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散后,各坊坊主告退。茗儿走出别馆, 便见夜尘站在门外,“茗儿,你的寒症严重吗 ?若是严重,得唤大夫来治才是。”
“尘哥哥不必为茗儿担心。”她抬手轻抚右耳 上的黑珍珠坠子,扬唇一笑,“大夫说茗儿这 病好治,出宫后多晒晒太阳就好了。”
夜尘闻言脸色沉暗,眉心微蹙。
她却恍若未见般愉悦悠然,径自言道:“今日 我梦见故乡了,故乡的味道如同儿时一般今 人着迷,还好,我很快就能回去了。”
夜尘凝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暗自叹息,她手 上撑着的那把素白绢伞缓缓移动,晃得他双 眼有些生疼。
芸姑娘从墙角处走出,望着她的背影冷冷道 ,“尘弟弟,你那青梅竹马的茗姑娘就要出宫 去了,想来你必定舍不得,姐姐我也不是没 有办法。”
“芸姑娘莫要如此。”夜尘素来与人为善,此 时却阴沉了脸,呵斥道:“茗儿是一定要出宫 的,你莫要因为嫉妒做出一些无意义的事, 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你。”
言罢,他转身就走,芸姑娘跟在他身后恨恨 道:“你这是何必呢?亏得你对她这般好。洛 儿是他亲弟弟,她都对他不冷不热的。那次 她父亲病危,她去瞧了一眼,她父亲就死了 ,谁知道是不是她做了什么害死了她父亲。 她这样的贱人,哪值得你对她好……”
“吱——”路旁的偏门慢慢打开,茗儿从门内走 出,望着远去的两人,启齿漠然一笑。
她难道忘了这偷听的把戏从哪里学来的吗? 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很快就可以离开这个鬼 地方了。
茗儿抚摸着素白绢伞上浅淡的暗纹,笑意从 唇边蔓延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