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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转载】最初幻想[1827]BY:向晚鸢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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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家老婆的文,谁敢在楼里出言不逊就等着拐子进菊花吧。
↑↑↑
阿鸢的云纲文相信任何一个1827Fan看了都会感动,单纯作为一个1827死忠FAN与大家share。不做其他说明了。


1楼2010-02-03 14:36回复
    *搬文者的话:这篇有番外,番外是HE,但个人不太喜欢所以就不搬番外了,想看番外的亲可以百度一下。
                                      最初幻想.//云纲     
                               
         
         
         
         
         1.
         纲抬头的时候意外看到细长的飞机云,洁白的长线直直地往南边去,干脆利落地把深蓝天幕一分为二。
         对那道长云发了大约三分锺的愣之后,他才缓缓地吐了口气,低下头。塑胶跑道上有来不及清扫的梧桐叶,如果踏上去应该会听到清脆的哢哢声。
         他维持著起跑的姿势,盯著脚边干枯的叶子看了许久。
         秋天太凉,也太干燥。
         
         默念著一二三,一直数到十才猛地撒开脚丫逃命似的往前飞奔。清冽的秋风割著耳朵,头发在耳畔迅速地拍打出尖锐的疼痛。几乎要看不清身边的一切,除了正前方的红色跑道。
         从来没有尝试过这麽迅速的奔跑,仿佛只要一直这样跑下去就可以抵达自己期望的终点,手脚[百度去死- -]交替前进的时候,脑子迅速地白下去,白下去。
         
         有时候,一旦起跑就不能停止。
         
         
         
         2.
         很久以前的暮春时分他遇见他,在跑道旁的看台上发呆的时候。
         
         英姿飒爽的少年,冷漠,眼神锐利,白衬衣红袖章,行走无忌,微微抬著的下巴拉出好看的弧度,身姿挺拔,如同在沙漠深处坚韧生长的仙人掌。
         他经过他,走了几步的距离之后忽地停下来,转身质问你在那里干什麽。
         赶紧站起来说我刚才跑步了,现在休息。
         我记得这个时间段没有安排任何户外活动课。
         ……是。
         逃课逃到我的眼皮底下了啊。微微笑起来的样子竟然有些和气,可眼神却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并不是那麽回事。
         他终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少年手臂上的红袖章写著风纪委员。虽然是新生,但也早早地听说过传说中的风纪委员长。
         对、对不起。
         名字?
         泽田纲吉。
         班级?
         一年A班。
         放学后把教学楼一到五层的厕所清洗干净,我会去检查。
         ……是。
         直到对方走远才轻轻地吐出积在胸口的闷气,走下台阶,一直走到拐角处才回身看了一眼早已走远的少年。白衬衣黑裤子的背影,在暮春的葱绿里时隐时现,夺人眼球。
         云雀恭弥。
         
         
         
         3.
         他还记得当年的自己是如何满头大汗地洗著整幢教学楼的厕所,之后又是怀著怎样忐忑的心情,在日头渐渐西斜的时候,站在楼下等待云雀验收。
         焦躁不安的心情,像日影一样浓重,无处可避。
         
         那天下午他跟在他身后一层楼一层楼地走。鞋子敲著地板,声音错落地响著,衬得整幢楼更加寂静。霞光从西边穿透而来,在走廊上留下大片的浅黄色。云雀的身影被拉的很长,几乎完全盖过了他的影子。
         低头看自己被溅湿的裤角,身上除了汗味之外,还隐约带了些别的臭味。对著前面黑白二色干净清爽的少年,忽地有些自卑自鄙,下意识地退开了几步。
         两个人沈默地从一楼走到五楼,又从五楼回到一楼。他站在楼梯口,忐忑地等待预料中的刁难,却只听到云雀说你可以回去了。
         一时间竟然没能反应过来,就那样站在原地,没了动作。想必是那种疑惑又茫然的呆样让对方觉得有趣,所以被作弄了。
         挑起眉梢说出「如果你还想再洗一遍的话就赶紧去」这样的话的云雀,看起来既让人觉得生气害怕,又意外的有些可亲——奇怪的感觉,事实上并不可亲。
         「云雀学长……」
         「嗯?」
         「……谢谢。」没头没脑地蹦出这麽一句,听起来简直像是在讽刺对方——有谁会对惩罚了自己的人道谢?
         然而云雀却不生气,只是随便地应了一声,一边应一边转身走,让人觉得他刚才不过是在和路边一株草说话而已,不需要上心也不值得记住,过了也就忘了。
         到底是什麽样的心情,还记得。虽然总是觉得应该忘记了,但不能忘却的终归不能忘。
         那一天的黄昏,整个眼界都变得模糊,只剩下少年黑白分明的背影。茫然地站在夕阳暖光里,无知无觉地抓紧了冰凉的楼梯扶手。
         心脏有莫名的肿胀感,像是冬天里被冻肿的手,微疼,有些痒,肿胀的关节,动作迟缓不便,握不住笔,写不出端正的字。
         有一点点,被迷惑了。
         
    


    2楼2010-02-03 14: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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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纲去保健室包扎了额头的伤口。因为不愿意回去上课,所以要了张床躺下去,很快便睡著了。醒来时看到旁边那张帘子半垂的床上,有修长的腿伸出来,在床沿边耷拉下去,连鞋子都没脱。
           一时间愣住,想了好一会终於知道是谁,吓了一跳。几分锺之后他才小心地掀了被子,下床穿鞋准备悄悄离开。直起身时却看见对方拉开了帘子,面无表情的盯著自己瞧。
           小腿立刻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无意识地抓紧衣角,想著是否该说些什麽。
           云雀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睛尖刀一样锐利,好一会之后才开口问:
           「名字?」
           「……泽、泽田纲吉。」
           「班级?」
           「……二年A班。」
           「现在是上课时间,对吧?」
           「呃……是的。」
           「你请假了?」
           「没……」
           「哦。」顿了一下,忽然微微地笑了。「那麽就是逃课了。」
           「……」
           似曾相识的对话,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一年前。只见云雀站了起来,走近了,一抬手便掀去他额头贴著的纱布。伤口被扯到,疼得他倒抽一口气,眼睛都眯了起来。
           「疼、疼……」
           「这麽点小伤。」
           「……」再小的伤口都是会疼的。
           「去把一楼西边的空教室里的那箱东西搬到楼顶,在那儿等著。」
           「……」
          
          
          
           7.
           不清楚云雀到底还需要自己去做什麽,所以放下了箱子便一直坐在原地等。
           下午时分的天空干净透明,空空如也,他仰头看了一会,觉得累,於是低下头伏在膝盖间,昏昏地几乎要睡去。
           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去年仲夏,焗热的下午,他躺在走廊下午睡,梦见了自己的旅行。
           没有行囊,坐在空空的车厢里,对面是云雀明暗相映暧昧不清的面容。车厢外有绿色的稻浪,一股一股地顺著风滚到天边,看得他整个身体都仿佛膨胀著飞了起来。心里有著远游的激动,在座位上坐立难安,抬起头对著云雀,那麽想要和他说一说话,最后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云雀学长。云雀学长。云雀学长。
           你也在,你也在这儿。我们一起远行,走过很多地方,看了不同的风景,你坐在我对面,嘴唇一直紧紧抿著,好像在笑,但又没有。
           梦里路过的小站,在站长室的窗台上有只孤零零地晒著阳光的猫,眯著眼睛看向他,动也不动,让人觉得寒冷。
           不远处鬼魅一样的树影,一重一重跌下来,卷上车厢。
           於是莫名地,开始觉得疼。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左心室开始,一针一针丶刺著,蔓延到腋下的神经、脖子、还有腹部,脚趾头因为这疼痛一直在痉挛。
           满头大汗地抬起头,却发现对面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仿佛一路上始终存在的人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影。惊惶失措,站起来四处寻找,却看到车窗外白衬衣黑裤子的少年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淡漠的目光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移过来,缓缓从他脸上掠过,没有任何停留。
           不能理解,惊慌地奔去车厢门口,却发现门早已被锁死。站台上的云雀目光漠然地扫视著列车,随后带上了那只猫,很快便转身走远,没有一丝犹豫停留。
           还记得在暑气逼人的午后醒过来时的空白心情。
           脸颊贴著凉席,额头和腋下全是汗,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坐起来看到庭院里的日光,尖刀一般扎眼,伸手按住了眼睛,没有任何感想,只觉得身体冰凉。
          
          
          
           「喂。」
           被扯著头发拉起了脑袋,睁开眼睛便看见云雀放大的脸,嘴唇一开一合,吐出清晰的字眼。
           「泽田纲吉。」
           「你在干什麽。」
          
          
           一时间如堕梦境,随后想起去年那个梦里,自己睁大了眼睛,满头大汗地看著车外面的云雀,惊慌地期待著,想要得到什麽。
          
           『泽田纲吉。』
           一直,一直都在等待这个声音。等著它穿透厚厚的车窗,一字不差地落进耳朵里。
          


      4楼2010-02-03 14: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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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
             早上吃了土司面包,牛奶胡乱地灌进嘴巴里,留了一圈白渍在嘴边,然后背上书包赶去学校,仿佛快要迟到了一般。
             从上个月开始,每天他都起得非常早。一大清早就赶去学校,第一个推开教室的门,坐到座位上背单词或者做习题。
             再也不会有,诸如急急忙忙踩著铃声扑过那道铁门,生怕被逮到之类的事情。
             已经不需要那麽刻意了。
             像是一场长久的风热感冒,持续了整整一年,从去年春天到今年秋天,头晕脑胀到几乎看不清眼前的路,那样浑浑噩噩著,到如今才知道病灶所在,然而时间到底太长,忍受了这麽久,过於习惯以致根本就没意识到这是一场病,也没有痊愈这一说。
            
             他来来去去地翻著记满英语单词的小册子,想著,这秋天真凉。彷佛胸腔里的脏器都被它给浸尽了,凉透心扉。
             下午放学后走到运动场,没有跑步。昨天下楼的时候不小心扭伤了脚,这几天都不能做剧烈活动。
             他爬上看台最高层,将书包丢在一边,靠著围栏仰起头发呆。
             明净的、灰蓝色的天空。已经淡去的飞机云划过去,痕迹很浅,看起来很快就要消失的样子。视界下方有枯去的梧桐的枝端,光秃冷硬,看得人无端犯怵,只觉得心里隐隐约约有些凄凉。
             他用力按住额头,揉了又揉,揉了再揉,还是不能放松绷紧的神经。咬牙憋了一阵,终於还是忍不住捡起书包,一路往教学楼的天台奔去。
             中午的时候遇见了云雀,一如既往的清淡面容,锐利得刺痛发肤。擦肩而过的时候,想起一起观星的晚上看到的,柔软得近乎温暖的侧脸,忍不住要以为那不过是自己梦里看到的幻景。
             爬了几层的楼梯,脚踝开始隐隐作痛,肺部被冷空气充满,胀得胸口都痛了。他喘著气推开铁门,看到前方的铁网围栏上,靠著一道利落的人影。
             一时间愣住了,手脚僵在原地,不知所措。睁大眼睛看了看,又觉得惶恐,最终还是迅速低下了头,略略颤抖地说了声抱歉,抓了个空立刻转身。
             却被拎著衣领拖了回去。
             领子勒著脖颈,呼吸被阻断,他难受得吐不出一个字,脸色迅速泛起深深的潮红。
            
             「干什麽?」
             「啊,没,没有。」
             「没事你逃这麽快?」
             「那个、突然想起还有事……」
             「要去医院?」
             「呃?」什麽意思……?脚上确实受伤了……「是、是的。」
             「既然如此,我送你一程好了。」
             「哈?」
             来不及反应,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还在茫然的时候就被拖到了围栏边,衣襟被揪住,身体被云雀丢出铁网外,整个人挂在他手上,晃悠悠地荡著。
             「云、云雀学长?!」
             「从这儿下去不更快些吗?一秒锺就到楼下了,也用不著跑得这麽辛苦。」轻描淡写,一副「天凉好个秋」的淡薄口气。
             「请等、等一等!」从五楼掉下去只怕不死也残废……「那个……我,我哪儿做错了请、请说清楚……」
             「没有。」云雀彷佛奇怪似的挑起眉,「我不是说了只是送你一程吗?」
             「……………………那,那个,我想,不用劳烦您了。」说的时候被口水呛到,忍不住咳了起来,咳得很大声,身体还荡著,眼前是抓著自己衣襟的手,骨节分明。
             只要他稍稍松手,此生必定休矣……他胡乱地想著,眼睛往上看,只看到云雀笼在阴影里模糊不清的脸,脑袋胀痛得厉害,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云雀到底想做些什麽。
            
             「说吧。」
             「……呃?」
             「你不是有话要说?」
             什麽……意思?
             「没话说,你这表情是什麽意思?」
             ……
             ……
             ……
             脑子一瞬间变得空白,习惯性的冷汗在自己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布满了额头与手心。到这时候他才总算有所觉悟,那些自以为无人知晓的秘密,说不定老早就露出了马脚。要不然,面前这人如何能一脸笃定满目了然?那虽然很淡却依然存在的玩味与讥嘲,云雀根本就懒得掩饰。
        


        7楼2010-02-03 14: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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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该怎麽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像是看一场已经知道结局的电影,长久地忍耐著那些过场,忐忑,不安,无所期待,然后终於等到那个早就知道的结局。
               没有希望,没有欢喜。
               他觉得手足仿佛都被谁控制住,再不是自己的,身体里的呼吸器官全被灌满了棉絮,堵得死紧,连一点点呼吸的间隙都不留。
               身体晃晃悠悠地荡在冷凉的风里,睁开眼睛可以看到云雀身后巨大的、鲜红的落日,仿佛慈悲,却又冷酷地一点一点沈落。
              
               是的。是的。
               确实是,有话要说。
               要对这个人说,不久前才发现自己走错了路,发现已经不能回头,发现在这条路上奔走的脚已经停不下来,只能一直一直继续,直到腿都断掉。
               要说出来。
               但是怎麽说?对谁说?
               要怎麽告诉眼前这个人,直到不久前才知道过去几百个日夜里抱定的心情,并不是自己以为的偶像崇拜?
               他不觉得这样的状况算是残忍,只是,面对结局总不免有那麽一些难以忍耐的疼痛感。
              
               「我喜欢你。」
               ……
               「云雀学长。」
               ……
               「我喜欢你。」
               非常非常喜欢你。
              
              
              
               12.
               身体还在晃著,脑子也是昏沈的,被枕著的手臂似乎已经麻痹了,麻麻的疼痛让他不由自主地咬住了唇。
               「醒来啦?」轻快明亮的女声传了过来,似乎是对自己说的。他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到对面扎著马尾的小女生,黑亮的头发,生气勃勃的眼睛,精神满满的模样看著便让人觉得舒服。
               「嗯……」含糊地应了,坐起身体才发现刚刚感受到的轻微晃荡来自行驶的列车,脑子还是钝钝的,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转头往车窗外看去,发现外面是碧绿的稻田,翻滚的稻浪一股一股奔往天边。
               「这是……到哪儿了?」
               「快要抵达并盛站了呢!」
               「这麽快……」
               「是因为泽田君一路上都在睡觉才觉得快吧。」
               「……大概。」打起精神笑了一下,顺手拨拨额前散落的头发。往车窗外看过去,依然是大片大片的青绿稻田,远处城廓的模样却也开始隐隐约约了。
               他默了半晌,轻轻垂下眉目。
              
              
               很快列车便进站了。他的终点在并盛之后的下一站。
               初夏白亮的阳光落下来,铺满了铁轨。远处站长室的窗台上坐了一只慵懒的猫。站台上挺拔的少年,白衬衣黑裤子,面容干净,神情冷淡,漠然地扫视著列车,尖锐刺人的目光掠过一节节车厢,走过一个个车窗,平缓笔直,经过他的脸,没有停留。
               他睁大了眼睛,看著少年走到站长室窗下,忽地微笑,伸手抱住了那只猫,随后闪进旁边浓郁的葱绿里,很快便消失了。
               忽然间泪如泉涌。
              
               原来,梦里的梦,才是真的。
               原来,即使是在梦里,他也没有办法让自己的爱情圆满。即使接近了告白了,那个人依然与自己毫无关联毫无交集。
          


          8楼2010-02-03 14: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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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纲去保健室包扎了额头的伤口。因为不愿意回去上课,所以要了张床躺下去,很快便睡著了。醒来时看到旁边那张帘子半垂的床上,有修长的腿伸出来,在床沿边耷拉下去,连鞋子都没脱。
                 一时间愣住,想了好一会终於知道是谁,吓了一跳。几分锺之后他才小心地掀了被子,下床穿鞋准备悄悄离开。直起身时却看见对方拉开了帘子,面无表情的盯著自己瞧。
                 小腿立刻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无意识地抓紧衣角,想著是否该说些什麽。
                 云雀看著他,黑漆漆的眼睛尖刀一样锐利,好一会之后才开口问:
                 「名字?」
                 「……泽、泽田纲吉。」
                 「班级?」
                 「……二年A班。」
                 「现在是上课时间,对吧?」
                 「呃……是的。」
                 「你请假了?」
                 「没……」
                 「哦。」顿了一下,忽然微微地笑了。「那麽就是逃课了。」
                 「……」
                 似曾相识的对话,他几乎要以为自己穿越回到一年前。只见云雀站了起来,走近了,一抬手便掀去他额头贴著的纱布。伤口被扯到,疼得他倒抽一口气,眼睛都眯了起来。
                 「疼、疼……」
                 「这麽点小伤。」
                 「……」再小的伤口都是会疼的。
                 「去把一楼西边的空教室里的那箱东西搬到楼顶,在那儿等著。」
                 「……」
                
                
                
                 7.
                 不清楚云雀到底还需要自己去做什麽,所以放下了箱子便一直坐在原地等。
                 下午时分的天空干净透明,空空如也,他仰头看了一会,觉得累,於是低下头伏在膝盖间,昏昏地几乎要睡去。
                 突然想起了一些事。
                 去年仲夏,焗热的下午,他躺在走廊下午睡,梦见了自己的旅行。
                 没有行囊,坐在空空的车厢里,对面是云雀明暗相映暧昧不清的面容。车厢外有绿色的稻浪,一股一股地顺著风滚到天边,看得他整个身体都仿佛膨胀著飞了起来。心里有著远游的激动,在座位上坐立难安,抬起头对著云雀,那麽想要和他说一说话,最后却还是一个字都没说。
                 云雀学长。云雀学长。云雀学长。
                 你也在,你也在这儿。我们一起远行,走过很多地方,看了不同的风景,你坐在我对面,嘴唇一直紧紧抿著,好像在笑,但又没有。
                 梦里路过的小站,在站长室的窗台上有只孤零零地晒著阳光的猫,眯著眼睛看向他,动也不动,让人觉得寒冷。
                 不远处鬼魅一样的树影,一重一重跌下来,卷上车厢。
                 於是莫名地,开始觉得疼。难以言喻的疼痛,从左心室开始,一针一针刺著,蔓延到腋下的神经、脖子、还有腹部,脚趾头因为这疼痛一直在痉挛。
                 满头大汗地抬起头,却发现对面座位上已经空无一人,仿佛一路上始终存在的人不过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幻影。惊惶失措,站起来四处寻找,却看到车窗外白衬衣黑裤子的少年仿佛没有看见他一样,淡漠的目光一节车厢一节车厢地移过来,缓缓从他脸上掠过,没有任何停留。
                 不能理解,惊慌地奔去车厢门口,却发现门早已被锁死。站台上的云雀目光漠然地扫视著列车,随后带上了那只猫,很快便转身走远,没有一丝犹豫停留。
                 还记得在暑气逼人的午后醒过来时的空白心情。
                 脸颊贴著凉席,额头和腋下全是汗,呼吸急促,心跳如鼓。坐起来看到庭院里的日光,尖刀一般扎眼,伸手按住了眼睛,没有任何感想,只觉得身体冰凉。
                
                
                
                 「喂。」
                 被扯著头发拉起了脑袋,睁开眼睛便看见云雀放大的脸,嘴唇一开一合,吐出清晰的字眼。
                 「泽田纲吉。」
                 「你在干什麽。」
                
                
                 一时间如堕梦境,随后想起去年那个梦里,自己睁大了眼睛,满头大汗地看著车外面的云雀,惊慌地期待著,想要得到什麽。
                
                 『泽田纲吉。』
                 一直,一直都在等待这个声音。等著它穿透厚厚的车窗,一字不差地落进耳朵里。
                
            


            10楼2010-02-03 15: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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