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吧 关注:224,058贴子:6,672,928

回复:《林扈传》中篇连载,全书十二回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扈三娘在帐中等的不耐烦,心中发起焦来,几次叫来亲兵询问,亲兵道,有回马来报,说曾家几兄弟皆被斩于马下,兵勇不战而降,梁山军马已入城了,扈三娘又问,林大哥此刻何在,亲兵回道,说未见人,或是已入城了,曾头市地面方圆几十里,道路复杂,一时找不见也是有的。扈三娘道,今日不知何故,心绪不宁,平昔他上阵,从未这般心悸,既然曾头市已破,我要去城里寻他。亲兵道,还是不去的好,每有城破,兵勇烧杀抢掠,百姓四散逃亡,乱做一团,避之不及,夫人若有差池,头领面前当领死罪。
扈三娘见他为难,放他出去,在帐中又等了半个时辰,闷坐不过,实在不安,眼盻盻望着帐门,焦躁难忍,又唤亲兵进来,将方才话语问述一遍,亲兵笑道,夫人原已问过,如何忘了,若此几次三番,扈三娘愈发心急,本不愿使亲兵违令,一发越性,竟是顾不得了。扈三娘道,林大哥若罚你,我自有话说。亲兵知三娘脾气,头领犹让五分,更不敢违拗,两人骑马,赶城里去。
路上恶风阵阵,耳边似有山魑木魅嚎叫,三娘全然不理,一心只要早些入城,南边虽免于兵革,无屠戮之祸,亦是房屋破败,家家屋门大开,偶入一户人家,看门庭也是殷实,进得屋内,倒箱倒箧,横七竖八,衣物乱撒,显是主人家携了细软逃了,扈三娘暗道,这样光景,与我家何异,眼见富贵如舟入湍江,无风时犹自小心,但有兵祸天灾,便如巨浪掀天括地,毁苗杀稼,再不能救,房屋金银多如牛毛,也似以石投海,转眼间冰消瓦解,倒不比生时受用,我今明了这个道理,与林大哥相知相惜一场,更要爱他敬他才是,念及此,因平日有些小性儿,蓦然伤感一回,愀然落泪。亲兵是个知趣的,在一旁守着,也不催她。
良久,扈三娘叹口气道,且去别处看看。两人还未出院门,猛可听远处传来女子哀哀痛哭,夹着男子淫语谑笑,这人踹开间壁宅院大门,高声猛嗓,往屋里去,亲兵赶在扈三娘身前,抽刀出鞘,扈三娘低声道,莫要惊动,权且忍耐,听他做甚勾当。
两人委身在墙上,听得这一男子浪笑道,小娘子不要烦恼,这云雨之乐,别有滋味,你那男人,骨瘦如柴,料是精力不济,但你顺从了我,少不得上山做个压寨夫人,若你不愿,服侍我一回,使我尽兴泄火,赏你一包银子,你与你男人自去过活,岂不是天赐的美事,说罢便要强抱求欢。那女子啼哭不止,抵死不从,大喊杀人。那男子道,喊破喉咙,看哪个敢来管你,与你好说几句,不要惹得老爷不自在,在此处莫说奸了你,杀了你丈夫也如踩死蝼蚁一般。那女子哭声渐小,这男子又道,这才像话,又听衣带撕扯声响不绝。
扈三娘隔墙听得分明,这男人不是王矮虎是谁,见他欺辱良家,怒从心中起,哪里能忍,越墙而过,一脚踹的王矮虎滚了三滚,将衣服与那女子盖上。王英正欲捧着女子淫媾,一心都在淫性上,听这暴喝吃了一惊,腰上早结实挨了一脚,只当是有曾家兵勇杀来,吓得战兢兢,却是扈三娘这一踹用了十成力,王英五脏六腑都似移位,提了裤子颤颤巍巍,搭了桌子方勉强站起。
扈三娘杏眼圆睁,骂道你这淫贼,强奸民妇,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王英定睛一看,幸喜不是曾家兵勇,心中不觉硬了三分,脸上并无半分愧色,讪皮讪脸道,你不在营中服侍林冲,来讨老爷的晦气,我与这小娘子情投意合,男欢女爱,要寻一宵恩爱快活,莫说你,宋大哥也不管得。
那女子泪痕满面,哪里是肯依的,见扈三娘仗义执言也道有救,大喊,实是不愿,若要强逼,只有一死。扈三娘冷笑道,你还有何话说。王英道,这曾头市民众,左右都是个死,老爷给她一条活命,已是开恩,又想起不能勾三娘之恨,道今我偏要奸了她,便又要来撕女子衣服。
王英凌逼辱极,扈三娘大怒,已是忍无可忍,抽刀便砍,王英坐地,闪身匆忙躲过,也拔刀而起,亲兵知王英发狠,赶来相助,扈三娘见状却道,你且退后,不要与他难堪,自家掣了宝刀抢近身去,一股忿气在胸,涌在刀势而出。
那王英本武义平平,又专向女色上要紧,平日许多不检点,只因宋江打偏手,一场锦被替他盖了,众头领三分看在宋江面上,多不与他计较,也有些巴结的,哄他武义高强,更涨些气焰,自认手段不凡,也不勤练打熬,愈发短了力气。扈三娘却因林冲点拨,颇有长进,比之在扈家庄强了百倍。两个仅数个回合,王英招架不住,扈三娘将刀横在王英脖颈,叫亲兵过来绑了吊在门房上。
王英被捆的粽子一般,周身勒出血印,破口乱骂道,你这贱妇,来日我到宋大哥面前,要你死罪,扈三娘怒目切齿,将林冲被暗算一事的火一齐发将出来,用马鞭抽的王英皮开肉绽,头破血淋,王英喊叫连天,一声泼妇,一声贱妇,骂个路绝人稀。扈三娘疾声厉色道,这个地步,便是**也有退悔之心,你仍执迷不悟,可不是讨死吃么,我就与你道个明白,林大哥回寨路上被绊马绳放倒,摔了臂膀,是你这**做的不是。
王英惊道,他自己坠马,与我何干。扈三娘又是一顿猛鞭,道,还敢狡赖,那绊马索上分明是你营中印记,我自是查的一清二楚,你还有何话说。王英一身肥肉,十分不禁打,又见扈三娘句句实的,如丧家之犬,将来龙去脉一通招认,如何起的贼心,何时做的手脚,一丝不敢再瞒,又求爷爷告奶奶,央三娘饶了这回,再也不敢胡为。
三娘原为王英有些骨气,尚要费些些功夫,不想竟这般没经受,无半点男儿血气,眼里更加轻了,冷笑道,打你还怕污了手,我也不杀你,你就在这房梁上吊着,倘有人救,是你造化。又扶起那女子,问及丈夫何处,女子道,兵荒马乱,阖家逃亡,能保性命,已承天恩,因城门守兵只进不出,庄中老小没处遮掩,只好躲在土地庙中,望得些庇佑,我与丈夫亦逃避在此,不想被歹人掳了去,若能放我回去,与丈夫死在一处,也是心甘。
扈三娘闻说,与亲兵一道送女子往土地庙中去,夫妻团聚,忍不住伤悲,泪珠乱落,两人一挣跪地,向扈三娘磕头不迭。扈三娘也觉悲咽,暗道,两军交战,战死有数,百姓因兵祸而死,不计其数,纵有苟活,家事零落凋敝,流离颠沛,到外省行乞卖身度日,何如死一场,古人云罪不及孥,可见也是没把鼻的话。
扈三娘与亲兵在曾头市南寨巡了几道,除百姓奔逃外,不见梁山军马,疑惑道,莫不是我在曾头市耽搁一个时辰,他已经回营了,便又打马往外去,恰劈头撞见穆春领兵入城,扈三娘赶上前去问个仔细,穆春道,嫂子如何还在这里,林大哥中了史文恭一箭,伤的不轻,已送中军教安道全救治去了。
扈三娘头顶如炸惊雷,连打几个寒噤,顿口无言,面如槁木,亲兵在一旁相劝,好半天才有些颜色回转,扈三娘也不答话,连加两鞭,飞也似往中军去。


IP属地:北京209楼2018-05-08 15:59
回复
    却说穆弘送林冲回到中军大营,报了伤势,宋江急问,可曾擒住史文恭那厮,穆弘回道,拍马赶到时,只见林教头倒在血泊中,史文恭那厮不见人影。宋江大怒道,速叫秦明、花荣领三千人马,向南去追,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吴用皱眉道,林教头伤势如何,穆弘回道,箭入的深,不敢擅拔,人尚未醒来,已传过安道全救治。吴用道,教头向来谨慎,必不至伤到要害,我与宋大哥亲去探视一番。三人到帐中,安道全已除去林冲甲胄,用手刀割开衣物,穆弘看的分明,胸前半衫染血,此时又有回马来报,说曾头市内城已经平定,呼延灼等请宋江入城主持,吴用道,此是大事,宋大哥速去,此间有安道全,料是无事,再留穆弘兄弟看护,必是妥当,也不等穆弘答话,两人急急去了。
    安道全使穆弘按住林冲双肩,将箭头小心剜出,擦净血迹,汗如雨下,惊道声好险,箭若偏半指,也是没救了,彼时扈三娘进帐,恰听得这一句,虽稍有宽慰,止不住双泪交流,只强忍住扑到床前,却见林冲昏迷不醒。
    安道全将金疮药覆在伤口上,道,此箭无毒,又是救治及时,然失血不能骤生,元气大损,又至脏阴太虚,阴虚则不能维阳,因此一时不能苏醒,此箭无伤内里要害,已是万幸,倘有半指之偏,绝无再生之机。
    穆弘道,林大哥要吃何药,安道全道,教头需固元气,人参最益。穆弘立传身边校官,要他去报穆春,到曾家寻几只上好山参来。又对扈三娘到,嫂嫂不要忡心,安神医既说无大碍,定然是准的。扈三娘轻摇了摇头,遂站起身与穆弘安道全行了大礼,两人连忙扶起,扈三娘道,若非二位仗义相救,我已与他阴阳两隔。
    穆弘慌忙答礼道,嫂嫂不必如此说,天佑义士,林大哥吉人天相,福报非小,可恨那史文恭,屡屡暗箭害人,如让他逃了,天理不容。扈三娘暗道,林大哥原要救史文恭,必不十分为难于他,有意放他也未可知,史文恭何故反射一箭,定要他性命,左思右想,终究疑虑难消,只好闷在心里,略寻思待林冲好转问个明白。
    须臾又过两个时辰,林冲仍不见醒,脸色愈加苍白,额上冷汗直流,幸而曾弄为延年益寿,四处搜集名贵药品,人参牛黄一应不缺,穆春派人快马送至中军,安道全煎了独参汤,扈三娘喂林冲喝下半碗,渐渐有了起色,至晚间,悠悠转醒。
    林冲此时,头昏眼倦,微微睁眼,见三娘守在面前,百味杂陈,偏又说不得,心中痛如刀割,不觉落泪,两个相顾无言,唯彼此心照,扈三娘亦只脸上扑簌簌珠泪乱流,安道全几个见状知有话说,退出帐外,只留他二人在内。
    良久,林冲强笑道,昔年有方士与我算过一卦,说我命中有一子,如今膝下尚空,必不至早亡,扈三娘听后一愣,回悲作喜,也自拭泪笑了,道,亏得安神医等不在此,刚醒来就不说些正经心肠话,却也羞红了脸,转身为他端了参汤来,林冲坐起,不要扈三娘忧心。
    林冲一连喝了两碗参汤,身上续些热气,扈三娘看去,脸色比先前好了许多,才把这颗悬心尽多消散。林冲问道,是哪个救我回来,可曾说些什么。扈三娘道,穆弘兄弟救你回的大寨,并不曾说别的话。林冲道,穆弘兄弟对我几次关照,又救我性命,恩义深重。扈三娘道,哪只救你回寨之情,这山参亦是他兄弟从曾头市寻来,若无这参汤吊你元气,如今说话也是不能勾的。
    话音才落,穆弘早揭了帘子进帐,笑道,安神医说兄长醒了,我正大喜,这山参是曾家私藏之宝+,我也是借花献佛,不费些功夫,兄长收了便是。林冲见穆弘,便要下床行礼,穆弘慌忙拦了道,何须如此,兄长人品武义,山寨哪个不敬重,只是忒心善,与晁天王一般,遭了史文恭毒手。
    林冲道,可曾捉得史文恭,穆弘道,那夜我见你追史文恭走了大路,生怕不测,只因马慢在后跟着,赶到时你已落马昏厥,史文恭那厮早就不见踪影,争奈我只顾救兄长回营,无暇顾及那厮,宋大哥听后大怒,点兵三千,差花荣等去追,不知捉到否。
    林冲心道,这一来一去少说半个时辰,师兄马快应已跑出数十里了,渡河过岸,定然无虞,口中却道,贱躯微伤,算不得事,不能为晁大哥报仇,愧疚难当。穆弘劝道,兄长养伤要紧,莫要乱想,安道全说这箭偏半指便是绝症,命在旦夕,还要管他人,大哥这心比菩萨也不枉了,又对扈三娘笑道,我每劝大哥,不便话说过重,嫂嫂可不能由着他的性儿,他不听时,只管与他缠帐。扈三娘笑道,他这闷葫芦,哪个耐烦与他纠缠,心中又想,林冲与穆弘之话似有不寻常之处,却也找不到把柄,更添了疑虑。


    IP属地:北京210楼2018-05-09 16:55
    回复
      2025-07-30 11:24:06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宋江自入主曾头市,将曾家府院做中军帐,各头领按马军步军分列,颇为齐整,宋江双眉紧锁,专等秦明回报,众将不敢作声,唯有李逵旋身盘桓,宋江也不理会。不逾一刻,有军校来报,说秦明、花荣等已追至江边,又沿江追出三十里外,不见史文恭踪影。
      宋江怒气填胸,道,为防史文恭走脱,定下数队人马伏在路上,如何竟让这厮逃了,若有玩忽职守,军法处置,众将听了,人人失色,个个吃惊,左右早有军校跪在案前回话道,秉头领,我等在路上伏了一夜,确实未见史文恭,若见了,拼死也要将贼擒住。
      吴用冷笑道,一路伏兵绊马无数,史文恭又非神仙能掐算,如何竟有遇障而止,逢路才行的神通,我军设的埋伏,他偏一个不落避开,世间不信有这等巧事,分明是你等贪睡,放了过去。军校大喊冤枉,道,小人等知道深浅,史文恭射杀晁天王,与我梁山有深仇大恨,纵他武义通天,小人等也不敢为求活命私放过关,于头领处领罪事小,不义事大,再者,如是一处私放,定有后处关卡截住,如今人人都称未见史文恭,定是他走别路逃了,头领明见。
      宋江怒喝道,胡说,已赚得史文恭入了天罗地网,任他插翅也难飞,你等顽皮赖骨,不打如何肯招认,当下喊了兵士将几个军校拷打一顿,这几个军校是林冲、穆弘帐下,也是铁骨铮铮,不屈棍棒,到底是没风影的事,哪里肯认。穆春怒火中烧,哥哥不在,只得含忍,看他怎样下场。
      吴用见军校这样光景,怕打死在堂上,忙叫住手,也自劝道,大哥容禀,这军校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一处不见或是惰怠,处处不见,委实蹊跷,可暂饶他几个性命,待查明在做论处。宋江见那几个军校已打的昏死过去,犹不承认,心中也道是打错了,听吴用一说,忙借话下坡,正色道,全赖军师求情,饶这几个一遭,下去医治。
      当夜,宋江与吴用两个在房中议论,吴用道,哥哥果真信有这等巧合之事。宋江道,军师此言何意。吴用道,曾头市有四寨门,史文恭偏偏走南门遇林冲,与林冲一前一后入了林中,自此失了踪影,若是常理,史文恭暗射林冲,慌不择路,必撞见我军人马,如何就能避之如有神助,可见定是有人通风报信。
      宋江想了一回,道,军师言下之意,林冲私放史文恭。吴用道,只是小可猜测,未有凭据。宋江道,阵图在中军,从未假手他人,穆弘在林冲身后追的又紧,林冲便有此心,也无暇一一说与史文恭知晓。吴用道,哥哥糊涂,阵图在哥哥手中,林冲便不能自画一张,以他才干,料此事不难。
      宋江沉吟一刻,道,假你所言为真,林冲救史文恭一命,史文恭反射林冲一箭,依安道全之言,半指之偏,林冲便性命休矣,难不成史文恭是这等蛇蝎之人,恩将仇报。吴用道,世间最狠是人心,史文恭这等背信弃义之人,不足为怪。宋江道,这也有不通之处,林冲既放史文恭,他逃走便是,若射不中,惹林冲发怒,自家反走不脱,何必多此一举。吴用道,哥哥所虑极是,只是此事仍有不解之处,待林冲醒来,定要问个备细。
      宋江道,眼下走了史文恭,晁大哥遗言不能践之,坐这寨主之位,便名不正言不顺,落人口实,委实可恨。吴用道,功到将成之候,必要决心,方能成事,一山不容二虎,大哥与林冲,必要有个了断,好叫众人归心,宋江道,全依军师之言。


      IP属地:北京213楼2018-05-09 23:26
      回复
        次日,宋江差人将沿河船夫尽数抓来,一一问询,果然有一船夫招认,天亮时分,曾渡一人一马过岸,额外赏了舟资,船夫所述之人,黑衣黑甲,正是史文恭。吴用听了暗暗打帐,宋江沉着脸道,大军围城,曾家俱被剿灭,单单走了害我兄长之人,他日宋江有何面目去见兄长。
        吴用谏道,不若遣几个伶俐兄弟往南面走一遭,史文恭仓皇而逃,必然带出幌子,如探得他藏身何处,彼时出其不意,必然手到擒来,晁天王之恨尽可昭雪。宋江当即点了时迁、戴总,王英几个前去。却是王英帐下亲兵来回,王英遍体鳞伤,不能行走,宋江道,何人伤我兄弟,亲兵左右支吾,嗫嗫嚅嚅,不敢则声,宋江烦躁,叫王英自去养着。又因一时拿不着史文恭,大军久驻无益,遂传令三军拔寨回山。
        穆弘恐林冲伤势不便骑马,要亲赶马车送他回山,林冲笑道,兄弟好意,心领受之,眼下伤势已见从容,拿不动刀枪,牵绳勒缰尚还使得,穆弘又劝了一番,见林冲推脱,也不好强他,一路护在林冲身侧,三人说说笑笑,虽行的慢些,倒不比大军沉闷,直至梁山,方才各自回寨。
        听闻大军归山,怀袖喜出望外,在院门口迎林冲进屋,却见脸上少些血色,身形羸瘦,行动有碍,心中好生不忍,便问道,数日不见,又在哪里带了伤来,林冲道,不过是武义不精,阵前吃了些亏。扈三娘瞪他一眼道,妹子速与他医治医治,胸前一个血窟窿也似,惊吓得众人不轻,只他自家说无事,我前日与他换药,不知怎的又在渗血。
        怀袖闻言失惊,忙与林冲察脉,按着寸关尺,道,恁般病症,不是当耍,又解开林冲衣服,细看箭伤,虽有愈合之像,内里仍有脓血渗出,怀袖看那箭伤离心口只有寸远,心下参到八九分地步,回身抹泪,径去配药。
        这日夜里,扈三娘神思疲倦,早早睡去,忽闻外面惊嚷,怀袖惊慌失措,奔入伏在床头大哭,扈三娘见状,急忙批衣起身,问道何事惊慌。怀袖哭道,林大哥胸口忽然血流如泉,用尽办法也不见止,人已昏死过去。
        扈三娘散了七魂六魄,随怀袖去看,果然已是血泊一片,林冲牙关紧咬,闭目不醒,胸口冰冷,已见是无指望了,扈三娘+情不自禁扑在林冲身上大哭,脸上沾了好些鲜血,形容好不凄惨,口中只道,我随了你去,我随了你去。正是失神失智,猛听见一人在耳边柔声唤三娘,飒然惊觉,原来却是梦魇,睁眼看时,身子仍在床上,脸上哪里有血,只有满面泪痕,林冲抱着自家,一脸关切。
        林冲问道,三娘所梦何事,这样啼哭,我叫了几声都不见醒,扈三娘为梦中之事搅得天旋地转,虽知不是真的,想来犹自惧怕,伏在林冲肩头一味哭个不停,林冲只好抚背宽慰,扈三娘尽兴哭了一场,又呆了片刻,心中渐渐清明,想道,这等凶恶梦兆必是有来由的,原为在大营中,人多眼杂,问这话不是时机,此时倒要借机问他一问。便将梦中凄凉的话说出,林冲听后,半晌不能言语。
        许久,林冲拉了扈三娘手放到自家掌心道,三娘,你所梦皆因我起,是我负了你,扈三娘刚受了一场虚惊,此时又听这般言语,提心吊胆生怕林冲说什么不祥之言。林冲续道,这箭非史文恭射我,是我为堵宋江之口,自家做下的。那日在军中,吴用要我等立下军令状,若不如此,私放史文恭,难逃死罪。
        扈三娘头顶一个霹雳,冷风遍体,如五内崩裂,缓缓抽开手道,好狠的心,你为放史文恭几乎丧命,又置我于何地。若我为你去了,你在九泉之下,又有何话对我说。林冲彷徨无措,也淌下泪来,道,千错万错在我,辜负厚恩。
        扈三娘愈思愈气,冷冷道,我并不为你放史文恭恼,只恨你将生死大事瞒我不知,难怪那日你欲言又止,却是早定了主意一去不返,今日一想,几成永别。别家夫妻分离尚有一句半字暖话,到我竟一句实话也不能勾,可见生死不负乃烟云耳,可笑我还指望与你相守,原来是痴心妄想,倒不如现在散了,免你牵挂,岂不清心。
        说罢,起身下床要走,林冲在身后抱住,哪里肯放,扈三娘又是委屈,又是气恼,一时没些理智,挣了两挣,手臂用力抬起正打在林冲胸口,林冲低哼一声松了手,扈三娘察觉回身来看,血已透了衣衫,扈三娘惊后大恸,哭道,这又是怎的了,我去喊怀袖来看。
        林冲本失血体虚,哭了一场损耗精神,经这一场又用尽了力气,勉强扶住床沿,发喘道,不要叫她,我与你说个明白,死也甘心。史文恭于我有救命之恩,年幼贪玩,曾摔下山去,是师兄从乱石中背我寻医,才有此身,他遭此难,我如不救,与**何异,男儿一世,不论福祸。然我已立下军令,宋江又视我如敌,私放之罪,必不能免,我死无怨,只不愿你受牵连,思来想去,羝羊触藩,只有此法,或可两全。
        林冲拥被雨透,一字一顿道,那夜放了史文恭,我坐于马上,仰观斗柄,万顷茫然,手抖如摆,几不能持箭,心中只惦再见你一面才好,几次冥冥昏昏,想唤你名字,又怕人听见,竟是生亦不敢,死亦不敢,今说与你听,不敢求垂谅,如不加恨,死而无憾了,言罢,惨然晕厥,再无他词。
        扈三娘此时此刻才知他那夜如何捱过,体会他以死相许之情,只道,我不怨你,我不怨你,你且醒来,林冲却不答话,扈三娘拉开他手,只见胸口血已渗出巴掌大小,赶忙奔出屋去叫怀袖来看,怀袖担忧林冲伤势,正在翻来覆去,听见扈三娘喊叫,三步并做一步跑进房中,见两人脸上都有泪痕,知是情绪激动所致,不是血崩,略微松口气,又将预备下的草药与林冲敷上,不逾时止了血。
        扈三娘坐在床前,没情没绪,直呆呆望着林冲出神,怀袖不知何故,也不好开口劝解,陪扈三娘坐着,直至天亮。


        IP属地:北京214楼2018-05-10 20:19
        收起回复
          怀袖见林冲昏睡,虽然不醒,气息平顺,对三娘道,妹妹莫心焦,且去我屋中歇一歇,我与大哥用的这副一捻金是祖传药方,止疼生肌甚效,失血门最是体虚,头目昏眩,四肢倦怠,贪睡也是常理,我二人守在此处,一齐耗乏,对病无益,不若你先去小憩片刻,再来换我,也好使大哥醒来有人可照料。
          扈三娘听之有理,道,本欲相从,只是他不醒来,到底心不能宁,不若姐姐先去将息,少时来换我。怀袖道,失血昏睡一两日也是有的,妹妹何必执意,况连日下山劳顿,必是劳累。扈三娘晓得怀袖好意,勉强应承,噙泪而出。
          扈三娘走后,怀袖端来热水,与林冲擦汗净手,又听林冲梦中呓语,叠续三娘不绝,怀袖心中洞明,默默流泪,却猛然被林冲擒住手腕,略略用力只是挣不脱,只道大哥醒来,林冲本是半睡半昏,半迷半醒间,听到人唤,也自惊觉。
          林冲强撑双眼,定住一看,只有怀袖一人在侧,骤然头顶如凉水倾下,只认是扈三娘负气走了,暗道不知昏了多久,此时也不知何处去寻,纵要去寻,身疼无力,起身尚且艰难,便也是痴心妄想,眼见没奈何,这世里再没有完聚的指望,感切伤心,竟不如早死托生,尚勾梦中一会,既有此念,不由得心灰意冷,心头只存的一点火也熄了,语塞哽咽,清泪交流。
          怀袖在一旁把好言苦劝,林冲哪里听得见,怀袖慌得无不可,忙去喊扈三娘,扈三娘也着了急,赶在床头,将手扶了他半身起来,低低唤道,大哥不要梦魇,三娘在此。林冲听得声音,仍当是死了,三魂未散尽才得一见,因此更加伤情,含泪道,竟不想还有此相聚之刻,你下山后,切不要忘记我言,万事退一步计较,便能存安百年。
          扈三娘与怀袖闻言俱各心惊,怀袖伸手轻抚林冲额上,并无发热,遂与扈三娘摇头示意,扈三娘便道,大哥说胡话,我何曾要下山,又无发热,怕不是魇住了,怀袖也道,你伤的这样重,妹妹如何就舍得离你,下山独个自在去。林冲心道,我若死了,与三娘相见,怀袖原不该在的,又摸胸口,分明作痛,才知果真是梦魇。
          扈三娘看他有些愣住,神色却已如常,笑道,不以千军万马为惧,却怕梦中虚虚幻幻,从古英雄总是痴,你看他可不是有些呆么,怀袖也发笑,径去倒汤药来与林冲喝。林冲口虽不语,心下覆想道,三娘显是将夜晚之事付之度外,料不怨我了,三娘虽是女儿身,见识胸襟反令男儿蒙羞,原是我将他看的浅了,经这一场大难,以后再不可瞒他。自此,夫妻各相爱重,更甚于往日。


          IP属地:北京215楼2018-05-16 01:15
          回复
            这段文字总说广告,只能截图发了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16楼2018-05-16 01:29
            回复
              有点气管炎的感觉,但是还是喜欢这样的林冲,尊重三娘。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218楼2018-05-17 19:59
              回复
                扈三娘将林冲适才一番话说与怀袖,怀袖抚掌笑道,口腹之欲,乃为人第一等要务,大哥这样豪杰,亦不能免俗。他嫌粥淡,这个不难,只需将肉捣烂成糜状,加入粥中,滚熟后必然入味,我只笑他娶了妹子这般灵秀出尘的人物儿,如何还是这等迂儒腐气,愈发不爽利了。
                两人在内厨,并无旁人,扈三娘掀拳裸袖,捉了怀袖道,你在大哥面前,可也是这话。怀袖笑道,不仅是这话,怕还要厉害三分,我想,妹妹日后诞下麟儿,不知像你还是像他。扈三娘又气又羞,道,你这哪里是与我解忧,分明是存心拿我玩笑,看我捉了你如何发落。
                正在吵闹之际,一亲兵引了段景住进来,说有要事。林冲远远瞧见段景住,喜上眉梢,身子也不消沉,几步便迎了上去。原来林冲一月前托段景住寻一匹矮马,非利川马不要,段景住苦苦找遍也不能勾,一日前又有一伙马贩打梁山过,当中竟有几匹利川好马,段景住大喜,次日飞也似来报林冲,也是十分得意,不由大声道,哥哥上回托我寻的那马有了,林冲见他高声乱嚷,忙扯到一边,又看三娘不在,低声道,好兄弟,莫要声张。
                段景住走街串巷,点头会意的伶俐人,见这光景,也不禁疑惑道,哥哥自己家中,缘何这样小心。林冲红了脸道,造次之间,细说不得,但三娘来问,你只说军中有事,必要我亲去才可,不要多口。段景住道,哥哥之命,哪敢不从。
                林冲批衣与段景住一道出屋,三娘果然来问,段景住一句一答,没些破绽,又见段金柱言谈行动十分勤谨,三娘深信不疑,只嘱咐林冲骑马缓行,不要过劳。
                林冲连日被拘得紧,竟未出屋,初离家时,还妨三娘在身后张望,且捺住性子,慢行缓步,行至两里外,料是目不能及,便如脱缰马驹,一径恣情狂奔,也不按路而行,偏要打个宽转,须臾行了二十余里,方才像意。
                段景住随他行了多时,嘴上不语,心里早翻来覆去思个透亮。故意问道,教头风驰云走。可是怕身后嫂子一呼,招回家去。原来这段景住知马爱马,与林冲脾气相投,别有亲近,又说话绰趣儿,在林冲面前也无遮掩,林冲喜的是真心话,也从不恼他。
                林冲见说尴尬,并不作声。段景住愈发兴起,又道,听勾栏说书的唱道,前朝有个大官儿家中有个四畏堂,不知教头家中是四畏还是五畏。林冲笑道,没有的事,我久不去军中,反成了你们谈资,待有空时,却要仔细管一管,你只前面带马,不要絮叨。
                两人一头说,一头笑,来至山脚下一片开阔地,林冲抬眼一看,几十匹良马蔚为壮观,不由得心中欢喜,林冲对段景住道,这些马匹尽可留下供军中使用,不过不可豪夺,按市价交付,不能倚仗豪强,短人银两。段景住道,此不消哥哥费神,酬价过的,都无异议。林冲道,这样最好。
                林冲逐一观之,个中果有几匹利川马,因马身短小,与其他不同。段景住问道,哥哥向来爱的是河曲马,这利川马虽好,终究矮小些,江陵府又路途遥远,因此少见,得好马更难。
                林冲笑道,你有所不知,附在段景住耳边低声道,三娘爱骑马,因是女子,不比男儿身材高大,河曲马四肢修长,却如履不适足,不能久骑,又极易磨腿,因此特要这利川马。段景住道,哥哥方才还与我面前假做丈夫正色,原来为嫂子求马,心口不一,当罚三卮。林冲堆笑道,莫说三卮,再满三卮也是应该,合当谢你为我受累,百觥不敢辞,只是目下尚未痊愈,不便饮酒,你也知我难处,改日来陪。段景住心中早知是三娘不许,且不说破,笑道,哥哥家中为重,小弟怎敢相强。
                林冲看那几匹利川马,皆是良材,其中一匹精悍出众,但见耳小目明,胸阔腹大,肩短而立,蹄质坚实,林冲欣然拍拍马身,壮硕有力,不觉技痒,心道,此马好便好,就是不知脾性如何,万一顽劣,不能驯服,跌了三娘下来,后悔不及。不若我先试马,如温顺方能图日后调驭。
                林冲想定,抓紧鬃毛便要翻身而上,段景住知道厉害,劝道,泛驾之马,不能轻服,哥哥三思。林冲道,无妨,久不动筋骨,正好施展。这马是生马,不曾被人骑过,觉背上负了一人,刹时暴跳如雷,狂奔乱走,林冲拉紧缰绳,不敢有一丝迟疑,马腾跃扭跳不止,踏的尘土飞扬,如骤风拔木,一心要将林冲甩下,林冲左臂用力牵动箭伤,豆大颗汗直流,段景住心惊胆颤,唯恐林冲有闪失,大喊要林冲下马。
                林冲敛声屏气,随马而动止,那马虽力大,上前颠他不下,落后摔他不得,没奈何用尽一身蛮力,少时便声嘶力竭,再不动了,林冲旋即跳下马,道,这马性子倒比霜花安稳,不算暴烈,三娘骑坐,我也放心。
                段景住上前与林冲掸尘道,你是心满意足,看的我提心在口,若有闪失,别说嫂子那不能交代,宋大哥那里还要领罚,不觉手上用力拍打。林冲吃疼道,兄弟手下轻些,这马力大,我亦精疲力尽,扯的膀子酸胀。
                段景住道,苦劝再三,就是不肯,今听我一言,我家离此不远,不若暂去歇息片刻,我也不整治酒肴,治个薄设,一时还凑得齐,既得了良马,要尽兴一场。林冲伸伸腰,踌躇道,我若染了酒气,衣衫上瞒不过,回去也是领罚,略沾些荤腥儿倒还使得。段景住见林冲半应不应,正要开言,却见林冲身后不远树后闪出了人来,擦擦眼看一看,仙娥窈窕,含笑带嗔,不是扈三娘是谁,怀中抱着马鞭,轻移莲步,径向两人走来。
                段景住不敢与林冲明说,边弄眉挤眼,边调转语气道,哥哥身子不爽,不如早归。林冲秉性忠良,没些弯绕心思,听这话心中纳闷,方才邀约饮酒,如何下一句就翻了面目,准是恼我迟带,说话来激我,不若应承下来,也是饿了半日,万没有推却道理。便道,天色尚早,随你一同家去就是,叨扰不该。
                林冲话音刚落,只听身后一人冷笑道,原来这中军大帐设在段兄弟家中,我竟不知。林冲闻言惊出一身冷汗,将手中缰绳塞与段景住,才转过身,不由得退后一步道,三娘如何找到这里,我与段兄弟原说投家去喝茶少歇,顷刻便归。
                扈三娘看着林冲,笑嘻嘻立着,也不应他,也不答他,虽不说些甚么,林冲受这一场淡,到底心虚,反觉不安。段景住一旁道,是我得了些些好马,央缠大哥来掌眼,没有别的事。扈三娘笑道,我原道掌眼不过心相口言,竟不知还要劳动筋骨,大哥这一头汗,一身土,想是十分辛苦。
                段景住心道适才林冲逞强亦被三娘看在眼中,自己再辩恐怕要吃连坐,寻个是由告假,唱了个喏,仍将马缰递与林冲,自去赶马而回。林冲见三娘早已识破其情,心道,大丈夫行事如日月皎然,索性说了,凭他处置。便把始末缘由,备细述了一回。又道,此马便是表证,不是脱空无凭。
                扈三娘笑道,我非官,你非民,又非公堂对证,夫妻之间要凭证做何用处,言讫拉了林冲在树下坐地,林冲以为要受扈三娘指摘,不想一字未提。扈三娘道,适才你在马上当真凶险,我欲喊你下来,又怕你分神吃亏。林冲笑道,这驯马在心不在力,你若喊我,分神事小,气势弱了三分便是输了,马得胜一场,日后要赢则更难一层。
                扈三娘道,好端端为我寻良马作甚,我向来也少出门,并无大用。林冲道,偶然听得怀袖议论,下月是你生辰,因你不喜钗珠,山上也多是粗物,行思坐想,难有称心意的,那日见你下马吃力,揉搓小腿,便留了心。利川马矮些,耐力不输,此马难得马鼻广大而方,所谓鼻大则肺大,肺大则能奔,与你骑坐在合适不过。再者,现下无用,未准日后要有大用。
                林冲又道,今日这事回去不要与别个说,有人问起这马,只说我要来自用,那两个煎药的军士是宋大哥分派来的,必不是等闲之人。扈三娘道,大哥疑心,不如寻个因头,打发两个出去。林冲冷笑道,这两个在家中,尚且是明处,只怕打发走了,来两个在暗处,更难防备,我在病中,想来还不至与我为难。
                扈三娘道,夏日炎炎,伤愈的慢些,不要心急。林冲道,如何不急,酒也不能喝得,肉也不能吃得,每日先灌三大碗汤药,便是和尚也比我好些儿。扈三娘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酒肉甘香反害人。大哥岂不知这个道理。你也累了半日,不如归家去,今日饭食比往常不同,大哥尝了便知。
                林冲道,果真么。扈三娘拿来林冲手中缰绳,笑道,你不饿,马也要跟你挨饿不成,还不快走。遂赶了利川马在前,林冲骑了霜花跟在后面,两人一同归家。


                IP属地:北京220楼2018-05-18 03:06
                回复
                  2025-07-30 11:18:06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上一回的诗
                  人笑季常已有年
                  只为悍妇恶姻缘
                  举案难得三五载
                  狮吼未必无善言
                  昙花娇软空有怨
                  龙胆桀骜也堪怜
                  试看闺中习文武
                  始知见识在人前


                  IP属地:北京222楼2018-05-19 00:36
                  回复
                    走好几天不更新了


                    来自iPhone客户端223楼2018-05-21 12:12
                    回复


                      星座王
                      点亮12星座印记,去领取
                      活动截止:2100-01-01
                      去徽章馆》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24楼2018-05-23 07:38
                      回复
                        有港台片感觉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225楼2018-05-23 12:35
                        收起回复
                          顶!


                          IP属地:黑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226楼2018-05-23 13:42
                          回复
                            不觉光阴荏苒,又是六月中旬,扈三娘与怀袖精心为林冲治伤换药,日愈一日,林冲身上伤势已然大好,各寨头领闻说,皆来探视,鲁智深、武松几个自不必说,每隔三五日定要亲自上门,阮家兄弟恐扰林冲清净,逐日遣人送活鱼与林冲熬汤补身,这也是用心之处。亦有其余各寨念着林冲素日宽和,行事公道,多有受益,也来显亲近之意。
                            穆弘自回山后,并不入西寨半步,晓得宋江指派两名医士每日在林冲屋中煎药,昼去晚归,心中只是冷笑,这日闻听林冲日渐复元,料定众人要去,才使人备了两只山参,往西寨而来。
                            林冲深感穆弘义气,见他登门,正是挖耳当招,喜逐颜开,捉了穆弘双手进得堂来,少坐拜茶,林冲笑道,救命之恩,不曾报答,病中乏物为敬,甚愧菲薄,当果菜小酌,勿怪轻慢。
                            暑热难耐,穆弘满饮一杯茶,以袖抹汗道,茶不解渴,大哥快与我酒吃,才教痛快。林冲依言,穆弘也不推辞,连饮了三大碗,无一丝停歇,林冲笑道,兄弟慢饮,又无人抢你的。穆弘饮毕,方道,大哥虽是武将,行事做派却是书生迂阔,天大的风火事,也是寻常一样慢条斯理,哪里知道渴龙狂饮的舒畅,又是炎节,几碗酒下肚,才是神仙日子。
                            穆弘言语爽恺,林冲一笑报之。两人屋中叙话,并不关门,穆弘向外打量,两个煎药的果然觑着室内,鬼鬼祟祟是个探子手段,手中煽火不迭作个遮掩。穆弘故意唤林冲来看山参,低声道,这两个**,哥哥何不打发了。林冲道,暂且忍耐几日,病愈自去。穆弘冷笑道,平生最恨两面三刀之人,哥哥怕失了宋公明脸面,我却不怕,未上梁山时,惯见这等阴险勾当,哥哥为难时,我自有手段,在我面前讨野火吃,保管他屁**流。林冲见他发作,忙拦在身前道,缠那些做甚么,左右不过这几日,不要为我失了和气。
                            穆弘气性难止,林冲又停一时,道,兄弟耿介之人,我心中之事,不敢相隐。这些时日,常有人来探望,偶有人乘间问起寨主一事,我心知是宋大哥遣人来探我心意,如此小心屏息,藏意饰容,可见疑我之深。宋大哥喜吃鲙鱼,然鲙鱼肉质酥软,却细鳞多刺,大哥爱其味美,恨其刺多难食,我如今便是这鱼刺,料是不能在山上长久,只因伤势未愈,此时还需从容。
                            穆弘道,宋江疑你有夺寨主之心,还要将史文恭一事做在大哥身上,当堂棍打士卒,定要招供,足见其意了。穆弘又道,大哥若有心夺这寨主之位,也未必不可。林冲笑道,自揣无智无谋,当不得此位,况二虎相争,必有一亡,福莫大于无祸,岂敢以身犯险,辜负三娘。
                            穆弘道,依我之见,前句是假,后句为真。林冲笑道,管他真假,只教你知我心意,莫要惹事,你在山上时日还长,今日出豁爽快,未免教宋大哥看低。穆弘笑道,七尺男儿,何处不能藏身,以义气而聚,无义则散,惹恼了我也下山去,哪个稀罕这把交椅。
                            林冲道,今日原为庆贺而来,理当畅怀,兄弟为我之事招来一顿闷气,于心不忍,目下不能多饮,相陪小酌几杯,料也无妨。穆弘笑道,早听人说怀袖姑娘是膳祖在世,小七兄弟又日日给你送大鱼,不知今日有无福分一尝。
                            林冲笑道,若是旁人,尚不敢轻易劳动怀袖姑娘,今兄弟来,却是早备下了。两人来至后堂,桌上虽无炮凤烹龙,也是鱼虾山珍满盘。林冲打横相陪,推穆弘坐了上首,穆弘笑道,兄长是个豪杰,就是礼数忒多,你既相让,我便受了,推来推去反道我不爽利。林冲亲与穆弘斟酒,穆弘接过就饮,就着鱼肉鲜美,一连饮了十余碗,林冲傍坐款待,只略饮几杯,穆弘也不强他,直吃得尽兴,已是傍晚方才离去。
                            林冲自回房去,三娘已是沐浴过了,坐在床前梳头,林冲回身把门栓了,见扈三娘身着淡青罗衫,轻如雾谷,幽香满室,犹是情迷,便走到扈三娘身后,轻轻替她篦头,扈三娘笑道,穆弘兄弟向来豪饮,如何肯轻饶了你。林冲道,他来是客,客随主便。扈三娘道,当真少饮,林冲正色道,只饮三杯作陪,夫人面前,岂能妄语。
                            扈三娘从镜中一窥林冲变了神色,又觉好笑,转个题目问他,道,穆弘兄弟待你真心,又有高见,今日可说些甚么。林冲道,他亦忧宋大哥疑我已深,这所在不能长久。扈三娘道,王伦为寨主时,忌你才干,百般刁难,宋江也这般肚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恁的有理。
                            林冲听言心中一动,不觉心猿意马,又见扈三娘两脸红的可爱,就如一朵醉海棠一般,越发俏丽,猛然将三娘报将起来,林冲笑道,怀璧不假,正在眼前。扈三娘又惊又爱,欲要推脱,怎当他紧紧抱住,低声道,金疮未瘥,好没正经。林冲笑道,敦睦夫妇之伦,也是正经。
                            扈三娘笑道,炎炎夏日,你有竹夫人相伴,凉风侵床可灭身火,冰肌玉骨可解心火,还嫌不够么,快些放手,不要歪缠。林冲笑道,竹夫人纵有凉德之贤,不及青夫人芝兰之芳万一,言罢,将扈三娘放倒在床上,两人定情后终是聚少离多,林冲又几历生死,一场云雨,极尽枕衾之欢。


                            IP属地:北京227楼2018-05-25 16:57
                            回复
                              2025-07-30 11:12:06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有种林冲是林殊的后代,穆弘是穆霓凰后代的即视感……


                              来自手机贴吧228楼2018-05-25 21:29
                              收起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