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小神乐,你说,你和他的感情不是错误的……难道说,你真的喜欢白夜叉?”
“喜欢的啊噜。”
“等等等——!!!你和他交往,不是留在这个时代、留在他身边的借口吗?!”
“不是的说。”
“所以你喜欢阿银?!”
“嗯,喜欢。”
“慢着慢着,我说的是坂田银时哦,那个天然卷死鱼眼、一级甜食爱好者、万年交不出房租的穷鬼、天天打柏青哥输到只剩胖次的废柴madao哦!”
“我知道啊噜,可我就是喜欢小银的说,从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欢他了!”
“不不不——我说的不是对长期饭票的喜欢,是女孩子对男人的爱慕……”
“新八,我爱小银啊噜。”
“——为什么啊啊啊啊啊!!!为什么是阿银啊,你明明可以选个青年才俊去喜欢的啊?!!”
“青年才俊?我们有认识那样的人嘛,比如呢?”
“比如……好吧,没有比如……”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是小银,可是,爱上就是爱上了啊噜。”
“……你怎么能这么坦然地说出自己爱上了一个废柴大叔啊!”
“——因为小银活着的时候,我都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啊噜。现在那家伙都入土了,我还有什么好羞涩的?新八,你不会一直都不知道吧?”
“我·一·直·都·不·知·道!!!”
13
这一晚,志村新八的人生观发生了剧烈的动荡。
14
“因为爱阿银,所以才留在了这个时代,所以才不肯回去?”
“是的啊噜。”
“……小神乐,你爱的,到底是阿银,还是白夜叉?”
“他们就是一个人啊噜。”
“不一样!阿银过去是白夜叉,可你眼前的白夜叉,并不是我们认识的阿银。”
“我明白的,超级明白!
现在的白夜叉和我们过去认识的阿银是不一样的,现在的白夜叉还是雷厉风行的青年才俊啊噜,眼神超锐利、没有死鱼眼的说,不用交房租因为连固定住所都没有,目前只是克制地饮酒、还不会赌博,不过还是很爱吃甜食啦……咦,这么一说好像比阿银好太多了啊噜……
可是啊,他们都是坂田银时,都是我爱的人啊噜。”
“对于阿银来说,这份爱没有区别。但对于白夜叉来说,他一定会介意……说到底这个白夜叉连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我会慢慢告诉他的啊噜,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不不,归根结底,你们根本就不合适!”
“为什么啊噜……”
“因为那是坂田银时啊!不管怎么变,骨子里的劣根性都不会变的,你们不合适的,一点都不合适,因为——那家伙,十年后是个萝莉控!”
15
白夜叉回来的时候,神乐正坐在庭院中仰望着夜空,发着呆。
哼!都不跟自己打招呼的吗?!
憋着股气,白夜叉沉闷地走到神乐身边坐下,少女自然而然便靠了过来,枕着他的肩膀,继续发呆。
于是白夜叉的气便撒不出来了,反倒是换上了副温柔的口吻,“辰马走的那一天,我一直望着夜空,想着他到底到了宇宙的哪里了,是不是在我能看到的其中一点星光上……今天的你呢,看着夜空,在想什么?”
神乐挪了挪身子,调整了个更舒服的靠姿,才回答:“我在想啊,即使相隔十年,二十年,甚至更久……大家看到的月亮,都是同一个啊噜……”
沉默……
不好意思,白夜叉听不懂这般少女心事。
倒是神乐主动问了:“有话想跟我说吗?”
白夜叉别别扭扭地开了口:“那个志村新八……”
神乐猛地直起身,满脸震惊地望着青年,“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他不是在假发面前自报名字了吗?还跟我说什么阿八……”
“那个**眼镜架!”
神乐怒气冲冲地就要往外跑,白夜叉直接拦腰一抱把她揽了回来——
“都什么时间了还要去别的男人的房间里!”
“我只是要去揍他一顿啊噜!”
“不许去!”
神乐顺势侧身坐到了白夜叉的腿上,青年就这样将少女搂在怀里。
少女嘟着嘴、一副还在生着气的样子,青年莫名其妙,“他的名字有什么不能讲的,这么说来,你之前也骗我叫阿乐来着,你们到底怎么回事?”
神乐竖起食指一本正经道:“这是我们万事屋的规矩啊噜,不能在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面前自报家门的说。而且新八不是别的男人啊噜,是万事屋的眼镜架啊噜!”
“哈?这是什么,职场霸凌?”
“是我们对新八真挚的爱啊噜!”
“所以——”白夜叉沉声问道,“他也知道你是天人?”
神乐没有想到他最想问的竟是这个问题,“知道啊噜。”
“他明明是地球人……”白夜叉实在难以理解,“竟然能把天人当作重要的家人……”
神乐歪着脑袋,露出疑惑的神色,“你不是和他一样把我当作重要的家人吗?”
白夜叉没有半点犹豫,“不!完全不一样!!”当女朋友和当家人能是一回事吗?
神乐眨了眨眼,思索着道:“也许有一天,等所有所有的战争都结束了,天人也可以和地球人和平共处啊噜。”
白夜叉不置可否地静默了。
神乐没有在意,靠在他的怀里,笑着说:“小银,我给你说个我和新八的故事吧。”
青年黑着脸点了头。
16
夜兔是宇宙第一战斗民族啊噜。
小银,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战斗是融入夜兔之血的本能啊噜,太多的夜兔会遵从夜兔之血、以夜兔为傲,终生徘徊于战场,不停地战斗、杀戮,直至死去……
战场是夜兔一族的居所,战死是夜兔一族的宿命。
我不想成为那样的野兽啊噜,我想自己决定自己的战场,不是臣服于夜兔之血,是遵从于自己的心,为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东西而站在战场上。
但是啊,在与夜兔之血对决中,我曾经输过一次啊噜。
在夜兔本能的驱使下,失去理智、不停战斗,差点就……扼杀了自己。
那时候,我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清……
可是,在深邃的黑暗中,我听到了新八的声音……
听到新八说,我和……和那家伙约好了,小神乐由我来保护!我要保护我们所信赖的小神乐!不是夜兔,不是什么哥哥和妹妹,就是那个冒失、任性、有点让人害怕的、但是非常温柔的女孩子……我要保护我们最重要的同伴……
听到新八大声地喊着我的名字,让我醒过来!
最终,我醒了啊噜……
是新八保护了我,是他把我拉了回来……
那时候我很难过,觉得自己和那些听任夜兔之血的野兽们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新八说啊,不是这样的,我是为了保护他们才战斗的……
他跟我说对不起,说他实在太弱了……
后来我没骨气地哭了,哭着说我不甘心,我想变得更强,强到能够保护大家,强到不输给任何人,也不输给自己……
新八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搀着我一步步往前走,劝我说,没关系的,就算是我们微不足道的力量,也是有人需要的……我们现在就有要保护的东西……
所以啊,小银,你别看新八那副眼镜架本架的样子啊噜,他其实是个特别特别厉害的地球人,不仅把天人当作家人,还敢掺和到宇宙第一战斗民族的族人对决里,把输给夜兔之血的野兽唤醒过来啊噜。
17
故事说完,少女的眼中洋溢着幸福的神采,可青年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
久经战场和杀戮的白夜叉,比任何人都更能明白神乐的心情。
他不禁涩声问一句,“陷入黑暗的时候,你一定很害怕吧……”
神乐在他的怀里抬起头,望见青年眸中隐忍的悲悯……她复而低头靠了回去,撒娇般地蹭了蹭他的脖颈,再一次说着:“都过去了啊噜。”她笑了笑,继续说,“这只是我和新八在很久很久以前发生的故事啊噜~”
白夜叉在这一刻明白了很多事。
比如神乐和志村新八的感情,正因为互相保护着、依靠着,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刻骨铭心的故事,才有了万事屋无法被斩断的羁绊。
比如志村新八对神乐的期许,希望神乐永远是万事屋里长不大的小姑娘,无忧无虑天真浪漫——因为白夜叉自己也生出了这样的心愿。
如果他能早一些认识神乐……
不是如今十九岁已经能够独当一面的神乐小姐。
而是更早的以前,曾经懵懂过彷徨过的小神乐。
他就可以陪她一起长大,陪她一起经历那些快乐的、悲伤的、生气的故事……和她也建立起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斩断的羁绊,这样就不会被人劈头盖脸说自己不过是替身,说自己和她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错误……将她保护得好好的,让她永远是坂田银时家长不大的小女孩,永远不食人间愁滋味……
“你怎么了啊噜?”
见青年一直闷闷得不说话,少女奇怪地戳了戳他的脸颊。
白夜叉低头苦笑,“没怎么……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遗憾什么啊噜?”
白夜叉浅笑着,却不答话。
神乐没有多想,继续之前的话题:“所以你不要把新八之前说的话放在心上啊噜,他只是刚刚来,还不明白我们之间的感情。而且你承诺过我的,只要我留下来,留在你身边,你就帮我开万事屋,帮我养眼镜架、帮我养狗。现在眼睛架来了,你要履行承诺了啊噜!”
原来说了这么半天是为了这个目的,白夜叉按捺住笑意,正色道:“神乐,你忘记了吗,我提出这些承诺、请你留下来时,你可是拒绝了我啊。”
神乐怔住。
“后来在宇宙终端站,是你自己要从飞船上跳下来,要留在我身边的,我可没有再给过你任何承诺。”
晴天霹雳——!!!
神乐努力回想着,等等、好像真的是这么回事啊!!!
白夜叉轻松地感慨道:“啊,自由的感觉真好~”
神乐推开他的手臂,从他怀里站起身来就要往外走,“呜呜呜……男人都是**啊噜……”
白夜叉拉住了她的手。
神乐愤怒地回头瞪着他,“放手!我要回家了哼!!”
“好啊,”于是白夜叉乖乖松开手。
然后张开手臂,笑着说道:“回来吧!”
18
【白夜叉终于转身离开。
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他震惊地回转过身,见到从天而降的少女把地上砸出了一个大坑——烟尘纷飞中,少女英姿飒爽地站起身,一手举着巨伞,一手撩起茜色的长发,然后望着他笑了,笑得没心没肺,放肆又欠打。
少女一步步走向青年,停在他的身前,向他伸出手,朗声道——
“初次见面请多指教,我是万事屋神乐啊噜!”
青年静滞了一瞬,然后张开手臂,笑着说道:“回来吧!”
少女扑入了青年的怀中,紧紧地搂住了他的腰,将脸深埋在他的胸膛。
青年用力地拥抱着失而复得的少女。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回来。
就像她也没有问自己为什么还在这里。
可他们都知道,这是一段新的爱情的开始。】
19
永恒的月光下。
相拥的爱人。
青年单手抬起少女的脸,低下头,却迟迟未动。
【我会证明给你看,你只是一个替身,你们之间的感情——不过是一场梦。】
不是说不理会吗……为什么做不到……为什么越是抱紧她、越是介意得快要发疯了……
白夜叉的眼里露出动摇的神色。
神乐却踮起脚尖,亲了上来。
灼热的爱意,生涩的拥吻。
意乱情迷间,青年声音暗哑地问:“过世的那家伙,叫什么名字?”
少女边亲他边笑,“这种时候问这样的问题啊噜?”
青年噬咬着少女甜腻的唇,别扭地回:“就是这种时候更要问清楚……你叫的小银,到底在叫谁?”
少女的嗓音迤逦:“我爱的人,是坂田银时。”
青年满意了,合上双眼,彻底沉沦于情爱。
依稀听到少女动情而破碎的话语——
“一直……一直……都是你……我爱你……”
20
拂晓,天青欲雨。
白夜叉站在客厅里,看着神乐忙前忙后。
先是为他穿好盔甲,再是披上白色外衫,接着将佩刀系在他的腰间,最后,是立于他的身后,将白色束额系在他的发间。
做完这一切,少女从背后环住了青年的腰,将脸埋在他宽厚的背上。
短暂的温存后,她松开了手。
他即将踏上战场。
所以,连拥抱都是奢侈,连拥抱都只能克制。
白夜叉回过身,低头轻轻吻在神乐的脸颊。
青年很快转身离去,少女则留在原地,目送他渐行渐远。
直到青年的身形已经彻底在视线尽头消失,少女依然呆呆地望着院门口,仿佛那里仍残留着离人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