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冤家路窄。临走前在路边碰到贺枫,丫还挽着个姑娘。
我瞬间觉得沈南星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我合上后备箱盖,走到他身旁,轻轻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这半下午的打包我没让他动手,但他毕竟是在充满回忆的伤心之处好一番劳心劳神,我知道他已经很疲惫了。
那个死人居然还朝我们走过来,不知道他跟姑娘说了什么,她留在楼门口低头玩手机。
贺枫的眼神把我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还看了一眼我的车。真俗啊这人。
“南星,这位是?”贺枫的语气是礼貌的,表情——唔,我不太能客观评价,我看见他就烦。
“我姐姐。”沈南星看起来是一个字都不想跟他多说。
贺枫明显愣了一下,有点怀疑地看了我一眼,又眯起眼看他:“哦?你之前怎么没提过你在鹭川还有个姐姐?”
“你也没提过你在鹭川还有别的好妹妹。”
要是我是完全置身事外的路人,我可能会为沈南星这句巧妙的回嘴鼓鼓掌。但我现在算是自己把自己撂进去了,满心想着贺枫怎么还不滚开,不要在这里烦沈南星了,他需要回家休息啊——
贺枫的脸色有点难看,说出来的话更难听:“我好歹是花了几个月才谈上新人,你一晚上就爬了别人的床?”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沈南星眸色一暗,手指捉紧了轮椅的扶手。
“做了还不让人说吗?人家的衣服都穿上了,以为我认不出来?你浑身上下哪一件不是我买的!”
我已经准备挥拳头去打贺枫的下巴了,沈南星的腿在这时忽然痉挛起来,抖个不停,一只脚的鞋子都在踏板上蹭掉了。他痛得僵在轮椅上,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丝绝望的神色来。我猜他一定不想让贺枫再看到自己脆弱无助的样子。
我单膝跪在轮椅前面,帮他按住腿,一边揉一边轻声哄他。打包闲聊时他跟我讲过他是一痉挛就会神经痛的体质,情绪不好的时候发作得更厉害。
他眼睛湿湿地望着我,我安慰地摸摸他的膝盖。他的腿终于不抖了,我捡起鞋子来,握住他的脚,小心地帮他套回去。
照顾好了沈南星,我站起来转过身,直面着贺枫:“你还有什么屁要放?”
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大学生,我平时随便说两句话就能镇住。眼下我是直接把敌意摊开在他脸前面的,他下意识地退了半步,又看了一眼被我护在身后的沈南星,好像还有什么关于我们关系的混账话想讲。
“我劝你管好你那张嘴,现在不该说的话,以后也不要说。如果你打算出去编排说沈南星跟别人如何如何,先想想清楚,你眼前这个‘别人’看上去会不会放过你。”我朝他逼近了一步,“姐姐也是本地人,该有的不该有的朋友比你多。你小心着点儿,老老实实守好你那点儿‘前途’,别再来打扰沈南星。”
贺枫脸色发白,转身逃一样地快步走开了。
沈南星对我的越俎代庖不予置评,直到车子驶出小区,他才幽幽地问了一句:“姐姐,你是不是真的杀过人?”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你。”我无比诚恳地讲。
“……能正面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姐姐!”
“我发誓。”
“你发的哪门子誓啊!”
我用余光看他,他嘴上在吵,但脸上一直笑,是心情好起来了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