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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林扈传》中篇连载,全书十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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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P属地:辽宁来自Android客户端125楼2018-03-08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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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更吗?


    IP属地:浙江来自Android客户端126楼2018-03-11 07: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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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9 06:47: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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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亲娘,喜大普奔,终于第一版论文截稿了,这几天写论文都要崩溃了,18号预答辩之后应该能时间多点,一会就去写点,感谢私信我的亲人们厚爱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27楼2018-03-11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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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三娘与沛儿攀鞍上马,离了这是非之地,一行凄其沮忧,无以为情,也不看路,任着马儿狂奔。只听身后沛儿高喊,急忙勒了缰绳。沛儿赶上来道,小姐这是要哪里去。扈三娘仰天望月,感叹道,自家庄园,如今竟是寻个宿头也不能够了。庄园烧毁可以重建,人心坏了再难拾起。
        沛儿道,那妇人狠毒盛蛇蝎,生个儿子横肚肠烂心肝,小姐如金似玉,何苦为这等人伤嗟,今日哭了几场又受了惊吓,必是神乏力疲,经不得受冻捱寒,就找客店歇了吧。扈三娘道,你也见了,这一路上哪里有行人,无行人来往,客店如何生计,若是先前般借宿,相熟的尚且各怀恶心,不相熟的更不知是人是鬼,况夜中借宿,便是本分人家,恐遇个夜行人,又哪里敢收留我们。
        沛儿道,这倒是了,既如此,莫不如我们还去那尼院,佛门清净之地,想来也稳妥些。扈三娘道,此处甚好,料也无处生端。两人至那山门前,低声叩门,山门板缝中微有火光。少时,一比丘掌灯开门,恰是先前遇到的,忙迎了两人进来。
        那比丘吹起火来,热了些粥食,又拣了洁净房屋与她二人。扈三娘与沛儿胡乱吃了两口,倒头便睡,已是精疲力竭。到了次日,日头高照,两人方才转醒。沛儿道,原在庄上时,听人言这尼院供奉一尊观世音菩萨,塑了金身,延福消灾,极为灵验,祈晴得晴,祈雨得雨,顿了顿又扬声笑道,还有那祈男得男,祈女得女,小姐何不求个签去,审问吉凶,也知个姻缘结果。
        扈三娘羞红脸道,愈发说话夹枪带棒,没个正行。沛儿笑道,往日小姐何等爽利,如今这般不快。无妨,若掣个下签,便丢开不管,再掣一签,定要个上上签,护佑小姐与姑爷两世和美。
        扈三娘拗不过她,两人步至正殿,一齐拜祷。沛儿与那比丘低语几句,比丘笑道,顺缘逆缘,皆有其前因,方得今日之果,施主前世广施阴骘,这世里得贞良眷属,遂拿了签筒与她,扈三娘又拜了三拜,掣了一签,比丘拿来一看,求的是第十九道签,签决道,
        茶花待字荫蔽中,
        红粉袅袅困月笼。
        忽来一粒相思子,
        自此伶仃不飘蓬。
        认道阳关愁踪远,
        何年觅得两情浓。
        氤氲使者书喜字,
        便送长风跨山重。
        沛儿不解签决,缠了比丘央告,比丘笑道,念既至诚,可通神明,百年姻眷,一决佳音,这签决写的明白,小姐自知。扈三娘看了签文,心中欢喜,双手伏地,又虔诚叩头。沛儿笑道,小姐自家求了好签,把我等姐妹冷落一旁,可见那不急是装假,好生没趣。
        扈三娘羞道,你且去掣一个,也必是个好签。沛儿道,我只陪在小姐身边,这世里再不分开,求签有何用。但心中得个念头,签决灵应,替怀袖姐姐求一个。扈三娘道,合该如此。沛儿整了衣袖,焚香顶礼,掣了个二十三签。
        沛儿讨了签决,便要拆开来看,扈三娘拦了她道,怀袖姑娘姻缘,当她自家拆开来看,我等外人不好擅专。沛儿眨了眨眼,笑道,若签不好,只当是替我自家求得,若是好签,回去送与姐姐,菩萨慈悲,必不怪我。遂拆了锦袋,取了签文,上书,
        檐下新竹扣窗扉,
        痴等一冬燕双回。
        懒将琴音拨春响,
        先发枝芽还先颓。
        厚约深意同谁语,
        独登小楼敛妆眉。
        红拂绿绮藏花圃,
        引得浪人空自追。
        扈三娘观那签文,心知不是琴瑟合鸣之兆,想怀袖处境,不免闷怀。沛儿见扈三娘脸色由喜转忧,也知不是好签,顿觉伤感。两人呆了半晌,扈三娘道,出来几日,也不知林大哥他们几时回寨,出了差错不是闹着顽的。说罢,两人回房收拾了行李,将散碎银两一大半都留与那比丘,感激收留之情,分别之际,互道珍重。


        IP属地:北京128楼2018-03-13 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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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一分事故,长三分小心,往后两日,扈三娘与沛儿归心虽切,也精细计算脚程,白日里只拣那龟背大路走,天将暗时,寻个客栈打尖落脚,歇息喂马,再不夜间行路,纵是走的慢些,只图一个稳字。
          不则四日,已是离山寨近了,扈三娘骑在马上,望见张青酒店,门口坐了几个糙汉,袒胸露背,抱了酒坛猜拳行令,无有个管束的,心道,军纪如此不整,想必是大军未归的缘故。即引了马匹上前,意欲归还了事,便与那军汉道,我二人奉命下山公干,借得酒店宝驹,今日归寨,马匹相还。两个军汉闻言接过缰绳,独剩那个为首的横坐着冷眼看着扈三娘,扈三娘初次下山,不懂知道山中规矩,一时也立住不动,那汉子不见动静,气道,看你也是个知事的,吃酒给酒钱,吃茶给茶钱,怎得这落膘钱就不晓得。
          原来梁山水面极广,渡战马过岸,常有受惊落水,懊恼不及,晁盖便命几处酒店悉数养了马匹,供人用度。这养马是个苦差,吩咐军士下去皆推三阻四,后有军士取巧投隙,但有人归还马匹,在口里将马瘦等闲话野唱,又有几个帮趁絮聒,言语撩拨,只说的不中听,还马之人虽一肚子恼怒,因往后少不得再讨个方便,不好发泄,只得忍耐掏几个银子打点赔话,一来二去,竟成了暗例,正似那押司润笔费,牢头灯油钱,一时讨取不及就要作闹,更是大鬼好送,小鬼难缠,众人恨是恨,绝少有出头的。
          扈三娘不经江湖事故,原来也不理会这些腌臜泼才,初时还不解其意,看那汉子冷言风语,顿时明白只为讨些金银便宜,这扈三娘虽不是揽事好***都头,性子却烈,不同流俗,那汉子口中奚落,扈三娘一肚子气没处出豁,恨的银牙紧咬,若不是顾及私自下山带累林冲,免不得一场拳脚。
          扈三娘怒目直视那汉子道,要落膘钱直管向大寨上要去,我这里分文没有,那汉子何曾见过这般强硬,见她兴发,怕惹了大人物,没个收场,也自软了半截,又怕其他军汉背地里笑话,只佯着眼不瞧扈三娘。
          一个跋前疐后,一个骑虎难下,两人正没奈何,只听门外有人高声呵斥,好个不成体统,又在喝酒耍乐,大军不日回山,头领见了军法处置。沛儿听音耳熟,忙迎了出去,劈头撞见一人,不胜欢喜,正是张东山。张东山见了两人也是一愣,遂又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两位小兄弟想是事情已办妥,又在此不期相遇,正好我得闲,再做回船夫,言讫又向沛儿道,这次小兄弟可要付足舟资。
          沛儿冷笑道,不仅舟资分文没有,那落膘钱都凑不够,好生让这位军爷为难。张东山一听,便知道是那军汉又做那不可告人的勾当。当即翻了面目道,你们贪金敛银不是一回两次,往日懒得和你们计较,如今林大哥寨中人,尔等也敢放肆,也不与你们担待,要银子时,只管让你家头领到西寨去讨。那军汉见说,吓得跪下作揖,只道不敢。张东山也不回话,领了扈三娘和沛儿就走。
          既不着急行路,张东山便寻了条小船,待扈三娘与沛儿坐稳,张东山自去撑蒿。扈三娘问道,方才大哥说大军不日回山,可是有消息。张东山道,那日我渡几个下山寻药的医士,说曾头市上头领中了毒箭,性命危急,恐山上药材不齐备,医士们分头采买,大军三五日回山,恰能医病调药。
          扈三娘只听得性命危急四字已是魄荡魂摇,惊的站起身来猛扯了张东山衣袖道,到底是哪个头领中了毒箭。张东山被摇了一个趔趄,船身晃了几晃,吓得沛儿紧紧抓了船板。张东山稳了脚步道,几个医士只照着安神医所列名目寻药,并不知其他干系,不过也曾听得几句,好似回山小校传的是林大哥的令,若如此,林大哥应当安然无虞。一席话扈三娘方定了心神。


          IP属地:北京130楼2018-03-15 0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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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三娘惊慌之举,张东山看在眼中,只当是义气深重,恐林冲有甚闪失,便生了宽慰之意,道,兄弟莫要自扰,林大哥武义惊人,几次下山鲜有带伤而回,更兼智勇双全,多谋善断,定能从容进退。
            扈三娘叹道,此话听来不真,古来征战,将军何止千万,名将亦有万人,哪一个不是兵法娴熟,万夫莫敌,征东剿西,又有几人得享太平,有如那蜉蝣,朝生暮死,有造化的得见亲友一面,无造化的,尸首难寻,何曾有定准的,你虽好意,只这几句又使我心中难耐。
            张东山笑道,此话到像是丈夫从军,妇人日夜悬心了,说罢大笑。扈三娘又气又羞,转了头不理他。
            张东山又道,一时说笑,兄弟休怪,能说出适才一番话的,便知你是正心诚意为林大哥担忧,而今世界,动辄称兄道弟,遍地豪侠,一个有事相求,那一个便先掂量要搭赔多少,于紧要关头,唯恐坏了自家财名,索性全然不理,转过身去,又在人前扬眉袖手,高谈性命,似你这般推心置腹,亦是少见,林头领心腹,果与别个不同。
            沛儿在一旁听此话甚是得意,笑道,岂不闻近朱者赤,不扶自直,我家头领仁义忠厚,我二人只学得五分,看你这黝黑汉子可是近墨者黑了。张东山狡黠一笑,用力撑了一下蒿杆,又反向猛踩了船舷,直把那小船摇的颠簸,沛儿惊叫一声,张东山笑道,好个伶牙利嘴,也是和林头领学的不成。沛儿知他厉害,嘴上士气便也消了,老实坐在扈三娘身旁,一行三个,一头说,一头笑,须臾上岸,张东山要罚沛儿做个东道,扈三娘推脱今日不便,相约林头领归山再聚。
            扈三娘与沛儿归家之时,怀袖正在院中研磨药材,抬头见二人归来,赶忙丢了舂桶迎了上去,揽了扈三娘胳膊道,妹妹大事可办得了,你下山几日,我日夜心神不宁,生怕路上出了差错。扈三娘笑道,诸事均妥,父母入土,我心愿已了,如今全须全尾而回,多谢姐姐几日遮掩成全。
            两人分别不久,却如契阔相逢,女儿家不免又一番悲悲切切。过了好一会儿,怀袖方道,我去烧了热汤,你两个一路风尘,沐浴净身,好解消乏,又指了舂桶道,我与林大哥研磨的人丹散,你们且用一遭,包管神志舒畅,疲劳尽除。
            扈三娘笑道,药浴这般好用,姐姐如何只藏着掖着给林大哥用,可是名贵药材,与我舍不得。怀袖正色道,妹妹说哪里话,这药浴中薄荷、丁香、木香、党参皆是寻常之物,只加了一味兰花,研磨成粉,却是这季才有的。
            扈三娘问道,林大哥往日也用这人丹散么,怀袖听言疑讶,反问道,妹妹不曾闻得大哥身上有沉香之气么。扈三娘红了脸道,却是未曾留意。怀袖道,我初来时与他浆洗衣衫,便闻得淡淡草药香气。问他才知,林大哥年幼身体不甚强健,又是习武打拳,常有淤青,有医士便开了沉香碾为碎粒入浴的方子,有止痛肌松之功效,林大哥在京城时多用此方,因此沉香气味久久不散。如今在梁山,哪里去寻这等贵重珍品,只求了安神医,用人丹散替了,便是化浊清热,也得许多益处。
            扈三娘环住怀袖,撒娇撒痴道,明日就拜姐姐为师,学些药到病除的偏方,也算讨个手艺。怀袖嗔道,下山几日便学的油嘴滑舌,收了你这徒弟,几日便要反了师傅,哪里劳动的起。
            扈三娘笑道,正有一桩大事要劳动姐姐,待我享用了姐姐的人丹散,再来说话。怀袖只得依她。


            IP属地:北京131楼2018-03-16 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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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等好文似好酒,勾得我馋啊。


              IP属地:安徽132楼2018-03-16 1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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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扈三娘两个自去洗浴,怀袖复又坐在院中碾药,毕竟存了疑惑,犹恐问差了,他夫妻两个隔阂,心里猾猾突突,不得朗朗明白,暗道,他二人成婚也有些日子,往日里端茶送水,眉梢眼角却有些夫妻情义光景,只是不见亲近,人前多是避避让让,我原以为是面薄,此番看去,往来恁等板板,不似夫妻倒像兄妹了。
                转念又道,莫不是二人因闲事拌了口角,白添了生疏,林大哥外冷内热,最是个好脾气,
                扈家妹子则任侠使气,快人快语,误口伤人只怕听者有意,误会累深,再不得弥补。我与扈家妹子相交,彼此投心,待得机会,我一侧提醒几句,尽心帮扶,好教他两个一根一蒂,得享百年。
                月明如昼,扈三娘收拾了被褥,一齐卧在怀袖房中,两个说些知心话。扈三娘道,姐姐可曾记得林大哥那日回来伤了膀子。怀袖答道,他带了杉板一月有余,如何便能忘了。扈三娘道,那日并非惊了马,是有人背地里拿索子勾了马蹄,我欲趁这几日大军未归,去王矮虎营中探一探,料就是他做的手脚。
                怀袖惊道,龙潭虎穴,万不可轻率,待林大哥回来,在做计较不迟。扈三娘笑道,就是专等林大哥不在山中,才好下手,林大哥若在时,他那里是必分外戒备,未必有这几日之便。
                怀袖敬扈三娘胆色,又道,依妹妹之意,如何行事。扈三娘道,此事还需劳烦姐姐同走一遭,我与沛儿不甚熟路,明日我三人扮了男装,去他军械营,我早使人打探过,几个看守皆是好赌贪色之人,我们且去顽乐一回,呼卢场中,人最无心性,为少输几钱,或饶我们进军械营也未可知。
                怀袖笑道,赌场之事,胜负天定,又听人言十赌九输,妹妹怎知自家一定能赢得采头,可是有那点石成金的仙法,快快先露与我看,扈三娘也嗤嗤一笑道,有几掷赢就有几掷输,若有那包胜之法,早将那金殿买来送与姐姐。又道,我此番下山,方知人心凶险,担雪填井,没个满的日子。何况好赌之人,争那金白,如蝇见血,我等本心只为引他上钩,已是占了先机。
                怀袖道,妹妹说的是。林冲受伤一事,怀袖本自记挂,私心里也有几分不平之气,扈三娘之计,直是合了心意,当下应了。两人又窸窸窣窣谋了一个时辰,真好似女军师阵前筑坛拜将,又如那雌将军帐中运筹帷幄。
                次日骄阳似火,有如天助,三人携了银钱,过了晌午出门,专捡那人懒心乏之际寻去,那王英寨子军械营前,果有几个汉子上身赤膊,围在案子四周,掷卢攧钱,每人面前一堆散碎银子,是来作赌采的。
                三人在汉子身边顿了足,侦伺了片刻,几个汉子赌的正酣,哪里抬头,不曾发觉。直等输赢分际,扈三娘开口道,容我也掷个骰么,那几个汉子见着三人眼生,为首的一个黑脸汉子警觉道,你们哪个寨上的,如何到这里。
                扈三娘道,不拘我哪里来,只管一同耍,赌桌前还分南寨北寨爱不成。怀袖见几个汉子面露不快,忙接了话道,我三人亦是赌桌上同道中人,听兄弟们说,你这处赌风甚好,输赢皆不撕搅,近日我寨中无事,便携了梢物凑个热闹,几位大哥看在银钱面上,莫问我等来处,倘头领知道了,军法上无情。
                黑脸汉子见了三人所带包裹沉甸,逢着自家手背,已连输几场,一心只要勾得回本,正欲壑难填,如何还细细盘查,巴不得让三人将银钱添入,其余几个一旁也是帮衬撮哄,黑汉子更是贪心大起,连声道,速来掷,速来掷。
                扈三娘只为心里别有算盘,不在意输赢,随手一掷,未成想竟是个胜采,那黑脸汉子一脸晦气。虽说骰子这物件,无知无觉,却是个有灵性的,黑汉子已赌了个把时辰,锐气尽损,强撑着只要回本,便是满脸败色,骰子也欺他。扈三娘气盛运旺,这骰子偏就跟着她意兴走,几把下来,黑汉子已无梢可掷。
                黑汉子连输,闷闷寡怀,坐在一边,另几个汉子哪里肯服,只因先前掷采得胜,又被扈三娘尽数赢去,似那先富后贫,心里最是难过,好不气闷,痴心妄想运气将转,重复赢回,便又取了本钱来耍,却也是强弩之末,输一个舍不得一个,心里平添了个吝字,运气愈发索然,须臾,本钱也输个罄净了。
                那几个汉子火气上来道,你莫赢钱便走,我等取了钱下大注来。扈三娘笑道,且住,听我一言,小弟本意与各位兄长玩闹,未想赢这银两,悉数奉还,兄长笑纳。几人喜出望外,口中却道,赌场上无论输赢,岂有竟还之理。扈三娘笑道,初来乍到,以后还要与诸位哥哥一同戏耍,权当见面之礼。几个汉子连声道谢,又赞扈三娘高谊豪爽,
                那黑汉子道,小兄弟宽豁大度,我等敬佩,日后有用得上的,万死不辞。扈三娘笑道,如今恰有一装小事劳烦哥哥,若得成全,情愿将这包银两奉上。那黑汉子道,有甚要紧,但讲无妨。
                怀袖立在扈三娘身旁道,大军下山,头领怕阵前吃亏,寨中留了我几个弱小,叮嘱好生练武,我前日练的尽兴,朴刀遗忘在校场,但去寻时,不知被哪个不晓事的拾了去,头领法度甚严,丢了兵器便要受鞭箠之刑,我寨中兵器已尽数拿了下山,又不知道哪里去寻个补上,徒自伤悲,没处告诉,因此求大哥赏把朴刀,让我瞒混则个。
                那黑汉子大笑道,这有何难,我这军械营里有的是好朴刀,兄弟自去捡个趁手的,这库中兵器无数,少个朴刀不甚打紧,扈三娘几个忙把那包银子塞在黑汉子怀中道,哥哥恩重丘山,容我等拜纳微礼,万莫推辞。
                那黑汉子一日里输了不少金银,到头来扈三娘全部归还,还添了金银相赠,到似那倘来之物,得来不费工夫,心中比那掷赢还兴,直把那扈三娘当了骨肉兄弟,趋奉爱敬。
                三人进了军械营,眼前刀枪林立,剑戟森森,扈三娘与沛儿在扈家庄便惯见这等阵仗,因此全然不惧,拣了刀枪于手中把玩,真似巧娘穿针引线一般,黑汉子十分起敬。扈三娘起初只看那朴刀,见那黑汉憨憨傻傻,全无防备,便放下心来,左转右寻,十八般兵器样样俱全,唯独不见绊马索的影子。
                扈三娘心中狐疑,低头看着手中朴刀,心生一计,高声道,可惜可惜。那黑汉子不解,上前问个究竟,扈三娘道,哥哥营中兵器虽好,只是不齐整,若上得战场,定吃些暗亏。那黑汉子问道,我这营中有何不妥,兄弟明说无妨。扈三娘笑道,哥哥军中如何只有兵器,绊马索却一根也无。
                黑汉子笑道,我当是甚么大事,我家头领几月前来军械营巡查,说绊马索易被鼠咬,放在箱中,无战事不得拿出。扈三娘笑道,一根绊马索值当装箱供起,便是易损,逢战事多拣几根回来充数。黑汉子笑道,这其中缘由兄弟有所不知,各寨均有军械营,刀枪剑戟绊马索这些常见军械常有拿混的,头领巡查只查数量,便有营中管事的黑心,专算计他家之物,为防这等人,各寨军械营管事大多私自在兵器上刻了暗记,争执起来也好有个的据,自有了暗记,亦不好多拿多占。
                扈三娘心头一动,道,你家寨中兵器有何暗记。黑汉子道,我军械营中兵器把柄上多刻有王字,扈三娘拨开枪头红缨,缨穗下赫然显个王字。扈三娘又道,绊马索乃草绳所系如何刻字,黑汉子笑道,草绳自然不能刻字,绳索一头有笔墨画了四个道子的便是我寨之物,绝无差错。
                扈三娘笑道,哥哥果然精细之人,管理军械库四亭八当,王头领自可高枕无忧。黑汉子道,头领只管用时军器不得见少,暗记都是营中弟兄一刀一枪刻的,不知费了多少工夫,上峰哪里知道我等当差辛苦。
                扈三娘已澈底澄清,暗中丢了个眼色与怀袖,怀袖拣了把朴刀道,大胆向哥哥讨了这刀,日后再来相谢。黑汉子道,区区小事,何以克当,便送了三人出去。
                扈三娘回小院后,找了那日绊马索出来,绳端四个道子清晰可见,扈三娘冷哼一声道,证据确凿,看那矮子还有何说辞。怀袖劝道,林大哥不日回山,此事不同别个,万不可失张冒势,打草惊蛇。扈三娘笑道,姐姐宽心,此事须大哥自己拿主意,我只学那帮厨,备好菜料,悉听大师傅吩咐。


                IP属地:北京134楼2018-03-17 0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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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9 06:4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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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5楼2018-03-17 22: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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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不错,还有么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36楼2018-03-18 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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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晁盖那夜吐血晕厥,林冲一夜不离,次日未等天明,林冲寻了马车垫了厚褥,扶晁盖安卧,传令拔寨而走。这一路,晁盖水米不进,唤之不醒,脸色渐暗,林冲心急如焚,只恨不能奋飞,无奈马车不比战马,道又崎岖纵横,半分快不得,星夜赶路,也四五日才至梁山。
                      宋江、吴用等早闻报下山接应,宋江见晁盖双目紧闭、无知无觉,顷刻泪如雨下,如丧考妣,一路哭送晁盖至内堂,众人围了安道全在内,安道全净了手,将箭头剜出,金疮果血出不止,甚是骇人,安道全使石灰厚傅裹之,以龙骨散二钱,以温酒调下,与晁盖灌了半碗,少时,血已止住。安道全又为晁盖切脉问诊,须臾脸色大变,嗟叹不已。
                      宋江拉了安道全一旁,问道,晁大哥可有性命之虞。安道全实说道,毒陷心脑,肝腹虚哀,已无药可治,只好延捱日子,不可痊愈了。宋江取过箭头看时,箭头已使清水洗去血污,箭翼上端端正正刻了个史字,宋江将箭头收好,转身又伏于晁盖床前啼哭,闻者无不悲痛,众将心知晁盖不得复命还阳,一同泫然泣下。
                      林冲扯了安道全出了小屋,要问备细,急道,哥哥当真无有救了,安道全道,天王之疾在毒不在伤,倘中箭时将箭头取出,放尽污血,或有一线生机,如今毒侵三阳,此病难医,脉气将绝,已是晚矣。林冲闻言,脸色遽然惨白,几要坐地,安道全扶林冲坐了,搭脉思忖片刻道,弱脉之象,极软沉细,教头疲心竭虑,因劳致昏,需好生休养才是。林冲茫然若失,良久,扶墙而出,身后一干人痛哭抹泪,林冲听如无声。
                      穆弘一侧冷眼看的端详,见林冲七颠八倒,唯恐折了晁盖,又搭上一个,略听了安道全几句,知无大事,上前几步架了林冲臂膀道,连日整军少睡,我送兄长回寨休息,晁大哥这里几拨头领轮番守着,不要忧虑,顾及自家身体要紧。林冲见是穆弘,连连摇头,却是万箭攒心,如鲠在喉,一字也说不得。
                      西寨中各军马俱已还营,刀枪入库,马匹归厩,又有几个浑家思念丈夫,不免抱头痛哭,林冲身边亲兵也有几个归家的,扈三娘拦了一个问道,林大哥如何不见人,亲兵将晁盖脸颊中毒箭,林冲引军归山,众头领守候在侧,一一表明。
                      扈三娘骇惊,将这一番话说与怀袖,怀袖道,天命难知,可惜晁天王这等英雄,遭小人毒手。又道,逢此恶战,林大哥得回,已是侥幸,我去烧了热汤,备好饭菜,为林大哥接风洗尘。两人从晌午直等到申时,几次热水翻热作冷,怀袖复又热去,正撞见穆弘扶了林冲进来,见他形容清减,神色憔悴,衣衫上斑斑血迹。
                      扈三娘箭步上前,心胆惊落道,林大哥受伤了,穆弘道,想是染了晁大哥血迹,扈三娘气道,好端端一个人,下山一遭,也止月余,便至这样,口里虽如此说,实恨不曾随他下山,图个照料,好些自责之意在里面,不觉两泪交流。两人说话间,林冲仍一心悬在晁盖身上,失魂落魄一般,不暇致详,辨不清人。
                      两人搀扶林冲坐定,穆弘对三娘道,嫂嫂不要揪心,方才安道全已为大哥诊治过了,只是过劳气虚,无有大疾,这几日林大哥昼夜操劳,督军回寨,不曾合眼,我几次欲替他,他只推却不肯,又兼晁天王沉疴,林大哥与天王把臂之英,金兰之友,因此悲痛失神,将养几日,定可复原。
                      扈三娘道,所幸温补药品齐备,殷勤照料,这个在我。穆弘忖了一忖,又道,我见林大哥侘傺失志,恐有心病,嫂嫂可要多开导,山寨中未准还有几桩大事系在林大哥身上,牵一发则动全局,哥哥犹如柱石之于大厦,万望保重,大哥有事,可遣人来寻我。扈三娘感荷厚意。
                      那边怀袖早捧了热茶上来,林冲接过大口喝下,腹中气息暖暖,渐渐神安,猛可抬头,扈三娘泪盈盈立在身旁,林冲倚着桌子挣扎站起身来,失惊道,三娘如何在这里。三娘嗔怪道,大哥敢是昏了,发此梦中呓语,此即是家,只愿执奉箕帚,岂敢相弃。
                      林冲听出个中别有深意,亦痴痴望着三娘,目光相交,难分难解。此次下山,不比往日,林冲常常心生惧悸,并非贪生怕死,只惦着三娘,恐缺衣少食,路障难行,更忧她无甚城府,被小人摆布,每念此浩叹不已。况在曾头市又死里逃生,事后思之,那日分离险成诀别,愈发生了惜枝怜叶之意。便是自家劝三娘趁乱出走,实是心中隐隐只盼再有相聚之时,如今见了三娘,如梦如幻,虽有两分怨三娘不依计行事,余下八分却尽是欢喜了。
                      正是
                      古水无波本深沉
                      新怀情悃反招闷
                      从来世道知音少
                      何须羞面掩天真
                      这一段真的不会写,几易文稿,皆不满意。执奉箕帚这四个字,三娘已经说的很明确了,林冲不傻,肯定是懂的,感情戏真的太难写了,特别怕崩了。


                      IP属地:北京138楼2018-03-20 17: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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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这样挺好的😊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39楼2018-03-20 1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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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林冲早把箭头拔出来,晁盖不会死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40楼2018-03-20 22: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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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不把晁盖写死掉吗?同时代的蜀中有名医唐慎微,扬州有名医许叔微,叫戴宗去扬州请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41楼2018-03-20 22: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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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7-29 06:3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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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昌府有兽医皇甫端,离梁山很近,名医皇甫坦可以假设为他兄弟、来东昌访兄、被梁山请上山就把晁盖治好了,皇甫坦很有名的,大概就是皇甫端人物原型


                              IP属地:福建来自手机贴吧142楼2018-03-20 23: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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