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良吧 关注:6,008贴子:72,160

回复:一个小小的非良长篇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不行,子留你得赔我一辆真车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74楼2018-04-06 00:11
收起回复
    [今天晚了,所以多更点!]
      (十六)
      屋顶的瓦片悄无声息地挪了挪位置,错开一道将能塞进一道月光的缝隙。一道光束贴着墙角,溜到地面,洗去了一小块黑暗。这间密室,张良从来没见过,而且他感觉,也从没有别人见过。
      一盏极其昏暗的蜡烛,照亮了不到一尺的空间,模糊的身影,依稀可辨。
      只是……好像不是两个人。
      锁链哗啦啦的响声惊动了窗外的栖鸟,逃也似的钻进黑洞洞的竹林。拳脚相加的声音盖过了喉咙里隐忍的低吼,鞭梢抽断空气,险些碰碎了弱不禁风的光源。
      “韩宇,你奈何不了我的!”牙齿间嘶哑的咆哮沉闷却铿锵,不屈的身体折射出不屈的灵魂。
      满身的血迹斑斑,加之无法抹刷的黑暗,那人的面孔根本分辨不出,但这个声音……
      张良猛地一惊——这个声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那天,血溅高堂,江山易主,锁链的束缚下,咆哮的,也是这个声音!他没死?那么行刑那日被推上刑台的,又是谁?
      “你干嘛不杀了我!”
      “杀了你?你可是我儿子啊。”奸笑着,嘲讽着,用鞭子挽成一个圈勾起千乘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又一掌打过去……
      “韩宇!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声音一个最深最暗的墙角传出的,似在劝告,更似痛恨。
      韩兄!果然在这里!韩千乘没死,韩非又被囚,这个韩宇,又在密谋什么?正想着,手指已经触到腰间凌虚的凉意。
      绷簧已经按下,寒光闷在剑鞘里,蓄势待发。现在只要稍一用力,屋中之人,便触手可及。
      握剑的手指关节发白,气力转眼已蓄到了极点,空气尽皆凝结——“刷”的一下,周身力道皆散,人与剑之间内力的连接,尽数斩断……
      背后一阵刺痛,墨鸦将两根手指从张良的穴道上挪开,满脸笑容,“你们流沙待我不薄,像这种反叛之事,就交给我这个韩国第一等通缉犯吧,这样我的赏金兴许还能涨到十万呢!”
      “你?”
      “是我们。”踏着风是一道白影,皎如空中银月。
      张良一脸的狐疑,从百鸟脱离后,这两个人虽然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可是又有谁能保证他们没有这个心思?
      等不及张良再多想,墨鸦就不耐烦了,一只手拎起张良的胳膊架在身上,招呼了一声道“凤儿,送相国大人回馆驿。”
      “不回相国府吗?”
      “傻凤儿,馆驿没有那些恼人的卫兵啊。”
      两个人一唱一和,你言我语,完全不给张良说半个字的机会,新郑城的半空中,略过的飞影把层层屋檐远远甩在后头,好像世界上最快的鸟,只在视线里闪过一个模糊不清的剪影,便再无踪迹。
      一片黑色的羽毛从之前那个缝隙中飘飘落下,掠过昏暗的灯火时,瞬间变得明亮,明晃晃得叫人睁不开眼。
      火苗噼啪的声音好像是在叫好,光亮的锁链反射出一道炫目的光辉……
      第二日,新郑便传言有鬼神经过,一夜之间筑起房屋,又一夜之间焚毁无无形。有人说这是暴政之得,亦有人说,这是上苍拥立新君。
      现在的韩国,民不聊生。但也并非“民不聊生”——最大限度的剥削,却总是稳稳停在压上最后一棵稻草之前。
      “韩兄怎么才回来!”张良倚在门口,焦急之情几乎感染了整个驿馆。才远远看到韩非,便紧跑着迎上去,一头扎进韩非怀里。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韩非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打横抱起粘在身上的小狐狸,看了一眼四下无人,便笑眯眯迈进内屋的门槛。
      桌上的菜肴热了几次,却还是凉了,但却能看出,这桌饭菜,花了前所未有的心意。
      “韩兄,这几天就别再吃别人做的菜了,多少人都在觊觎,莫要有什么纰漏。”坐在韩非腿上的张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的位置,倒是一脸正经地先教起韩非。
    “呵呵,良儿放心,别人的饭菜我不吃。”韩非斜眼一笑,“可是良儿的菜,要你喂我吃。”
      什么!不对,这事不简单!看着韩非满脸戏谑的表情,张良立刻反应到事情已经超过自己的控制范围,想要起身,却已经被死死按住。“良儿……良儿去……拿筷子……”低低的声音似在哀求,一点点调整到逃跑的姿态。
      “你知道该怎么做。吃菜,还是吃人,良儿自己选。”韩非的大手钳住张良的身体,低头凑到张良眼前,桃花眼中满是媚色,气息相接……
      “我……我……”
      “你什么你?良儿还没选好么?”
      “良儿听韩兄的……行了吧……”一个向前,一个向后,然而张良虽然努力保持着距离,上身几乎水平悬空,却还是抵挡不住韩非的威逼。
      “那我选二。”
      “别!我选一!良儿选一行了吧……”才松了口气,想要直起身子,不想韩非仍然没动,险险撞个正着。
      “韩兄……”
      “良儿选一?那一是什么?”说着又往前凑了一分。
      “韩……”
      “良儿亲自喂韩兄吃饭行了吧……”这种风暴般的袭击,张良从来就没有任何抵抗力——以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至于将来,韩非有信心依然保持这样!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5楼2018-04-06 01:00
    回复
       在韩非的目光下,张良磨磨蹭蹭地把饭填在嘴里,碗沿几乎遮住了整张红得滴血的脸。放下碗筷,迟迟不肯抬头,脸上烧的灼热。
        “子房怎么没有了当年韩国一别的气魄了?”韩非还在调侃,“反正我可以等,良儿不喂,我就不吃,饿死为止。”
        可怜兮兮的狐狸眼睛巴巴瞅着头顶那张俊美的脸,只见韩非正了正头,闭上了那对撩人的桃眼。也正是时候,腹中的微微呻吟,成了促成一切的催化剂。
        知道韩非被折腾了整宿——可能……可能也……不止整宿……不过虽然嗔怪,但也还是心疼。听见了韩非肚子的抗议,豁出一切似的,伸长了脖子,唇瓣轻轻相碰……
        随后是霎时间的风卷残云——韩非早就憋的不行,只等得那一刹!
        第二口还未等送入嘴中,便被直接压过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6楼2018-04-06 01:01
      收起回复
        好看


        来自Android客户端179楼2018-04-06 11:10
        收起回复
          我也坐在板凳上坐等吃肉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0楼2018-04-06 11:29
          收起回复
              好不容易煎熬了过去,张良已然快受不住了。面上如涂了朱漆一样——他张子房何时受过这等的屈辱,即便对方就是那尊自己内心中的神。
              张良想要生气,却无论如何也气不起来,他自认是个威武不屈的正人君子,可是为什么……“韩兄下次莫再以身犯险了。”这是他现在唯一能说明白的话。
              “下次不会了。”韩非捋了捋张良散乱的头发,笑笑说道,“你我身上还有那链香花毒呢,我哪舍得让良儿替我承伤呢?”话到此处,不免伤感。当年,他不也是这样保证的么,可是呢?满身伤痕,断骨折筋,他韩非又是怎么做的?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不再让所念之人受伤,这句话他说过几次?又做到了几次!
              但是,他已经找到办法了,解了这毒。可是……他又怎么能……
              这链香花毒本就是用纯粹的血肉之躯铸成,解铃还须系铃人,韩非在秦国阴阳家的密室里,找到的这唯一办法,可是他又怎么能把良儿……
              罢了,反正自他下毒之日起,这具躯体就注定是自己的了,不管这毒是解,还是不解,都是自己的了。
              韩非现在最惧怕的,就是张良识破了自己的心思,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体内的毒,能留到今天。良儿,他还不及弱冠啊……
              古树萧萧,叶已落尽,只剩单薄的干枝。僵硬的树皮下,还依稀听到微弱的生命躁动,却也快要沉睡了。
              “还记得当年吗,也在这里吧,你当时也就这么高。”盖聂靠在树上,手指肚按着皲裂树皮上一道齐胸高的裂纹。
              “怀念过去是没有意义的。”树梢顶上沙沙声响,飘落在地,带下一阵冰冷的声音。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陪一个无聊的人。”从树上飞身跳下,稳稳落在盖聂身边,“你呢?你还不及这道裂纹高。”
              “你那时怎么走了?”
              “哼,无聊的人。”卫庄不屑的哼了一声,朝反向走去,银丝在空中胡乱地飘摆,“我那时去找一个人。”秋风最后带来了这个远处的声音。
              盖聂微微一笑,将剑随意往身后一背,脚踩疾风往皇宫外的一处繁华之地而去。
              灯红酒绿,却也有清香依依。这两种东西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但总是让人无可挑剔。
              莺声燕语环绕身侧,盖聂亦如无人之境,低着头直奔阁楼。
              “公子是来找哪位姑娘啊?”腰肢如丝绸一般,缓步走下台阶,随意一瞥便恍若隔世。
              “有人告诉我这里有我想找的人。”盖聂依旧目不斜视,横剑于身前,语气一如纵横一贯的作风。
              看了一眼盖聂手中的剑,紫女点点头,“那么公子就随我来吧。”说罢转身朝紫兰轩的最深处走去。
              木门吱呀一声推开,显然是个许久没用过的房间。“三公子。”跨进门槛,双手抱拳施了一礼。
              “这里没有什么三公子,我只是庶民千乘,没有名号,也没有姓氏。”坐在床头,一身的伤痕限制了他的行动,本应俊美的脸上多了几道红韧,亦多了几抹霜寒。
              “大王还是担心公子的。”
              “那么就劳烦盖先生转告他,我一切安好。”千乘费力的起了身,扶着架子颤颤挪到门边,伸手推开了门。
              逐客令已下,盖聂也别无他法,匆匆告辞。
              “你为什么非要这样折磨自己呢?”紫女一直站在旁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戏份。
              “我需要时间。”闭上眼朝天长叹了口气,身上的气力不足以支撑他的身躯了,于是干脆席地而坐。“我想一个人……”
              还是吱呀一声,周围便又是平静,唯有瑟瑟秋风,在心中回响悲鸣。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1楼2018-04-06 23:13
            收起回复
              板凳……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2楼2018-04-07 14:36
              收起回复
                暖贴暖贴(๑•̀ㅂ•́)و✧


                IP属地:吉林来自Android客户端183楼2018-04-07 19:12
                收起回复
                    (十七)
                    树梢上最后一片叶也落了,落在一块青石上,给那只斑斓的蝴蝶盖了一座冢。三名朝臣从馆驿鱼贯而出,候在路边的马车旁。
                    “韩兄……这要走么?良儿陪你吧……”张良从后面拉住韩非的衣袖,担心之情形于颜色。自昨晚以后,他便感觉韩非随时会消失似的。这感觉熟悉,却令人极为恐惧。当年,就是不久之前,就是不告而别。本以为今生再难相见,故今日之时,张良便要格外珍惜。
                    “没事的。”韩非眯眼笑着说,“我是去见韩宇,又不是见豺狼。我是带着使命来的,既为了我主,更为了韩国啊。”摸摸张良的小脑袋,浅浅一笑就能给人最大的慰籍。在这个深秋,万物凋零,小小的驿馆内竟能还有这样一缕明媚的阳光。
                    忽然,韩非头一低咬在张良耳边,“良儿的礼物,非哥哥收下了。”随后发带一甩便大步消失在空中。
                    耳边温热犹存,气息乱了思绪,抬手摸了摸发红的耳垂,不觉恍惚。张良也不知是怎么了,自打从秦国回来,每日心心念念,从不能断绝。他试过酒,却没像别人说的那样忘却旧愁,相反,醉眼前更满是韩非的模样。喜怒哀乐,一颦一笑,都刻在自己心上一般。
                    许久了,张良还站在原地,冷风打透了衣裳也浑然不觉。他想去问,却又不敢问,张良觉得,这件事,是一个极大的禁区。
                    迷离中浑然想起,韩兄说什么礼物?自己哪里有什么礼物啊……不对!昨天夜里……
                    马车上下颠簸着,车轮飞转,在驰道上扬起一趟尘沙。从袖口里掏出半部竹简,这是他今早从桌上看到随手抄起揣在袖中的。他昨晚看张良一夜未眠,想来就是这件事吧……
                    “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见,如三岁兮!”竹简上的字写得有些漫不经心,但这也许才是思到深处的迷离吧,一笔一划,却更显得清秀。
                    “采葛,好雅致的词句。”手捧着蝇头小字自习端详,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可现在韩非自己心中也蒙上了迷雾,一个属秦,一个属韩,各为其主……
                    不知不觉的,颠簸停止,韩非还在车帐里发着呆,直到马夫挑开帐帘冷风才把韩非吹醒。胡乱的收拾起手中的物品,却发现韩宇一双虎眼怒目而视。
                    到了单独的房间,韩宇开口便问起了韩非最怕的事,“你知不知道,就这一封竹简,韩国,秦国,随时可以把你俩置于死地。”
                    “这是……子房写给别人的,我看着好玩,便拿来了。”
                    “哦?那是怎样的好玩,竟能让博学多才的秦国使臣中大夫韩非,看得如此入迷?况且据我所知,相国近两日都在你那里吧。”韩宇偏过头看着韩非,一双眼睛透满了杀气。
                    “罢了,孤是来找你说正事的。”看到韩非哑言,韩宇也不再追究。
                    馆驿的张良还坐在门边发愣,手指无意划过腰间忽然碰到了一个什么东西,摸出来竟是一支竹片。
                    “良儿别怕,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地狱也尽是繁花。”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4楼2018-04-07 22:52
                  回复
                    韩宇不除,韩国必亡!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6楼2018-04-08 14:50
                    收起回复
                      心疼+1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87楼2018-04-08 14:51
                      回复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查看此楼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8楼2018-04-08 22:25
                        回复(1)
                            张良再醒来,就是在馆驿了,模模糊糊看见身边的紫衣,泪水便抑制不住的汹涌。韩非笑笑,低头吻去眼角的泪痕,轻轻道了声,“没事的,非哥哥在呢。”
                            从床上翻身,二话没说直接把韩非也搂进被里,一条腿跨在韩非身上。
                            “我以为……我以为我会死在那……”抽噎着,好像有满腹的委屈倾泻不完。
                            “傻良儿,非哥哥怎么会让你有事呢?仔细伤才好。”伸手刮了一下张良小巧的笔尖,宠溺,爱惜,视若珍宝。
                            伤?这才发现,脱臼的胳膊已经接好。张良奇怪,韩非从不问医事,眼下有寻不来哪怕是半个大夫,恰好是肩下三寸,他如何找得这样准?
                            “我可是你的非哥哥,还有我做不到的事么?”早看出张良的狐疑,韩非的脸上平白多出几分自信。
                            “还是非哥哥厉害。”甜甜的夸了一句,又面露难色。
                            “怎么了?”
                            “韩兄,我想喝点酒。”
                            “好啊,正愁无人举杯!那有紫女姑娘托人捎给我的兰花酿,你我今日尽兴了才好。”
                            话音未落,便已杯盏陈桌。佳酿醉人,清香四溢,却也熏出几分思愁。
                            一杯接一杯,张良已面色红润。借酒浇愁,不知今日,在故人面前,管用与否。
                            火烛跳动,慢慢的散尽灯芯里的愁苦,酒入愁肠,却哪里浇得灭心中的哀毒?
                            不知为何,平日里独自饮酒,他张良是喝不醉的,因为越喝,眼前的容颜就愈加清晰可见。可是今日……
                            摇摇晃晃的,神志不清,还想再用酒香灌满口腔,却不想被生生拉开。
                            “子房,你醉了……”从身后抱紧了张良,下巴勾在他的肩上。
                            “我没醉!韩兄,你知道么,我以前自己一个人,常常想要忘了你,可是越来,越难忘记。无论是在梦里,还是平日,我总能看见你站在阳光下向我招手,可当我去了,你却像蜃楼一样消失不见……我以为,我能为你谋划好一切,我能为你承担一切,到头来,到底是败事有余……”
                            “子房,别说了,你做的很好……”
                            “不,我偏要说!”张良从韩非怀里挣出来,踉踉跄跄栽到桌边,震得酒壶差点翻覆。
                            抓起酒杯,猛地把一股醴甘灌进胃中,一转身两只手抓住韩非领口的衣襟。
                            “我就是喜欢你,怎么了?从一开始我就喜欢你,这有错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报复我们?为什么……”满腹愁肠化作酒气,吞吐于温润之间,张良面色绯红,两只狐狸眼眯成一道缝,凑到韩非脸边。
                            泪水亦朦胧在韩非的眼眶,捧住张良的脸,一下子吻上去。齿牙相碰,呼吸急促,又渐渐困难。不知多久,才松开了有些红肿的朱唇,贴在张良脸上呢喃。“我懂,子房。非哥哥都懂……我又何尝不想呢?子房,你今天醉了,先去休息。走吧,我陪你。”
                            横抱起神志不清张良,缓缓走到床边。他还是那么轻啊,像羽毛一样。吻在额头上,是多希望,这一刻能就此长存……
                            走到门外,接了一捧雨水,毫不留情地打在自己脸上。韩非需要告诉自己清醒,为了张良,即便天道不容,他也还要跟老天斗一斗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9楼2018-04-08 22:25
                          收起回复
                            那么何不来一个逆“天”而“行”!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90楼2018-04-09 02:06
                            收起回复
                              子房这是酒后吐真言了


                              IP属地:广西来自Android客户端191楼2018-04-09 02:07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