉开口了,虽然脸依旧红似火烧:“我…我有女朋友…”
              


              21楼2011-06-30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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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阿吉的心顿时沉到了谷底,如此明媚的眼睛就这样黯淡了下去。那一瞬间,阿忆竟莫名的有些留恋,忍不住就加了一句:“不过,也不算是女朋友啦。是她在追我…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她。我,还没想这些…”
                虽然只是小小的希望,但对阿吉来说,仍是足以照亮黑夜的灯光。他扶住阿忆的双肩:“阿忆。我不会给你任何负担,也不会逼着你选择——毕竟你还小。我只要你,允许我来爱你。爱这个字会让你怕的话,好。请你允许我来——照顾你。”
                他用着所有的感情,深深地看进少年的眼睛里面去,能看多深就看多深,声音也柔得如同羽毛轻轻划过:“你冷了,我是衣服;你饿了,我是面包;你累了,我是肩膀…总之,你需要什么,我就变成什么,好不好?好不好?”
                摇晃着那有些羸弱的肩,阿吉问得急切。
                又沉默了良久,阿忆终于再次抬起头来,脸上虽然依旧羞涩但却盈满了笑意:“可是…我,不爱吃面包呢…”
                “嗯?”阿吉愣了一下,微微有些受挫。转念一想马上就明白了阿忆的意思,异常兴奋地笑开了:“好,好好!…面包不好的话,那么,你喜欢吃什么?”抓着阿忆的肩膀就是一阵猛摇。
                扫视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阿忆忙挣开他,低声问:“衣服面包的话,是谁教你的?”
                “啊?”阿吉的脸顿时红透,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嗫嚅地道:“如意啦…他说管用我就说了…”看着少年唇边渐渐溢开的笑涡,忙又加了一句:“不过,我就是这么想的。”
                阿忆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没这么多花样。”沉吟了一下,用着不符合他年龄的沧桑口气缓缓道:“我不能立刻就回答你。年纪小,我不确定给了别人承诺后能不能真的兑现…”
                “我们走走看。”阿吉急忙说。“就是你以后长大了,有了别的想法我也不会怪你,只能怪我对你不够好。”
                阿忆断然摇头:“我有我做人的原则。我不想用一句‘年纪小’而在刻意忍让我的人面前为所欲为。”
                他勇敢地抬起头来,直视着阿吉的眼睛:“我爸爸…就是年轻时的不负责任伤了我妈妈,我妈妈才这样难过。听她讲,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在付出。我不想那样…”
                阿吉心疼地握住阿忆的手:“没关系——你值得。而且,我愿意。”
                “可是我不愿意啊…”阿忆轻轻挣开,满脸的忧伤令阿吉想拥他入怀:“感情要平等了才不会畸形发展。你若是真心的话,就等等我,等我长大,等我把自己,把你,把别人都看清楚。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我并不反感你,虽然,我对‘Gay’这个词不太能够接受。”
                阿吉怕他误会,忙解释道:“我也不是‘Gay’,我也有女朋友的!我只是,突然的就喜欢你了。”
                如此的直白,再次成功地呛红了阿忆的脸庞。
                “你小声些啦…”少年羞涩地埋怨着,阿吉便也有些扭捏。见他这个样子,阿忆又有些不忍,轻声道:“阿吉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而且…”他红着脸低下头去。
                阿吉忙追问着:“而且,而且什么?”
                “而且,我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阿吉哥你到时候可不要后悔…”
                阿吉顿时狂喜,再也忍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把面前的少年拦腰抱起,一边儿转圈一边叫着:“不会的不会的!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反而是阿忆你要想好了,只要一答应我就不会再放你走!…”
                一个如此英俊的男人,一个如此美丽的少年,一个如此暧昧热烈的拥抱。
                于是,路过的人开始驻足,甚至有人起哄般的鼓掌叫好。
                阿忆连拍带打的挣开阿吉,蹦跳着跑进了绿草酒吧。回头,见那个人仍旧傻傻地站在那里傻傻地笑。
                忍不住微笑起来:“阿吉哥——”“嗯?”“我…我喜欢吃鳗鱼饭。”再摇了摇手里拿的阿吉的衣服:“衣服的话,在这里。”
                “哦。”阿吉愈发傻傻的笑开:看来,我的春天,真的不远了呢…
                


                22楼2011-06-30 1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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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忆不动声色的移动着脚步,目测好两人间的距离,始终保持在两米左右,脸上依然陪着笑:“看您说的!基米哥天大的面子赏下来,砸都能砸死我呢…不过您也看到了,客人这么多,我哪儿得空啊?”
                  “你,你的时间,我——我基米哥买下了!不就是钱嘛…”再掏出一叠钞票,紧赶几步踉跄过去,一手抓住阿忆的肩膀,一手把钞票从领口处塞进衬衫里,顺便狠摸了一把,淫笑着:“晚上的钱,另算!怎么样?”
                  阿忆险些被他扑倒,忙奋力挣开,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基米哥酒醉的人,脚下没了根基,更没了方向感,抓了几下都是抓空,便把张黑胖的脸急成了茄子色。手下的人干着急,却碍于老大先前那句“我的菜”的话,不敢上手帮忙。
                  想想那么厚的两叠钞票,只换来两碗清汤寡水的‘豆花’而已,都替老大肉疼。
                  却只能眼看着阿忆逃开了,还不忘丢下一句:“基米哥,谢谢您的赏!有事再喊我哦?”
                  看到阿忆被基米哥抓住,一直关注着的阿吉有些急眼。刚要不顾一切的跑过去,阿忆已经挣脱开并往回走了,便停下脚步,站在吧台前等他过来。
                  阿忆脸上笑得勉强,身子也微微颤抖着余悸未消。
                  领口处的扣子再次被挣开,脖子上也多了一道明显的划痕。
                  阿吉一阵怒火中烧,拔腿就走。却被阿忆如意二人一左一右地拉住了。阿忆声音有些颤抖:“阿吉哥!我没事儿…他带的人多,你去了只有吃亏。”
                  如意也调侃道:“哎呀算了算了,他又没把你的人怎么样!当初,你好兄弟我的豆腐被他一碗一碗的吃,也没见你急成这样啊?”见两个人同时瞪向他,忙悻悻道:“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谁也不是谁的谁…”
                  阿忆背转身去,把钱从衬衫里掏出来。再回身,见两个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不觉红了脸。只好掩饰着低头点钱。
                  如意羡慕的笑着:“死小孩儿,真有两下子!看来基米猪也真动了心思了,我每次都差不多是被他白摸的。不过,你还是要小心些。”
                  阿忆点头。
                  半晌,阿吉才长叹一声:“阿忆。”“嗯?”“你,就那么缺钱吗?”
                  “你——什么意思?”阿忆猝然抬起头来,微蹙着眉毛,脸也迅速沉了下去。
                  


                  25楼2011-06-30 1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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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里的身体微微一僵,耳边传来小孩儿闷闷的声音:“怎么?那时说过的话是不是要收回?”“哪些话?”阿吉傻傻的问。小孩儿不耐的挣动了一下,没有回答。阿吉马上明白过来,忍不住低下头,将那张精致的脸轻轻捧起——真想把那上面的微嗔和薄恼通通吻掉——深情的望过去,故意使坏的问:“快说,哪些话呀?”
                    阿忆自觉问错了话,顿时羞红了脸,欲要躲开却被再次拥进怀里。阿吉的声音在头顶柔柔响起:“那些话我不是随便说说的。小猫我依旧喜爱。而豹子,”他停顿了一下,直到小孩儿好奇的抬起脸来,才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当做是上天给的,最美好的意外…”
                    如愿以偿的再次看到小孩儿的脸瞬间红透,阿吉没有意识到,此时自己脸上的笑容有多么的腹黑。
                    将头埋进男人的胸口,阿忆低低的问:“这句话,也是如意哥教你的?”“不是的!”阿吉认真的辩解起来:“那怎么来得及?!”话音未落,小孩儿已吃吃笑了起来,身体微微挣动着:“知道啦…你快放开手,这像什么样子?!”终于意识到此刻自己的行动有多暧昧,阿吉也不觉有些局促,忙松开了手。虽然,心里是万般的舍不得。
                    阿忆退开几步,在床边坐下,开始动手整理自己凌乱的衣着。委屈,不期然再次袭上心头,独自纠结着,只是低头不语。阿吉犹豫了很久,终于慢慢走过去,慢慢在阿忆面前蹲下来,双手放到对方膝盖上。一抬眼,就对上了那张让自己魂牵梦萦的脸:“阿忆?”
                    “…”
                    “阿忆。”
                    “嗯…”
                    “阿忆。刚刚,是我错了。我不该不相信你,这也是因为你从来都没跟我说起过你家里的事情。”阿吉抓起少年放在膝旁的左手,在自己的脸颊上轻轻拍了两下:“好了,打过了,就不要生气了,啊?”对方的手纤细而微凉,握在自己的大手里,一股怜惜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说起来比你大了七岁,不骗你,却从来没有试过真正去爱一个人。从前有一个女朋友,跟她的发生、发展虽然也有些波折,却都像水到渠成一样简单明了。昨天,如意问我到底爱不爱她,我躺在这张床上几乎想了一整夜…”
                    阿吉自顾自的说着,执起阿忆的手,捧在自己的掌心,再把自己的脸埋上去,声音便有些闷闷的:“我,我忽然有些怕起来…我和她的过往,突然就想不起来了。我们一起去过哪里,吃过什么,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我的脑袋里突然就空白了!我很怕,怕自己怎么就变成这样的人了…”
                    男人的声音抖抖的,脸也火热着几乎灼痛了阿忆的手。阿忆忍不住抬起右手,犹豫了一下,终于覆上对方的发。
                    好像受到了鼓励一般,阿吉的声音有些抬高:“我好怕以后也会这样忘了你,好怕好怕…可是,我知道我不会。你的哭,你的笑,你的一切,根本就时刻跟随着我。那么,无需想起的话,我又该怎么去忘记?”他仰起头,抬手指着自己的太阳穴:“你,就在这里,”指了指胸口:“在这里。和我自己在一起。已经混淆了…叫我怎么忘记?除非也忘了我自己。”
                    他苦笑着:“二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忽然就变成了个小孩子?看到别人碰一下你,明知道不是你自愿,明知道不可避免,还是会忍不住抓狂。真的很想像老鸡护小鸡那样,就把你藏起来,再不让别人看到…我好傻吧阿忆?可我就是想呢。你不要怪我,我说不让你上班了,我会给你钱的时候,从来没想过你也是男人这个问题。”
                    他抬头仰视着阿忆低垂的脸:“所以,不要怪我,好不好?”
                    


                    27楼2011-06-30 1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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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时分,阿吉被如意推醒了。刚一睁眼,什么都顾不得,先去看怀里的人。
                      阿忆睡得不太安稳,眉头始终纠结着,窝在阿吉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原来的吊瓶已经打完,又换了一瓶新的。
                      没被纱布裹住的左手死死揪住阿吉的衣领,仿佛对方下一秒就会消失,或者他本人就会被什么人强行拖走一样。
                      阿吉异常痛惜的慢慢把他的手挪开,平放好。然后,半抱起他,将自己的脸颊在少年光洁的额头上挨了挨——
                      “唉,还是在发烧。”阿吉低声对如意说着,嗓子已经有些哑了。
                      “他这是吓到了。伤口处理得及时,应该不会发炎。”如意把匆匆收拾好的一个包递过去:“你先去洗漱一下吧。这里我看着。”
                      “嗯。”阿吉再留恋地看了看床上的阿忆。如意忍不住呛声:“放心吧,我不会把他掠走的。”阿吉不好意思的冲如意笑笑,去了。
                      等他梳洗回来,人明显精神了许多。见如意靠在床头,正拿了半杯水准备喂阿忆。忙抢上去接过:“我来吧。”如意撇撇嘴,表示很不屑他明显的占有欲。
                      阿忆还是没有醒。由于失血过多和持续了一夜的高烧,嘴唇已经干裂得起了皮。阿吉坐到床上,小心翼翼扶起阿忆的上半身,让他尽量舒服地靠坐在自己怀里,试试水温,先拿棉签沾了,把那两片干裂的嘴唇细细涂抹过。然后再一勺一勺慢慢的喂给他喝。
                      阿忆大概是渴极了,一气儿喝下小半杯。
                      阿吉把阿忆放平在床上睡好,执起他打了吊针的左手轻轻揉搓着。
                      如意见自己明显成了路人,忍不住叹了口气。忽然又笑了起来,轻声说:“阿吉,你家小孩儿还真是个妖孽。基米哥这次怪异的很,不但预支了巨额的住院费用,哎——不知你出去转过没有?靠!这病房,比咱吧里最豪华的套房都不差嘞!还自带个小厨房,什么家伙都是全的…”
                      如意望了望阿忆,突然“扑哧儿”一笑:“最好笑的是,我刚刚经过护士台,护士长叫我提过来一大包东西,说是那个卫基米派人送来的。我打开看了看,米面鱼肉之外,你猜还有什么?”他笑得鬼鬼的:“还有一只大王八!哈哈哈…说是补血的!哎呀可笑死我了…”
                      声音略大了些,床上的阿忆偏了偏头。
                      “嘘——”阿吉忙把手指举到嘴边,狠狠瞪了如意一眼。如意马上收声,吐了吐舌头。
                      阿忆慢慢睁开眼睛,茫然扫视着病房,见阿吉和如意一起扑过来望着他,声音异常虚弱的问:“这——是哪儿?我不是…死了吗?”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如意夸张地念叨着,伸手揉揉阿忆的头发:“阎王嫌你小,把你退回来啦。”
                      阿忆无力的笑笑,忽然歪了歪头,皱眉道:“怎么?枕头…湿湿的…”“啊!…”阿吉顿时涨红了脸,忙按铃叫来护士,把阿忆的枕头重新换过了。护士小姐刚一出门,如意就笑着对阿忆说:“死小孩儿,看把你阿吉哥吓得——都变成林黛玉了,哭了一宿。”
                      “别瞎说!”阿吉的脸更加红透,见阿忆瞪着一双清澈见底的大眼睛望了过来,忙借口:“我去厨房看看,给你熬些粥喝…”急急忙忙的逃开了。
                      如意坐到床边,替阿忆掖了掖被角,见屋里没人,就忍不住红了眼圈儿道:“你这个傻孩子!…再怎么样也不能死啊。你这一朵花还没有开过…”
                      阿忆强忍住浑身的倦怠与不适,勉力笑了笑说:“什么花啊?人家这么man…”突然问道:“如意哥,你的脸…怎么啦?”
                      如意抚了抚嘴角的淤青,苦笑着:“还是小孩儿好。阿吉那家伙如今眼里只有你,我就是缺了条胳膊,断了条腿,他也是看不见的。”
                      阿忆有些窘,苍白的脸上微微透出些粉色来,赌气撅了撅嘴。如意怕他着急,忙解释着:“没事没事。还不是你家那个邻居大冬啦…他昨天来接你,我说你不小心割伤了手,怕妈妈着急就不回家了。他问我在哪家医院我没敢告诉他,那死小子居然就动了手…哼。”
                      阿忆一脸的歉意:“大冬哥,就是那个脾气…”轻喘了一下:“如意哥,你别怪他…”
                      “快别说那么多话了!”如意忙冲他摆了摆手:“看你这脸煞白的…学校的事怎么办?要不要我去帮你请个假?点头就行。”阿忆勉力笑着:“没那么不中用…学校就不用了,正好周末。”
                      话虽然这么说,毕竟伤了元气的人,就又有些喘息起来。如意忙强制他闭嘴:“不许再说话了!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厨房看看阿吉。”
                      “嗯。”阿忆再也强撑不住,闭上眼,就又昏睡了过去。


                      33楼2011-06-30 1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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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大冬被他说得低下了头,阿忆有些心软,忙拉了他一下:“好啦…告诉你又能怎样?你能替我疼呢还是能代替医生给我治伤?好了好了,都已经没事了。咱们快进去吧,好冷哦…”
                        “哦。”大冬这才醒过神儿来,两个人一边往里走,大冬一边揽住阿忆的肩,笑着问:“呦呵?几天不见,换了一身的新衣服!不错不错,我家阿忆又帅了许多…”
                        进了院子,阿忆记挂着自己的母亲,忙趴到对门儿窗户边喊了一声:“王婶儿,我回来了…”顾不得听回应,就打开自己家的屋门走了进去。
                        屋里生着火,倒也暖融融的。
                        凌兰正独坐着发愣,听到儿子的声音,就从桌旁站了起来。
                        “阿姆…”见几天不见,妈妈就好像瘦了许多的样子,阿忆忍不住心疼得红了眼圈儿。凌兰委屈地扁了扁嘴儿,冲儿子张开了双臂。阿忆偎进凌兰的怀里,心里一阵难过,忍不住埋怨她:“阿姆啊…怎么不好好吃饭?我不在,你又不肯听王婶的话了。不乖哦?”
                        母子俩相拥着在床上坐下,凌兰捧着儿子的头看了又看,突然呜呜的哭了起来:“仔啊…这几天跑去哪里?妈妈好担心…”阿忆强自忍住,从兜里掏出手帕,帮妈妈擦着眼泪:“阿姆——,不哭啊。儿子没事儿,就是手划伤了。怕你看着心疼,就没敢回来。”
                        凌兰突然抓住阿忆的肩膀,声音有些急促起来:“那你住在哪里?哪里?有没有被谁占了便宜?!”
                        想起阿吉的吻,阿忆没来由地心虚起来,躲避着母亲的眼睛,掩饰道:“哪有啊。妈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我住同学家。男同学。”
                        “是男同学阿姆才要急啊…”凌兰仍不肯放过儿子,板正了阿忆的肩膀,带着哭音儿说着:“阿忆要听阿姆的话哦,不许和不怀好意的人在一起。阿姆就你这一个乖仔,还要等着抱自家的孙子呢…对了,上次来家里的那个雨亭呢?小姑娘蛮好看的…怎么都不来了呢?”
                        “妈——!”阿忆皱起了眉:“你瞎说什么啊?我才多大,你就…”
                        “是啊是啊,阿姆太心急了。”凌兰不好意思的笑了,满脸仍是少女般的娇羞:“我家阿忆还小着呢,要好好上学,等大学毕了业,再给阿姆找一个好媳妇。”
                        “妈!你今天是怎么啦?”阿忆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嘴。
                        凌兰一把把阿忆揽进怀里,像小时候一样轻轻摇晃着拍抚:“阿忆啊,不要怪阿姆。阿姆是怕你年纪小,被外面的坏人给骗了。也怕你走错了路,跟你…算了算了,阿姆怕你吃亏才说这么多。唉,恨不得天下的那些变态烂仔都死光了才好!夭寿仔!扑街鬼…”
                        凌兰反复咒骂着,渐渐开始有些神经质起来。


                        40楼2011-06-30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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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母亲的情绪渐渐有些激动,阿忆忙揽住她轻轻拍抚着:“好了好了,阿姆,阿忆什么时候不听你的话啦?你放心好了…可是,阿姆要告诉儿子,今天有乖乖的吃药吗?”
                          凌兰缩进阿忆的怀里瑟缩着:“没有呢。我不是不乖,是我乖仔不在家,我要被人谋害了,乖仔回家就找不到阿姆了,还没有人给我乖仔做饭吃…”
                          “哦,知道了。阿姆最疼阿忆了。”阿忆一手抱住母亲,一手摸摸桌上的水杯,还是温温的。忙起身从橱柜里拿出母亲平时必吃的药,倒出几粒在手里,再走回母亲身边:“妈你要乖哦?吃了药才不会生病,不生病才可以给阿忆做饭吃。要不阿忆上了一天学回来,没有饭吃的话,多可怜!”
                          凌兰不住地点着头:“就是啊,没有阿姆疼的阿忆好可怜…我听我乖仔的话,吃药。”张开嘴,把阿忆递过来的药片放进去,再接过水杯,几口冲下。
                          阿忆重新坐回凌兰身旁,揽住妈妈的肩膀轻轻摇晃着。
                          果然钱不是白花的,这种特效药才吃进去不到十分钟,就起了作用。凌兰的情绪慢慢平复下来。
                          一歪头,注意到了阿忆手上的绷带:“仔啊,你的手是怎么啦?”
                          阿忆急忙躲闪着:“打工的时候不小心划伤的,已经没事了。药费是老板出的,阿姆你不要担心。”
                          凌兰默默的拉着儿子的手,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头一低,眼泪便流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洒在洁白的绷带上。瞬间浸入,不见了踪迹。
                          “都是我…什么都做不好。拖累了我乖仔了…”凌兰止不住的呜咽着。
                          “阿姆——”阿忆的眼圈儿也忍不住红了,忙去帮母亲擦眼泪:“就是怕你这样才住在同学家不敢回来…”回头看看,桌子上空空的,忙问凌兰:“阿姆你吃饭了没有?”
                          “没有。”凌兰怕儿子埋怨,怯怯抬起头解释着:“阿冬仔说你今天会回来,我要等你一起吃才行。”
                          “是这样啊…”阿忆想起自己肚子里装了满满的鳗鱼饭,一阵愧疚,忙推着母亲道:“那咱们快去做些吃的吧。我在同学家吃过点儿,不过现在又饿了…”
                          像是要力挺他这句话似的,一个响亮的饱嗝随即打了出来。阿忆尴尬地涨红了脸。所幸凌兰并没有在意,羞涩地笑着说:“好啊。今天是我乖仔的生日,我去做你最爱吃的蚵仔面线,阿冬仔下午送来好新鲜的蚵仔呢。”站起身去拿围裙:“阿忆啊,你坐坐先,马上就好的。”
                          想起什么似的,又招呼阿忆:“你去阿英家看看,没吃的话,我多做一点。”
                          “好。”阿忆答应着,一蹦一跳的出去了。
                          一顿饭两家人凑在一起吃,果然比平日香甜许多。只是苦了阿忆,明明早已经吃到撑,却怕母亲和大冬母子扫了兴,也只好尽力地吃起来。
                          幸亏王婶老实,大冬又饿极了,母子俩只是闷头吃饭。只有凌兰忍不住问了阿忆几回:“面线不好吃吗?怎么只是喝汤?”阿忆也只含糊的应付了过去。
                          同样的小院儿,同样的人,甚至是同样的蚵仔面线的味道。但记忆中多了阿吉的介入,这一切对阿忆来说,就变得有些恍如隔世。
                          原来,我无论走多远,也无论走多久,终究还是要回到这里来。那么,我也可以做梦吗?那么,我也可以…幸福吗?还是,我的幸福,只能在这里…
                          从阿忆记事起,就和母亲一起生活在这个小院儿里。就是王婶照顾着母亲,大冬哥照顾着阿忆。
                          据王婶说:自己的外婆,是附近做蚵仔面做的最好吃的人;自己的外公,是附近围棋下的最好的人;自己的舅舅,是附近最受女孩子欢迎的大帅哥;而自己的母亲,也曾经是附近出了名的靓妹…
                          可自阿忆懂事起,这些就都不存在了。
                          早在阿忆出生前,外公外婆包括比母亲还要小四岁的舅舅就相继去世了。而父亲的负心薄幸,也让凌兰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幸亏那时候王叔还在,一副担子挑两家,硬是把个赤手空拳能打虎的壮汉给生生累垮了。
                          大冬十五,阿忆只有十岁的那一年,王叔几公升的血吐出来,撇下两对孤儿寡母,永远的去了…
                          那时候凌兰的病还不太重,和王婶两个出去打些短工也还可以应付。大冬本来就不是读书的材料,加上父亲死后,见不得母亲和兰姨辛苦,更见不得小阿忆瘦得皮包骨头,索性就罢了学,出去打工赚钱。
                          再后来,熬到阿忆十五岁,便偷偷出去打工,大冬也凭着力气大,人实在,每月有了固定的收入,两家的家境就比前时好了许多。
                          可是,随着阿忆逐渐的长大,凌兰的病却越来越重,犯起来就会胡乱骂人,亲生儿子阿忆反而是被她骂得最多的一个。
                          阿忆从小就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什么苦都能吃,唯独这骂,每每都让他心里委屈难过。再加上近年,凌兰不知道是怎样染上的酗酒的毛病,一喝多了就打骂阿忆,什么难听骂什么,就连“**”“贱种”之类的都骂得出来。
                          有时候,还会在背后鬼鬼地瞄阿忆,边瞄边咬牙切齿的诅咒,这就是阿忆所难以承受的了。
                          有好几次,阿忆受了母亲的无端打骂,就会边哭边缩进王婶的怀里问:“阿英婶…我是不是长得很像我爸爸?”
                          王婶就会揽住他咪咪的笑:“不是啦…傻仔。你爸爸是方脸庞,你是下巴尖尖的。你爸爸白白的,很威武,可我们阿忆有些黑黑的呢,不过比他长得秀气好看!…不要乱想,你长得像…像你阿姆啦。”
                          阿忆总是半信半疑的,因为,家里没有爸爸的照片,甚至连外公外婆和舅舅的都没有,也没有妈妈年轻时的。听王婶说,是被母亲在一次发病的时候,全部烧掉了。
                          但,阿忆始终想不通,既然自己长得不像父亲,为什么妈妈会这么厌恶自己这张脸呢?这是阿忆的直觉,妈妈恨自己的样子…


                          41楼2011-06-30 1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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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阿吉并没有接到阿忆打来的电话。正有些遗憾时,阿忆的人竟意外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望着阿忆在桌旁赶写作业的背影,阿吉的心里,除了满满的心疼就剩下感谢了。感谢上天,让这个瘦弱的孩子在逆境中,偏偏磨练出异常悍勇的个性;感谢上天,让自己竟然有幸遇到他;感谢上天,让自己有了照顾他的机会,而最幸运的是,他显然,也曾经并不排斥…
                            虽然只隔了一晚,这孩子的态度明显变得有些淡淡的。错觉吧?阿吉宁愿相信那只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明明已经吻过了的亲密感,却实实在在的返回到了初相识时的原地。
                            几次想要靠近,甚至,那两片让自己销魂的唇瓣已经近在眼前,都在最后关头不动声色的躲开了。看得出来,阿忆在努力掩饰着疏离感,但,不太成功。
                            有时候,刻意的愧疚表情会让阿吉更加难过:难道,那晚唇与唇之间的美好厮磨,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假想?如果假想的感觉也会如此真实、如此甜蜜的话,不妨就沉沦下去也罢。
                            望着阿吉怅然而去的背影,阿忆也是满心的纠结。几乎忍不住就要扑过去,扑进那个能让自己感觉那么安全的怀抱,跟他说:等等我!我只是难以取舍…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走出黑暗,有没有权利追求幸福——不是不渴望,而是我的牵绊,太重,太多…
                            我偶尔的无力,偶尔的贪心,如果已给你造成困扰的话,阿吉哥,对不起…
                            阿姆的话,我一字不漏的听见了,而且,不寒而栗。纵然失去了整个世界,我都不想,也不能抛下她…
                            至于那个吻…说是情难自禁也好,说是一晌贪欢也罢,阿吉哥,原谅我那时竟因为你而忘记了自己的处境。现在,有了大冬哥和妈妈的当头棒喝,我不得不想起,更不得不面对…
                            我此刻所能为你做到的,就是不要拖你下水,因为,我在乎你。
                            酒吧里的人,除了阿吉和如意,其他人对阿忆都有了或多或少的欣赏和好感。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在发生了那么惨烈的事情后,还有勇气回来上班的。
                            而奇怪的是,表现得对阿忆势在必得的基米哥,竟如凭空消失了一般,从此再没有来过。于是,老板娘绿草也就没有了“谁再敢来欺负阿忆我就第一个跟他拼了”的机会,虽然她自己常常拿这句话出来炫耀。
                            至于那个华子,就活得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被阿吉狠狠修理了一顿不算,还被几乎全酒吧的人都鄙视了。说到人气和赚到的小费,更是一如既往的下滑。只好夹起尾巴做人。
                            阿吉几次想找阿忆好好谈谈,都被他以这样那样的借口拒绝了,再加上学校临近期末考,阿忆不可避免的更加忙碌起来。即使每天都会提前到酒吧,但也只是埋头温书,一副闲人勿扰的样子。
                            阿吉只好隐忍着,想等他考试完毕,放寒假了,再好好找他摊牌。有时候,实在忍不下去了,就会约如意一起拼酒。
                            对于小孩儿性格上的强势,如意也是无可奈何。不是没有在私底下问过他,他也只是装糊涂。于是,如意终于无可奈何的承认:这个貌似温顺的阿忆,他如果不想说的话,你就是杀了他也是没用的。
                            只好陪着好朋友一起喝酒,一起发愁。
                            最近,终于盼到放了寒假,阿忆竟愈发行踪诡异起来:不到点儿,绝不提前到酒吧来,下了班也是匆匆离去。问他,说是白天找了份家教的工作。
                            那个大冬依旧是送来接去,有时难免碰到了,就会瞪阿吉几眼,或者跟如意吵两句嘴。
                            如此,阿吉终于濒临崩溃。
                            这天,不到十一点,阿吉就彻底喝高了。如意怎么都劝不住,也忍不住生气拍桌子走人。阿吉继续一个人自斟自饮着。
                            醉眼朦胧地抬头,阿忆正从自己的宿舍换好了衣服出来,看样子是要准备回家了。阿吉一阵酒气上头,摇摇晃晃地迎了过去,拦住阿忆的去路:“阿忆,走啊?”
                            “嗯。”阿忆望了他一眼,低声应了句,绕过他就想继续往门口走。阿吉伸手抵住阿忆的胸口不让他过去。阿忆后退着,侧过头去不肯直视他。终于,后背顶上了墙壁,已经退无可退了。
                            阿忆只好抬头,耐着性子说:“阿吉哥。你又喝醉了…让我过去,我急着回家呢。”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阿吉嘴里的酒气直喷到阿忆的脸上去。阿忆暗暗皱起眉头,伸手抵挡着对方凑过来的脸:“没有啦阿吉哥。我只是急着回家…”
                            “没有讨厌我哦?那就太好了…”阿吉止不住傻笑着,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同时身体前倾,把少年禁锢在墙体和自己之间,直接忽视了对方的奋力挣扎,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了手机。
                            眼前什么都是重影的。阿吉好不容易拨通了一个曾经很熟悉的号码:“喂…俐俐吗?我,我是阿吉啦…不,没,没什么事。就是想…跟你说,咱们,分,分手吧…不,不是…是我。我爱上了别人…”
                            阿忆几乎就要挣脱开了,又被阿吉一手揽了回去:“错!不是美女…呵呵,他是男生…他叫阿忆。嗯,你说得没错…我是疯了。我爱他…所以俐俐,拜拜了。”
                            阿吉挂了电话。阿忆依旧挣扎着:“你要干嘛?快放开我…”阿吉死死抱住少年的腰,腾出一只手托起了他的下巴,眯着眼睛细细审视着:“你听见了吗阿忆?我爱你啊…你,是在耍我吗?!”
                            他脸上的表情痛苦地纠结起来:“拜托!就是耍我,也请你继续耍下去,好不好?好不好?!…”
                            手上忍不住使力,阿忆低低抽着气,却倔强着不肯喊痛。OMG!…就是爱死你这个样子啊…阿吉心里叹息着,一阵恍惚,就这样低头吻了过去…


                            44楼2011-06-30 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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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基米哥一进门,阿忆就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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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着那个淡定自若的少年,像杆标枪一般直直的站着。几个月不见,好像又俊俏了许多。
                              基米哥试探着靠近过去:“Adonis。别来无恙啊?想哥哥了吗?”阿忆没有答话,却也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基米哥又往前凑了凑:“哎呀,怎么好像瘦了许多?啧啧啧…瞧这小下巴,都尖了!你这是要把哥哥我心疼死啊?”说着,一只手就伸了过去。
                              阿忆敏捷地躲开,脸上虽仍是不动声色,心里却难免有些慌慌的:“警告你,别动手哦?好好说话,你还是我欢迎的客人;若要动手,可别怪我不拿你当人看。”
                              “可我就是‘禽.兽’啊?小心肝儿,你都不用委屈着把我当人,哈哈…”基米哥仰天大笑着:“我TMD就是个贱骨头!怎么就那么喜欢你这个别扭的小样儿呢…”说着,伸手就要搂抱过去。
                              偷眼望望四周,如意哥和阿吉哥都不在…在又怎样呢?我都那么伤害了他了,还有什么立场再向他求救?!
                              这样想着,阿忆一咬牙,从身旁的桌子上抄起一个酒瓶子,在桌沿儿上猛力一敲——“哗啦”一声,阿忆一抖手,把布满了尖利茬口的一面对着基米哥挥舞着,口中厉喝:“别逼我…今天,谁先倒下就认倒霉!”
                              “嗬?还是这么辣哈…我可都爱死你了。”基米哥大笑着退开几步,摊开了双手:“好,哥哥听你的。咱们好好坐着说话。天晓得!我有多想跟你到床上去说…”
                              说着,还对阿忆比了个下流的手势。身旁的保镖一阵爆笑。
                              时间还早,酒吧里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见情势不妙,一个两个都擦着墙边溜走了。
                              剩下几个当值的侍应生,虽然在心里替阿忆捏了把冷汗,但都知道这个基米哥可不是个好惹的,再加上阿忆和阿吉这些天的紧张关系,便都缩在一边,吓得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口。
                              只有那个华子,心里暗暗叫好。
                              基米哥弯腰做了个“请”的动作。
                              阿忆警觉着,依旧紧紧握着半个酒瓶子,站在原地不动。“唉…怎么这么不听话呢。”基米哥一脸好整以暇的笑,突然从兜里掏出一个什么东西,在阿忆的眼前晃了晃。
                              那是一张皱皱巴巴的小纸条。虽然只是一晃而过,那上面某些熟悉的东西还是在瞬间灼痛了阿忆的眼睛。
                              那双晶亮美丽的眸子眯起再睁大,睁大再眯起,仿佛还不能接受它所看到的事实。脸色,变得惨白。
                              “怎么?宝贝儿没看清啊?”基米哥柔声问着,体贴的把纸条抚抚平,再次递到阿忆的眼前。这次,没有晃动,而且,停了很久,直到阿忆满脸的惊讶都换成绝望,最后颓然坐倒在椅子上。
                              立字人:凌兰。今欠下卫基米台币5000元整。由其子凌亿当日偿还。
                              底下,是日期和双方的签字。“凌兰”两个字写得歪歪扭扭,“凌”字的最后一捺有些神经质的拉长着,而“兰”字的最后一横,比前两横都明显长出了许多。
                              这是母亲独特的笔体,阿忆怎么能不认识?!
                              怪不得这个卫基米销声匿迹了这么久
                              怪不得母亲最近总是行踪诡异
                              怪不得母亲手里好像有了花不完的钱,一连几天都喝得醉醺醺的…
                              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连基米哥的手已经揽上了自己的肩,阿忆都没有了任何反应。耳边响起大冬哥有一次被凌兰爆打了之后,气急败坏的怒吼:“阿忆!你就这样由着她闹吧…早晚有一天,你的人生都会毁在兰姨手里!…”
                              见阿忆呆呆的,基米哥暗自得意,手便从肩头向锁骨的方向缓缓移去…
                              突然一阵惊叫声响起。
                              基米哥出身江湖的人,警觉到耳边的风声不妙,忙急速甩头。一个银质的托盘从自己脸旁飞过,肩膀顿时被砸得生疼。
                              “靠!…”怒骂着回头,是阿吉。传说中打遍三区无敌手的那个Chris。基米哥放开阿忆,转身斜睇着满身酒气的阿吉,嘴里冷笑道:“Chris啊…怎么?想触你基米哥的霉头?!都是道儿上混的,彼此给个面子罢了。你还以为我真的会怕你?”
                              身后,十几个保镖一起围了过来。
                              基米哥伸手拦住自己的手下,眯缝着眼睛盯着阿吉看了很久,突然“扑哧儿”一声笑了:“Chris,我说你这个人可真是怪了!这么个美人儿放在眼前,你自己不吃,还不让别人吃?!你说你这不是有病吗?”
                              阿吉不说话,只是瞪着血红的眼珠儿一眨不眨的看着基米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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