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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9
  原承天见此人果然对翠羽灵雀动念,心中虽是着急,却是鞭长莫及,好在他知道翠羽灵雀极具灵性,不至于轻易被擒,可心中自是关心之极。
  翠羽灵雀早在红罗帕展开之际,已急急振翅,身子忽然加速,已逃出红罗帕的笼罩范围。这灵雀的灵性十足,早在红罗帕展动之前,就已觉察到危险,是也才以及时避开此帕。
  那鬼修先是一怔,紧接着又是一喜,手中急急捏了个法诀,那红罗帕再次朝翠羽灵雀卷去,而红罗帕卷动之时,有股青气冲出,将翠羽灵雀团团罩住。
  翠羽灵雀不慌不忙,张口一吸,那青气竟被其吸进肚里,这红罗帕失了青气,竟是灵气大失,焉焉的飞了回去,鬼修见灵雀如此威能,不免大搔头皮,以示不解。
  一人一雀斗得正紧,前方忽然传来一声清脆之极的笛声来,此笛声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却偏偏清晰的如在耳边,而闻笛声入耳,又觉得人浑身上下说不出的舒服,就连体内真玄也有闻音而动之感。
  翠羽灵雀听到笛声,口中却发出一阵哀鸣来,像是离家多日的孩童听到家人的召唤那般有三分的悲不自抑,三分的欢喜,且又带着三分埋怨。
  而鬼修和原承天听到笛声,却是同时一惊,原承天自是知道,此笛所奏之音名叫御凤妙音,能御世间一切鸟兽,但此笛声却是昊天界所有,原承天曾在昊天界一次极偶然的场合下,听到一名女修奏过此曲。
  那名鬼修闻此曲而惊,莫非也是同样的缘故?但一名鬼修怎能升至昊天界之中?最大的可能是此鬼修听出笛声中对百鸟所蕴的诱惑之音,故而动容,但就算是如此,也显出这鬼修的不简单来。
  而趁着翠羽灵雀与鬼修纠缠之机,原承天总算赶了上来,此时离的近了,总算能瞧清鬼修的相貌。
  此人身穿一件材料奇异的雪白丝袍,丝袍上绣有九种物事,或法剑法器,或灵兽骨兽,或符文符诀,显得古怪无比。
  此鬼修的相貌倒也清奇,举止也不怎么令人讨厌,只是却有股高傲狷介之气,让人难以俯视。
  他见原承天逼近,脸上却并无敌视之意,而是抚掌笑道:“兄台以五级真修之体,却入冥界阴沌之身,此番际遇,可惊可叹。只是这只灵雀,莫非是兄台所有?“
  原承天道:“在下御雀之术平平,倒让先生取笑了。“
  白衣鬼修连连摇头道:“你能以五级真修的修为,收得翠羽灵雀这样的灵雀,那岂是轻易能办得到的?只是灵雀身份高贵,来历不凡,故而难以甘心被兄台降服罢了。“
  只此廖廖数语,就让原承天对此人大地警惕之心,此人的玄承实不在自己之下,他若是能瞧出灵雀的来历,那么听出刚才那笛声是御凤妙音也就不足为奇,而若是能听出御凤妙音,便是与昊天界有缘。
  而一名鬼修却与昊天界有缘,又怎能不让人惊奇不已?
  二人并肩而行,边飞边谈,只是彼此间却相隔了数里之遥,而二人的大半心思,都是在前方急掠而行的翠羽灵雀上。看来二人对这只灵雀都有势在必得之心。
  不过前方的翠羽灵雀,其速却比刚才快得多了,就连原承天也没见过灵雀有这般的速度,莫非灵雀忽然加速和那声笛音有关?
  那名鬼修并无遁器,只是负手御风,身体就急速而遁,不过原承天的神识却明察秋毫,很快就注意到,在白衣鬼修飞遁之时,他白袍上所绘的一只长翼骨鸟如同活了般在袍上飞舞不定。看来这长翼骨鸟竟和鬼修的遁术有关了。
  原承天暗暗点头,同时心中不禁生出艳羡之意,此鬼修的这身法袍非同小可,其上绘就的诸种事物,都有强大威能,此袍名叫多宝玄衣,便是对玄修级修士而言,亦属极其难得之物。此人竟拥有此宝,可见他先前所说的自降修为之言并非虚妄了。
  甫入冥界就被阴沌吞进腹中,可谓一悲,而在阴沌腹中居然遇到一名修为莫测高深的鬼修,可谓一苦,原承天此刻心中,自是百味杂陈。
  却见长翼骨鸟双翼急振,白袍鬼修的遁速自是大增,与翠羽灵雀的距离又近了许多。
  原承天怎能让白衣鬼修抢先接触到灵雀,无可奈何之下,只能唤出白斗,白斗现身之后,转目四顾,神情甚是迷茫,显然这阴沌腹内的气息让它很是不适。
  不过白斗很快就向原承天微微一点头,以示它能适应此境,却见白斗身上闪出道道金光来,将身子护住,四周的阴气立时被金光驱散。
  虽是如此,原承天仍觉不放心,他再次念出风字真言,立身周百里的阴气一驱而散,这才跨坐在白斗身上,追赶前方的一鬼一雀。
  这只阴沌体内空间不过万里之广,而此时二人一雀的飞行距离,已近两三千里了,但阴沌内的空间法则实在奇异,无论飞了多远,四周的淡金色云雾总是若即若离,让人觉得似乎仍是留在原地一般。这种感觉着实让人困惑不已。
  那笛声自响过一声之后就渺然无踪,不过翠羽灵雀却已认定了某个所在,其实此雀早在绝阴之气出现时,就已发现了吹笛之人,笛声响起时,它只是再次确认而已。
  原承天心里此时已是大为不安,吹笛之人极可能就是翠羽灵雀的原主人了,只是谁能想到,会是如此凑巧,竟会在此处遇到此人。
  原承天刚入冥界之时,还算意气风发,然而接连发生之事,却让他顿感此身之渺小,无论是白袍鬼修还是吹笛人,其修为应该都远在自己之上,面对两大强人,原承天实不知该如何自处。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柔媚的女声:“小兄弟,打个商量如何?你那个安魂玉匣,可否让我暂居一时。“
  这女声是从千里之外传来,千里传音自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本事,但此人竟一语道破自己拥有安魂玉匣,则让原承天耸然动容。
  这个安魂玉匣原是荆道冲所赠,以用来盛放薛道玄的元魂,那件事既了,荆道冲也就没将安魂玉匣收回。
  但知此事者,也就廖廖数人而已。
  原承天绝不相信有任何修士能在千里之外就能获知自己身上的法器,便是昊天界的大罗金仙,也不可能有此逆一之能,是以他立刻传音道:“道友既是与我故人有缘,玉匣借你一用,自是无妨。“
  女声笑道:“你倒是极聪明的,我只说了一句,你便知我和你的故人有缘,你再猜猜看,我却和你的哪一位故人有缘?“
  原承天叹道:“我的故人实在不少,可若是有机缘与你相遇之人,却是不多,不知九珑可好?“
  提到九珑的名字,原承天心中微微一热,他极盼能在此处获知九珑的消息,可又极怕得知噩耗,心中进退而难,煞是难熬。
  九珑死后,其元魂必要从冥界走一遭,方能再转人世,虽说原承天为九珑所施之术,已能极大的保证九珑转世,可世间之事,谁能说万无一失,起码原承天此刻便知,九珑曾与这女子相遇,这对一缕凡人之魂而言,已属奇遇了。
  那女人笑道:“你本是极稳重之人,可提到九珑,声音却是轻颤不已,可见你对九珑,着实是关心了,也正是如此,我暂居你处,也觉得安心了。“却不提九珑之事,分明是有些捉狭了。
  原承天笑道:“你连我的为人都已知道,看来与九珑交情不俗,既是如此,我便安心在安魂玉匣中居住便是,在下自会极力保你周全。“
  “得道友一诺,小女子也安心了,我刚才故意不提九珑,你可是心急了?会不会怪我捉狭调皮?“
  原承天莞尔:“若是九珑出事,你自该早早就告诉我了,你迟迟不言,说明九珑应该是无恙,既是如此,在下虽是关心九珑的现状,倒也不至于焦急不安。“
  女子格格笑道:“果然是极聪明的一个人,有只有这般人物,才能配得上我的九珑妹子,好教你得知,我与九珑的交情,却非止是冥界这番遭遇,早在昊天界时,她便是我的妹子了。“
  原承天点头道:“九珑的来历我也隐约知道一些,只是就算是托我为九珑转世之人,亦不便详言,是以道友若有不便不处,也不必勉强。“
  女声笑道:“知情识趣,却又行事稳重,怎能不是终身之靠,九珑妹子真是让人羡煞。是了,我自会指点你前来接应,只是你需得小心你身边的叶惊海,此人虽是阴险小人,却是非同小可。“
  原承天瞧了瞧白衣鬼修,暗道:“此人就是叶惊海了,却不知他和那女子又有何恩怨
  只是在目前看来,无论是叶惊海还是那神秘女子,想来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可偏偏其中一人,却与九珑有故人之情,原承天就算不想卷入二人的纠纷也是不能了。
  前方的叶惊海正自全力追赶翠羽灵雀,此时忽然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的瞧着原承天,道:“道友,你我之间做个交易如何?“


245楼2014-06-06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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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43
      二人虽有定天鼎护住全身,可龟甲挟绝阴之气而来,其势惊天动地,叶惊海亦不敢掉以轻心,急急念动真言,从多宝玄衣中飞出一只细颈红翼的小鸟来。
      原承天识得此鸟名叫朱鸫,乃是昊天八灵禽之一,亦是叶家的护族灵禽。原承天早就在叶惊海的射精时袍上发现此鸟,因此见此鸟现身,并不以为异。
      朱鸫飞挡在二人身前,红翼张开,其上便有熊熊烈焰,若在有定天鼎的青光摭住二人,这翼上火焰委实猛不到当。
      却见朱鸫脆叫一声,其声甚是宛转动人,但其翼上火焰却其势滔滔,猛然扑向漫天而来的骨甲。
      这朱鸫翼上之并虽未必及得玄焰之火,可也是极其猛烈,那些骨甲红此火焰一烧,立时化成一道白气,而绝阴之气亦被这烈焰所阻,不能向前半尺。
      朱鸫连扇数下,骨甲与绝阴之气的威能就减弱许多,但骨甲虽在此方向受阻,其他方向仍是声势惊人,尤其是向上的势头更是猛烈。
      而朱鸫红焰所化之气与骨甲汇合,使得骨甲上升之势更为惊人,而天空的淡金色云雾被此白气骨甲冲击,正激烈的翻滚不定,其颜色也变幻多端。
      叶惊海双目紧紧盯住空中云雾,神情颇为专注,原承天以神识探去,亦发现云雾之中似乎在酝酿着惊人变化,只是若想再深探下去,却是不能,这让原承天颇为动容。
      原来他自修成神识之后,感觉自己就是天地的主宰,欲知之事皆可轻易获悉,神识是六识的最高境界,达天观地,无所不能,但自原承天进入冥界之后,每用一次神识,就觉得神识衰退一次,而此次动用神识察看云雾,发现已与灵识所探之得差之不多了。
      这自然让原承天心中忐忑,莫非神识之技竟然要离自己而不成?
      想当初他是在达成金仙之境之后方才修成神识,如此看来,此时修成神识,也未免太早了些,是不是正是因为等级过低,才使得神识如昙花一现?
      此时叶惊海忽道:“这阴沌为了化去天龟,已是竭尽全力,此时正是它最弱之时,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原承天正为神识渐衰之事满腹疑虑,听到叶惊海之言,也只是含糊以应,叶惊海则不由分说,一拉原承天的手臂,二人急向天空的云雾冲去。
      空中的云雾被龟甲和朱鸫烈焰所化白气几经冲击,已变为惨白之色,原承天此时再凝神瞧去,却发现神识已然离体而去,只剩下先前的灵识了。
      原承天虽有些黯然神伤,却还是勉强打起了精神,此时正值冲出阴沌的关键时刻,切不可因此事而分了心神。
      便在这时,安魂玉匣中的姬怜舞传音而来:“原道友,神识修行极其不易,若非金仙之身,则必有三得两失之劫,道友以五级真修之身便能初得神识,其仙基机缘实在非同小可,而得失之间,对道友的心境亦是极大考验,是以可喜可贺。”
      正所谓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承天本是道心豁达之人,于得失的玄机早已洞彻,只是神识之修实在难得,而其好处是太多,是而神识即得即失,也来得实在是快了一些,凡此种种,不免让他心智蒙尘,如今被姬怜舞一语点破,自是恍然大悟。
      但姬怜舞身在安魂玉匣之中,又何以得知自己的心境变化?这份修为也着实恐怖。
      看来十大仙族果然名不虚传,每个宗族必有惊人技能,这窥人心境的技能,莫非就是姬家的绝学吗?
      或许姬怜舞正是仗此窥人心境的秘法,才能以元魂的柔弱之体,屡次逃过叶惊海的纠缠。
      忽听叶惊海喝道:“道友,你是怎么了,打起精神来。”
      原承天慌忙抬起头来,却见叶惊海正拉着自己在云雾中穿行,同时还要念动法言维持头顶的定天鼎,看起来甚是辛苦。而那只朱鸫还要在前方冲开云雾,替二人开路,这亦需叶惊海用心御使。
      原承天甚是内疚,也不多言,忙将青鸟剑祭出,以青鸟剑在前开道,以撕开重重云雾。只是这阴沌中的云雾,却不怎么惧怕金铁之器,仅以青鸟剑开路,收效甚微。
      在叶惊海面前,原承天如今也不必藏拙了,他念动真言,那青鸟剑器灵现身,以青鸟之姿,与朱鸫并肩开路。
      青鸟身怀两大灵焰,比之朱鸫其实还要强上一些,只是青鸟年龄太小,等级不高,是以此时只能和朱鸫持平罢了,但饶是如此,也足以让叶惊海再次惊叹。
      有了青鸟之助,局面顿时为之一松,叶惊海道:“道友刚才心神不定,莫非是遇到修行难题?你但讲无妨,我说不定能助你一臂之力。”
      他倒是极不谦虚的。
      原承天忙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先前晋级时,修行根基有些不稳,又没时间稳固罢了,此时遭遇大变,难免由身及心,发生了一些小小的心境变化。”
      叶惊海道:“根基不稳是为修行大忌,等离了此处,你定要好好调息才是,咦!那莫非是……”这话说到最后,声调无形中拔高了八度,声音中极是惊喜。以叶惊海的眼界,能让他发出这等惊呼的,实在是难得。
      原承天循声望去,也是倒吸了一口气冷气。喜道:“这竟是,这竟是……”也是喜不自禁。
      原来前方飘动着数片青色龟甲,色泽宛若古玉,其光温温然,而其上纹画虽是自然形成,却暗含天地玄机,分明就是天地自然而生的天灵地宝。
      叶惊海喜道:“这几片龟甲,果然就是这碎骨天龟的修身之基,昔年撑界神龟遗留下来的那几片碎骨了。天赐我等这天灵地宝,弃之不吉啊。道友,你我各凭本事,就收了此物如何。”
      原承天好胜之心立起,哈哈笑道:“一言为定,此物有七块之多,看谁能收得多便是。”
      叶惊海道:“我怎能输给你。”
      多宝玄衣迎风而动,身子已飘向青色龟甲。
      原承天怎肯落后,以小挪移之法,急速迎向一片龟甲。但不等原承天身子靠近,那龟甲居然蓦的从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在数里之外了。
      原承天原就知道这龟甲历无数岁月,虽是死物,都已具灵性,碎骨天龟因此物而能修成庞然大物,显非寻常法宝可比。
      他原想用真言之域将其罩住,但他在叶惊海面前显露的功法绝技已是不少,若是再暴露真言之域,叶惊海纵是仙族中人,只怕也会生出妒嫉之心。
      好在就算不动用真言之域,原承天也并非无法可想,数里距离自是眨眼就到,原承天此次并不忙于靠近,而以灵识锁定前方龟界,他的灵识自从由神识退化为灵识之后,无形中又有提升,而对灵识的应用,原承天自是已臻化境了。
      先将灵识的无形之力困住龟甲,再以自创之真言,侵入到龟甲之中,这龟甲虽是灵物,总比不得有灵智的生灵,是以对原承天的灵识侵入竟是无动于衷。
      刹那间,原承天的标识已在龟甲身上铭刻而成,原承天再无忌惮,随手一挥,那龟甲已在手中了。
      这次收取龟甲看来轻松,却是原承天积九世玄承之功,而其他灵识上的运用之道,自非寻常修士可比,就算是昊天界十大仙族的长老族长,亦未必有此之能。
      偷眼向叶惊海瞧去,只见叶惊海已用定天鼎也收了一片龟甲,和原承天相比,倒也不遑多让。
      原承天哪敢稍停,欺身到另一片龟甲身边,再次故计重施,将第二片龟甲收入囊中。
      此次叶惊海运气欠佳,第二片龟甲从定天鼎下溜走,让叶惊海甚是气恼。而他见到原承天已得到两片龟甲,自然更是气闷。
      原承天毫不客气,又收了两片龟甲,此时他离叶惊海已是远了,二人隔着漫天云雾,只是勉强以灵识探知对方的存在。
      姬怜舞忽然传音道:“道友,趁此时机,可速速离开阴沌,不必去管那个叶惊海了。”
      原承天愕然道:“这却是何故?”
      姬怜舞道:“阴沌若是发觉有物事出体,必会紧锁缺口,那叶惊海就会被困在阴沌体内,起码两三年之内,很以出来了。”说到这里,姬怜舞甚是快意,话中也带着笑声。
      原承天摇头道:“叶惊海待我不薄,在这阴沌之中,他对我亦有相助之恩,姬道友虽是九珑至交,但此议不合在下做人宗旨,恕在下难以从命。”
      姬怜舞道:“若是九珑在此,也是这般求你,你也不肯吗?”
      原承天道:“九珑为救宗门,不惜牺牲已命,想来这种提议,想也不曾想过吧。”
      姬怜舞黯然道:“凡界之人的想法果然奇特,人不为已,岂非咄咄怪事,在昊天界中又如何生存?”
      忽见一道白光从安魂玉匣中射出,白光所过之处,云雾刹时而散,很快就露出一条通道来。
      姬怜舞道:“沿此通路,便可离开阴沌,若我收了白光,此路封闭,便要等上两三年方可重开此道。道友意下如何?”
      这小小的考验,让原承天不由得皱起眉头,在阴沌里多待上两三年毫无意义,而到时能否再开道通,却是天意难测,如今通道就在眼前,却是走还是不走?


    249楼2014-06-06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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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45
      原承天自知这是因为冥界处处死气,从而致使真玄难以恢复,若非修成鬼道,仙修之士在冥界之中原本就是寸步难行。
      幸好他早就备有青冥鱼在手,只要取出此鱼,自可慢慢恢复真玄,只是这玉舟却驱使不得了。
      他向叶惊海挥了挥手,示意叶惊海另换遁器,叶惊海笑道:“道友能撑到此刻,已是极难得了,道友且放心调息,我自有遁器助我等速离此地。”
      他身上的多宝玄衣微微一动,便从空中降下一只金梭来,端得的是华丽无双,金梭比起玉舟来只大不小,原承天收了玉舟,站在金梭上,似觉得更为安稳些,看来这金梭上的符文应比玉舟更为高级些了。
      原承天忙在金梭上盘膝坐了,取出藏天壶来,用手一指,壶中的青冥鱼便吐出丝丝灵气来,在这冥界之中,这一丝灵气变得好不珍贵,原承天哪敢大意,小心翼翼的承接了,不敢浪费半点。
      这青冥鱼的灵气虽弱,可其却能将冥界死气转化成灵气,从而源源不断的向原承天提供灵气,实为原承天在冥界的立身之本,若无此鱼,原承天是断然不敢闯进冥界的。
      金梭的遁速比起玉舟来也快了不少,而叶惊海因是鬼修,故而在这死气弥漫的冥界,其阴玄有增无减,御使起金梭来当然轻松之极。
      冥界之所以能成为鬼修的最终归宿,也正是因为此故了。
      叶惊海见原承天动用青冥鱼后,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情,不由道:“在下昔日不幸沉沦冥界,若不是修了鬼道,只怕也要落得和姬道友一般的下场了。只是姬道友如今只需修成大返元术,一样可以回归昊天界,在下的鬼修之躯却是难以恢复,想来想去,果然还是昔日道心不坚之故。”言罢很是一番叹息。
      原承天道:“修成鬼道之后,莫非就再无方法回复仙修之躯了吗?”
      以鬼道而返仙修之道,固然是极其困难,不过原承天的玄承,倒也不是全无办法可想,拿猎风来说,猎风亦是以鬼修之身而修仙修之术,由此修成仙鬼双修之体,而若能达成仙鬼双修,那么再返仙道,便有诸多办法可想了。
      只是这法子甚是繁琐,其中艰难亦是不言而喻。而叶惊海却是恨不得立时重返仙修之道的,这大耗时日的修行之法他哪里能够忍得。
      叶惊海果然摇头道:“由鬼修转而仙鬼双修,再转仙修之道固然是修行正道,可却不知要花去几百年岁月,在下怎能在这冥界沉沦如此之久。总是要想个法子,尽快完成才是。”
      原承天道:“叶道友既然是等不得,那么就只好在冥界碰碰运气,说不得冥界中会有些奇物能助道友一臂之力。”
      叶惊海笑道:“我原本只想在姬道友那里下功夫,如今看来,倒是钻了牛角尖了,其实以冥界之大,必定有些奇物,能助我脱此鬼修,道友来此冥界,想必亦是寻宝而来,你我二人既是有缘,不如就做一对搭挡,在冥界四处转转,碰碰运气如何?”
      原承天对叶惊海说不上喜欢,自然也说不上讨厌,此人虽是目高于顶,却也不是恃才傲人之辈,只不过有几分昊天界仙族的狷介之气罢了,而因他有这几分狷介之气,与他合作反倒不用担心吃亏。
      于是笑道:“敢不从命。”
      叶惊海这才问起原承天的来历,以及来到冥界的原因,原承天也不过多隐瞒,可说的事情自然说了,比如司命灯固然不必提起,但千煞木和万魂草倒不妨说出。何况叶惊海的问话是极有分寸的,他只是泛泛问起,对原承天的修行隐私等,自是一概不提。
      而原承天对叶惊海反倒了解不少,这也是拜姬怜舞所赐,不过原承天仍也是淡淡问了几句,以免泄露与姬怜舞的交情。
      二人至此也算是略知对方根底,虽不能完全做到亲密无间,可也总算有了合作的基础。
      而此番合作,对原承天来说或许获益更多,他虽是玄承无双,偏偏却对冥界知之甚少,千煞木与万魂草如何获得,至今仍是茫然。如今有熟悉冥界的叶惊海之助,便可多了几分胜算。
      而对叶惊海而言,此人虽在冥界修成鬼道多年,可在其内心,对鬼修实无半分好感,他转修鬼道,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又怎肯将昔日的死敌鬼修视为同类,是以能在冥界与仙修之士原承天相遇,对叶惊海而言自是意外之喜。
      有了叶惊海驾御金梭,原承天大可放心调息,如此过了数日,其真玄已是恢复了八九成了,但是其根基不稳之兆,却在这几日时时显现出来,让原承天心中难安。
      虽说这几日里,于冥界之中并无遇到一人一事,可是在冥界之中,若想寻个真正安静的 所在,却是千难万难,自开天辟地以来,这冥界中不知沉沦了多少鬼修之士,虽说以冥界之大,若想真的寻去,未必是能遇得着的,可若想完全避开这些鬼修之士,却又谈何容易。
      这一日与叶惊海谈及千煞木与万魂草一事,叶惊海道:“千煞木需在极寒之地方可觅得,而冥界的极寒之地,共有三处,其中以大寒漠最为广大,其面积据说不在整个凡界之下,想来此处必有此木,但大寒漠亦是鬼修聚集之所,若是贸然前往,却是凶多吉少。”
      原承天道:“既是如此,那也只好日后再议。”
      叶惊海道:“如今你的修为苦不甚高,而我的修为也暂时难以恢复,若是等我的修为恢复到了鬼相境界,或可与你一赴大寒漠一探虚实,此刻却是去不得的,至于万魂草,只需在阴气极浓之处便可寻得,如今,我等且将这目标暂定为万魂草罢了,而阴气极浓之地必有奇物,说不定我要寻的物事也在那里。”
      原承天道:“却不知阴气极浓之处,冥界中又有凡几?”
      叶惊海道:“此事却是难说,冥界阴气极浓之处在所多有,而若是能生出万魂草这种异宝的所在,却苦不甚多,除非我等能有幸遇到万魂阴风,或可事半而功倍。”
      原承天虽对冥界知之不多,却也知万魂阴风是冥界最奇特的现象之一,此风为阴魂所聚,然而却是来去无方,或聚或散,其中并无丝毫迹像可寻,然而只要此风一起,那么哪怕是阴气最淡薄之所,也会立时变得阴气极浓,而万魂阴风过境之地,必定是奇事异物丛生,是以这万魂阴风,实是冥界诸修最为渴盼之景。
      但万魂阴风一旦聚集,其间风险可想而知,尤其是对原承天这种仙修之士而言,此风起处,岂不就是炼狱般的所在?纵是原承天道心如铁,听到万魂阴风四字,也是有些心里发虚。
      而就算鬼修之躯的叶惊海,提起万魂阴风,也是喜忧参半,万魂阴风固然是冥界修士极盼之景,可若无超强修为,又如何能在这阴风中生存?
      这几日叶惊海修为恢复颇快,短短数日,已是四级鬼将了,此人的修为恢复之速,实令人叹为观止。
      但四级鬼修在冥界之中实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哪怕叶惊海恢复到鬼相境界,也只不过多添几分生存的机会罢了,是以叶惊海与原承天这对伙伴,实在用实力低微来形容,而二人之所以得以联手,也和二人的修为过低有关,只是二人纵是联手,也未必就能增加几分胜算。若是遇到鬼相级鬼修,自然还是要逃之夭夭。
      这一日正行间,原承天忽听到金塔中的灵瞳骨猴传来示警之声,原承天心中一凝,连忙放开灵识向四周探去,很快就发现千里之处,有点点阴灵之气出现,那分明是有鬼修出没了。
      叶惊海见原承天神情有异,也连忙放出阴识探察,叶惊海原本是鬼相境界,此刻修为虽被其刻意降低,但阴识却早就恢复如初,是以以阴识而论,已在原承天之上了。
      他以阴识一探而收,神情很快就凝重起来,道:“千里之外,应有三名鬼修,其修为皆为鬼相境界,这么短的距离,只怕这三人早就探到我等的存在了,怕是逃不得了。”
      原承天道:“逃是逃不得,战也是战不得的,说不得,只好做些伪装才好。”
      叶惊海笑道:“在冥界之中,若不修些伪装之术,哪里有机会存活,我有鬼相袍一领,穿上之后,在外人瞧来,便是鬼相级的修为了,却不知道友有何妙法?”
      原承天沉吟片刻,道:“在下只好以灵符摭身,是否能骗得了这些人的耳目,却也难说的紧。”
      伪装之术并非只在鬼修界流行,仙修之士亦擅此道,尤其是对等级低微的修士而言,借法袍灵符之类的物事,使自己的修为看起来强大,实为修士生存的必修之道。原承天对此道虽不是很擅长,但他玄承无双,纵是紧急情况下立时想法炼制,也并非不可能。
      此刻他一番搜肠刮肚,很快就制出一张灵符来,只是此灵符却并非是以符纸为基,而是以冥界无处不在的阴气为符纸,那自然是不用担心符力用尽了,只是这番高深之极的制符之术,却不必对叶惊海提起。
      原承天手中黑气闪动,很快就制出一张符来,将此符往身上一贴,叶惊海再凝神瞧去,那原承天分明已是鬼相级的修为了,此符不仅能使原承天修为提升不少,竟连他的仙修之气也摭盖了,只要原承天不与人动手,谁能瞧出原承天竟只是五级的真修之士?这制符之术,实令人叹为观止。
      但此符毕竟是原承天草创,能否真正骗过鬼相的眼力,却也难说的很。


      251楼2014-06-06 2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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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1
        约行了三四百里,叶惊海道:“想来此刻浮塔四周,应是鬼修如云,我虽是恢复为鬼相境界,但却无法与众修正面交锋,只能慢慢前去,视形势变化而定行止。”
        原承天自无不允之理,二人放慢遁速,向浮塔出现的中心地域前行,半日之后,果然有三三两两的鬼修在空中出没,只是这些鬼修见到二人皆是鬼相,自然也不敢轻易冒犯。
        九渊谷广阔之极,二人虽行了数日,但离浮塔出现之地仍是相距数千余里,叶惊海屈指算来,此时离九渊浮塔出现,尚有两月之期,是以倒不必急急前往,想来此刻浮塔附近的鬼修必定是明争暗斗,打了个不亦乐乎,二人实无必要去趟这趟浑水。
        这一日正行间,忽见一道青芒从脚下的一处深壑中疾射而出,青芒的目标却是叶惊海二人脚下的金梭。
        叶惊海在冥界混迹多年,自然明白鬼修最喜偷袭,是以在飞遁之际,亦是倍加小心,青芒乍起之时,叶惊海已是瞧得清清楚楚。
        但此刻尚不知偷袭者的人数,修为,贸然动手实为不智,更重要的是,此青芒看起来犀利无比,叶惊海实不敢直撄其锋,他脚下用力催动,金梭加快速度,刹时就将那青芒抛至身后。
        眼见得青芒擦着金梭冲天而出,在半空中光芒渐失,显露出一柄法剑来。
        叶惊海不由笑道:“这种法剑,其灵力不过十里而衰,要它何用,想来深壑中的鬼修计俩也不过如此,我等转回身来,给这些不长眼的家伙一个教训如何。”
        原承天抬眼瞧向空中的那柄法剑,果然见其剑灵力已衰,正直直的向下坠去,此法剑居然只有一击之力,并且一击失手之后,竟无变化之力,显见得持剑者修为不高。
        原承天目光移开法剑,正要应答,但其目中余光却瞧清了法剑的真容。
        此剑通体都是用玄金打造,并无其他珍贵材质,按理说御使这种寻常法剑,纵是鬼将级鬼修亦能从容自如,何以此剑却只有一击之力?
        难不成竟连鬼士级鬼修亦敢来此凑热闹不成?
        他伸手向空中那柄法剑一招,那法剑都是纹丝不动,仍是直直下坠,见到此景,就连叶惊海也瞧出玄机来。
        原承天此式看似普通,但其中却包含了高深的御器之术,若是寻常法器,自是招之即来,但此剑却是毫无反应,显见得此法剑绝不普通。
        而回想起刚才青芒乍起之时,此势猛不可当,若不是叶惊海反应极快,二人虽可逃得性命,但金梭必被青芒所毁。
        看来这柄法剑之中,应该含有极特殊的材质,故而御使起来并不便当,是以法剑的威能虽只有一击之力,却是不可小视。
        刚才御器无功,反倒激起原承天的好胜之心,他道:“道友替我押阵,我倒想瞧瞧,这法剑有何玄妙。”
        叶惊海道:“就是这般,这壑中的修士就交给我了,道友只管去取那柄法剑。”
        若论夺器之法,使用真言之域自然是机率极高,可这种至高无上的真言法术,原承天实不欲在人前显示,是以要想夺得这柄法剑,就必须靠他的真实修为不可。
        好在持剑之人对这柄法剑的御使亦是有心无力,法剑仍是直直坠下,好像已与持剑之人失去联络,这虽是原承天的大好机会,但亦表明此剑极其特殊,普通的御器之法,对其应该是无效了。
        原承天心思电转,既然普通的御器之法无效,就只好采用非常手段,他手掌急速翻转,三真诀已出,这已是将该法剑视为旗鼓相当的对手,而不仅仅是一件法器了。
        三真诀的最大长处就是其速快疾无比,心到诀至,中间绝无半分迟疑,是以三道光芒,立时击中法剑剑身。可出奇的是,三真诀虽是犀利无比,却只是在法剑剑身上留下三道浅痕,那法剑仍是稳重如山,直直而落,竟视原承天的三真诀为无物。
        这不禁让原承天倒吸一口冷气,对手纵是鬼相级鬼修,亦不敢说能轻松接下三真诀的一击,而这柄法剑受此一击,却是安然无事,亦不曾晃动一下。
        此时从脚下深壑中窜出一人,此人身穿大红道袍,身影依稀有些熟悉,倒像是上个月遇到的三名鬼修之一。
        此人跃出深壑后,就急急向空中的法剑招手,他的手中捏着一块金牌,金牌上闪动微光,遥遥向法剑施来。
        而法剑受金牌上的微光招引,其下坠之势也加快了不少。
        看来红袍鬼修就是这法剑的主人了,可是就连其主人动用相应的法器,对该法剑的招引之力亦不能从容,足见这法剑实在特别之极。
        见到异样法器,谁能不动心?叶惊海大喝道:“此人就交给我了,道友速速设法,夺此法剑!”
        他身上本罩着鬼相法袍,此刻将法袍一掀,露出多宝玄衣来,多宝玄衣微微浮动,一个通体血红的葫芦从多宝玄衣上飞起,血葫芦在空中倒转,从葫芦中射出万道银丝,直向脚下的红袍鬼修射去。
        红袍鬼修冷哼一声,左手仍持定金牌,不停的向空中法剑招引,而右手晃出一块铁盾来,向空中的银丝迎去。
        细细瞧去,那葫芦中射出的力道银丝其实是万枚银针,银针一出葫芦口,立时呈铺天盖地之势,而此其相较,那红袍鬼修祭出的铁盾不过是沧海一粟,哪里能尽数挡住银针。
        以叶惊海的身份修为,此银针自是非同小可,万枚银针中,哪怕只有一枚击中对手,想来亦可使对手身受重伤,是以见红袍鬼修如此托大,只以一块铁盾挡格,叶惊海也不由的冷哼一声。
        但铁盾虽小,其祭在空中之后,却发出一道乌光来,乌光笼罩的范围并不算大,却可足以将红袍鬼修全身罩住,而银针射入乌光之中后,就如泥牛入海,再也寻不到踪影。
        叶惊海出手受挫,脸上有些挂不住了,好在这血葫芦的威能并不仅仅止于此,叶惊海手中法诀变幻,万道银针忽而凝成一束,竟合成了一把丈长的银锥,银锥狠狠砸向铁盾,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铁盾被击成两片,乌光立时不见。
        叶惊海终于以血葫芦的变化之能,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总算挽回一丝颜面。转眼瞧向原承天,微露得意之色。
        但红袍鬼修却是面不改色,他的右手轻轻一晃,本来被击成两半的铁盾立时合拢,抵住了下沉的银锥,而铁盾乌光再次射出,反将银锥向上托高数丈。
        如此一来,二人竟似斗了个平手。
        而趁着二人斗法之际,原承天急思对策,势要将那柄奇异法剑收进囊中。
        他仔细瞧去,只见法剑上被三真诀击出的三道印痕竟有深浅之别,左右两侧的印痕稍浅,而中间的印痕则要深得多了。
        原承天的三真诀分别用了青鸟剑,赤鸦魂珠和灵蛇铠甲之神光,而法剑中间较深的那道印痕,则应是青鸟剑的神光所创,原承天并不曾比较过三道神光的威能大小,如今看来,青鸟剑的神光应该比另两道神光稍强了。
        但这也并不能说,青鸟剑就比其他两件法器更加强横,赤鸦魂珠也就罢了,灵蛇铠甲之光原以防御为主,其攻击之能自然不可与青鸟剑相提并论。
        不过此次三真诀在这件奇异法剑上受挫,也让原承天对三道法宝神光的威能更加了解了。
        看来对付这柄奇异法剑,与其用三真诀,不如专用青鸟剑,反倒可最大的发挥威能。
        是以原承天急急祭出青鸟剑来,而与此同时,五指翻转,那是要动用五岳之诀了。
        五岳之诀是力战之法,完全靠原承天的本身修为,是以若是五岳之诀不能禁住异样法剑,那么就等于说,以原承天此刻修为,难以压制这柄法剑。
        若是结果真是如此,那么原承天就不得不动用真言之域或是雷龙珠了,哪怕这两项绝技被人所窥,但形格势禁,也只好先顾了眼前再说。
        而此异样法剑越是强横,原承天的夺剑之心就越是强烈,他自升为五级真修以来,常常觉得法器之威已是无法配合自身修为,虽然青鸟剑和灵蛇铠甲都大有升级空间,但青鸟剑升级速度极慢,灵蛇铠甲的加强亦是困难重重,当此之时,他急需一件强力法器,以配得上自身不停暴涨的修为。
        这柄异样法剑的出现实在来的及时,是以原承天已是立下决心,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非要夺下此剑不可。
        青鸟剑疾射而出,而青鸟剑的器魂青鸟也已飞出,张口就是一道白焰,此白焰将异样法剑罩定,将此剑与红袍鬼修手中金牌的联络切断,异样法剑的下坠之势,竟被止住了。
        原承天见青鸟剑奏功,精神大震,五岳之诀立时压了过去,此诀之五岳分为两截,其下有三岳托住法剑,其下则有两岳压顶,势要将法剑牢牢禁住。
        身在五岳之中,那异样法剑果然是动弹不得了,原承天再施法诀,五岳缓缓合拢,却见异样法剑已微微弯曲,大有禁受不住之状。
        原承天心中欢喜,忙将一道真言之符祭去,以洗去法剑原有标识,重新铭刻,但真言之符印在剑上良久,原承天却始终得不到半丝回应。


        257楼2014-06-06 21: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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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2
          原承天此次所用的真言之符,并非无界真言,而是其自创真言,世间真言繁杂不一,法则之力亦参差不齐,原承天以其无双玄承,取众多真言之精华,自成一体,其所创真言的法则之力,比之无界真言或许不如,但比之其他真言,则胜出多多。
          但就算是这种强力真言,对这柄异样法剑,却仍是无能为力,不过原承天不以为忧,反而为喜。
          他知道这样异样法剑越是难以御控,越说明此剑中所含的特殊材质极其珍贵。以此事观之,异样法剑中的特殊材质,或可不亚于天龟碎甲,只是两者情形略有差异罢了。
          天龟碎甲难以炼制,而异样法剑中的特殊材质则是难以御控,两者相比,各有巧妙不同。
          就算到了此时,原承天依然不肯动用雷龙珠或是真言之域,他此刻仍有手段尚未使用,实无必要贸然动用这压箱底的法术法宝。
          他取出一块已经炼制完成,但尚未刻制灵符的空白劫晶来,掌中捏起法诀,以自创真言快速的制起灵符。
          制造灵符原非易事,就算是制符高手,也要费上一番工夫,但原承天制符之术已是天下无双,别说是在这冥界凡界,纵然是昊天界的制符高手,亦无法与其比肩。
          是以这道用来标识法器的灵符,原承天只用了一息时间便轻松完成,好在如此惊世骇俗之举,却是无人窥知,只因叶惊海那边的斗法已渐趋白热化了。
          此刻红袍鬼修身边,已多了两名鬼修,皆是一月前的旧识,这三人的相貌原承天只是匆匆一瞥,却已牢记在心,纵是过了千百万年,也是难以忘却,这是修士灵识的强大记忆力所致,想来叶惊海也亦如是。
          血葫芦中的银锥虽仍在与红袍鬼修的铁盾纠缠,但这血葫芦之中法宝多多,纵是对手多了两人,叶惊海仍是可从容应对,他手中法诀连发,又有一件法器从血葫芦中飞出。
          此法器却是一柄三尺木剑,黑黝黝的毫不起眼,倒像是儿童的玩具一般。
          天下能制成法器的材质虽多,但以木制器却是少见,大多数木质之物既柔且脆,且易被火克,故而难以成器。不过若是木质有克火之性,则可制成极特殊的法器。
          叶惊海的这柄木剑想来便是如此。
          此剑一出,竟有不亚于神兵利器的寒光射出,而原本安坐琅嬛金塔中观战的猎风,忽然轻声叫道:“好冷。”
          原承天何等玄承,一听此言,就知此木剑定有破魂之威,应是专克鬼修的一种破魂法器。
          他忙向金塔中的猎风拍出一道金刚符,以防猎风被这破魂木剑的寒光所伤,猎风坐在塔中,本受金塔保护,又得了原承天的灵符相助,总算不惧木剑寒光了。
          猎风低声道:“猎风没用,多谢主人相助。”
          原承天道:“你虽是仙鬼双修,亦不能免于破魂法器的影响,这是相生相克之道,何必妄自菲薄。”
          但红袍鬼修等三名鬼修却是极不好受了,谁能想到,对方同为鬼修,竟还拥有鬼修的克星法器,难不成此人想与对手同归于尽不成?
          此刻三名鬼修已无法思虑对手用意,破魂木剑一出,三人同时觉得腹阴玄如被冰冻,竟是运转不灵,纵是努力调息吐纳,其能运用的阴玄也不足平时的三分之一了。
          而观叶惊海的神情,仍然是从容不迫,似乎并未受到破魂木剑的影响。只是他身上的多宝玄衣则鼓涨起来,其衣内有股强大的灵力流运转不停,这股灵力流应该是某种法器之力了,看来叶惊海在动用破魂木剑时,已是早有准备,从而才不受破魂木剑的影响。
          红袍鬼修咬牙道:“道友身为鬼修,却炼制破魂法器,就不怕反受其害吗?”
          叶惊海笑道:“道友自救不暇,却偏要管在下的闲事,天下至愚之人,莫过如此。”
          红袍修士道:“区区一件破魂法器,能奈我何。你有法器护身,难不成我却没有。”
          他的身子微微一晃,身上的红袍迅即变成一件铠甲,此甲上嵌百块金石玉器,生出七彩光芒,破魂木剑上的寒光被甲上的七彩光芒所阻,已然无法侵蚀入体。
          红袍鬼修的两名同伴也各施法器,抵御这破魂木剑的寒光,其中一名青衣鬼修手中持立一柄玉如意,此玉如意色泽碧青,却带有一缕红丝,竟是一块青红火玉,青红火玉生于火山之巅,需经万年的烈焰焙炼方可成就,而其玉中红丝越多,则材质越佳。
          青红火玉专破寒气,是以有此玉在手,纵是极寒之地,亦可来去从容,而对破魂木剑上的寒光,自然也有抵御之效。
          另一名白衣鬼修所用之物则是一块真诀,此诀看起来如同一团火焰,持在手中,犹如掌中点灯。叶惊海见此真诀亦暗暗点头,此真诀名为灵焰诀,是取无妄碧焰的一丝火花,置于无色明石瓶之中,再以玄奥法术制成,因无色明石如空气般透明,是以此真诀制成之后,见火而不见瓶。
          无妄碧焰自然能克天下寒气,是以这件明石碧焰真诀,比之青红火玉还要珍贵。
          叶惊海道:“三位道友莫非是来自天一大陆吗?你三人修为不济,所用法器倒也不俗,在下欲闯浮塔,正缺佳器防身,如此先多谢了。”
          瞧他的语气神态,倒像是三名鬼修的法器已为他囊中之物,如此狂傲之徒,怎不令人气煞!
          白衣鬼修怒道:“阁下若有本事,我等三人身上有无数法宝,尽管来取就是。”
          叶惊海笑道:“既有所请,敢不从尔。”他身经百战,像这种乱人心绪的战法早就用得熟极而流,三名鬼修被激起了无明怒火,无形中已让叶惊海占了上风。
          原承天见这边战局平稳,叶惊海以一敌三,却是稳操胜劵,是以便将全部心思,尽数倾注到那件异样法剑身上。
          红袍鬼修虽努力催动手中金牌,但因青鸟剑吐出的一丝青莲碧焰已将法剑裹住,这金牌上的灵符之力哪里能破解青莲碧焰,更何况金牌虽是法剑的配套御使之器,但其对法剑的影响却苦不甚大,这也是因为法剑的材质极其特殊的缘故了。
          此时原承天虽将劫晶灵符制成,却迟迟未能发出,只因若是无法堪破法剑的隐藏材质,纵是劫晶灵符,亦无法发挥最大威能,原承天意欲一举成功,是以便按住贪心,专心思索法剑所用的材质为何。
          这世间的法器材质数不胜数,何止亿万之数,就算原承天玄承无双,亦不敢说包罗万有,他苦心推测,首先可认定此材质应非冥界特有,因为红袍鬼修三人亦是初来冥界,不可能得到冥界奇珍,而红袍鬼修对此剑御控不灵,亦可推断出此材质是此人新得,尚没时间深究此材质的玄奥。
          而红袍鬼修的同伴所用法器,已被叶惊海喝破是天一大陆所有,这说明法剑中的异样材质极可能也产生天一大陆。
          天一大陆为凡界第一大陆,其中的天一幻域更是奇广奇阔,至今仍有极大领域未曾探明,而天一大陆所产之物,自然也是名目繁多,奇珍异宝再所多有。
          不过好在若能将材质来源定于天一大陆,原承天的思考范围也就缩小了许多。
          他昔年在天一大陆游荡数百年,对此地所产最是熟悉不过,而结合该异样法剑的特异之处,其材质的名称已是呼之欲出了。
          他暗忖道:“此剑难以御使,那定是其材质的法则之力异乎寻常,天一大陆中的天一幻域之中,拥有独特法则之力的区域虽多,却以九灵山为最,莫非此材质竟是九灵石不成?”
          九灵山位于天一大陆最深最远之域,纵是玄修之士,亦不敢轻易涉足,此域法则与凡界迥乎异常,不管你修为多高,到此地亦是无能为力,形同凡躯,不过九灵山在某种特殊时段,其法则之力会减弱许多,若想进九灵山探宝,就只有选在此特殊时刻方可。
          想来红袍鬼修亦是在那个特殊时刻入山寻宝,并侥幸获得宝物,而此宝物的最大可能就是九灵石了。
          想到九灵石,原承天心中的贪欲之火更是熊熊燃烧,世间珍宝,最为难得的就是拥有别样的法则之力,这世间的至坚至柔至强的珍宝容易寻得,但拥有法则之力的珍宝却是屈指可数。
          若此法剑中真的含有九灵石,原承天就算付出惨痛代价,也非要夺取此宝不可。
          想到这里,原承天在劫晶灵符上再加上三道真言,等到真言之纹路在劫晶上浮现出来,原承天再不犹豫,立时挥手祭出劫晶灵符,此时那柄法剑正自挣扎,眼看就要突破五岳之诀的封锁。
          原承天不由得心跳如鼓,就算此次所祭的劫晶灵符能克制九灵石,但抹去对方标识并铭刻自已的标识却要花上一定的时间,这五岳之诀能否多支持片刻,从而使此术完成?
          饶是原承天智谋百出,玄承无敌,此刻却也关心则乱,早将净心澄虑的斗法之道抛之脑后。却见劫晶灵符其准无比的印在法剑之上,但法剑的挣扎之力也更加厉害,其上的两岳已是摇摇晃晃,大有不支之态。
          原承天的手心霍然汗出,以他的修为阅历,紧张到出汗的程度,实在是前所未有。


          258楼2014-06-06 2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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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5
            原承天暗忖,浮塔会虽是个松散的组织,但在目前的局面下,倒也不失为一个较佳的选择,至于组织内部人员良莠不齐,遇事不肯拚命上前的敝端,却是在任何情况下都会存在,是以权衡利敝,原承天便缓缓点了点头。
            见原承天已是应承,叶惊海道:“既是如此,这浮塔会就算我二人一份,却不知众修此时在何处聚集?”
            不知不觉之中,叶惊海遇事已是唯原承天马首是瞻,而他自己却是浑然不知。
            胡元修与李元清见事情办得成功,皆是大喜,李元清道:“离此地东南数千里,有座乌石山,此山遍地乌石,极是好认的,二位可自行前去。”
            原承天道:“若无信物,只怕贸然闯入不便。”
            胡元修忙一拍脑袋,笑道:“瞧我竟是只顾着欢喜,却忘了这事。”他取出两块银牌来,交给原承天和叶惊海,又道:“持此牌前去,自不会发生误会了,不过我等二人还需奔波忙碌,再去联络其他道友入会,就不能陪同二位了。“
            原承天仔细察看手中银牌,此牌虽是仓促炼制,形式颇有粗糙之处,但其上是用一种特殊的符文标识,此符文虽是浅显,但想来应该是某位修士的自创符文,却是难以伪造。
            原承天收牌入怀,道:“二人道友辛苦,我等自会前去乌石山与众道友会合,何需陪同。“
            四人一揖为礼,就此分手,各行其事。
            见胡元修与李元清走远,叶惊海道:“原道友,你觉得这个浮塔会可靠得住吗?“
            原承天道:“不过是一个仓促成立的散修联盟,也是因势而起,至于能否济事,却要看主持者的才干了,好在就算我等加入,想来该组织对我等也无多大的约束力,若是苗头不对,那就走人便是。“
            叶惊海笑道:“道友倒是遇随而安,我怕是想的太多了,也罢,就依道友的主意,先去瞧瞧再说。“
            二人御起金梭前行,半日间又遇到两名鬼修,见这两名鬼修也是往乌石山方向而去,原承天故意露出胡元修所赠银牌,两名鬼修果然神情大喜,也取出银牌来。
            四块银牌对照,四人皆是点头会意,面露微笑,于是结伴朝乌石山而去。中途四人互通了姓名,这二人皆是三年前来到冥界,在冥界之中,亦算是新人了,其中一名陈姓修士刚刚升为鬼相,而另一名王姓修士仍是九级鬼将。
            进入冥界三年却未能升为鬼相,倒也不是什么奇事,冥界虽适合鬼修修行,但总是因人而异,修行速度有快有慢,与凡界并无多大不同。
            这名王姓鬼修见众人皆是鬼相,不免有些自惭形秽,言谈之间,也是唯唯诺诺,甚是小心。
            叶惊海见此人如此形状,不由心中暗笑,说来原承天的修为在众人中最低,但观其气度却隐隐远超鬼相,这份气度端由各人的心境决定,那是勉强不来的。
            陈姓鬼修虽也是鬼相,表面上与原叶二人平级,但见叶惊海傲气凌人,原承天英华内敛,自知不可与二人争锋,言谈中也甚是客气,原承天问起浮塔会一事,二人却是和原叶二人一样,也是刚刚被人收纳,并不知详细。
            原承天见此就不再多言,四人无言飞遁,但因陈王二人遁器不佳,叶惊海只得将金梭放慢速度,是以足足又行了一日,才来到一片乌石遍地之处。
            原承天立在空中以灵识探去,果然探到在不远处有鬼修的阴气汇集,想来这里就是乌石山,那些鬼修自是浮塔会的会员了。
            原承天于是缓缓传音道:“在下原承天,承蒙胡元修,李元清之邀,前来与会。“
            叶惊海三人也报了自己的姓名。
            片刻之后,便有两名鬼修出现,二人皆是满脸含笑,道:“欢迎四位与会,还请四位道友亮出银牌,好为见证。“
            四人皆亮出银牌,两名迎客鬼修更是客气,忙与四人见礼,寒喧已毕,便在前方引路,不一刻,来到一处山谷之中。
            山谷之中,果然汇集了十余名鬼修,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或打坐沉思,或与同伴闲谈,见到原承天四人前来,有人站起来打了个招呼,另有些人却是洋洋不理。这些人的修为绝大多数为初级鬼修,另有二人为二级鬼相。
            其中一名灰衣鬼修,赫然已是四级鬼相,此人独坐一处,不与任何人交接,见到原承天四人,并没有正面来瞧,只是用余光将四人一扫,见四人修为不高,脸上微露失望之色。
            看来此人应该就是浮塔会的首脑了,这浮塔会的主意,说不定也是此人所出,但此人倨傲若此,不免让人失望。浮塔会本是松散的组织,此人又无亲和之力,想来浮塔会的前景怕是黯然。
            原承天目光向四周扫了一遍,微露讶色,道:“诸位请了,我等刚刚与会,原不该多言,只是诸位在此处聚集,却不曾设有禁制,若是让旁人探知,只怕略有不妥。“
            灰衣鬼修神情一怔,道:“有何不妥?“
            原承天从容道:“当此微妙时刻,浮塔四周大修云集,我等在此集会,必会引人侧目,若是惊动某位大修,怀疑我等集会的目的,只怕会引来不小麻烦,这是在下的私心妄测,还请道友莫怪。“
            灰衣鬼修道:“道友倒是小心,你的话也说的是,我等聚会与此,果然是会引人注意的,这忘设禁制一事,果然是在下大意了。“
            此人倒也从善如流,而被原承天指出其误,其神情亦不曾有丝毫不快,看来四级鬼相,其胸襟非常人可比。
            灰衣鬼修取出八面阵旗来,纵身跃到空中,手中捏一道诀,便祭出一面阵旗,刹时将八面阵旗祭毕。
            原承天细看四周,只见山谷皆被一道淡淡的黑气笼罩,从谷内自可瞧见谷外情形,但想来从谷外就无法窥知谷内动静了。
            至于灰衣鬼修所设阵法,原承天倒也认得,此阵名为天罡玄阴阵,是为鬼修常用的八大阵法之一,此阵善聚阴气,可用阴气结成一域,此阵若是在凡界之中,用来斗法困人,其威能也只是泛泛,但在冥界之中,因阴气极多,其阵法威能何止提高十倍。
            不过见此阵设成,诸鬼修之中,也有几人面露忧色,只因众人身在天罡玄阴阵中,如同被困,生死行动,皆被灰衣鬼修所控,若是灰衣鬼修包藏祸心,岂不是可将众人一网打尽。
            此人修为最高,又设成阵法,众人几乎已非其对手,这也难怪众人忧心忡忡。
            原承天和叶惊海对此却是不以为然,天罡玄阴阵虽是厉害,二人也自有应对之道,若是见机不妙,随时都可破阵而出,是以神色仍是从容。
            灰衣鬼修细察众人神色,已知众人担心所在,便道:“诸修不必惊疑,金某设此阵法,不过是依从这位原道友之言,以防被人窥探,浮塔会初立,尚无章程明细,而我等在此议事,自不能被他人窥探了去,金某与原道友的苦心,还望众修体谅。“
            他刻意将原承天拉来当面大旗,也是分众人之怒之法,原承天如何不知,不过这也是灰衣鬼修用来平抑众修的手段,倒也不必与他计较。
            一名鬼修道:“原道友初来浮塔会,便大言炎炎,想来一身修为必定惊人,不过道友却只是一名初级鬼相,实令人惊讶。“
            金姓鬼修的这招计策果然好用,原承天立成众矢之的,却见灰衣鬼修脸上一丝微笑一闪而过,想来心中甚是得意。而叶惊海见原承天受人指责,亦是满脸堆欢,反倒有兴灾乐祸之色,不过原承天细察其意,叶惊海应该是想瞧瞧自己如何脱困罢了,其实并无多大恶意。
            原承天道:“惭愧,在下受天资所限,修为苦不甚高,倒让这位道友见笑了,只是在下的性格既愚且真,又因修为低微,故而处处小心,因见此处并未设防,这才脱口而出,若有得罪之处,还望这位这道友海涵。“
            这番话甚是谦逊,更兼滴水不漏,诘问原承天的那人反倒说不出话来,而很快就有人道:“原道友本是一番好意,又何必耿耿,想来原道友与金道友也非旧相识,不可能是一唱一合,故意设此天罡玄阴阵困住我等,浮塔会初立,众人原该齐心协力才是,没得尚未进入浮塔,就自家人闹将起来,岂不大违我等入会的本意。“
            说话之人是位二级鬼相,他的同伴亦是二级鬼相,这二人形影不离,看来交情不俗,而因二人皆是二级鬼相,在这山谷之中,俨然成为灰衣鬼修之外的第二大势力,众人见他开口为原承天说话,自然不便再说什么了。
            叶惊海脸上笑意更浓,悄悄传音道:“没想到原道友不但神通惊人,亦是舌绽莲花,我看道友索性就将这会长一职拿下,在下必助一臂之力。“
            原承天亦传音笑道:“道友何必设局害我,我初来乍到,又兼修为不高,何以服人?“
            叶惊海道:“道友虽是修为不高,但若以真实神通来论,只怕远在众人之上。“
            原承天道:“道友身为十大仙族之后,又何必自谦若此,依我看,道友包藏祸心,已是毕露无疑。“
            二人正自斗口,只听刚才替原承天解围的人道:“金道友,如今浮塔会已是人数不少,本会下一步该如何行止,还请道友指示才是?“
            众修听到此话,不免抬头凝神,静等金姓鬼修示下。
            金姓鬼修沉吟片刻,忽然道:“下一步该如何行动,金某虽有想法,却是不敢自专,却不知众修意下如何?“
            众修见此人言语支吾,胸中竟无半点谋略,不免大失所望,也不知怎的,众人的目光,忽然齐刷刷的向原承天射来,而叶惊海脸上的笑意却是更浓了。


            261楼2014-06-06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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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众修竟将目光齐聚自身,原承天哭笑不得,他原非爱出风头之辈,只是因众修疏于防范而不得不出言提醒,这也是为了他本身的安危考虑,原属正常。
              而如今却因一时多言,而被众人瞩目,原承天大有如被火烤油煎之感。
              其实这倒也不足为奇,天下诸修,务实者众而务虚者少,若论清修苦行,天下修士皆是凛然奉行,绝不敢误,而若论洞明世事,随时应变,则非修士所长。
              甚至就算是那些修为已至羽修鬼帅境界者,也常有不知世事者,更不必说其他修士了。
              那名金姓鬼修能想起成立浮塔会,刚才在言谈中,又能对原承天使出移祸江东之计保全自身,可见其为人是颇为聪明的,但其行事历练,毕竟还是不足,对浮塔会的事务总是胸中无策,面对众修期盼,便只能支吾以应了。
              原承天正不知如何应对,首先开口的又是那名二级鬼相,此人忽道:“原道友应是不曾修行过驻颜之术吧。”
              原承天微微一怔,便悟出此话深意,一般来说,男性修士对驻颜之术并不怎么在意,更何况一旦达成真修之境,其容颜虽不至于青春常驻,其衰老的速度也慢了许多,大可不必专门的去修行驻颜之术。
              至于女性修士,那自然不同。十七八岁就开始修行驻颜术者竟已算是迟了。好在皮相之关终属小劫,纵是堪他不破也无损修行。
              是以通过观察男性修士的相貌,便可大致推断出该名修士在何时达成真修之境,而之所以这世间的修士绝大多数都是貌若中年,也便是因为很多修士都是在中年时,方才达成真修之境。
              至于在二三十岁就达成真修者,那自是仙基极佳,且福缘深厚之士了。
              那名二级鬼相问出此话时,众人瞧向原承天的目光更是专注了,原承天此时年龄不过十七八岁,幸好他少年老成,是也看起来便是二十多岁。
              这名二级鬼相之问,其实颇具深意,众修此时已瞧出原承天相貌极是年轻,并且显然绝非修行过驻颜之术,心中自是明白了。若非原承天在极年轻时就达成真修之境,又何能以如此青春相貌示人?如此说来,此子的仙基之佳,竟是惊世骇俗了。
              原承天既明众人之意,便缓缓道:“在下年幼识浅,正该多向诸位请益才是。“那自是承认了自己入道颇早。
              二级鬼相道:“道友年幼的是实情,可识浅二字,却是道友的自谦之语罢了,道友以弱冠之龄而入鬼相之境,虽不敢说空前绝后,可也是极其难得的了,而以在下看来,道友修为进境如此之速,自是仙基极佳,福缘深厚之辈,更难得的是,道友虽是稚龄,却目光深沉,意谓深长,这是历事极丰之像。“
              这一番马屁,纵是原承天阅历过人,也不免觉得身体有飘飘然之像,好在原承天深知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而此二级鬼相话中深夜,他岂能不知,便含混应道:“道友谬赞,何以克当。“
              二级鬼相笑道:“道友一味谦逊,倒让在下难以无继了,不过此事原本是为浮塔会前程着想,与在下亦是息息相关,说不得只好厚着脸皮了,其实在下之意,道友心中甚明,在下恳请道友主持浮塔会事务,却不知道友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虽有少数几名反应迟钝的鬼修瞠目结舌,但大多数鬼修却是暗暗点头,并视为理所应当,这位原承天原道友仙基极佳,口才便结,更难得的是思虑周全,实比那些一味苦修,不通事务的清修之士强得太多了。至于原承天年龄幼小一节,对修行者而言,却又有何大碍?
              而听闻二级鬼相此语,叶惊海固然是暗笑到大有内伤之状,就连金姓鬼修,亦是轻舒胸口之气,像是卸下千斤重担一般。
              原承天见众修满脸期盼之状,也不由得心中浮动,主持浮塔会事务自是极为吃力不讨好之事,但若是无人主持,或是主持者能力不彰,这浮塔会自也没必要存在了。
              世人皆喜争权夺利,偏偏像浮塔会这种松散的组织,偏偏毫无权利可言,原承天若是提出的意见高明,自然采纳者众,若是所修意见与众人不合,别人怎会理他,而所谓的主持者自也毫无办法压制众人听众。
              是以如此说来,这浮塔会的主持者不做也罢。
              然而浮塔会目前毕竟人数颇众,若是能善加整合,亦是一股不可轻视的力量,而若想接近浮塔,仅凭一人之力是完全办不到的,而若能依仗浮塔会之力,或可能达成心愿。而在这种情况下,与其将浮塔会的主持权力委于他人,受他人的使唤,倒不如自己主做主张更为便当。
              原承天并不着急做答,而是沉吟良久之后,道:“道友所请,着实让在下为难了,在下初来乍到,若是便来主持浮塔会事务,那岂不是喧宾夺主,恕在下难以从命。“
              原承天这般以退为进,众人岂是不知?主持浮塔会事务原本就是想承担不小的责任,既然是想承担责任,那必然要有权利及身方可平衡。
              是以二级鬼相缓缓瞧了众人一圈,道:“修行界向来强者为尊,而我等散修,又是仓促而聚,哪里有什么先来后到,道友倒是多虑了,以在下看来,在座诸修,想来皆无反对道友之意。“
              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金姓鬼修身上,金姓鬼修毕竟是首倡浮塔会之人,他若是不开口应承,就这般将主持者的位置委于他人,也未必说不过去,而若是他肯劝说原承天,那原承天自然就无话可说了。
              金修鬼修原本已是一副置身事外之状,见二级鬼修目光扫来,意味深长,恍然明白自己还有件事情需要交待厘清,便急急忙忙的道:“木道友说的是甚是,在下虽起意招集众人,成立此浮塔会,以图进入浮塔,但在下生性疏懒,而浮塔会务千头万绪,哪里能理出个头绪来,天幸原道友到此,识见高明,思虑周详,实解在下于水火之中,原道友不必顾虑,在下是第一个支持道友主持会务的。“
              金姓鬼修既然开口,原承天纵是想拒绝,亦是无从论起,只不过此刻就接手会务,自是太早,便道:“金道友谬赞,在下更不敢当。原某年幼道浅,又是初至冥界,此刻有幸供诸修驱使,原该欣然乐从,只是会务庞杂,芸芸诸修,识见不一,其中更有高明之士,向为在下仰望,其中为难之处,诸修想也深知,是以主持会务一事,还请诸修深思熟虑,另托高明,此却非在下惮劳,实有难言苦衷,还请诸修体谅。“
              原承天此言,已是赤裸裸的讨要权力,除了一二混混噩噩之事不明原承天其意之外,像二级鬼相木姓修士以及金姓修士,已是心中雪亮,同时心里也放下心来。
              两名二级鬼相低语片刻后,仍由木姓鬼相开口道:“浮塔会虽然刚刚成立,人员倒也不少,我等请原道友主持会务,亦是因为以此刻人众,若不早立规章,终难成就大事。而如何定立规章,自该以主持者为尊,其余诸修我等自是做不了主,不过在下倒可保证,无论原道友订定何种规章,在下与这位甄道友,定然凛遵不误便是。我等话已至此,若是有不遵道友号令者,便是与在下与甄道友为敌了,却不知我等此言,可解原道友心中之惑?“
              木,甄二修皆是二级鬼相,在浮塔会诸多道友中等级最高,此二人偏偏又感情交好,形同一人,他二人既出此言,诸修自然不敢违逆,如此便可让原承天主持会务,扫除大半障碍了。
              金姓鬼修亦道:“木道友所言极是,在下亦认为原道友识见高明,所订规章定然稳妥,是以还请原道友不必推辞,切不可存惮劳偷懒之念。“
              诸修既然将话说到这个份上,原承天深知若是再假意推辞,那也未免娇情了,不过他仍是长锁愁眉,又沉吟良久之后,方才道:“诸位道友一番盛情诚意,在下岂敢不从,原某虽是不才,但能为诸位道友驱使,亦觉与有荣焉,自此刻起,在下就斗胆主持浮塔会事务,一应事务,还请诸位成全。“
              木,甄二位二级鬼相与金姓修士皆是大喜,金姓鬼修喜不自禁的道:“道友总算松口接下此任,在下也算放心了,还请道友速速立下规章,这浮塔会才算是真正成立了。”
              木姓鬼修道:“不错,在下对原道友能订立何种规章,亦是不胜向往之至。”
              原承天知道这便是第一个考验了,他能否真正主持浮塔会事务,还是要看他所订立的规章能否令众人满意,以及是否足够高明。
              若是他胡言乱语一通,或是所订规章无可取之处,刚才所谓的以退为进,争权夺利不过是一场浮云,只有订立的规章足见高明,能令大多数鬼修满意,他这个浮塔会的主持方能做得下去,而浮塔会能否最大的程度的发挥作用,也端看这个规章的具体内容了。
              于是微微一笑道:“以在下粗见,草定了三条规章,还请诸修斟酌。“


              262楼2014-06-06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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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袍鬼修见青袍鬼修对千阴法师隐隐有惧怕之意,便道:“千阴法师虽也只有九级鬼相,可此人号称多宝法师,委实难以应付,为兄若非侥幸升为鬼帅,亦不敢轻易惹他。不过此次浮塔之会,若有机会,倒不妨给他一个教训。”
                青袍鬼修眼睛一亮,青金两道光芒再次闪动不定,他喜道:“这么说来,师兄此番是要与那千阴法师做对了。”
                红袍鬼修嘿然一笑,道:“为兄前三次冲击九层浮塔,却总是被人暗中设计阻挠,为兄虽查他不出,想来这千阴法师也脱不得干系,此次为兄已是初级鬼帅,自然要有怨的报怨,有仇的报仇,纵然是无怨无仇,杀了也就杀了,有什么打紧。”
                青袍鬼修听得心花怒放,大笑道:“师兄升为鬼帅之后,果然威风得紧,若是此次真能将千阴法师杀了,小弟纵是得不到宝贝,亦是欢喜的很。”
                红袍鬼修嘿嘿笑道:“若真是除了千阴法师,浮塔之中,谁能是你的对手,浮塔宝贝岂非尽归你所有?我说好只取太一弱水,自不会再取其他宝贝。”
                青袍鬼修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小弟的心思总是瞒不过师兄法眼。”
                说话间目中两道光芒忽然射向天空,只是此次两道光芒并没有激发云雾,而是隐于云雾之中,不知伸出几百几千里。
                红袍鬼修道:“可曾瞧见什么事情?“
                青袍鬼修道:“不过是千里开外,有几名散修正自争斗不休,也没什么打紧,只是有名修士甚是奇特。此人年龄甚轻,瞧来不过十七八岁,却已是一名初级鬼相了, 却不知何故。”
                红袍鬼修听闻是一名初级鬼相,自是兴趣全无,便道:“不过是些自命风流的修士,修了些驻颜之术罢了,这些修士只管在这些没甚大用的法术上用功,日后成就有限,何必管他。”
                青袍鬼修道:“是。”
                但此刻远在千里的原承天,却感到身体微微一凛,他不由得转过身来,向身后天空瞧了一眼。
                就在刚才,他隐隐感觉到空中出现一双诡异的眼睛,在他的后背一扫而过,但等他回过身来去瞧时,空中哪里还有丝毫异样。
                原承天不由有些迷茫,刚才是否有人在暗中窥视,他其实并无多大的把握,而灵识所感,也是若有若无,只怕还要更趋向于“无”一些,想来这冥界之中,气息原本就与俗世不同,灵识纵有所感,也未必就一定是所想的那般。
                然而原承天不曾想到的是,他最为得意的灵识,却在此刻为他埋下极大的隐患。
                那名青袍鬼修见原承天居然转身凝视,不由得叫道:“真正是奇了,这名年轻鬼相,居然能感觉到我在窥探于他,此人的阴识恐怕竟不在我之下了。”
                红袍鬼修也微微有些动容,道:“此人竟然能感觉到你的测天神目之光?”
                青袍鬼修道:“正是如此,而此人分明是初级鬼相,岂不甚奇。”
                红袍鬼修道:“如此说来,此人的确有些道行了,你再细细瞧瞧,看他究竟有何本事。”
                青袍鬼修道:“我若是如常施出测天神光来,只怕仍会被他发现,说不得,只好动用法诀了。”
                他左右手各施一诀,按在双目之上,将青,金两道光茫徐徐射出,此次光芒射出与上次不同,却是黯淡了许多,纵是身在近处,也未必能瞧得真切。
                而借助这测天神光,自然将千里之外的情形瞧了个清清楚楚。
                千里之外有座无名山峰,此刻山峰之上,共聚了五人,其中四名鬼修正争斗不休,而那名年轻鬼相,则立在空中掠战,并无出手之意。
                青袍鬼修瞧了半晌,道:“除了这名年轻鬼相之外,另有一名修士,瞧来也甚是有些道行,此人法袍下所掩之物,莫非就是多宝玄衣吗?”
                原来叶惊海和原承天自离了乌石山后,虑及一直在四处传迅联络的胡元修李元清不曾与会,亦不曾学得传音之术,是以便去寻此二人。
                不曾想寻到这二人时,此二人却正与一名黑袍鬼修争斗。
                这名黑袍鬼修的法剑甚是厉害,胡元修与李元清竟有不支之状,见此情形,叶惊海纵身上前,祭出血葫芦来替胡李二人解围。
                既有叶惊海出手,而对手只是一人,原承天自然乐得袖手旁观,对方只是一名二级鬼相,虽然级别比叶惊海略高,法剑又是不俗,但想来绝非叶惊海的对手。
                而既有叶惊海出手,胡李二人总算能缓了口气,原承天问起发生何事,才知胡李二人遇到黑袍鬼修时,如常拉拢此人加入浮塔会,哪知黑袍鬼修断然拒绝也就罢了,还出言讥讽,让二人早早解散浮塔会,趁早离开此地方是正经。
                一言不合,自是大打出手,胡李二人竟是不敌,多亏原承天与叶惊海及时赶到,才勉强逃过一劫。
                胡元修甚是委屈,道:“此人不肯加入浮塔会也就罢了,为何还要责令我等解散浮塔会,倒像是刚刚成立的浮塔会与他有深仇大恨一般。“
                原承天思忖片刻,道:“看来此人必有背景,说不定是某个强大的门宗弟子,浮塔会自成势力,对这些门宗便造成威胁,此人不满浮塔会也是有的。“
                胡元修道:“看来便是如此了,只是冥界的门宗为数不少,却不知此人是哪位大修门下。“
                原承天对冥界鬼修门宗更是一无所知,不过他此次既是冲着浮塔而来,少不得要与各大门宗冲突,若能擒下此人,问清冥界门宗事务,也好预做准备。
                却见叶惊海祭出血葫芦后,以葫芦中的银针与黑袍鬼修的法剑相斗,一时之间,堪堪斗了个平手。
                叶惊海有心要在原承天面前卖弄本事,见银针难以克制法剑,自然施用法诀,将银针聚拢一处,法诀响震处,银针化成一根杆铍,疾刺黑袍鬼修的法剑,此银铍分明是一件蛮荒古器,迅动之际,蛮荒古意凛然,四处的阴郁之气竟被一扫而空。
                所谓蛮荒古器,自是用上古之物所造,此等法器的好处,就是能制造出蛮荒古意,一改斗场之内的法则,从而能克制诸多法诀,令对手法器的法诀失灵,如此一来,双方法器皆无法诀可依,就只能硬碰硬的以法器本身的属性相较了。
                而蛮荒古器自是坚固无比,寻常的法器一旦失了法诀的加持,哪里是蛮荒古器的对手,是以蛮荒古器的威能便在于此了。
                果然,银铍一出,对方的法剑立时被击成粉碎,让黑袍鬼修好不心疼。
                此人不舍法剑的碎片,忙用手一招,将法剑的碎片拢在手中,不过此法剑总要回炉重炼,方能再用,此时已是无法再战了。
                黑袍鬼修受此重创,却是坚忍不退,他冷笑道:“你等浮塔会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毁我法器,你等莫要走,今日之事,不死不休。“
                他在说话之际,抖手打出一道灵符来,此符飞到空中,发出轰然声响,而从符中射出百道白光,分散而去,这自是在招呼附近的同伴前来相助了。
                叶惊海冷笑道:“你有同伴,我便没有吗?“动用原承天所授的传音之术,亦在招呼浮塔会会众前来相助。
                原承天虽有些埋怨叶惊海行为孟浪,在未能查明对手底细时,就贸然应战,实不符自己向来谋定而后动的行事准则。
                不过细细想来,此事或可测试浮塔会会众的本心,若是叶惊海此举真的能招来浮塔会会众,便可证明浮塔会会众颇可一用,而浮塔会亦有其存在的价值了。
                若是难以招来会众,便证明浮塔会的存在毫无意义,二人若想进入浮塔,就必须另寻他路。
                是以原承天并未阻止叶惊海招拢会众,而是静观待变。
                双方既然都有心大打一架,便不再急着出手,叶惊海虽可以雷霆之势将黑袍鬼修一举拿下,但既然对方已发出警讯,那么必能招来同伴,他的宝贵阴玄,自然要善加保留,以应付将要到来的大战。
                以叶惊海之性,自然是架打的越大越好,他的修为远未恢复,而潜心修行,自然不及在战斗中恢复修为来得快捷,是以对手越多越强,对他的修为恢复越有好处。
                这也是叶惊海的一点私心,却并不能就此说他的贸然应战是无谋之举。
                原承天趁此时机,将浮塔会订立的规章对胡元二人说起,并提及自己已是浮塔会会长一事,胡李二人自是惊讶无比,他二人并未见过原承天的本事,但见原承天初来乍到,就弄了个会长之职,想来此人必定有些本事,是以不再多言。
                便在此时,从东面浮来一朵彩云,五色斑澜,甚是华丽,在冥界之中,如此彩云极难见到,这分明是修士的法宝所致。果然在彩云之中,隐隐可见两道身影。
                浮塔会众之中,并没有这种能放出彩云的法器的修士,可见这二人定是黑袍鬼修的同伴了。
                对手的同伴已然出现,而浮塔会众却仍是不见踪影,原承天虽是神情如恒,却不免有些叹息,看来浮塔会众毕竟还是靠不住的。
                忽听西面空中又传来遁器声来,来的是一名红发赤身大汉,显见得亦不是浮塔会众了。
                胡元修不禁有些着急,道:“原道友,本会章程既定,为何不见有人来援?“
                原承天亦不知该如何回答。


                264楼2014-06-06 2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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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原承天神色有异,叶惊海才惊觉失态,然而以叶惊海狂傲之性,却又不肯辩解,是以二人之间一时无语,气氛颇有几分尴尬。
                  原承天细细想来,应该是这几日自己的突出表现令叶惊海不快了。原承天在昊天界时,与昊天仙族弟子打过无数次交道,对这些人中龙凤,了解不可谓不深。
                  总的看来,仙族子弟大多外狂内傲,凌上欺强,却又怜弱怜小。若是你修为不高,势力不强,反倒易与仙族弟子相处,而若是你修为高深,背景深厚,那就反而难得仙族弟子的青目了。
                  叶惊海所在的叶氏仙族,名列十大仙族前列,其族中弟子,自然更是狂傲不羁,叶惊海又是叶氏家族不世出的人才,其性自然更加不拘。不过叶惊海因遭变故,沦落冥界,脾气倒也收敛了许多,这也是他能忍耐原承天很久的最大原因。
                  而他此次爆发,不过是仙族弟子的故态重萌而已,原承天瞧出叶惊海已有悔意,只是若想他婉言回转,却是万万不能了。
                  原承天的性格应可算得上外柔内刚,低调内敛,只要不触及自身重要利益,常常是无可而无不可的态度,哪怕稍有吃亏,也不会如何争竟,而他此次在冥界一再强行出头,也是因形格势禁,不得已而为之,是以叶惊海虽是因妒生怨,原承天心中也不会因此愤然。
                  何况以原承天的阅历,深知任性而为,在仙修界实为取死之道,叶惊海如此性格外露,反而让原承天替其担心起来,不过原承天自经此变之后,心中自然也生出提防之心,毕竟与这些喜怒无常,眼高于顶的仙族弟子打交道,总是要留三分退路的。
                  但就此刻而言,既然对方失礼于前,原承天不管是充耳不闻,还是曲辞婉转,都会有损自身尊严,因此也就嘿然无语了。
                  迟疑半晌,终于还是叶惊海打破闷局,道:“说到天龙鬼师,那可是说来话长的,以修为而论,此人可算是冥界三王之下的第一人了,不过此人的来历,倒是颇可一说的。“
                  叶惊海既然主动开口,也算是他委曲求全了,原承天若是置之不理,那反倒显得气量狭小了,于是原承天古井不波,只是道:“愿闻。“
                  虽只是轻吐二字,却表明了不与叶惊海计较的态度,二人之间的不良气氛,至此也算得以化解。
                  叶惊海道:“说起来,天龙鬼师算是昊天界一位大修的侍兽,可他与这位大修,却也并非完全是主仆的关系,二者只能算是订立了某种约定,在此约定之中,讲明天龙鬼师需要侍奉大修千年,千年之后就可获得自由了。“
                  原承天不由问道:“这么说来,天龙鬼师的出身应是极为特殊了。“
                  叶惊海道:“天龙鬼师原是魔界的一只魔兽,传说乃是九渊地宙的一只魔龙与仙界的一只仙兽所生,因此可算是有龙族血脉了,仙界真龙虽从不承认魔龙为龙族血脉,但在我等这种凡俗人看来,魔龙自然也算是龙族一脉,至于龙族之间的争竟,我等哪里理得清楚。“
                  原承天点头道:“仙族龙族不肯承认魔龙的龙族血脉,在我瞧来,甚是偏执,龙生九子,各有生存之域,并无高低之分,只是在仙界龙族瞧来,九渊地宙实为不堪之地,他们瞧不上九渊地族的魔龙,倒也不甚出奇。“
                  叶惊海道:“正因为天龙鬼师有魔龙血脉,是以纵是面对昊天大修,亦不肯完全俯就,而这还是在当时天龙鬼师修为甚微之时,可见这龙族一脉着实骄傲得很,不过这千年之约,终于未能完成,天龙鬼师就沦入鬼道了。“
                  原承天道:“莫非这位昊天大修竟然殒落了不成?“
                  叶惊海叹道:“与道友交谈,实是省心快意,道友生性聪慧,闻弦歌而知雅意,从不需我费唇解释。不以,那名大修,的确是在冥界殒落了。“
                  原承天道:“这名大修既能收得魔龙后代为侍兽,其修为之高,已不难想像,想来只有冥界三王联手,方能将其击杀了。“
                  叶惊海忽的露出一丝得意之色来,笑道:“这次道友却是猜错了。“
                  原承天见他的神情甚是调皮,也不由莞尔,叶惊海的争强好胜心,总是时时毕露无疑,自己又不曾修得测天神术,哪里能事事料中,此人却因此面露得色,倒也有几分好胜孩童般的可爱。
                  便也笑道:“还请道友细说端详。“
                  叶惊海道:“这位冥界大修,却是被魔界的一位魁神所杀,这位魔界魁神,亦算得上魔界千年罕见的奇才了,此魁神竟想强行通过飞升殿升至昊天界,至于魁神与大修如何在冥界相遇,其中内情却非我等可知了。“
                  原承天听到魔界魁神的名字,不免心中一凛,此事说起来竟和自己有关了,那位魔界魁神,自然就是自已昔年斗杀的那一位了,想不到在自己之前,竟有昊天界的修士也试图阻止此人。
                  至于二人为何会在冥界相遇,原承天倒是能猜出一二。
                  要知道魔界修士越是修为高深,就越难通过凡界的天罗界域,是以只能借道冥界,从而利用冥界的一条秘密界域,直接到达飞升之殿,而此魔界魁神的行动,终被昊天界那位大修获悉,从而便在冥界拦截此人了。
                  只可惜此位大修终于还是技不如人,终被魔界魁神所杀。
                  于是道:“大修既死,其侍兽自然也难得善终,只是魔界魁神为何却未能将其灭魂,反而任由成为鬼修,其中缘故,却是为何?“
                  叶惊海道:“此事倒不难理解,魔界魁神与昊天大修相斗数月,虽然最终将其击杀,并连天龙鬼师亦灭去肉身,但本身也是油尽灯枯,而天龙鬼师身为魔龙后裔,其元魂自有过人之处,而以魔界魁神的残余法力,竟然难以将其追杀,等到魔界魁神修为复元之后,天龙鬼师的元魂已在冥界三王的庇护之下了。“
                  原承天点头道:“冥界三王,原与九渊地宙的异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三王庇护天龙,倒也不足为奇。“
                  “有传言冥界三王亦出自九渊地宙,可仙修界传闻甚多,哪里能一一证实,若依道友所言,此事就可解释明白了。那魔界魁神虽是霸道无双,但在冥界之中,却难以与冥界三王争竟,最终也只得罢了。“
                  “正所谓强龙难压地头蛇,魔界魁神终是手段通天,在这冥界,也对冥界三王无可奈何。“原承天说罢,忽然想起有关冥界三王的一项隐密传闻来,但料想叶惊海出自昊天之界,对这项隐密传闻想来未必有自己清楚,因此也就不必刻意提出了。
                  叶惊海道:“天龙鬼师在冥界三王的庇护之下,终于逃得一劫,但其肉身被毁,也就只能修行鬼道,而以其魔龙血脉,其于鬼道上的天姿,自非常人可及,是以数千年之后,天龙鬼师终成冥界大修,亦在常理之中。“
                  原承天叹道:“天龙鬼师既是魔龙之体,日后成就不可限量,不过也需离了冥界,方可有出头之日,却不知其人志向如何了。“
                  叶惊海惊道:“这却是何道理,天龙鬼师既修鬼道,冥界自是他的大福之地,为何要离了冥界,方能出头?“
                  原承天这才惊觉失言,他本是顺着叶惊海的话意,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没想到却暴露了自己的不世玄承,于是含混应道:“此事千头万绪,颇难理清,只是依在下看来,魔龙既然出自九渊地宙,自该回到原来的出身之地,方能成就无上大道,昔日九生九子,各处一地,自然是有其玄机的。这也是在下妄测,仗不得准了。“
                  叶惊海对天龙鬼师日后的去向,倒也不甚关心,道:“原来如此,道友所言,颇有几分道理,却不知天龙鬼师是否明白此理。“
                  他挥了挥手,道:“罢了,别人的事情,轮不到我来操心。倒是此次道友执意要救灵瞳骨猴,日后若与天龙鬼师打起交道来就容易得多了,只不过这次浮塔之会,他怕是不会来了。“
                  原承天道:“难道浮塔中的宝物,天龙鬼师竟然早已尽知不成?并且无一物入其法眼不成。“
                  叶惊海道:“倒也并非此故,只是在下向上扔说,天龙鬼师正在修行一项无上大法,此法若成,便可突破鬼帅的五级玄关,成为五级鬼帅了,值此重要关节,他怎可抽身前来。“
                  原承天正要应答,忽听有人道:“道友却是错了,就在数月之前,天龙鬼师大法已成,此次浮塔之会,天龙鬼师怎能不来?“
                  原承天与叶惊海耸然四顾,数百里之内,却不见人影,都不由的微微一惊,二人交谈之时,虽未动用传音,可二人早将灵识放出,知道两三百里之中并无人踪。
                  如此说来,说话之人起码在两三百里开外了,此人偷听二人交谈,却未被二人觉察,这对二人而言,已藏有莫测之危。
                  叶惊海沉声道:“阁下何人,何不现身一见?“
                  却听那人道:“还请二位稍候。“
                  听闻此言,二人更是一奇,刚才二人已将灵识放到极致了,原承天更不惜动用了神识,可此人声音已至,但其身影仍是渺然无踪。


                  273楼2014-06-06 2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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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承天与叶惊海知道此人必是冥界大修,心中既惊且惧,好在此人言谈之中并无敌意,虽不知其人用意,但看来或可与之周旋一二。
                    只等了片刻,空中就出现一个青袍鬼修,此人大袖飘飘,御风而至,其足下并无遁器,只有空中阴气流转而已。
                    二人早知此人修为必定极高,无器而遁也在意料之中,可等此人近前,看清他的修为后,还是难免惊骇不已。
                    青袍鬼修已是九级鬼相,这等级在冥界之中高得吓人了。
                    正如鬼修在凡界之中难以达成鬼相境界一样,鬼修在冥界也最多只能达成鬼帅级境界,纵是天龙鬼师这样的拥有龙族血脉的天灵地秀,也只是勉强达成五级鬼帅而已。
                    鬼修的最终归宿只能是九渊地宙,这也是鬼修的悲哀之处,一入鬼界,便就此沉沦,直至进入九渊地宙,永世沉沦于斯。原承天刚才声言天龙鬼帅若想再有成就,只能进入九渊地宙,便是这个道理了。
                    只是对绝大多数鬼修而言,鬼帅境界已是可望而不可及了,放眼冥界,也只有冥界三王与天龙鬼师等廖廖数人能达成鬼帅之境,是以众多鬼修并不知道他们最终的归宿竟是在九渊地宙之中。
                    叶惊海虽为鬼修之体,但对鬼修最终的修行去向,也不是十分清楚,而他志不在此,自然更没有心思去钻研此道了。
                    回到现实之中,此刻对叶惊海与原承天而言,面对一名九级鬼相,则是平生未历之险境了。
                    在鬼相这个境界中,五级鬼相乃是一劫,一旦突破五级玄关,则与四级鬼相相当于拉开了半个境界,而九级鬼相无疑与四级鬼相之下相差整整一个境界之中。
                    而对仙修而言,五级玄修亦同样是生死玄关,至八级玄修,则又是一关,大体上与鬼修类似。
                    是以面对如此高人,原叶二人几乎毫无反抗之力,纵是召集浮塔会众一齐前来,也只能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是以二人除了俯首听令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走。
                    原承天身具神识,可在青袍鬼修面前又怎敢有丝毫显露,便是在刚才听声心惧之时,他也有意识的加以收敛,只是以灵识探察,这也是他做人小心谨慎之处。
                    见青袍鬼修现身,原承天与叶惊海都不得不恭身一礼,道:“前辈光降,不知有何指教。“
                    说起来青袍鬼修亦是鬼相境界,双方并不存在辈份差异,但因鬼相境界的独殊性质,五级鬼相已可被四级以下的鬼相称之为前辈了,何况对方是九级鬼相,以修为而论,称对方为前辈也是理之当然。
                    青袍鬼修摆了摆手,道:“罢了,刚才一场大战,看得老夫好生紧张,浮塔会众虽是人多势众,可若无你等二人,只怕也是白忙一场,老夫身在冥界多年,像你等二人这样的强力修士,却是很难见到。“
                    原承天道:“前辈谬赞,实不敢当。“
                    他深知言多必失,是以除了谦逊一二,实不敢多言,叶惊海虽是狂傲,在青袍鬼修面前,自也知需要收敛,是以也沉默以对。若论与人应和答酬,叶惊海自知远逊原承天许多。
                    青袍鬼修道:“原道友何必谦逊,以你等的修为境界,能够越界击杀一名五级鬼相,实属难能可贵,可你等可知,此举却是闯下了弥天大祸了。“
                    原承天细辩其言,已觉出对方有拉拢之意,而以对方修为境界,又何必拉拢两位小辈,想来想去,对方此举,定是与天龙鬼师有关了,对方应是认为自己与天龙鬼师关系密切,故而才不惜屈尊降贵,拉拢两位小辈了,除此之外,再无他理。
                    而现在青袍鬼修出言威胁,其意更明。
                    于是原承天微露惊惧之色,道:“前辈此言,实令晚辈惶恐,还请前辈指点迷津。“
                    青袍鬼修道:“你可知百阴法师是谁?其师兄千阴法师在冥界又是何等地位。“
                    原承天自然推说不知,而其面上惶恐之色,则又添两分,以配含对方话意,叶惊海见原承天如此做作,心中早就忍俊不禁,可哪敢笑得出来。
                    青袍鬼修道:“若论冥界大修,自冥界三王以降,则非天龙鬼师莫属,除此之外,就是老夫的师兄玄离真人了,其后便是这位千阴法了,你等杀了百阴法师,千阴法师怎肯干休,所谓大祸不远,便是此意了。“
                    原承天惊道:“如此如之奈何。“双手簌簌发抖,面色更是铁青。叶惊海暗骂原承天捉狭,他做出如此姿态来,叫人怎堪忍受?
                    青袍鬼修道:“道友不必惊惧,千阴法师虽是难缠,可在冥界之中,也并非无人可制,道友只需求恳天龙鬼师出手,或可解此大劫。“
                    原承天心知青袍鬼修对自己与天龙鬼师的关系必生纠结之心,他前面铺陈良多,亦是为此句而来,这也说明天龙鬼师在冥界之中地位超然,纵是对方这位九级鬼相,若是弄不明白自己与天龙鬼师的关系,亦是心中难安。
                    只是如何表述自己与天龙鬼师的关系,却是个难题,若是大言炎炎,极力往脸上贴金,虽是人之常情,可日后必有泄露之时,可若是声言与天龙鬼师毫无关系,则青袍鬼修就算立时变脸也是极可能的。
                    仙修界中,人人皆是现实利已,若无好处,谁肯出头?青袍鬼修一味的拉拢自己与叶惊海,自然是希翼能天龙鬼师处占些便宜,至少也要拉近二者关系,以方便日后行事。毕竟天龙鬼师在冥界之中,是个绝不可轻忽的存在。
                    叶惊海也知到了关键时刻,对原承天如何应对,深表关切,原承天若是说错一句,那便是萧墙之祸了。
                    原承天倒是不慌不忙,徐徐言道:“天龙鬼师何等人物,在下等修为低微,虽早生渴慕之心,惜无缘一唔,至今怅然。“
                    青袍鬼修淡淡的道:“如此说来,你竟与天龙鬼师毫无关系了。“
                    此人倒是现实得很,一听原承天此言,神色便有变化了。
                    原承天从容道:“虽是无缘得见天容,若说没有关系,也不尽然,晚辈有幸收留天龙鬼相的一名侍兽,名唤灵瞳骨猴,幸好我先前学过兽语,与骨猴倒可交流一二,这几日相处,倒也融洽。只是日后若能有幸得遇天龙鬼相,不免要物归原主了,想及此处,不免怅怅。“
                    青袍鬼修立时改颜道:“如此缘份,倒也难得,道友收留天龙鬼师的侍兽,无疑是大功一件,虽然日后必是要归还,可想来天龙鬼相必有好处于你,道友又何必耿耿于怀。“
                    原承天道:“相处生久,自然生出些许感情来,晚辈修为不高,七情难消,自是堪不破此中关节,但有幸得前辈提点,心里倒是放下许多了。“
                    叶惊海心中暗叹不已,原承天的应对之道,那是越发纯熟了,更难得的是他面对九级鬼相,仍是从容不迫,这份胆略却是天生,那是学不来的。
                    既然原承天表明与灵瞳骨猴关系密切,又能聆听兽语,那无疑是揽了一张护身符在身,青袍鬼修又怎敢再生他想?
                    青袍鬼修果然笑道:“以你修为,堪不破七情六欲,那又何足为奇,等三日后浮塔开启,你只需得一两件宝物,自可修为大进,七情玄关,又算得了什么?“
                    原承天知道青袍鬼修已下定拉拢自己的念头,如此良机,自己岂能错过,只是面上仍是惊讶不已,道:“浮塔之会,岂是我等可以企及,前辈实是说笑了。“
                    青袍鬼修道:“若无此念,又何必成立什么浮塔之会?“
                    原承天知道青袍鬼或必有此问,于是低头浅笑,摇头道:“终是瞒不过前辈法眼。“这句亦算是马屁之术,只是如羚羊挂角,不露形迹罢了。
                    青袍鬼修道:“实不相瞒,老夫亦有心结纳天龙鬼师久矣,只恨无路可通罢了,道友既与天龙鬼师有缘,日后若能相遇,不免要请道友周旋一二,至于浮塔之事,以老夫与师兄玄离真人的修为,保二位入塔,想来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原承天道:“若能如此,晚辈,晚辈实不该如何相谢才好。“声音激动,身躯更是抖动不停。
                    青袍鬼修笑道:“不过是举手之劳,何必言谢。“他忽将眉头一皱,沉吟道:”千里之外,似乎有人来了,此人倒是来的好快。“
                    他微微抬起头来,将目中两道光芒射出,只见一青一金两道光芒直射天际,在极远处没入黑云之中。
                    原承天暗道:“这就是测天神光了,没想到此人能修成此法,日后成就不可限量。“
                    青袍鬼修忽将两道光芒收回,神色已是略变,道:“没想到千阴法师来的这般快,你等二人不可留在此处,速速往南方回避,老夫的师兄玄离子定可保你二人周全。“
                    话音刚落,便听天际极远处一个沙哑的声音叫道:“玄青子,怎又是你?冥界之大,你竟似无所不在。“
                    青袍鬼修玄青子急声道:“你等还不快逃,留在这里等死不成?“
                    叶惊海早将玉梭祭出,二人踏上玉梭,立时飞遁而去,但以千阴法师修为,若是发现二人行踪,二人又能逃到哪里?而若是将全部指望寄于玄青子,却也太过被动了。


                    274楼2014-06-06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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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72
                      见又有修士堕入深渊,四周修士已是难以平静,在惊呼之余,对这近在咫尺的浮塔门户已是视若危途,哪里还敢再有稍动。
                      堪堪过了半日,浮塔又从深渊出升出两层来,这五六两层浮塔皆如第四层浮塔一般,并无门户,而第六层浮塔更是半隐现的浮在深渊之中,而瞧浮塔上升的速度,已是变得极缓了。又过了片刻,浮塔竟是完全停止了。
                      此时浮塔已现身出六层来,第六层虽已大半显露,却有一小半仍留在深渊之中,而最后三层,则是完全隐在九渊地宙之中了。
                      由此可知,这最后三层浮塔的凶险实是不言而喻了,无论是鬼修还是仙修,一旦沉沦九渊地宙,将再无可能去而复返,虽说浮塔自成一域,可与九渊地宙隔离开来,但此浮塔的最后三层毕竟是在九渊地宙之中,其中究竟会发生何种情景,实难预测。
                      只是对原承天而言,他此时需要考虑的并不是要不要进入浮塔的问题,而是要考虑在浮塔之中,如何保得性命。
                      那浮塔上升之势停了许久,也不见有修士上塔,刚才两批修士的遭遇,已给了众修足够的教训,此时此刻,虽然浮塔中的宝物近在眼前,可谁又敢贸然闯入?
                      忽见一名白衣修士翩然飞来,手撑一道白幡,落在第三层浮塔的塔檐上,此人将手中白幡向空中一祭,同时念动法咒,白幡无风自动,射出青黄白三色光芒来。
                      众修正在疑惑,白衣修士漫声长吟道:“天龙鬼师有旨,浮塔内凶险无比,修为低下者不可进入浮塔三层,若是有自恃修为高深者,可先破天龙幡三色屏障,方可证明其身修为有资格入塔。“
                      只听有人笑道:“天龙鬼师倒是好心,只是这世间尽是些不知死活的家伙,这些人纵是从第一,二层进入浮塔,说不得还会寻机进入第三层浮塔的,鬼师的一番好意,只怕要付之东流了。“
                      白衣修士欠身道:“原来是千阴法师,法师此言虽是有理,但家师念及众修修行不宜,又忝为冥界一脉,自该提醒大家才是,至于入塔之后,有人仍是要强行升塔闯关,那也是无之奈何之事了。“
                      原承天偷眼望去,只见东南方云海边缘处立着一名鬼修,身穿宽袖麻衣,形容清古,颇有仙风道骨之姿,其人身后影影绰绰,站着数十名修士,修为高低不齐,不过其中却有三名八级鬼相,五六名七级鬼相,再加上千阴法师本人已是九级鬼相,是以这数十名修士,实已算得上一股极庞大的势力,纵是天龙鬼师亲至,恐怕亦不敢掉以轻心。
                      而白衣修士对千阴法师执礼甚恭,显然也是不敢得罪此人了。
                      虽说以千阴法师的等级,在冥界之中实称不上超级强者,但原承天深知,一名修士的战力,虽与等级系系相干,但玄承,法器更是十分重要,自已以五级真修之身,却能在冥界纵横,并一举诛杀数名等级远高过他的修士,靠的便是无双的玄承以及几件强力法器。
                      千阴法师既称多宝法师,其手中的强力法器自然不少,是以就算是玄离子的等级境界皆高于他,对此人也绝不敢稍生轻敌之心,何况千阴法师一众实称得上人多势众,光是那八九名七八级鬼相,就足以令任何冥界大修头痛了。
                      只是千阴法师虽是狂妄,但对隐隐有冥界王者之谓的天龙鬼师,仍是尊敬有加,须知冥界虽有三王为尊,可众人皆知,冥界三王等闲不会出面,是以这冥界的秩序,其实是由天龙鬼师在维持。
                      此次天龙鬼师令弟子持天龙幡前来,以防修为低下者进入浮塔三层,其行动已俨然是冥界主持风范,而此举的慈悲之意,更让原承天大感惊讶。
                      他原本以为冥界之中既是鬼修云集,必定无序混乱,弱肉强食视为当然,哪知道却也隐然自有秩序存在,当然,这种秩序,很可能是因天龙鬼师此人的存在,而得以维持,在天龙鬼师之前,只怕并无强大势力维持这种秩魔序,否则原承天的玄承之中,就不会对冥界留下混乱无序的印像了。
                      不过令原承天感到疑惑的是,天龙鬼师既是龙裔血脉,又何能存此悲天悯人之心,要知道据原承天所知,但凡那些非人类的超级灵物,因自恃血统高贵,对世间其他生灵皆持渺视之心,甚至连取其他生灵为食亦觉自堕身份。是以天龙鬼师此举,颇为出人意表。
                      不过天龙鬼师有此善念,倒是的确能保护许多修士的性命,至于那些不知高低死活,偏要强行越层取宝的修士,那是谁也帮不了他们了。
                      却见千阴法师大袖飘飘,首先越众而出,道:“既有天龙鬼师的法旨,在下亦不敢不从,便由在下第一个来试试天龙鬼师的天龙幡罢了,且瞧瞧在下的修为可有资格进入第三层浮塔。“
                      白衣修士再次欠身道:“法师取笑了。“
                      千阴法师也不御器,只是将袍袖一拂,其身已来至天龙幡前,天龙幡觉察有人靠近,幡上三道光芒同时大亮,照定千阴法师全身。
                      千阴法师浑若不觉,身子徐徐飘动,刹那间已突破幡上光芒,来到第三层浮塔的门户之前。
                      此时千阴法师的一众门人子弟也来到幡前,白幡上光芒更盛,将一众修士齐齐照定,此刻便立时显出众修的修为来。
                      在幡上光芒照耀之下,五级鬼相以下修士皆是面红耳赤,似在极力突破白幡光芒,而五级鬼相以上修士,则安然无事的通过考验。立在千阴法师的身边。
                      经白幡这番检测,千阴法师门下竟有二十余名弟子不得前进,这些修士在白幡的光芒之中,虽是竭尽全力,也不得前进半步,哪怕离浮塔门户,不过数丈之遥。
                      见此情景,原承天和叶惊海也是心惊不已,想来这天龙幡是以修士的等级为评测标准,自已二人虽有法袍摭身,能显出高出本身等级的修为来,可在天龙幡下,只怕就要露出痕迹来。
                      原承天心中恻恻,不免侧身望向玄离子,玄离子既然答应带二人入内,想来必有办法了。
                      没想到玄离子脸上竟是阴晴难测,过了好半晌才道:“没想到天龙鬼师竟出此招,也罢,你等就从二层浮塔进入罢了,想来以你二人的修为玄承,定可突破三层浮塔的,在下便在三层浮塔处等候二位就是。“
                      听到玄离子竟出此言,原承天微觉一怔,他忽然隐隐觉得,天龙鬼师立此白幡,意味深长,恐怕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而既然玄离子并无办法带二人通过此幡,也就只有入内强行突破一途了。
                      那边千阴法师却向白衣修士道:“不敢动问大修阁下,若在下设法将这一干弟子通过白幡,可曾会坏了尊师的法旨?”
                      白衣修士叹道:“以前辈大能,带领弟子通过此幡自是轻而易举,尊师设立此幡,也不过是想提醒众修不可冒险入塔罢了,对众修的行动却无约束之力,只是前辈既带众修通过此幡,务必要保护这些人的周全。”
                      千阴法师淡淡的道:“此节在下自是省得。”
                      他袖出一符来,此符飞到空中,化成一只黑虎,黑虎飞至众修头顶,忽然一张口,吐出一团黑气来,将身下众修齐齐罩住。
                      有此黑气护身,众修顿时如释众负,纷纷越过白幡,来到浮塔门户之前,刹时就进入浮塔,就此消失不见。
                      玄离子喃喃道:“千阴法师果是好狠。”
                      原承天觉出此话大有深意,转身望向玄离子时,玄离子却偏过头去,不与原承天目光接触,其心虚之意,已是彰然。但原承天纵是天纵灵智,也堪不破这短短一句话中的深意,只得罢了。
                      有了千阴法师打头,浮塔四周的修士纷纷启动,向浮塔飞来,那些五级鬼相之士,自然径直前往白幡,一试自身修为,而那些修为低下者,见千阴法师的弟子亦要靠千阴法师施法,方能入内,自然就去了侥幸之心,只得转向二层浮塔的门户去了。
                      二层浮塔的门户足有三十六道之多,是以就算众修云集,亦可鱼贯而入,并无丝毫拥挤之像,不过盏茶工夫,万余名修士已有大半入塔。
                      原承天知道玄离子必不肯施法助自己和叶惊海通过白幡,便向玄离子躬身一诺,道:“我等这就前去二层浮塔门户,还请前辈在三层浮塔处稍候。”
                      玄离子点了点头,忽将手掌一翻,显出两道灵符来,道:“你等将此符贴了,我便可知你二人方位,若有急难之时,也可出手相助。”
                      原承天虽知此灵符一旦贴在身上,未必就是好事,所谓急难相助云云,不过是玄离子的说辞罢了,玄离子赠符的真正用意,却是难知。
                      但大修所赠,谁能拒绝?原承天只得接符在手,沉吟片刻之后,轻轻贴在胸前,而叶惊海亦同时默默的接过灵符,如原承天一般贴在胸前。
                      玄离子神情稍缓,笑道:“你等二人这就去吧,我在三层浮塔恭候就是。”
                      原承天与叶惊海齐齐一躬,转身飞向第二层浮塔门户,将至门户之前,忽听有人低声道:“道友好大的胆子,竟敢对玄离子所赠之符暗动手脚,就不怕被玄离子觉察吗?“
                      原承天正想跨入门户,闻听此言,不由得全身发冷,循声望去,说话那人不是玄青子却又是谁?


                      278楼2014-06-06 23: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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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用玄离子赠符之时,原承天接到那张灵符的一刹那间,已暗用自创真言,在胸前设制了一道屏障,有此屏障护身,就可防患于未然。
                        要知道玄离子所赠之符虽自云是为联络所用,但原承天于制符一道本是绝顶高手,一见灵符上所印符文,便知此符绝不简单,此符若是被引发,说不定便有性命之忧。而以真言为屏,也是迫不得已而为之。
                        难不成自己的苦心孤诣之举,却被玄青子看穿?
                        不过原承天虽是震惊,内心却是丝毫不乱,他自思自己的举动委实已隐密之极,而自创真言设禁之时更是无声息,否则他也不至于胆大到在玄离子面前去动手脚。
                        若是连玄离子都瞧不出破绽,玄青子的修为本比玄离子为低,他又是如何看破?
                        莫非玄青的测天神术已到达洞幽识破之境?
                        而以原承天的玄承看来,玄青子纵是身怀测天神术,亦不可能识破自己的举动,对此,原承天还是颇具信心的。
                        原承天算定之后,于怔营之后露出迷惑的神情来,道:“前辈所指,晚辈着实困惑,还请前辈明示一二。“
                        玄青子忽的哈哈笑道:“在下只是一番笑言,道友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师兄担心你等二人难以突破三层异兽,故而令我前来助你等一臂之力,这就去吧。“
                        叶惊海微微一笑道:“两位前辈眷顾之情,实不知何以为报。在下原以为这浮塔难以进入,不曾想倒是这般容易。“
                        原承天暗道:“以叶惊海之智,也应能猜出那张灵符必有古怪,却不知他用何种方法防备,若说就此坦然承受,却不符此人的性格了。”
                        此时三人并肩走进二层浮塔门户,二层浮塔门户本有三十六座之多,而门户又是极宽大的,三人并肩而行,亦不觉得拥挤。
                        却听玄青子道:“每次浮塔出现,为抢夺门户,必有一番争夺,但此次因有天龙鬼师出头,谁还敢你争我夺,不过浮塔之中,必定还是有一番争竞的,那塔中的宝物虽多,却哪里禁得住这许多人争夺。”
                        浮塔门户亦是金壁辉煌,其上雕画精致,皆是些奇妙符文,以原承天的玄承,也只认出一小半而已。
                        三人只走了两三步,忽见四周情景大变,与冥界昏沌黯淡的情致已是大为不同。
                        却见空中有一轮艳阳,虽比凡俗之界小了许多,也一样的光芒四射,令人顿感温暖。而空中有白云数抹,身边有清风拂过,这让原承天顿时有身在凡界之感。
                        而向四周望去,只见灵草灵树竟是无数,蔚然大观,远处青山流翠,其景色比之凡界更为流光溢彩。
                        更妙的是,此域灵气充沛之极,这对身为仙修的原承天来说,实有极大益处。要知道在冥界之时,原承天的真玄全靠青冥鱼为继,而此刻却可以畅然吸纳四周灵气,真玄不复有难以为继之状了。
                        当然,对鬼修而言,浮塔中的灵气虽比不得阴气容易吸纳,却也没什么要紧,毕竟在凡界之中,鬼修亦是可以行动自如的。
                        原承天不敢贪看景色,以暴露出自己仙修之秘,只是他目光中的沉醉之意,自是瞒不过叶惊海的。不过他只是微微一笑,便转为沉思之状。
                        不过这浮塔中的景致,并非一味的风光旖旎,由于浮塔一直浸淫于九渊地宙之中,虽说浮塔自成一域,但九渊地宙中的暗黑之气经年岁久,还是无孔不入,是以四周亦有令人不快的气息浮动,而在红花绿树之中,亦常常现出恶果毒花的身影,只是这些恶果毒花,地身姿反倒比灵花异果更为艳丽多姿,若是辩识不清,自是祸患不小。
                        此时浮塔之中,只怕已有六七千名修士进入,其中尤以二层浮塔中的修士最多,几占七成。但原承天目中所见,却只有他们三人而已,可见浮塔门户,不过是一座完美的传送门罢了,修士经过这些门户,立刻被传送到浮塔各处,而以浮塔空间之大,数千名修士碰面的机会却是微乎其微了。
                        原承天有在玄焰谷的经历,对此并不以为奇,而玄青子和叶惊海亦是见多识广,自然也视之当然。
                        见原承天的目光只在灵花异树间流连,玄青子笑道:“浮塔闭合尚有三月之久,我等在这二层浮塔可以有三日余暇,此间灵果他处难得一见,原道友可有兴趣采摘一二?“
                        原承天亦有此意,便道:“如此甚好。“
                        玄青子道:“我等三人不如分开行动,三个时辰之后,就在前方那座山峰上的汇合如何?“
                        原承天和叶惊海应诺,便各自分开,去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奇花异果。
                        此间的灵花异果虽在他处难得一见,可以原承天的玄承,除了那些沾有九渊阴气的恶果毒花之外,其余花草,倒有大半是识得的,他自来到的冥界之后,就没有机会采摘灵花异果,以补所需,此刻正好可大肆补充。
                        原承天虽对浮塔不甚了解,却也能推算得出,或许三层浮塔以上宝物更多,但以奇花异果而论,却应该是以一二层的浮塔为多,只因浮塔层级越高,所受九渊阴气的影响就越大,再往上,自是灵气愈加稀薄,再想觅得这些禀灵气而生的灵花异果就要难了。
                        寻常的花草自无法入原承天青目,好在此处灵花的数目极多,就算以原承天苛刻的要求,半个时辰之中,原承天亦是收获良多,只是原承天最想得到千阴木和万魂草却是冥界特有,在这天外灵域之中,自然是不可能得见了。
                        又过了两个时辰,原承天已是收获极丰,日常所需的灵草异果,大多已是补充齐备了。要知道世间灵草虽多,但草木之精华所凝,毕竟只是修士所需的一小部分而已,修士的修行固然少不得灵草异果,但在修士一生的修行之中,所借草木之力不过只占了甚少的一部分而已。
                        对修士而言,最重要的却是玄承法器以及各种真言符术,这也是世间修士修行之路虽多,但却以丹修最弱的缘故了,只因光靠草木之力,修士实难达成甚高境界。
                        在采够灵草异果之后,原承天对那些禀赋九渊阴气而生的恶果毒花产生了兴趣,世间之物,本就相生相克,这些恶果毒花自然也有其不俗功效,只是绝大多数修士,难以窥知其妙罢了。
                        原承天见时间还够,便动手采了三种形状甚奇的毒花,两种艳丽无比的恶果,这几种物事的功效原承天自然是不甚了了,只能等到日后以观玄之法测出其药性,再斟酎使用了。
                        他刚将一株有五色花纹的恶果采摘到手,忽听有人笑道:“原以为会长无所不知,没想到对这些九渊异果,却是知之甚少。“
                        此人所用乃是原承天先前教会浮塔会众的传音之术,是以怎能不知,他也笑道:“却不知来的是哪位会众,在下对九渊之物的确是一无所知,还请兄台不吝赐教才是。“
                        过了片刻,空中出现两人,正是木甄两名鬼修。
                        三人在此处相见,顿觉好不亲切。
                        木姓鬼修笑道:“我等在门户前瞧见会长的身影,便急急赶去,想不到还是错过了,好在我等二人运气甚好,所传送之地离会长并不太远,能在此处见到会长,实是大妙。“
                        甄姓鬼修亦含笑点头,此人虽与木姓鬼修等级相若,却一向唯木姓鬼修马首是瞻,想来应是此人天生内蕴,不喜出头之故。
                        能在此处见到浮塔会众,原承天亦是满心欢喜,这些人虽是鬼修,可因有联手之谊,无形中建立起一些交情来,而身在浮塔之中,虽然此刻风平浪尽,可说不定刹时便起风波,而有了这些浮塔会众为援,自是有益无害之事。
                        原承天笑道:“能在此处得见两位道友,在下不胜之喜,却不知其他会众可都进来了吗?“
                        木姓道友道:“绝大多数都应该进来了,此次浮塔之会,比之以前可是轻松多了,先前若想进入浮塔,不死也要脱层皮,此次进入,却是无人阻拦,倒是一奇。“
                        甄姓鬼修道:“经三次浮塔之会,想来众人皆知浮塔之中地域极大,宝物极多,纵是再来数万人,亦可以各取所需,是以又何必你争我夺?“
                        木姓鬼修拍手道:“甄道友不言则已,一言中的,在下想来亦是如此了,你瞧这漫山遍野的奇花异果,采之不么,又有什么好争的。“
                        甄姓鬼修道:“奇花虽多,宝物却少,只怕进了第三层浮塔之后,争斗才会真正开始呢。“
                        木姓道友道:“既是如此,我等就尽快采取些灵花恶果,以备所需,是了,原会长刚才所采之物名叫五彩奇茭,名称虽奇,功效却是平平,不过是施些毒汁毒气害人罢了,委实无甚大用。“
                        原承天虽见和玄青子叶惊海集合时间将至,仍是对木姓道友所言大感好奇,他向来好学,何况又是关于九渊之物的学问,更是心生向往之致,他平生玄承虽多,却独对九渊地宙知之甚少,是以如此良机,自不能错过。
                        便道:“如此还请道友指点,这里哪些恶果毒花,可堪一用?“


                        279楼2014-06-06 2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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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76
                          对白斗的这番举动,最吃惊的就是原承天了,骨兽和灵兽虽说势不而立,双方一旦碰面,必是你死我活之局,但白斗毕竟已经驯化,受到法咒的严格控制,按理说是绝不会置主人的法旨于不顾,而放纵自己的本能的。
                          是以原承天隐隐觉得,他和白斗之间的关系,已经出其了微妙的变化,而这种变化将随着白斗的成长,会向一种可怕的方向演变。
                          原承天对这种演变,其实是早有所料的,将灵兽驯化为侍兽,本身就是一个冒险,要知道灵兽的成长远比修士快得多,而一旦双方的等级突破某种平衡,主人施加予灵兽的法咒就会渐渐失去威力。
                          可以说原承天是对自己的能力有些自信了,他认为以自己的玄承,应该能解决这个问题,他所制定的法咒,比之普通修士自是强大许多,是以就算他的等级对灵兽没有压倒性的优势,也可顺利压制灵兽。
                          但现在看来,情况并非所想的那么乐观,这主要是因为白斗是来自天外灵域,具有神秘血统的灵兽,二来,也是因为自己一直在努力的促使白斗升级,使得白斗的等级突飞猛进。
                          另外一个次要的原因,就要归结于灵兽的升级系统与修士的升级系统之间的差异了。
                          灵兽的等级划分,其实是较为粗略的,只是简单的将灵兽分为十个等级,当然,十级以上的灵兽自然还是存在,不过那种级别的灵兽只会在仙境出现罢了。
                          而四级灵兽从理论上说,已相当于真修级的修士,但真修级的修士,却细化为九个等级,而初级真修和九级真修的实力则是天差地别。
                          原承天现在只是五级真修,白斗虽然只是四级灵兽,但其实力已经超过五级真修的实力,很可能已经七八级的实力,这才造成原承天对白斗的御控出现了问题。
                          而令原承天最担心的是,玄青子现在之所以能将对白斗的贪欲控制住,主要是因为双方还处于合作的阶段,而玄青子从大局差想,暂时还不便因为一只灵兽而与原承天撕破脸。
                          当然,以玄青子的实力,随时都可以翻脸夺兽,也大可不必在浮塔之行未了之时付诸于行动。
                          如果白斗将骨鸦吞食呢?那么情况就很可能会发生变化了。
                          玄青子完全可以此为借口,劳令原承天交出白斗,以赔偿骨鸦被白斗吞食的损失,而原承天却是有口难言。因为自己的确是有错在先。
                          在不必撕破脸的情况下获得白斗,玄青子自然乐从。
                          是以原承天急急念动法言,以加强对白斗的控制,他一迭声念出三段法言来,一段更比一段严厉,这些法言皆是他自创的真言,于先前他对白斗的标识是完全一致的,这也是对白斗最有效的法言了。
                          在念到第二段法言时,白斗的身形已经停顿下来,它转目望向原承天,露出愧疚的表情来,而等到原承天的第三段法言念出,白斗已经显出惊惶之色了。
                          身为侍兽,违背主人的法旨是相当严重的事情,主人如果就此诛杀侍兽,侍兽是毫无能力反抗的,因为白斗的能力就算超过主人,但因为标识尚未消除,主人诛杀侍兽,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有能力诛杀侍兽与失去对侍兽的御控其实是两回事。
                          所以白斗在惊惶之下,立刻转身扑向叶惊海,以完成主人的法旨,而骨鸦也趁此时机,飞回到玄青子的青旗之上,重新成为一只绣像。
                          原承天心中暗暗的吁了一口气,玄青子也恢复平静,似乎对刚才的意外并未在意。
                          白斗借骨鸦那口黄气之助,身形遁行如风,眨眼之间就到了叶惊海的身边,不过它并未示意让叶惊海坐到它的背部,而是两只前爪齐出,抓往了叶惊海的双肩。
                          骑乘灵兽是主人的专利,以白斗的骄傲,是不可能让除了主人之外的他人骑上自己的后背的。
                          叶惊海被一只灵兽抓住双肩,未免感到有些难堪,但他现在必须借助白斗之力方能离开险地,就算是再难堪的姿式也只能暗白忍受了。
                          在叶惊海升空之时,虚狱也开始发生变化,其扩张的速度比之刚才更加迅速,原承天和玄青子都不得不急速后退,以免被虚狱圈在其中。
                          而这对白斗来说,它若想将叶惊海抓离危险地域,就必须遁行更长的距离。
                          与虚狱的法则之力对抗并非一件愉快的事情,这从白斗的神情以及身体动作的变化就能瞧得出来,原承天除了关心叶惊海的安全外,对白斗的体验自然也是颇为关切的。
                          与虚狱的法则之力对抗,会使白斗消耗甚剧,而原承天既然已咬牙祭出白斗,自然是希望白斗能发挥更大的用处,实不愿白斗在与虚狱的对抗下失去再战的实力。
                          是以他急急示意白斗向斜上方飞遁,虽然以直线飞出虚狱距离更短,但飞得越高,虚狱的法则之力也会越弱一些,两相权衡之下,向斜上方飞遁应该是两全其美的作法。
                          对原承天的应变之能,就算是玄青子也不得不点头赞叹,此子年纪虽轻,可智谋百出,又兼身怀秘法秘宝无数,实是强劲对手,幸好此子现在修为尚低,尚可从容应对,若是再过几十上百年,岂非就是一位大敌?
                          当然,此刻玄青子是不可能将原承天视为对手的,就算是潜在的对手,亦不在玄青子的考虑之中,几十上百年对修士来说固然是浮光掠影,可原承天既然已入浮塔,那么他的命运就完全字握在自己与师兄玄离子的手中。
                          “看来将此子带进浮塔,倒是最明智的举动了,说不定此人真的能助我等得到太一弱水,只可惜……“
                          在玄青子思绪翩飞之际,白斗越飞越高,几乎已超出众人的视线了,当然,玄青子和原承天的灵识仍是能清楚的感知白斗的存在。现在看来,由于白斗已远离虚狱,虚狱的法则之力对其的影兄是越来越弱了,而白斗的速度自然也是越来越快。
                          片刻之间,白斗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之上,此时它已经身在虚狱的外围了,叶惊海在白斗的爪下虽是狼狈不堪,但好在已是脱离险境。
                          或许是感受到已失去猎物,虚狱的面积开始急速的缩小起来,原承天原不知虚狱竟是有灵智的,现在看来,自己的玄承又开补上这一段了。
                          叶惊海落地之后,先将定天鼎收起,然后向原承天与玄青子一一道谢。原承天与玄青子同时摆了摆手,示意叶惊海不必多言,伙伴之间守望相助原是应有之谊,多说无益。
                          此时虚狱的退缩速度已迭到惊人的程度,刚才还是一片汪洋,不知几千几万里 ,可眨眼之间,就绪小到数十里方园了。
                          玄青子的目光一直紧盯着虚狱的中心地带,刚才虚狱不曾退缩时,想找到虚狱的中心地带实为枉然,现在却是轻而易举之地。
                          叶惊海对这片虚狱心有余悸,原想尽快的离开这里,但见玄青子神情有异,便道:“前辈……“
                          玄青子道:“但凡虚狱出现之时,必有奇花异果出现,这虚狱的法则之力非同小可,被其浸淫的灵花必会产生变异,是以说不定此处在虚狱完全退去之后,会出现价值惊人的灵花灵草。“
                          “原来竟有此事。“叶惊海刚才虽是受惊不小,可闻听此处会出现价值惊人的灵花灵草,自然就将刚才的惊吓抛之脑后了。
                          只是原承天虽也是好奇,可对虚狱催产的灵花却并无多大兴趣,他本就被草本之精评价不高,而他身负紫罗心法,对草木之精更无多大倚仗,是以玄青子与叶惊海都表现出浓厚的兴趣,他也只好静观以待了。
                          这片虚狱出现之地,原本就是一处盛产灵花异果之所,否则叶惊海也不会在此留连忘返,而被虚狱围困了,此刻当虚狱退去之时,地面上重新出现异草奇花来,但这些异草奇花,果然出现了极大的变化。
                          “藏兰花!不对,就算是千年的藏兰花,也不会如此巨大,并且还结出三枚兰果来,天,在下有生之年,竟会见到三枚藏兰果同生一株。“叶惊海在目睹一株灵果之后,发出了惊呼。
                          玄青子与原承天也同时注意到了这株藏兰花,确切的说,是三枚藏兰果。
                          藏兰花虽是常见的灵花,但因花株对环境要求极高,是以百年的藏兰花已是很罕见的了,而此刻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却起码是千年花龄的藏兰花了,因为藏兰花最少要长到千年,方可落花结果。
                          藏兰果则是极其少见的灵花了。
                          藏兰花原本就有提高修为之效,只是因藏兰花大多只有三五十年的花期,自然效用有限,但藏兰果的功效却足以令任何等级的修士眼热。以原承天的玄承,他自然知道,一枚藏兰果起码可省去修士十年的苦修,这种功效的灵花,岂非就是一件异宝。
                          至于三株同生的藏兰果,就算是原承天也不曾见过,更遑论叶惊海了。
                          能令修为提高十年的藏兰果,怎不令三人眼花心跳,而这只是虚狱中心外围出现的异化灵果,在虚狱的中心地带,法则之力最强,哪里又会出现怎样的奇花异果?


                          282楼2014-06-06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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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狱催化的灵草如论珍奇,就算是对草木之精向来不以为然的原承天也是怦然心动。
                            他第一世时对丹修之道颇有心得,却发现在在修为达成金仙境界时,其修为产生了重大缺陷,他之所以在与魔界魁神斗法时失手催毁飞天神殿,便与这修为上的重大缺陷息息相关。
                            而此项缺陷,在原承天深思之后,才发现这与他先前过于注重服食丹药有关,由此他才明白,草木之精华固然是赋天地之灵气而生,但毕竟只是五行中一个“木“字罢了,修士在达成极高境界之时,五行之术却是缺一不可的,而独擅五行之一者,自然难成大道。
                            是以此生原承天弃丹修而修剑修,便是此故了,而他在修行之时,也极为注重五行之平衡,对丹药之力,也便不那么过于关注了。
                            但珍稀的灵草对修士的修行毕竟不可或缺,纵是不过过于重视,却也不可因噎废食,弃之如敝履。
                            当然,与叶惊海,玄青子的那份对灵草的热情相比,原承天自是淡定许多。
                            玄青子道:“这三枚藏兰果,我等便平分如何,幸好天假其便,这株藏兰花不多不少,恰好只生了三枚,否则定有一番波折了。“
                            以玄青子的修为既提出如此公平的分配方法,原承天与叶惊海哪有异意,叶惊海欣欣然上前,便欲去摘藏兰果。
                            原承天忙喝道:“藏兰果离枝则化,切不可贸然从事。“
                            叶惊海怔道:“藏兰果离枝则化,怎会有此事?“
                            玄青子听了原承天之语也是茫然,道:“此事我也不曾听说。“转向原承天,意在问寻,原承天修为如此之低,玄承却这般了得,可谓又让他吃了一惊。
                            原承天无意之中又暴露了其无双玄承,纵是后悔也是来不及了,他只得硬着头皮道:“此事我原来也不甚了然,后来听到一位丹修大士无意中提起,才知道有此玄妙,原来藏兰果若是齐开三果,必定是两千年的花期了,而此时的藏兰果灵气固是极纯,但也分别脆弱,若是离枝的时间超过三息,便会化为灵气,是以此时若想摘果,必得玉器相助不可。“
                            玄青子道:“这样说也有道理,二千年花期的藏兰果非同小可,只怕能一举增进十五年修为了,自然灵气极纯,而玉器本有固灵之效,以玉器盛装,倒也能保住藏兰果灵气不散。“
                            原承天见他脸上略有悔意,知道他在得知此藏兰果有二千年花期之后已有些后悔刚才的大方之举。
                            只是以他的身份,既然话已出口,就如水泻地,哪里还能收得回来?
                            玉瓶这种物事,修士倒是常备的,只因除非是较特殊的丹药灵草,大多是要用到玉器盛装的。叶惊海从物藏中取出三只玉瓶来,凑近藏兰果,手指微微一动,一丝真玄其利如刀,将藏兰果轻轻割离兰枝,而手中玉瓶则早就对准藏兰果,三枚灵果分别落进三只玉瓶中。
                            叶惊海急将瓶塞盖上,这才分给原承天与玄青子二人。他收好玉瓶,却皱起眉头来,道:“此番收获只怕不小,在下的玉瓶只怕已不敷使用了。”
                            三人放眼望去,却见虚狱已退缩成百丈方圆大小,而虚狱退缩后露出之地,已是欣欣向荣,各种奇花异果争奇斗艳,
                            玄青子道:“这倒无妨,在下手中倒有不少玉料,就算现制玉瓶也是来得及的,何况此处灵草虽多,可能被我等看上眼只怕也是廖廖无几,这虚狱毕竟比不得真正的冥界血狱,法则之力有限,此片虚狱既已催化出藏兰果这种奇珍,只怕很难有余力再催化其他的异果了。”
                            原承天和叶惊海听闻此言,都连连点头,玄青子身在冥界多年,对虚狱自比他二人要了解得多了,而仔细而前方看去,却见灵草虽多,可能与藏兰果相提并论的,果然是一株也无,虽也有数株较珍奇的灵草异果,却也不至于让三人像刚才那般心中大动。
                            玄青子取出一块上等的青玉来,足有三尺大小,他随手切割玉料,很快就制成几十只玉瓶来,这等当场制器的工夫在原承天这位大方家看来自是不以为然,叶惊海制器却是其弱项,不免看得眼花缭乱。
                            玄青子将制好的玉瓶分给二人,每人恰得了十只,以眼前的奇花异果而论,那是足够使用了。
                            三人手持玉瓶,上前采摘灵草,因眼前灵草功效有限,怎会再起争执,最多是谁看中哪株灵草,就任其采摘,偶然二人同时看中一株,也是一笑而已,分配起来也甚是容易,谁也不会计较谁多谁少。
                            这其中,以玄青子最是勤快,足足摘了十七八种灵草,叶惊海也摘了十余种,而唯有原承天最是懒散,看来看去,也只有三种灵草能入他的法眼罢了。
                            这番采摘灵草,靠的是各人的眼力玄承,原承天刚才锋头甚锐,此刻自然不想出头了,何况他眼界甚高,普通的灵草纵经虚狱催化,也未必能入他的法眼,至于像藏兰果这样等级的灵草,那自是再也无缘得见了。
                            忽见“波”的一声传来,那虚狱竟凭空消失的无影无踪,真的是来去无踪,神奇莫测了。
                            三人同时抬起头来,齐齐向虚狱消失之处望去,那里是虚狱的中心之地,法则之力最强,必会催化出极珍稀的灵草来,虽未必就能比藏兰果为佳,但起码也该与藏兰果相差无几才是。
                            然而令三人失望的是,虚狱消失之地却只有廖廖几株灵草,其中倒是有三株灵草开得甚是鲜艳动人,然而原承天以刚才木姓鬼修所传的玄承得知,这三株灵草皆是九渊之物,功效甚奇,对修士最为关切的修为并无多大帮助,但在对敌之时,却有攻伐杀戮之功,倒也抵得上几件强力法器了。
                            玄青子自然也认得这三株九渊之物,便道:“这三株九渊之果各具其效,倒也难分高下,只是在下有言在先,以两位的修为,若是贸然动用此草,只怕反受其害,这并非在下虚言恫吓,想独占三株九渊之果,原道友玄承不俗,应知我意。”
                            原承天点头道:“在下刚才与一位道友相遇,蒙他不弃,学了些九渊玄承,对九渊之物倒也略知一二, 这三种九渊之果,的确如前辈所言,其功效甚是古怪,等级较低的修士不可轻用,在下愿放弃拥有此三种异果的权力。”
                            他知道以玄青子的测天之术,自已刚才与木姓道友的相逢必会被他察知,索性大方承让,以释其疑,在浮塔中遇到三两位故交并非奇事,又何必摭摭掩掩,以启人暇思?
                            叶惊海对九渊之物也有所了得,这三株异果倒也认得两株,深知玄青子其言不虚,便也道:“在下不过是初级鬼相修为,哪里有福消受这等九渊之物,那便由前辈齐齐收去好了。”
                            玄青子见二人如此知趣,自是高兴,上前采摘了三株九渊之果,已是心满意足。
                            除了这三株尤渊之果外,虚狱中心另有七八种灵草,其中有大半原叶二人三人皆是不识,只得向玄青子请教。
                            玄青子倒也有问必答,一一替二人答疑解惑,在问到一株三叶黑草之时,玄青子道:“此是冥界特有之物,名叫万魂草,此草只生在阴气极浓之物,在此出现倒也难得,需知九渊之气与冥界阴气虽是异曲同工,却还是大有差异,是以虚狱之中有万魂草出现,倒也出人意表。”
                            原承天听到“万魂草”三字,心中就像是响过无数个天雷,激动之情不难想像,可是他却强自镇定,以防玄青子瞧出他对万魂草的热切之意,玄青子本就多疑,而万魂草的功效却是单一,唯有制作司命灯的灯芯一项作用罢了,一旦原承天显出对万魂草势在必得之心,岂不就暴露他有司命灯在手?
                            而面对司命灯这种逆天宝物,谁能够安之若素?
                            对修士而言,这世间唯有自家的性命最为要紧,而有司命灯在手,便等于添了一条性命,是以对司命灯这种宝物,纵是大德金仙,只怕也要心跳眼热了。
                            目前的为难之处就是叶惊海了,先前原承天既然向他请教过获取千煞木和万魂草之事,以他的阅历玄承,想来已猜出原承天有司命灯在手,只是此子性格高傲,不肯去做那种强抢横夺之事,何况他在见识过原承天的实力后,也自然会断了夺取司命灯的心思。
                            可若此人存心破坏原承天的好事,却是轻而易举之事,原承天在与叶惊海相处的这段时间,表面上虽是和乐融洽,可原承天却能隐约感受到此人的嫉妒之心,叶惊海并非量狭之辈,但越是自视甚高之人,就越瞧不得高明之士,何况原承天修为远低于他,其实力却已超过自已, 这让向来自命为天之骄子的叶惊海情何以堪?
                            就在原承天默然无语之际,叶惊海哈哈笑道:“原来这就是万魂草吗?万魂草好大的名头,天下间不知道有多少人急欲得之而甘心,却不知这小小的三叶黑草,却有什么好处?”
                            说罢目光陡转,竟注视到原承天的身上。


                            283楼2014-06-06 2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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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惊海这番话虽是模棱两可,却也隐隐有对原承天的威胁之意,原承天一时无法判断此人究竟是借此调侃,还是另有所图,于是淡淡道:“这九渊之物的效用,自该请教玄青子前辈才是,道友前来问我,岂非是问道于盲。”
                              此言绵里藏针,颇有针锋相对之意,不过在外人听来,却不过是两位老友的闲谈打趣罢了,这也是言语的妙处,若是不明白其中关节,自然难明其趣。
                              叶惊海听闻此言,也只是一笑罢了。
                              玄青子道:“万魂草禀阴气而生,本有续魂之效,只是若想真正的续魂延命,只怕却是极难的,在续魂延命所需的诸般资材之中,万魂草只是其中之一罢了。”
                              叶惊海道:“这么说来,这万魂草倒也不算是百无一用,在下于器修丹修之道,实是泛泛,这续魂延命如此麻烦的事情,那是想也别想了。原道友丹器双绝,但不如索性将这万魂草收了,就算难成正果,日后倒也可以买个好价钱。“
                              见叶惊海话锋已转,原承天总算暗吁一口气,而瞧玄青子话意,对这万魂草也无多大兴趣,于是便道:“既是如此,那在下便收了这万魂草罢,正如叶道友所言,日后说不定能换个可心的物事来。“说罢上前收了万魂草。
                              那玄青子见虚狱中心并无所期望的灵草,对逗留此地已有些不耐烦了,见原承天收了万魂草便道:“此地不可久留,我等还是寻找三层浮塔的门户才是要紧,敝师兄在三层浮塔中必是等得着急了。“
                              原承天得此万魂草,可谓无心插柳,又可算是有惊无险,自是心满意足,而叶惊海对此受困之地,当然也无好感,三人同时遁到空中,由玄青子牵头,往一处去了。
                              原承天现在自然是以白斗为坐驾,在速度上其实已远超二人,只是他怎敢再出锋头,于是暗暗嘱咐白斗,务必只施展出七分速度来,白斗刚才已犯大错,此时怎敢违旨,是以它克制住争强好胜之心,一直落在二人的身后。
                              却见四周景物渐变,那些红花绿树渐不可睹,取而代之的是一蔟蔟低矮丛林,而先前奇花遍地的胜景已不可复见。
                              原承天见土地一片赤红,其中的火之灵气,实不亚于当初的玄焰谷,便知道若非此处地下暗藏火山,便是此处有火属性的异兽出没。
                              再行一程,地面已是赤红如炭,而树木花草则是极其罕见,而地上时时可见巨大裂缝,裂缝之中则是温度极高的石液铁流。
                              玄青子忽的停了下来,道:“通往三层浮塔的门户共有七处,我选择的这一处,镇守的是一只名叫火灵獂的九渊异兽,此兽牛身三足,禀阴风烈火而生,其所喷之火不亚于四大灵焰,两位可要小心了。“
                              叶惊海道:“有前辈在此,想来也无甚大事。“
                              玄青子笑道:“火灵獂虽非什么了不起的异兽,但此物遇火则会重生,却是万万杀不死的,我等纵有能力杀死他千百回,可此物只要生在火灵气充沛之地,就可重生千百回,若是一味的与它纠缠,怕不要耗上百年?是以通过此间门户,其宗旨就是不必与火灵獂纠缠,只管径直前去就好。“
                              原承天道:“一切自该由前辈安排。“
                              玄青子道:“等火灵獂出现之时,其所立足的山口之后,就是三层浮塔的门户了,到时我自有法子困住火灵獂,两位道友不必理会,只管冲过去就好,亦不必管我,在下自有方法追上两位。“
                              原承天与叶惊海同时道:“谨遵法旨。“
                              说来原承天与叶惊海皆是点头会意,八面玲珑之人,此刻既然明知无法与玄青子抗衡,自然言听计从,甚是乖巧,就算玄青子存心挑错,只怕也挑不出什么来。
                              玄青子满脸微笑,道:“好了,我已感受到火灵獂就在前方三百里处,此兽在其领域之中极为灵敏,只怕它也感受到我等的存在了。“
                              他取出四只竹筒来,两手各持一只,另两只则浮在身前,口中暗念法言,从身前的两只竹筒之中,浮出两缕土黄色的烟雾,此雾窜出竹筒之后,则化成两只青面獠牙的巨鬼,巨鬼双手各持一块巨石,瞧来好不威猛。
                              叶惊海道:“奇哉,晚辈原以为水可克火,前辈定是会祭出水属性的法器灵物,却不曾想前辈却祭出了巨石神来。“
                              其实这烟雾所化之巨鬼,名叫巨石鬼,叶惊海以“神“字代”鬼“,是其乖巧之处。
                              玄青子道:“火灵獂之火非同小可,在下手中,并无与之相敌的水属性之物,好在土亦能克火,只盼能这只巨石鬼能困住火灵獂,就不必在下劳神。“
                              三人说话间已过去了两百余地,此时四周温度已是极高,若是等级稍低的修士,已是寸步难行,好在原承天与叶惊海等级虽不甚高,对进出火属性之地却是经验极丰,并且各自有应付之道。
                              叶惊海祭出朱鸫,此鸟原也是火属性之物,见四周火灵气充沛之极,显得极是兴奋,大口的吸纳四周火之灵气,而叶惊海四周火之灵气既消,就复为一片清凉。
                              原承天则是袖出一符,此符名为避火诀,此符一出,就算是在烈焰猛火之中,亦可行动自如,何况此符是以劫晶所制,功效极强,祭出此符后,虽不能像朱鸫那般消除四周的火之灵力,却同样能保证原承天不受高温的困扰。
                              而玄青子修为高出二人甚多,根本不必祭器施符,只凭自身修为就可飞遁自如。
                              就在这时,空中传来一声巨吼,与之同时,刚才还是湛蓝的天空忽的转为一片赤红,紧接着,就有一团巨大如山的青色火焰滚滚而来,其焰尚未近前,三人四周已立时燃起大火,竟是连空气也被点燃了。
                              见此火焰威势,饶是见多识广的原承天也是暗暗点头,这九渊之物的确不同凡响,就算是在昊天界中,能喷出如此火焰的灵兽也不多见,而此兽不过是镇守三层浮塔门户的一只低级灵兽而已,可见九渊之中的高级灵兽,应比昊天灵兽还要难缠。
                              玄青子犹自从容,他叫了声:“好大的烈焰,此物倒是比上回长进了不少。“向前方一指,两只巨石鬼毫不犹豫的举起手中巨石,向火焰中心猛掷过去。
                              却见两块巨石合为一处,急速向前,竟也是威猛绝伦,立时就将火焰的前锋压将下去,并且冲出一条道路来。
                              玄青子道:“机不可失,速随我跟随巨石前行。“
                              原承天与叶惊海怎不明此理,当即与玄青子并成一条直线,沿着巨石冲开的一线缝隙向前猛冲。
                              两只巨土鬼不停的向两块巨石施法,巨石身形渐大,其速不减,被巨石冲开的缝隙也愈加大了。只是那火焰之势却不曾稍减,只是被巨石逼出了一条裂缝而已,是以等巨石过后,火焰复又连成一处,将裂缝吞噬。
                              好在三人的遁速都是极快,始终都可紧随巨石,从而可一直置身于裂缝之中,不受火焰之迫。
                              只是此刻四周的温度己是遇铁则化的程度,若是不小心碰到四周烈焰,其身立时就会化为飞灰了。
                              这其中,第一个支持不住的,反倒是修为最高的玄青子。
                              原来玄青子一直不曾动用护身法器灵符,而只是以自身修为与烈焰相抗,此时已是到了承受力的极限。而原承天与叶惊海乖乖的施法护身,反倒无事。
                              玄青子苦笑道:“此兽果然长进不少,上前在下可是逼近此兽之后才不得不动用法器护身,此次连此兽的面容还不曾见,就已抵受不住了。“
                              说罢摇动左手中的那只竹筒,从竹筒中唤出一只赤鸦来,此赤鸦却与原承天在玄焰谷中所见不同,此鸦形状更小,可其周身羽毛却明艳如火,一双赤目如同两粒极品红色宝石,望之熠熠生光,却是一只极难得的冥界赤鸦。
                              此鸦飞临玄青子头顶,赤翼微扇,便有一团红色火焰向四周发射喷出,此赤焰与四周的青焰相触,立时将青焰逼退,玄青子身周百丈,竟无一丝青焰可见。
                              玄青子这招以火驱火之策足见高明,不过这也是因为他拥有冥界赤鸦这种奇兽罢了。
                              玄青子道:“幸好先前从师兄那里讨来这只赤鸦,否则应付火灵獂之火,只怕还要费些手脚。“
                              原承天道:“前辈,前方山口那只牛型巨兽,可就是火灵獂吗?怎的却有两只?“
                              玄青子刚才祭驱驱火,并不曾放出阴识来探查前方动静,此刻听到原承天之言,不免吃了一惊,道:“怎会有两只?“
                              他凝目望去,只见前方已出现一道宽约十丈的山口,而一只身高三十余丈,牛型三足的火灵獂正站在山口之前,而在山口之后,亦有一只体型较小的火灵獂。
                              玄青子皱眉道:“两只火灵獂一前一后堵住山口,这可怎么处?刚才的计策怕是行不通了。“
                              他原先的计划是想以巨石鬼与火灵獂纠缠,再趁机通过山口,但此刻就算将山口前的火灵獂缠住,也过不了山口后的那只火灵獂那一关,而就算众人有能力将山口后的火灵獂杀死,但火灵獂遇火则生,在这种地域,这火灵獂其实是杀不死的。
                              既是难灭此物,又怎能通过此间门户?


                              284楼2014-06-06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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