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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与上帝的契约:50年后,曾杀害700名儿童的纳粹战犯终于被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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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错,薄荷味道,对吗?”
“野薄荷提取的,非常清新。”
奥威尔紧咬嘴唇,觉得自己在一个滑动的笼子里。他竭力压住自己的舌头不对罗素的话作出评价,转而想着寄给凯因的高达七位数字的账单,这想法让他从某种程度上又恢复了活力。
电梯门终于开了,奥威尔眼前一亮,一个很大的空间,充满了自然的光。奥威尔舒了口气。三十九层的大楼楼梯,有一半的台阶都很大,是玻璃做的,周围是玻璃墙,可以看到哈德逊河的全景,一直朝前就看到赫伯肯市,再往南,可以看到爱丽丝岛[1]。 [注:爱丽丝岛:纽约市曼哈顿区 (Manhattan, New York) 西南上纽约湾
(Upper New York Bay中的一个岛。是1892年至1943年间美国主要的移民检查站, 1954年关闭,现为博物馆。是美国人寻根的地方。]
“真棒!”
“凯因先生喜欢记住他的根。请跟我来。”大厅陈设简单,和窗外壮观的景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地板和家具都是白色的。楼房的另外一半可以看到曼哈顿,用一堵墙分割,不是玻璃做的,但也是白色,可以看到几扇门。罗素停在一扇门前。
“好了,华生先生,凯因先生现在可以见您了。但是你在进去之前,我想再和你重申一些简单的规定。首先,不要直视他。第二,不要问问题。第三,不要尝试接触他或者走近他。你进去后,会看到一个小桌子,上面放着你提交的报告副本还有一个遥控器,是用来给你做PowerPoint演示的。你的办公室秘书今天早上给我们的,留在桌前,作你的展示,完成后立刻离开。我会在这里等你。你都明白了吗?”
奥威尔紧张地点点头。“我会尽力而为。”
“很好,那么,请进吧!”罗素说完就打开了门。


21楼2013-08-16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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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旦人看着两个美国人,眼中充满迷茫。
    “那里没有磷酸盐。那是沙漠,那里即使有矿物也是一无用处的。”
    “嗯,塔尔,我们对我们的工程师有很大的信心,并且他们感到在那里可以开发出很大的磷矿。当然,作为报答,我们会给你一小部分佣金。”
    塔尔的眼睛张得很大,看着他的美国朋友打开一个皮箱。
    “但是那一定是……”
    “足够你家小美妮莎的婚礼用了,对吧?”
    一栋有双车库的海边别墅,塔尔想。这些美国人自以为比任何人都聪明,还以为他们在这里能开采石油呢!其实我们已经在那地方考察了无数次!当然啦,我不会告诉他们,省得破坏了他们的美梦。
    “我的朋友,毫无疑问,你们都是博学的人。我相信你们的投资一定会在我们约旦国哈桑王族那里受到欢迎。”
    尽管彼得和法兰克都笑得很甜,塔尔仍在脑子里使劲琢磨那微笑的含义。这些美国人到底要在沙漠里得到什么?
    在他为这个交易讨价还价的时候,塔尔根本不会想到这次的会见将会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


    25楼2013-08-16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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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因集团总部
      纽约,2006年7月5日,星期三,上午11:29
      奥威尔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黑暗的房间。只有十英尺以外有一盏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亮,他隐约看见自己的报告放在台灯边上,还有一个遥控器,就像刚才执行助理罗素说的一样。他走过去拿起遥控器,一边摆弄着它看如何使用,一边想着如何开始他的演示。突然一道强光直射过来,吓了他一跳。在离他不到六英尺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电视屏幕,足有二十英寸大小,在上面他报告的第一页已经显示出来,上面还有一个“网捕”的公司标识。
      “呃,谢谢,凯因先生,早上好!让我首先荣幸地向您介绍……”
      有一个小小的嗡嗡声传来,屏幕上的画面换了,成了他报告的第二页,上面是标题,也就是这次报告中两个问题的头一个:


      26楼2013-08-16 2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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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是安东尼·福勒神父?
        显然凯因先生对时间的控制非常严格并高效,他手上一定还有一个遥控器,可以加速报告者的工作进程。
        好吧,老头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现在我就进入正题。
        奥威尔拿起遥控器把屏幕翻到第三页。这是一个瘦瘦的牧师,有一张冷峻瘦削的脸。他的头发快掉光了,剩下的几根头发也剃得很短。奥威尔开始在黑暗中对一个看不见的老人作报告。
        “约翰·安东尼·福勒,别名安东尼·福勒神父,或别名托尼·布兰特。生于1951年12月26日,波士顿,麻省。绿色眼睛,体重大约一百七十五磅。受命于CIA的自由特工,肩负秘密使命。为了探究出他的特殊秘密使命,我们花了两个月的时间,用了我们十个最好的调查人员,放下所有的工作专门调查他,为了得到最有效的信息来源,我们也花费甚多,这也是我们在这个项目上的花费有三百万之多的部分原因,凯因先生。”
        屏幕又被换了,这回显示的是一张家庭照片:一对穿着考究的夫妇正在花园里,这是一个看起来相当富有的家庭。在他们身边,有一个很惹人喜欢的黑色头发的小男孩,他大约十一岁左右。父亲的手似乎要抓住男孩子的肩膀,三个人的脸上都露出微笑,但表情僵硬。
        “男孩是马克思·阿本纳塞·福勒家唯一的孩子。老福勒先生是无极药业集团的商业巨头。现在这个公司是价值数百万的生物技术公司。1984年,夫妇两人在一起非常可疑的车祸中双双死亡,安东尼·福勒卖了父亲的公司,他把这笔钱以及他家的其他资产,都捐献给慈善机构。只留下父母这所在必肯山的豪宅,出租给一对有孩子的夫妇。但是他留下楼上一层给自己,把它改装成公寓,里面堆放了一些家具和很多哲学书籍。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回到波士顿,在此住上一段日子。”
        下一幅图片是福勒母亲年轻时期的照片,背景是一个大学校园,她穿着毕业服,正参加毕业典礼。
        “戴芬·布兰特是一个出色的化学家,她毕业后就职于无极药业,直到老板‘钓’到她,然后她和福勒先生结婚。她怀孕后,福勒先生让她成了完全的家庭主妇。这就是我们所知的关于福勒家庭的所有事情,只有一件事我们还不明白原因,就是后来安东尼没有像他父亲一样进入波士顿的大学,而是去了斯坦福上大学。”


        27楼2013-08-16 20: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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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张图片是年轻的安东尼,看上去比十几岁的年轻人老得多,他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站在一个条幅下面,条幅上写的是1971年。
          “二十岁,安东尼毕业,获得心理学学位,同时获得优等拉丁文学文凭。他是班上最年轻的毕业生。这张照片是他毕业前一个月照的。在学校最后一天的时候,他收拾了自己所有的东西,走进学校征兵办,他申请去越南服兵役。”
          银幕上出现了一张照片,是一张发黄磨损的表格,上面有手写的字迹。
          “这是安东尼参加的武装部队鉴定测验。满分一百分,安东尼获得九十八分。招兵长官对他的成绩非常满意,立刻把他派遣到德州的空军基地来柯蓝,在那里他接受了基本训练,然后他又接受了高级跳伞训练,那种训练是专门为派遣到敌方前线的特种兵进行的特殊训练。在来柯蓝基地,他学习了游击技巧,成为一名直升机飞行员,之后安东尼经历一年半的实地野战,复员回家时他的军衔是陆军中尉。在他所获得的所有勋章中,有一枚紫色心形奖章,还有一枚空军十字勋章
          [1]。报告中有关于他如何获得这些勋章的详细资料。” [注:空军十字勋章:是美国空军成员能被授予的第二高等级的勋章。授予那些在战斗中作出了极大贡献和有英勇行为的军人。]
          下一张图片是几个穿着军装的人在空军基地。中间站着的一个年轻人穿着牧师的衣服,正是安东尼·福勒。


          28楼2013-08-16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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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南服役后,安东尼进入天主教神学院并在1977年被授予圣职。他成为军队牧师,服务于美军在德国的斯班达兰空军基地。在那里他被情报局招募,因为他的语言天赋,可以看出情报局招募他的原因:安东尼可以流利地说十一种语言,并对其他十五种语言触类旁通。但是当时CIA不是唯一招聘他的单位。”
            另外一张安东尼的照片,这张背景是罗马,他和另外两个年轻的牧师在一起。
            “在70年代末,安东尼成为情报局全职雇员,他仍保持军队牧师的身份,穿梭在世界各地的美国军事基地。到目前为止我给你的资料,其实你可以在任何信息公司获得,但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一些事情,就属于高度机密资料,别人几乎是无法搞到手的。”
            下一页的屏幕成为空白。在投影仪的灯光下,奥威尔勉强看到一把椅子,上面坐着一个人。他想起罗素的话,尽量使自己不直接看着对方。


            29楼2013-08-16 20: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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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勇敢的女记者
              《艾勒全球邮报》编辑室,西班牙,马德里
              2006年 7月6日,星期四,上午8:29
              “安德莉亚!安德莉亚·奥蒂罗!你死到哪里去了!”
              主编的突然咆哮,让新闻编辑室一下子鸦雀无声,当然,这么说也不确切,因为这里从来都没有片刻的安静,尤其是出刊前一个小时,总是热闹纷乱。但是今天,现在,除了屋子里电话声、收音机、电视、传真机,还有打印机仍然照旧发出声音,一个人声都没有,这就使那些机器发出的声音显得非常突兀甚至有些可怕。
              主编两只手各提着一个箱子,腋下夹着一份报纸,走向编辑室。在门口,他扔下两只箱子,然后径直走向国际部,那里只有一张桌子是空的,主编的方向就是那张桌子,“砰”的一声,他的拳头重重地击打在桌子上,脸上满是怒气。
              “你给我滚出来!我已经看见你躲在下面了!”
              慢慢地,桌子底下钻出一头长长的金色头发,然后是一张有着蓝色眼睛的年轻女子的脸,她想让自己淡定,但无法掩盖她紧张的神色。
              “嗨,主编你好……哦,我的笔刚掉了……”
              退伍军人出身的主编走近女子,一边整理自己的假发(关于主编的秃顶的话题是办公室的禁忌,所以安德莉亚刚看到的一幕对她将要迎接的风暴于事无补)。


              31楼2013-08-16 2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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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不高兴,奥蒂罗。一点也不高兴。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你到底在干什么?”
                “您是什么意思啊,头儿?”
                “你银行里有一千四百万欧元存款吗?奥蒂罗?”
                “呵,上次我查看的时候还没有……”
                实际上,上次她看自己的户头,她所有的五个信用卡都严重超支,都是因为她太喜欢爱马仕的包包和莫罗·伯拉尼克的高跟鞋,无法抵抗它们的诱惑。她还在想是否可以说服财务部对她施加怜悯,让她可以先预支三年的圣诞节奖金。
                “那你最好有一个马上要蹬腿的富婆姨妈,因为你要让我破费了,奥蒂罗!”
                “请不要向我发火,主编。那次在荷兰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我可不是在和你讨论你花的客房服务费,奥蒂罗,我说的是佛朗格斯·杜培尔[1] 。”主编一边说,一边把手里的报纸摔在桌子上,那是昨天的邮报。 [注:佛朗格斯•杜培尔(Francois Dupré):法国贵胄。旅店老板,艺术收藏家,法国著名纯种马饲养场Harasd'Ouilly场主,著名画家Jules
                Dupré之孙。]
                原来如此,糟糕!安德莉亚想。
                “就一天,我就休息了一天,这五个月繁忙的工作中我就离开了一天!你就给搞得一团糟!”
                主编话音刚落,整个编辑室——从门口到最远的角落,每一个记者都舒了一口气,又回到了自己的桌前,似乎突然他们又可以集中到自己的工作中去了。
                “可是,主编,盗用就是盗用啊。”


                32楼2013-08-16 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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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盗用?你用这个词吗?”
                  “当然啦!从你客户的账户转移一大笔钱到你自己的私人账户,不叫盗用叫什么?”
                  “那么你就用国际版面的头版来庆祝我们大股东的这一个小错误?他可是我们主要的广告客户。你就这么爱护我们忠实的客户吗?奥蒂罗小姐?”
                  安德莉亚咽了口唾沫,假装她并不知道这个关系。
                  “大股东?”
                  “国际银行,安德莉亚。假如你不知道,我告诉你。他去年给我们报纸投了一千二百万欧元,并且他正打算在来年投给我们一千四百万。当然,是曾经这么想,现在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主编……真理是无价的。”
                  “是啊是啊,无价,一千四百万,一去不复返。这件事的罪魁,你和莫兰诺,滚吧!”
                  这时另外一个祸首走了进来,好像是他的腿把他拽进来的。佛内多·莫兰诺是夜间负责编辑,是他删掉了一则无关痛痒的关于一家石油公司利益的新闻,而换上了安德莉亚的炸弹新闻。这是一次对勇气的挑战,现在他悔之莫及。安德莉亚看着她的同事,一个中年男人,想起他的妻子和三个孩子。她又吞了一口唾沫。
                  “主编,莫兰诺和这事无关。是我在报纸要印刷之前把消息放上去的。”
                  莫兰诺的脸刹那间亮了一下,但立刻又恢复了悔恨交加的样子。
                  “别胡扯了,安德莉亚。”主编说,“这不可能。你没有进入蓝色指令的权力。”


                  33楼2013-08-16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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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社电脑系统叫做赫尔墨斯 [1],是按照颜色代码指令处理工作的。新闻页面是红色时,表明记者们在修改;如果是绿色,说明已经发给编辑审批;蓝色是夜间值班编辑使用,指令通过可以印刷成文。 [注:赫尔墨斯:希腊神话里宙斯神的信使。]
                    “我用莫兰诺的密码进入了蓝色指令,主编。”安德莉亚撒谎道,“他真的和这件事无关。”
                    “哦,是吗?那你从哪儿搞来的密码?你如何解释?”
                    “这个很容易,他把密码放在他办公桌最上方抽屉里。”
                    “是这样吗?莫兰诺?”
                    “呃,这个嘛……主编,”莫兰诺支吾着,偷偷松了口气,但尽力不让主编看出来,“对不起。”
                    《艾勒全球邮报》的主编仍然不满意,他迅速转向安德莉亚,他的假发在头顶又偏了。
                    “见鬼,安德莉亚。我真看错了你。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傻瓜,现在我知道你不仅是个傻瓜,还是个捣蛋鬼。我要以我个人的名义确保没人再雇佣你!”
                    “可是,主编……”安德莉亚说,她的语气中显出绝望。
                    “省省吧,安德莉亚,你被解雇了!”
                    “我不知道……”
                    “你被解雇了,我不想再看见你!我也不想再听到关于你的任何消息!永远!”
                    主编走了。
                    安德莉亚看看四周,除了她同事们的后背,什么也没有。莫兰诺走过来站在她身边。
                    “谢谢你,安德莉亚。”
                    “没事。要是咱俩都被解雇,那才惨,我会疯的。”
                    莫兰诺摇摇头:“对不起,要你告诉他是你违章操作。现在他气坏了,他会让你很难再找工作。你知道他曾经干过什么……”
                    “看来他已经开始干了,”安德莉亚说,用手指着周围,“突然间我就像是一个大麻疯病人。嗯,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人见人爱的记者了。”
                    “你不是坏人。安德莉亚,实际上你是一个很有胆量的记者。但你太不合群,也不担心结果。不管怎么说,祝你好运!”
                    安德莉亚对自己发过誓一定不会哭,她是一个坚强独立的女子。在保安帮她把她的东西放进一个纸盒子时,她咬紧牙,使劲让自己不掉泪。


                    34楼2013-08-1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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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嗨,L.B.,他们把你妈咪解雇了。你有什么想法?”安德莉亚给那只黄猫起名叫L.B.,其实是小杂种 [1]的缩写,那天这个讨厌鬼闯进浴室,企图把那瓶昂贵的香波扯碎,从那次以后,安德莉亚就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注:小杂种:Little Bastard。]
                      L.B.对它主人带来的这个被解雇的消息不感兴趣。
                      “你无所谓,是不是?不过你应该有所谓,”安德莉亚说,从冰箱里拿出一听猫食倒在L.B.脚前的一个盘子里,“等到你没东西可吃的时候,我就把你送给中餐馆的王先生。然后我就去他那里要一盘‘左宗鸡’加柠檬。[2]”
                      [注:这里安德莉亚是在讽刺王先生的鸡做得不好吃,像猫肉一样。]
                      这个让L.B.成为中餐馆美味的主意也并没有让这只黄猫有什么感觉。黄猫对任何人都没有什么好感。它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坏脾气,无动于衷,懒散而傲慢。安德莉亚讨厌死它了!
                      因为它让我看到很多我自己的影子。安德莉亚想。
                      安德莉亚向周围看看,一切都让她烦。书架上都是尘土,地板上有剩饭,水池里有堆积如山的脏碗碟,还有一部写了一半的小说手稿,那是她三年前开始写的,如今还散落在浴室地板上。
                      该死!要是我有信用卡去雇一个清洁工就好了!
                      房间里唯一还整洁有秩序的地方——感谢上帝——就是卧室里那个巨大的衣橱。安德莉亚对衣服非常讲究。公寓其他地方可以看上去像战场,但是衣橱一定要整齐。她知道依娃的最终离去一定和她不爱整洁有关,因为她们已经在一起生活了两年。依娃是一个工程师,她就像一架清洁机一样,安德莉亚给她起了个绰号叫“浪漫吸尘器”,因为依娃喜欢屋子里一尘不染的样子,就像巴里·怀特
                      [3]一样的洁癖。 [注:巴里•怀特(Barry White,1944年—2003年): 美国著名黑人作曲家和歌手。他的歌以性感著称。]


                      36楼2013-08-16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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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德莉亚终于领悟:她的悲摧是由公寓的脏乱造成的,想到这,她似乎得到启发,决定动手清理自己的“猪圈”。把这些衣服都卖到ebay上去,然后找一份报酬好的工作,付清债务,再和依娃重修旧好。现在,安德莉亚有了目标,有了使命。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好。
                        安德莉亚感到一股力量涌进她的全身。然而这股力量,精确地说,持续了四分二十七秒。这几分钟让她打开一个垃圾袋,把桌子上四分之一的残羹冷炙扔进垃圾袋,外加把几个碟子归放到废品回收袋,安德莉亚四处乱窜,直到碰到一本书,那是她昨天吃晚饭时看的,书被碰到地上,夹在里面的照片散了一地。
                        她和依娃一起照的,最后在一起的照片。
                        没用!
                        安德莉亚倒在沙发上,哭了。任凭垃圾袋里的东西又倾泻出来,散落在客厅地毯上。L.B.走过来,从垃圾里揪出一块比萨啃起来,那比萨上的奶酪都已变绿。
                        “显而易见是不是,L.B.?我就是这种人,改变不了,根本不会用扫帚和拖把!”
                        黄猫根本对主人的话没有任何同情心,它跑到门口,开始用爪子磨蹭门框。安德莉亚机械地站起来,意识到有人马上就会按门铃了。
                        在这个时候哪个蠢蛋会来?
                        她猛地打开门,把刚要按门铃的来访者吓了一跳。
                        “嗨,你好啊!真巧!”
                        “我猜我的消息传得很快啊!”
                        “是个坏消息,如果你要哭的话,我就撤了。”
                        安德莉亚让开门口,并没有掩饰脸上厌烦的表情,但是心里到底有些安慰。她应该猜得到的。安里奎·帕斯卡是她多年的好朋友,有一副她可以倚靠的肩膀。安里奎在马德里最大的一家电台工作,每次安德莉亚受挫,他都会及时出现在她的门口,脸上带着笑容,手里拿着一瓶威士忌。这一次安里奎一定认为安德莉亚非常需要安慰,因为他手里的威士忌是十二年陈的,并且除了脸上的微笑之外,他手里还拿着一束花。


                        37楼2013-08-16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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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必须这样做,对吧?作为一名优秀记者你必须和报社最大的广告商斗争。”安里奎说,他走进走廊来到客厅,居然没有被L.B.绊倒。“你这个垃圾站有没有一个干净的花瓶?”
                          “让那破花儿去死吧!你把酒瓶给我就够了,谁还管它们?反正它们也活不久。”
                          “现在你让我糊涂了,”安里奎说,不再管花放在哪里的问题,“现在我们在说依娃还是你被解雇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安德莉亚咕哝着,她从厨房拿出两个玻璃杯。
                          “你要是和我结婚的话,也许事情会更清楚些。”
                          安德莉亚憋住不笑,安里奎个子很高,也很迷人,对很多女人来说,可以在十天内就成为最理想的伴侣,但也就十天而已。接下来三个月就会像噩梦一样了。
                          “要是我喜欢男人,你可能在我头二十人的候选名单里。”
                          现在轮到安里奎笑了。他优美地倒了两小杯威士忌,他还没来得及喝一口,安德莉亚已经一饮而尽又伸手去够瓶子了。
                          “悠着点,安德莉亚。你要是最后又去了急诊室可不是好玩的。”
                          “我倒觉得这主意不错。至少有人可以照顾我。”
                          “多谢你对我的好心无动于衷。请不要这么一惊一乍的好不好?”
                          “两个月内我失去了我的爱人,又失去了我的工作,你觉得我不该这么一惊一乍的吗?我的生活简直像狗屎一团糟。”
                          “我可不想和你争论。至少你现在周围还有依娃留下的东西可以思念。”安里奎说,一边指着乱糟糟的屋子。
                          “也许你可以当我的清洁女工。那一定比你那个什么破体育节目更有意义。”


                          38楼2013-08-16 2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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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里奎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和安德莉亚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安德莉亚把头埋进沙发靠垫使劲尖叫起来,用尽她所有的力气。几秒钟后,她的尖叫变成了抽泣。
                            “我该带两瓶酒来。”
                            这时手机响了。
                            “是你的手机。”安里奎说。
                            “管他是谁,告诉他去死吧!”安德莉亚说,她的脸还埋在靠垫里。
                            安里奎用优雅的手指打开安德莉亚的手机。
                            “《奔流之泪》[1] ,你好,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呃?请等一下……” [注:《奔流之泪》(A torrent of tears):是一首歌曲名。]
                            安里奎把电话递给安德莉亚。
                            “你还是自己听吧,我不说外语。”
                            安德莉亚接过电话,用手背擦掉眼泪,努力使自己听起来正常。
                            “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傻瓜?”安德莉亚咬牙切齿地说。
                            “对不起。您是安德莉亚·奥蒂罗小姐吗?”是一个说英语的家伙。
                            “你是谁?”安德莉亚也用英语问道。
                            “我叫雅各·罗素,奥蒂罗小姐。我代表我的老板雷蒙德·凯因,从纽约打来。”
                            “雷蒙德·凯因?你是说凯因集团?”
                            “完全正确。你就是那个去年采访布什总统写出一篇很有争议文章的安德莉亚·奥蒂罗小姐吧?”
                            当然啦,那次采访对西班牙甚至整个欧洲都造成了影响。安德莉亚是第一个得以进入那个椭圆形办公室的西班牙记者。当时她提出一些问题,非常尖锐,有些问题采访之前没有被官方认可,但是安德莉亚还是问了这个来自得克萨斯州的总统,并让他有些紧张。那次独家采访后,安德莉亚很快有机会加盟EL邮报,可以说那个报道让大西洋彼岸都有些震动。


                            39楼2013-08-16 22: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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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就是那个安德莉亚,先生。”安德莉亚回答说,“那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雷蒙德·凯因先生需要一个出色的记者?”安德莉亚补充说,暗暗吸口气,庆幸电话那头的人不能看到她现在的丑态。
                              罗素清清嗓子:“奥蒂罗小姐,我可不可以信赖你,不把我们今天的谈话写在报纸上?”
                              “当然!”安德莉亚说,心说自己都被解雇了,还写什么啊,真是讽刺。
                              “凯因先生想给你提供一个你一生中最难得的机会。”
                              “我?为什么?”安德莉亚问,同时向安里奎做了一个要写字的手势。
                              安里奎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支笔和一个笔记本,把它们递给安德莉亚,他的脸上带着问号。安德莉亚假装没看见。
                              “让我们这样想吧:他喜欢你的风格。”罗素说。
                              “罗素先生,在我现在这个阶段,我很难想象一个我从没见过面的人会给我打这个电话,似乎要给我一份让人难以置信的好工作。”
                              “好吧,让我解释一下。”
                              罗素解释了一刻钟,这期间安德莉亚一直在纸上不断写着,脸上满是惊讶的表情。安里奎试图隔着肩膀看清她写的字,但是安德莉亚的字龙飞凤舞,安里奎根本认不出她写的是什么。
                              “……因此我们觉得应该邀请你参加这次的实地挖掘,奥蒂罗小姐。”
                              “会对凯因先生进行独家采访吗?”
                              “通常来讲,凯因先生不接受任何采访,从来没有。”
                              “也许这次凯因先生需要一名记者打破他的规矩吧?”
                              电话那头没说话,这让安德莉亚觉得不舒服。她交叉着手指祈祷着,希望自己在黑暗中的一箭可以射中目标。


                              40楼2013-08-16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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