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余朝，你……”
　　秦知节还指着门破口大骂，门被拉开，他瞬间消音，尴尬的收回手，摸在鼻头上。
　　余朝瞥了他一眼，抬步往503办公室走，秦知节好奇的看了眼501，明知道是假的，还跟人实践，她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有事？”
　　秦知节跟到她办公室，还没回神，余朝这一声冷的，让他下意识想跪下。
　　毕竟从小被揍到大，心理的恐惧还是没消散，来之前做的心理建设全塌了。
　　“那个，什么，来看看你，看看你……”
　　秦知节暗恨自己不争气，来看个p啊，他明明是来算账的！
　　余朝靠在桌子上，双手环胸，凝视他。
　　“不是找我算账？”
　　秦知节语噎，强扯出笑脸。
　　“怎么会……”
　　“你可以走了。”
　　“好嘞好嘞。”
　　余朝下逐客令，秦知节二话不说转身，他感觉再呆几秒，余朝就会过来抽他的皮带了。
　　余朝扶额，自己这二哥怎么结婚了，还这么傻不愣登的。
　　没继续想太多，余朝准备回501去看看程时暮，刚出去，就看见秦知节还站在门口，还不等她说话，他立刻把U盘塞她手里，逃也似的跑了。
　　余朝收起U盘，走近501，房间空荡荡的，没有人影，她打开休息室的门，里面的窗户开着，她走过去朝下看了眼。
　　挺牛的，挨了打，还能从五楼爬下去。
　　她关好窗，走出休息室，看见了茶几上的评价表，不出所料，清一色差评。
　　服务态度，非常不满意。
　　是否违背客户意愿，是。
　　是否按照客户要求进行，否。
　　服务体验是否满意，十分不满意。
　　总体评价那，他只写了一行字——建议你们换个老板。
　　所有评价，都挺合理的，但她不采用。
　　余朝笑了笑，把表放进办公桌的抽屉里。
　　——
　　晚上八点，程时暮面色不好的走进程家老宅，程达和秦朝雨在客厅聊天，他没空管他俩，径直准备上楼。
　　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他又不耐烦的走下来，到电视机柜台那拿出医药箱，翻到消肿药膏。
　　“你又去哪打架了？”
　　程达沉声询问，一天天的，管也管不住。
　　程时暮没心思搭理他，拿到东西就准备走。
　　“可能是被打。”
　　微弱可闻的声音传进他耳朵里，程时暮顿住，转头看了眼乖巧坐在沙发上的秦朝雨，挺意外她会说出这句话。
　　程达轻嘲。
　　“别管他，他不把别人打死就不错了。”
　　约莫九点半。
　　秦朝雨上楼休息，刚打算开门，就被突然冒出来的程时暮抓住手腕，按在墙上。
　　她害怕的缩了缩脖子，手腕睁不开，心里很慌。
　　程时暮眯眼盯着她，左手把她两只手按在头顶，右手把她的黑色镜框往上推，盯着她的眼眸看了十几秒。
　　无辜，慌乱，害怕，情绪交织，余朝眼里，是沉稳，深不见底，裹挟着无尽的冷意。
　　程时暮陡然松开她，没有他的力道支撑，秦朝雨蹲下，手臂圈着自己，浑身微抖。
　　程时暮暗恼，他真是疯了，觉得秦朝雨和余朝像同一个人。
　　“少爷，你怎么又欺负秦小姐？”
　　张姨扶起秦朝雨，拍着她的背安抚，瞪了程时暮，慢慢把秦朝雨送回房间。
　　程时暮翻了个白眼，他又没做什么，至于吓成这样吗？
　　他回到自己房间，冲了热水澡，薄雾升腾，他揉着自己身后的硬块，调了水温，换成冷水，冲洗着。
　　冷水划过身后肌肤，好受不少。
　　洗完澡，程时暮趴在床上，回想着余朝给出的条件。
　　说实话，挺疼的，也挺爽的，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挺不可思议的，总觉得在余朝那，他似乎有些过于听话了。
　　完全由别人把控的感觉，程时暮并不喜欢，所以，和余朝的合作，他并不打算执行。
　　在南城这，程家说了算，一个刚刚立足的会所，还敢得罪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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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4
　　秦朝雨默默呆了半个小时，最后把自己手上的珠串套在她手腕上，祈求平安。
　　第二天，程时暮见到秦朝雨的时候，以为她情绪会很低落。
　　但，她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不爱说话，唯唯诺诺的。
　　南城一中的效率很快，周五的考试，周一就能出成绩。
　　一大早，成绩榜前人挤人，闹哄哄的，有人欢呼雀跃，有人愁容满面。
　　程时暮不感兴趣，戴上耳机，走过嘈杂的人群，秦朝雨垂着头，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似乎也不关心成绩。
　　他们俩刚在位置上坐好，上课铃声响起，教室门口紧跟着一群人跑进来。
　　都是刚刚看完成绩的，20班，大多数都是成绩不好，靠关系塞进来的，家里不是爆发富，就是富几代。
　　担心的不是自己考没考好，而是没考好要被家里扣多少零花钱。
　　边方风风火火从后门冲进来，像是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woc！程哥程哥，你数学竟然45分！”
　　这对他们这种学渣来说，简直是逆天！要知道，他们六门课加起来都不一定能有45！
　　而且，他俩之前数学基本都是零分的，连蒙都蒙不对，程时暮这波属实惊到他了，他什么时候背着自己偷偷卷起来了？
　　楚欣然脸色不太好，从他身后走过，没好气的嘲讽了句。
　　“考45是什么光彩的事吗，有必要这么激动？”
　　见怼他的是楚欣然，边方不说话了，面前这个年级第二，他倒数第二，不敢说，不敢说。
　　没想到楚欣然看着凶凶的，平常上课虽然不睡，但是那眼皮耷拉的，恨不得一头栽桌上。
　　可是她好像挺怕秦朝雨的，就算困，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睡。
　　程时暮转着笔，眼睛盯着秦朝雨的背影，他记得那天数学就抄了她的九个选择题，其他的没动一笔，也就是说，他抄的那几个，全对。
　　秦朝雨不是乱写的。
　　边方看他对自己成绩好像不是特别关心，又一直盯着秦朝雨看，神秘兮兮的凑过去，压低声音。
　　“程哥，给你说一个炸裂性新闻，年级第一第二在我们班！”
　　确实，倒一倒二，他们俩常年霸据。
　　程时暮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看个成绩把脑子挤坏了？还带嘲讽自己的？
　　边方急忙解释。
　　“不是，我不是说我们俩，就是第一第二，正数的。”
　　程时暮挑眉，还没等他问，边方自己就憋不住，指了指前面。
　　“她俩。”
　　程时暮目光转过去，楚欣然一脸懊恼的趴在桌上，嘴里念念叨叨的。
　　“我错了，朝朝姐，我再也不粗心了，我下次肯定好好算，我每天背100个单词，我好好背古诗，啊……好烦。”
　　边方没忍住，拿笔戳了戳她的背。
　　“你总分好像七百多。”
　　“哦。”
　　边方惊掉下巴，什么叫哦？！七百多她有什么好难过的？
　　估计刚出成绩，老师来的迟，手里还拿了一沓纸，教室很吵，大家都在讨论自己的成绩。
　　班主任杨瑜一进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这次考试，虽然总排名还是最后一名，但平均分比上次高，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这句不错，杨瑜并没有多高兴，因为全是靠秦朝雨和楚欣然拉上去一点。
　　“值得恭喜的是，这次年级第一和年级第二在我们班。”
　　杨瑜话落，班里瞬间一片抽气声，下面放的是年级总榜，一千多个人，20班基本都在最后，大家都从后面找自己的，最多看几个跟自己关系好的，谁没事往前面看啊。
　　所以，当杨瑜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家都是震惊的。
　　“秦朝雨，全科满分，年级第一，楚欣然，总分730，年级第二。”

　　25
　　“秦朝雨，全科满分，年级第一，楚欣然，总分730，年级第二。”
　　杨瑜说完，班里安静三秒，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
　　“大家像她们学习，争取下次有更大的进步，现在把成绩单发给你们，试卷，各科课代表下课后去找任课老师拿，希望大家通过这次考试查漏补缺，再接再厉。”
　　边方再次惊呆，他其实没打算看前几名，要不是楚欣然在那，他也不会走过去。
　　但是他刚刚瞟到前两个名字，人直接傻了，根本来得及仔细看分数就急急忙忙追上楚欣然回教室。
　　拿到成绩单，他还是恍惚的，这是怎么考的？
　　以前，程时暮直接把成绩单揉作一团抛进垃圾桶，这次，他难得多看了两眼。
　　所以，秦朝雨是，不说话，不社交，整天一个人呆着，只能学习了？
　　那看来她这性格也不全是坏处。
　　成绩一出，20班的风气似乎都在渐渐改变。
　　楚欣然虽然表面好说话，但惹到她，分分钟翻脸，尤其是见过她第一天跟边方对上的样子，大部分人还是怕她的。
　　秦朝雨不爱说话，性格沉闷，本来都没什么人跟她交谈，但她并不会给人压迫感，所以这次出成绩之后，来了不少向她请教问题的。
　　程时暮斜斜坐着，一双大长腿抻到边方椅子后边，左手搭在桌子上，右手转着书，看着前桌耐心给一个男生讲题的秦朝雨，眉眼的烦郁挡都挡不住。
　　住他家这么久，都没跟他说过这么多话，讲个题还停不下来了？
　　程时暮把书甩桌子上，站起身，意外牵扯身后的疼，他眉头皱了下，缓了缓，才从后门出去。
　　刚进教室的老师一脸懵，但看见是程时暮也没多说什么。
　　……
　　和同学接触了几天，秦朝雨倒是变得开朗一点了，程时暮还是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看谁都不太顺眼。
　　又到周五，把秦朝雨送上程家的车后，程时暮照例跟边方约着，不过这次他们没去酒吧，而是去了网吧。
　　程时暮觉得风华会所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如果他今天去酒吧不小心喝多了，明天醒来可能就躺在风华会所了。
　　所以保险起见，他选择网吧玩了一宿，要是风华会所真找上门，他还能反抗。
　　周六中午
　　边方伸了伸懒腰。
　　“程哥，走吧，吃饭去。”
　　“你去吧。”
　　边方眼睛盯着他的电脑屏幕，坐在电脑面前发呆，游戏人物挂机，搞啥呢？
　　“你怎么了？一天没吃饭了，不饿也总得吃点吧，而且玩了这么久，你不累吗，我现在只想回家补觉。”
　　程时暮侧目看了他眼。
　　“你先回去吧，我等会自己去。”
　　边方不太放心他，总觉得程时暮有心事。
　　“要不我还是陪你会吧？”
　　程时暮不耐烦踢了他一脚。
　　“大老爷们，婆婆妈妈的，赶紧滚。”
　　“好嘞，马上滚。”
　　边方干脆利落离开，认识这么久，他也知道程时暮那点事，他自己不想说，也没必要逼他，反正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他也只能自己解决，谁也帮不了。
　　边方走了没多久，程时暮摘掉耳机，隔绝里面骂骂咧咧的声音，离开网吧。
　　小时候，他放学第一件事就是回家，爸爸在做饭，妈妈在修剪客厅的花。
　　一回家，妈妈温柔的声音就会响起，问他在学校过得怎么样，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他跟妈妈聊天，爸爸会叫他们过去吃饭，晚上还会给他讲故事，哄睡。
　　他从小就非常聪明，有不少教授拜访过，想要带他走，好好培养。
　　但是爸爸妈妈舍不得他，也希望他有一个快乐的童年，而不是淹没在那些枯燥乏味的学术研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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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
　　车上，程时暮看着路上的风景，眉头皱的很紧，哪怕刚刚没被那伙人抓走，但现在被余朝带上车，他也没那么好过。
　　“他们是什么人？”
　　余朝轻笑一声。
　　“抓你的，你问我？”
　　程时暮知道她是故意堵他的话，不愿意透露对方的信息。
　　虽然知道余朝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但是看的出来，双方是认识的，而且，那伙人不敢得罪余朝。
　　那群人，大白天就敢来绑架他，显然背后势力不小，但却对余朝这么忌惮，那只能说明，余朝更不好惹。
　　程时暮默默攥紧手，他恐怕真惹上一个**烦。
　　现在余朝还愿意陪他玩玩，要是哪天真触到她底线，恐怕他会死的很惨。
　　余朝通过后视镜看见他的脸色，调侃几句。
　　“入侵我的系统，冒充别人来实践，骗完我跑路，不遵守约定，这么多事都做了，现在知道怕了？”
　　程时暮淡定反驳。
　　“你说过，我答应帮你维护系统，之前的事既往不咎，虽然说了每周六过去，但我们并没有约定具体时间，今天还没过，我并不算违约。”
　　余朝沉默了几秒，随后勾唇。
　　“嘴不错。”
　　这句话过后，车内陷入诡异的安静，车子驶入风华会所地下停车场。
　　程时暮这次没耍花招，老实跟着余朝上五楼，程家虽然在南城一家独大，但像余朝他们这种混黑道的，并不一定怕。
　　而且，他们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所以，暂时先稳住余朝对他来说，很划算，至少刚刚那伙人短时间内不会动他。
　　进了501，余朝从办公桌那边拿出医药箱，走到茶几边，朝程时暮扬了扬下巴。
　　“伤哪了？”
　　“皮外伤，没事。”
　　余朝盯了他几秒，随后起身，到书架上拿了鸡毛掸子走回去。
　　程时暮眼皮直跳，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想过余朝会打他，但没想到这么快！
　　在别人的地盘，知道反抗没用，他站起来，还没站稳，就被余朝转了个身，压着跪到沙发上。
　　上身下塌，腰自然抵在沙发靠背顶上，身后防御被卸下，暴露在危险的空气里。
　　没有一句话，鸡毛掸子不留情面咬在他皮-肉.里，力道挺大的，程时暮明显感觉到疼，总觉得，余朝在发泄一股无名怒火。
　　突然被人压着打，多少有点狼狈，但他还是忍着没反抗。
　　房间里抽打声持续了十来分钟，余朝转了转手腕，随手把鸡毛掸子扔地上，一句话没有，转身出门。
　　程时暮没反应过来，懵了几秒，才拉上自己的裤子，在沙发上坐好，等她回来。
　　他目光落在地上的鸡毛掸子上，犹豫两秒，弯腰把它捡了起来，放在茶几上。
　　余朝好像气的不轻，揍他揍得挺狠的，但在他承受范围内。
　　tun肉挤压着，有些许难受，估计刚刚那几十下抽zhong了。
　　程时暮觉得，余朝是第一个让他想试第二次实践的主，但他很犹豫，因为他知道，自己绝对绝对不可能掌控得了余朝。
　　一旦跟余朝继续深入，他恐怕难以抽身。
　　可现在的情况是，他好像没有别的选择，黑道上什么肮脏事都有，他们什么都能干的出来，程家不一定斗得过。
　　至少在他自己成长起来之前，他需要依靠余朝的势力来保证自己的安全。
　　他沉声着，突然门被推开，余朝拎着饭菜进来，全部摊开在桌上。
　　“先吃点。”
　　程时暮没动，先看了眼她的脸色，刚刚出去的时候还冷着脸，火气挺大的，这么会回来，变得这么平静？
　　要不是屁股上隐隐作痛，他真的会以为刚刚那些事像没发生过一样。

　　28
　　“不合胃口？”
　　余朝抬眼扫了他一下，似是询问，却又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程时暮最终没说话，默不作声开始吃饭，总不至于毒死他吧？他觉得更大的可能是，吃饱了好挨打……
　　程时暮吃着，偶尔看一眼余朝，她拿着手机，不知道是看见了什么消息，脸色很差。
　　余朝单手随意打了几个字，就关掉了手机，反扣在茶几上。
　　清冷瞳眸和偷看她的程时暮对个正着，身体肆意靠在单人沙发上，开始发问。
　　“你们上周五开学考，成绩如何？”
　　程时暮瞬间收回视线，一言不发的吃饭。
　　但余朝没打算放过他，红唇轻启。
　　“数学四十五，其他全零分，成绩单挺漂亮的。”
　　程时暮一点也不意外她能查到这些事，但是，他不知道余朝特意提出来是想干嘛。
　　“一分一下，按及格算。”
　　程时暮不满，他实践是凭自己心意，不想被人管着去完成一些事，太幼稚。
　　“你凭什么管我？”
　　余朝像是知道他的把柄，双手搭在沙发扶手上，长腿交叠，一副好说话的样子。
　　“不管也行，吃完饭从这离开，此前所有事一笔勾销，你跟我没关系。”
　　程时暮攥紧筷子，风华会所建址比较偏僻，在郊区这边，人不多。
　　刚刚绑架他那伙人明显跟余朝认识，他可不认为余朝会真的这么好心放过他。
　　他从这里出去，说不定没走多远，那伙人就会出现来绑他。
　　就算当下没出现，肯定会派人盯着他，他跟余朝断绝来往，那伙人没有顾忌，那绑架和暗杀估计也不会少。
　　他知道程达一直有派保镖跟着他，但刚刚那种情况，保镖没出现，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那伙人干掉了。
　　而且，那群人训练有素，肯定不是图钱，可能是程家招惹的人，那极有可能跟当初害***妈的人有关。
　　所以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余朝这一个选择，从余朝这边入手，说不定他还能查出点什么。
　　“一个成绩单也说明不了什么。”
　　见他妥协，余朝冷嘲。
　　“能说明你是年级倒数第一。”
　　程时暮闭上嘴，没再反驳，放下筷子，没了胃口。
　　余朝没说话，很快有人进来收拾桌上的垃圾，把茶几收拾的干干净净。
　　等其他人离开，房间重新安静下来，余朝再次拾起鸡毛掸子。
　　“刚吃饱，来活动活动。”
　　程时暮心下了然，果然是喂饱了打，有了刚刚的经验，他自觉跪在沙发上。
　　“跪地上，撑着茶几。”
　　程时暮应声回头，只见余朝在他面前放下纸笔。
　　“什么意思？”
　　“考倒数第一的检讨，一千字，写出来。”
　　程时暮耐心不高，想不明白余朝为什么要管这么多，难道主都有这个通病？
　　想着自己的盘算，比起找到真相，这算什么，反正他也不怕。
　　想通这一点，程时暮默默跪下，趴着刚拿起笔，裤子就被扯下。
　　他僵硬一瞬，就开始动笔，被余朝这么弄的次数多了，他竟然在慢慢习惯！
　　嗖啪——
　　程时暮的笔画歪了一下，余朝是什么变。态吗？这种招也能想的出来？
　　他加大握笔的力度，敷衍的写着检讨，身后一抽一抽的疼。
　　一条条红檩叠加在一起，让皮肤直接增加一个厚度。
　　好几次，程时暮下笔的速度都被影响，字迹越往后越凌乱。
　　“写完了。”
　　程时暮呼出一口气，急忙打断她。
　　余朝居高临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字，有不少，还以为他不会这么听话呢。
　　她弯腰拿起纸张，纸上字迹潦草，略过一遍，已经足够记住所有内容，因为整页纸，程时暮重复写了五个字——懒得写答案。

　　29
　　余朝看完很平静，把纸张放回茶几上，走到办公桌那边抽出一沓纸，放到他面前。
　　程时暮沉默看着那一沓纸，这是他不好好写，就要他一直写，写到她满意为止的意思？
　　他挪了挪跪麻的腿，挺直腰背，仰头跟余朝对视，语气又狂又傲。
　　“看不懂吗？”
　　五个字，两百遍，刚好一千字，他倒是会算。
　　余朝没说话，鸡毛掸子毫不留情的抽在他腿侧。
　　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程时暮歪了下身子，缓了会，他扭头看向左大腿侧，zhong起的长长一条檩子，被抽紫了。
　　余朝这什么意思？打算逼他就范？他程时暮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忍了这么久，给她点脸色，她就得寸进尺，真当他好欺负！
　　程时暮眸色越发暗沉，拳头攥的很紧，他想通过余朝这条线查妈妈的死因，不是只有委屈求全这一个方法，他控制她也不是不行。
　　余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果然还是年轻气盛。
　　就在余朝挥起鸡毛掸子的时候，程时暮趁其不备，一只手拉起自己的裤子，一只手夺过她手里的武器。
　　因为跪了太久，他站起来时，差点没稳住身形。
　　虽然略显狼狈，但程时暮并无畏惧，跟余朝对视两秒后，狠辣出手。
　　不过三招，程时暮便被余朝压着跪在原来的位置上。
　　“你这点三脚猫的功夫，除了收拾一些小混混，还能干嘛？”
　　没有意外，裤子再次被扒下，双手被死死按在后腰上，动弹不得。
　　程时暮满脸倔强，很是不服，鸡毛掸子再上身，紫红色肌肤不断叠加红檩条。
　　嗖啪……
　　“心浮气躁，优柔寡断，骄傲自负，能做成什么事？”
　　嗖啪……
　　“没实力，没脑子，怎么敢跟我动手的？嗯？”
　　听着她一句句训斥，程时暮咬紧牙，脸上写满被羞辱的难堪。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看着程时暮身后深紫隐隐发黑的肤色，余朝才松开他。
　　屁股上明显可见血点，与白皙大腿成鲜明对比。
　　程时暮无力趴在茶几上，不得不承认，余朝控制的很好，力度大，持续时间长，破皮没有太多，疼痛感却是以前数倍。
　　地上掉了很多鸡毛，鸡毛掸子都快被薅秃了，可见用它的人有多狠。
　　在他没成年之前，余朝本来没打算对他这么狠的，但是，这小孩太不听话，说的不管用。
　　“刚刚跟我动手的事，两千字，认真检讨。”
　　程时暮垂着眸，呼吸都还没调整好，就冷笑一声，内心嘲讽，有本事把他打死在这。
　　“程时暮，当初冒用身份来风华会所，就没有考虑到现在这种后果？”
　　程时暮没说话，是他太过轻敌，他认了，但想让他屈服，绝不可能。
　　扣扣——
　　敲门声响起，急促中又带了一丝小心。
　　丝毫不管还跪着的程时暮，余朝开口。
　　“进来。”
　　程时暮身子僵住，一动不动。
　　好在来人很懂规矩，全程低头，眼睛都不敢乱瞟。
　　“雪先生派了人送来了一只录音笔。”
　　余朝眼底浮现一抹戾色。
　　“出去。”
　　那人把录音笔放在茶几上，便小心的退了出去。
　　余朝绕过还趴着的程时暮，走过去拿起录音笔，打开，一道醇厚带有磁性的优雅男声响起，只有几秒的录音。
　　“十年之久，非尔可为。”
　　余朝周身戾气加重了几分，冷嗤一声，把录音笔随手扔进垃圾桶。
　　程时暮思索着这就话，十年，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很敏感的字眼。
　　十年前，他妈妈车祸身亡，背后绝对有一场大阴谋，不然，他不至于这么多年，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不管余朝有没有线索，他都不能放弃这个机会，哪怕余朝这里没有线索，借助她的力量，说不定能查到什么。

　　30
　　程时暮撑起身子，没拉裤子，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小憩的余朝，声音嘶哑，没有刚被抓回来时的意气风发。
　　“我可以听你的，但我有一个条件。”
　　余朝眼都懒得睁，拒绝的不留余地。
　　“你，没资格跟我谈条件。”
　　程时暮抿紧唇，明白他空口说，余朝是不会改变主意的。
　　想了想，他默默拿起笔，取掉上面被他汗水弄脏的一些纸张，拿了一张干净的摊平整，一笔一划开始写检讨。
　　程时暮长这么大，从来没写过检讨，加上这么多年混过来，没有好好学习过，一时真难以下笔。
　　身后还疼着，他皱着眉，断断续续的写着检讨，两千字，他写了近三个小时。
　　程时暮反复看了几遍，确定没问题，一抬头，才发现余朝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办公桌那边去了。
　　他挪了挪跪麻的腿，拉上裤子，碰到伤处，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忍着痛站起来，缓了缓，才一瘸一拐走向余朝，略显紧张的把两张纸递给她。
　　“写好了。”
　　声音沙哑，余朝看了他一眼，男生嘴唇干燥开裂，脸色也很差，她盯了两秒，才接过两张纸，仔细浏览。
　　两张正反面都写满了，字迹工整，大小适宜，排列整齐，看起来就是十分优秀的作业，应该不止三千字。
　　程时暮忐忑的等着她回答，就像小学生等老师批改作业那样。
　　五分钟后，余朝把纸放下，问了句。
　　“考倒数第一的检讨呢？”
　　程时暮跟她僵持几秒，最终低下头。
　　“我现在去写。”
　　只是还没等他转身，余朝突然站了起来。
　　“不用写了，进来。”
　　余朝打开休息室的门，用下巴指了指里边柔软大床。
　　“趴床上去。”
　　程时暮一言不发的照做，被折腾这么久，他早就累的不行，房间内萦绕一股淡雅微香，他的神经松缓不少。
　　刚放松没多久，裤子又被拉下，程时暮倏地抓紧被子，很快就松开，他闭上眼，等着新一轮的棰楚。
　　清凉湿润的感觉敷上肌肤，瞬间缓解不少疼痛，程时暮诧异了下，开始慢慢放松自己。
　　余朝稍微给他清理了一下，然后冷敷了会。
　　就在程时暮半睡半醒间，余朝冷酷无情的吩咐。
　　“你明天上午九点上班，下午五点之后可以走，就在这个房间，外面的电脑可以用，密码fhhs8888。一日三餐会有人给你送。”
　　程时暮没太理解，在她出门前，紧急叫住。
　　“什么意思？”
　　把他打成这样，还要强迫他上班？余朝是不是人，哪个老板这么压榨员工？
　　“字面意思。”
　　余朝手搭在门把手上，头也没回的开门关门。
　　房间很快恢复平静，程时暮深吸一口气，接受这个安排，伸手拿走身后的毛巾，走到浴室放好，借着镜子查看了下自己的伤势，内心腹诽。
　　残暴冷漠的女人，不上药就算了，冷敷一半就走人。
　　吃了工作人员送来的晚饭，程时暮什么也没干，爬上床休息，他这伤，想干什么也干不了。
　　第二日早上八点
　　程时暮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他满身起床气，刚想翻身把枕头扔过去。
　　“嘶——”
　　压到身后的伤，疼的清醒一半，程时暮心里又骂了余朝无数遍，才起床去开门。
　　来人是男性，身前挂着工牌——总裁助理，马熙。
　　马熙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指了指会客室的茶几那边。
　　“程先生，早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老板说你今天九点上班，五点下班，我会随时监督你。”
　　程时暮不耐烦的答应一声。
　　“知道了。”

　　31
　　程时暮手指敲击键盘，往常熟练敲出的代码，今天看着格外费劲。
　　身后太疼，让他没办法集中精力，心里咒骂余朝无数遍，手上还是老老实实优化程序。
　　好不容易磨到五点，迫不及待离开这个鬼地方，开门遇到送饭的马熙。
　　“程先生，晚饭……”
　　“给你吃。”
　　程时暮推开挡路的马熙，截断他的话，在承受范围内，用最快的速度离开。
　　一到程家，程时暮一路回到自己房间，刚准备拉上窗帘，目光被后花园里的一幕吸引。
　　秦朝雨蹲在大白身边，大白趴在地上，尾巴小幅度晃动着，看起来很舒适。
　　大白是一只萨摩耶，很亲人，小时候他妈妈给他养的一个玩伴，妈妈去世后，大白性情也变了，一直很忧郁，除了他，谁都不亲近，连程达靠近，都会吠。
　　秦朝雨那种一天话都不会超过三句的人，竟然能跟一只狗聊的这么起劲？离得有些远，他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目光，秦朝雨抬头望了过来，像是做坏事被发现似的，飞快收回放在大白脑袋上的手，匆匆忙忙站起身回客厅。
　　大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跟在秦朝雨身后。
　　程时暮没趣的拉上窗帘，秦朝雨这种性格，真不知道怎么长这么大的。
　　没有过多关注这个小插曲，他放下手机，准备先去浴室洗个澡。
　　就看到手机弹出一条好友申请——余朝。
　　犹豫几秒，他还是点了通过，他还没想好发什么话客套一下，就收到一条转账。
　　紧跟着余朝发了一条消息。
　　【工资市场两倍，一天一千，有一个系统bug，扣两百。】
　　【？】
　　程时暮不理解，虽然他不在意这点钱，但是自己劳动成果无缘无故被扣掉，他也不爽。
　　【我让你给我维护升级系统，你反而给我原本没有问题的程序，修改出了问题，你脑子呢？】
　　余朝都快气笑了，售后部门一个下午接到数十个投诉电话，程时暮是故意报复她的吗？
　　程时暮也没料到这种事，他确实不是故意的，可能是太疼，注意力不集中导致的。
　　他觉得直接原因是自己，没收那八百，但丝毫没有觉得根本原因也应该归咎到他身上。
　　【下次你把我打瘸，再逼着我上班，说不定系统都能崩了。】
　　余朝看着这段话，真是故意的，呵呵。
　　程时暮等了几分钟，没收到回复，就起身进了浴室。
　　郁闷一天的心情终于得到一丝抒解，在余朝手上吃了这么多亏，总得讨回来一点吧。
　　可他只顾一时嘴上爽快，全然忘了下周六还得自己赴死。
　　但余朝的可不会等到下周六，有事当然是当下解决。
　　【这次开学考，所有科目错题集，下周带过来见我。】
　　程时暮一只手用毛巾擦头发，哼着小曲，心情舒畅的从浴室出来。
　　“艹。”
　　在他拿起手机看见这句话后，咬牙切齿的把毛巾砸在桌上。
　　余朝，你给我等着，这些账，老子迟早一笔笔还回去！
　　尽管气愤，他还是用药膏自己给自己涂了点，要不然，他下周六去风华会所，恐怕这伤都还在身上。
　　就余朝那铁面无情的样子，就算他死了，说不定都得被挖出来鞭尸。
　　自从秦朝雨住进程家，程时暮在家的时候，基本只呆在自己房间，很少出来。
　　今天，他从风华会所直接回来，也没吃晚饭，有点饿，下来找点吃的。
　　他出现在客厅的一瞬，秦朝雨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连带着放在大白头上的手都收了回去。
　　前几天，他每个月都会定期找一周，把大白送到宠物医院做心理疏导，只是上次，大白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在家里到处乱跑，弄坏了很多东西。
　　所以这次的心理疏导时间长了些，一个月左右，应该是今天送回来的。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大白竟然能这么粘她？看见他了，大白竟然动都不动？
　　也不知道是心理疏导起作用了，还是秦朝雨的魅力，但显然，他觉得后者可能性很小。
　　“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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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2
　　“大白。”
　　程时暮唤了一声，往常会围着他转的狗子，今天只是懒懒的趴在秦朝雨腿上，冲他摇了摇尾巴。
　　程时暮嘴角一抽，那么大只压别人身上，秦朝雨也不嫌重。
　　程时暮也不是那么爱计较的人，况且，大白愿意亲近其他人了，他也高兴。
　　他随便挑了点零食架上的零食，刚准备转身回自己房间。
　　似乎想到什么，他脚步一转，朝秦朝雨走去，看着低头局促的女生，程时暮俯身压向她，一只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上。
　　压迫感极强，他明显感觉到秦朝雨很紧张，连呼吸都收紧了，手指都快把衣服扣烂了。
　　“汪汪。”
　　似乎感受到秦朝雨的不适，大白朝程时暮吠了两声，表达不满。
　　程时暮黑着脸，这傻狗，谁把他养大的？白眼狼一个。
　　他扔了另一只手上的零食，摸了摸大白脑袋，安抚了下，目光紧紧凝视着秦朝雨。
　　突然，他拿手挡住秦朝雨的眼睛，仔细看了看下半张脸。
　　怎么看，怎么像余朝那个女人，但是……
　　他移开手，黑眸沉沉盯着她镜片下的瞳眸，浓浓的怯意，还有一丝破碎感。
　　一点也不像余朝那种冷心冷情的人，眼眸深不见底，根本看不透。
　　程时暮觉得，没人可以伪装的这么好，秦朝雨除了下半张脸，无论气质还是身形都跟余朝有出入。
　　程时暮不死心，他猛然掐住她的脖子，缓缓用力。
　　秦朝雨气息不顺，脸色涨红，双手无助的握住他的手腕，呜咽出声。
　　旁边的大白“汪汪”叫个不停，刚想要扑倒程时暮，他陡然松手，侧身抱住大白。
　　大白后腿站在沙发上，整个身子被程时暮抱在怀里，他的脑袋左右看了看，狗脑不够用了。
　　“咳咳……”
　　秦朝雨剧烈的咳嗽声瞬间引起一人一狗的注意，大白跳开，用脑袋轻轻蹭着秦朝雨的脖颈。
　　程时暮没有一丝内疚，反而很真诚的问了句。
　　“你这么怕我干什么？”
　　就你这样，一言不合锁人喉，谁能不怕？
　　不过，也就是仗着程达跟张姨都不在，程时暮才会这么做，不然他都得听一晚上唠叨。
　　秦朝雨眼泪都咳出来，整张脸红彤彤的，弱弱回了句。
　　“不怕……”
　　她缩了下身体，极尽的想要往沙发里面靠，想要离程时暮远一点。
　　程时暮哂笑，这还不怕？没管秦朝雨，他弯腰捡起自己的零食，就回了房间。
　　刚关上门，他又立刻打开，走到二楼楼梯口，刚好碰到正要上来的秦朝雨。
　　秦朝雨捂着脖子，应该是想要回房间，大白跟着她。
　　一看见他，秦朝雨慌乱的想要躲。
　　“站住！”
　　程时暮厉声叫住她，明显看见她抖了一下，犹豫了会，他还是尽量放柔声音。
　　“今天的事，不准告诉程达和张姨。”
　　他差点忘了，秦朝雨就是告状精，他栽两次了。
　　得到她的点头保证，程时暮才回自己房间。
　　大概过了小半个小时，房门被敲响，程时暮不耐烦吼了句。
　　“少来烦我。”
　　门外程达叹了口气，开口。
　　“程时暮，是我。”
　　程时暮第一反应就是，秦朝雨又告状了，程达估计是来骂他的。
　　他走过去开门，烦躁的看着门外的人。
　　“干嘛？”
　　程达脸色凝重，周六程时暮被人围堵的事，保镖告诉他的时候，他是真的害怕。
　　程时暮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担心。
　　但是，知道他被余朝带走后，程达的心情更加沉重，不知道程时暮怎么会跟余朝认识的。
　　周六，程时暮没有回来，他约见过余朝很多次，都被拒绝了，虽然余朝回复说她不会伤害程时暮。
　　但是，人在别人手里，他总归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