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瞎子转头看时,青年已经洗净了手,笑眯眯地看着他。瞎子一边儿忙着一边儿随口说,是啊关心企fan业wan嘛。青年左手调理着右手袖口的琥珀扣子,半垂着眸子。”我帮你啊。”
瞎子背对着那人无声轻笑,收拾好手下转回身脸上又是常见的表情,他走到洗手台前,镜子里两个人目光相对——隔着一层墨镜。“好哇,那可麻烦了。”
青年带着瞎子往外走,却走了楼梯。这楼的楼梯修得不规整,是偏螺旋方,意味着,绕过一个转角,这一侧还有没有人就看不到了。
瞎子把手的四指插在裤兜里,拇指扣在外面,跟着人身后三步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
青年走得越来越快,一步两步,一步两步,瞎子表情没什么变化脚下跟得却紧,距离始终维持在开始的状态。两人自始至终没有交谈。
终于在一个拐角处青年不见了身影,不是说他脚力好,他占了地形的优势。从十五楼开始每个楼梯角都有新花样,似乎设计师觉得没人会走楼梯于是撒开欢的设计,这个拐角来个雕花浮梁,那个拐角上面是明晃晃的天窗,再比如跟丢人这个拐角有两道楼梯,在楼梯口中间是一根黄澄澄的镀铜柱子。非要继续跟也不是没有法子,但黑瞎子停了下来。他的呼吸有些乱,伸手扶着那根柱子笑了起来,柱子上模糊地映出他掩着大半张脸的墨镜和越挑越高的嘴角。笑够了收回手拍了拍衣服,认了方向往他的小办公室走。拧开铜制的把手看到里面却顿了一下,他又短促一笑。
这花儿……真变人了。瞎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的人,正对面的格子窗打进来丝丝缕缕的白光,那人更像一个剪影,依稀能分辨出他穿了熨帖西裤,粉色的衬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