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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7
原承天去檐下收了信笼,果然是黄俊星三人发来的信诀,大意是催促原承天尽快交易,以免误了商期。
原承天刚刚连升两级,又怎能轻易露面而启人疑窦?他左思右想,觉得还是去天南城的市集一趟,先购一件能掩盖修为的法器再说。
这世间的法器法宝无奇不有,能掩盖修为的物事也是极多的,以天南城之大,总能找到一件。原承天向黄俊星三人回信一封,说自己修行有了些障碍,正在小闭关之中,早则三五日,迟至七八日必会出来见客。
修士修行不易,障碍在所多有,黄俊星三人纵是着急,想来也无话可说。
原承天出了修行小院,就往天南城的东北角而去。天南城本身就是个大市集,大店小店无处不在,除了由各大宗门试立的商栈外,还有几处自由集市,专供修士们私下交易物品,与大街上的店铺相比,这些修士私下的交易场所就算是黑市了。
既然是黑市,自然是鱼龙混杂,比起在大店铺里,危险度高了许多,也极易受骗上当,但此刻原承天也顾不得这许多了,若不能寻件法器掩修为,他的处境只有更加危险。
来到天南城东北的这个黑市,抬头望去,果然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每名修士大多都些见不得光的经历,身上有些见不得光的物品,若想不为人所知的出售这些物品,就再也找不到比黑市更合适的所在了。
绝大多数修士都是画地为摊,随便扯张纸来,写上自己所要出售的物品,至于物品则是深藏不露,以免被歹人见宝起意。若是对纸上介绍的物品感兴趣,顾客可自行上去交谈,至于价格高低,物品真假,就全看顾客的眼力和运气了。
还有些修士干脆就弄块布来,将所要出售的物品往布上一丢,不过可以想见,这些物品大多品质平平,或大有缺陷。除非是那些等级低微,囊中羞涩,又急需某件物品修士,大多数顾客对这种直接陈列出来的物品都不会感兴趣的。
天南城的这个黑市由来以久,所以也自有规则,整个黑市划分七大区域,每个区域交易的物品并不相同,比如想换件法器的,可去法器区域,想弄几粒丹药的,就去丹药区域,其他还有灵符,真诀,灵兽,典籍心法等区域,甚至还有一块区域,是专售灵虫的,倒也齐齐整整。
原承天先在黑市逛了一圈,就大致明白了这个黑市的区域划分,他既然是想要一件能掩盖修为的物事,自然要先去法器区域瞧瞧。
法器区域在黑市中俨然是第一大区,一条街道足足有三四百米,两旁出售物品的修士等级不一,大约有四五百人。
原承天从这些修士立在身前的招牌上一一看过去,可差不多走过半条大街,也没瞧见自己所需的物品。
堪堪快要走到尽头时,忽见路边伸出一张白纸来,上面写道:“出售乌蟾丝袍,知者问价,不知者勿扰。”
看到乌蟾丝袍四字,原承天心里一动,暗道:“总算给我找到了。”
原来在凡界七大陆之一的罗华大陆极南之地,一座洪荒古林里,有一种乌蟾,如蜘蛛春蚕一般会吐丝结网。这乌蟾是一种低级灵兽,它喜食之物是比它更低级的一种灵虫,可乌蟾身上灵气会不时泄露,灵虫感觉到了它的灵气,就不敢飞来了。
要知道灵虫灵兽之类的生物对灵气的感觉比人类要敏锐得多,乌蟾身上既有灵气,若是不用这丝网掩盖,就捕不到食物了。而用这乌蟾吐的丝制成的法袍,被称为乌蟾丝袍,是掩盖修士灵气的绝佳物品,不仅如此,乌蟾丝袍极其坚轫,就算当成普通法袍,也自有它的优势。
见原承天驻足沉吟,招牌边一名中年男子开口道:“小兄弟也知道这乌蟾丝袍。”口中大有轻视之意。
原承天见那名中年男子是名八级灵修,口音古怪生涩,应该不是天梵大陆的修士,而是来天梵大陆后新学的本地语言。
修士每到一地,都会面临语言障碍,一般情况下,修士会去购买由本地修士制成的语言灵符,此符用过之后,自然就对当地的语言熟极而流,如同本地人一般。
可语言灵符却并不便宜,若是囊中羞涩的修士,就只能仗着本身灵识,去跟本地人慢慢学习了,这样学习的效果当然不会太好。要想达到语言灵符的效果,起码也要几月工夫。
原承天知道这名中年修士必定手头颇紧,否则也不会连语言灵符也买不起了,他出售这件乌蟾丝袍,想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当下微笑道:“兄台莫非是罗华大陆人氏?”
此言一出,不仅道出乌蟾丝袍的来历,也点出了中年男子的来历,中年男子又惊又喜,道:“我在此三日,也无人来问价,本以为这里的修士都不知道乌蟾丝袍为何物,没想到小兄弟如此博学,竟比这里大多数人都识货“
原承天笑道:“那恐怕是大家都未必需要此物罢,不知兄台此物可带在身上,还是需去兄台的落脚处?“
中年男子苦笑道:“我不过暂居荒山野岭,哪里算是落脚处,这丝袍就带在身上,小兄弟尽管看来。“
原承天摇了摇头道:“兄台在此三日,应该知道这里鱼龙混杂,财不可露白,乌蟾丝袍虽不是什么珍奇之物,可在此显露,那就是坏了规矩。“
他买乌蟾丝袍这件事,当然也不想让人知道,否则又何谈掩盖修为,这黑市里难免会有各大宗门的眼线,若被这些眼线瞧见自己买了乌蟾丝袍,就算无意中嚷嚷出去,也是可大可小的事情。
中年男子见原承天如此说,心里总算会意过来,便道:“那就小兄弟说了算,在下随你去何处交易去行。“
原承天见他为人豪爽,说话行事干脆利落,心里也对他生了几分好感,问了姓名,原来是叫刘青山,是罗华大陆的一名散修,平生喜欢游历天下,半个月前刚刚到了天梵大陆。
二人出了黑市,来到黑市附近一个僻静处,刘青山见原承天只是七级灵修,又是单身一人,当然无所畏惧,见原承天停了下来,便也停下,道:“小兄弟,就在这里看货吗?“
原承天早就暗暗施放出真言之域来,将自己和刘青山笼罩其中,刘青山刚想取出丝袍,忽觉气息有异,警觉的一按腰间物藏,喝道:“小兄弟,这是怎么回事?“
原承天笑道:“只是在身边设了禁制,不让别人瞧见罢了,兄台千万不要惊慌。“
刘青山用灵识一探,发现灵识竟无法出得了身边这个圈子,不由大惊失色,道:“这莫非就是真言之域,小兄弟是天梵大陆人氏,怎会这种仙法?“
原承天见他叫出真言之域的名字,心里大奇,道:“难道在罗华大陆,也有人会这真言之域?“
刘青山知道在这种真言之域中,域中的天地法则皆由施放者做主,自已纵比对方高了一级,也只能束手,幸好原承天身上气息平常,并非是想杀人夺货,略略放下心来。
不过他还是又惊又疑的道:“没想到大修年纪轻轻,就会这种仙法,这种真言之域,是罗华大陆七真宗的无上秘术,据说七真宗自立宗祖师那里传下来七字真言,是以号称七真宗。这真言之域是七真宗最厉害的法术,罗华大陆人人都知道的。“对原承天的称呼竟是变了。
原承天道:“那么七真宗其他六字真言,你可知道?“
刘青山道:“七真宗的修士,怎会轻易使出这镇宗的秘法,这真言之域是因先前七真宗与强敌争斗时,由其宗主亲手施为,轻松击败了对手最强的一名修士,才传扬开来,至于其他六字真言,若不是遇到强敌,谁肯使出来。在下实在不知。“
原承天略感失望,他听到七真宗的名字时,不由想到猎风身上,猎风的棺上刻了五字真言,必定来历非凡,无界真言虽散之大陆各处,但得了七字真言的宗门却少之又少,绝大多数宗门,不过得了一二字而已。
猎风的身世,说不定就和这七真宗有关,只是猎风不肯提起往事,原承天怕惹她伤心,平时也极少说到真言来历的话题。当下略过此事,让刘青山取出乌蟾丝袍来鉴定一二,刘青山深知真言之域的厉害,哪敢说半个不字,忙将乌蟾丝袍取出。
原承天接袍在手,先从物藏中取了块晶石,再将乌蟾丝袍盖在上面,晶石的灵气果然没有泄出一丝来。
原承天问道:“这件丝袍,兄台准备要价多少?还是要交换什么物品?“
刘青山苦笑道:“大修既然看得上此物,那是在下的荣幸,若是说什么价格,没得羞煞了在下。“
原承天笑道:“我怎么可能白要你的东西,你若是不肯开价,我这里有件新做的法袍,就与你交换如何?“
刘青山见原承天态度诚恳,并不像作伪,就吞吞吐吐的报出五百仙币的价来,原承天当即取出仙币,就此钱货两讫。
刘青山暗道:“此人怕是不知道真言之域的厉害,或是还没染上其他修士强横霸道的脾气。今日之事,实属侥幸。”
原承天换上乌蟾丝袍,外面仍罩了青衫,又散了真言之域,便与刘青山分手。走出巷口没几步,就见一辆马车驶来在面前停下,车窗掀开,露出一张如花笑靥来,不是九珑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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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承天惊道:“这是为何?”
玄和道:“阴老魔脾气暴烈,他的弟子被杀,这口气怎能咽得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天南城的修士怎能不倒霉。”
忽听一声惨叫远远传来,玄和凝目望去,失声道:“没想到这阴老魔竟亲自来了。”


102楼2014-06-05 23: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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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7
    李副队长闻听此言,简直目瞪口呆,过了半晌,他才想起去找寻那个出价之人,好在此人倒是极容易找到,因为几乎整个交易中心的人都将目光齐刷刷的注视到一个人身上。
    所谓的交易中心其实是个巨大的会场,中心设有一个数丈大小的高台,上面立着一名红衫修士,凡有物资想交易者,就将物资的名称数量价格写在一块木牌上,交给这名红衫修士,红衫修士随即报出,若无人响应,则接下另一块木牌。
    在这里交易的物资绝大多数都是大宗物品,单个物品极少,而会场中坐着的都是各大商队的首领人物,他们在这里吃下或售出某种物资,再转往这种物资奇缺的某个大陆出手获利。
    因为像沙旗镇这种地方,都是各大商队云集之所,所以别看镇子虽小,设施简陋,可物资的交易却很活跃,其每天的交易总额是个极其惊人的数字。
    沙旗镇靠近天梵大陆,所以像红晶石这种天梵大陆的特产物资数量极大,价格也一直很稳定,正如李副队长所说,千斤红晶石,十五万仙币是个很公平的价格,三十万?那一定是疯了。
    原承天知道红晶石其实只是一种很普通的晶石,甚至都算不上仙修物资,因为这种晶石杂质极多,需要进一步的提纯炼化后,成为红纯晶石才能用来制作各种仙修用具,晶石中若多了个“纯”字,大多是提纯之物。但就算是提纯炼化后的红纯晶石,其制成的法器等用具也算不得一流佳器。
    红晶石最大的用处,或许是建筑材料,像这座交易会场,就应该用了不少红晶石,这样可以保证会场具有一定的坚固性,就算有人在会场上施展大型法术,整座建筑也能暂时保持不倒,从而为维持会场秩序者提供出手的时间。
    而各大宗门的一些重要建筑,也含有不少红晶石,有了这种介乎灵石与普通石材的红晶石,宗门建筑不光更加坚固,还可以更好的设制各种禁制,若整座建筑都是普通的石材,那么布置禁制时效果就会差很多。
    一种仅做为建筑材料的物资被叫出如此高价,已让人吃惊不小,而这样的高价居然有人接手,就更令人瞠目结舌了。
    那名要下这项物资的是一名中年四级真修,身穿淡灰丝袍,低调中不失华贵之气,不过以三十万仙币的价格要下千斤红晶石,他就算想低调也很难了。
    高台上的红衫修士神情也有些激动,再次叫道:“三千斤红晶石,叫价百万仙币。”
    此时会场上几乎每个人都瞧向灰袍修士,因为这个价格几乎是完全针对此人的,像是在试探此人对红晶石的胃口究竟到多大地步。
    灰袍修士并没有让众人失望,他几乎用和刚才一样的语气语速道:“我要了。”
    这下整个会场都沸腾起来,红晶石做为仙修资料,那的确是等而下之之物,可若做为仙修建筑材料,那又算得价格极高了,这名灰衣修士以一种来者不拒之姿,吃下如此多的红晶石,难道是想建成一座完全用红晶石为材料的超级建筑吗?须知就算是天灵宗这样的超级宗门,也不敢说有这样的实力。
    更何况灰袍修士所出的价格,也实在是离谱,众人议论纷纷,皆在猜测灰袍修士要下这么多红晶石意欲何为?更何况此处离天梵大陆颇近,而灰袍修士所需红晶石的量又很大,压低价格完全是能办得到的。
    那名站在高台上的红袍修士并不急着报出下一单货品,而是小心翼翼的对那名灰袍修士道:“道友已接下两单货物,按本会所规矩,需要验明道友资金,以便交割货物。”
    灰袍修士并不说话,抬手丢出一个物藏来,红袍修士连忙接过,用灵识向物藏中一探,满脸喜色,道:“道友资金果然雄厚,不过下一单货物却非红晶石,道友可以略等片刻。”
    灰袍修士淡淡的道:“只要是晶石,在下都颇感兴趣。”
    本来会场中有不少商队都深悔红晶石这种大路货带的不多,失去了交易的机会,没想到灰袍修士竟对所有的晶石感兴趣,像灰袍修士这种交易对手可是千年难遇,是以人人都开始兴奋起来。
    红衫修士叫道:“明黄晶石三百斤,叫价二十万仙币。”
    明黄晶石亦是仙修资材中等级较劣的一种晶石,但比红晶石用途略广些,三百斤明黄晶石叫价二十万仙币,只能算是略高而已,这也是一种很正常的叫价,灰袍修士若想要下此单明黄晶石,完全可以报出一个较低的价格,若是货主同意,这单交易亦能成功,而在一般情况下,任何货主都不指望别人能接受自己的第一次报价。
    然而灰袍修士对这一行的规矩似乎一窍不通,他仍然平平淡淡的道:“我要了。”
    李副队长看到这里,急忙对原承天道:“公子在此稍等片刻,在下去去就来。”
    原承天知道他是想把黄万里叫来了,黄家商队所带的各种晶石亦是不少,若是能在沙旗镇会场中将晶石货物出清,那就不必劳师动众跑到南方大陆去了,而照目前的情形看来,灰袍修士能接受的价格似乎是毫无底线,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又到哪里去找?若是能将商队中的晶石在此地高价售出,前几日的那点损失就根本不算什么了。
    原承天笑道:“李副队长请便,在下在这里恭候就是。”
    此时会场中的交易仍在进行,并且渐趋白热化了,灰袍修士对各种晶石皆是来者不惧,并且也丝毫没有讨价还价的意思,不管货主开价多少,他都毫无二话,一口接下。
    有些与红衫修士相熟的货主,不免偷偷向红衫修士打探,灰袍修士究竟有多少资金,红衫修士却一口拒绝,因为此举可是破坏了会场的规矩,但红衫修士同时保证说,灰袍修士的资金丝毫不成问题,大家有货出货,过时不候。
    不一刻,黄万里和林队长也赶到了,他们原本对李副队长所说之事半信半疑,绝不相信世间有如此蠢人,居然价也不还,任由货主报价。可他们没坐片刻,就和李副队长刚才一样目瞪口呆了,原来世间还真的是有蠢人的。
    黄万里当即将商队所有的晶石物资皆标出原价两倍出售,只是他来的迟了些,前面已压了数十单货物,等轮到他时,也许就要等到明日了。
    果然,在灰袍修士接连接下七八单晶石后,会场交易时限已到,可众商家哪里肯就此罢手,纷纷要求延长交易时间,正所谓夜长梦多,若是到了明日灰袍修士忽然变卦,那岂不是痛失良机?
    经过商会高层人士的紧急讨论,终于答应破例,本次交易不设时限,一直到无人交易为止。
    当红衫修士宣布这个决定时,整个会场欢声雷动,就连灰袍修士也略略露出一丝微笑,想来对这个决定也很满意。
    黄家商队的晶石货物,终于在两个时辰后,被灰袍修士轻松异常的吃下,灰袍修士仍是如前一般,对黄万里那宗高得离谱的价格毫无异议。
    原承天暗暗替灰袍修士算了算账,就从他刚进会场时进起,至今灰袍修士已抛出近三亿仙币,要下所有晶石货物。虽然到最后红衫修士所报的价格,已经高到让大家哄堂大笑的地步,灰袍修士仍是面不改色,仍是那句让所有人视若伦音的三个字:“我要了。”
    比如一家商队就报出一千斤红晶石一百万仙币的价格,然而这种如同儿戏的高价,灰袍修士仍然不改初衷,立时拿下。让前面不曾狮子大开口的商家后悔不迭。
    这场交易持续到第二日中午,直到所有停留在沙旗镇的商队,都抛出了所有的晶石货物为止。不过沙旗镇交易会场来了一位晶石大买主的消息,则早就传了出去,更多的商队正星夜赶了过来,但等最近的商队赶到,也应该是两天以后的事情了。
    黄万里离了会场后,就想立刻离开沙旗镇,重回天梵大陆调运晶石资源。然而他却很快获悉,从沙旗镇前往天梵大陆的道路己经不通。原来这几日沙虫暴闹的一日比一日厉害,昨天就有一家怀着与黄万里同样心思的商队在沙虫暴中损失惨重,不仅损失了所有的驼车和人饵,就连修士也是死伤大半。
    侥幸逃回沙旗镇的该商队首领告诉大家,他遇到的这次沙虫暴非比寻常,御风法器几乎派不上用场,只能靠修士本身的修为抵御,所以这次他几乎损失掉了所有五级以下灵修。损失如此多的修士,就算是大型商队也难以承受,黄万里只能打消了回去调货的念头。
    原承天对此却心中难安,他此行最大的目的,其实是想离阴老魔越远越好,如今灰袍修士正以前所未有的巨大吸引力,吸引着众多商队前来沙旗镇,这些商队中,难保没有和玄幽宗或是阴老魔有关系的。更何况对晶石货物来者不拒的灰袍修士以及沙虫暴性质变异的消息,也让原承天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所以他不由动了想独自离开此地的念头。
    他派出猎风去沙旗镇四周探查,而他的指示也让猎风感到迷惑,因为原承天对猎风说的是:“不管是任何情况,你都必须向我汇报。”
    对原承天这个庞大的没有边的命令,猎风大感头痛,她只能以每十分钟一次的频率和原承天保持信诀通话,而她最新发来的信诀则令原承天兴奋:“在天梵大陆和沙旗镇之间的一处沙虫领地,发现一个奇怪的建筑。”


    122楼2014-06-06 1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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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19
      除非修炼过肉身法术,否则绝大多数修士的近战技能都不敢恭维,何况在地底这样狭小的空间里,就算有强力法器也难以发挥,再加上猎风的玉骨晶骼专克五行之术,绝大多数的法器对她都无法造成影响,所以对地底的这场战斗,原承天并不怎么关心。
      他的青鸟已经牢牢锁定此人的身形,只要此人从地底窜出,青鸟就会迅疾扑下,拥有器灵的法器除了威能会成倍增加之外,更大的益处是法器是可以主动寻找对手,直到主人的下一个命令下达为止。
      那人果然禁受不住猎风的连番打击,无奈的想冲出地面,不等此人冒出头来,原承天法言一发,青鸟“嗖”的冲了下去
      只听地底传来一声惨叫,一道身影猛的冲了出来,而青鸟所化之剑则在其后紧紧追赶,略后一点,则是猎风手持寒炎剑的身影。
      这人现在已是遍体鳞伤,他手臂上大腿上的伤痕应该是拜猎风所赐,而他胸口的一个大洞,则应该是青鸟的杰作了。
      对这样的结果,原承天略感满意,此人的防御法器虽强,终究还是不敌青鸟一刺。
      此人应该是八级灵修,穿了一件风桑木丝所制的法袍,风桑木是一种名贵的仙修物品,用风桑木的树皮鞣制成丝所制成的法袍不但坚固无比,亦是抵御风系法术的上品法器,远比定风石强大的多。
      此人的右手持着一件幡形法器,原承天认出这叫做御风幡,可以大大加强风系法术的威能,莫非就是此人用此幡加强了沙虫暴的威能,而使得前几日经过沙虫领地商队损失惨重?
      不过这显然还无法解释黄家商队在沙虫暴中受损一事,因为那次的沙虫暴并不算多强。黄家商队的受损应该另有原因。
      虽然用灵识得出了很多结论,可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刚才用灵识无法探测此人。
      那人窜出沙地之后,实在不敢回头去惹猎风和青鸟那两大煞星,所以孤零零的站在沙地上的原承天就成为他发泄的目标。
      见此人竟向原承天扑去,猎风面露捉狭的笑容,干脆停止了追击,只有青鸟依然忠实的向此人的背心刺了过来。
      原承天仍在低头沉思,并没有理会此人正挟风带沙冲了过来,在冲到离原承天还有数十丈距离时,此人一扬手中的御风幡,一股强大无匹的风沙向原承天席卷而去。
      可是再强的风沙遇到真言之域也只能无功而返,而见到此人距离自己如此之近,原承天干脆就开始用灵识去探此人的大脑了。
      这让此人大吃一惊,此举岂非是把自己当成了死人?哪有在战斗中就使用搜灵之术的道理?这简直是比当面骂人一百遍“你很弱”还要污辱人!
      此人本能的施展法术护住自己的灵识,使原承天的灵识难以深入,原承天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果然是魔修手段。”
      此人所用的护灵法术是魔修常用的手段,魔修行走凡界有诸多不便,所以各种掩饰法术是必修之课,原承天很久没有同魔修交手,并且此世魔修的掩饰手法也比他初世时进步不少,一时没有试探出来也情有可原。
      既然是魔修,那就没有什么好客气的了,而原承天也不怎么喜欢将人拿住后逼问拷打这种粗暴的行为,他干脆将灵识猛的加强,一举突破了此人的护灵法术,然后用灵识硬生生的挤进此人的大脑之中。
      被原承天的灵识一举攻破之后,此人再也无法遁在空中,如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落下地来,此时青鸟正好赶到,一刺刺入此人的后心,这把青鸟的器灵拥有真离玄焰和青莲冰焰两大灵焰,这两种灵焰只需一种,就可使此人化成飞灰。而让原承天头痛的是,青莲冰焰具有烧化灵识的威能。
      原承天生怕青鸟毁了此人的灵识,那可就探不出什么了,可在他急忙喝止之下,青鸟还是极快的将此人的大半肉身烧化,幸好猎风及时祭起寒炎剑,将此人的头颅一剑削了下来。
      原承天向猎风投去感激的一眼,和器灵相比,毕竟还是侍将更能了解主人的心意,而青鸟初为器灵,经验难免不足,战斗时只进不退,未能与原承天很好的配合。
      幸好此人的一小半灵识总算留了下来,片刻之后,原承天就得到了一些线索,此人果然是在此处用御风幡增强沙虫暴的威力,以使天梵大陆和沙旗镇的交通断绝。
      沙旗镇和天梵大陆的交通一断,商队就只能被困在沙旗镇了。
      至于沙旗镇与南方大陆的交通,仍然是畅通无阻,这些日子不停的有商队赶来就是明证。
      然而由于青鸟上所附着的青莲冰焰毕竟还是烧毁了此人的大半灵识,原承天所得的有用信息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为何这名魔修要阻断了沙旗镇与天梵大陆的道路?沙旗镇离天梵大陆很近,若让商队自由通行的话,不出十日,就能运来更多的晶石矿藏,难道这并不是魔修想看到的吗?
      沙旗镇那位神秘人物正在以大手笔接下所有的晶石矿藏,也正因为此,待到信息的商队才会急急忙忙的赶来,而魔修反而阻断了前往天梵大陆的道路。
      将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只能让人更加糊涂了,如果沙旗镇那位神秘人物与魔修是一伙的话,就更加矛盾百出,难道自己先前的预感是错误的吗?
      沙旗镇的神秘人物;沙丘中手持御风幡的魔修;被发现的魔界与凡界废弃的传送装置,这三件事情目前看来是完全孤立的,根本找不出其中的联系,原承天就算发挥最大的想像力,也无法将这三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好在横亘在沙旗镇与天梵大陆之间的沙虫领地并非一处,如果这名魔修的幕后人物真的想阻断沙旗镇与天梵大陆的道路,就必然会在每一处沙虫领地安排人手。
      原承天当即决定赶往下一个沙虫领地,只是他没有天南幻域的地图,只能一路摸索过去,同时命令留在沙旗镇的灵偶尽快的找一张地图来。
      原承天对这些闲事,本来无心问津,可此事既然牵涉到魔修,那么与魔界就脱不了干系,而身为凡界的仙修之士,与魔界可谓誓不两立,若是魔界有何大阴谋,任何仙修之士都无法置身事外,当然,原承天也本着想试试近段时间的修行所得的心态,无论是灵偶还是青鸟都是新近炼成,而只有在战斗中,才能发现其中的弱点。
      不过若是发现此事有高价魔修插手,并且生命会受到威胁的话,那么原承天自然会在第一时间退出。不过一般来说,由于魔修很难在凡界立足,高价魔修在凡界非常少见,像任道谦这种情形只是特例,而阴老魔虽与魔界魔修关系密切,可他本人却并非魔修,阴老魔之所以会与魔界发生关系,原承天猜测,应与阴老魔妄图教集散失在魔界的大修元魂有关。
      不一刻,空中一点星光闪动,那应该是留在沙旗镇的灵偶将天南幻域的地图传过来了,原承天伸手接下地图,展开后略看了一眼,见离他最近的沙虫领地应该是在百里之外。原承天原想嘉许灵偶一番,却猛的发现,嘉许灵偶岂非就在是夸赞自己?
      从地图上看来,以沙旗镇为中心的数千里方圆,都是沙虫肆虐之所,只有过了沙旗镇五百里后,方算完全脱离了沙虫的骚扰,看罢地图,原承天隐隐觉得,若是自己想设计什么阴谋,以沙旗镇为中心展开也应该是不二之选。
      由于沙虫领地大多与主要道路重叠,对商队来说,要想摆脱沙虫领地另寻新路是行不通的,天南幻域的地形远比凡界复杂,那些没有沙虫出没的地区或是道路难行,或是有更大的危险。这使得通过沙虫领地成为唯一的选择。
      这就难怪魔修会在沙虫领地兴风作浪了。
      百里原本转瞬就到,原承天却发现真的想到达下一个沙虫领地却颇为困难,因为在沙丘之间往往横亘着一座座黑色的大山,这些黑色大山附近灵气绝无,修士若想通过此处,无论是遁术还是遁器都无从借力,只能动用本身的真玄飞行。
      这种无法产生灵气的地形叫做幻域绝地,在各大幻域都处处可见,幻域绝地会大量的吸收四周的灵气,从而产生灵气断绝的现象,也有人曾打过幻域绝地的主意,想利用幻域绝地的这种特殊的性质,制成一种吸收灵力的法器,可是若是制成这种法器,就需要将整座黑色山峰搬了去。若是单单从幻域绝地取一两块黑色山石,那是无法达成目标的。
      在飞临一座幻域绝地时,原承天忽然感到从物藏中传来一丝细微的骚动,他忙用灵识一探,才知道是上次从刘青山手中买下的食石虫正表现的兴奋异常。
      和探寻魔修阴谋相比,当然还是自身的事情更加重要,原承天忙取出食石虫来,见它正挣扎着想落到脚下一座庞大无极的黑色山峰上去,就随手一放。
      这食石虫已被原承天做了标识,不怕它逃到天边去。只见食石虫一落到山顶,就开始大肆吞起黑色山石来。
      看来这黑色山石很对食石虫的胃口,食石虫吞石的速度极快,它本来只有一两寸大小,而在眨眼之间,就变成拳头般大了,再过片刻,就成长为牛马般的巨虫。
      原承天很快发现,食石虫吞石的目的,竟是想钻进地下,否则它不可能只选一处吞石,而对满山的黑色山石不屑一顾。
      莫非这黑色山石底下,有什么食石虫感兴趣的东西?


      124楼2014-06-06 1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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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21
        远处漫天的两股风沙忽然一卷,奇迹般的消失在沙丘之中,林姓修士仍是白衫如雪,眨眼间就到来原承天面前。其后就是莫奇也赶到了。
        猎数甚是乖巧,见两位大修来到,早就跪在原承天身前,不敢抬头。要知道无论是鬼修魔修,在仙修之士的眼中,都属该杀之列,猎风只是托了原承天的福,那些仙修才不会与她为难,可若自己行主不当,那就是自取死路了。
        林姓修士虽是先到,却是淡笑不语,此人性格阴骛,向来不喜说话,是以林承天也只知他姓林,对其的姓名来历,却是一概不知。
        倒是莫奇惊道:“原小道友竟来了此处,却是为何?“
        原承天忙将自己跟随黄家商队来此,遇到沙虫暴等诸般事情,源源本本的说了出来,这些事情原本不需隐瞒,更何况原承天已猜出莫奇二人来此,与此地发现魔修定有极大的关系,不如趁机将此事和盘托出,此二人定有计较,自己也可抽身退出了。
        莫奇点头道:“沙旗镇那名神秘人物的确可疑,我等也是得到此信,才奉荆宗主之请来这幻域一趟,不想又在沙丘中发现魔修踪迹,看来此事的确不同寻常。不知是否要报请荆宗主知道。”最后一句话则是向林姓修士说的。
        林姓修士道:“荆宗主初接大位,宗门事务繁忙,哪里能抽得出手来?任道谦虽是无用,宗门内与他亲近的人物也是不少,这些都需要一一料理,想来天灵宗也抽不出高手前来。”
        他面色虽冷,可此番话尽是为荆道冲着想,显见与荆道冲情谊极厚。
        莫奇点头道:“其实以我二人之力,原本就可料理得此事了,只是下步该如何行动,还请林兄示下。”他从荆道冲那里得了炼制天澜剑所需之物,对荆道冲也极是承情,何况交到荆道冲这样一个大靠山,对他在本宗玄阳殿中的发展也颇为有利。此次前来幻域既是受荆道冲所托,又怎能不尽力。
        原承天越听越奇,这莫奇和林姓修士明明有私怨,却不知何时化敌为友,而听莫奇话中之意,对林姓修士竟是佩服得紧,是谁有这么大的神通,让二人一笑泯恩仇?
        林姓修士道:“既然沙旗镇是魔修阴谋策源之地,不如由在下前去一趟探个明白,至于莫道友那就辛苦一些,继续去沙旗镇四周的沙虫领地,将那些兴风作浪的魔修一一揪出来如何?”
        以莫奇的修为,去沙虫领地揪出那些魔修来自是小事一桩,可林姓修士前往沙旗镇却有几分风险,既然沙旗镇是魔修阴谋策源之地,难保没有魔修高手坐镇。
        是以莫奇摇头道:“林道友,不是在下不放心你,只是此时沙旗镇定有魔修高手,若是你我联手前去,立时就可将其揪了出来,至于沙虫领地的那些小辈,则是癣芥之患,不足为虑。“
        原承天忙道:“莫前辈说的极是,两位不妨一同前去沙旗镇,至于沙虫领地里的那些魔修,就交给晚辈办理如何。“
        林姓修士和莫奇一路前来,在沙丘中捉了四名魔修,知道这些魔修都只是七八级灵修修为,原承天有猎风相助,自是足以应付了。
        林姓修士行事甚是果决,立时道:“这样也好,这外间之事就交给原小道友了,莫道友,你我就前去沙旗镇,看看是何等妖孽作祟。“
        莫奇哈哈大笑道:“原小道友,那我等就在沙旗镇等你了,此番我等二老一小,定要揭穿魔修这个天大的阴谋,好好的吐气扬眉一番。“
        林姓修士并不与原承天告辞,却是说走就走,不等莫奇说完话,早就不见了踪影,莫奇忙叫道:“林道友,等等我。“急忙跟了上去。
        原承天见二人去远,暗暗松了口气,他身上秘密太多,雅不愿与林姓修士这些成了精的老怪物太过接近,如今自己虽是难以脱身,好在能独自行动,不必受二人的约束。
        林莫二人来时的这条去路是不必去了,以二人的修为,自能将这附近的魔修清理干净,他展开地图,辩明了路径,就向南方大陆方向飞去。
        然而一连搜寻了沙旗镇附近几处沙虫领地,仍是一无所获,看来魔修只是在天梵大陆与沙旗镇之间的通道设伏,而与南方大陆的通道则放任不管了。
        原承天细想这其中的奥妙,忽然想起,魔修如此行为,似乎是在阻止商队离开沙旗镇,若商队的目标是沙旗镇的话,那是放任不管。沙旗镇因离天梵大陆很近,所以才会在道路上设伏,使商队难以离开。
        若事情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魔修的目的便是只针对商队,而非商队所携的晶石货物了。
        至此,原承天也大致将整个事件想通了一些,沙旗镇的那名神秘人物以来者不拒之姿,高价收购商队的晶石货物,以此吸引更多的商队涌往沙旗镇。而封锁住了沙旗镇与天梵大陆的道路,则可以商队留在沙旗镇,至于与南方大陆的通道,因与沙旗镇离得太远,商队就算将货物出清,也不会立刻返回,总要去天梵大陆出清剩余物资再收购些货物后才会离去。
        但问题在于,每支商队都有近百名或几百修士,若是几十支商队都停留在沙旗镇,此时沙旗镇上的修士就是一个惊人的数字,魔修将这些修士滞留在沙旗镇上,又意欲何为?
        若是魔修们的目标是这数千名修士的话,那么魔修所谋之大,就可以想见了,原承天越想越惊,难道魔修们竟是想将这些修士一网打尽吗?可商队中的修士,大多等级不高,就算将这些人尽数杀了,也不算什么了不起的事情,毕竟凭阴老魔一人之力就能办到。那么魔修们的图谋又究竟是什么?
        原承天越想越是头痛,干脆就不去深思,有林姓修士和莫奇在此,这些大烦恼自该由二人去操心。
        想来林莫二人此刻应该也到了沙旗镇了,魔修掩饰魔气的手殿虽高,也不可能瞒住这两位玄修之士,想到这里,原承天就向沙旗镇慢慢遁去。
        离沙旗镇还有三四百里时,只见一支从南方大陆方向赶来的商队正急急向沙旗镇奔去。修士在荒野相遇,难免会有一番相互试探,原承天不想节外生枝,就离了大路,跟在后面,直到商队完全不见了踪影,才重回道路。
        就在这时,从沙旗镇方向,传来一道强烈之极的白光,顿时将沙旗镇方圆数百里都照得雪亮,这道白光并非由小及大,而是瞬间爆发,原承天虽离白光的发源地有三四百里之遥,也被照得目眩神离,而白光中强大的法则之力,更让原承天性惊肉跳,如此强大的法则力量,别说灵修真修,就是玄修之士,也难逃白光的笼罩。
        刚才急急赶往沙旗镇的那支商队,恰好也在白光笼罩的范围之中,原承天用灵识探去,忽然发现,前方的这支商队,已无生命的迹像,不管是雪驼还是修士百姓,都无一丝气息。
        原承天不由大惊,难不成这道白光竟将商队的人驼尽数摄了去?普通的法宝绝无这么大的力量,除非是像昊天之宝这样等级的法宝才行。要么就是像商队抵御沙虫暴那般,由无数个同样性质的法宝同时施为。
        但不管是那种情况,这也是极其骇人听闻的事件了。
        原承天原想立刻回头,就此抽身事外,可林姓修士和莫奇都在沙旗镇中,自己若舍此二人而去,那也太不讲义气,日后又怎能面对天灵宗诸修?
        那道白光瞬起瞬消,沙旗镇方向再无异样,原承天一路缓缓掠过去,很快就发现刚才的那支商队,只见商队数十辆驼车在沙丘中东倒西歪,所有物资一样不缺,只是不见了一丝生灵迹像。
        莫非沙旗镇中此刻也是一般?原承天越想越是心惊,有好几次都想转身离去,然而若是就此袖手,别说日后无颜面见九珑,就算是深夜扪心自问,只怕也是良心难安。
        离沙旗镇还有五六十里时,原承天将灵识施放到极致,对镇子来了个细致的搜索,果然,整个镇子就如那支商队一般,没有一点生灵的迹像,那道恐怖之极的白光,竟将镇子里所有的生灵尽数摄了去。
        空中还残存着一丝丝灵力波动,这些灵力波动有强有弱,分布的甚是均匀,原承天心中一动,循着灵力波动找到最强之处,随手一拂,只见沙丘中露出的一座小型建筑来。
        那是一个大小不过三尺,深埋在地下的祭坛状物事,原承天一见这建筑的形状,就知道那应该和沙丘中发现的大型传送装置一模一样。
        原承天立时明白了沙旗镇全镇生灵消失的原因。


        126楼2014-06-06 1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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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27
          见原承天沉吟不语,素蔑贞笑道:“你也不必为难,身为修士谁还没有一些个不便出口的秘密,老祖对你青眼有加,想来自有他的道理,小道友绝非寻常之辈,这倒是可以肯定的了。”忽然眉头紧紧皱起,道:“这阴老魔好生了得,林道友和莫道友竟拿他不下,原小道友,快送我过去。”
          原承天忙道:“前辈是想让我用‘传‘字真言吗?可若我不知两位前辈的所在,只怕也是无能为力。”
          他知道阴老魔灵识极强,已差不多达成羽修境界,而林姓修士和莫奇并非荆道冲那种超强玄修,应付起来自然力有不支。而若是素蔑贞能赶过去,或许就有几分胜算,这素蔑贞的七情心法,实比同级的玄修强出很多。
          素蔑贞道:“我将林道友的信诀留给你,可否能探知他目前的所在?”
          原承天道:“若有信诀,便可通过信诀上残留的灵识找到林前辈了,只是这种高深法术,晚辈修为太低,恐怕是力不从心了。“他有了刚才的教训,哪里还敢自曝玄承,通过信诀上残存的灵识寻找灵识的主人,的确是高深法术,原承天若是应承下来,更会让素蔑贞起疑了。
          素蔑贞大笑道:“我竟忘了你只是一名灵修,我也是太心急了一些,也罢,这法术我也略懂一些,只好勉为其难试他一试。“
          她也不叫原承天为她护法,就下了白鹤,盘腿坐在沙地上,至于沙子弄了一身,她又怎会放在心上。
          原承天见她将手掌摊开,便有一道微弱的白光在掌中一闪,那就是林姓修士留下来的残存灵识了,素蔑贞微微闭上双目,良久之后,忽将双目的猛的睁开,从双目中射出一道青光,射在掌心微弱的白光中,只见青光和白光在掌心纠缠在一起,忽然从掌心升起,遁入到空中,而若是动用灵识察看,就能看到空中有一青一白两道光茫一闪即逝。
          原承天对这种追踪灵识之法并不陌生,而瞧素蔑贞的动作,似乎也颇为熟练,他心中一动,莫非素蔑贞刚才让自己探知林姓修士的所在,是在试探自己吗?她虽然并无敌意,可也难掩对自己的好奇之心,毕竟自已从天灵宗大典那时起,就处处显出与众不同来。
          原承天暗暗提醒自己,日后行事,仍需要处处小心,这世间的修士个个都是人精,稍不留意,就会显出马脚来。
          又过了良久,素蔑贞收了法术,满脸喜色道:“幸好他们离此只有三千里,否则再远一些,我也无能为力了。”
          说罢伸手在空中一划,只见空中显出一副画面来,只因隔得太远,画面显得甚是模糊,但就算如此,也是非同小可,这种借助他人灵识,而将目光放到三千里之遥的功法,叫做“灵目万里”,就算是普通的五级玄修也难以做到,仅凭这一手,素蔑贞在同级修士中就是绝顶高手了。
          从画面中依稀能看到有个红色的身影,那应该是就是阴老魔了,因为这种“灵目万里”功法,其实是借助了林姓修士的灵识,也只能借助林姓修士的目力,所以林姓修士的身影在画面中无法出现,倒是在他身边不远处,能看到莫奇的身影。
          空中的画面不但模糊,并且还在抖个不停,这显然是在昭示林姓修士正以全力抵御阴老魔的进攻,并且已显不支之状。
          素蔑贞见到此景,哪里还能按捺得住,连声道:“怎么样,怎么样?这样可以传我过去吗?”
          原承天道:“请容晚辈一试。”
          他对传字真言的用法早就熟极而流,可此时未免还要装模作样,双手比划了半天,眼见得素蔑贞已是急得跳脚,才心中暗笑,将早就蕴备的真言往素蔑贞身上拍去。
          虽然是三千里之遥,可这无界真言着实是无界无域,素蔑紫刹时就在身边消失,而在下一刻,则出现了空中的画面中了。
          却见素蔑贞出现之后,立时就现了法相,口中呼喝不已,不过这空中的画面只能传来影像,声音是无法传送过来的,而画面因失去了与素蔑贞的联系,也变得更加模糊,很快就消失不见。
          原承天虽然极想观看这场大战,至此也只能叹一口气了,以他的修为,实在无法用出“灵目万里”来,好在此战既有素蔑贞这个强力五级玄修参加,已是略占上风,只是若想将阴老魔这样的对手击杀,那非得羽修级修士出手不可。
          他算定等素蔑贞三人击退了阴老魔,再回到这里,起码也要七八个时辰,素蔑贞既然答应替他备齐灵草,他也就不必为此操心,正在想自己现在该何去何从,忽然一拍大腿,叫道:“我怎么忘了此处紧要所在!”
          急急忙忙遁到空中,便向沙丘深处掠去,而他的目标,自是前几日在沙丘中发现的那个被废弃的传送台。
          魔界在虚魂道设立传送台的目的,不过是想以虚魂道为中转,避过两界的天罗界力,最终还是要通过设在凡界的传送台来到凡界。
          虽然留在凡界的传送台应该不止一处,不过目前看来,魔修们动用沙丘中的这个传送台可能性极大,而若将这个传送台毁掉,魔修也就少了个选择。
          不过魔界若真的想动用沙丘中的传送台,此刻必定已有魔修赶了过去,毕竟这座传送台废弃很久,需要修理之后方可使用。
          是以原承天虽赶得甚急,还是将灵识放到最大,以盼能在第一时间发现魔修的踪影。
          行了数百里之后,灵识中果然出现了两道身影,虽然被原承天料中,可原承天仍不敢大意,魔修在凡界中的等级虽然不可能太高,可魔修心法对所有的仙修之士都是一大诱惑,但凡修士修行不顺,又遇到能够魔修的机会,世上不知有几人能挡得住这种诱惑。
          原承天放缓速度,小心翼翼的向前掠去,若是对手人多势众,又兼修为太高,自已当然不能贸然闯进去。
          眼看离沙丘中的传送台还有近二百里之时,灵识中忽然又出现一人,也急急向传送台遁去。
          原承天察知此人只是九级灵修修为,心里大为放松,以自己现在的修为,越级杀一名真修级修士固然困难不少,可灵修就绝非自己的对手了。
          若是加上玄焰和猎风,就算是二三级真修,自己也可立于不败之地。
          此人离原承天本来还有二三百里,这已超出一名九级灵修的灵识范围,是以又过了五十里之后,那人才发现原承天的身影,犹豫片刻之后,此人径直向原承天冲了过来。
          原承天干脆停了下来,静等此人上前,目前自己已测出了三名修士,若这三人都是魔修,自然要逐个击破才是万全之策。
          不一刻,那人已到灵目术的探察范围,原承天细细看去,只见此人身材矮胖,从相貌上来看应有四十余岁,身背着一个硕大的葫芦,腰间并无物藏,足踏一双极普遍的遁器万里鞋,手持一柄法剑,也并无出奇之处。这样看上去此人应该是一名落魄的散修。
          而让原承天觉得奇怪的是,此人并非魔修,也显然没有施展什么掩饰的功法,可是一名九级灵修闯到这是非之地又是为何?若说是为了调查沙旗镇的奇异事情,那任谁也不会派出一名灵修来此。
          矮胖子很远就叫道:“兄台可是刘老三邀来的吗?”
          原承天随口道:“刘老三?你倒是说说他的相貌。”
          矮胖子很快就遁到身前来,他不知遁了多远,又用的是件极普遍的遁器,真玄消耗不少,停在空中调息了半天,才道:“刘老三长得高高瘦瘦,说话时只有嘴唇在动,从来没有笑模样。”
          原承天的应变之术亦可称为天下无双,他知道矮胖子是将自己当成同伴了,便道:“这就奇了,我见的那人,的确和你说的一般,可他说自己叫什么李老二。”
          胖子呆了半晌,忽然笑道:“我们见的定是一个人,做这种事情,谁敢说出真名来,只怕不管是刘老三还是李老二,都是他的假名罢,反正你我应该是同道,这再无疑问。”
          原承天这下心里更加有数了,这胖子定是被人以魔修心法为诱,来这里修理传送台的,他魔修心法既没到手,自然并非魔修,他故作警惕,道:“说什么同道,我来这里只是闲逛,兄台来这里有何要事?”
          胖子哈哈大笑道:“你装得倒像,你一名灵修,在这种是非之地做甚?难道不是为了魔修心法而来。“
          原承天变色道:“不好,既然被你瞧破了,说不得,只好将你杀了灭口。“说罢气极败坏的从物藏中取出落灵剑来。
          胖子慌忙摆手道:“兄台莫要误会,我真的和你一样,也是为了魔修心法而来,否则大老远的,我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原承天一副哪里肯信之态,按剑问道:“你倒说个明白些,你是怎么来的这里,欲做什么事情?若是说的有半点和我不同,我就算修为低于你,也定要杀你。“
          胖子苦笑道:“我一生最怕与人动手,每次打架,消耗的仙修资材不知何时才能寻回来,也罢,你我既是同道,告诉你也无妨,我是听那刘老三的劝说,知道这里有好事,只要立得功劳,就有魔修心法相赠。“
          他说到魔修心法,满脸的眉飞色舞,好像那是世间的奇珍异宝一般。
          原承天心中一动,暗道:“这伤天害的魔修心法,人人都该视若蛇蝎才对,可对这些修士的竟有这么大的吸引力,这却是为何?“


          132楼2014-06-06 1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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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2
            没过片刻,猎风就将胖子拎了回来,胖子一进入金塔,就扑通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原承天温言道:“你不必害怕,我不会杀你。你最好起来说话,在下实看不得男子汉大丈夫跪地求饶。”
            胖子连忙一骨碌站起身来,他不敢偷眼瞧这金塔内的情形,以免原承天生疑,更不敢抬起头来,只是盯着脚面一言不发,静等原承天发落。
            原承天见一名九级灵修沦落到这种没骨气没自尊的地步,心里也是感慨不已,他自已先盘膝坐了,也招呼胖子坐下,知道胖子绝不敢先开口,便道:“兄台,在下其实是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兄台成全。”
            胖子忙道:“公子尽管吩咐,小人不管怎样都会应承的。”
            原承天见他口风甚软,更是连连摇头,道:“其实在下是想借兄台的葫芦一用。”
            胖子一张脸顿时涨成了紫猪肝,原承天静静的瞧着他的反应,想看他说出什么话来,这胖子背后的葫芦,或许是他唯一值钱的家当,自己一开口就用他的葫芦,这胖子该如何拒绝?
            胖子脸部肌肉哆嗦了半天,终于还是道:“公子既然开了口,小人怎敢拒绝,公子拿去便是。”
            原承天笑道:“我也不会白用你的葫芦,在下刚才用灵识探看你的修为,发现你仙基甚好,却不知为何你至今未能冲玄成功,若肯相告,在下必有好处给你。”
            胖子神情狐疑,不知道原承天打的是什么主意,可对方两个人等级虽比自己为低,手段则强过自己太多了,就拿这件空间法宝来说,若不是大有身份大有来历的修士,又怎能拥有此物?
            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坦诚相告最没有坏处,何况原承天一直和和气气,又有不杀之恩在前,想来也不该有什么恶意。
            便道:“公子贵人,哪里知道我们这些散修的苦处,小人自小得了套仙修心法,虽不算很精妙,可在初期时也勉强可用了,然而越到后期,这心法就越发的力不从心了,小人又没有财力买什么仙丹灵草,是以这修为一直止步不前。”
            原承天点了点头,道:“果然是出在心法上,兄台若是不弃,在下就以一套心法,换你的葫芦如何?”
            胖子乍一听,觉得自己定是听错了,这仙修心法是何等重要的东西,无论是散修还是各大门宗,都将心法视若拱璧,怎能轻易授人?自己的葫芦虽也是件灵物,可又怎能和心法相比。
            可是见原承天言笑晏晏,却又不像是说谎,他刚想一个套磕在地上,忽又想起原承天并不喜欢别人跪地磕头,忙又直起身来,又因立得猛的,难免显得滑稽。身边的猎风早就笑出声来。
            原承天横了猎风一眼,转过来对胖子道:“我本有几套闲着不用的心法,就算传给你也是无妨,可这几套心法都算是有来历的,你若学了去,日后说不定还有祸事。”说罢沉吟起来。
            胖子见原承天的神情,以为这事又要泡汤,心里苦笑道:“莫非这个贵小小公子在戏耍我不成?”
            原承天犹自沉吟,喃喃道:“这世间的仙修心法,或要仰仗草木之力,或要求修士仙基不俗,天姿过人,或要求等级达到一定程度方可修行,皆有种种缺憾,看来是要创制一套新的心法了。”
            胖子忍不住脱口而出:“公子要为我新创一门心法?”一时间将双眼瞪得极大,眼珠子几乎就要激突出来了一般。
            原承天淡淡的道:“这心法本来就是由人所创,又有何奇怪?我这套心法,也并非为你一人而创,你学会这套心法之后,若遇有缘,尽可传授给他人,你拿这套心法开宗立业也好,自我修行也罢,且都随你。”
            猎风虽不解原承天如此为胖子耗费心血,究竟有何目的,可也知原承天此举必定意义深远,可是她也和胖子一样,对原承天新创心法之举也吃惊不小,而看原承天的意思,这心法倒像是如诗文一般倚马可待。
            原承天取出经藏来,右手在经藏上轻轻抚动,就有无数点如碎金屑般的光芒落在经藏中,这些光芒入了经藏,就变成整整齐齐的文字,直把猎风和胖子都看待呆了。
            原承天居然真的开始创制仙修心法了。
            其实原承天想创制一套人人皆可用的心法绝非心血来潮,这世间的修士,总把仙修心法看得比命还要重要,世间也因此多了许多阴谋诡计,血雨腥风,若是有一套心法,人人皆可修行,又不必付出任何代价,想来这仙修界的格局必然为之一新。
            是以很久以来,原承天一有闲暇,就会想起此事,此次不过是将多年来的心血汇聚成文而已,并不算多么的惊世骇俗,只是在猎风和胖子看来,这心法倒像是原承天刚刚想出来的一般。
            虽然这套心法的主要骨干早在多年前就已形成,可如何用最浅显的文字表达仙修玄奥,却要大费一番工夫,是以一连三天,原承天都沉浸其中,而胖子和猎风也从最初的惊讶怀疑变成无比崇敬。
            而胖子甚至想道:“这贵人公子,莫不是仙人下凡?”
            这仙人下凡的说法,只是凡界对极其了不起的人的一种俗称罢了,原做不得准,胖子心里想过此话后,也没怎么往心里去,不过其实胖子倒是幸而言中了。
            整整花了三天时间,原承天终于将这套苦心孤诣思索了多年的心法创制完成。他合上经藏,展颜一笑,神情中虽有一丝疲倦,可也难掩兴奋之色。
            胖子却又是兴奋又是忐忑,他自是开心能得到一套仙修心法,可也不免怀疑这套心法可堪大用。
            原承天知他心意,他将胖子唤到身前,逐字逐句将心法讲给他听,胖子毕竟是九级灵修,又因苦于先前所知心法威能不足,对仙修心法早就下过一番功夫,只是恨玄承头少,一直想不通其中的关键所在罢了,此刻听原承天这样条分缕析,不由得越听越是欢喜,多年来郁结在心中的数十个仙修难题,在这套新创的心法中竟找到了破解之道。
            不等原承天传完心法,胖子一头磕在地上,大声道:“小人知道大修不喜欢别人磕头,可这个头大修无论如何也要接受下来,小人知道大修的心意,是想让小人将这套心法传给天下所有无依无靠的散修,小人此去后,一定不辜负大修的心意,定会将这套心法传之与众。”
            原承天笑道:“你能说出这番话来,就不枉我辛苦三日,你得了这套心法,不过三五年就应该能冲子玄关了,想来你成为真修之后,势必也不会去贪图魔修心法了,若是天下的散修都像你这般,这魔界在凡界的影响力就会渐渐势微,这也算是我的一点功德。”
            胖子道:“小人打死也不会去学什么魔修心法,并且也会将大修的心意传达给每一个人,大修法力无边,小人日后若有什么作奸犯科之举,定然能够察知,那时大修就算取了小人的性命,也是小人该得的。”
            猎风听到这里,心中一动,她总是明白了原承天的良苦用心,一个人在仙修界若无势力,就算本身修为再强,也难免要受人所欺,原承天此举,莫非就是想开始培养起自己的势力来?
            天下散修极多,并且大多困于心法不够高明,修为难有进步,原承天这的套心法一旦传了出去,无疑就拥有了无数个弟子,也许不过百年,原承天就能有天灵宗那样的基业了。
            只是原承天这样不分贤愚,不辩善恶的传功方式虽然可收一时之效,只怕日后必有隐患,不过为人行事,自然不能因噎废食,日后若有什么事情,也必有处理之法,不必在此时操心。
            胖子其实仙基不俗,不过两日,就将心法牢牢记在心中,而原承天亦留下了胖子的信诀灵识,他答应日后一旦有空,就会问问胖子的修行进展。这才让猎风将千恩万谢的胖子送出金塔。
            猎风回到塔中,笑道:“原来主人是想开宗立派,这个方法倒是别致,也不用自己出面,百年之后,说不定就是弟子盈门了。“
            原承天道:“也谈不上什么开宗立业,胖子昨日问我,这套心法叫什么名字,我也只用‘无名’二字搪塞,我只是盼那些散修学了这套心法之后,就不必再学什么魔修心法了,天下的修士,一旦有了希望,其实谁肯去学什么魔修?我与魔界誓不而立,此举既然给他们添一点麻烦,又何乐而不为?“
            此时塔中的信笼传来声响,原承天取过信笼一看,笑道:“原来是玄和要来了,玄和得了素前辈的指令,已将丹炉和药草送到了。“
            猎风叹了口气,道:“我跟随主人越久,就越发看不清主人了。“
            原承天奇道:“这是怎么说?“
            “主人无论丹器法术,皆是惊世骇世,猎风简直不知道主人还有什么不懂的事情,所以猎风一直在想,主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来历。“猎风目光灼灼,像是要看到原承天的心里去。


            137楼2014-06-06 1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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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4
              与原承天的本体相比,灵偶这几天在虚魂道的日子算是逍遥得多了,索苏伦自作主张,先免了原承天的劳役,原承天每天最主要的任务也就只剩下与索苏伦谈丹论道。
              平心而论,若是能将三头魔将的监视视而不见,与索苏伦的会面交谈其实颇为愉快,这种清闲的日子,原承天怕是很久都没有经历过了。
              二人会面既多,话题自然也就不局限于丹道上,原承天为免暴露玄承,大多数时间都是静听索苏伦说话,索苏伦虽一生浸淫丹道,可是此人惊才绝艳,对修行诸项事务,就算谈不上精通,也颇有几分了不得的见解。就连原承天也常常忍不住真心赞叹。
              有时索苏伦与原承天分手之后,仍是兴致勃勃,觉得在虚魂道中能与原承天相遇,实是平生之幸事,可静心回想,却发现原承天其实也没说出什么来,然而既是如此,为何自己却又觉得与原承天言语投机?此中奥妙,实难索解。
              其实这个道理一点既透,一个人绝大多数时侯,是听不进别人的言语的,越是才气横溢之辈越是如此,索苏伦与其他天才一样,缺的并非对手,而是一名听众罢了。
              原承天老于世情,自然深明其理,所以在索苏伦面前,他自是听得多,赞的多,而说的却少,这种方法放之四海而皆准,原是凡界常理,只是因魔界人之生性真率,像原承天这样乖巧的人极其少见罢了。
              不过时日一长,索苏伦也难免好奇,忍不住要追问原承天身上的种种奇异之处,原承天早就备好腹案,不管索苏伦提出何种问题,都是对答如流。
              索苏伦曾问道:“阁下年纪极幼,为何丹道如此高明?“
              原承天的回答道:“在下相貌虽稍显年轻,那也只是因为早年误服丹药之故,其实在下的年岁早就过了百年,只恨在下痴迷丹道,反而误了自身修为,是以至今不过是灵修而已,索兄千万以在下为戒,丹道固是要紧,也不可误了自身修行。”
              如此转守为攻,又趁机体现出对索苏伦的一片关切之情,索苏伦除了感激涕零,又怎还有话说?
              然而与索苏伦相处越久,原承天就越是左右为难,他接近索苏伦的目的,不过是想寻机将其击杀,可现在他的心里已渐渐将索苏伦引为知已,不知机会到来时,自已能否下得去手。
              原承天与魔界的恩怨,自然是不死不休,可具体到索苏伦身上,又觉得这种恩怨淡了许多,而索苏伦的性格,实可称得上天真烂漫,对原承天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这样一个人,又该如何狠下心来?
              可索苏伦毕竟是魔界中人,一旦他的仿丹制造成功,素长老必定会联合六宗大修,联手打开虚魂道,到那时,一众修士来到虚魂道,必会引发一场大战,若在此之前将索苏伦击杀,虚魂道中的魔修群龙无首,反抗就不会那么激烈,也会少死许多人命。
              如此看来,索苏伦又是非杀不可了。
              这一日与索苏伦分手,原承天回到营地,迎面遇到李副队长,李副队长一见原承天,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原承天知道因自己近日来与索苏伦关系密切,营地里诸修早将自己视为敌人,只是诸修在黑衣魔修的高压之下,纵对自己不满也不敢流露出来,李副队长性格刚直,哪里能忍得住,虽然黄万里屡次劝他,可他一见到原承天,仍是没有好脸色。
              原承天对李副队长的冷脸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心里欢喜,他早就决定,一旦本体送来虚魂仿丹,他第一个会将此丹交给李副队长,所谓患难见真情,这李副队长在虚魂道这种绝地,仍不愿对魔修低头,这样的好伙伴又到哪里去找?
              眼见李副队长身影消失,原承天正在心中感叹,忽被一人拉住衣袖,将原承天拉进一间石屋里。
              传送台工程浩大,恐怕一时半会难以完成,是以众修在施工之余,也各为自己建了间石屋,以供平时调息之用。
              原承天看清拉自己进屋的是黄家商队的林队长,忙上前见礼。
              林队长所建石屋有门有窗,屋中也是陈设齐全,此人平时虽是话少,倒也行事仔细。
              林队长请原承天坐下,神情神神秘秘,原承天心中疑惑,便不开口,静等林队长说话。
              林队长一开口就道:“小道友好本事,来这里没几日,就和这里最重要的魔修攀上交情,小弟好不羡慕。”
              原承天不知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讽,嘿嘿干笑而声,仍是不说话。
              林队长见原承天的神情有些不快,忙道:“小道友莫要会错意了,小弟的确是真心羡慕,此间事情一了,别的人不敢说,小道友定然是会随那索苏伦回到魔界去的,这样的际遇,岂能不让人羡慕?而我等的结果却未可知。”言罢郁郁。
              原承天越听越奇,可一时间摸不透林队长的心思,便含糊应道:“能去魔界又有什么好处?”
              “小道友竟不知魔界的好处?这倒是奇了,别看众人都说魔界如何恐怖,其实那些都是妄语,不过是那些宗门之士拿这些话欺骗众人罢了。”
              原承天道:“这么说来,林队长倒是知道魔界的好处了,在下正要请教。”
              林队长笑道:“小道友年纪太小,自然阅历不够,魔界其实与凡界一样,都是有山有水,并无多大区别,这也就罢了,关键是对我等修士来说,一旦学了魔修心法虽然未必就能长生,可寿命比起在凡界的修士来说,可就长得多了。”
              原承天故作恍然道:“原来修行魔修心法有这般好处,可是在下听说魔界之士残酷无情,欲想取得上位,就必须将上位的人杀死,这样你争我夺,哪里有平静日子好过?何况魔修们以仙芽为修行之基,那些修为弱些的岂不就要倒霉?“
              林队长连连摇头,笑道:“小道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上位争夺与我等何干?那是魔界上层人物的事情。魔修虽以仙芽为修行之基,那也是针对我等凡界修士,魔修之间,就算是吞了对方的仙芽,对修为也没有多大帮助,这一点至关重要,小道友一定要牢记。”
              原承天怎能不知这些最浅显的事情,然而仍是一副大悟之状,道:“这么说来,只要能修得魔修心法,那魔界竟可称得上是天堂了。”
              “虽说不是天堂,也可差不太远了,不过关键一条,就是要有机会修得魔修心法才行。”林队长目光灼灼,一脸期盼之状,
              原承天已隐隐听到林队长的弦外之音,只是仍然装作不知,感慨的道:“早知如此,就该向索苏伦求恳一二,说不定他念在与我们的交情份上,就算将魔修心法相赠了,只是这此事又该如何向他提起?”
              林队长连声道:“对极,对极,以小道友与索苏伦的交情,必是肯给的,而据我冷眼看来,这里唯有索苏伦才是真正来自魔界,其他魔修,就连那名灰袍修士,只怕先前也是凡界之士。索苏伦在这里定是一言九鼎。”
              原承天静静的瞧着林队长,只瞧得他神情发慌,然后原承天一字字道:“这么说来,林队长是想让我求来魔修心法,再传给你了。”
              林队长慌忙摆手道:“这私赠魔修心法,实是魔界的大忌,凡界修士若想修得魔修,必得魔界之士同意方可。这件事可开不得玩笑,纵算小道友拿来魔修心法,小弟也断不敢接受。”
              原承天道:“这样说来,可就为难了,那在下他该怎样帮你?”
              林队长刚想开口,忽然立起身来,先祭出法言,将石屋四周先设了禁制,在虚魂道中动用法术,着实有些费力,设制禁制在凡界只能算得上是极小的法术,可在这里,林队长却消耗甚剧,坐回来时脸色竟有些苍白了。
              原承天不动声色,可是心里早就快喷出火来,这林队长平时沉默寡言,哪知道心里却这般不堪,然而细细想来,人为求生存,原来就是要不择手段,林队长不愿死在虚魂道中,那也是人之常情。
              林队长布置以毕,这才道:“其实小弟对魔界也算立过微功,只可惜当初与小弟联络的魔修却不在这虚魂道中,小弟的功劳也因此不能为魔界所知,小弟其实是想请小道友将此情转告索苏伦,想那索苏伦定有安排。”
              原承天心中剧震,所谓为魔界立过功劳,那么反过来说,这林队长竟是做过对凡界不利的事情了。本来这种事情,林队长绝不可能对别人谈起,可自己现在无疑成了索苏伦的红人,自然人人都以为自己日后必会前往魔界,而林队长也是因此,将自己视为同道中人。
              “却不知林队长所立所功?”
              林队长嘿嘿笑了几声,道:“小道友莫非忘了我们的商队在沙虫暴中的情形?”
              原承天心思电转,立时想到了黄家商队在沙虫暴中受损之事,那件事虽是有些蹊跷,可原因至今也难以察明,如今原承天自是心中雪亮。
              “原来商队损失车辆,竟是你捣的鬼!”一个人怒喝着扑了进来,竟视石室四周的禁制为无物。


              139楼2014-06-06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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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38
                原承天透过太一弱水的薄幕,清清楚楚的瞧见了索苏伦化成飞灰,心里自是感慨不已,这索苏伦若是生在凡界,岂不就是惊才绝艳前途无量的清修之士,奈何此人却是生在魔界,今天此人魂消魄散,实非自己亲自动手,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注1)
                耳边忽然传来古长老的声音:“原小道友,古某一时不慎,竟擅用破魔神功杀了此人,为你惹下了怨,古某实在抱歉。”
                原承天道:“古长老何必如此,我凡界修士,生来就与魔界誓不两立,我与索苏伦有仇也罢,无仇也罢,难不成我和他日后相遇,还能化干戈为玉帛不成?”
                古长老不禁笑道:“小友这番说话,倒也言之成理。”
                说话间,古长老已祭出法宝葫芦,只是这次葫芦中飞出的却不是六翼飞龙,而是一柄青光闪闪的法剑,法剑出了葫芦之后,忽的化成一只通体雪白的大雕,飞入空中之后立时不见。
                这古长老的葫芦里竟是包罗万有,也不知其中藏了多少件厉害的法宝,就连原承天见多识广,见到了这只白雕,也是艳羡不已。
                不管是上次对付阴老魔的祭出的六翼飞龙还是这次的白雕,都应是古长老法宝的器灵,六翼飞龙和白雕都不是灵兽灵禽榜上之物,而来自于天外灵域,能将这两只天外灵兽收为器灵,这古长老的际遇真是羡煞旁人。
                白雕消失之后,元昊长老笑道:“古长老既挑了魔皇为对手,老夫说不得只好偷次懒,那四只魔将就交给老夫好了。”
                他用灵识一扫,早窥探到四只魔将藏身之地,此老的法宝是一对红光闪闪的手镯,也不知有何妙用。
                元昊将两只手镯在空中一祭,手镯立时不见了踪影,可只过了片刻,一头身高十余丈,相貌极为狰狞丑恶的魔将忽的从空中落了下来,在魔将的头顶,正悬着一只手镯,手镯上的红光照定魔将,那魔将竟似动弹 不得。
                原来元昊长老的一对手镯竟是件奇异的空间法宝,悄无声息之间,就把藏在远处的魔将摄了过来。
                元昊长老叫道:“原小友,快来助老夫一臂之力,快将这头魔将杀了。”
                原承天不由大奇,这魔将被法宝罩住,已是修为全失,完全成了一个废物,哪怕是名真修级修士,也能轻易将他杀了。为何这元昊还要让自己动手?
                古长老笑道:“原小友,你有所不知,元昊早年因杀伐太重,致使煞气缠身,因此立下重誓,此人再不杀生,原小友杀了这魔将,这魔将的一身法宝自然尽归你所有,这也算我二老对你的一点小小谢意。”
                原承天连称不敢,只见弱水薄幕已消失不见,知道古长老已收了此术,于是忙将身子钻出地底,回头看去,弱水薄幕又重现出现了。
                有了两名羽修级修士的照顾,原承天自不必担心被魔皇用诡计杀了,是以坦然的站在了魔将面前。
                这头魔将虽修失全失,可目光煞气犹在,令人不敢逼视,原承天连魔界魁神都不放在眼里,又怎会畏惧一头垂死的魔将,他知道这次手刃魔将,实是天大的机缘,他虽有无数种方法能杀了魔将,然而最佳的选择只能是青鸟剑。
                一般的剑修所炼制的本命法宝,需要不断的找寻相应的材料才能不断升级,可原承天所炼制的这柄青鸟剑却与众不同。
                别人的器灵是先有剑而后有灵,可原承天的青鸟剑却是天外灵禽所化,是以只要青鸟能够升级,法剑就可升级,而青鸟剑一旦升级,又会反过来促进原承天的修为,原承天当时之所以苦之孤诣要将青鸟炼成法剑,也正是存了这样的心思。
                若想让青鸟升级,唯一的办法就是和白斗一样,不停的在战斗中积累经验,或是吞食对手的本命珠等。元昊将这头魔将摄来,让自己动手,这对青鸟剑来说实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青鸟剑围着那头魔将绕了一圈,忽的化成本相,尖喙如刀,从魔将的胸前一穿而过。
                元昊长老惊道:“没想到小道友修为只是灵修,却炼成了器灵,这器灵竟还是天外灵禽所化,小道友的际遇真正让人羡慕不已啊。也罢,还有三头魔将,索性一发成全了你。”
                他自是一眼瞧出,这只青鸟剑虽是奇物,可因是刚刚炼成,所经历的战斗实在太少,仍是一只幼禽,而一旦能杀了四名魔将,必有极大益处。
                青鸟从魔将胸口钻出来时,口里衔着一块亮晶晶的物事,应该是魔将体内的本命魔丹了。此鸟衔着魔丹虽不敢径直服下,歪着头静等原承天的发落。
                原承天微微点了点头,青鸟喜的将双翅急扇了几下,一仰脖就将魔丹吞下。以青鸟体内的青莲冰焰,化掉这颗魔丹自然是瞬间之事,片刻之间,青鸟的身体似乎长大了一些,可这种变化过于细微,也只有古长老和元昊长老这样的眼力,才能瞧得出来。
                而原承天的感受又是不同,青鸟剑是他的本命法宝,青鸟剑一旦有所变化,他立刻就能感应得到,在青鸟化去魔丹时,他感到体内仙芽微微一动,虽非升级之兆,可明显感到是修为大增了。
                按理说一颗魔丹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威能使得原承天修为大增,可魔将与原承天此刻的修为毕竟是天差地别,这魔丹里哪怕有千分之一的灵力能被原承天吸引到,对原承天也是极大的收获。
                魔将一死,败在空中的手镯就再次消失,元昊再掐法言,另一头魔将又被手镯摄来。
                青鸟一回生二回熟,这次自是毫不客气,在魔将身上穿胸而过后,再次将魔将的魔丹吞进肚子里。
                这次原承天的感受就比刚才稍弱一些,不过修为的增长仍是能明显的感觉到,看来只要青鸟再食一只魔丹,人和器灵恐怕都要升级了。
                然后元昊的手镯却迟迟不见飞回来,元昊大奇,用灵识向远处一探,变色道:“好个魔皇,竟牺牲了两名魔将,要打开这虚魂道的界力。”
                古长老也有所察,点头道:“此人放出一件法器与我的白雕相斗,又勒令两头魔将以自暴魔芽,以图打开界力,说不得,只好前去看一看了。”
                身形一动,已消失不见,元昊长老也急忙跟了上去,并对原承天道:“你不要轻举妄动,只要你不离开这乾坤伞的七彩神光,就不会有事。明日此战定会结束,你便可将老夫与古长老传出了。”
                原承天点头应承,他举目望去,只见本来围在祭坛四周的魔修早就不见了踪影,有凡界的两大羽修亲临,这些魔修怎敢留在原地。
                原承天瞧见那座孤零零的石屋,不由心中一动。
                这石屋四周本设有三十二杆小天罗阵旗,因古长老等人来的太快,魔修仓促间来不及收回旗杆,是以此刻石屋边阵法犹在。
                只是小天罗阵法虽是厉害,却挡不住古长老的破魔神功,藏在石屋中的索苏伦终于还是被古长老一声喝毙。
                可古长老这样的羽修毕竟不多,是以这小天罗仍有不小的价值,而对精通阵法的原承天来说,这三十二杆阵旗仍是非得不可之物。
                虽然石屋的位置已超出乾坤伞神光的保护范围,原承天也只有冒险一试。灵偶若是损坏了还可以修复,这小天罗阵法的阵旗一旦失去机会,就再也不可能到手了。
                灵偶这边心思一动,原承天的本体自然同时获知,于是本体先将灵偶用传字真言先传了回来,再准确的将灵偶传至石屋附近。此时玄和早将先行一步,将丹炉送回天灵宗,琅嬛金塔里,只有原承天一个人,也幸好是如此,这番小动作,才能不为人所知。
                灵偶再次在虚魂道现身时,立时感到四周灵压惊人,看来魔皇刚才嗔念所致的极强威能仍没有完全消失,好在魔皇此刻自顾不暇,就算有心想置灵偶于死路,也未必能顾得上了。
                灵偶深知机不可失,急忙向前跨了一步,就走进了小天罗阵法之中,进入阵法之后,身上的灵压也顿时消失了。
                一见有异物侵入阵法,小天罗阵法就算无人掌控,也开始运行起来,原承天不慌不忙,一道法言拍了过去,就将阵法的核心镇住,然后走上前去,从一个云雾缭绕的所在,轻轻巧巧拨起一杆阵旗来。
                这杆阵旗到手,这小天罗阵法立时就破了,而四周的灵压自然狠狠的压了过来。
                幸好灵偶身用的材料极佳,这股灵压尚可承受,若是换成原承天的本体,那非要受伤不可。
                灵偶先将一道金刚符拍在身上,然后急急拔出剩下的三十一杆阵旗,最后一杆阵旗到手之后,原承天本体再不犹豫,忙将灵偶传了回来。
                见到灵偶的身体略有点变形,原承天暗呼侥幸,若不是有这具灵偶,哪里能将这阵旗弄到手,这灵偶虽是略有受损,倒也不难修复。
                次日,原承天依言将古长老与元昊从虚魂道中接回,二人一回来就恨声不休,自是因为魔皇已经破界回到魔界之故。
                魔皇破界逃回,对原承天来说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如今原承天的大名必定在魔界传开来了,自己一向小心谨慎,可仍是不小心出了风头,这对他日后的修行之路恐怕绝非好事。


                143楼2014-06-06 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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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0
                  原本原承天打定主意,绝不在此间停留,可听到“云梦泽”三字,他居然就鬼使神差般的应道:“难道云梦泽竟飘到此处?”
                  白衣真修的神情喜忧参半,道:“可不正是,这云梦泽飘忽不定,谁也不知会在哪里停留,可偏偏就在昨日,敝族中一名修士竟无意中撞见了。”
                  原承天迫不及待的道:“此刻云梦泽在何处?”
                  白衣真修搓着手道:“离此不过三四百里,道友你说此事怎么就这么巧,偏偏让我等在这里遇到,可在这幻域之中,又到哪里去找到许多修士。”
                  原承天也跟着烦恼起来,皱着眉头道:“说的也是,这种地方,别说修士,就是灵兽也找不到几只,可若错过了这云梦泽,岂不要后悔终身。”
                  猎风此刻也立在玉舟上,她现在玄肌已生得完全,从外表上来看,已是风姿绰约的美貌女修,而自修了七情心法后,体内的鬼修之气更被压得若有若无,哪怕不去掩饰,也不用担心人瞧得出来。是以原承天现在也很少将她收起。
                  猎风将原承天与白衣真修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个齐整,可却是越听越不明白,这“云梦泽”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主人和白衣真修都像是捡到宝了一般?
                  主人刚才的意志还很坚决,可一听到“云梦泽”三字,就变得失魂落魄,好像久旷的寡妇遇到美貌少年,从此干柴烈火不可收誓,这比喻虽用的粗俗,可瞧原承天的神情举止,眉花眼笑,耸肩拱背,又有哪点不像?就算原承天发声抗议,猎风也打算坚决不改。
                  只听白衣修士道:“是以在下一见到道友,就只好冒昧叫一声,若有唐突之处,还望道友莫怪。”
                  原承天忙道:“既然云梦泽飘到此处,这种好事,道友若不相告,在下才真正会记恨一生。”
                  二人说的投体,言语间越来越亲热,可一旦白衣修士提到人手不足一事,原承天也会同时皱起眉头,陪着叹息几声。
                  白衣修士手中光芒闪动,应该是一封信诀到了,白衣修士忙用灵识一探,喜动颜色,叫道:“道友,你说巧不巧,就在刚才,前去寻人的两名弟子竟看到两枝商队,两枝商队的修士加起来怎么也有三四百人了,这天大的好事总算没让它溜了去。”
                  原承天道:“道友速去知会这两枝商队才是正道,这云梦泽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片刻也不能耽误。”
                  “道友说的极是,在下去去就来。”白衣修士喜的转头就走,遁出数十丈后,却被原承天叫住,原来白衣修士喜的昏了头,竟把方向弄错。白衣修士忙不迭的道谢,这才掉转方向,往南方大陆方向去了。
                  见白衣修士的身影消失,猎风再也忍不住了,道:“主人,你们说得这么热闹,可把猎风郁闷坏了,这云梦泽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你们两个素不相识之人聊得这么投机?”
                  原承天哈哈大笑道:“猎风啊猎风,连云梦泽都不知道,也亏你昔年还是真修之士,看来你在宗门修行之时,心思只怕是飞在别处了吧。”
                  猎风脸色绯红,啐道:“主人何时这么不正经起来,好好的说话,提我昔年之事做什么?”
                  原承天也知道自己有些忘形,忙将神情一肃,道:“这云梦泽其实是一座飞来岛,这座岛的来历谁也说不清楚,也不知从哪一年起,此岛就在凡界现身,但却是飘忽不定,每到一处,最多只停留三日,若是错过了时机,那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遇到了。”
                  猎风奇道:“世间竟有这种奇事?这云梦泽上可是有宝物吗?”
                  “岂止是有宝物?若说世间之宝皆在云梦泽或有些夸张,可云梦泽上的确可以说是三步一宝,五步一珍,虽有无数人上过此岛,可这岛上的宝物就像能天生地长一般,竟是取之不尽,曾有人去过此岛两次,发现每次岛上的宝物都绝不相同。”
                  猎风听得心头火热,喜道:“这么说来,我们岂不是要大发了?”
                  原承天一边摇头,一边眉头紧皱道:“这云梦泽上出现的宝物,似乎和上岛的修士有关,似乎修士越多,出现的宝物等级就越强,是以每次云梦泽出现,总要集齐人手才能上岛,否则好不容易碰到一次云梦泽,却只是得了些寻常的法器灵草,岂不是终身之憾。”
                  猎风这才明白,为何刚才原承天和白衣修士在感慨人手不足,而听到有商队经过时,则面露喜色了。
                  猎风道:“既然现在有两枝商队,人数应该是不少了,这云梦泽上应该就会出现强力宝物了,为何主人还是皱眉不展?“
                  原承天苦笑道:“猎风啊,这云梦泽还有一个古怪的规矩,说来真让人烦恼,那就是每人上岛之后,只能挑选一样宝物,而不管你选中何种宝物,只要到手之后,立时就会被云梦泽抛出去,就算是回悔也是来不及了,并且每人上岛后只有十个时辰,若是到了时辰,哪怕你一件宝物也没挑到,也同样会被抛出来。“
                  猎风笑道:“主人原来也有贪心之时,其实能挑到一件中意的宝物,也算不虚此行了,主人又何必耿耿于怀。“
                  “云梦泽上宝物多,乱花渐欲迷人眼。“原承天长叹道:”在这云梦泽上挑宝,可是天下最困难之事,其中奥妙,我也难以说的明白,等你上岛之后就明白了。“
                  此时后面的那队白衣修士也己经赶了过来,原承天与这些修士合为一处,急急向云梦泽赶去,在云梦泽面前,纵是有杀伤夺妻之仇,也只能暂时抛在一边,先取了云梦泽上的宝物再说, 是以原承天与这些素昧平生的修士很快就打成一片,只是大家的话题自然只有一个,那就是云梦泽上的宝物。
                  一个少年修士道:“师父说,在云梦泽上不能贪心,我已想好,只要能找到一粒增进修为的丹药就好。“
                  他的同伴打趣道:“你现在说的好听,若是你见到一件极品遁器呢?难道你竟舍得不要?你不是一直抱怨遁器太差吗?“
                  少年修士眼睛一亮,道:“若是见到极品遁器,我自然一把捉住,就算砍断了我的手也不会放的。“
                  “若是你又见到了一件威力强大的法剑呢?这把剑,能劈山裂石,能斩鬼除魔,持有此剑,平增一级修为。“
                  少年颤声道:“世间怎能会有这样的法剑,若果真是有,我……我实不知该怎样才好了。“
                  众人皆是大笑,可是回头寻思,不免又要自问,我到了云梦泽上,又该挑件什么样的宝物?
                  行不到三四十里,就见刚才那位白衣真修带着三四百名修士,浩浩荡荡的赶来了,这些人修士与白衣修士们一样,个个都是喜气洋洋,一些修士想到得意处,竟莫名其妙的就笑出声来。
                  两枝队伍会合,人数差不多也有近四百人了,白衣真修此刻俨然是众人的领袖,他叫道:“诸位听我一言。“
                  众人忙停了下来,静听此人说话。
                  白衣真修道:“此次云梦泽飘来此处,是我等天大的机缘,关于云梦泽上的规矩我就不用说了,总之,大家要珍惜次机会,一定要沉下心来细思,自已需要何种宝物,免得离了岛后心生悔意。“
                  众人哄然道:“说的有理。“
                  白衣真修见众修中有不少修为比他高的,可都肯听他说话,心里难免得意,又道:“只是有一件事,大家需要仔细,我等到了云梦泽处,千万要沉得住气,不可抢先上岛,总要将岛门上的明珠尽数点亮了之后,再徐徐上去,这一点极为要紧,若是有人因心急而抢先上岛,降低了岛中宝物的等级,到时莫怪大家群起攻之。“
                  众人道:“这是自然,谁敢不听号令,抢先上岛,大家立时就将此人粉身碎骨。“
                  猎风低声问原承天道:“这岛门上的明珠又是怎么回事?“
                  原承天道:“云梦泽的入口有一座大门,门上有数万颗明珠,每人不管修为深浅,都可点亮门上的一颗明珠,点的明珠越多,岛中的宝物等级越高,是以总要等这里全部的人都点完明珠后,才能入岛,若是有人点亮了明珠后立时就冲过去,岛中的宝物的等级自然就会变得极低,谁敢做此不智之事,自然会成为极大的罪人。”
                  猎风点头道:“原来这云梦泽还有这么多的规矩。”
                  三四百里对修士来说自是转瞬就到,何况众修春风得意,用起遁术遁器来也觉得比以往轻快了许多。只见前方不远处一片浓云厚雾,雾中隐隐现出一座巨大的空中飞岛。
                  众修都忙不迭的用灵识观望,可此岛四周也不知施了什么奇法,灵识怎么也难以透入,再走近一些,云雳略淡了些,可看到岛上处处生着奇花异香,遍建亭台楼阁,俨然一座人间仙境。
                  原承天的心脏与众修一般,此时不由得咚咚作响,众人都是一样的心思:“我在云梦泽上,究竟该取哪一件宝物?”


                  145楼2014-06-06 1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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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云梦泽中选宝,有时不仅是对玄承和阅历的考验,更是对心态和意志的考验。现在原承天既然挑中的宝物,不免也就患得患失起来。
                    第一个问题就是要辩别此物是真是假,在无法动用灵识的情况下,无论用何种方法判断,总显得不那么可靠,原承天闭上眼睛,细细想来,在刚才被这镜光照耀的一刹那,灵识之中最神秘的一部分,也就是类似于直觉的部分被触动一下,修士的直觉无法靠修行提升,而是与生俱长的一种本能。
                    这种本能如果非常强大,甚至可以与天算神课相比,不过直觉大多是女修的专利,原承天的直觉也只是比普遍的修士略略强大一点罢了。
                    因为他对此件宝物的真假,还是颇具信心的。
                    接下来,原承天就必须考虑,他在云梦泽中得到这样一件宝物是否算得上不虚此行。
                    这个问题也立刻有了答案,如果廊顶的这面铜镜真的是自己意料的那件宝物,那么其价值之大,甚至可以让自己受益终身。
                    原承天思忖已毕,就毫不犹豫的伸出手来,将廊顶的铜境轻轻摘了下来,铜镜到手的同时,一 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将原承天推送了出去,等光芒消失时,原承天已在云梦泽外了。
                    此时云梦泽外修士廖廖,除了一名中年修士神情欢喜之外,其他修士都是后悔不迭,尤其是刚才那位得了玉尺的老者,更是一副沮丧之极,恨不得一头碰死之状。
                    原承天来不及暗笑他人,他迫不及得的先用真言之域罩住全身,再以灵识去探刚得宝物,略探之下,就不由得眉开眼花,这件宝物果不其然,就是斗战虚镜。
                    这件宝物并不能杀敌,亦非遁器,更不能观天察地,但却仍然是神奇无比。此镜可化出虚影,并可与之较技斗法,修士的阅历越多,这镜中虚影的实力就越强,事实上,此镜虚影就是修士以往对手的真实反射。
                    有此斗战虚镜,修士可随时化出镜中虚影与之较技,既无生命之危,又可平增战斗经验,白斗和猎风都需要靠战斗来提升修为,此境对二侍来说,实是难得之宝物。
                    原承天若能在两个月后的三月行天中得到云摭月液,那么就可以着手修行风月之体了,像风月之体这种肉身功法,提高修为的唯一途径其实就是不断的自虐肉身罢了,是以这斗战虚镜,原承天日后也是用得着的。
                    这样看来,这件宝物对目前的原承天来说,实是最合适不过了。
                    就在原承天验宝完毕之时,他的灵偶也被送了出来,无言的站在原承天身边。
                    灵偶的经历原承天感同身受,是以不必灵偶开口,原承天就心知肚明。灵偶所得之物是块石卵,这石卵的形状大小质地,与原承天在玄焰谷得的那块石卵并无二致,灵偶见到此物,当然毫不犹豫的就取了来。
                    能在云梦泽中得到这块蕴藏大修分魂的石卵,对原承天来说可谓是意外之喜,有此分魂,灵识又可增强不少,原承天自然满意之极。
                    云梦泽外的修士渐渐多了起来,大家神情各异,可真正心满意足的似乎却并不太多,瞧这些人的神情,此趟云梦泽之行,似乎不但没因得了宝物而欢喜不尽,反而平添许多心事,实让人叹惜何苦来哉。
                    猎风和白斗几乎是同时出来的,白斗选的是一粒万兽魂丹,此丹以万兽之魂精炼而成,对灵兽极有益处,白斗若服了此丹,其冲玄期就至少可少去一半了。
                    此物既是白斗用得着的,虽然不能算是极为满意,可既是白斗的意愿,原承天也无话可说。
                    至于猎风得到的宝物,则是一件长约四尺,形制威猛的大刀,原承天第一眼看到此刀,差一点就要痛责猎风糟踏这难得的机会,可他再用灵识探去,又不由得欢喜起来。
                    此刀龙身凤尾,虎柄蛇刃,乍看上去,除了雕饰繁复,也没见有什么好处,可细细看去,就可发现隐藏在繁复雕饰中的刀身森寒如雪,更有丝丝尖锐如针的灵力流动不停。
                    原承天心中一凛,忙将刀身翻转,终于在刀身一个不起眼的符文之间,找到“柯修罗”二字。
                    原来此刀竟是魔界八大魔神之一柯修罗所制之刀。
                    八大魔神的名号魔界代代相传,一旦位置空缺,就立刻有人补上去,名号却是不变,或者有那位魔修觉得自己的能力足够,可以挑战现任魔神,亦可在战而胜之后,获得原魔神名号。
                    按魔界的规矩,八大魔神各有所长,其继承者也同样需具备与名号所要求的技能,如迦罗就以魔识极强而著称,柯修罗则是天才器修大师。
                    此刀既然是柯修罗所制,那自然是错不了的,只是此处人多眼杂,原承天也没有时间细细研究出此刀的功效,只能以后再说。
                    眼见时辰将至,进入云梦泽的修士已出来了八九成,可玄焰却迟迟未见,原承天不免有些担心起来。
                    玄焰以真言之域罩住,别人自是瞧不见的,只是在玄焰破界而出取云梦泽的宝物时,会有一瞬间有可能被人发现。但想来这种机会也应该微乎其微。虽是如此,可新班级 焰为何迟迟不见出来?
                    这云梦泽被奇异的阵法抄住,原承天的灵识无法透入,也就只好这样干等下去。
                    离云梦泽关闭的时刻越来越近,最后一批修士也匆匆的被抛了出来,然后仍然不见的玄焰的身影。
                    原承天还算能沉得住气,猎风早就焦燥不安起来,道:“这老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云梦泽中的大修看中收了去不成?”
                    原承天道:“这云梦泽怎会有仙界大修?凡界飞升仙界已是极为困难,仙界大修若想来到凡界,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是被大修收服,他为何迟迟不出来?”
                    原承天笑道:“我担心的是玄焰挑花了眼了,到最后弄得空气而归。”
                    话音未落,云梦泽关闭时刻已到,共有三道身影被抛了出来,这也是最后的三个人了,其中一道身影,赫然就是玄焰。
                    原承天忙将玄焰的身体罩住,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听到旁边有一名修士放声大哭,此人正是最后时刻被抛出来的三个人之一。
                    原来此人太过贪心,总想选一件惊天动地的宝物,是以在最后时刻也拿不定主意,哪知道时时刻一到,就被云梦泽抛了出来,居然真的空手而归,这云梦泽一生也未必能遇到一次,此人的后悔之情,自是难以言表。
                    众修大多对自己的所选的宝物不甚满意,总是觉得若能在云梦泽多留片刻,说不定还能选到更好的宝物,可听了此人的遭遇,不免心怀大慰。
                    猎风忙问玄焰道:“你不会也是空手而归吧?”
                    玄焰叫道:“我老人家怎能做出那种蠢事来。”
                    猎风将手一伸,道:“那你把你精挑细选的宝物拿出来瞧瞧?”
                    玄焰的神情扭捏起来,道:“不过是一件宝物,有什么好瞧,宝物再好,也需要修士的修为来配合,是以提高修为才是最要紧之事。”
                    猎风嘿嘿冷笑道:“你不敢拿出来给我们看,定是心中有鬼,不用说,你一定是和那个一样太过贪心,最后时间不够,就随手拿了件宝物充数!”
                    玄焰被逼不过,只好拿出一物来,原承天与猎风见了,不由都笑了起来,原来玄焰手中不过是粒玄元果,看来玄焰在云梦泽的行为被猎风一一料中。
                    不过此次在云梦泽收获已是不小,原承天自然也不会怪它。
                    猎风道:“其实在我看来,一个人在云梦泽挑了什么宝物,倒是和这人的性子有关呢。”
                    原承天笑道:“你倒说来听听。”
                    猎风道:“主人进云梦泽时心里就有了主意,并且意志坚定,绝不更改,这才挑了件最好的宝物,灵偶与主人其实为一体,所选的东西和主人有关,这也就罢了,白斗灵性最强,它也不易为其他宝物所动,是以所挑之物就和自身的修为有关,最没用的就是玄焰,贪心不足,瞻前顾后,最后竟选了件废物。”
                    玄焰跳将起来道:“你总说别人,为何却漏了自己?”
                    猎风脸色一红,道:“其实我选的这件宝物,我只是觉得它样子威风好看,一看就觉得欢喜,主人说我行事任性,在这里也可见一斑了,总算我运气还不算不错,这宝物竟是柯修罗所制,其实我当时根本就没瞧得出来。”
                    原承天点头道:“猎风说的有理,在这云梦泽挑宝,实是对人性的一大考验,好在这此次收获不小,总体算起来也不算吃亏。”
                    他忽然眉头微皱,道:“这白衣修士的人数怎么多了不少?”
                    猎风心将一凛,忙转目瞧去,原先白衣修士不过十几人而已,可此刻却多了数倍也不止,但这些人并没有站在一处,而是三五人一堆,与众修混在一起。
                    众修刚出云梦泽出来,心里还犹自想着自己此行的得失,竟无人在意此事。
                    猎风道:“果然是增加了不少。”
                    原承天道:“不仅如此,这些白衣修士看起来是随处乱站,可似乎却隐隐有些规律。”
                    正在这时,忽觉天地一暗,四周风起云涌,景色大变,所有的修士竟统统瞧不见了。


                    147楼2014-06-06 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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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3
                      见到四周景色变化,猎风低声道:“主人,这是什么阵法?”猎风久经历炼之后,阅历胆比以前增长许多,此刻虽被仙阵中,仍是不惊不乱,让原承天大感满意。
                      他道:“天下阵法极多,我也不可能每种都识得,先静以观变,让我先看清这阵法再说。
                      猎风道:“这些白衣修士好生卑劣,竟然将众人一网打尽,那么众修所得之宝,就尽数属于他们了。“
                      原承天道:“这云梦泽本是白衣修士等首先发现的,我想白衣修士只是一时人手凑不齐,这才不得不遍邀众修取宝,此刻想必家族中修士已经齐至,又怎能放我等扬长而去。“
                      猎风道:“主人倒是想得开。“
                      原承天对此的确坦然的很,或者说现在的局面,他就算没有事先料到,也肯定有过一闪念的想法,只是最终还是云梦泽的宝物占了上风,这才最终决定留下去取宝。
                      这世间之事,有得必有失,也不能说留下取宝就是错误的选择,而白衣修士等设下阵法,意图留下众人的宝物,也可以说是人理之常。
                      只听刚才那名白衣真修的声音在阵中传来:“诸位道友,莫怪我宇文家族无礼,实是因这云梦泽原是我家族人发现,只是暂时凑不齐人手,才请诸位相助取宝,我宇文家族不想与诸位为难,诸位只需丢下在云梦泽中所取之物,就可自行离去,而我宇文家族必有厚赐。“
                      一个粗豪的声音叫道:“他奶奶的,你这个王八蛋倒打得如意算盘,云梦泽中的宝物岂是你区区一个家族所能换得起的,随便哪一个,起码也是你家的大半个身家。这笔亏本生意老子不做。“
                      白衣修士冷笑道:“我宇文家族向来先礼后兵,这位道友既然不肯,那就别怪我无情了。这套阵法是本家族祖传的九曜之阵,奥妙无穷。诸位不妨先领教一二。南方木位,动手。“
                      原承天的灵识早将整个阵法笼罩,在白衣修士说完话之后,他立刻感到阵法有微微的变化,而所变方位,正是白衣修士所说的南方木位。
                      忽听得刚才那个粗豪声音的修士惨叫一声,随即这阵中上空就飘来浓浓的血腥气,众修被困在阵中,本来就是人心惶惶,现在见这阵法竟可随意取人性命,心中更是恐惧。
                      只听有人慌忙道:“我交,我交。“
                      白衣真修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位道友请将所取之物抛出来,可莫要随便拿一件东西充数,这从云梦泽中取出来的宝物,想必诸位道友还没有来得及标识吧。“
                      诸修原有打算弄件随身法器充数的,见白衣真修道破他们的心事,只有暗暗叫苦。刚才那人果真抛出一物,白衣真修接了,端详了片刻,道:“这位道友所交宝物为真,东方水位,放人。“
                      听到这里,原承天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来,宇文家族的这座阵法需要多人同施,又需指挥各处方位的施阵者调动阵法才能伤人,实是最下乘的阵法,哪像小天罗阵法只需坐镇阵法核心,就可自如的转动阵法,是以就这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原承天已想出应对之策。
                      他取出在虚魂道中刚刚得来的三二十杆阵旗,让猎风与灵偶各持一半。再将二人传至九曜阵法外围,无界真言可破界穿域,这小小的九曜阵法自然不在话下。
                      灵偶那边不需吩咐,原承天只需用心指点猎风,将十六面阵旗依次布下,几息之间这阵法已经布置完成,如今只要原承天放出法言,这小天罗阵就会反将这九曜阵法困在其中。
                      白衣真修自然不知道形势已经逆转,依然在得意洋洋的劝说阵中诸修交出法宝,那些修士纵是百般舍不得,可自思实在无法破阵而出,只能恨恨的交出法宝。
                      白衣真修倒还遵守约定,只要有人交出法宝,就立时放人出阵,至于宇文家族回赠的东西,也不过是仙币而已,每人不过是百块仙币。修士们从云梦泽中取出的法宝,最便宜的也该有万块仙币,宇文家族这笔生意实是大赚了。
                      半个时辰之后,困在阵中的修士已有大半交出法宝出阵,还剩下的修士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
                      猎风见原承天犹自稳如泰山,就凑过来传音道:“主人的意思,莫非是想黑吃黑吗?“
                      原承天同样传音过去,笑骂道:“黑吃黑?怎么说得这么难听?“
                      猎风悠然道:“等宇文家族收齐了法宝,主人再运转阵法,反将宇文家族的人困在其中,这不是黑吃黑又是什么?
                      原承天道:“好吧,我也不想虚词掩饰,说什么对宇文家族施以薄惩,顺便再取了法宝这样的屁话,这云梦泽的法宝,没有人会不动心,宇文家族若是不动手,我也许还不好意思公然抢劫众修,现在既然宇文家族设此阵法,倒省了我一番手脚,这叫天假其便,弃之不吉。”
                      原承天说这番话时,面孔仍是崩得紧紧,可与猎风诡异的目光一接触,就再也绷不住了,终于现出笑容来。
                      阵中修士渐稀,每走一人,猎风都会在心里记住,此时道:“现在阵中应该没有几人了,主人还不动手?”
                      原承天刚想说话,忽听有人传音道:“兄台迟迟不肯交出法宝走人,莫非别有他图?”
                      原承天心中一怔,九曜阵法虽没什么了不起,可任何阵法,皆有隔绝空间的作用,此人的传音又怎能传到耳边?而传音之术是必须看清对方的方位才可施为。此人既然能传音过来,这阵法分明是困他不住的。
                      原承天声色不动,淡淡的道:“阁下也迟迟未动,却不知意下如何?”对方既然传音过来,那么方位自然也就暴露了,原承天的传音之术也就同样可以使用,至于这九曜阵法的限制,他哪会放在心上。
                      那人嘿嘿笑了两声道:“在下的心思,就是兄台的心思,你我又何必言破?兄台外设的阵法可是小天罗阵法?”
                      原承天更是吃惊,可他此时既不能肯定,又不便否定,就含糊应道:“不知阁下有何妙计反戈一击。”
                      那人笑道:“在下对阵法略有研究,这阵法自是困不住我,不过在下也只能将这九曜阵法的掌控权拿过来罢了,倒是兄台胃口更大,竟想将宇文一族也反困在内,嘿嘿,这想法虽好,只是……”
                      原承天对此人哪敢有半点小觑之心,仙修界奇人异士无数,擅长阵法的自然也有不少,但此人似乎不仅仅是精通阵法而已,瞧他话中之意,难道还有其他变故?
                      原承天知道此人定会拿这一点与自己大谈条件,自己若是不明其中玄奥,自然就会被牵着鼻子走,他并不答话,可是将灵识放到极限,在阵内阵外仔细授索。
                      忽听又有一人传音过来:“兄台不必找了,在下就是黑吃黑的第三人了,兄台的小天罗阵法我虽破不了,可在下有件法器,足以让我等三人立刻脱困。兄台别忘了,宇文家族的老祖可是一位玄修。”
                      原承天暗道:“这二人必定是商议过了,后来又探出我布下了阵法,这才来找我谈判,宇文家族的老祖的确是不得不考虑的因素,只要有此人在,哪怕我拿到了宝物,也难以逃脱此人的追杀。也罢,我倒要看看对方有什么手段能与我交易。”
                      沉吟片刻,道:“玄修之士的追杀谁能逃得过?阁下也不过是一名三级真修罢了,又何必出此大言?”
                      第三人笑道:“兄台果然厉害,竟能从我的音波中判断我的修为,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在下其实是有一片吉光飞羽。”
                      听到“吉光飞羽”四字,原承天不禁动容,此物可是世间十大灵禽之一吉光神鸟的羽毛,吉光神鸟在灵禽中号称速度第一,就连朱雀大鹏也难望其项背,若是有一枚吉光飞羽在手,逃脱玄修的追杀自然就不在话下了。
                      原承天沉思片刻,心中主意已定,道:“若依着两位,下面该怎么办?”
                      第三人道:“很简单,夺了宇文家的宝物之后,阁下独占四成,我与那位兄台各占三成。”
                      原承天笑道:“阁下倒是做生意的好手,这样分配倒也不偏不倚,只是在下有个小小的问题,阁下有吉光飞羽,可助我等脱困,而在下有小天罗阵法,可反困宇文一族,却不知第二位兄台做了何事可占成三成好处?”
                      先前那人听到第三人的转述,很快笑道:“兄台也是个精明人啊,在下若不拿出点本事来,难免要被阁下轻看了,也罢,在下刚才也说过了,在下最擅长的就是破阵,自然也包括阁下的小天罗阵法,若是在下没得到什么好处,我就索性将这小天罗阵法也一发破了,到时鸡飞蛋打,谁也没有好处。”
                      原承天忍笑道:“阁下倒是至诚小人,你既然敢这样说,自然也敢这样做,好吧,这里的好处就算你三成。”
                      第三人苦笑道:“我原以为阁下有何妙计能制服这位无赖,没想到也和我一样妥协,看来为人无赖,也有他的好处。”
                      此时就听白衣真修喝道:“此阵中还有三人,你等究竟做何打算?若再不速速交出宝物,就莫怪在下发动阵法杀人了。“


                      148楼2014-06-06 1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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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4
                        对白衣真修的威胁,原承天三人自是置若罔闻。原承天知道时机已到,便将手中法言一放,小天罗阵法顿时运转,白衣真修立时声音大变,惊叫道:“这是怎么回事!”
                        完整的小天罗阵法与先前的残阵实不能相提并论,阵法一经运动,就将九曜阵法化解为无形,与小天罗阵法相比,九曜阵法不过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罢了。
                        原承天这时已可将阵中每一个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宇文家族的数十名修士在被反过来困进阵中之后,个个都显得惊慌失措,这些修士原本就没有什么惊人的修为,不过是靠家传的一套阵法撑腰罢了,如今阵法已破,自己更被困进这威力明显更加强大的阵中,又怎能不惊慌失措。
                        既然在此阵中原承天已为绝对的主人,他不免先满足下自己的好奇之心,想瞧瞧自己的两位新伙伴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在阵法中观人,本来如同掌上观纹,应该容易之极,可在阵法中,却有一处阵域竟不在原承天的控制之中,此处阵域就像是强光背后的阴影一般,原承天将阵法变动几次,阵域依然无法看得明白。
                        此时耳边传来笑声道:“兄台是想试试在下的破阵能力吗?不得不说兄台的阵法之学高明之极,在下也只是勉为其难的控制住这一小块阵域罢了,不过兄台若是想借此阵法将我除去,恐怕就要让兄台失望了。”
                        原承天虽然没有杀人之心,可刚才的确是想试试此人的破阵之道,现在看来,此人的阵法之学才真正是高明之极,刚才几次变阵,也没能将那一小块阵域的控制权夺回来,而从刚才的较量之中,可看出此人分明还行有余力。就算自己竭尽全力,也最多和此人斗个两败俱伤,而在此局面下,又何必如此?
                        原承天哈哈笑道:“阁下虽然无赖,可的确身怀惊人技艺,看来在下想不让阁下分一杯羹也不可能了。”
                        此人也哈哈大笑道:“兄台倒是快人快语。”
                        至于第三人,原承天倒是瞧得清清楚楚,此人身穿一件淡青长衫,神情木然的站在阵中,他自恃有吉光飞羽在手,原承天势必无法将他摆脱,是以神情淡定从容,不管阵法如何变动,都是安之若素。
                        原承天知道此刻自已的确是无法抛开这两名新伙伴独吞宝物,只得叹息一声,忽将阵法一变,对白衣真修开始施加压力。
                        在白衣真修看来,自己此刻身处之地,宛如地狱一般,四周一片黑暗,空气中灵气极其稀薄,他原本想祭出法宝护住全身,可体内的真玄竟无法调动,这对修士来说,简直是比死还要恐怖的事情。
                        无法调动真言,修士岂不就像是凡人一样任人宰割?
                        白衣真修也算粗通阵法,知道这种情形的产生,是因为对方布置的阵法级别极高,竟可以改变天地规则,在这种阵中,自已只能是任人摆布了。
                        原承天根本懒得与他废话,伸手就将白衣真修的腰间物藏取了过来,白衣真修眼睁睁的看着一只巨大的手掌伸到面前,旁若无人 取去物藏,却无奈毫无反抗之力。
                        白衣真修挣扎着道:“阁下何人,好大的胆子,难道竟不怕敝族老祖事后追究此事吗?”在这阵法之中,就连说话都十分吃力,更别说去值阻止原承天的动作了。
                        原承天嘿嘿笑道:“若说是不怕,那是说谎,若说是很怕,那也并非实情,此事结果如何,兄台不妨拭目以待。”
                        他向青衫修士和神秘人分别传音道:“东西已经到了,这阵法立时就要收回,阁下可准备好了逃亡之法?”
                        青衫修士微微露出笑容来,道:“恭喜兄台得手,不过还请兄台先将这宝物分了,我等才好安心逃遁。”
                        原承天道:“这可就难了,宝物既多,价值又是极难判断,要想分得公平,恐怕没个三两日是办不到的。”
                        青衫修士笑道:“这有何难?只需将几百件宝物分成十份,兄台径直取四份罢了,又何必管宝物的价值几何?何况这宝物的价值,原是因人而异,谁也说不准的。”
                        神秘人道:“此法极妙。”
                        原承天道:“这样分法也算是公平,只是由在下分配,两位兄台都肯吗?”
                        神秘人笑道:“这么多宝物,兄台想在短时间内将其价值一一辩出,只怕也力有不及吧,这种分法兄台虽然是略占便宜,可兄台本来就出力最多,兄台多占一些,原本也是应有之理。”
                        青衫人道:“有理,有理。”
                        这种际遇原承天可是从未有过,不禁觉得有趣,而由自己分配宝物,自己势必没有吃亏的道理,于是他先取出两个空的物藏来,再用灵识往刚夺来的物藏里一探,开始分配宝物。
                        此次众修差不多从云梦泽取来了近四百件宝物,物藏之中宝物种类齐全,可以说是应有尽有,但正如神秘人所说,原承天哪有时间将宝物一一分辩,只能凭着直觉,将宝物按其种类数量,粗略的分一分罢了。
                        不过在分配的过程中,原承天也大致将此次的收获估算了一下。
                        此次众修从云梦泽中取得的宝物虽多,可像斗战虚镜这样级别的宝物,却是一件也没有,更多的是像柯修罗刀这样的实用性法器。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这次入云梦泽取宝的修士绝大多数是灵修级修士,这些修士玄承有限,怎能挑出真正的宝物?就算将一件威能强大的宝物放在他们的面前,他们也是不识,而无论是谁,也不可能将一件来历不明的宝物取走。
                        第二个原因,则是此次入内取宝的修士人数毕竟还是少了一些,使得云梦泽出现的宝物级别不算太高,原承天能挑中斗战虚镜已经算是极难得的了。
                        是以就算原承天占了宝物总量的四成之多,可绝大多数宝物,恐怕也只能用来换换仙币罢了,真正能用得着的,也就那么一两件而已。
                        既然很快判断出物藏中宝物的价值,原承天分配起来就更不心疼了,他很快就在另两个物藏中各放了百余件宝物,至于宝物的种类,自然也尽量做到大致相同。
                        分配完毕之后,他就将两个物藏抛向青衫人和神秘人。
                        青衫人伸手接住物藏,根本就懒得看一眼,随手就系在腰间,神秘人虽然无法察知他的动作,不过也可以想见他对原承天的分配也无意见。
                        宝物既然到手,三人皆是心满意足,尤其是对神秘人而已,此人不过是凭着一套搅局的手段就大有收获,也势必不会有什么怨言了。
                        青衫人这才将逃遁之策和盘道出:“这片吉光飞羽我到手很久,所以其用法也略知一二,以在下的遁器加上吉光飞羽,用来逃避玄修的造击应不在话下,如果两位有什么更好的遁器,那效果自然更佳。”
                        神秘人道:“既然兄台敢说自己的遁器不俗,想来也没人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那么一切就凭兄台做主就是。”
                        原承天自然也无疑义,当下将阵法一变,把青衫人和神秘人拉到面前。
                        神秘人所在的区域原本是无法掌控的,是以原承天事先做了说明后,神秘人才放手将原承天移动此区域。
                        三个聚在一起后,神秘人将阵法一收,终于显出自己的真面目来。
                        此人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年纪,身穿一件锦袍,留着短须,总是昧着眼睛,神情懒洋洋的,看起来并无惊人之态。但从他刚才的表现来看,此人智谋深远,实是不可轻视的人物。
                        而青衫人和锦袍人见到原承天的相貌,难免吃了一惊,谁能想到这种精通小天罗阵法的高明人物,竟是如此年轻?
                        青衫人和锦袍人混迹仙修界多年,自然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是以就算原承天生了三头六臂,也不会如何吃惊。青衫人道:“等在下祭出遁器,我等上了遁器就后,兄台就可以阵法收了。“
                        原承天道:“这是自然。“
                        锦袍人笑道:“在下好心提醒两位一下,一旦这阵法撤除,白衣修士立刻就会将信息传回百花镇,宇文老祖可就立刻要追过来了。“
                        原承天道:“兄台的意思?莫非是想斩草除根吗?“
                        锦袍人摇了摇头,道:“我等取了宇文家的宝物,虽是结了仇,那也不过是普遍的仇怨罢了,若是杀了宇文家的人,那可就不得了了,两位兄台难道想被一位玄修之士追到天涯海角?是以在下的意思,不过是想请两位兄台明白目前大致的形势罢了。“
                        青衫人道:“不过是拚命逃窜而已,这样的经历,我想两位仁兄也该早有经验了吧。“
                        一句话说的众人皆笑,三人虽是素不相识,可此次联手夺宝,过程无惊无险,合作甚是愉快,又将一同患难,也算稍有情谊了。
                        青衫人的遁器展开之后,是件硕大的半片铁葫芦,葫芦空间不小,六七人坐上去也不会显得拥挤。这件葫芦遁器也就罢了,最让锦袍人和原承天眼热的,是青衫人手中的一片羽毛,想必这就是传说中的遁器之王吉光飞羽了。
                        见青衫人已祭出遁器,原承天立时将阵法一收,然而就在阵法收回的一刹那间,远处空中忽现一朵金色云朵,正以极其惊人的速度向这边遁来。


                        149楼2014-06-06 11: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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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7
                          猎风格格笑道:“主人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可魔将一旦被幻化出来,哪里还会容情,通过刚才与云裳幻像的斗法,原承天知道幻像总是会动用最强法术应敌,这次猎风的苦头可就吃得大了。
                          魔将一掌击下,猎风浑身的玉骨晶骼都被击得粉碎,当然这种所谓“粉碎”只是虚像施加给猎风的感觉罢了,但骨骼粉碎的诸般感受,猎风还是尽尝无缺,是以猎风很快就“昏死”过去。
                          等猎风醒转过来时,刚才的魔将已经消失不见,而是换了一名陌生的真修之士,这名真修是原承天初世时遇见过的,当时原承天也是一名真修,和这位修士旗鼓相当,足足斗了三日,印像深刻。
                          一名真修级的对手,对猎风已不具备压倒性的优势,猎风知道这次才算是真正的试炼,将嬉笑之情收敛了,认真的与对手较量起来。
                          过了片刻,原承天又将白斗也放了进来,同时也给白斗找了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这种虚像战斗对白斗和猎风自是极有裨益,两侍的所修功法决定了她们战斗经验越足,修为就增得越快。而原承天现在并不需要这种试炼,但等取炼成风云之体后,这种试炼也恐怕是每日的功课了。
                          原承天战斗经验极丰,所遇过的对手当然也数不胜算,而斗战虚像所化的虚像,完全取决于修士的阅历,是以这面斗战虚镜在他手中,其威能才能被发挥的淋漓尽致,若是落到一位普通修士手中,又哪里能幻化出这无数的虚像对手来?
                          在猎风与白斗试炼之时,玉舟仍然笔直的朝着南方大陆遁去,现在离南方大陆只有一个多月的路程,原承天想趁这段时间,起码使猎风的等级能够有所提升,南方大陆毕竟是修士重要的修行之所,就算借路而行,也很难避免麻烦,猎风的等级越高,自然也就多了一份把握。
                          在猎风试炼期间,原承天也趁机将此次对得到的法器一一试其性能,尤其是柯修罗刀的威能,原承天更是倍感好奇。
                          这天他运功完毕,就招呼白斗和猎风进行斗战虚镜之试炼,对这种试炼,白斗和猎风自不必说, 早就炼上了瘾了,像这种能不断的提升修为,又不用担心危险的试炼又能到哪里找去?
                          就连玄焰几次都想来凑个热闹,可原承天自云梦泽得来的晶石什物,还需要玄焰每日炼化,以提升起品级,所以原承天总是不肯。而这次是要试验法器,玄焰总算是找到了借口。这试验法器,怎少得了它这位制器大师?
                          原承天被他央求不过,只好答应了,于是先分别给自己和白斗,玄焰设了一域,以免得镜中虚像出现后弄不清对手,然而再晃动斗战虚镜,幻化出一只手提巨大长刀的妖修来。
                          此次试验法器,除了要试出柯修罗刀的威能,更想试出柯修罗刀在诸族修士面前的表现有何不同,因为魔界器修所炼制的法器,往往会附有奇特的属性,从而在某一特定种族修士面前发挥出超强的威能。
                          猎日最近试炼的对手,绝大多数都是真修级,是以见到一只妖修出现,猎风丝毫不惧,提着柯修罗刀就冲了上去。
                          猎风的近战技能对仙修之士最具优势,因为天下的仙修之士大多短于近战,但近战却是妖修的天生之技,原承天首选妖修出战,正是想以妖修之长,试出柯修罗刀的真正威能。
                          修士的近战之技比之凡人武士的武功自是大不相同,不仅境界天差地远,其战斗的激烈程度,更非凡人武士可以相比。而猎风近战之技,更非任何肉身功法的修士所能相比。
                          此时猎风连刀带人扑向妖修,丝毫不惧妖修有任何攻击手段,这种打法在别人看来或可算得上是致之死敌而后生,可猎风身具玉骨晶骼,何惧任何功法,只要对方的攻击强度没能超过玉骨晶骼的承受力,那么猎风必胜无疑。
                          而若想击碎猎风的玉骨晶骼,却起码要有真修三级以上的攻击程度不可。
                          好在原承天这次幻化出的妖修,亦是一名强力妖修,其修为应该不会弱于仙修三级真修之士。见猎风合刀扑至,妖修怒吼一声,巨大长刀也当头劈来。
                          一股巨大无俦的力道,将猎风的身形硬生生逼住,竟让猎风无法近身,但猎风手中柯修罗微微一摆,刀上射出一道锐利之极的罡气,将妖修长刀带起的气墙轻轻劈来,猎风立时就冲到妖修近前,手起刀落,将妖修的巨大脑袋劈了下来。
                          白斗低吼一声,算是鼓励,这段时间,白斗和猎风的关系见好,起码白斗不如再向以往那样,丝毫不理猎风了,这也证明猎风修为渐长,使白斗将她放进了瞧得起的行列。
                          玄焰却大摇其头,道:“不行啊,不行。“
                          猎风气道:“我越境界挑战对手,一刀就劈了这妖修,哪里不行了?“
                          玄焰道:“主人是想让你试刀,不是想让你逞威风的,刚才这一刀,大半是托了你玉骨晶骼的福,这玉骨晶骼,能破五行法术,这长刀形成的气墙不就让你给破了吗?既然破了妖修的法术,那还有什么打头?“
                          猎风本不服输,可细细想想,觉得玄焰的话倒真有几分道理,刚才刀破气墙,的确要算成是玉骨晶骼的功劳,却没试出柯修罗的真正威能来。
                          原承天道:“也不能说此战毫无用处,柯修罗刀配含玉骨晶骼,比之寒炎剑攻厉害了许多,寒炎剑虽然也能破去对方功法,但却无法发出这锐利的罡风,这柯修罗刀的金铁之性看来是极强的了。“
                          猎风转向玄焰,冷笑道:“听到没?主人的话才叫合情合理,你说的话简直就是放屁。“
                          玄焰奇道:“放屁是怎么回事?“
                          原承天不由莞尔,玄焰身为天地灵物,哪里懂得这种粗话,而偏偏玄焰是放不出屁的。
                          第二轮幻出的则是一名鬼修了,鬼修极少在凡界出没,可在昊天界,鬼修门却是一大门派,原承天在昊天界呆了几千年,打过交道的鬼修自然不少。
                          但昊天界的鬼修绝大多数修为太高,能和猎风修为相若的对手实在难寻,原承天搜肠刮肚幻化出来的这名鬼修,也是一名初级鬼相,境界都高出猎风许多。
                          但面对这种强敌,反而更易试出柯修罗的威能来,鬼相对柯修罗刀颇为忌惮,面对弱于自己很多的对手,迟迟不敢上前。
                          原承天大感有趣,莫非这柯修罗能对鬼修有克制之能吗?
                          见对手修为太高,猎风也明智的只守不攻,她此刻牢记此战的宗旨,是以试刀为先,而不必计较胜负。
                          鬼相盯着柯修罗刀良久,才缓缓打出一团黑雾来,将猎风和自己都罩在其中。这种森罗黑雾是鬼修常用的手段,普通修士若被罩进此雾,灵识会大受影响,根本无法判断对手的强弱,为此大吃苦头的仙修之士不计其数。
                          但此雾却在刹那间消失无踪,而猎风手中的柯修罗刀则变得攻加明亮了。
                          猎风喜道:“主人,这柯修罗刀竟能破鬼修的功法。“然而兴奋之下难免疏于防范,被鬼修趁机伸出一只森森骨爪,将猎风的胸口硬生生抓出一个大洞来,猎风阴芽就此受损,算是又”死“了一次。
                          等猎风再次醒过来时,瞧见原承天正抚着那把柯修罗刀沉吟不语,而玄焰则在一边喋喋不休。
                          猎风上前请罪,道:“都是猎风太不小心,才没能试出柯修罗刀的真正威能。“
                          原承天道:“你和他境界相差太大,他一出手自然就能取了你的性命,不过这柯修罗刀能吸纳阴玄,却是确定无疑之事。“
                          猎风道:“能吸纳阴玄岂非是一种颇为强大的威能?“
                          原承天道:“我之虑并不在此,魔界向来和鬼修井水不犯河水,魔界之中,几无鬼修存在,所以这位柯修罗不可能专门炼制一把刀来对付鬼修,不过鬼修的阴玄和魔修的魔玄倒是有几分相似,难不成这把柯修罗刀竟是用来对付魔修的不成?“
                          猎风道:“这就更加奇了,柯修罗身为八大魔神,哪有专门炼制这把魔刀对付同类的道理?“
                          玄焰将嘴角一撇道:“这种简单之极的道理,也只有你想不通罢了,魔修本来就喜欢自相残杀,柯修罗说不定是为了上位,才专门炼出一把魔刀来对付强敌。“
                          猎风被玄焰一顿抢白,说的面红耳赤,只是今天玄焰之言处处占理,总是辩它不倒,看来今日风水不利,不适宜舌战激辩。
                          她理也不理玄焰,转向原承天道:“主人要想知道此刀能否吸纳魔玄,何不就幻化出一名魔修与我一战。”
                          原承天摇头道:“今日就不必了。眼看前方就要到鹿鸣山了,我等需要小心从事。”
                          猎风道:“鹿鸣山?这地方可有什么古怪吗?”


                          152楼2014-06-06 1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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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48
                            原承天笑道:“幻域之中,哪里没有古怪?鹿鸣山中有一处地渊,号称天南幻域第一地渊,其深不知几万里,历年来两座大陆修士联手扫荡,天南幻域的强力妖修都被诛杀干净,但据说仍有几只妖修逃到鹿鸣地渊之中,如果说有古怪,也只能是此事了。”
                            猎风听了直咋舌,道:“几万里的深度,岂不是能深至九渊地宙了?说不定地渊里还藏有几只地宙怪物。主人说要小心从事,莫非是担心这地渊里的怪物吗?”
                            原承天摇头道:“鹿鸣山出产一种丹砂,在同类丹砂中品质最佳,被称为鹿鸣丹砂,这种丹砂很多丹药都是用得着的,但长久以来,鹿鸣山都被玄幽宗占据,我等要通过此地,当然要倍加小心。”
                            “原来我们竟闯到阴老魔的老窝了。”猎风露出担心之色,道:“难道我们不可以绕道而过吗?“
                            “绕道而行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既然经过此地,怎样也该收购些鹿鸣丹砂,我日后要制作风月丹,鹿鸣丹砂也是少不了的一味主料,鹿鸣山边有鹿鸣镇,镇中不少商家主营的物品就是鹿鸣丹砂了,我也不管价格高低,买一些就走,想来只要低调行事就不该有什么问题。“
                            离鹿鸣镇还有三十多里时,原承天就收了玉舟,以遁术缓缓前行。半个时辰之后,一座小镇已然在望。
                            鹿鸣镇应该是离南方大陆最近的一座幻域小镇了,与其他的幻域小镇一样,鹿鸣镇外设禁制,内有修士坐镇,因此镇是玄幽宗的势力范围,该镇的修士自然都是玄幽宗弟子。
                            玄幽宗在整个南方大陆亦算是举重轻重的大宗门,而近百年来,更因靠近天南幻域入口,得商贸之便而发展极快,如今已有弟子近万人,仅比南方大陆第一宗门玄极宗略逊一筹。
                            步入鹿鸣镇中,可见此镇与凡界小镇并无不同,只是镇中往来的绝大多数都是仙修之士,而镇中商铺林立,其中有七成商铺皆做的是鹿鸣丹砂的生意,其他三成商铺,不过出售些法器,丹药等常见之物。
                            小镇苦不甚大,原承天很快就转了一圈下来,此镇所用的仙币与天梵大陆不同,原承天所有的天梵仙币在此自是用不着了,不过镇中亦有专门兑换天梵仙币的商家,可换成南方仙币之后,就只有八成了。
                            原承天不肯做这种吃亏的买卖,便去了家法器店,从物藏中挑了两件等级最低的法宝,换了数千南方仙币,兴冲冲到来一家丹砂店来,刚走到门口,就听到有人叫道:“怎会是一万,这丹砂何时这么贵了?上个月一两丹砂也不过两千仙币罢了。“
                            店家也甚是烦恼,道:“可不是,这丹砂最近价格奇高,我等也快没活路了,可就算是这价钱,亦是便宜的了,再过几日,你就算出十万仙币,只怕也买不到一两。“
                            “这是何故?”
                            “鹿鸣山丹砂矿那边奇虫咬死了人的事情,你等都没有听说吗?如今谁还敢去采砂?这丹砂的价格自然就涨了。”
                            “这丹砂矿不是有玄幽宗看顾吗?若有事故,玄幽宗怎不去管?”
                            “怎没去管?可听说玄幽宗的修士也被咬死了一名,死去修士全身的鲜血都被吸干了,好不怕人,镇上的林修士也正为此事烦恼,虽上报了宗门,可宗门哪里顾得上这种小事。”
                            “听说玄幽宗与极玄宗交恶,两方怕不是要开战了不成?若这战端一启,这丹砂的价格只怕要涨得更厉害了?”
                            店家被说中心事,连声叹息不已,原承天听到这里,只好抽身退了回来,眉头不由皱起,鹿鸣丹砂是他急需之物,纵是价格高些,他也只能忍了,正想着再换两件法器,好歹凑够一万仙币,买上一两丹砂,忽见迎面走来一人,抱拳道:“这位兄台,请了。”
                            原承天连忙还礼,只见面前是位中年七级灵修,身穿杂色道袍,满面堆笑着道:“道友可是想买丹砂吗?在下与几位同道也在计较此事,道友若是有意,何不移步一往,大家凑在一起,总能商量个办法来。”
                            原承天道:“莫非道友亦是来此采办丹砂?”
                            中年修士苦笑道:“可不是吗?在下原是一家小宗门弟子,奉命来此采办,可丹砂价格这么高,岂不是要了人命?是以我与几名道友商议了,想径直去丹砂矿那里瞧瞧。”
                            原承天道:“这丹砂矿既是玄幽宗的财产,只怕他们必定不肯吧。”
                            中年修士眉毛一挑,道:“怎会不肯?此镇的镇主林修士正愁人手不足,难以驱除奇虫,是以早就颁下法旨来,不管是谁,都可去丹砂矿采砂,并且分文不收,道友想来,我等若去,自然要想办法对付那奇虫,一来二去,这奇虫被驱除干净了,这丹砂矿岂不就可重新开工?这林修士的主意是甚妙的。”
                            原承天知道一般矿藏,都是雇了些凡人百姓工作,修士价格太高,谁也请不起的,如今此处丹砂矿出现奇虫,凡人自然一哄而散,哪肯再去,只有等修士前去清理干净了,这丹砂矿才能重新开工。此镇的镇主松口让外来修士自行采矿,也是人手不足情况下的无奈之举。
                            他暗忖道:“只要这奇虫不甚厉害,去一趟倒也无妨,何况又是免费采取,可不能省下许多仙币?”
                            原承天并非吝财之人,可他所有的仙修资材,大多来历不凡,实不便出手交易,刚才出手的两件法器,法器店的人就盘问了半天,神情甚是惊讶,他可不想为了区区鹿鸣丹砂而惹人眼红,在这玄幽宗的势力范围内,绝不可做出引人注目之举。
                            “既这么说,那在下就随兄台走一趟。”
                            中年修士见原承天答应,神情大喜,忙将原承天引到街边的一处房屋,屋中已有七八名修士,见中年修士又引来一人,都忙过来见礼,言谈间甚是客气。
                            只见屋里地下摆了十几个蒲团,众修刚才正围坐在一起议论不休,原承天进来后,大家彼此见礼毕,才重新坐了下来。
                            一名青衫老者道:“如今我们已凑足十个人了,其中有两名真修,八名七级以上灵修,这实力也不算弱,足可以去一趟丹砂矿来。”
                            刚才引原承天进来的修士道:“去一趟也不打紧,只是矿中出现的究竟是何种奇虫,又有何应对之策,是不是该详论一番才好?此处毕竟还有两名新来的修士,若是说不明白,这两名只怕是不肯的。”
                            在原承天进门之前,刚好看到一人引着另一名少年修士入内,此人和原承天一样,都没听到众修商议之事。
                            青衫老者道:“自然是要分说一番的,其实这奇虫倒是天南幻域里常见的,名叫地荧虫,老夫想来,应该是来自鹿鸣地渊之中,这种奇虫以往多得是,大家也不以为异,可如今的修士都没见识,见了这种奇虫,就觉得可怕之极。“说罢连连摇头。
                            原承天也听说过地荧虫的名字,这种奇虫一般产于极深的地底,浑身闪亮如荧火,以生灵鲜血为食,的确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奇虫。而由这地荧虫,原承天又想起自己的奎虫来,这奎虫自从离了玄焰谷之后,就因无法唯食而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此次前往鹿鸣山,何不多捉些地荧虫做为奎虫的食物?
                            那名新来的少年和原承天一样,只是认真听人说话,并不开口。少年衣着华丽,相貌清秀,与原承天若站在一起也未必会被原承天比下去,不过仙修之士,谁会在意容貌?少年也是七级灵修,与原承天又是一样。
                            青衫老者说完,就问原承天与少年的意见,原承天自是无可无不可,很快答应下来,少年犹豫了半天,道:“奇虫我倒不怕,可我听说丹矿离鹿鸣地渊是极近的,若是从地渊中跑出怪兽怎么办?“
                            众人不由大笑,中年修士忍笑道:“地渊中纵有怪兽,也是深藏几万里的地底,哪里能够出来?“
                            青衫老者倒是一脸严肃,道:“这位小道友所虑也并非毫无道理,那处深渊从来没人探到底过,其中藏了何物,谁也说不准的,好在我等只是去驱虫采矿,只要丹砂到手,谁还会留在那里?“
                            少年道:“既是如此,我也去。“
                            青衫老者又问了众人的意见,众人自不无允之理,青衫老者大喜,道:“既是如此,老夫这就去林修士那里讨了腰牌,等我回来时,大家立刻就前往丹砂矿。“
                            众人都齐声应了,青衫老者走出房间,没过片刻就回转来,将手中一个玉牌一抛一接,道:“这就走吧。“
                            众人随着老者走出房间,很快就离了小镇,各自御起遁器向鹿鸣山缓缓而行,原承天不便取出玉舟,用的仍是疾火靴,少年的遁器是一座晶光四射的白玉莲花座,见到少年不避嫌疑,竟用如此高级的遁器,原承天暗暗替他担心。
                            而众修之中,一名大胡子修士果然偷偷的看了白玉莲花座几眼,目光露出贪婪之色。


                            153楼2014-06-06 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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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51  大胡子怒道:“好狡滑的小子,亏得在下还想替你报仇,原来你早就设计想陷害我等。”这等话他说来毫不脸红,倒像是确有其事一般,就连原承天也佩服此人的脸皮着实厚得紧。
                              微生羽哈哈笑道:“你这个奸滑小人倒是了得,明明贪图我的法器,偏偏还能说的义正辞严,如果天下的修士都像你一般,我杀之何愧。”
                              前方两道身影缓缓而来,正是端坐在白玉莲花座上的微生羽。而在微生羽的身后,立着一名赤精着上身的大汉,满脸阴郁之气。大汉身上的肌肉竟是透明的,可清晰的看到其森森白骨。
                              原承天暗道:“原来是一名尚未成形的鬼修,看来微生羽引我们入内,是想给这名鬼修找一具肉身了。”
                              可是这鬼修与微生羽之间的关系,原承天一时间也弄不明白,这具鬼修已是五级鬼将,而微生羽只是七级灵修,按理说,鬼修绝无听命微生羽的道理,就算微生羽想收鬼修为侍将,也会因人鬼差了一个境界而无法办到。
                              而鬼修对微生羽的态度也让人玩味,他对微生羽既谈不上如何恭敬,也没有一丝的不屑之情,而目光极其敏锐的原承天,甚至从鬼修凌厉之极的目光中发现一丝慈爱之情,当然这种奇怪的目光也只是一闪而过,让原承天无法确定无疑。
                              只听微生羽对鬼修道:“爷爷,这些修士都给你引来了,爷爷快挑一具肉身是正经。”
                              鬼修目光向原承天一扫,道:“这具肉身不错,不但仙基极佳,体内真玄也纯净之极,爷爷得了这具肉身,日后修行定会无碍。”
                              微生羽脸色微变,低声求恳道:“除了此人,爷爷再没看中的吗?”
                              鬼修厉声道:“羽儿,此人虽曾提醒于你,可焉知这不是他的诡计?这世间的修士,除了爷爷,谁也信不过,你可知道了吗?”
                              微生羽无奈低下头去,道:“孩儿明白。”
                              众修见鬼修现身时,就知今日已是无幸,就算这鬼修看不上自己的肉身,可修士的元魂对鬼修来说实是大补之物,鬼修又怎能放过?而对方虽只是五级鬼修,比已方这边最高的青衫修士只高了两级,可见了微生羽的法器,就知道这名鬼修定是来历非凡,必有强力法器在手。
                              众修盘算来盘算去,知道今日着实凶险,能不能逃出生天,实未可知。
                              青衫老者一直紧盯着鬼修,神情阴晴不定,忽然开口道:“敢问道友生前可是玄极宗的微生高?”
                              鬼修上下打量了青衫老者一眼,嘿嘿笑道:“没想到这竟在这里遇到故人了,只是阁下修为尚低,最多也不过百八十岁,又怎会知道本座的名字?”自是承认他叫微生高了。
                              青衫老者缓缓道:“昔年贵宗门户生变,道友被数名同宗格杀的情景,至今历历在目,当时家父还是一名外门弟子,那日正好带我上山去交割货物,哪知道就见到了这场大战。”
                              微生高道:“这么说,阁下还真的是故人了,不错,那日正是外门弟子交割货物之期,嘿嘿,当日我正在处理此事,不曾想却被三名同众兄弟围攻,玄极门干的这件好事,怕是早就传遍天下了。”
                              青衫老者道:“是不是好事,在下那时年幼,还分辩不得,不过事后也听了些传言,嘿嘿,谁是谁非,过了这么多年之后,谁还会在乎。”
                              微生高冷笑道:“可惜本座现在与阁下人鬼殊途,就算阁下是我的故人,我也容不得你。”
                              青衫老者道:“好教道友得知,在下刚才已发了个信诀,给我留在鹿鸣镇的同伴知晓,若是我回不去,我的同伴免不得要昭告天下,想来不过数日,贵宗就会知道,百年前宗门的那位恶徒虽是死了,却是阴魂不散,修成了鬼道,想来贵宗几位护法听到此事,必定是极为欢喜了。”
                              众修心里陡然觉得,好似看到了一线光明,这位名叫微生高的鬼修百年前定是玄极宗的一位叛徒了,否则玄极宗也不会当着众人面将其格杀,当年参与此战的玄极宗修士经过百年修行,修为自然更高,他们听到微生高修成鬼道的消息,又怎会不前来找寻此人斩草除根?
                              青衫老者不动声色之间,就将微生高大大的把柄握在手中,足显其行事冷静,阅历极丰。
                              微生高狂怒道:“贼子敢尔。“双拳一握,全身升起一团阴火,四周空气被这阴火一炙,噼里叭啦响个不停,原承天悄将真言之域放出,护住全身,这鬼修所修之术为三阴鬼火,是鬼修功法中极厉害的一种密术,别说被此火烧到,哪怕只是稍稍靠近,骨骼肌肤也会立时溃散。
                              青衫老者悠悠的道:“微生道友真要想斩草除根吗?就不怕我的伙伴将这喜讯昭告天下?“
                              微生高虽然狂怒不已,可青衫老者的话却不能置若罔闻,他知道自己现身的消息一旦泄露出去,必遭玄极宗昔日同宗追杀,当时自己所做的那件事算得上是天怒人愤,何况自己现在又修成鬼道,玄极宗绝无放过自己的道理。
                              微生羽忽然笑道:“爷爷莫让他骗过了,孩儿来时已查得明白,此贼在鹿鸣镇并无同伴,他若只说传信诀给同伴,孩儿倒有些狐疑,可他偏偏说什么鹿鸣镇的伙伴,这岂不是露了马角?孩子料定他只是孤身一人,杀之即可。“
                              原承天向青衫老者望去,只见他神色虽是不动,可衣衫微微颤掉,显是被微生羽不幸而料中了。
                              这世上寡家孤人的修士在所多有,尤其是那些无名散修,轻易信不过别人,纵是修行百年,也未必能交到一二知已,青衫老者想必亦是如此了。
                              微生高大喜道:“好个乖孙儿,你可比爷爷我精明多了,爷爷差点就被此贼骗过。“
                              此时众修如梦方醒,慌忙双手掐诀,意图抢在鬼修动手前将信诀传出去。原承天暗暗摇头,这微生羽既然开口道破此事,又怎会不防着众修这一手,这信诀十有八九是发不出去了。
                              而阻断信诀往来,原是极简单的法术,微生羽纵是不会,鬼修却是一定会的,而刚才鬼修借狂怒而催出三阴之火时,想必就做过手脚了。
                              果然,众修片刻之后就纷纷惊道:“不好,信诀受了阻碍,发不出去了。“
                              要想阻断信诀来往,只需稍稍在此处加一道屏障就好,毕竟信诀之术也不过是一点灵识而已,刚才那只蜃虫应该是微生高所豢养的,此虫既然擅长拦阻灵识,微生高又怎能不会?
                              微生高哈哈笑道:“你等现在才想到此事,不觉得太晚了鸣?“他抬手向一名修士的胸前抓去,手中的三阴鬼火化成两股火绳,立时将这名修士缠住,众修鼻端闻到一股焦臭的气息,再看那名修士,竟连骨头都快被烧成灰了。
                              众修知道若被这鬼修各个击破,没人能逃出这里,大胡子怒吼一声,与红袍胖子双双祭出法器,大胡子用的是一柄法剑,而红袍胖子仍是用他的那颗赤珠。
                              与此同时,刚才那名被蜃虫毒断了一只手的修士也和另名修士双双出手,这二人的法器一是铁锏,一是银尺。
                              四件法器齐齐祭在空中,倒也声势惊人,尤其是那把银尺,应是含有不少玄银,转动之际银光四射,力道也甚是惊人。
                              然而原承天见此,只是微微摇头而已,对付鬼修,金铁之器实在派不上用场,鬼修原本就靠阴魂而生,全身骨头纵被打烂,也不会伤及分毫,鬼修之所以难缠无比,也正是此故。四件法器之中,恐怕要算红袍胖子的赤珠会让鬼修感到有些麻烦罢了。
                              猎风之所以更加难缠,是因为她的玉骨晶骼等闲法器难以克制,不过猎风与微生高级别相差太远,此战不但派不上用场,反而会处处被微生高所制。
                              微生高手中三阴鬼火聚成一团,向空中法器随手击去,除了那颗赤珠,其他的三件法器果然被三阴鬼火击退,而赤珠威势不减,呼呼的向微生高胸口击去。
                              微生高见此珠攻来,居然不闪不避,而是张开大口,将赤珠吞进肚中,从他的身体各处都喷出赤红的火焰来,可火焰很快熄灭,而他身上的三阴鬼火却更加猛烈了。
                              原承天原本以为微生高与蜃虫一样也怕火属性法器,见到此景,眉头不由皱起,此鬼修既然不怕烈焰,那该以何术破之?
                              众修见攻势无用,都大为惊恐,微生高用拳头猛击胸膛,一口烈焰化成巨大的火球,向众修喷了过来,火焰之中,传来了两名修士的惨叫之声。


                              156楼2014-06-06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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